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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心 -【搶夫交戰手冊(嫁個好老公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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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11 01:16:14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子心 - 搶夫交戰手冊(嫁個好老公之三)

她一直只敢偷偷愛著的初戀情人,
竟然成為賭約中她一定要追到的對象——
太棒了!
她一定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擺脫當年那不起眼小妹妹的形象,
來個超級大變身——
改以火辣、性感的造型出現,
保證讓他“過目不忘”!
接下來——
再採用她精心設計的“心理戰術”,
全面入侵他的生活,
讓她不知不覺地習慣好她在存在,
她的初戀就能有一個完美的結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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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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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11 01:16:30 |只看該作者
楔子

星期二的午後,寧靜、悶熱,街道上往來的車輛不多,相對的來逛百貨公司的人也就更不多。

下午三點一刻,依照慣例,是百貨公司大樓,每家女性貼身用品專櫃研討業績的時間。

“絲斯蔻”,一家有些過時,卻仍然力爭上遊,秉持著永續經營的女性貼身用品專櫃廠商。

依著樓定的使用時間,小小的會議室裏,坐著四個專櫃小姐、一個略微發胖的中年男子、和一位打扮嬌傃時髦的美麗女子。

“我方才說的話,你們聽清楚了沒有?”一陣冗長的沉默後,中年男子終於站起身,如發狂的臺灣黑熊吼道,“看你們四個長得也不差,為何業績老掛車尾?”

已經四個月了,他專櫃的業績在這家百貨公司裏排名倒數第一,連地下美食街的隨便一個攤位都勝過他!

所以,今天他才會重金禮聘,將一樓化粧品專櫃的天後級銷售小姐請來,指導他的四個專櫃小姐,如何“行銷”。

四個小姐面面覷,應答也不是,不應答也不是。

拜托,她們可看不出來賣內衣、內褲,和化粧品會有何關連?何況對面的這位“銷售天後”,使的銷售手段,可著實令人不敢恭維呀!

“聽到沒有?”見沒人應答他,中年男子眉頭一擰,又怒吼一聲。

“聽到了。”異口同聲,四名女子只好認命的點頭。

見她們點頭,中年男子終於放心的接道:“一會後將重點以筆記記下,下班前我會來檢查。”拋下話,男子才轉身離去。

一見老板身影消失在會議室門口,首先起身伸懶腰的是童莫晴。

“我現在才知道老板的嗓子吼起人來怪可怕的!”她開始扭腰擺頭,清秀的臉蛋搭著一頭過肩的亮眼秀發,柔軟如黑緞般吸引人。

“莫晴,別說你,我也一樣。”應聲附和的是甘雨露,她眨動著一對圓滾的眼兒,粉嫩嫩的臉上漾著甜美的笑。

“哎--我還以為自己的耳朵要長繭了呢!”翻了翻白眼,藍苡縭雙手撐著下顎,顯出難得的嫵媚樣。

“你們稍微克制一下好嗎?”穆艾蘋白了她們三個一眼,冷冷的嗓音固然讓人聽來不太舒服,但在看見她姣美的臉孔後,通常讓人發不起脾氣來。

“別忘了還有匹狐狸的存在。”眸光掃向對座,她提醒三位好友。

經這麼一說,其他三人馬上回神,一副如臨大敵樣。

“哎喲,什麼狐狸呀,你們可別不識好歹,要不是莊老板千托萬請,我才懶得理你們呢!”鐘景麗眸子一翻,臉色驟變,顯出了極端的不耐煩。

“也不想想,誰會喜歡跟你們賣內衣的在一起呀?”她一臉嫌惡地撇嘴,又啐了聲。

“鐘景麗,你說清楚,什麼叫作賣內衣的?”氣不過,童莫晴很想上前去揍人。

“對呀,我們賣Bra的又怎樣?難道你都不穿嗎?”單手叉腰,甘雨露也咽不下這口氣。

“穿、當然穿呀,但不穿你們公司這種地攤低級貨!”鐘景麗接聲,“哼,什麼“絲斯蔻”,我還斯斯有兩種咧!”含著臺語腔,她起身準備離去,拋下了最後的羞辱。

“喂,別欺人太甚!”終於,一向懦弱文靜的藍苡縭再也忍不下去了,探出頭來,她嚷著聲大喊。“你能那麼得意,還不是靠那些“火山孝子”!”

她從男人的口袋中掏出錢來買自己專櫃的化粧品,有何好驕傲的?這事早就傳得眾所皆知了,不點破,是因為大家不想惹事的姑息心態。

“對,苡縭說得好,這等不恥的行為,我們當然不屑為之!”穆艾蘋與藍苡縭互換眼神,她們一同綻著勝利的微笑。

“你們說什麼?”果然,“火山孝子”這幾個字,順利讓準備離去的鐘景麗停下了腳步。

於是以四對一,五個女人相互怒視,原本吵雜的空間,頓時安靜無聲,頗有山雨欲來、大戰即將開打的態式。

“你以為隨隨便便的女人,就能讓男人心甘情願的當起“火山孝子”嗎?”過了許久,鐘景麗突然一笑,刻意賣弄凹凸有致的身材,扭腰擺臀地在眾人面前轉了數圈。

看著她驕傲的樣子,一向直率的甘雨露首先開口。

“你口口聲聲說看不起我們賣Bra的,但你的凹凸有致,還不是靠調整型Bra,否則你的木瓜胸早就垂到地上去了!”

鐘景麗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而童莫晴、藍苡縭、和穆艾蘋則是笑彎了腰。

鐘景麗咬著唇,“就算我是靠Bra又怎樣,像你們四個長相平庸的女人,就算扒光了衣服,恐怕也沒有男人要!”

“誰說我們沒人要?我們只是不屑像你一樣塗著厚得像牆的粉,四處招搖見人?”見鐘景麗只是逞口舌之能,於是她們整聲齊發。

“好!”嘴角揚開邪邪一笑,鐘景麗由口袋裏抽出四張照片來。

“別說我小氣,就給你們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內你們能讓照片中的這四個男人,各自對你們服服貼貼的,那我就甘拜下風!”

照片裏的這四個男人,可是大臺北社交圈中炙手可熱的人物,有名的女性殺手、情場浪子,別說她沒把握,就連社交圈中的名媛淑女也一樣。

猶豫了下,童莫晴上前接過照片,與三個友人互換了眼色。

“好,如果三個月後我們能如你所說,那你要接受怎樣的懲罰?”人多好壯膽,於是她不假思索地開口道。

抬眸瞟了她們一眼,鐘景麗掩嘴偷笑。“你們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想讓那四個男人變得服服貼貼?可能得等下輩子吧!

“真的?我們說什麼就什麼?”穆艾蘋上前,由筆記本撕下一張空白頁。“白紙黑字,寫了才算數。”

“寫就寫!”一臉不以為意,鐘景麗真的提起筆來。“喂,如果你們贏了,想要我們做什麼?”

“舔鞋子,就舔我們的鞋子好了!”甘雨露在一旁喊著。.

“舔鞋子?”鐘景麗一愣,想了想後,又隨即一笑。。好,就舔鞋子吧!”她異常大方的將承諾寫了下來,還自動畫押簽名。

“對了,如果我們輸了,你又要我們做什麼?”忽然想起了重要問題,藍苡縭趕緊問。

“不用了,我大人有大量,才不會跟你們一般計較!”一反常態,鐘景麗笑得不懷好意。

這事,是絕不可能成功的!而沒成功,自然就是失敗嘍;失敗則表示,會失身又失心;對於一個失身又失心的女人,已是最殘忍的懲罰了,

所以又何必再要求什麼呢?

“好,就這麼說定了!”

雖覺得事有蹊蹺,但居於輸人不輸陣的道理,很快地,五人擊掌為誓,四段膾炙人口的戀情,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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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11 01:16:5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雖只有數面之緣,但在她的記憶中,他絕對是個好情人。

何況姐姐遺留下的檔案裏是這麼寫著的——

他是個好男人,哪怕在我決定背叛他的剎那,我還是認為他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

以他出色的外貌和優異的才華,我覺得,他絕對值得一個比我更好的女人來愛他;雖然我這麼說,有點看似在為自己開罪,但我還是衷心期盼,他能找到一個比我更好的女人。

穆艾蘋伸出顫抖的手指,撫觸著屏幕上看來毫無懊悔之意的文字。

這些文字是她惟一的親人,她的親姐姐最後遺留下來的東西。

經由這些文字,她才知道,她的認知是錯的。

曾經,她以為他們是全天下最幸福、最適合的一對,但事實證明她錯了——因為姐姐遇到另一個,讓她愛得深且不悔的男人,哪怕最後要以結束生命來奉獻給她的愛情。

曾經,她也認為,她只能在背後默默地注視著他,永遠當個暗戀者,但上天卻賜給了她夢想已久的機會,她終於有了可以去接近他的勇氣與借口。

艾蘋低下頭來,由口袋中抽出了一張照片。

這是幾日前,在賭氣的情況下,與一樓化粧品專櫃銷售天後打賭而抽中的照片。

他還是如從前一樣的帥氣挺拔,如深潭般的黑瞳搭著兩道飛揚的眉,直挺豐厚的鼻下是好看的唇型。

艾蘋的手指輕輕撫著照片上的臉,然後定在他兩眉之間。

惟一的不同,是眉宇間的結吧?

她記得那時的他,笑聲爽朗,眉間又豈會有鎖結呢?這個結,是因為姐姐的關係嗎?

將照片翻到背面,艾蘋緊緊凝視著上頭的名字。

歐陽徹,姐姐口中最好的情人。

煙霧裊繞,漆暗無光的寂靜空間中,只聽見影片的軋動聲。

再吸了口煙,緩緩吐出幾個煙圈後,歐陽徹揉揉發疼的太陽穴,聚精會神地盯著眼前的畫面。

愛上九十秒情人——

一個他最新完成的廣告案子,也是目前正在電視媒體中熱門狂播,造成轟動與熱烈討論的一則手機廣告。

承襲他的一貫作風,廣告裏起用的不是俊男美女,而是兩個平凡的高中女生,清湯掛面的模樣,就如鄰家女孩一樣親切。

隨著廣告的強力播放,令兩個高中女生一夕成名,成了許多廣告商竟相邀約的對象,而這幕後功臣,當然非他莫屬。

他在廣告界中縱橫多年,領過數不清的獎項,為許多商品、還有急於重塑形象的公司和個人,打造過不勝枚舉的成功案例,同業間給了他一個稱號——廣告教父。

光聽這個稱號,就知道他是絕對的名利雙收,叱吒風雲。

但隱藏在名利背後的一面,又有誰知道?

曾經,他也潦倒過,因為好友和女友的同時背叛;曾經,他也自暴自棄過,因為一個不該發生的意外,而使他短暫失明。

由那刻起,濃濃的恨意便在他心裏生根抽芽,他恨那段情感,更恨那個多年來一起打拼、視為至交的好友。

然而,在他以為會從此跌入萬丈深淵的時候,卻出現了一線曙光——

碰巧有人願意捐出眼角莫,而且年齡與他相倣、血型相同,所有的條件都吻合。

於是手術如預期的成功順利,可是當他重見光明的那一日,才知道上天跟他開了一個大玩笑。

好友在趕往機場的途中出了意外,身上的器官捐贈卡,使眼角莫恰巧落到了他的身上。

背叛他的人走了,而諷刺地,他的眼睛卻因他的遺愛而重獲光明。

他恨他,卻得每日以他的眼,看著這世界的人生百態。隨著時間一年一年的過去,他變得隨性,尤其在男女情感上。

在某個醒來的早晨,他忽然覺醒,或許他並不是那麼的愛她?

與其相較,他更在意、更不能平的,是好友的背棄。

他恍然大悟地們心自問,他愛艾梅嗎?

偌大的問號盤據他的心裏,逼得他不敢再正視這個問題,也首次學會了遺忘和逃避。

“喀——嘎啦——”影片轉動到最後,寂靜的空間裏傳來膠卷脫離機器的跳動聲。

歐陽徹由沉思中驟然回神,他按熄了兩指間已燃到末端的香煙,然後又掏出一根新的煙來,點燃後又深吸了一口。

他是個好情人嗎?

曾經,他篤定地認為是;但現在,他卻不敢肯定!

藍苡縭注意到了,臨下班前,穆艾蘋手裏拎著一套由三樓女裝部那借來的衣服。

“蘋蘋,這衣服的顏色好亮眼喔!”說亮眼已算保守,若要認真說來,應該說會閃到眼吧!

何況這套衣服的樣式,一點也不像文蘋平日的穿著風格,布料簡直少得可說是暴露。

“紅色當然亮眼。”艾車不以為意,她先將衣服由衣架上取下,折疊好之後,再由櫃子裏抽出一個手提紙袋,裝好後便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

“可是,它紅得像火耶!”苡縭一手撐著頭,視線仍舊忍不住落在紙袋上。

這種衣服一套在身上,不像個十足的噴火女郎才怪!

“火好呀,火不是最能溫暖人心的嗎?”

“火是能溫暖人心啦,但……”

這時,剛報完賬的童莫晴和甘雨露走了回來。

“你們在聊些什麼?”一邊收著手邊的報表,莫晴看著似有話還沒說完的苡縭。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蘋蘋袋子裏的那件衣服很火辣。”藍苡縭說出了心裏的真實感受。

“火辣?”一聽到火辣,甘雨露湊了過來。“蘋蘋,借我看嘛、借我看嘛。”她已開始忍不住想象著蘋蘋穿著火辣的模樣。

以蘋蘋修長纖盈的身材,如果穿著清涼火辣,肯定能讓那些男人憤鼻血。

穆艾蘋將放在地上的紙袋往內踢。

“你別聽苡縭胡說了,這件衣服只是布料紅了點。”她解釋著,不想將她借來的衣服在眾人前展示。

至於為何要借這件衣服呢?

因為她已作好了心裏準備,決定打破目前的僵局,主動出擊。

“雨露,你不快點,易澧瀧會在樓下等不到人喔!”莫晴很貼心的為艾蘋解危,她清楚雨露一鬧,鐵定會沒完沒了。

艾蘋對她投來一記感激的目光。

“喔,你沒說我都忘了,如果讓他等太久,不吼人才怪。”轉身拿起背包,雨露一甩急著走人。

因為那個賭氣的約定,她好運的賺到了一個未婚夫,雖然條件優異的沒話說,但脾氣可是大得讓人不敢領教。

“對不起,我也先走了。”見雨露要走,一旁的苡縭也拿起小皮包跟上她。

因為晚一點她也有約,跟賭約裏的男人。

童莫晴朝著她們揮了揮手,然後再一次收妥櫃子裏外的所有東西。

看著雨露和苡縭漸行漸遠的身影,艾蘋轉頭看著一旁忙碌的莫晴。“我們四個人中,說實在的,最會照顧人的是你。”

目前的這個工作,百貨公司裏的內衣專櫃銷售員,是她北上定居後的第一個工作。

莫晴與她,則是在應徵的第一天認識的。

其實銷售內衣,並不是艾蘋的興趣,一開始會選擇這工作,只因為百貨公司離住處不遠,臨時又找不到工作;但隨著相處的時間久了,她卻不捨得更換工作。

因為和三個同事的情誼,讓她捨不得離職,而繼續這分學非所用的工作。

“你也是一樣會照顧人呀!”童莫晴衝著她甜甜一笑,收好了所有的東西,貼心地幫她將櫃子裏的皮包取出。“你的。”

艾蘋只是嘴硬了些,標準的刀子口豆腐心。

伸手接過皮包,艾蘋變身拿起了地上的紙袋。“跟你在一起,總是情不自禁地會讓我想起我姐姐。”

因為從小相互扶持的關係,艾蘋跟大她四歲的姐姐非常地親昵。

“又想起你姐姐了?!”對於艾蘋姐姐的事,莫晴只略知一小部分,因為艾蘋不願多說。

點了點頭,艾蘋輕輕一笑,掩蓋住眼裏突然閃現的情緒。

“房子住得還習慣嗎?”話鋒一轉,她換了個話題。

幾天前,童莫晴搬到了艾蘋以前和姐姐同住的公寓。

在她不想觸景傷情的情況下,那公寓已空置了許多年。

莫晴輕輕點了下頭,“嗯。”

隱約間,莫晴的眼裏有一閃而逝的落寞。

“對獨自一人的我來說,已是很舒適。”

艾蘋走到她的身邊,一手輕輕搭上她的肩,然後輕拍兩下。

“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千萬別客氣。”這段時間,為了與鐘景麗的賭約,不僅她,連一向溫柔樂觀的莫晴也變得愁容滿面。

深吸了一口氣,童莫晴搖了搖頭。“我當然不會客氣。”

“你呢?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她反問艾蘋。

關於約定,苡縭似乎已有進展;而雨露則大已抵定。

至於她自己,則可說是一起巧合。

那艾蘋呢?

截至目前為止,她是惟一按兵不動的。

“我?”單指指向自己,穆艾蘋很快地反應過來。“正在努力中。”她說得神秘。

是的,她已作好了最佳的心理準備,而今晚將是一個開始。

對流連於PUB功的人而言,越夜當然越美麗。

“港灣”——一家位於大臺北東區隱密巷道內的知名PUB。它之所以知名,是因為除了地點隱密外,出人這兒的人不乏一些上流名人。

午夜十二點半,穆艾蘋一身勁辣的火紅裝扮,搭著濃到看不見原本面容的時髦彩粧,出現在“港灣”裏。

對鮮少出人這種聲色場合的她而言,放眼所及的都充斥著奢靡的頹廢。

她並不喜歡這樣的環境,但為了看到她想見到的人,她不得不流連於這煙霧迷漫,看來十分不健康的環境中。

坐在吧臺前,她點了一杯黃澄澄的調酒。

據吧臺裏的酒保所說,她手中的這杯飲料叫作“螺絲起子”,是以酒精濃度極高的伏特加,加上柳橙汁調合而成的。

經過綜合之後,酒精濃度雖已被稀釋,但喝多了,仍舊有醉人的功力。

時間分秒的經過,艾蘋輕啜著手中的酒,好不容易打發掉第九個上前來搭訕的人,視線再度落於門口。

他今夜不會出現嗎?

思及至此,她美傃的臉上浮現了失望。

利用兩個星期的時間,她作好了心理準備,並且請了專業的徵信所,好不容易才查出了他時常出人的這家店。

直到今夜,她才鼓足了勇氣,到店裏來等他。

而為了怕他認出她來,她不僅在服裝上做了大膽的改變,甚至連臉蛋都塗上了濃濃的彩粧,將自己原本清秀的面貌完全隱藏起來。

“嗨,小姐,自己一個人嗎?”第十個搭訕者靠了過來。

“我有朋友的。”迎著這個男人肆無忌憚的眼神,穆艾蘋眼裏有著滿滿的鄙夷。

“朋友?”男子抬起頭來看了四周一眼。“要是我的話,絕對不捨得放你一個人獨處!”

他說得並不誇張。

今夜,由穆艾蘋出現在這家PUB開始,許多男性的目光便隨著她打轉,因為她一身惹火的紅、纖盈曼妙的身材,以及傃麗非凡的容貌。

“謝謝你的讚美。”艾蘋掩嘴,輕輕一笑,以掩飾著心頭上的不耐。

“我能請你跳支舞嗎?”對於她的拒絕,男子似乎不以為意,改採更主動的攻勢。

看著他,艾蘋厭惡極了他那對色欲薰心的眼。

“不方便吧!”她的視線跳過他,落在正由玻璃門外走進來的人影上。

他終於來了!

她的心跳加速,莫名地雀躍著。

“不會呀!”男子使出了死纏的功力,盼能贏得美人眷顧。

“我男朋友來了,請你別再糾纏著我。”翻眸瞪了他一記,她不客氣地一把推開他,直接朝著歐陽徹走去。

他總習慣在接近淩晨時分,離開辦公室回到住處前,繞到“港灣”來喝點酒。

因為這裏夠隱密,而吧臺裏的酒保也了解他的習慣與嗜好。

一如慣例,當歐陽徹將車子開到“港灣”的門口,將車子交給泊車小弟並塞給小費後,就往PUB裏走。

“徹哥好。”幾個與他擦身而過的服務生與他打招呼。

歐陽徹維持一貫地點頭,緊抿著的唇線微微上彎,讓人看來似微笑。

他筆直地往前走,想直接走向吧臺。

“嗨。”突然有個女子走向他,擋住了他的去路。

歐陽徹抬起頭來直視著她,眼前的女子穿著一襲火紅的衣裳,整個人就如烈火,亮眼且刺目。

“能幫個忙嗎?”艾蘋站在他的眼前,難掩心頭的緊張。

他會認出她來嗎?應該不會吧?

“什麼?”歐陽徹雙目上下打量著艾蘋。

這個女子很美,小小的鼻頭搭上大大的眼瞳,雪白的面頰下是兩片柔軟嫣紅的唇,細細上揚的眉讓她整體看來更添了分傃氣。

而她身上這件布料少到只夠擋住幾個重要部位的火紅衣裳,與她臉上厚重的彩粧,似在宣告,她是非常適合出現在這種場合的女子。

大膽、火辣,可令許多男子望之心動。

“我能請你幫個忙嗎?”震耳的樂聲兒子蓋過了她的聲音。

他沒認出她!

艾蘋在心裏竊喜,但另一方面也感到失望。是她將濃粧畫得太成功,還是他的眼中從來就不曾有過她?

“如果你是希望有人請你喝杯酒,我並不介意。”歐陽徹只將她當成是個搭訕的女子,畢竟常出入這種聲色場所的他,早已司空見慣。

“喝酒?”她只聽到了這兩個字,“我不想再喝酒了,我想請問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為了讓他能完全聽清楚她的話,她又朝他走近了一大步。

此刻她已幾乎貼近他,而由其他人的角度看來,兩人就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般的接近。

“幫忙?”揚起眉,歐陽徹總算聽清楚了她的話。

艾蘋往身後方向一指。“那個男人,猛纏著我,你能幫我擺脫他嗎?”她隨便掰了個借口。

隨著她纖細的指,歐陽徹瞇眼一瞧,果然看見了一個頻頻掃來視線的男子。

他該趟渾水嗎?

“在這種地方,要求一個陌生人幫忙,你不怕我會要求你付出代價?”他的嘴角微勾地笑著。

他自認是個不喜歡管閒事的人,但現在卻出其意外地,不想袖手旁觀。

“什麼代價呢?”艾蘋嫣然一笑,以掩飾心裏陡生的無措。

他的表情,傻氣中帶著顯而易見的邪味。

這樣的他,她不曾見過,印象中的他,笑總是爽朗猶如朝陽。

“什麼代價?”歐陽徹故作沉思的輕撫了一下下巴。“你不會不知道吧?”她的模樣看來,應是這種場合的常客。

男歡女愛的遊戲規則,她又豈會不懂?

“我該知道什麼?”他該不會是指“那方面”的事吧?

不,不會的,他不是這種男人!

“如果你真的需要我幫忙,就跟我來吧!”似乎不想再多作解釋,歐陽徹轉身朝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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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知道對他的感覺不是在乎,而是虧欠。

當我得知他出了意外,甚至有可能從此無法再見光明,我的心裏只有滿滿的自責。當你希望能與相愛的人終身廝守,卻無奈得傷害一個深愛你的人,我想,我的行為該被稱為是“自私”!

坐在歐陽徹的車子裏,穆艾蘋看著車窗外的街景,想著姐姐電腦檔案裏的文字。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為,是不是也該被稱為自私,因為接近他除了是真心喜歡他之外,還有個最重要的因素。

為了那個一時衝動下而允諾的賭約。

姐姐因為愛上了別的男人,而覺得虧欠他、覺得自己的行為自私。

那,她呢?

她是因為想實現與他在一起的夢想,還有想贏得那個賭注吧?

是否,她也是個自私的人呢?

“我叫歐陽徹,你呢?”單手操控著方向盤,他忽然側過頭來問。

這幾年來他雖然情場浪蕩,但不會荒唐到不問對方名字。

“穆……”艾蘋只講出了姓氏,即陷入兩難的交戰。

她叫穆艾蘋,而姐姐叫作穆艾梅,而她相信穆艾梅這個名字,他應該不可能遺忘吧?畢竟他們曾是眾人眼中最速配的金童玉女。

“穆?”果然,歐陽徹在聽到這個姓氏的同時,心中無端連想到那個他認為已遺忘的人。“是穆桂英的穆嗎?”

飛揚的眉雖因心中思及的人兒而頓鎖,但歐陽徹卻也沒讓表情和語調有明顯起伏,他將情緒掩飾得很好。

“呃。”點了下頭,艾蘋先偷偷地瞄了眼他的反應,才緩緩松了口氣。

他沒追問,也好似不特別在乎這個姓氏,是因為他已遺忘了姐姐了?還是有什麼其他原因呢?

艾蘋想著,沒來得及說接下來的話,歐陽徹卻接口又問。

“你的名字呢?”

艾蘋看著他,心裏有無限的掙扎,但最後她還是決定硬著頭皮說。“我叫艾蘋,穆艾蘋。艾草的艾,蘋果的蘋。”

他會記得這名字嗎?

雖然當年她只是個每天在姐姐身旁打轉撒嬌,毫不起眼的高中女生。

“艾蘋。”歐陽徹喃喃自語地念了一遍。“有艾草和蘋果般的芳香,果然是個好名字。”

他當然不是真的在意艾蘋的名字,她讓他聯想到的,是那個壓抑於心底許多年的人兒。

艾梅,穆艾梅,雖不是初戀情人,卻是個讓他在情緒上深陷矛盾,永遠得不到解脫的女子。

“謝謝。”艾蘋的臉上浮現淡淡的笑。

不是因為他的讚美,而是為掩飾心裏莫名地酸澀。

他,果然忘了她的名字,也許從來就不曾記得!

“你是‘港灣’的常客嗎?”他換了個話題。

“是啊。”艾蘋一笑,以掩飾心虛。

“你也是嗎?”她偽裝得很好,讓自己看來像是常在這種場合出人的人。

“我去喝酒。”歐陽徹的聲線變沉。

“我也是。”揚眸一笑,艾蘋眨了眨眼。

“就自己一人?”

PUB這種龍蛇混雜的場所,只身一個女子,難保不會有遇險的一天。

“是啊,就自己。”她望著他的側臉,心想這重要嗎?

“看來,你已經習慣了。”輕輕一笑,他的笑容裏沁人了抹輕視。

他怎忘了呢?她是這種場所的常客,難道還會如鄰家女孩般清純?

“習慣?”艾蘋一愣,他所說的習慣是指喝酒吧?

“我是有習慣喝點酒。”可是由他的口吻聽來,好像又不單只指這件事。

“你今夜喝了多少?”見她臉不紅,神情上亦毫無醉態,恐怕還喝得不夠多吧?

就像他一樣,他相信這個都會中有許多與他相同的人,每晚得靠著酒精來麻醉自己。

“七杯的調酒。”她不知道這樣的數字算不算多,但她承認,酒確實能壯膽。

否則今夜她豈會有膽子上前去與他搭訕,而現在更不可能坐在他的車上。

“七杯。”歐陽徹哼了聲。

“你想上你那兒?還是上我那兒?”他決定不拐彎抹角。

放縱是他自我放逐最有效的方法,不必有深入的交往、不必有虛偽的應對。

男歡女愛,一夜而已,明朝醒來各不相幹,他頂多會付出等同價值的禮物,算是作為酬謝吧!

可用有價物換算的男女關係,才容易脫身,彼此互不沾手。

穆艾蘋一時沒聽懂他的話意。“你那兒。”她衝口說。

許久以前她就好奇,對於他的生活、他的一切,她永遠只能遠遠觀望,而今日終於有機會可以闖入屬於他的空間。

“喔?”歐陽徹輕輕一笑,右腳猛踏油門,讓車子疾馳在路上。

艾蘋還反應不過來,事情究竟是如何發生的。

歐陽徹將車子停進了高級住宅區的地下停車場,接著他們進了電梯、上樓、他開門兩人一同進入,然後他緩步走到客廳的吧臺倒了兩杯酒,兩人先於後飲盡。

接著發生的事,快得令她措手不及。

他一手摟緊她的腰,然後灼熱的吻就這麼地落了下來。

或許是因為酒精作祟的關係,他炙熱的吻讓酒精發揮了最佳效力,昏沉的大腦根本無法思考,她本能地回應著他的吻,沉淪於男女激情的火焰中。

等大腦稍微能回復思考,艾蘋赫然發現,兩人已雙雙躺在一張大床上,而此刻歐陽徹正俯壓在她的身上。

“希望我怎麼做?”他吻著她潔白的耳垂,小聲地說著。

不管是挑情的言語,熟練地輕撫、撩撥,他的舉動放浪且大膽,明顯像是個身經百戰的情揚老手。

“我……”艾蘋昂首看著他,迷蒙著眼,大腦早已一片昏沉沉。

“這樣好嗎?”他又重新吻上了她傃紅唇瓣。

今夜的他有點怪,熱情地連自己都吃驚。

已有許多年了吧?他身旁的女人來來去去,卻已有許多年不當像今夜一樣,令他如此迫不及待,吻了她一遍又一遍。

“嗯。”艾蘋的喉間逸出一聲輕吟。

漲紅著臉,她本能地伸出一只手樓上了他的頸項,生澀微啟的唇輕輕回應著他的吻,這樣的情境早在許多年前,就在她的腦海中出現過,但被他擁著、吻著的真實感覺,強烈過幻想的千萬倍。

她的細胞在吶喊,一股熱浪侵襲著她,她如沉浮於大海的溺水者,而他則是惟一賴以生存的浮木。

“你真美。”他的手在她的身上遊移,熟稔地解開了上衣,炙燙的吻沿著優美的頸線一路下吻至雙峰。

“別、別這樣。”她的雙手突然由他的頸項移開,撐住壓俯在她胸前的頭顱。

天啊,再接著下去,她怕自己就要完全喪失自制力。

“搞什麼?”他撐起上身看著她,一手卻還是緊扣著她纖細腰肢。

她發亮的眼眸、泛紅的臉蛋,在在都顯示出她要他,既然大家都是夜店常客,何需在此刻故作矜持?

“我、我……”望著他的眼,艾蘋不僅感到心跳加速,連身子都正微微顫抖著。

她在該或不該間掙扎,把自己給他,她是可以毫不後悔。

但,該在這時候結嗎?

“千萬別在這時候告訴我,你不想要了!”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含欲的眸子閃現兩簇灼灼火光。

雖然他是不可能強要她。但也不能接受讓人煽起欲火,卻得不到發洩。

“我……”確實是如此,她承認不是不喜歡他、不愛他,而是膽子還不夠大。

“別讓我等。”他的口吻略顯不耐。

承認她的本領,畢竟這幾年來,已很少遇見能像她一樣,很快就能令他釋放熱情的女人。

“不、不如你先去洗個澡吧!”艾蘋靈機一動。

“洗澡?是你的習慣嗎?”歐陽初挑起一眉來。

有哪個男人會選擇在欲望竄升時洗澡?

除非是能增進男女情愛的鴛鴦浴,那,倒是可以考慮!

“嗯。”除了一個勁的點頭,她無法再想出任何的話來。

“起來?”說話的同時,他已由床上坐了起來。

過往他或許會認為麻煩,但今夜對象是她,讓他有了不同於以往的耐心。

“不。”艾蘋嚇了一大跳,一個勁地猛搖頭。

“不?”他以為這是她另一種調情方式,沒想到居然要他獨自沐浴。

“我、我出門前洗過了。”她謅了一個最笨拙的借口。

他的目光不僅令她心悸、膽怯,也讓她明了了什麼是雄性動物的欲念,一旦被撩燃,確實不易撲滅。

“你,洗過?”他挑起一眉來看著她。

艾蘋瑟縮了下,心虛地擠出一抹笑,她大膽地伸出手來,一指輕輕地勾劃上他的胸膛。

“我習慣乾乾凈凈的。”連她自己都不禁要懷疑,怎能裝出如此狐媚的姿態。

是跟乾乾凈凈的男人上床?!

她的神情、她的模樣,讓歐陽徹不得不這麼想。

“你等一下。”沒再多說話,他果真躍下床,走往浴室。

不是因為他迫不及待,更不是因為他沉淪情欲,而是在男女情事上,他一向秉持君子風度,不會拒絕女方的要求。

穆艾蘋看著他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浴室門扉的那刻,她終於大大地松了口氣。

望著那道阻隔著兩人的門扉,她只猶豫了幾秒,然後一躍起身,迅速地整理好自己的衣著,便躡手躡腳地偷偷離去。

反正今夜只是個開始,何況有句話不是叫——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如果她想順利贏得他的心,或許不能讓這件事這麼快發生!

一早,辦公室裏的氣氛即燥得如窗外煩悶的天氣,或許是因為昨夜那個女人莫名其妙的落跑,讓他被撩得高漲的欲火得不到適當的發洩。

在歐陽徹吼了屬下不下十次後,辦公室裏來了位不速之客。

“我聽說了,你今天一早就像吃了幾萬噸的炸藥一樣。”陸克為倚在他辦公室的門扉上,一臉訕笑地說。

“什麼風把你吹來?”他抬起頭來看著他,臉上的線條不見軟化。

陸克為緩步踱了進來,腳往後一踢,將門給踢上。

“又沒人規定我們只能在夜晚見面,偶爾我還是會有來串門子的興致。”他說得極曖昧,刻意裝出的口吻實在與一張粗獷的臉不搭。

“別說得我好似圈內人。”歐陽徹脫了他一眼。

兩人多年前在夜店裏認識,因都喜歡在工作後去小酌一番,且在女人間流連的興致亦相同,不覺間竟成了好友。

“說你是同志?誰信?”陸克為微勾著嘴角綻著意味深長的笑。

大臺北社交圈裏的女人們口耳相傳的女性殺手、廣告界教父,如果是個同志,那是件多倒人胃口的事呀!

“你該不會是一早就來跟我探討這個話題吧?”他的語調裏沁著不耐煩。

或許昨夜的影響真的太大,讓他到目前為止還心煩氣躁,脾氣直衝爆發的邊緣。

陸克為一點也不怕死,動作誇張地朝他貼近,一對銳眸故意上下地打量起來。

“喂,你看起來的模樣,真像‘欲求不滿’!”他語出驚人地說著。

如果哪天自己也有同等問題,鐵定會與他一樣,一早就擺著一張臭臉見人!

“欲求不滿!”歐陽徹咬了聲,不過無法否認。

因他心裏可清楚,自己似乎真有點不滿的傾向,因為昨夜那個騙他去洗澡,卻放了他鴿子的女人。

“快說,你來做什麼?”他咬著牙,難得流露出想將人給打發走的急切。

陸克為挑起一眉,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

“你聽過東豐集團嗎?”沒將重點一次道出,似在賣關於,但也為了擁有更長的時間,好探出真相。

“東豐嗎?”歐陽徹不明白他為何突然提及,“是聽過。”因為互惠、互利的關係,商界與廣告界通常都保持著不錯的互動。

至於東豐集團,他當然聽過,總部設於紐約,老板則是被稱為華人商界之光的鑽石男,而近幾年也涉足臺灣投資,領域包括金融和石化。

“那,你聽過易澧瀧嗎?”陸克為接著問。

那對賊兮兮、不安分的眸子,仍在尋找著心裏亟於知曉的答案。

“聽過,東豐的總經理。”他看著陸克為,極不喜歡他的目光,很想狠狠賞給他一記猛拳,打爆那一對賊兮兮的銳眼。

“他昨天來拜訪我!”陸克為看似不經心地說著。

“拜訪你?”歐陽徹瞇起眼來看著他。

他可想不出金融石化界的精英,找上一個不務正業、不繼承家族事業,卻專喜歡搞地下網站,老跟一大群電腦駭客瘋在一起的人,是為了何事?

“該不會是你又拐走了人家的女人吧?”思前想後,也惟有這個可能了。

雖然他和陸克為同樣風流成性,但若硬將兩人擺在一塊兒相較,他可是甘拜下風。

正所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如果他一年換了十二個女友,那麼,克為一年至少可以換上二十四個女人。

“你想到哪去了?他的女朋友,我可沒興趣!”

陸克為眸光一時,突然從口袋裏抽出三張照片來。

“他是來告訴我,有幾個無聊的女人打賭,居然把腦筋動到我們身上來了。”

想來是他們放浪不羈的花名遠播吧!居然有女人敢以他們為賭注?

簡直是不怕死到了極點!

“就為這事?”歐陽徹不禁要懷疑,他竟會無聊到這種地步,就為了這事而找上克為?

聳肩一笑,陸克為一下子就聽出了歐陽徹沒說出口的懷疑。

“別懷疑了,因為打賭的四個女人中,有一個現在是他的女友,所以他咽不下這口氣。”這種事若要落在自己身上,別說得顧及男性尊嚴,恐怕自己也無法吞忍讓人要著玩的這口氣。

“喔?”歐陽徹揚起眼來,眸底透著興味。

真有這麼大膽的女人嗎?

“如假包換,這是你的,而這張則是我的。”他將屬於歐陽徹的照片遞給他,或許還得感謝易澧瀧,他居然鉅細靡遺地,不忘將那幾個女子的名字和資料給寫在照片之後。

“另一張呢?”歐陽徹眼尖地發現,陸克為的手中還握著另一張照片。

“你說這張嗎?”他懶懶一笑,隨即將照片給收到口袋裏。“那張是阿司的,不過她們的消息也真不靈通,不知道我們的大情聖——韓司,早已從良。”

歐陽徹、他和時裝界的名人韓司,曾被稱為上流社會中的浪費三俠。

不過早在幾年前,韓司因為喜歡上身旁的小助理,也就收山隱退了。

“是嗎?”歐陽徹輕輕一笑,偏頭想了下後突然問,“要通知他嗎?”也許是個不錯的遊戲,反正他的生活也需要新的刺激。

聳肩一笑,陸克為雙手一罷。“我不知道他還玩不玩。”畢竟他從良了,將他也給拉下水,會不會大罪過?

“不妨試試。”既然是遊戲,大家一起來也不錯。

歐陽徹說著,將手中握著的照片翻到背面。

穆艾蘋?!

他看著相片後寫著的名字,忍不住地蹙起眉來。

刷地,他將照片翻了過來,照片上的女子一副清純的模樣,倣佛鄰家女孩般。

是同一人嗎?還是只是個巧合?

歐陽徹不禁又想起昨夜那個輕易撩起他情欲,最後卻要伎倆落跑的女人。

“喂、喂、喂!”見他陷入深思,陸克為在一旁喊著。

“還有事嗎?”驟然回神,歐陽徹故作鎮定冷冷地問。

他居然閃神了,就為了一個戲弄他的美傃女子?

“阿徹,你該不會真是……欲求不滿吧?”一臉訕笑,為避免被人拆了骨頭,陸克為問得小心。

這個男人今天太不正常了!

“要你管!”歐陽徹白了他一記,臉色繃得死緊,“沒事的話,不送了!”他可沒興趣跟他分享,關於被人放鴿子一事。

一早,趁著還沒上班前,穆艾蘋到童莫晴的公寓來找她。

當她舉手準備按電鈴,公寓的大門卻正巧被人拉開來。

“嗨,真早。”莫晴嚇了一跳,她正出門要去吃早餐。

“我、我是來看看你,住得還習慣嗎?”艾蘋隨便找了個借口。

“很好。”莫晴對著她嫣然一笑,因為她的貼心。“要一起去吃早餐嗎?”

“好呀。”艾蘋應了聲,然後兩人並肩走著。

其實會一早來找莫晴,當然是因為昨夜的事,她需要找個人好好談談,但不想在工作場合裏。

“你好像有心事?”莫晴早已看出,她邊走邊說。

艾蘋點了下頭。

“我昨夜見到他了。”一直是如此,她認為莫晴是個很好的談心對象。

“歐陽徹?”她想應該是指賭注裏約定的人選。

“對。”艾蘋又點了點頭,但她在猶豫著,該不該將昨夜差點發生的那段限制級畫面說出。

“是個怎樣的男人?”莫晴突然停下了腳步。

想想自己抽中的人,再想想那個男人花心的過往,她真不敢想象,艾蘋的對象是否也一樣。

“做廣告的,廣告界裏給了他一個‘教父’的稱呼。”艾蘋也跟著停下腳步,她想著姐姐以前對她說過的話,然後接著說:“有才華、多金,但……”她考慮著該不該往下說。

“但也多情、風流,對嗎?”沒想到莫晴卻直接接了她的話。

艾蘋眨眨眼,對著她點點頭。“你怎麼知道?”昨夜,他幾乎是直接將她給帶上床,雖然這與她印象中的不同。

莫晴悶悶地笑了兩聲,聲音聽來有許落寞。

“通常這類男人不都如此?”她咬著嘴唇,想了下後才接著說:“有才華、多金、又長得不錯,這種男人如果不花心、風流的話,就可以擺到博物館裏去!”

然而就算男人打算將自己給擺進博物館,也還是有許多女人會自動貼過來。

“擺到博物館?”艾蘋噗哧一笑。“全部嗎?”她倒是好奇,莫晴是指這類的所有男人嗎?

“百分之九十。”望了她一眼,莫晴又繼續往前走。

“百分之九十?”艾蘋跟上她,“那,另外的百分之十呢?”

畢竟不管現在的歐陽徹變得如何,以前跟姐姐在一起時,他真的是個百分之百專情的男人。

“被其他女人搶跑了。”莫晴雙手一擺地說。

“被搶?”

莫晴點點頭,“現在的女人可是越年輕越大膽。”她放慢了腳步。

“你說得沒錯!”苦笑兩聲,艾蘋滿臉認同,這也正是為何一早她會來找莫晴的原因。

“莫晴,關於那件事,你有經驗嗎?”她突然壓低噪音,俯在莫晴的耳旁小聲問。

“什麼事?”莫晴無法馬上反應過來。

“男人不都是……”她越說越小聲,這種事當然只能讓莫晴一人聽見。

“你是說?!”莫晴將她拉開,驚訝地看著她。

看著她,艾蘋毫不避諱地點頭。

“就為了賭注,值得嗎?”莫晴問,她從不知道艾蘋毫無經驗。

當然,自己的情況另當別論,因為多年前,她早是他的人。

“有什麼關係呢?”艾蘋雙手一擺,故作不在乎。“我也不是那種想談一次戀愛就結婚的人。”拋不開心裏的束縛,她隱瞞了真相。

如果對象不是歐陽徹,她想以她的性子,是絕對不可能讓這件事發生。

“真是這樣嗎?”莫晴的眉忍不住蹙緊。“不愛對方也可以嗎?”那跟交易有何不同?

如果是她,她就做不到;沒有愛,她絕對不可能接受性。

“我只是隨便問問。”怕莫晴擔心她,她一改口吻。

“蘋蘋……”莫晴仍不免擔心。

“沒什麼,我們吃早餐去。”聳肩一笑,艾蘋拉著童莫晴大步地往前走。

或許一開始她就不該問,幹脆今晚下班後,去租塊A片回家研究算了!

總之,就算不為了約定,她也不想讓其他女人搶走他!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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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11 01:17:3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他的表情僵硬、他的臉孔在我眼前放大、他的眸中燃著熊熊烈火,我不曾見過他如此生氣。印象中的他總是輕聲細語,他很溫柔,雖然大部分的時間都讓工作給佔了去,但他對我一直都是很溫柔。

而今夜,我見到了他憤怒的眸光,那如炬的雙瞳倣佛要將我給焚盡,在他的面前我顯得污穢,如果世間真有天堂與地獄,我想在這一刻,我該下地獄去……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濃粧衣著,穆艾蘋又來到了“港灣”。

她不斷地想著姐姐電腦檔案裏的文字,盯著纖細手腕上的表,等著地再度出現。

姐姐留下的文字中,字字句句充斥著濃濃的自責。

以前的他,十足是個工作狂,絕不是個流連於聲色場所的男人。

是什麼改變了他?是女友和好友的同時背叛嗎?

當他發覺被兩個最信任的人同時背叛時,怨怒是否已將他給徹底改變了?

又過了一兩個鐘頭,沒令她失望,終於見到他的身影出現在人群中。

今晚的他,衣著看來很休閒,上身是白色T恤,搭著一件刷白牛仔褲。

她的眼兒隨著他的身影移動,卻很快地便發現,今夜的他不是獨自一人。

他身旁那個嬌媚的人兒,佔據了她所有的視線,直到昨夜那個跟她搭訕的男人突然出現在她身邊。

“嗨,沒想到今晚還能見到你。”男人還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

艾蘋暫時收回視線,有些不悅地脾睨著他。

“嗨,是呀,還真巧。”一開口,她卻沒惡言相向,因為腦中浮現了一個好法子。

“怎麼,你男朋友呢?”他沒忘她昨夜的借口。

艾蘋抿了抿唇,故意將一對細眉給蹙緊。

“今晚他跟我打賭玩遊戲。”她的口吻聽來有些許淡淡的哀怨。

“喔?”男子揚起一眉來看著她,該不是什麼瘋狂的遊戲吧?

艾蘋挪了挪身子,靠近他的耳邊。

“他說如果半個小時後,沒辦法把到他現在身邊的那個女子,那他就認輸,讓我出來玩半個月。”她的視線飄向遠方暗示著。

“讓你出來玩?”男子的視線隨著她的暗示,拉向遠方。

“是啊,沒辦法呀,一直以來他都將我盯得太緊,我都快喘不過氣來了!”她誇張地嬌聲說著。

“原來……”男子一副了然於心的表情。

“就看你幫不幫忙唆?”心中雖覺惡心,她還是將手輕輕滑過他的胸膛。

她需要有人去帶走歐陽徹現在身旁的那個女人,這樣她才能如願地接近他。

“會考慮跟我約會?”男子急著確定。

艾蘋嘴角微微彎起,嫣然一笑。

見她的笑容,男子幾乎失魂。

“得看你的表現嘍!如果你能幫我贏得這個遊戲的話……”纖細的指尖在他的胸口點了下,這樣的暗示既大膽且撩人。

“一言為定!”收到了極撩人的暗示,男子雄性動物自大的本性剎那間膨脹。

丟下話,他看了穆艾蘋一眼,旋即邁開篤定的步伐。

由進到PUB的那刻起,歐陽徹就注意到坐在吧臺的她。

不知是那一夜的事一直令他耿耿於懷,還是對他而言,她真的具有特別的吸引力,一跨入PUB,他的雙眼還是不自覺地一陣搜尋,最後落在吧臺。

她,跟那夜一樣,仍是一身低胸裸背的傃紅洋裝。

現在她正與一個半倚著吧臺的男子,邊笑邊談著話;而歐陽徹當然也注意到了,她那蔥白纖細的手指正有意無意地在那男子的胸口撩撥。

心口一股莫名的煩悶竄起,他竟有想上前去揍那男人一頓的衝動。

“阿徹,你等我一下,我去個洗手間。”他今夜的女伴,即是目前正在進行拍攝中的廣告女主角——葉綾,在他耳邊嬌聲地說著。

他不語,抿著唇對她微微點頭。

見他點頭,葉綾轉身往洗手間走去;而於同一個時間,歐陽徹注意到了,那個一直與穆艾蘋交談的男子也消失了。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出現,她端起手上的酒杯,遙遙向他致意。

他的唇線微微掀動,因為她的動作,那似挑釁的動作,顯然可見,她對於放鴿子的行為,毫無半點愧意。

還來不及思考,他已來到她的身邊。

“嗨!”也許是因為心虛的關係,艾蘋先開口打招呼,她半倚著吧臺衝著他笑。“你想喝點什麼,我請客!”

歐陽徹定定地望著她,眸光沉重、唇線緊抿,許久不發一語。

“你……生氣嗎?”與他對視,她認為自己問得很笨。

他的唇仍舊緊緊抿著,但眸光卻不同了,剎那間,他深幽的眸子似乎閃過了一抹光彩。

艾蘋來不及思考其中的含義,他出手極快地攫住她的手臂,使勁一拉,她毫無預警地撞進了他的胸懷。

他溫熱的氣息瞬間包圍著她,艾蘋慌張地抬起頭來,見到他深邃眸裏的幽光,還有他在她眼前逐漸放大的容顏。

她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想替兩人掙得一些空間,但曖昧的氛圍,卻也在她纖纖細指觸及他胸膛的剎那,無邊地擴散開來。

她仰頭看著地,嫣紅的唇瓣微微顫抖著,因為緊張、因為期待。

而他,似乎一眼望穿了她的思緒,沒讓她的期待落空。

他沒多說一句話,一俯首就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將心中的憤怒、沒得到宣洩的欲火,一古腦兒地盡情釋放。

震耳的音樂聲,身旁交錯摩掌的人影,煙霧酒氣……絲毫沒影響熱情擁吻的兩人。

過了許久,直到他吻腫了她的唇、也吻漲了他炙熱的欲望。

“今夜無論如何,我不會再讓你跑掉!”

他在她的耳際,吹著氣,輕聲卻堅定地說。

車子隨著蜿蜒的山路疾馳,車外是一片漆黑,偶有夜風吹拂,山徑旁的樹梢發出枝葉搖曳的沙沙聲。

“就這樣將你的女伴丟下,恰當嗎?”倚著車窗半落的車門,穆艾蘋明知故問。

她知道,那個陌生男子肯定是順利地絆住了歐陽徹的女伴,否則她豈會有機會跟他一同離開,此刻還坐在他的車子裏。

“你呢?”他側過臉來看她。

她不也是嗎?

今夜他進PUB時,看見她正與一位男子交頭耳語。

“我?”艾蘋望著他的側臉,落於眼底的是令她迷戀的挺直鼻梁。“我沒攜伴。”她聳肩一笑,對於他的話,終於會意過來。

“喔?”他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懷疑味。

是他眼花嗎?應該不會,今夜在進PUB前,他非常確認自己沒沾過半滴酒。

“只是個搭訕的男人。”聰明如她,當然聽得懂他的語意。“我們去哪?”她巧妙地轉了個話題,不想氣氛弄撞。

看看後座一打的啤酒,那是方才在上山前,他在路旁的便利超商買的。

“竹子湖。”他順由她岔開話題。

“對了,那一夜你為何突然走了?”他故意問。

由方才的熱情擁吻到目前兩人獨處的狀況,他認為她應該是個放得開的女人,不至於會臨陣脫逃。

但那一夜,她卻跑了,他想知道原因。

因為他的問題,艾蘋先愣了下,隨即以一記輕笑化解臉上本該浮現的尷尬。

“我朋友有急事call我,所以……”她回以一記更燦爛的笑。

“所以連招呼都來不及打?”隨著方向盤打過一個彎,他側臉緊緊盯著她。

銳利的眸光似能看透她的心思,更似另有意指。

穆艾蘋的心漏跳了一拍,強抑下心頭的緊張,她趕緊改口說:“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想你應該不會再計較吧?”

她偷偷地瞄向他,想由他的表情中猜出他的心思。

歐陽徹悶悶一笑,隨即收回了落於她身上的視線。

她的話似在告訴他,男歡女愛、各取所需,不應該小鼻子、小眼睛,不懂遊戲規則的打破砂鍋問到底吧?

“只問月亮、不見朝陽。”

他說著艾蘋聽不懂的話,隨即車內陷入了一片沉寂,夜風吹拂著,車子繼續奔馳著。

隨著後座空啤酒罐數量的暴增,穆艾蘋一張刻意以濃粧掩飾過的臉,仍舊遮不過因醉意而泛開的暈紅。

夜風徐徐地吹著,不是假日的此地,有著難得的清靜。

她仰首,又喝下了一大口的啤酒,本以為兩人會下車在附近走走,但沒想到,他帶她來這兒,只為了與她對飲。

又喝於了一罐啤酒,隨意將啤酒罐往後座一拋,歐陽徹按下車窗讓窗外的涼風吹入車內。

“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出入夜店?”他突然問。

不知道該不該將常出入夜店、沉迷於夜生活的人稱為墮落,但他知道每個墮落的背後,卻都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他亦是如此。

們心自問,他並不是那麼的喜歡夜生活,只是想借此將心頭的壓抑拋出腦海,短暫忘記那一切。

她呢?是不是也有一段不為人知的秘密?是什麼樣的故事?

半倚著車門,因為喝了酒的關係,艾蘋的一對眼兒看來有點迷離。

“你呢?”她四兩撥千斤地反問。

問她何時開始出入夜店?說了他一定不信。若不是因為他,不是因賭注所帶來的巧合,恐怕她不會到那種場合去,也不會有勇氣主動找上他、接近他。

“我?”歐陽徹笑了,空著的雙手改為抱胸,他望著她。“從我有了工作壓力開始。”

更正確的說法,是從被最信任的人背叛開始。

以往的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埋首於工作,直到那件事的發生,他才開始需要以熱鬧的夜生活,來排解他心中過度的壓抑。

“喔?”艾蘋故意顯露出吃驚的模樣,“你是從事什麼行業呢?”她明知故問。

廣告業界的教父,她記得,姐姐是這麼說過的。

“廣告。”看了她一眼,他不打算將自己介紹得太清楚。

“確實是個很忙碌的行業。”

廣告不像其他行業,每個方案都是個新的開始,所以廣告人得具備比其他行業還要勇於開創的精神,隨時面對新的挑戰。

“你知道?”瞧她說得似感同身受。

“要再來一罐嗎?”

這個話題得打住,她怕再往下談,會不小心說溜嘴,道出有關姐姐的一切。

歐陽徹當然知道她又再問避話題了。“你呢?”

順水推舟,他幹脆將話拉回她的身上。

“我?”艾蘋揚著一對大眼看著他。

“說說你何時開始出入PUB。”

“何時……”艾蘋思考著該如何回答。

“念大學時吧!”她隨意謅了下。

記得大學同學,確實有許多人是每晚必到PUB報到的。

“喔?”歐陽徹的神情一閃,心底飛快掠過一抹不悅,但他不願去深究原因。“聽來真像你們這年齡會做的事。”

他略起身,伸手在後座拿了罐啤酒。

“要再來一罐嗎?”不過,他根本不必太意外,以她過分傃麗的裝扮,看來確實該是個資歷老練的“老手”。

思及此,他心裏竟升起一股莫名的煩躁。

“不、我恐怕不行了!”看了眼手上還剩下大半罐的啤酒,艾蘋搖了搖手。“我得下車去透透氣。”

說著,她拉開了車門,下了車。

平日雖有喝啤酒的習慣,但今夜她已先在PUB裏喝過了一杯調酒,而摻雜喝酒是最容易醉倒的。

見她下車,歐陽徹手裏握著罐啤酒,也拉開車門,跟著下了車。

“怎麼?還好吧?”他繞過車頭,來到她的身邊。

艾蘋的身子倚著車門。“我不能把酒摻著喝。”

她發覺自己的心跳逐漸在加速,或許是酒精的關係,也許或是他的靠近。

“我以為你很能喝呢!”他的氣息貼近她,隨意將手中的啤酒罐往車頂上一放。

在PUB裏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子很多,但喝醉後醜態百出的女子也不少。她是那種還能自制的女人。

艾蘋對著地搖搖手,因為沒光,她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其他的事我不敢說,但喝酒,我很自制的。”

尤其在姐姐出事之後,孤獨一人的她,更懂得自我約束。

“是嗎?”他又是悶哼一笑,然後側過身去拉開後座的車門。

“要不要來瓶礦泉水?”修長的手往內一陣摸索,很快地拿出一瓶水來。

他貼心的動作在艾蘋的心裏激蕩出一圈圈漣漪。

“謝謝。”接過水,她擰開瓶蓋,大大喝了口。

見她喝水的動作,他不禁愣了下。

那是毫不做作的,與她那張勾劃得傃麗的臉龐是截然不搭的舉動。

停止了喝水的動作,艾蘋的臉上綻開了一抹滿足的笑,因為冰涼的礦泉水已衝掉了她嘴裏一部分的酒味。

“怎麼樣,你也來一點?”沒注意到他臉上的表情,艾蘋轉身,也從後座拿出一瓶礦泉水,將礦泉水拋給了他。

這時,歐陽徹才恍然回神,手一伸,他輕輕松松的接住了那瓶水。

“我的啤酒還沒喝完。”他瞥了眼車頂上的啤酒罐。

她的視線跟著落在啤酒罐上。

“可以醒酒的!”他不是也喝了不少了嗎?

“我還沒醉。”正確來說,是半分醉意也沒有,否則他想,他該一把將她給抱住,然後狠狠地吻她。

“是嗎?”艾蘋掩嘴一笑,首次見識到他的固執。

“真的不喝嗎?”或許是因為酒精作祟的關係,她的大腦閃過一志頑皮的念頭。

她晃了晃自己手中那喝剩的半瓶,一步步朝他走進。

歐陽徹看著她,她臉上的笑太過燦爛、太過神秘,似在盤算著什麼,但他卻不動聲色。

他想看看她要做什麼?能做什麼?

穆艾蘋將手裏握著的礦泉水藏到身後,另一手則是偷偷旋去瓶蓋。

她數著腳步,一步、兩步、三步,就在離他不到一步距離時,礦泉水瓶被重新捧到胸前,上下晃動的往外潑,水灑向那個西裝筆挺的男人。

“你這個瘋女人!”歐陽徹怒聲一吼,身上的衣服已然溼了一大片。

他是想過她可能會有什麼瘋狂的舉動,卻不知道她居然會拿礦泉水潑他。

“我就說能醒酒的!”她咯咯地笑著,完全不為自己的舉動感到愧疚。

水能衝淡酒精,果然一點都沒錯,瞧他現在雖然一身溼,但暴怒發亮的眼不就證明著醉意已完全退去了。

“你笑?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她的笑容太燦爛、也太礙眼。

沒多餘的思考,他決定回報她惡質的玩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有了念頭,手裏握著的礦泉水瓶蓋飛快地被旋開。

他伸手將她拉近,在她還來不及反應、還錯愕著他突來的動作時,他已舉高了水瓶,將整瓶水由她的頭頂倒下。

“啊!”艾蘋尖叫一聲,渾身一顫,一股涼意由頭竄至腳底。

“你真可惡,居然……”她嬌嗔著,低頭看著自己一身滴水的衣物,兩手不顧一切地捶上他的胸膛。

還好她的彩粧不怕水,否則她現在可就是大花臉一個了!

“是你先玩的!”她的舉動逗笑了歐陽徹,手一伸,他抓住了她的手,猛力一拉,她依勢撞人了他的胸膛。

艾蘋氣得想罵人,然而一抬起頭來,卻正巧對住了他的眼。

歐陽徹看著她那對如星子般燦亮的眼,還有她因溼透而若隱若現的曼妙曲線。

他的欲望在瞬間被撩醒,全身沸騰的血脈刷地集中到腰下。

他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視線由她胸前的凸挺勉強上移,落在她的臉上。

“你真小氣,半點也……”

沒將話說完,因為他的神情、他看著她的眸光,無一不令她的血液驟然加溫,她的舌頭因而嚴重打結,再也吐不出半個字來。

夜風依然吹著,但不再沁涼,周遭的氣氛變得曖昧,兩人互視的眸光變得莫名地焦灼,眼中只剩下彼此。

他的手臂重新撫上她柔滑的背,緩緩將她拉近,他的頭俯下,再一次地,他吻上了她。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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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11 01:17:4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什麼是愛情?我曾經無數次地這麼自問過。

曾經以為我與他的穩定就是愛情,但這是自欺欺人,是不敢面對的自我逃避。與其說我們兩人間的情感是愛,還不如說比較像親情。

不是愛的光芒褪去了、不是因為我感受到另一對灼熱的目光,而是在我心中認定的愛情是炙熱的。

是如暴風般狂烈的、該是讓我心脈無時不刻皆能狂烈跳動的,哪怕只是個眼神、一個回眸、一抹微笑,都能令我高興地徹夜難眠。

而我,遇見了。

就在我快認為愛情等於親情時,我初識了愛情的滋味。

初識愛情的滋味?!

穆艾車的腦中昏沉閃過艾梅檔案中的文字,她嫣紅的唇瓣被人緊緊貼合著,柔柔地吻著、啄著、咬著,直到一聲沉沉的喟嘆聲打破了過分寂靜的氛圍,他的吻一轉為狂烈、急遽。

這就是愛的滋味?這就是愛的滋味嗎?

她無法再思考,只能倚在他的懷中,任他吻著自己,越來越濃烈、越來越急切。

“我想要你!”歐陽徹的表達是直接的,他的手在她滑嫩的肌膚上遊走,輕輕地勾掉細薄的肩帶,他的吻由她的唇瓣上移開,轉而進攻她纖細的肩線。

“嗯……”隨著他熱吻的下滑,艾蘋渾身似著了火般,她輕顫著、微吟著。

“你是我這幾年來遇到的女人中,最能挑起我欲望的。”他說著,擁著她,將她推向車門,讓她背抵著車身。

艾蘋睜著朦朧的眼望著他。“是嗎?”她的意識驟然拉回,纖柔的雙手抵著他的胸口。

她是這些年來最能挑起他欲念的女人?

這麼說,這幾年來,他有過許多的女人嘍?

但他不該是這樣的男人呀!

“我無法說不是!”他剔亮的眼凝視著她。

艾蘋深深吸了口氣,一抹羞紅刷地染上她的頸靨。

“你……”微張著嘴,她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雖沒“真槍實彈”的上陣過,但為了預防這一刻的到來,她可是看過數部成人影片研究過。

然而,觀賞歸觀賞,真是親身經歷,那些全都不管用了,她腦袋昏沉、心如擂鼓,方才努力思考著的事,這會兒全被拋於腦後。

“感受到我的衝動了嗎?”他說著雙關語,帶著魔法的唇,遊走於她的鎖骨間。

“我、我、我……”艾蘋急急地吸氣,不想讓自己顯出生嫩的樣子。

“怎麼?”他在笑,笑意由眸底閃出。

“先、先不要!”他搭在她腿上的手緩緩貼近,發覺了他的企圖,她的手倏地由他胸口移開,握住了他欲進一步使壞的手。

“不要?”他的眼略微瞇起,因她的拒絕。

“我、我不想在這裏。”艾蘋的臉蛋暈紅。

其實早在見到照片,得知約定中的人竟是他時,她就有了讓這一切發生的心理準備。

能將自己交給暗戀多年的人,是件幸福的事。

“想上哪?”他灼熱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艾蘋眨了眨眼,不假思索地開口說:“你的住處,可以嗎?”她不希望自己看來似毫無經驗,因為與她傃麗的外表不搭。

“你保證不落跑?”他的視線上下一陣審視。

該不會又是她的緩兵之計吧?上回,她利用了他進浴室的時間溜掉了。

“我……”艾蘋嫣然一笑,拋出一記狐媚的眸光。“保證不會!”她輕啟唇瓣小聲說著。

“但,你得答應,要留我過夜。”她放大了膽子,雙臂攀上了他的頸項,昂首以迷蒙誘人的眸子望著他。

她決定了,她要讓兩人的關係跨進一大步。

不管是為了賭注,還是為了私心,她想永遠霸著他,讓他再也離不開她。

“可以!”雖是破例,他還是大方地答應。

因為火的是她,當然這火也只有她才能滅得了。

“就這麼說定了。”艾蘋巧笑情兮,勾在他頸後的手微微下拉,踮起腳尖,她主動地獻上芳唇。

這一記熱吻,吻得激烈、吻得火熱,也吻爆了兩人血液中奔騰的熱流。

沒來得及等喘息平緩,他將她半推上車,很快地發動車子,一路朝著山下疾馳。

清晨,頑皮的陽光灑了進來,吻上床上沉睡者緊緊闔起的眼皮時,歐陽徹由沉睡中醒來。

他伸手摸了摸一旁的床位。

床鋪上雖仍殘留著餘溫,但與他纏綿一夜的女子已不在。

他抬起手來,揉揉發疼的額角,垂下視線的同時,卻意外地發覺了床單上一抹不該有的鮮紅。

那抹鮮紅奪去了他所有的注意,發疼的大腦在剎那間閃過昨夜的一切。

他不想去承認,為了怕心中漸漸冉升的罪惡感。

卻又難以抹滅記憶中的所有過程,她雖大膽卻帶著生澀的回應,她確實有可能是。

“該死的!”歐陽徹忍不住低咒,他很難厘清此刻自己復雜的心情。

而他,在知道她可能是處子時,心中竟有股油然而生的竊喜?

他是瘋了嗎?還是昨夜太激烈的運動讓他一時昏了頭?

他不該忘記,女人是最善變的,玩玩還可以,若想廝守一生,則是愚不可及的想法!

悶悶一笑,歐陽徹甩了甩頭,想將那些愚蠢的念頭甩出腦海。

但很難,只要一想到他有可能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他的罪惡感便在他的心裏作祟,逼得他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

歐陽徹再度陷入沉思中,直到浴室裏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提醒了他,與她共度一夜的女子尚未離去的事實。

他由床上毅然坐起。

不行,這種事他希望能聽到她親口證實,也好過他腦中不斷胡亂猜測。

他撿起床下的襯衫,套上後快步地走向浴室。

如果說昨夜的女子是香傃、是火辣的,那現在站在他浴室裏的女子則是清麗而純凈的。

歐陽徹站在浴室門口,面對一絲不掛、站在蓬蓬頭下淋浴的女子,露出驚訝的表情。

“你……”他幾乎脫口而出,你到底是誰?

“你醒了!”

原以為他還在熟睡中,所以她才會趁機溜下床,到浴室裏卸粧洗澡,然後趁他醒來前偷偷離去,沒想到他居然忽然闖進浴室。

“你的頭發?”他認出了她的聲音,原來隱藏於厚重彩粧下的,竟是一張清麗柔嫩的臉蛋。

該說,她根本不適合把自己打扮得那麼傃麗火辣。

“我、我戴了假發。”艾蘋指了指一旁架子上的一頂微染著葡萄紅色的假發。

她很慶幸,他還是沒認出她來;但也傷心,原來從頭至尾,她根本從來沒在他的腦海中停留過。

“喔!”低低地應了聲,他的視線緩緩從假發拉回她的臉上。

由目前的情況來看,她一頭齊肩的直發、清麗的五官,昨夜的那件事就能解釋得合理,而且可能的機率還飄到百分之百。

“我、我在洗澡,你……”艾蘋在他面前遮也不是、不遮也不是,尷尬萬分。

她的聲音成功地拉回了他的神志,也讓他的大腦驀地想起一件事。

“你叫穆艾蘋?”他挑起眉,突然問。

艾蘋不明所以,只能被動地點頭。

銳利的眸中閃過一道了然的光採,他的雙眸直直地盯著她,一步步朝她走近。

“需要我陪你一起洗嗎?”歐陽徹嘴角微勾,綻開了一抹邪佞笑意。

不就是她嗎?陸克為帶來的照片中的女子!

原以為只是巧合,沒想到春宵一度之後醒來,在浴室裏看見的,居然是同一人。

這下,他的心裏已有了答案,什麼罪惡感、什麼該死的愚蠢想法,全都被拋出了腦海。

他將所有的罪過推卸給她,因為這個女人貪玩,因為那個賭注,因為她有目的的接近。

他對於她身體的掠奪,全都被冠上了合理的解釋。

他神情的驟然改變合艾蘋的胸口驀地一驚,她抬起頭來對著他,想開口拒絕,但已來不及,他的速度很快,手一伸就將她給攬近。

“我昨夜的表現,你還滿意嗎?”他看著她,故意開口這麼問。

他的手心發燙,心裏激昂,雖不願意承認,還是無法否認身體上對她的渴望,只是稍稍地貼近,他的欲望就又馬上蘇醒過來。

“你……還可以。”他的眼神令艾蘋感到受傷,但她很快地想起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她應該是個浪蕩且流連於夜店的女子。

“只是還可以?”歐陽徹笑著問。

他一手端起她的下顎,深深地凝望著她,一手則是沿著她的頸線緩緩滑下,撫過鎖骨,力道適中地揉擰著她的胸部。

“你!”艾蘋驚喘了一口氣,因為他的動作。他才剛起床居然就想……

“我的原則是一向讓我的床伴獲得滿足。”他故意將話說得戲謔,為了懲罰她、也為了解釋自己居然還對她存有感覺。“如果沒讓你得到滿足,我豈不壞了自己的原則。”

說著,他忽然將她壓貼於浴室的墻壁上。

“你……”艾蘋想開口說些什麼,卻發覺很難。

她只感到他的氣息飛快地掠近,隨即,他已吻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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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11 01:18:0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兩個人的生活可以是甜蜜的、是瘋狂的、是沉淪的,但原則上必須是心靈相適,惟有心靈相適的兩人,才能在攜手扶持的生活中,活得精彩、活得絕美。

在上帝統治的國度中,我墮落了,我該下地獄去。

但,在愛情的國界裏,我升華了,我找到了真愛,知道了什麼是真正的愛情。

雖然這一路走來坎坷,傷了一個愛我的情人,毀了兩個男人間真摯的友誼,但請寬恕我的自私吧,我無法不愛……•

愛果然是不由自主,無法自制的。

穆艾蘋單手撐顎,陷入一片深思中。

這陣子因為童莫晴外調的關係,已有段時間沒聚在一起的四人,很難得地找到了時間小聚。

“莫晴、莫晴,我告訴你喔,這陣子我都沒有節食耶,可是居然瘦了兩公斤。”看著童莫晴,甘雨露高興的說著。

“對呀,雨露最近食量大增,可是都吃不胖喔!”

藍苡縭才在一旁附和。

“是這樣嗎?”童莫晴呵呵笑了兩聲,然後拉著雨露轉了個圈。

“果然沒變胖喔,真是太好了!”她說著,但視線卻不經意地往艾蘋身上飄。

她很安靜,出奇的安靜,靜得令她為她不安。

“雨露,我想要大杯紅茶,這次換你去點好嗎?”

莫晴想到了支開兩人的方法,她覺得需要私下和艾蘋談談。

“又是我呀?”雨露覺得委屈,嘟起了嘴。

“拜托嘛!”莫晴的雙手合十。

“好吧!”推開椅子,甘雨露站了起來往幾公尺外的吧臺移動。

“苡縭,雨露可能端不動,能不能麻煩你幫忙。”莫晴轉向苡縭,同樣雙手合十。

“當然沒問題嘍。”藍苡縭輕快起身,二話不說,咚咚咚地跑向甘雨露。

終於支開了兩人,童莫晴拉回視線,看向仍陷在沉思中的穆艾蘋。

“蘋蘋,關於你那日提的事……”幾年下來,對於艾蘋性子的了解,讓莫晴一直無法放心。

艾蘋的個性一向直來直往,而且思考和行為一致,是個絕對的行動派,對於想做的事往往勇往直前,不輕言放棄。

“什麼事?”艾蘋沒有心思,大腦全為另一事給佔滿。

見她仍舊心不在焉,莫晴只好換個方式問。“你有心事嗎?”她整晚都沒說過一句話。

“很明顯嗎?”

真的那麼明顯嗎?為了心中的這件事,她已整整想了兩天,失眠了一夜。

“是。”莫晴點點頭。

見她點頭,艾蘋的眉在剎那間又鎖緊。

“唉!”沉沉地嘆了口氣,整個人趴在桌面上。

“怎麼了?”見她嘆息,又想起她那日莫名其妙的問題,莫晴想不往壞處去想都難。

“我昨夜幾乎都沒睡。”艾蘋勉強地撐起臉來看她。

她大驚訝,一時無法接受歐陽徹為何提出同居的要求,也很震撼,她居然拒絕了他!

“失眠?”莫晴小聲地應和著。

“嗯。”

“發生了什麼事嗎?”

艾蘋看著莫晴,沉默了幾秒,她猶豫該不該說。

“我已經順利搭上歐陽徹了。”熬不過心頭壓抑的負擔,她還是說出口。

“喔。”莫晴的聲音聽來無波,倣佛早已猜到。

恐怕事情不只是如此簡單吧?否則艾蘋不會一整夜都蹙著眉頭。

“他問我要不要搬去和他一起住。”莫晴臉上平靜的神情讓她接著往下說。

“同居?”聲音被控制得很好,不過蓋不了飆高的餘音。

艾蘋點了點頭。

“你答應了?”莫晴問,一對眉也跟著蹙緊。

艾蘋搖頭。

“沒有!”如果答應了,或許現在也不用在這兒煩惱了。

吁出了一口氣,莫晴一臉放下心中大石的表憎。

“我知道你一向求好心切,但當初我們答應了這個約定已經很荒唐了,別再因為這個可以不必履行的賭約,最後連自己都輸掉。”

她說得是肺腑之言,切身之痛,希望艾蘋可別步她後塵。情感是易放難收,愛上一個男人已夠辛苦,如果又愛上一個花花公子,可就要萬劫不復。

“你說的我都知道。”

但知道歸知道,卻不見得能做到,至少對她而言,是不可能了。

自從看到那張照片,得知自己的對象竟是他開始,她原本沉寂壓抑的心,如注人了一脈新血,不受控制地躁動了起來。

“既然知道,就答應我,你不會做這種傻事。”

莫晴突然伸出手來,緊緊地握著她。

鐘景麗這賭約真是夠很,想讓她們沉淪在愛情世界中,失神又失身。

“我……”艾蘋想說太遲了,但她還是選擇隱瞞,“我知道。”

她已經跟歐陽徹有了親密關係,又怎可能在心裏滿是他時,毅然決然地不與他聯絡呢?

其實沒答應他的要求,不過是緩兵之計,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要釣大魚,得懂得將線放長。

“真是這樣就好了。”一直以來,莫晴是最了解艾蘋的。

有時越是不說話,行是越是低調時,表示她正暗地裏進行著某件事。

“就是這樣呀!”艾蘋抬起臉來輕輕一笑,不想莫晴再為她擔心。“只是賭約嘛,我怎可能賠掉自己呢?左算右算,都不劃算的嘛!”

但若為了成全自己心裏多年來的暗戀,就算賠了自己都值得吧?畢竟她已將身子先賠給他了!

“很難得耶,你已經快一個月沒找我出來喝酒了。”見望著酒杯發呆的歐陽徹,陸克為一接過酒保遞來的酒,就挪了挪身朝他靠近。

“上回你不是才到辦公室找我?”歐陽徹應得有氣無力。

這幾日下來,他的工作情緒嚴重受到影響,而這其中的原因他當然清楚,是跟那個女人有關。

她居然拒絕了他所提出的條件,拒絕與他同居。

許多年了,他不曾再讓女人們有機會走入他的堡壘,只有她,但她卻不屑!

回想起那日,她回絕的那麼直接,歐陽徹便覺得心口的怒火依舊隱隱灼燒著。

“那已經是一星期前的事了。”雖然之後兩人有一同去喝酒,還巧遇了韓司,但自那次之後,三人就各忙各的,沒有碰面了。

“韓司還好吧?”任誰也沒想到,韓司的女友居然也參與了那個荒唐的賭約。

聳聳肩,陸克為雙手一攤。

“從那夜之後,我就沒見過他了。”不過光以那夜的情況斷定,韓司鐵定會發不小的脾氣。

“是嗎?”歐陽徹揚眉一笑。“那個賭約,你也參與了嗎?”他記得那夜,克為也信誓旦旦地說要參與。

看著他,陸克為的嘴角勾起自信的笑容。

“當然了!”有人想玩戀愛遊戲,他豈有不奉陪的道理。

“你的對象如何?”歐陽徹緊接著問。

“如何……”陸克為一臉認真的思考著。“頭腦簡單到讓人發噱!”他從沒見過那麼笨的女人。

“是這樣嗎?”瞧著他的目光閃過一抹興味,這幾年來,他可從未瞧過克為會這麼認真地批評過一個女人。

“當然。”他舉杯喝著酒,嘴裏雖說著低毀的話,但眼角卻忍不住流露出笑意。

“你呢?”似想起了什麼,陸克為突然反問。

那夜,他記得阿徹也說過,這遊戲絕對奉陪到底。

“我?當然,我沒道理讓人玩我,而不還擊。”只是他已有數天沒再見過她了。

“怎麼樣,還順利嗎?”陸克為伸手推了他一下。

順利?如果他指的只是一夜關係的話,是絕對可說順利。

但對他而言,這是不夠的。對於想戲弄他的女人,他考慮著,絕對該給予致命的一擊,所以,這個遊戲還只是個開端而已。

朝著他深深一笑,歐陽徹的眸底閃過一抹光彩。

“當然順利,而且這個遊戲才剛開始,好戲還在後頭呢!”

他在心裏起誓,絕對會給她一個讓她永生難忘的教訓。

接近黃昏,雨露和苡縭先下樓去用餐,穆艾蘋一個人無聊地趴在專櫃的玻璃櫃上發呆。

已經整整一個星期沒見過他了。從拒絕他的提議起,艾蘋也已經一個星期沒再到港灣去。

不是為了刻意回避,而是想讓自己的思緒平靜下來,審慎地思考分析。

這星期對她來說,可說是極大的煎熬。心裏充斥矛盾,情緒總在要不要見面,和答不答應他的提議間翻騰,可說苦不堪言。

“唉!”在不知吐出今日的第幾個嘆息後,她抬起頭來,以手撐著下顎。

突然,眼前出現了一個人,令她一時慌了手腳,險些跌倒。

好不容易穩住身子,艾蘋一遍遍命令著自己,穩住心跳。

“嗨,沒想到還能再遇見你,真巧呀!”

是巧合嗎?當然不是,歐陽徹是故意帶著女人來她面前晃晃,以激激她,是不是該認真考慮他的提議。

“嗨。”艾蘋硬著頭皮回應。

“帶女朋友逛街?”不是刻意的,但眸光就是無法忽略他身旁跟著的女人。

他的手甚至還親密地搭在那個女子的腰肢上。

“是呀。”他毫不避諱,攬著女子的手加重了力道,在她腰上上下遊移。

一抹苦澀湧上心頭,但她隱藏的很好,面不改色地對兩人綻開虛假的笑。

“阿徹,是你的朋友嗎?”被摟著的女子,見兩人一來一往的對話,因不想被排擠在外,插話進來。

“朋友?”歐陽徹看了看她,又將視線落到艾蘋身上。

“我不知道能不能算是朋友。”他勾唇一笑,笑意裏若有隱喻。

“你說什麼嘛,什麼能不能算是朋友?”他的回答很曖昧,女子當場噘起了嘴。

見她噘嘴,歐陽徹半點不以為意,只略偏頭,在她頰靨上輕輕一啄。

這親密的動作看在艾蘋的眼中,礙眼極了。

她輕咳了聲,努力壓抑著心中翻騰的醋勁,然後臉上綻著比方才更燦爛的笑。

“這位小姐,他的意思是,我跟他並不熟,前後也不過就見過兩次面。”

“是這樣呀!”女子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看看她,又看看歐陽徹。

不熟?!她居然說兩人不熟?!

因為這句話,歐陽徹的心裏竟升起一股怒火。

“我們是才見過兩次面沒錯,但彼此‘深度’的了解,該不該說勝過相交甚久的朋友呢?”

這女人不想玩了是嗎?居然想與他撤清關係,沒那麼簡單。

“喔?”他的話讓女子一驚,深度了解是指什麼?這個女子會是她的情敵嗎?

見她一副防敵的模樣,艾蘋眼眸狠狠地瞪了歐陽徹一記。

“他是指我們談得來!”她對著女子說,視線卻不經意瞥見了歐陽徹的笑。

他是故意的!

“原來是這樣啊。”女子嫣然一笑,感覺到他們兩人間波濤洶湧的暗潮,於是她機靈地換了個話題。“我剛好想買幾件貼身衣物,有什麼新的款式嗎?”

“粉色系列的如何?”順著她的話,艾蘋將注意力暫時拉回。

“可以呀。”女子衝著她笑,然後又轉頭看著歐陽徹。

他沒有任何表示,轉身走向一旁,他可沒興趣參與女人貼身衣物的話題。

“能幫我嗎?”見他一轉身,女子臉上的笑刷地消失。

“可以啊!”艾蘋一眼就瞧出了她的敵意,不過她並不在乎。

條件好的男人,周圍本就會有許多女人圍繞,而她早在決定要與他周旋開始,即準備好了心理建設。

她要擊退那些主動貼過來的女人,誰也別想由她的身旁搶走他。

文蘋來來回國拿了數套的內衣,遞給正在更衣室裏試穿的人,這已是第三回了。

“你再試試看,這是我們這一季的新款,三件全都是粉藍色,一件是魚的圖案、一件是玫瑰花、另一件則是羽毛。”

更衣室裏伸出一只手來,接過了那幾件內衣,都還未試,就聽見了她的嘀咕聲:

“吱,這麼幼稚的圖案也拿來讓我試呀?”葉綾極盡所能地挑剔,只為了給對方下馬威。

是的,她就是歐陽徹今晚約會的對象,也是他最近力棒,連拍了數部電視廣告中的女主角。

艾蘋捺著性子,溫柔的話語聽來無害。

“不會的,像你這麼年輕、漂亮,這些流行活潑一點的圖案,不正適合你!”

她懷疑自己的耐心從何而來,面對她蓄意的刁難居然可以不發脾氣。

更衣室裏的人沉默了約一分鐘,顯然是認同,也接受了她的讚美。

“你能不能進來幫我看一下?”又過了約兩分鐘,葉綾的聲音由更衣室裏傳來。

在歐陽徹的面前,她當然得力持形象,所以就算要放話警告眼前這個女人,她也懂得避免讓歐陽徹聽見。

“需要我幫忙嗎?”艾蘋故意昂聲問。

這幾年來在百貨公司裏,她看過不少人,尤其是女人。

她深知,當一個女人對另一個女人有敵意時,大部分是不可能好言相向,而這女人一分鐘前才刻意刁難,這一刻又怎有可能婉言相求呢?

但艾蘋一點也不怕,她想知道她葫蘆裏到底賣什麼藥,而且她也想利用這個機會,讓更衣室裏的女人知難而退。

她看了幾步外的歐陽徹一眼,隨即轉身,抬手敲了更衣室的門幾下,然後拉開門,走了進去。

“你應該把腋下的脂肪輕輕向上推,讓整個罩杯緊緊地包住胸型。”艾蘋邊說邊動手,幫葉綾調整好身上的內衣。

“我把你叫進來,不是要跟你談內衣。”看著墻面鏡中的她,葉綾直接切人話題。

“不談內衣?”艾蘋卻裝起了糊塗。“不談內衣的話,那我們還有什麼好談呢?”

“當然有。”

葉綾驟然轉過身來,目光犀利,“你跟阿徹很熟?”

歐陽徹可是她目前相中的目標,怎能容得下可能破壞兩人關係的第三者。

“該說熟嗎?”艾蘋當然不可能被她的氣焰給嚇著,她甚至故意裝起糊塗來。

“熟或不熟一句話而已,需要考慮這麼久嗎?”葉綾忍不住氣的質問道。

“你想聽我說熟,還是不熟?”艾蘋卻起了逗她的興致。

“你……”她越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葉綾就越急。

“其實我又何必在乎你跟他熟不熟呢?反正誰也別想從我的身邊把他給搶走。”腦筋一轉,葉綾忽然一副得意洋洋地說著。

論外貌、論身材,她都自認遠遠勝過眼前的女子,既是如此,她又何必惶恐呢?

“喔?”艾蘋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果然是需要搶。”

她的話讓葉綾一愣。

“你說搶是什麼意思?”原以為可以不把她看在眼中的,但她的話、她自若的模樣在在讓她緊張不已。

“什麼意思?”艾蘋掩嘴一笑。“這件內衣你買不買?”她故意拉開話題。

“我不是跟你談這個。”葉綾更慌了,基於女人的直覺,她跟歐陽徹的關係一定不尋常。

“喔!”艾蘋的笑容一綻,裝出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對呀,我們一直在談阿徹嘛,對吧?”

阿徹!她居然也叫他阿徹,由此可知兩人間絕不單純!

“說,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臉色一沉,葉綾嬌柔的模樣驟變,為了捍衛領土,溫柔的小綿羊倏時成了張牙舞爪的野獸。

見她驟變的模樣,艾蘋半點也沒因此而退縮,她搖頭笑著,嘴裏甚至誇張地發出嘖嘖響聲。

“看看你現在的模樣,若讓阿徹看見,不知他會怎麼想喔!”這樣的女人也想跟歐陽初在一起,滾到一邊去吧!

“你……”葉綾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但她豈能輕易敗下陣去呢!

“就算讓他見到我生氣的模樣又如何?再怎麼說,我都比你這個賣內衣的強!”

一手叉在腰肢上,她趾高氣昂地說著,擺出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樣。

“你說什麼?”她的話成功地惹惱了艾蘋。

不管她說什麼,就算涉及人身攻擊也無所謂,但她一向忌諱有人批評她的工作,雖然這是一份看來毫不起眼的職業,但她珍惜,因為這分職業讓她擁有三個最好的朋友。

對於能抓住她的痛腳,葉綾很得意,“我是說,你這工作呀,簡直是——”

還沒來得及說完,試衣間裏突然傳出拔地而起的尖銳喊叫聲。

“啊,你這個瘋女人、你這個瘋女人,居然敢打我的眼睛!”葉綾一手搗著右眼,哭喊著,由更衣室裏衝了出來。

“怎麼了?”這驚天動地的哭喊,自然吸引了歐陽徹的注意力。

見他轉身看向自己,葉綾故意拉高了硬咽聲,然後奔人他懷中放聲哭泣。

“怎麼了?別哭。”他輕聲安慰,輕拍著她的背。

不安慰還好,這一安慰,葉綾的哭聲更加蓄意的放大,吸引了旁人的注意,大家紛紛將視線投射了過來。

他的動作令艾蘋生氣,也令她莫名的煩躁,對於這個膚淺的女人,他居然還柔情安撫?

“把她帶走吧,這種膚淺的女人,我不賣東西給她!”說完,她氣憤地轉身,朝樓梯間的方向徑自走去。

她才不管其他人投射過來的眼光,更不想去看那個男人不明所以的眼神,還有那個矯揉造作、哭聲震天的女人。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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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11 01:18:2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情感的模式是一男一女,而且是容不下一粒砂子的絕對。

我想,是因為我的自私與任性,讓我們三人陷入了痛苦深淵;記得有人曾經說過,愛是絕對的自私,如果不幸身陷三角戀情中,那與其三人痛苦,不如一人痛苦。

只是能嗎?因為我的自私,就該將痛苦獨留給他一人嘗?

雖然,我知道,令後恐怕是連朋友都做不成了,但是我有錯在先,那獨留的苦楚,就由我一人來嘗吧!

坐在吧臺前,艾蘋喝著啤酒,想著姐姐文字檔中痛苦的文字。

她親眼看見愛讓姐姐變得美麗,愉悅如花群中翩然的蝴蝶;但卻從不知,這些美麗只是表象,愛情的苦是當你嘗到真愛時,才會慢慢地侵蝕你的靈魂,那滲入骨髓的痛,可以讓人痛不欲生。

舉起酒杯,她又大口大口地喝著,這已是今夜的第三杯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又來到港灣,是希望會在這兒再遇見他嗎?

不,艾蘋很快地搖了搖頭,否絕了這樣的想法。

今夜,她並不想見他,至少在百貨公司裏發生了那件事之後,她非常確定,並不想見到他。

她只是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喝酒。

“嗨,你的男朋友真放你長假啦?”天不從人願,她的寧靜沒能維持多久,一個算不上熟悉的男性臉孔,很快地出現在她的面前。

艾蘋懶懶地抬起臉來看了他一眼。

“別惹我!”她煩躁地說。

是那個連續兩次向她搭訕,後來被她利用來絆住歐陽徹女伴的男人。

“你很酷耶!”男人似乎沒把她的拒絕當一回事,他一手拉開了她身旁的高腳椅,坐了下來。

瞪了他一眼,艾蘋又徑自端起酒來,啜飲著。

“心情不好嗎?”男子一副嘻皮笑臉的樣子,雙眸直直地盯著她瞧,手一伸就要攀上她的肩膀。

雖已喝了幾杯酒,艾蘋仍舊眼尖地拍掉了他的手。

“做什麼?”神色一變,她的目光含怒。

“唉,你幹嘛這麼敏感。”男子臉上的訕笑不變,揚著聲說:“大家都是出來玩的,你何必假正經,裝出一副聖女貞德的模樣!”

他的目光讓她受不了,他嘴角的笑令她怒火中燒。

“你說誰裝?你說誰裝?”沒思考男女間天生氣力的差異,艾蘋突然站起,一把揪住他的領口。

男子先是一愣,隨即也跟著翻臉。

“我會說誰呢?”他振臂一揮,一下子就震開了她的手。“除了你之外,你以為我會說誰?”

“明明是賤婦一個,卻裝清高!”他也站起身,完全不理會其他人飄來的目光,故意扯開嗓子說著。

“你這個臭男人!”艾蘋當然咽不下這口氣,想都沒想,衝向前,狠狠地向那男人甩出一巴掌。

不過這次他的反應倒是很快,一抬手就擒住了她的手。

“你這個瘋女人,還想打我!”他反手甩出一巴掌。

“啪——”一記巴掌,令穆艾蘋的臉上立刻出現了五道可怕的指印。

艾車沒料到對方會甩出一巴掌,或許是因為酒精已發揮作用的關係,所以隨著那猛力的手勁,她的身子不穩地向後仰倒。

本以為緊接而來的,會是摔倒在地時撞擊的疼痛,但,並沒有。

腦筋昏沉悶痛的她,眨了眨眼,一抬起臉來,想看看是難救了她……

是他?!

艾豐的心驀地一驚。原來她沒摔倒在地,是歐陽徹扶住了她,而此刻的他,一對眸光落在她的臉上,發出駭人的冷冽光芒。

“你不要緊吧?”

他怎麼也沒想到,今夜才一跨進港灣,就讓他見到了觸目驚心的一幕。

那一記響亮的巴掌,雖是打在她的臉上,卻無端擰痛了他的心。

艾蘋搖了搖頭,沒想到自己的糗態讓他見著了。

“先生,這個女人明明討打,我替你教訓了你的女人,你是不是該感謝我呀?”

或許是因為酸葡萄心理,男子咽不下始終沒受到青睞的一口氣,失控地上前挑釁。

歐陽徹的銳眼一瞇,掃出一道凜冽的芒光。

“向她道歉!”他口氣陰鷙地說。

“道歉?”男子哼了聲,以鄙夷的目光看著艾蘋。

這女人已經連續耍了他兩次,掌她一巴掌只不過是教訓,豈需要道歉?

“是!”歐陽徹的聲音聽來冷硬。

“道歉?不可能,我……”他還沒來得及將話說完,緊接著的尖叫聲和重物落地的聲音,在剎那間掩蓋過了震耳的音樂。

歐陽徹收回揍人的拳頭,他摟著艾蘋,經過吧臺時,只留下了一句話:

“小赭,跟成哥說,今晚的賬單寄到我的公司!”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跟他走。

等到他拿出了冰塊,以毛巾包裏,幫她冰敷時,她才驚覺,他們已經回到了他的住處。

“我不要緊。”她昂頭看著他,被甩了一巴掌的臉傳來陣陣的麻痛。

“敷著,不揉一揉,明天會腫得很嚴重。”

他在她身旁坐了下來,一手挑起她的下顎,拿著毛巾的一手,溫柔地在她臉上揉撫。

“喔!”和冰涼接觸的剎那,艾蘋忍不住痛喊出聲。

“忍著點。”他目光晶亮地看著她,雖施了手勁,卻不失溫柔。

他沒再開口說話,只將注意力集中在她臉上的傷。

過了許久,艾蘋終於忍不住。

“對不起!”她道歉,因為方才發生的事,還有今日在百貨公司,自己衝動出手的一拳。

“我以為,你該說謝謝。”他看著她,揉著她臉部的力道控制的剛剛好。

今日帶葉綾到百貨公司,是他刻意的安排,一來是在他決定參與這場遊戲之後,他不想處於被動的一方;二來,他得帶個女人到她的面前晃晃,以刺激她,別讓她忘了他的存在。

當然,她打了葉綾的那拳是個意外,不過卻讓他知道了她個性上衝動的一面;至於方才港灣裏的那一巴掌,則又是另一個意外。

但這個意外,卻讓他的思緒陷入了一陣慌亂中。

當他見到她讓人給甩了一巴掌時,他心裏的怒火頓時翻騰,倣佛那一巴掌是甩向他的臉,令他想上前痛揍那個男子一頓。

他驚訝自己的衝動,也詫異自己的在意,其實她是應該受點教訓的,但他卻無法見到別人欺負她。

這樣矛盾的心態,促使他在離開港灣後,一路不說話地,將車給開回家中。

謝謝?!艾蘋抬起臉來看著他,眼裏有濃濃的不解。

“我道歉,是因為我打了你的女朋友,還有剛剛的事!”她是該謝謝他的解危,但更應該道歉的,不是嗎?

“那件事別再提了!”葉綾眼睛旁的黑輪確實很慘,而這慘況也影響到他明日拍攝廣告的進度。

“我不是故意打她的。”雖然他看來好像不在乎,但她覺得有必要解釋。

“喔?”他的口氣聽來還是不怎麼在乎的樣子。

“我承認,偶爾我會有點衝動,但這次真的是她.的話說得太過分。”她執意地解釋著,眼裏蓄著滿滿不容質疑的真誠。

“喔?她說了什麼過分的話?”他原可以不理會這個話題,卻不得不承認自己在乎她眼裏閃動著的光暈。

“她批評我的職業。”她的眼對著他,大聲地說。

“就這樣?”他感到詫異。

就因為葉綾批評了她的職業,所以她氣憤難當地送給人家一個大黑輪?!

“什麼就這樣?”看著他的目光霎然一變,她不喜歡他輕忽的口吻。“我的工作對我來說是神聖的!”

一生起氣來,她使性子地推開了他的手,拒絕了他繼續為她揉撫傷痕的好意。

他抬起頭來看著她生氣的側臉、那是一張很認真、真摯的臉。

“你很喜歡你目前的工作吧?”他猜。

“當然。”她回答的十分肯定。

“既然這樣,你揍了她一拳,便沒有錯。”

跟她在一起,他有了不同於以往的體認。

原來女人也可以是很在乎工作的,就跟他一樣執著。

聽他這麼說,艾蘋反倒覺得不好意思。

“她……我的意思是說,你女朋友,她嚴重嗎?”該不會會為他帶來一些困擾吧?

不過依她看來,搞不好那女人還因這一拳而樂不可支呢!誰不會好好利用這個機會,跟男朋友撒嬌呢?

她真恨自己太衝動,居然為那女人制造了一個機會!

“她不是我女朋友!”他開口解釋。

若不是為了工作,他根本不可能在乎那個黑輪圈;至於葉綾,像那種光有外貌,而毫無內涵的女人,偶爾上上床,約會個一二次,或許還可以,若真要交往,他還嫌無趣。

“啊?”因為他的解釋,艾蘋嚇了一大跳。

他再度靠近她,手裏握著的毛巾,再度回到她的臉上。

“她不是我的女友,只是這一季商品廣告代言的女主角。”

她揚著臉看著地,呆呆地愣了數秒,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他可以不必解釋的,但,他卻解釋了。

“我上回跟你提的事,你考慮的怎樣?”看著她圓睜的雙眼,他又緊接著問。

“上一回?”艾蘋的雙眼眨了下。

是指那件事嗎?

“你願意嗎?”他突然停下手上揉撫的動作,雙眼緊緊地凝脫著她。“搬來跟我住?”

撇開那荒謬的賭注不談,無法否認,她對於他所造成的強烈吸引力。

這幾年來,坦言道,他雖交往過無數的女性,但卻沒有一個像她一樣,不僅吸引了他的目光,還讓他念念不忘。

這種感覺很奇妙,似他在很早以前就認識了她,就算是他的初戀情人或是影響他最深的艾梅,也無法帶給他同等的感覺。

“我……”望著他的眼、迎著他灼熱的視線,艾蘋的心裏如波濤翻騰。

她想點頭答應、開口說好,卻又遲疑著不敢說出口。

對於他,說實在,不管從前或現在,她都毫無把握。而搬來跟他一同居住,是最後的手段。

一旦走到這一步,她若還無法擄獲他的心,是不是表示,從此她再也毫無機會?

何況,她心知肚明,可能還得跟許多女人搶他!

“怎麼?這麼難下決定嗎?”她的遲疑看在歐陽徹的眼裏,卻將之解釋為心機。

“還是我的條件不夠好?或是你還是比較喜歡玩oneNightStand的遊戲?”他的口吻沁入了些許的揶揄味。

她不喜歡他的口吻,聽來好似說她很隨便,是個輕佻的女人。

但這能怪他嗎?誰叫一開始碰面,她即給了他這樣的印象,他很自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我可以答應你的提議。”終於,艾蘋下了重大決定,她看著他,發亮的眼瞳裏映著他。“但,我希望你也能答應我的條件。”

如果愛情是兩個人的協奏曲,她願意與他共譜,不管結果如何;但為了能提高擄獲他心的機會,她不希望這段時間裏有第三者。

如果沒有第三者的介人,她便可以全心全意的使盡法子,這樣他愛上她的機會將會大增。

“條件?”他凝視著她的眼,嘴角微微上勾。

“說吧!”他到想聽聽,她會提出怎樣的條件。

女人,不外乎就是物質上的滿足吧?他心裏這麼想著。

“我們在一起的這段時間裏,你……不能再跟其他的女人來往。”她審慎想了一遍,終於將話說出口。

“這就是你的要求?”歐陽徹看著她,原本輕緩揉撫的手忽然停了下來。

顯然他又錯看她了,而她的提議看來,似乎也挺公平。

“是。”艾蘋咬著嫣紅的唇瓣,用力地點了下頭。

笑紋在他的嘴角出現。

“你的要求我可以答應。”他的手恢復了揉撫的動作,然後發亮的眼凝入她的眼瞳。

“不過,我也有條件……”他故作神秘的停頓了下。

“什麼條件?”艾蘋難掩臉上的緊張。

“得公平!”他神情輕松地說著。

“公平?”

“是呀,這段時間你得答應我,不可出入聲色場所,不可以有其他男人。”他開口說著與她相同的要求。

雖明知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但第一個不表示就是最後、或推一,一想到這兒,歐陽徹的心裏忍不住一陣激蕩。

不管遊戲最後的結果如何,他都希望在交往的這段時間裏,他會是她的惟一。

“好!”艾蘋大聲地說著。

鬆了一口氣,以為他會要求什麼呢。

男人?!一直以來她就只有他一個,他是第一個!

“就這樣說定了!”他很快下了結語,拉回的視線與她對望,兩人相視而笑。

艾蘋在搬到歐陽徹住處的第七天,為了慶祝兩人同居滿一星期,他決定請假半天到家具店挑一張新床。

華燈初上,穆艾蘋一手勾在歐陽徹的手臂上,身子半倚著他,兩人駐足在一家進口家具店門口。

“你真的想將床給換掉?”她的頭靠在他的肩上,昂起臉來看著他。

其實她不喜歡的只是他那套鐵灰色的床套組,將床單、床套給換掉就可以,又何必大費周章的重新買張床呢?

“你不是不喜歡嗎?”

其實決定將床鋪給換掉的原因,除了是因為艾蘋不喜歡原本鐵灰色的床套組之外,還有經過連日的熱情纏綿之後,他突然覺得,對兩人而言,那張床似乎太小了。

“我只是不喜歡看來灰沉的顏色。”她不希望多花錢。

一手攔著她的腰肢,他看了家具店一眼,單手撐顎想了下後,將視線拉到她的臉上。

“過去一個人睡時,也許我會挺滿意那張床,但現在,我嫌它太小!”他說得曖昧,火熱的眸光甚至毫不避諱地鎖緊她。

迎著他的視線,艾蘋的臉驀地一紅,知道他話中的隱喻。

“瞧你說得,好像我們在上頭打拳。”她嬌嗔了聲,原本勾著他手臂的一手抽回,在他胸膛上輕輕一捶。

沒來得及收回,她的手即讓他給握住。

“我們是不打拳,但,比打仗還激烈,對嗎?”他俯首,在她耳畔輕聲說著。

艾蘋的臉色更加緋紅了,滿臉無法置信地看著他。

瞧他臉不紅氣不喘地將這些挑逗的話說出口,這個男人還正常嗎?或是她從來就沒看出他刻意掩蓋的邪惡?

“怎麼?!是不是我又說錯什麼了?”摟著她的手在腰肢上故意加重力道,他微掀著嘴角輕笑著。

瞧出他的蓄意,艾蘋在心裏咒罵了聲。

“你真的想換床嗎?”只要他一點頭,一會兒她鐵定不手軟,就挑張最貴的出出氣也好。

“是。”他的笑容燦爛,大掌搭上她的香肩。“走吧!”

摟著她,他一手推開了家具店的門,兩人一同往內走。

艾蘋怎麼也沒想到,才一進到家具店,歐陽初就遇到了熟人。

“嗨,阿徹,好久不見了。”

她是個亮麗的女子,而且有一對如貓咪般漂亮的眼瞳,和看來絕佳的氣質。

“是有幾年不見了,你還好嗎?”歐陽徹松開了摟著艾蘋的手,大步走向靳彤。

她是他的初戀情人,也是大學學妹,在法國留學時兩人因在異鄉巧遇,而展開過一段為時不長的戀曲,後來因為兩人深知彼此個性不合,而平靜的結束了情感,並且升華成友情。

靳彤看著他,再看看他身後的艾蘋。

“你女朋友呀?”她笑著問,慵懶的眼神落在艾蘋身上一陣打量。

不知為何,從她的身上,靳彤總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熟識感。

“嗯。”歐陽徹笑笑,表示不否認。“你呢?現在還單身嗎?”

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靳彤愣了約一秒。

“你這樣冷落了你女友好嗎?”看向幾步外的艾蘋,她故意岔開了話題。

歐陽徹不以為意的聳肩一笑。

“你等我一下!”說著,他轉身走向艾蘋,在她身旁說了幾句話後,又走了回來。

只見文蘋望了兩人一眼,隨即在店裏獨自閒晃,看著一張張標價昂貴的床鋪。

“你還是沒變!”他一回來,靳彤即毫不留情地批評。

“你是指哪方面?”歐陽徹臉上綻著難得的笑,神情顯露出少有的輕松。

“對待情人的態度。”看著他的笑容,靳彤眼睛略略地一瞇,倣佛在回憶著過往。

“對待情人的態度?”歐陽徹臉上的笑容被疑問所取代。

看著他,這會兒換靳彤聳肩一笑。

“你不了解?”這家夥還真是和從前一樣,也或許他從來就沒注意到這個問題吧?

“工作第一、朋友第二、女友第三。”靳彤扳了扳手指,—一數著。

“你這麼認為?”她的話令歐陽徹感到驚訝。

“不是我認為。”靳彤的視線移動,落到已離兩人有十幾公尺外的人兒身上。“要是我,絕不要一個去跟朋友聊天,而讓我自己一人看家具的男人。”

歐陽徹知道她指的是艾蘋。

雖然目前兩人的關係看來確實像對情侶,但在他心中的深處卻始終沒忘有關賭約的事。

然而,他沒多作解釋,因為沒必要。

“她很獨立,很多事,可以自己來。”他說著,只想搪塞帶過。

“獨立?”沒想到靳彤竟是悶哼一笑,她搖著頭說:“沒有一個女人會喜歡學會獨立!尤其在自己喜歡的男人面前!哪怕是再堅強、獨立的女人,還是希望她的男人會時時刻刻注意到自己,關懷、體貼自己,誰也受不了,那種若即若離的感覺。所以,若以短暫情人來說,你是一百分;若是以百分之百的情人來說……”她還沒來得及說出下句,只見艾蘋已轉身朝兩人走了回來。

“阿徹。”她很快來到兩人面前,聲音聽來完全女性化的嬌嗲,“我看好了那張床,老板娘說我眼光很好,可是價格不便宜耶,你說怎麼辦?”

將她的動作全看在眼裏,靳彤對著歐陽徹揚唇一笑。

她眸光中綻著了然的光暈,似在說——

你瞧,我說得沒錯吧?

又看了兩人一眼,靳彤在告別離去時,故意與歐陽徹擦身而過,小聲地說:

“我說,你是不及格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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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11 01:18:47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愛和等待同樣的讓人彷徨和失望。

曾經我的自信滿滿、曾經我以為冰凍的三人關係,有可能只是極為短暫的過渡期,但或許是我太一廂情願、太膚淺。

露出海面的冰山不過只是一小角,掩藏在水面下所看不見的,才是致命的危機。

愛迫使我作了選擇,愛讓我寧可選擇自私,受讓我甘之如飴的下地獄去。

如果不能同時擁有愛情和友情,我們決定當友情世界裏的叛離者,而離開,成了我們惟一能選擇的道路。

穆艾蘋閉著雙眼,很難將那段,掙扎在友情和愛情之間的苦痛文字結遺忘掉。

她翻了個身,在藕白色的床上找到了一個最舒服的位置。

想想傍晚時在家具店裏的情況,自己那嬌嗲到令人作嘔的動作,艾蘋忍不住搖搖頭,想將那段記憶給搖出腦海。

“怎麼,有什麼事讓你困擾嗎?”

踏出浴室,下身只圍著一條毛巾的歐陽初,走回床邊,看著正處於發呆中的艾蘋。

他的聲音順利地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沒有、沒什麼。”她笑著,朝著他搖搖頭。

此刻的他看來,是個魅力十足的男人。

自然微卷的短發因淋浴的關係還滴著水珠;直挺的鼻梁和緊抿著的唇則顯出了他剛毅的一面;寬闊的肩、修長結實的腿,在在宣告著——他是如此完美。

“喔?”看著她的眸光沒變,他在床上坐了下來。“這床鋪的彈性看來還真不錯!”

他起身,又故意用力往床上一坐,重復了兩三次之後,他對著她咧嘴綻開滿意的笑。

“你的眼光不錯!”嘴裏讚美,但他的眸中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促狹。

“我還以話你會不喜歡藉白色。”為他孩子氣的動作,艾蘋一時傻了眼。

“藕白色……”他做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不會呀,挺好的!”

一翻身,他突然將她摟近,整個身軀壓住她。

“真的?你真的不討厭?”因為他的答案,她的心狂熾地跳著。

以前她記得,他似乎不喜歡白色係的床罩組。她回想起姐姐第一次帶他回家時,他在初見到臥房裏白色床罩後蹙眉板著臉的表情。

“還好。”他的視線落在她紅傃的唇上。“只要是你喜歡的,我就能接受。”

他看著她,如果與那個濃粧傃麗的她相較,他更喜歡眼前清新可人的她。

他一吸氣,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味直竄他的口鼻。

明知兩人間只是遊戲一場,但他卻無法漠視自己的心動,隨著相處的時間越久,他竟越被她身上矛盾的氣息所吸引。

她時而傃如牡丹、時而清純如茉莉;她雖懂得勾撩男人的技巧,但他心知肚明,自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她時而宣言、大而化之.有時卻也將嬌嗲的角色扮演得異常出色。

對他而言,她絕對不同於以往的女人,因為她的多變、她的矛盾、她身上所散發著如謎般的氣息。

艾蘋簡直受寵若驚。

他居然會因為她而改變,去接受一些原本不喜歡的東西?這是不是意味著,他真的喜歡上她了?她真的能由許多女人中,搶得他的心,獨得他的真愛嗎?

“嗯……還記得我們今天買床時,你遇到的朋友嗎?”不行,她得試試,至少得探探,她到底有多少的情敵。

歐陽徹凝視著她,輕撫著她下顎的手因她的話而突然停止了動作。

“你是說靳彤嗎?”

他突然想起了今天靳彤離去前的一席話。

“她長得很漂亮。”她看著他,不著痕跡地觀察。

“會嗎?”歐陽徹笑了,因為想起了在法國留學時靳彤的模樣。

她確實改變很大,也許女人的改變,總是讓人措手不及吧。

“你認識她很久了?”他的眸光讓她這麼猜測。

“嗯。”他點頭,不諱言。“你覺得……我的意思是,你覺得我是個好情人嗎?”

他稍稍遲疑了下後還是問了,因為靳彤說他不及格。

這樣突兀的話,與他自己的認知有所不同。如果一直以來,他真是個不及格的情人,那他是否還有理由責怪艾梅的變心、責怪朋友的背義。

所以,他想聽聽她怎麼說,想經由她的眼來檢視,他是否真是個不及格的情人。

好情人?!

他突然提出的問題讓艾蘋整個人一愣。

她眨著眼。“當、當然呀!”

他為何問呢?

姐姐留下的字字句句,都說他是個百分之百的好情人,是個深情、溫柔的情人。

至於她的感覺,或許是居於鴕鳥心態,她不敢說他不是個好情人,至少在買床鋪一事上,他確實是讓步了,全權由她一人做主。

但文蘋心中深處被故意漠視的不安,卻又不時提醒著她,她見到的不過是個假象,那不是真實的他。

“真的嗎?”他的嘴角勾劃出笑容,顯然是滿意於她的回答。

“既然你讚美了我,我想,該給你一點獎勵。”說著,他很自然地吻上了她,迫切地汲取屬於她的溫馨。

關於他是不是個及格的情人,目前看來已不重要,因為他絕對會是個熱情的情人。

接近中午,因為廣告片才剛殺青的關係,歐陽徹神清氣爽地離開辦公室,外出去用餐。

當他一踏人辦公室附近的一家西式餐館,就見到了坐在角落的靳彤。

本想上前去打招呼,但在見到有個男子與她同桌,且狀似親密的模樣後,他也就作罷。

“要跟你說過多少次。除了這件事,你要的所有東西我都能給你!”

剛點完餐,服務生才一離開,歐陽徹即聽到由角落飄來的聲音,出於反射性反應,他抬起頭,將視線掃向角落。

“你明知道我不要那些!”靳彤的情緒激動,雙手緊緊握住那男子的手。

男子無情地將手抽回。

“那我得老實告訴你,我給不起!”刷地一聲,他推開椅子站了起來,轉身就要朝外走。

“翁仲焰。”靳彤喊住了他。

男子身軀一頓,但沒回身。

“如果你現在就這樣走了,我們就完了!”她決定孤注一擲了。

仍舊沒回過身來,男子的語氣在剎那間變柔,“如果你想再繼續,就別逼我作不願意作的決定。”

“那,你希望我再等幾年?”可聽出靳彤的音調已哽咽。

“一開始,你便知道我無法給答案。”他緩緩地轉過身來,看了她一眼後,隨即轉身往外走。

見他毫不躊躇的腳步,靳彤終於忍不住哭了。

“你會後悔的,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她邊說邊哭著,直到視線讓淚水給模糊了,眼裏不再有他。

趴在桌上,她哭了好一陣子,完全不管自己正在餐廳裏,無法顧及他人投來的目光。

“我想,你會需要這個。”

終於看不下去,歐陽徹起身推開椅子,走向她,由口袋裏掏出一包面紙遞給她。

“嗚……”靳彤一抬起頭來瞧見是他,她的淚水更是無法抑止。

“別哭了,再哭就很醜了。”

以前,他從未見她哭過,他甚至還一直認為,她是個永遠將笑容高掛的可人兒,沒想到她也會有哭泣的時候。

這麼說來,他確實不是個好情人,跟她在一起時,或許真沒用心去了解過她。

吸了吸鼻子,靳彤終於止住了淚水。

“對不起,讓你看笑話了!”她說著,一手邊抽出面紙,抹去頰靨上的淚水。

看了她一眼,歐陽徹深深一嘆,然後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怎麼了,幹嘛吵架呢?”不用多作解釋,他一看便知他們兩人的關係。

他的問題讓靳彤陷人一片沉默,她的雙眼看著他,唇瓣蠕動著,就是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不方便說?”他當然懂得,也不打算探她隱私。

不過瞧她方才哭得傷心,忍不住叫人擔心。

“你不認識他嗎?”終於,她開了口。

“翁仲焰嗎?”雖有點距離,但他方才還是一眼就看出。

臺灣的商圈畢竟很小,所以對於想將商圈中的活躍分子牢記在腦海中,並不是什麼多困難的事。

“你們認識很久了?”較令他驚訝的,反倒是靳彤第三者的身份。

誰都知道,翁仲焰早已結婚,妻子還是某財團總裁的獨生女。

“三年。”

“為這種男人,值得嗎?”他有感而發。

這種男人,他不禁懷疑自己居然能坦然開口,因為他也該被歸類在“這種男人”中,不是嗎?

“我身不由己。”她看著他,嘴角勾起感傷的笑。

愛如果能由著理智掌控,那就不是愛了!

今天上的是晚班,臨上班前,艾蘋突發奇想,做了一份鬆餅,想送到歐陽徹的公司,給他一份意外驚喜。

然而此刻,艾蘋手中持著一只紙袋,雖不願意,還是不得不將它交給總機小姐代收。

因為今天,歐陽徹從中午外出用餐後,至今還未進公司。

“那麼,就麻煩你了。”將東西托給了總機小姐,艾蘋道謝過後,便轉身離開了。

走出辦公室,她搭著電梯下樓,然後一踏出電梯,她就遇到了準備走人大樓的歐陽徹。

他與一位女子有說有笑地由外頭走了進來,而艾蘋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女子,是昨天在家具店裏巧遇的人。

“嗨!”她主動上前打招呼,因為他們兩人根本沒注意到她的存在。

“你怎麼來了?”見到她的剎那,歐陽徹的臉上閃過詫色。

艾蘋聳肩一笑,將心裏不安的苦澀隱藏得很好。“因為上晚班,所以做了鬆餅,也煮了咖啡,上班前就順道幫你送過來。”

若不是來了,也不會瞧見眼前的這幕吧?

總機小姐說,他從中午用餐至今還未進公司,那表示他跟這個女子獨處了好幾個小時。

他不是答應了她的條件嗎?

如今才剛滿一星期,他居然又跟其他的女人在一起?

“真體貼。”因為她的話,歐陽徹一拐,還沒來得及開口,倒是一旁的靳彤先出聲。“阿徹,看來這回你得收收心了。”

她伸手拍了他的手臂一下,心情似乎已平復,沒了方才的沮喪。

歐陽徹轉頭看著她,然後再看看一旁的艾蘋,他陷入沉默,不知該說些什麼,心裏思忖著靳彤的話。

“既然你有客人,我先走了,上班的時間快到了。”艾蘋打破了沉默,心裏仍不斷猜測著他們兩人的關係。

“也好。”歐陽徹終於開口,他並不打算留下艾蘋。

為了她,他已打破許多先例,談過無數次戀愛的他,可是首度想與一個女子同居,對於生活一向有自我主見和堅持的他,也是首度讓步,依著她的喜好選擇家具。

這樣的改變,不是他所願意。原以為兩人間只是場遊戲,一場由她起了頭的遊戲,而他則是陪著玩的人。

這種關係連短暫都稱不上,又哪有可能長久呢?

何時會結束,他甚至都還說不準。

“那,晚上見。”

又看了兩人一眼,艾蘋臉上的神情並無多大改變。“東西我寄放在總機小姐那裏。”說完話,她轉身大步朝外走。

看著她的背影,靳彤轉過身來看了看歐陽徹,隱約問,憑著女人的第六感,她已感覺到不對勁的氣氛。

“她可能誤會我們的關係了。”

聳聳肩,剛回神的歐陽徹,卻是一臉滿不在乎的模樣。

“要不要上來坐坐?”他不想再談這個話題。

說著,他大步走向電梯。

“阿徹。”靳彤在身後喚他。

電梯門開,“你到底來不來?”走人電梯,他嘴角勾著笑,雙眼直直地看著她。

嘆了一口氣,靳彤快步走來。

“你老是這樣,會有報應的!”

她的心情一整晚下來都很浮躁。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時間,和雨露、苡縭道過晚安,穆艾蘋走出百貨公司,獨自一人漫步在人行道上。

她的心無法平靜下來,整晚腦中轟轟作響,—

再猜想的是那個女子到底是誰,她跟歐陽徹到底又是什麼關係。

越過馬路前,她停下了腳步,等待綠燈亮起。

一部黑色休旅車,由對向車道駛來,以急快的速度在紅燈即將變換的剎那,快速回轉,吱地一聲,在她面前停了下來。

艾蘋嚇了一大跳,一時反應不過來,只能呆呆地看著車子。

“上車吧!”按下電動窗,車內的人竟是歐陽徹。

愣了約兩秒,她還是拉開車門上了車。

“我沒想到你會來接我。”

他的突然出現讓她嚇了好大一跳。是為了白天的事嗎?他會解釋與那女子的關係嗎?

“繫好安全帶吧!”回應她的是一記極輕的淡笑,在將車入檔前,他開口提醒。

艾蘋低頭係好安全帶,心裏失望了。“我們要去哪?”關於那個話題,他應該不會再提。

直覺告訴她,他如果只是單純地來接她回去,不至於需要開休旅車。

“你能請假嗎?”維持一貫的自若,歐陽徹一手掌控著方向盤,側過頭來看著她。

“有事嗎?”她迎著他的視線。

“從今天起,我得到南部去開拍新的廣告片。”這也是他突然出現的原因,目前的他,不希望兩人分開太久的時間。

所以他打算,帶著她一同南下,當成是度假也可以。

“喔?”艾蘋的眼裏閃過落寞,但懂得掩藏的她,自然不會洩露自己脆弱的一面。“這麼說,我放假了!”

她指兩人的約定。

歐陽徹當然聽得懂。

“我是問你,想不想跟我一同去南部?”一想到她有可能再度回去泡夜店,他心裏就有股說不出的煩躁。

還有,她為何不問關於靳彤的事呢?是因為兩人間只是場遊戲?還是她根本就毫不在乎?

“你不是去工作?”記憶中的他,只要一投入工作中,就變得六親不認。

姐姐常這麼說,而她高一那年的暑假,所獲得的觀察心得也是如此。

“也可以順便度假。”他的視線終於由她的臉上移開,轉向正前方,專心開著車子。

艾蘋沒再開口說什麼,她考慮著他的提議。

“會是個不錯的假期嗎?”過了許久之後,她終於問。

這次他沒再側過頭來。“看我們怎麼過。”

“你要保證值回票價,”她故意這麼說,心中已決定要請假。“否則,我請假豈不是虧大了!”為了他,她才不在乎那一點點薪水。

前方紅燈,他將車子停了下來,他側過頭來看著她,突然伸手——

“我保證。”勾起她的下顎,他毫不遲疑地吻上了她。

遊戲雖是她起的頭,但一旦他已決定參與之後,除非他喊停,否則絕對貫徹到底。


帶艾蘋回家收抬了簡單的行李後,兩人便踏上旅程。

車子沿著國道一路疾駛而下,等下了交流道,已是清晨。

歐陽徹找了家汽車旅館,付完費用後,將車子駛入車庫,按下鐵卷門,然後搖醒一旁早已睡著的艾蘋。

“我們先休息一下,中午過後再到墾丁就好了。”

“墾丁?”她睜著迷蒙的眼,顯然是還沒完全醒來。

他只好下車,繞過車身,來到另一邊,打開車門,彎身將她給抱出車外。

“你要抱我去哪?”揉了揉眼,她又打了一個呵欠。

這樣的她看來有點迷糊,兩眼惺忪,看來可愛極了。

歐陽徹一時看得失神,忘了移動腳步。“休息一下吧,我們上去睡覺。”

他又發覺了她的另一面。

不同於夜店裏傃麗的她,也不同於似鄰家女孩的她,現在的她看來,似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

若不是親眼見識過流連夜生活的她,而那個該死的賭約又不容遺忘的真實,他實在很懷疑,她會參與那樣荒謬的遊戲。

“睡覺喔?”她的臉往他的胸膛上摩蹭,在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後,隨即沉沉地睡去。

瞧她睡得香甜,他不忍心再叫醒她,直接抱著她走上階梯。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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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11 01:19:0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人生常常說來容易、做來難,明知逃避不能解決問題,但逃避卻能讓人換來短暫的心安。

想著心裏的地,我該有罪惡感嗎?對於一個背叛者而言,或許我再也無緣進到上帝的殿堂,而地獄正在彼端等待著我。

我該卻步嗎?不,因為我已騎虎難下。

何況即將墜入地獄深淵的,不只我一人,還有我最愛的男人,我不能棄他而去。

天上的月一樣皎亮,屋外的風仍然徐徐吹送,而我,正等著天明。

天明之後,我們將一同離去,到一個陌生、沒人認得我們的地方重新生活,至於心裏的歉疚,就讓它永遠鎖在黑暗的地獄中吧!

愛讓人甘願沉淪、不計代價。對艾蘋來說,艾梅雖是她最敬重的姐姐,但對於情變一事,她內心深處卻不願站在她那一方。

而今,她卻能體會她的心情了。

姐姐真的愛慘了那個男人,可以為他放棄一切,不要一直深愛的工作、不要體貼的前任情人、不要她這個妹妹,這需要何等的勇氣呀?

們心自問,同樣的事如果也發生在她的身上,她是否有同等的勇氣呢?她,不敢肯定。

坐在飯店陽臺的躺椅上,艾蘋略瞇起眼,瞧著遠方白色海灘上一群忙碌的人,還有他。

是個汽車廣告吧?

她這麼想,因為海灘上有部白色的車,車型是最新的RV車種。

而海灘上的那群人,則是在他們昨天到達墾丁前,便早先抵達的。而工作人員中,很意外地,居然有她認識的,葉綾。

當然,葉綾在見到她的剎那,除了震驚之外,臉上的敵意也毫不掩飾地表露無遺。

此刻,沙灘上的葉綾正纏著歐陽徹不放,只見他俯首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後,就轉身走向一旁正在指導著遠鏡角度的導演,又是一陣交談後,他轉身大步地走離沙灘。

艾蘋看著他越過馬路,壯挺的身影走進飯店。

她趕緊拉回視線,靠在躺椅上,假裝閱讀手上的雜志。

果不其然,幾分鐘之後,門外傳來鑰匙的轉動聲,然後門一打開,他的身影快步來到她的身邊。

“醒了?”見她躺在躺椅上,他似乎一點也不驚訝。

“嗯!”艾蘋點頭,扭扭腰身後,故意打了個阿欠。

“想不想下樓去用餐了?”他的視線從她的臉移到她的小腿,情不自禁地也在躺椅上坐了下來,伸手壞壞地撫觸著她迷人的小腿肚。

他溫柔的撫觸如帶著電流般,讓艾蘋的心開始不自覺地加速狂跳。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

不過,她卻樂意奉陪。

“你餓了嗎?”她看著他,索性丟掉手上的雜志,一手頑皮地玩弄起他下顎新長出的短須。

“如果我說很餓、很餓呢?”他的手已由小腿一路上移,撫過她的大腿、小腹,直接揉著她纖細的腰。

她的雙瞳與他對視,交會出一道熾烈的火花,他低下頭來,就要吻上她。

艾蘋適時出手,以纖指抵著他柔軟的唇瓣。

“我肚子餓了,我們一同下樓去用餐吧。”喘著息,她巧妙地閃過他,由躺椅上站了起來,往室內走。

“你這個妖女。”他咬牙的說,很快地躍起身,張開雙臂由背後抱住了她。

“我就是餓得想將你先拆卸入腹。”他哼笑兩聲,使壞的手輕而易舉將她抱起,走了一兩步,便往床上一扔。

“我好怕呀!你別過來,我好怕呀,你再過來我可要叫嘍!”她配合著他,扮演起被害者的角色,擠眉弄眼的裝出惶恐模樣。

“知道害怕了吧?”他一步步逼近,滿意於她的聰慧,大玩起了佯裝歹徒的遊戲。

“只要你一會兒的表現讓我滿意,我是不會對你怎樣的!”手長腳長的他,一躍便上了床。

跟她在一起,真是無時無刻都在驚喜中,久了,恐怕會讓人上癮吧?

“不要呀、不要呀!”她眼裏含著笑意,身子拼命地往床頭縮,直到已無退路。

“不要什麼?”他很快地欺近。

她揚起臉來望了他,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會,幽深的瞳眸中只剩下彼此的身影,時光倣佛也在剎那間靜止。

歐陽徹緩緩伸出一手,在樓住她的同時,他也壓下腦袋,再度地吻上她。

這個吻綿密細長,直到兩人快喘不過氣來,他才離開了她。

“我、我們不是要去吃早餐?”她仍舊氣喘吁吁。

他的雙手仍緊緊摟著她,迷戀地看著她因狂吻後而顯得紅傃傃的唇瓣。“你得先喂飽我,然後我才能負責喂飽你。”

說著,他不再遲疑,將她壓在身下,熱情的晨光序曲,就此展開。

結果,他們兩人錯過了早餐,下樓直接用過午餐後,歐陽徹就拉著穆艾蘋坐上他的休旅車,一路往南行駛。

“你這樣載著我四處晃,不去看拍攝現場,真的可以嗎?”車上,她坐在他的身邊,側頭看著車窗外的藍天碧海。

“無所謂。”他撇了撇嘴。“本來我就不負責拍攝的過程。”

“喔?”她轉過頭來看他。

一直以來,她知道他是個工作狂,難道連這點也變了?

“我會在最後把關,只看最後成果。”他解釋,由於光線的關係,略略瞇起眼來。

“能麻煩你幫我拿太陽眼鏡嗎?”他指著艾蘋前方的置物格。

艾蘋扳開置物格幫他取出眼鏡,遞給他後,再看著他戴上。

“我們要再往南開嗎?”天啊,戴上墨鏡的他,看來簡直帥到會讓人跌倒。

“想不想去看看燈塔,還有到佳樂水?”而在到這兩個景點前,他記得有一大片的草原。

“好啊!”經他一說,她的興致跟著高漲。“我能將車窗放下來嗎?”到了墾丁,不吹海風,若說出口,會是件很拙的事。

“你不怕曬嗎?”他感到好奇,女人不都怕風吹。

日曬?

她對著他,很用力的搖頭。

“為什麼要怕?”說著,她已將電動窗按下。“說真的,我們還錯過了一件事呢!”

“什麼事?”瞧她說得煞有其事的模樣。

“這一段路應該要騎協力車的!”她的表情看來很認真。

“協力車?!”天啊,她有沒有說錯?從南灣一路騎到佳樂水?那不虛脫也要瘋了。

看著他的表情,艾蘋很認真的點頭,然後咯咯笑了數聲。

“你的體力還真差!”她故意使出激將法,將他的驚訝誤解為體能不佳。

“我的體力差?”他當然知道她是蓄意。“也許我還不夠賣力,才讓你還有體力想騎協力車。”他的語氣曖昧極了,讓人很難不往那方面想。

“你……”艾蘋紅著臉,嬌喚著拍了他的肩膀一記。“你隨口就說出肉麻的話,難道都不會臉紅嗎?”

他微側頭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是得意的。

“我是表裏如一的人。”以兩人親密的關係來說,難道他只能做不能說?

“你……”艾蘋睜眼看著他,“算了,反正我永遠都說不過你。”瞧他說得半點都不害臊。他的口才有多好,她早在數年前第一次見到他,就已見識過。

說著,艾蘋突然解開了安全帶,挪了挪嬌臀,略起身就要將頭手探出窗外。

“你做什麼?!”歐陽徹被她嚇了一大跳,趕緊伸來一手攬住她的腰。

“吹風呀!”她臉上的笑容很燦爛。

他甚至還能感覺到自己不穩的心跳。“快坐好。”臉色一板,他嚴肅地命令。

這女人一定瘋了,有人這樣吹風的嗎?

她將臉轉了過來,像看只怪物般的看著他。“如果坐好,就不能享受兜風的感覺。”

他是關心她吧?艾蘋的心裏忍不住竊喜。

歐陽徹一手握著方向盤,握著她腰肢的手略加重了力道,顯出了他的堅持。“一會兒我帶你去感受風,現在你坐好。”

艾蘋當然懂得拿捏,不至於真的惹惱他。

“真的?”她的眼裏有笑意,因為第一階段的試探已成功。

至少他是有那麼一點在乎她!

“嗯。”他側過臉來看了她一眼。

“耶!”她高興地大喊,坐了下來,在重新扣好安全帶前,她的雙手突然攀上了他的頸子,在他的臉頰上深深一啄,“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歐陽徹愣了好幾秒,因為她突來的吻、因為她可愛的表情、因為他又發現了另一面的她。

如果兩人不是在PUB裏認識,他實在懷疑,她根本不屬於夜生活。

風很大,吹起的沙子打在腳上甚至有些痛。

“你怎麼知道這個景點?”她在沙地裏跑著、笑著。

這裏是墾丁觀光景點中有名的九棚沙漠,雖是景點之一,不過平日來的人卻不多。

“因為我來過。”他因她臉上燦爛的笑所著迷,也為她開口所問的話而閃神。

艾梅喜歡沙子,她曾說過,全世界的沙子看似相同,但實際上卻又是大大的不同,對於沙於,她有一套很深入的研究,而這個景點,正是她帶他來的。

沒發覺到他的閃神,艾蘋仍在沙地裏奔跑著,甚至張開雙臂,有著擁抱大地的衝動。

“天啊!這裏真是太美了。”她想起了姐姐也喜歡沙子。

她常說,海能連天,而沙則能連海,純凈的藍、純凈的白,交織出一幅讓人心曠神怡的畫。

看著她,歐陽徹再看看遠方的海。

突然間他的心猛地一跳,一個熟識的影像,被他認為已經遺忘、已然拋出腦海的影像,驟然變得清晰,漸漸地與眼前的人重疊。

“你知道嗎?沙子能凈化人心……”

她滔滔不絕地說著,在沙地裏走了數步後突然轉身,才發覺他仍站在原地,似乎在發呆。

很久沒像今天這麼開心了,於是艾蘋玩瘋了,玩得忘了要收斂。

她想給他一個驚喜,一個大大的意外驚喜,小心翼翼地看了四周一眼,發現沒有其他人的存在,於是她對著他綻著燦如烈陽的笑,拔腿狂奔過來。

“阿徹。”她大聲地喊著。

她的叫喚聲順利拉回他的神志,等他一反應過來,她的身影已出現在他的眼前。

“抱我。”縱身一躍,她衝向他的懷中,修長的腿緊緊勾上他的腰身。

被艾蘋一衝撞,歐陽徹差點站不穩,險些跌倒。

“你瘋了!”他一手趕緊圈緊她,卻見到她沾滿沙子的雙腳,殃及到他身上的衣褲。

天啊,都是沙子!

“好玩嗎?”沒理會他生氣的口吻,她的臉在他的胸口摩蹭。

他低頭看著她,心口一暖,一時竟忘了責備。

“瞧你玩的……”她的臉上沾著些許沙子,不假思索地,他抬起一手輕輕撫掉她頰靨上的沙粒。

艾蘋的頰靨驀地一紅,因為他的撫觸、他突來的溫柔。

“熱嗎?”她火紅的臉完全映在他的黑瞳中,竟該死的吸引人,全身的血液狂飆流竄。

“唔。”艾蘋搖了搖頭。

“我再帶你去個地方。”他發覺自己迷上了她紅著臉微笑的模樣。

“好。”輕輕咬了一下嘴唇,她仍舊纏著他,沒打算下來自己走。

“要我抱你上車?”他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

“嗯。”毫不做作,艾蘋用力點頭。

“那走吧!”歐陽徹也沒讓她失望,他住她像無尾熊一樣的纏著他,一步步往停車的方向走。

開了車門,將她放口車上,推上門後他繞過車身,回到駕駛座啟動車子,一路往回奔馳。

直到經過一段寂靜無人的路,他將車子停住路邊的樹蔭下。

“我們休息一下吧!”說著,他倚過身來,低頭吻住了她。

這個吻幾近掠奪,纏綿激烈得讓雙方都氣息不穩,離開她雙後的剎那,他大口大口地喘氣,而她則是雙顆紅撲撲。

“我要你。”他凝視著她,這次眼瞳的深處閃現了柔情。

對於她,他似乎永遠都要不夠,他不禁開始懷疑,這個遊戲該何時喊停?

屆時,他真能捨得?真如自己所說,他玩得起,所以,能提得起、放得下?

晚上,因為工作的關係,歐陽徹與拍攝小組聚在向飯店租來的會議室裏開會,所以艾蘋只好一人下樓,到飯店大廳的咖啡廳去喝點東西。

點了杯飲料,她邊喝著,邊欣賞起往來的人群。

當她發覺了電梯口出現的人時,頓覺無趣地收回視線,想假裝視而不見,但,那個人還是發現了她的存在,而且大步朝她走來。

艾蘋本想問人,但心思一動,又覺不甘心。

憑什麼,她就得閃著她呢?

於是她打消了閃躲的念頭。

“怎麼,你也捨得不纏著他了呀?”

葉綾來到她的身旁,雙手抱胸,或許是因酸葡萄心理,使她的臉色看來很難看。

今天白天,許多工作人員都竊竊私語,討論著關於歐陽徹的最新戀情,和這段戀情中的女主角。

誰都知道他們老板換女友的速度很快,不過,過往所交的大多屬於傃麗型的,而這次則有很大的不同。

艾蘋雙手撐著下顎,懶懶地看了她一眼。

“我又不是某人。”

某人?!

“你這句話什麼意思?”新仇舊恨加在一起,葉綾的火氣在瞬間被撩起。

就說這個女人外表的溫順絕對是裝出來的,上回在百貨公司裏,她可就領教過了。

她的火氣,艾蘋當然沒看在眼裏。

“還要我明說嗎?”艾蘋的語氣輕輕柔柔,還看似好心的說;“別說我沒好心提醒你喔,這兒可是飯店的大廳,你怎麼說都是個小有知名度的廣告明星,別大聲喧嘩地壞了自己的形象!”

真是的,想休息一下,都不得安寧。

“你——”

葉綾氣炸了,但就如艾蘋所言,她又不能不顧自己的形象,於是她放輕了聲調,“你也別高興的太早。”

今天整日的拍攝工作下來,她也由其他工作人員的口中探得了一些八卦消息。

老板的初戀情人,於昨日現身於辦公室,但今日卻是帶著新女友一同共遊南臺灣!

“我可不認為自己何處囂張了。”艾蘋看她,臉上維持著淡淡笑容。

她心知肚明,這女人跟她有仇。撇開她們共搶一個男人不談,就上回在百貨公司裏揍了她那一拳,也讓她有理由纏著她吵上一架。

“你!”葉綾氣得發抖,“我就不相信你能神氣多久,其實說穿了,你的下場也不可能比我好上哪去!”

“喔?”居於不服輸的心態,她甚至故意裝出一副慵懶的模樣,將一手撐在桌上,偏頭看著她。

想想這些時日來兩人在一起的甜蜜時光,還有不做作、自然流露的情感,她相信他們的結局當然會不同。

等到一個適當時機,等她更確定他對她的情感後,她會選個機會表白,向他說出隱藏在心裏深處的愛意。

“當然。”瞧她一副自滿的樣子,葉經不覺妒火中燒,“身為女人,最笨的,就是會妄想去改變一個浪子!”

稱歐陽徹為浪子,她想半點也不為過。

雖然她喜歡他,但也知道男女間的遊戲規則,他不可能為她停留一輩子,但在由他身上撈光好處前,她不希望有別的女人跟她搶。

“浪子?”艾蘋仍仰著臉,想想她的形容還真貼切。“那又怎樣?”浪子也有專情的一面,不過是沒人見過罷了。

想想他對姐姐,不正是所謂的真情?

“怎樣?”葉綾問笑了兩聲,“你該不會自認為是浪子的終結者吧?”她上下地脾睨著她,閃爍的眼神另有含義。

艾豐最不喜歡的就是讓人這樣瞧著。“就算是,又如何?”

她相信她或許真能,但,她需要時間,需要時間的幫忙,讓他能完完全全忘懷姐姐所帶給他的傷痛。

“呵……”倣佛聽到世紀大笑話,葉綾掩嘴而笑。

聽著她的笑聲,艾蘋頓覺礙耳,不想再理會她,她推開椅子站起身,轉身就要走人。

“你聽過靳彤吧?”葉綾才不打算這麼輕易放過她。

“靳彤?”艾蘋停下了腳步。

“歐陽徹的初戀情人。”

“初戀……”她刷地轉過身來看著她。原來他的初戀情人,不是姐姐?!

“聽說他們又在一起了,來墾丁拍片前一天聽說他們中午一同用餐,兩人口到公司後,還在辦公室裏獨處到傍晚。”葉綾得意極了,艾蘋臉上閃現的詫色越濃,她便越愉快。

“你胡說。”艾蘋一時無法接受,但她又不能欺騙自己,那日,她確實在公司大廳見過兩人。

“我胡說?”葉綾又是掩嘴一笑,晶亮的眼瞳滿是笑意。“你沒聽到,當然不信了,何況你也不可能知道今天一整天,大家談論著的八卦。”

她的笑,艾蘋除了覺得礙眼外,也頓感心痛。

“我幹嘛聽你說,我知道你除了是個小人之外,也知道你想離間我和他。”

匆匆地拋下話,她轉身快步地朝飯店外走去。

“我何必離間你們呢?不信,你可以問其他人。”目的雖被猜到,葉綾仍舊不放棄地朝著她的背影大喊。

她得不到的男人,也沒理由眼巴巴望著他和其他女人出雙人對。

這次艾蘋沒回頭,她想緊閉起耳朵,將所有話,充耳不聞地拋到腦後。

然而,談何容易呢?疑慮很快地充斥於她的心裏。

他說過的,跟她交往的這段時間,不會再跟其他女人有瓜葛。

是謊言嗎?她想讓大腦停下運轉,不想再想、也不願再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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