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小歡 -【惡王鼻前的牡丹香(四王亂之一)】《全文完》

我是分身

若小歡 - 惡王鼻前的牡丹香(四王亂之一)

「我不願意變成你的傀儡！」
想到自己的終身大事，夜牡丹就感到氣憤難平。
身為南王軍師的女兒，她知道躲不過這場宮廷的紛爭，
先是皇上賜婚，害她必須被冠上西王未婚妻的稱號，
現在又要因為這個稱號，受盡東嶽王─堯岳的百般羞辱與玩弄！
這是他與西王間的仇恨，為何要把她扯進來？
擁有這樣的未婚夫又不是她能決定的事，
她拒絕成為他拿來羞辱西王的道具，
更不願成為兩王爭鬥下的犧牲品，
她一定要逃出這個冷血惡魔的手掌心……
只是──
無情的堯岳，竟對這名頑固又不解風情的小女人產生興趣，
非要把她跟自己綁在一塊不可……

我是分身

第一章
　　
　　四月的風，還殘留著一絲寒意，卻吹不走人們遊玩的興致。
　　
　　穿著一襲粉綠色春裝的女子，站在盛開的櫻花樹下，看著被風吹落的花瓣，像白雪似的。
　　
　　「好美！」她輕歎，仰著頭，手中捧著隨風吹來的櫻花瓣，頑皮的髮絲在臉頰旁隨著風跳躍著，微微一笑，彷彿沐浴在櫻花雨中，就連夾帶在風中的寒意隨之飄散。
　　
　　「我的好小姐，妳怎麼不穿衣服就跑出來了呢！」一名小婢女急忙的跑來，手上拿著用上好皮毛做成的披風，將女子全身上下包裹得緊緊的。
　　
　　「我哪有這麼大膽，不穿衣服就跑出來。」女子詼諧道，唇瓣輕輕上揚，好整以暇地逗著自己的貼身婢女。
　　
　　「小姐，人家不是那個意思啦……」小婢女跺著小腳，有些惱羞成怒起來。
　　
　　「我說笑的，妳別那麼認真嘛。」女子忍俊不禁，惹得小婢女氣呼呼地噘起小嘴。
　　
　　「小姐，人家是真的擔心妳呀！這天氣還是有些寒，若不小心著了涼，那可怎麼辦？」
　　
　　「我的身體沒有這麼嬌弱。」
　　
　　「這不是嬌弱不嬌弱的問題。」小婢女沒好氣地說：「小姐就快要成親了，要是有什麼萬一，我們這些做下人可擔待不起呀！」
　　
　　「成親……」聽到成親這兩個字，夜牡丹的小臉瞬間垮了下來。「我不想嫁。」
　　
　　「小姐，妳別開玩笑了！這可是皇上賜的婚，如果抗旨會被抄家滅族的！再說，皇上賜婚的對象，可是權傾一方的西王耶。」
　　
　　「可是，為什麼我？」天底下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女子何其多，為什麼偏偏選中她？一想到要嫁給西王，止不住的心煩意亂讓夜牡丹的眉頭愈蹙愈深。
　　
　　「小姐，難道嫁給西王不好嗎？」小婢女實在不明白，嫁給權傾一方的西王，不僅能搖身一變，成為人人稱羨的王妃，還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面對如此良緣，小姐為何反而眉頭深鎖呢？
　　
　　「我只是一顆任人擺佈的棋子。」夜牡丹抿著嬌艷朱唇，眼神充滿無奈與不平。
　　
　　她早就知道四王之間的這場紛爭，自己勢必會被捲入其中，誰叫她是南王軍師的女兒，這是她的命，根本逃不了。
　　
　　誰都知道當朝四大王爺間的關係本來就不友好，近日來，南王不知為何原因竟與北王徹底決裂。為了鞏固勢力，南王開始極力拉攏東王。而北王也不甘示弱，與西王聯合起來，兩邊的煙硝味似乎愈來愈明顯。
　　
　　對朝廷來說，四王之間若能自亂陣腳，相互削減力量，那是再好不過的事。只是，若有一方失敗，反而會讓另一方快速壯大，恐變成威脅朝廷的一大隱憂，因此皇上才會下旨，將南王軍師愛女夜牡丹賜婚給西王，希望能因此達到牽制彼此的效果。
　　
　　但是夜牡丹並不覺得這一招會管用，自己只不過是名弱女子，能左右得了西荒王的意志嗎？再加上四王間的敵對關係，西荒王根本不可能對待她。
　　
　　因此，嫁給西荒王是不幸的開始，有什麼值得好開心的呢？
　　
　　「棋子？什麼棋子？」小婢女一頭霧水，實在不明白夜牡丹的意思。
　　
　　「有些事，不懂反而比較好。」夜牡丹不禁羨慕起無憂無慮的貼身婢女，如果自己也能置身事外，不需理會波譎雲詭的皇室鬥爭，那該有多好啊！
　　
　　可是，當她想起昨晚父親的語重心長，她明白自己是擺脫不了既定的命運。
　　
　　「女兒呀，不要怨爹好嗎？」父親一開口就面帶難色。
　　
　　「女兒不明白。」
　　
　　「妳真的不明白嗎？」女兒的聰穎，他豈會不知。「我知道妳比任何人都清楚，畢竟妳是我唯一的孩子，從小我就將妳當男子培養，妳與一般的黃花閨女絕對不同。」
　　
　　從小，夜牡丹不僅要廣泛涉獵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夜承武還會將朝廷間的情勢告知女兒，因此她自然曉得四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
　　
　　「有什麼不同嗎？還不是一樣被當成貨物送給人。」夜牡丹噘起小嘴，想到自己日後的命運，她沒辦法不哀怨。
　　
　　就算嫁的男人是權傾一方的西王，但是禍、是福還很難說。
　　
　　聞言，夜父深歎口氣。「是呀，誰叫妳是我夜承武的女兒呢。如果可以，爹也不願意將妳嫁給西荒王；畢竟他的殘酷大家都聽聞過，爹也不希望妳的下半輩子在那名魔人手中度過。可是，皇上已經下旨將妳許配給他，聖命難違，只好委屈妳了，但爹相信，以妳的聰明才智，一定有辦法度過難關。」夜承武說著言不由衷的話，臉上勉強擠出笑容。
　　
　　難關！這確實是一道難關，原本南王與西王間的關係，算不上好也稱不上壞，但自從南王與東王結盟，東王一直是西王的肉中刺、眼中釘，她怎能期望自己嫁過去之後能夠得到幸福呢？
　　
　　儘管爹再怎麼疼愛她，也無法違抗皇上的旨意；抗旨誅連九族的罪，哪怕是南王也難保她們全家大小周全。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乖乖認命。嫁給西荒王是唯一的方法，可是只要想到四王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及恩怨糾葛，夜牡丹愈想頭愈疼，對於未來她已不抱任何希望。
　　
　　「小姐，難得出來遊玩，您就別愁眉不展，笑一個嘛！」小婢女為小姐感到心疼，雖然不瞭解小姐的煩惱，但看到小姐近日總是鬱鬱寡歡，她只好盡力想辦法讓小姐開心。
　　
　　「是呀，好不容易能出來走走……」四月的櫻花開得特別燦爛，夜牡丹站在樹下，仰望著在天空中飛舞的花瓣，喃喃自語。「出嫁後，還能再看到如此燦爛的櫻花嗎？」
　　
　　她捨不得這麼美的景色，更捨不得逐漸年邁的父親。
　　
　　「要是小姐喜歡的話，我們可以帶棵櫻花樹去種呀！」小婢女天真地建議。
　　
　　「活不了，帶去也沒用。」夜牡丹搖搖頭，櫻樹只適合待在肥沃的土地上，西方是一片荒蕪的沙漠，如何存活得下去？
　　
　　小婢女聞言，直歎可惜。
　　
　　「小姐，我們該回府了。」一名侍衛走過來催促，夕陽餘暉籠罩大地，再過不久就要天黑了。
　　
　　「時間還早，再待一會兒吧。」自從被冠上西荒王未婚妻的身份之後，她就再也沒踏出府半步，今天好不容易才得到爹的允許，在重重護衛的包圍下出來賞櫻，她捨不得這麼快就打道回府。
　　
　　「可是老爺有令，必須在天黑之前趕回府。」侍衛不亢不卑道。
　　
　　在一旁的小婢女聽到是老爺的命令，扯著夜牡丹的衣角也跟著勸說。
　　
　　「小姐，我們先回去吧，下次再出來。」
　　
　　「下次，還有下次嗎？」夜牡丹不悅的反問。
　　
　　目前只是西荒王的未婚妻，身邊就已有重重戒護，等正式成為西荒王妃，還有機會出來透透氣嗎？可能一輩子都會被鎖在深宮，當名深閨怨婦……思及此，夜牡丹忍不住打個寒顫，她不想落到如此悲慘的下場。
　　
　　「小姐，再待下去，天真的要黑了。」侍衛臉上出現一絲焦慮，甚至在心中暗自抱怨，老爺實在不該答應小姐出來遊玩的。
　　
　　西荒王的仇人可以用數以萬計來計算，而夜牡丹現在的身份可是今非昔比，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綁架夜牡丹來洩恨。
　　
　　「好吧。」夜牡丹不想為難侍衛，畢竟她若有什麼差池，這些侍衛難辭其咎，說不定還會因此丟了性命，這不是她所樂見的。
　　
　　侍衛及小婢女瞧主子點頭答應，不禁喜上眉梢，只是一群黑衣人的突然冒出，讓原本鬆懈的神經又繃緊了。
　　
　　＊＊＊
　　
　　「保護小姐。」
　　
　　一聲令下，原本站得遠遠的侍衛們全都衝上前來，將夜牡丹團團護住。而突然出現的黑衣人人數，足足多了他們一倍，完全封鎖了他們的退路。
　　
　　「把你們的小姐交出來。」為首的黑衣人冷聲命令。
　　
　　他獨特的嗓音吸引了夜牡丹的注意，目光投向那名男子，漆黑的眼瞳宛若夜空下的星辰，但投射出的眼神卻冷冽如寒冬。
　　
　　好冷！夜牡丹微微輕顫，往後縮了縮身子，臉色化成一片雪白。
　　
　　夜牡丹有種預感，不管是誰，只要落在這男人手中，下場絕對會淒慘無比。
　　
　　她明白現下的情勢，對方總共有十四人，而他們只有七人，扣除手無縛雞之力的她與小婢女，人數上就已經先吃虧了。
　　
　　要突圍，恐怕比登天還難！
　　
　　「恕難從命。」侍衛長冷冷拒絕。他也知道現在情況相當不樂觀，但是要他不戰而降，他也不願意。
　　
　　小姐的安全勝過於他們的生命，就算他們能活下來，若沒保護好小姐的安全，他們也難逃一死的命運。與其死得窩囊，還不如奮力一戰。
　　
　　「愚蠢。」為首的黑衣人淡淡吐出二個字，一股寒意襲捲眾人。
　　
　　侍衛長眼眸一瞇，對著夥伴們道：「幫小姐殺出一條血路。」
　　
　　眾人領命，瞬間拔刀，殺出重圍。
　　
　　「小姐，快點！」趁著混亂之際，小婢女拉著夜牡丹的手，往另一個方向奔逃。
　　
　　「可是他們……」夜牡丹頻頻回頭，看著守護她的侍衛們已經與那群黑衣人交戰在一場，刀光劍影、生死屠鬥，嚇得她臉色慘白。
　　
　　「小姐，保命要緊呀。」小奴婢緊緊拉著她的小手狂奔，已經顧不得身後其它人了。
　　
　　夜牡丹跑得氣喘吁吁，腳底下尖銳的石頭，刺疼了她的小腳。
　　
　　好痛！貝齒咬著嫣紅唇瓣，淚水在眼眶中隱隱若現，她卻不敢喊疼。
　　
　　想到侍衛們為了保護她的安危，不惜犧牲性命，就這點疼算得上什麼呢？
　　
　　「唉唷！」一個踉蹌，夜牡丹整個人往地面一摔，發亂了，心慌了，模樣看起來好狼狽。
　　
　　「小姐！」小婢女嚇得想將她攙扶起身，但小手才剛伸出，就突然失去意識地倒臥在夜牡丹的身上。
　　
　　「小瞳！」夜牡丹尖叫，搖著她的身子，看著小婢女完全沒有知覺，一名黑衣男子就站在眼前。
　　
　　凝視著眼前的黑衣男子，夜牡丹的臉色瞬間刷白，他是為首的那名黑衣人，因為那雙如寒霜般冰冷的黑眸，已經深深烙印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妳就是夜牡丹？」男人從上往下冷冷地睥睨著她。
　　
　　驀地感覺到一股寒氣襲來，她的身子微顫，一臉戒備地看著他。
　　
　　「你到底是誰？」強壓心中不斷湧起的畏懼，夜牡丹冷靜地開口。
　　
　　「不用管我是誰，妳只需回答我，妳是不是夜牡丹？」沒有起伏的音調，卻讓人感受到迫人的氣勢。
　　
　　那一瞬間，她全身發冷，只覺得自己像是被猛獸看中的獵物全身無法動彈。
　　
　　「如果我說不是呢？」夜牡丹鼓起勇氣，但卻不敢再望向男人，眼簾低垂地問道。
　　
　　男人唇角微勾，一雙黑眸依舊冷酷無情。「不是的話，那就只有──死！」
　　
　　他語氣夾帶著冰冷的肅殺之氣，猶如化為銳利的刀刃劃過她的身子，令牡丹倏地一驚，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到死亡如此接近。
　　
　　這時候夜牡丹的手掌間突然摸到一片濡濕，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飄散在空氣中，低頭一看，震懾的發現小瞳的身後插著三根銀針，鮮紅的血液正是從那裡滲透出來。
　　
　　「小瞳！」夜牡丹呼吸一窒，沒來由的恐懼籠罩她的心頭。
　　
　　小瞳從小跟在她身邊，表面上兩人是主僕關係，但事實上情同姊妹，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小瞳香消玉殞，她必須冷靜下來，想辦法救小瞳！
　　
　　只是，眼前的男人不讓她有任何喘息的機會，步步逼近，令她牡丹只能屏住氣息，本能的轉開頭想避開他的迫近。
　　
　　閃爍冷光的刀鋒抵在她纖細的雪頸上，只要一用力就能見血，她幾乎不敢呼吸，臉色發白。
　　
　　「你要殺了我？」她的聲音忍不住輕顫，感覺到從刀鋒上傳來的冰冷，寒意在她的身體裡蔓延。
　　
　　「我再問一遍。」黑衣人冷冷俯瞰著她。「妳最好考慮清楚再回答我，妳是不是夜牡丹？」
　　
　　貝齒緊咬著柔軟地唇瓣，看著男人冰冷無情的眼眸，她知道他會真的殺了自己，夜牡丹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
　　
　　「我是，可以把刀子拿開了吧。」
　　
　　看著黑衣人緩緩將刀子從她的頸子上移開，夜牡丹終於能喘口氣，擔憂的眼神落在昏迷不醒的小婢女身上。
　　
　　「小瞳……」柔荑輕輕觸摸她的傷口，眼中充滿惶恐，她不得不仰頭望著站在眼前的男人，咬著唇瓣苦苦哀求。「拜託你救救她。」
　　
　　「妳自身都難保，還想救她！？」黑衣男子那雙黑眸裡閃過的光芒是莞爾，但不知為何反而讓她更不安。
　　
　　「如果你不救，休想我跟你一起走。」她抬起高傲的小臉蛋，眼神堅定地看著他，心裡雖然懼怕他，卻不肯露出絲毫。
　　
　　男人眼眸一瞇，冷酷發出笑聲。
　　
　　「這可由不得妳。」話落，他猛地攬住她的腰，毫不客氣地將夜牡丹扛上肩。
　　
　　「放開我！你這個渾蛋！」一陣天旋轉，讓她發出尖叫掙扎，小拳頭以及小腳拚命揮舞，落在男人身上卻像在幫他抓癢般，對他而言根本不痛不癢。
　　
　　「別動。」他往她的俏臀拍了下，力道雖然不重，但足以讓夜牡丹的臉頰紅得像猴子屁股。
　　
　　他竟然打她的臀部！
　　
　　「你……」夜牡丹又羞又惱，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但是，因為整個人被天旋地轉地倒蔥栽，血液直衝腦門，她的小腦袋一陣昏眩，根本使不上力。
　　
　　她想吐！
　　
　　「把我放下來。」她呻吟，覺得胃部一陣緊縮痙攣。
　　
　　「妳再亂動，只會自找罪受。」他沒有放下她，而是扛著她施展輕功離開現場。
　　
　　「等……我的婢女……」夜牡丹忍著噁心的昏眩感，看著小瞳倒在地上沒人理會，她忙不迭地提醒他，可是黑衣男子完全不理睬。
　　
　　「放心，她死不了。」他頭也不回道。
　　
　　「把我放下來，沒有她，我絕對不會……」夜牡丹在他的肩膀上掙扎著，結果話還沒有說完，眼前突然一黑，暈了過去。
　　
　　在陷入黑暗前，隱約間，她似乎聽到男人清冷的嗓音。
　　
　　「妳太吵了，還是睡一下吧。」
　　
　　該死的男人！這是夜牡丹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主子！」
　　
　　一群黑衣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圍繞著扛著夜牡丹的黑衣男。
　　
　　「事情辦得如何？」如刀的冷眼掃過所有人，薄唇吐出冰冷的字句。
　　
　　「回主子，沒有留下任何活口。」看著主子無情冷酷的面容，一名黑衣人站出來，握拳稟報。
　　
　　「嗯。」為首黑衣男輕點首，似乎相當滿意手下們的俐落。
　　
　　「主子，這裡還有個活口，要解決她嗎？」另一名黑衣人指著躺在地上的小瞳問道。
　　
　　為首黑衣人思考了一會兒，想到夜牡丹頑固又倔強的小臉蛋，眼中閃過一抹寒光，接著吩咐道：「也將她一塊帶上。」
　　
　　原本有意要殺人滅口，可是想到肩上的小女人醒來之後又會大吵大鬧跟他要人，與其如此，還不如將小婢女一塊帶上，省得心煩。
　　
　　一名黑衣人點頭領命，將倒在地上的小瞳甩到肩膀上。
　　
　　「撤！」為首黑衣人一聲令下，所有人瞬間消失，只留下狼藉的現場和五具冰冷的屍體。
　　
　　＊＊＊
　　
　　她的身體好難過，胃一陣陣痙攣，全身的骨頭彷彿都在向她抗議。
　　
　　夜牡丹睜開眼，看到車邊的布幔隨著馬車移動而搖晃，車軸滾動的聲音傳入耳裡。
　　
　　「這裡是哪？」她掙扎起身，看到馬車內一片昏黑，唯有一雙晶瑩眼眸在昏暗的馬車裡閃閃發亮。
　　
　　「你是誰？」她試圖要站起，但一陣天旋地轉，讓她又倒回軟榻上。
　　
　　「妳最好乖乖躺好。」黑暗中傳來男人冷漠的聲音。
　　
　　「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夜牡丹感到全身軟綿綿的，根本使不上力，直到頭昏的感覺褪去，她才逐漸憶起事情的來龍去脈。
　　
　　是他，殺了保護她的侍衛，傷了她的婢女，還打昏了她。
　　
　　「沒做什麼。」他冷聲回答。
　　
　　「騙人！若沒做什麼，為什麼我會感到全身虛軟無力？」
　　
　　好不容易眼睛終於習慣黑暗，看到男人就離自己不到一尺遠的距離，感受到一股熾熱的氣息襲來，激起一陣莫名的悸動，令她的心跳不自覺加快。。
　　
　　「我只不過是在香爐裡放了點軟筋散，讓妳吸了四肢無力，對妳的身體並無害。」他的漫不經心讓夜牡丹為之氣結。
　　
　　「你知道我是誰嗎？」她嬌斥，想藉由自己的身份讓男子知難而退。
　　
　　「妳是誰，重要嗎？」男人反問。
　　
　　「當然重要。」夜牡丹不服輸地看著他。「我是南王夜軍師的女兒、西荒王的未婚妻，你最好少打我的主意。」她想藉此嚇唬他，讓他心生忌憚，不過夜牡丹心底非常清楚，這是下下之策。
　　
　　因為他若是西荒王的敵人，只會恨不得剝她的皮、喝她的血。
　　
　　「哈哈哈……」男人笑了，笑得很愉快，卻給人無形的壓迫感。
　　
　　聽到他的笑聲，夜牡丹感到渾身不自在，那雙如野獸般的黑眸直接盯著她，似乎想刺穿她的胸口。
　　
　　「你笑什麼？」隨著他的笑聲，心裡的不安不斷擴散，就像墜入冰窖中，冷得她直發顫。
　　
　　「如果妳不是西王的未婚妻，我也不會將妳捉回來。」睨著她的那雙眼依然很冷，卻多了一絲征服者的滿意。
　　
　　夜牡丹臉上血色盡褪，寒意襲捲她的身子。
　　
　　此時她再怎麼笨也明白，眼前這名男子與西王有仇，他清楚知道她的身份，才會故意抓她。
　　
　　「你為什麼要捉我？」她提出心中的疑惑。
　　
　　「妳說呢？」
　　
　　悠哉的語氣像是貓在戲耍著老鼠，而她就是那只可憐的小老鼠。
　　
　　夜牡丹怒瞪著眼前模糊的身影，他的語氣叫人惱火。
　　
　　「你想捉我，威脅西王嗎？」她直接點明，貝齒咬著柔軟唇瓣，臉上流露出一絲無奈。
　　
　　「妳很聰明。」黑暗中傳來他讚賞的聲音，卻讓她心寒至極。
　　
　　聰明有什麼用，還不是成了階下囚。夜牡丹抿著雙唇，腦袋轉個不停，硬擠出笑容，用冷靜輕柔的嗓音試圖說服對方。
　　
　　「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訴你，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喔！？」他的語氣出現一絲驚奇，富含興味地問：「妳倒是說說看，為什麼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聞言，夜牡丹鬆了口氣，幸好他還願意聽她，就怕對方聽也不聽，這樣她怎麼能夠勸說對方放自己離去。
　　
　　「我對西王來說可有可無，就算你把我擄走，我想西王也不會感到驚慌或難過，說不定還會感謝你幫他解決我這個麻煩。」夜牡丹自嘲道。
　　
　　對於西荒王妃這個頭銜，她只能逆來順受；對西王而言，被迫迎娶一個對他百害而無一利的女人為妻，他應該也是千百個不願意。現在有人幫他解決難題，他應該會感激不已吧？
　　
　　男人的笑聲迴盪在馬車裡，讓夜牡丹臉頰一紅，感覺到一股火辣辣的灼熱感從頸子湧了上來。
　　
　　「你又再笑什麼？」她惱羞成怒地雙拳緊握。
　　
　　「妳未免把自己看得太輕了。」他斬釘截鐵地否認她的想法。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夜牡丹不解地問著。
　　
　　「我綁妳，自有我的用處，妳不需要擔心。」他似笑非笑道，嘲弄意味十足。
　　
　　聞言，一把怒火瞬間在夜牡丹的心中燃起翻騰。他叫她別擔心！？她莫名其妙地被他擄走，不知道他要怎麼利用自己，要她怎麼不擔心？
　　
　　「你到底是誰？」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只要知道他是誰，有什麼目的，或許還能夠從中找到機會逃離。
　　
　　夜牡丹深吸口氣，安撫忐忑的情緒。

我是分身

第二章
　　
　　「妳真的想知道我是誰？」
　　
　　詭異邪魅的聲音傳來，令夜牡丹頭皮發麻，心中似乎有種預感，如果得知這男人的真面目，自己將會落入萬劫不復的地獄裡。
　　
　　但是，若不知道他是誰，又如何佔得先機？
　　
　　她目光閃爍不停，內心掙扎不已，最後下定決心。
　　
　　「沒錯，我是很想知道，你究竟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才需要向烏龜一樣畏首畏尾的？」
　　
　　感覺得出來這男人很冷靜，相當不好對付，若不拿話激他，恐怕很難知道真相。她不想坐以待斃，她是南王軍師的女兒，擁有跟爹一樣的智能，一定有辦法可以對付眼前這名不好惹的男子。
　　
　　「妳的膽子很大。」男人的語氣陡地變得輕柔。「難道妳就不怕把我惱火了，會一刀要了妳的命？」
　　
　　「既然我的這條小命對你還有用處，你應該暫時不會將它取走。」夜牡丹冷靜分析，告訴自己不要怕，怕只會讓這男人更加得意。
　　
　　「真不愧是夜承武的女兒，夠聰明。」
　　
　　他的稱讚聽在夜牡丹耳裡，反而成了諷刺。
　　
　　「再怎麼聰明，還是無法改變落在你手裡的事實。」
　　
　　「妳倒是挺有自知之明。」她的聰穎贏得他的讚賞，但表情卻變得陰鷙。
　　
　　愈是聰明的女子愈難以掌握，他倒想看看她到底會玩出什麼花招？
　　
　　「廢話少說，你到底是誰？」夜牡丹懶得與他再兜圈子，開門見山問道。
　　
　　「往後妳就會曉得。」他還不願透露，只是嘴角微勾，看著她在黑暗中微顫的身子，是因為恐懼？還是生氣？他感到有趣極了，邪佞的眼神緊盯著她不放。
　　
　　「為什麼現在不說？」
　　
　　「因為我還不想讓妳知道。」
　　
　　「為什麼？」她柳眉緊蹙，腦中浮現各種他不願透露身份的原因，最後得到一個結論∣∣不原因是什麼，落在這男人手中，下場絕對不會太好。
　　
　　「要是讓妳知道我是誰，妳就曉得我要將妳擄到哪去，妳甚至還會想到逃跑的方法。」他也非泛泛之輩，怎麼可能掉進她的陷阱裡。
　　
　　「就算你不告訴我，我還是會逃。」夜牡丹知道這樣的挑釁會讓自己處於更不利的狀態，但她就是討厭他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好像她所有的一切都該由他來掌控。
　　
　　馬車內迴盪他的輕笑聲，看來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惱羞成怒，甚至有些促狹道：「我當然曉得妳想要逃跑，不過妳逃了，妳的小婢女怎麼辦？」
　　
　　他輕快的語氣裡充滿惡意，狠狠打擊了她的信心，夜牡丹臉色一白。
　　
　　「婢女！？你是說小瞳嗎？」
　　
　　小瞳也在他的手上！？
　　
　　突然間，夜牡丹變得六神無主，雖然知道小瞳還活著很開心，但是與她一塊落入這男人的魔掌中，恐怕會生不如死。
　　
　　「妳若不介意我的部下享用那名小婢女的話……」話還沒說完，就立刻被她打斷。
　　
　　「你敢！」她握起拳頭，努力地想撐起自己的身子，但這麼簡單的動作她卻無能為力。花了好大的力氣，只能回眸瞪他一眼，很快地手臂又一軟，身子又癱軟在榻上。
　　
　　她氣自己的無力，好像只能屈於下風，任由他擺佈。
　　
　　「妳真的以為我不敢？」他反問她，堅定的口吻讓人明白他是認真的。
　　
　　夜牡丹被問得啞口無言。
　　
　　他敢嗎？
　　
　　這個問題簡直是廢話，他就算把她生吞活剝了也不會有人有意見，更何況一名小婢女，在他心目中更加不值錢。
　　
　　她臉色發白，好半晌才從喉嚨裡擠出一句話。「你到底想怎麼樣？」
　　
　　夜牡丹懂得養精蓄銳的道理，她不需要與這名男子硬碰硬，還是等到與小瞳會合後，再想辦法逃走吧。
　　
　　「只要妳聽話，我自然不會為難妳。」他承諾。
　　
　　「如果我乖乖配合你，你會讓我見我的婢女嗎？」夜牡丹眼簾低垂，決定采迂迴戰術，慢慢與他周旋。
　　
　　「這個要再商量。」他沒有直接答應，但也沒有拒絕，而是給她希望卻又遙遙無期。
　　
　　這個男人真高招！夜牡丹咬著柔軟的唇瓣，不得不承認這男人的手段十分高明，懂得利用人心。
　　
　　「好吧，那你至少告訴我，該如何稱呼你？」她繼續旁敲側擊。
　　
　　「你可以稱本人一聲公子，夜姑娘。」他嘲弄的語聽起來相當刺耳，似乎已經看穿她的企圖。
　　
　　夜牡丹的臉頰倏地飛來兩朵紅雲，一臉憤懣。
　　
　　「這位公子，你不覺得你的手段很齷齪嗎？」
　　
　　「怎麼說？」雖然沒有看到男人的表情，但是她聽得出來，他一點都不以為恥，反而認為這是一句讚美，而顯得十分得意。
　　
　　卑鄙無恥的臭男人！
　　
　　夜牡丹在心中暗罵一句，現下她動彈不得，如果不在心中罵罵他，稍減心頭的怒火，她可能會積鬱到吐血。
　　
　　「堂堂一個男子漢大丈夫，不但對我下藥，還拿我的婢女威脅我，甚至連名字都不敢讓我知道，你說，這樣的行為稱得上是君子嗎？」她帶些冷嘲熱諷的語氣，以為會激怒男人，但他卻依舊相當冷靜。
　　
　　即使在黑暗裡，她仍能看到男人緩緩地搖頭，嘴角似乎還微微上揚。
　　
　　「不告訴妳我的名字，是不想讓妳知道我們正準備前往何處；拿妳的婢女當人質，是看在妳的面子上，才沒有將她斬草除根，至於對妳下藥，是因為妳實在太吵，我只好被迫出此下策。」
　　
　　天啊！本來想惹怒這男人，怎麼經他一說，她卻成了罪魁禍首！
　　
　　看來，要惹怒這男人比登天還難，他的冷靜自持、他的深思熟慮，都不是能輕易攻破的，甚至是他的無情冷酷，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像的，想起他的不留活口，讓她心中的不安愈來愈高漲。
　　
　　「其實要我乖乖配合也不是不可能。」她的手上沒有任何籌碼，只好拿自身來當作威脅。
　　
　　「哦！？」他的語調微揚起來，似乎覺得有意思。「妳的意思是說，只要我答應妳的條件，妳就會乖乖配合是不是？」
　　
　　「是的。」一抹狡黠光芒在夜牡丹眼中一閃而過，紅艷雙唇微勾起，笑容燦爛。「只要你能保證我和小瞳的生命安危，我就會乖乖配合。」
　　
　　「哈哈哈………妳真的好有趣。」
　　
　　他狂妄的笑聲讓夜牡丹鬱悶起來，他的反應好像在看她耍猴戲！
　　
　　她以為她的示弱可以博取到他的同情，讓她和小瞳見上一面，沒想到他不但沒有同情反而取笑她。
　　
　　好過分！夜牡丹臉頰漲紅，氣得不想再理會眼前的男人。
　　
　　「只要夜姑娘乖乖合作，自然會見到妳想見的人。」這個女人看似柔弱但事實上脾氣卻不小，她的無言反抗，更是激起了他心底強烈的征服欲。
　　
　　聽到他一語道破自己的心思，夜牡丹的臉頰傳來灼熱滾燙的感覺。
　　
　　她沒想到他會看穿她所想的一切，貝齒緊咬著唇瓣，不相信自己會拿這名男子沒轍，他一定有弱點，只要有弱點就能對付他……
　　
　　＊＊＊
　　
　　「只要我聽話，真的能見到小瞳？」她低聲詢問，語氣帶著一絲妥協與哀求。
　　
　　「當然，只要到達目的地，我自然會讓妳們主僕相見。」男人點頭允諾。
　　
　　「目的地？」夜牡丹心一沉，看來他是有計劃地綁架自己。「我們要去哪裡？」她忍不住詢問。
　　
　　以為他不會回答，但出乎意料的，他竟然鬆口了。
　　
　　「回我的行宮。」
　　
　　「行宮？」夜牡丹眼珠子轉了轉，想到唯一的可能性。「普通人不會稱自己的宅子為行宮，除非……你該不會是四王之一！？」
　　
　　此話一出，馬車內頓時陷入詭譎的沉默裡，氣氛變得凝重。
　　
　　「妳很聰明。」他淡然的聲音傳來，卻讓夜牡丹頭皮發麻，打從內心感到畏懼，她感覺到他正在靠近，本能地往後退縮。
　　
　　「你想要做什麼？」夜牡丹很不安，從男人身上散發出的冰冷氣息，讓她不寒而慄，危機感瞬間升起，她屏住氣息，直到退無可退，但男人還是不斷的逼近。
　　
　　修長冰冷的手指握住她纖細的頸子，夜牡丹渾身一僵，感覺到男人的手掌微微收緊，她知道只要他一用力，自己的生命就會斷送在他手上。
　　
　　香額佈滿細微的冷汗，她不敢動，他的手指不停在纖頸上滑動，雙頰驀地轉為嫣紅，分不出是恐懼？還是害羞？
　　
　　「妳太聰明了，女人還是笨一點比較好。」他在她耳邊低語，灼熱的氣息輕吐在她的耳朵上。
　　
　　「放開我！」她的呼吸因為他的凝視不由自主的變得急促，她的身子更因為他熱燙的體溫不斷輻射過來而輕顫著。
　　
　　「原來妳也會怕！」感覺到她的顫抖，男人的聲音有些得意和意外，手指輕撫著她細嫩的臉頰，嘴唇緊貼在她耳畔，有如惡魔一般邪魅的低語道：「我還以為妳的膽子很大。」
　　
　　「離我遠一點。」夜牡丹著急地想要逃開卻完全使不上力氣。
　　
　　對了，她差點就忘了，眼前的渾蛋已經對自己下了藥。
　　
　　他的氣息暖亂她的心，屬於男人的體溫不斷傳遞過來，頓時間，夜牡丹覺得口乾舌燥，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為什麼他一靠近，她的心跳就莫名地加速！？
　　
　　夜牡丹深吸口氣，告訴自己是因為緊張，心跳才會變得如此快速。
　　
　　「妳在怕什麼？」他笑了，語氣多了一絲玩味與促狹，手掌輕輕滑過她的頸部，令她緊繃的嬌軀竄過一陣輕顫。
　　
　　夜牡丹的心頭猛然一縮，刻意忽視那股詭異的悸動，嘴巴不肯服輸道：「你的手掐著我的脖子，我當然會害怕。」
　　
　　「怕我把妳給宰了？」他低語，發現逗弄這妮子還挺有趣。
　　
　　「你不會，因為我還有用處。」夜牡丹很清楚這一點，他把她捉來一定有其目的，不可能讓她死。
　　
　　「那妳在怕什麼？」
　　
　　低沉嗓音陡然變得更加詭譎，粗糙的指尖輕輕磨蹭細嫩粉頸，一股酥麻感從腳心竄出，她倒抽口氣，小腦袋感到一陣暈眩。
　　
　　「難道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她冷冷質問，死也不肯承認她因為男人的靠近而感到害羞及無措。
　　
　　幸好馬車內一片漆黑，他看不到她現在的小臉被紅雲所佔滿，若是被他發現自己在害羞，一定會被他嘲笑。
　　
　　突然，馬車停了下來，打斷馬車內不斷攀升的曖昧氛圍。
　　
　　「主子，天色已暗，是否要先在這裡露宿一晚？」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恭敬有禮地詢問馬車內的男人。
　　
　　「嗯，先暫時這樣吧。」男人輕聲應道。「你們先去準備升火，然後打些野味回來，免得餓壞我們的小嬌客。」
　　
　　「是。」馬車外的人沒有多說一句，領命離去。
　　
　　夜牡丹感覺四肢逐漸恢復氣力，藥效似乎在減退當中。
　　
　　「可以放開我了嗎？」
　　
　　男人的手掌還扣著她的纖頸，他指間的薄繭一再衝擊著她的感官，帶來一股詭異的空虛感，像火焰似地焚燒著她的身體。
　　
　　她咬著唇瓣，壓抑住到嘴的呻吟。
　　
　　馬車內的氣氛似乎變得沉重，寂靜得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他的氣息綿長且勻稱，反觀自己似乎愈來愈凌亂，甚至還屏住氣息，就為了讓自己的心跳不要再如此劇烈，但還是制止不了紅雲佔滿整張小臉。
　　
　　他沒有回答，扣著她頸子的手掌從她的細頸移到臉頰，動作輕柔，挑逗意味濃厚。
　　
　　「妳知道我綁架妳的原因嗎？」他突然問。
　　
　　「不就是為了報復西王。」夜牡丹氣惱地瞪著眼前的男人。
　　
　　想到自己竟然要為一個素未謀面的未婚夫受盡委屈，一股無名火迅速在她心中竄燒。
　　
　　＊＊＊
　　
　　「妳想……我會怎麼對妳？」黑暗中傳來他好整以暇的聲音。
　　
　　「我怎麼會曉得！？」夜牡丹沒好氣，這男人的心思她摸不清，甚至可以與謎劃上等號，她怎麼可能猜透他的心思？只是他這個問題感覺有玄機。
　　
　　夜牡丹躺在軟榻上，仰望著正上方的男人。
　　
　　他的氣息又靠近些，屬於男人的陽剛氣息輕輕拂過她的耳廓，帶來曖昧不明的味道，在她沉靜的心湖漾起一圈圈的漣漪。
　　
　　「妳應該曉得男人和女人間會發生什麼事吧？尤其是在這麼狹小的馬車內。」極富挑逗意味的話語讓夜牡丹感到羞赧不已，幽靜的馬車裡隱約聽見她短促的喘息。
　　
　　「你……」她當然懂他的意思，尤其他邪惡的手指正輕輕劃過她的肌膚，從臉頰到纖頸，再到微微露出的領口。
　　
　　夜牡丹呆住了，腦海一片空白。
　　
　　感覺他的視線正從上到下毫不收斂的盯著她，彷彿想連她的靈魂都給看透。
　　
　　那灼熱的視線教她緊張，全身驚慌得不停顫抖，直到男人的輕笑聲再度響起。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嗎？」
　　
　　「夠了！你別再戲弄我了。」低沉的笑聲裡透露著惡意，彷彿在她的臉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她聚起所有的力氣，揮開男人的手掌，咬牙切齒地瞪著他，可惜男人看不到她此時盛怒的表情，還是不斷用輕佻的語氣詢問。
　　
　　「妳以為我只是在戲弄妳嗎？」懶洋洋的聲音夾帶一抹慾望與惡意。
　　
　　夜牡丹渾身一僵，雙眼微瞇，微顫的身子洩露出她的驚懼。
　　
　　此刻，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只軟弱的兔子，已被兇猛的獅子牢牢抓住，就算她想要掙扎只會換來他更強硬的侵犯。
　　
　　「你想對我做什麼？玷污我的清白嗎？」夜牡丹的語氣倏地變得冰冷。
　　
　　「妳難道不怕嗎？」挑釁意味十足的話傳來，換來她沒好氣的輕哼。
　　
　　「怕能阻止你嗎？」她反問他，獅子絕對不會放過到嘴的獵物。
　　
　　「不能。」他斬釘截鐵道。「不過，妳這麼快就放棄，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還以為她會頑強一點，真讓人有點失望！
　　
　　玩味的語調讓夜牡丹不自在，感覺自己彷彿赤裸裸地站在男人面前，讓她不由自主想要閃躲他的目光。
　　
　　「不然你要我怎麼做才符合你的心意？」她像是在掩飾什麼，語氣顯得有些僵硬。
　　
　　「妳乖乖聽話當然是最符合我的心意，不過……如果妳能打些小主意娛樂我，應該會挺有趣的。」
　　
　　該死的男人！他真的將自己視為到手獵物，打算慢慢玩弄，直到自己死去為止！
　　
　　「很抱歉，我可能無法滿足你的心意。」她冷冷轉過頭，不想與那雙熾熱深幽的黑眸對望。「我自知逃不過你的手掌心。」根本不需要浪費時間及精力。
　　
　　「說的也是。」他的體溫遠離，語氣驟然變得冷淡。
　　
　　男人的離去，讓夜牡丹鬆了口氣，但一股淡淡的失望同時在心頭滋生。她在失望什麼？為什麼要失望？搖搖頭，想搖去心中陌生的異樣感。
　　
　　「主子，一切都打理好了。」一道低沉的嗓音在馬車前響起，然後安靜地等著馬車內男人的回復。
　　
　　「嗯，你們做得很好。」男人回道，然後把布幔掀開，不遠處可以看到升起的火堆，火光照亮黑暗的車廂，男人以及夜牡丹的臉孔曝露在彼此的眼中。
　　
　　看到男人的臉孔，夜牡丹不禁屏住氣息。
　　
　　她不得不承認眼前的男子長得十分俊逸，嘴角噙著一抹邪佞冷酷的笑，火光照在他稜線分明的臉龐形成一道陰影，加深五官的輪廓，讓人看一眼就無法忘懷。
　　
　　深邃的眼眸像夜空燦爛星子熠熠閃爍，英挺的眉毛微挑，性感的薄唇輕揚，五官分明的俊臉在火光與陰影之中更顯得危險而邪惡，令人懾然生懼。
　　
　　「怎麼，從我的外表可以看出什麼端倪嗎？」他目光閃爍著詭譎光芒，聲音低沉而慵懶，像是十分滿意她呆滯的表情。
　　
　　夜牡丹感覺到一陣陣熱氣往雪頸上湧，有些驚慌失措地把小腦袋撇向一邊。
　　
　　「我只是想看清楚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擄走西荒王妃的卑鄙小人究竟是何模樣？」她言不由衷，死不承認在看到那張俊臉的瞬間，她的確失了神。
　　
　　「這樣夠清楚了嗎？」
　　
　　突然間他的臉孔逼近，與她大眼瞪小眼，嚇得她一顆心差點跳了出來。
　　
　　他的笑容在她看來，只能用「不懷好意」四個字形容。
　　
　　夜牡丹冷冷哼了一聲。「滾離我遠一點！」她低吼，卻止不住內心的騷動。
　　
　　「妳以為妳叫我滾，我就會滾遠一點嗎？」他輕笑，心情似乎不錯。
　　
　　他承認他喜歡看她氣呼呼卻又拿他沒轍的表情，可愛到讓人想要一直欺負她，或是……毫不客氣地將她佔為己有。
　　
　　堯岳的眼眸變得深沉，只可惜現在還不是時候，此時、此刻、此地都不適合。
　　
　　「你不覺得欺負一名弱女子很過分嗎？」夜牡丹怒瞪著他。
　　
　　「我有欺負妳嗎？」堯岳笑著反駁。「請拿出證據。」
　　
　　「還需要證據嗎？我已經落入你手中，拿不拿出證據對你而言有差嗎？還不是你說了算。」夜牡丹悻悻然道。
　　
　　雖然她很不願承認，但這是事實，此時此刻，不論這個男人想做什麼，她都無法抵抗，不是嗎？
　　
　　「既然知道，那又何必浪費唇舌呢？」堯岳挑眉，笑容滿面。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相當不滿。」她昂起下巴，擺出高傲的姿態，不想連最基本的尊嚴都被踐踏。
　　
　　「妳不滿又能如何？」他捲起她一綹髮絲，慢聲詢問。「別忘了，妳現在在誰的手上。」
　　
　　「我很清楚。」她知道自己目前的處境，但要她對他低聲下氣，她做不到。就算她的生死全憑他的喜怒，可是她的自尊就是無法對他俯首稱臣，他永遠看不到她卑微的一面。
　　
　　「妳放心，只要妳乖乖聽話，我自然不會虧待妳，因為妳對我大有用途。」堯岳露出詭譎的笑容，故意傾身在她耳邊吹氣。
　　
　　聽到這句話，夜牡丹臉色微變，不但沒有放心，反而更加不安。
　　
　　她只是一名弱女子，能有什麼利用價值？讓她成為他報復西王的代罪羔羊嗎？

我是分身

第三章
　　
　　「小姐！」一道身影迅速往夜牡丹的身上撲來，欣喜若狂的高亢聲幾乎要穿破她的耳膜。「太好了，小姐，我終於見到妳了。」
　　
　　「小瞳！」看到自己的貼身婢女，夜牡丹也感到萬分驚喜。「妳沒事吧？」
　　
　　「我沒事。」小瞳猛搖頭。「小姐，妳呢？妳有沒有怎麼樣，他們沒有為難妳吧？」她連忙問個不停，一雙擔憂眼眸緊盯著夜牡丹，打量她的全身，生怕小姐有什麼萬一，她難辭其咎。
　　
　　「放心，我沒事。」夜牡丹安撫道。
　　
　　瞧小姐真的平安無事，小瞳總算鬆了口氣。
　　
　　
　　「要是小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想活了。」她眼兒矇矓，淚光隱隱若現，好像隨時準備潰堤。
　　
　　「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我們一定有辦法逃出這裡的。」夜牡丹安慰小瞳，但心裡卻沒什麼把握，腦海不禁浮起那男人的身影。
　　
　　自從被那名男子擄到這行宮之後，她就不曾再見過他，只是在房間四周布下重重關卡，彷彿是在警告她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被關進這裡的頭兩、三天她還挺安分守己的，直到第十天，她驚覺不曾再見過那名男子，心中的不安感開始作祟。
　　
　　如果他一直對她置之不理，那她豈不是一輩子都要被關在這裡！？思及此，夜牡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不想成為被打入冷宮的妃子，不想孤孤單單地在此終老一生，夜牡丹開始不安分，大吵大鬧，吵著要見自己的婢女，還有那名男子。
　　
　　或許是她的策略奏效，隔了三天後，她就看到小瞳活生生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總算讓她放下懸在心中的大石。
　　
　　「可是小姐……我們有辦法逃出去嗎？這裡戒備這麼森嚴，我們還是乖乖待著，等人來救吧？」
　　
　　「不可能會有人來救我們。」她相當肯定，雖然不願承認，但經過幾天的思考，她知道不得不面對現實。
　　
　　「為什麼？」小瞳的臉上佈滿驚慌。
　　
　　「他們已經煙滅所有的證據，不會有人知道是誰劫走我們，所以我們得自立自強才行。」夜牡丹早已盤算清楚，所以她們只能靠自己了。
　　
　　「可是怎麼逃？」小瞳怯生生詢問，「每個出口都有守衛虎視眈眈，我們連走出房門都不可能，更別說是逃出去了。」
　　
　　「別洩氣，會有機會的。」夜牡丹安慰，雖然她心知肚明機會很渺茫，但放棄希望就什麼都完了。「對了，妳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這一路上，夜牡丹只看到一輛馬車，並沒見到小瞳的身影，很明顯她與自己不同行。
　　
　　「我只記得我醒來時，有名男子待在我身邊，後來他就帶我來到這裡了。」
　　
　　「是誰？」
　　
　　「我……我也不知道。」小瞳臉上露出一抹尷尬和不自然，但夜牡丹卻沒有察覺。
　　
　　「只要妳沒事就好，我好怕妳有什麼萬一。」她輕輕抱住小瞳，把小臉埋在她的肩膀上。
　　
　　現在，小瞳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
　　
　　「小姐……」小瞳臉上閃過複雜的表情，可惜夜牡丹並沒有看到，最後小瞳的眼瞼低垂下來，小拳暗自緊握，像是下定什麼決心。
　　
　　「小姐，妳在這裡過得好嗎？」她小心翼翼地刺探。
　　
　　
　　「還好，目前對方還未對我做出什麼事，可是我一直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這一切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夜牡丹並沒有多想就回答，她蹙起秀眉，藏在心裡的不安，總算有人可以聽她傾訴。
　　
　　「難不成會發生什麼事？」
　　
　　「我也不知道。」夜牡丹歎了口氣，「我完全無法預測那男人到底想做什麼？」
　　
　　這是讓她感到最困擾的事，他的企圖究竟為何？為什麼把她綁來，又不聞不問十幾天？這種不被他重視的感覺，讓她感到不悅。
　　
　　「小姐知道對方是誰嗎？」
　　
　　夜牡丹搖搖頭，「對方很神秘，連名字都不肯透露，叫我直接稱呼他公子，真讓人生氣，好像把我當成了他的小婢女似的。」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真讓人氣得牙癢癢，但是幾天不見他，又有種想要見他的衝動。
　　
　　矛盾的心情讓夜牡丹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想要見到那名男子，只是單純的想見到他，問清自己今後的人生，還是……
　　
　　「小姐是不是有懷疑的人選了？」小瞳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將她拉回神。
　　
　　說到這，夜牡丹的表情變得肅穆。「扣除南王和我的未婚夫西王，有嫌疑的人，只剩下東王和北王。」
　　
　　「小姐，妳怎麼能這麼肯定？」小瞳的語氣似乎過於激動，但夜牡丹一點都不介意。畢竟小瞳與她情同姊妹，她能瞭解她此刻擔憂的心情。
　　
　　「這普天之下有誰敢同時招惹南王和西王？除了皇上，就只剩四王中的東王與北王了。」夜牡丹仔細分析，也幾乎猜中事實。
　　
　　「是北王嗎？」小瞳猜測，夜牡丹卻搖搖頭。
　　
　　素聞北王是個極度冷漠的人，但依照她與那男人在馬車內相處的情形來看，他並非是冷漠的人，不過以他的手段……
　　
　　夜牡丹摸著頸子，想到他緊扣自己的纖頸，差點就要掐死她，這樣的手段倒是有點像是以冷血聞名的東嶽王。
　　
　　「我猜那個人不是北王，而是……」她閉上嘴巴，但意思表達得相當清楚，她懷疑是東嶽王。
　　
　　「東王！？這怎麼可能，他不是南王的盟友嗎？」小瞳直呼不可能，夜牡丹卻搖搖小腦袋。
　　
　　「愈是不可能的人就愈可疑，更何況我曾經聽過北王是個粗獷的大漢，那名該死的男人一副細皮嫩肉，哪裡像北方人了。」夜牡丹的語氣充滿鄙夷，看樣子像是對他恨之入骨，想想自己莫名其妙被綁架還被監禁，怎麼可能不讓人一肚子的火？現在的她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
　　
　　「既然小姐猜出對方是誰，是否也想好了逃脫的辦法？」小瞳的眼神閃爍不定，語氣顯得有些緊張和不安，似乎在遮掩什麼。
　　
　　一聽到她問起這個問題，夜牡丹整個人變得垂頭喪氣。
　　
　　「這裡戒備太森嚴了。」就是因為這樣，她只能用大吵大鬧來吸引門外人的注意。
　　
　　「小姐的意思是……」
　　
　　夜牡丹嘟起小嘴，悻悻然地看著小瞳。「我還沒找到逃出去的方法，不過我有信心，遲早會有機會的。」她信誓旦旦道，無論如何她一定會想辦法逃出去。
　　
　　「哦！是什麼機會？」突然間一名男子的聲音插了進來。
　　
　　夜牡丹想也不想地就回答：「當然是溜出去的機會。」
　　
　　話才說出口，就看到堯岳好整以暇地站在門邊，夜牡丹的雙眸倏地瞠大。
　　
　　＊＊＊
　　
　　「你怎麼會突然出現！？」
　　
　　直覺只要她一鬆懈，就會被這男人吃得一根骨頭都不剩。
　　
　　於是，夜牡丹像只刺蝟般，繃緊所有的神經與感官，全身進入了警戒狀態。
　　
　　「不歡迎我嗎？」堯岳嘴角微勾，眼神淡然，完全沒有把她擺明不歡迎他的小臉蛋放在心上，依然我行我素的走到她面前停下腳步，小瞳早就退到一旁。
　　
　　兩人的距離近得可以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灼熱體溫和陽剛氣息，夜牡丹鼓起勇氣，不畏懼地與他大眼瞪小眼。
　　
　　氣氛變得詭異，有一股說不出曖昧情潮在兩人之間發酵，尤其是男人深邃眼眸一瞬也不瞬凝視著她，直到她受不了地把臉兒與眼睛移開。
　　
　　夜牡丹知道自己輸了，在這男人面前，她的氣勢總是矮他一截，只要那雙灼熱的眼眸凝視著她，她的心跳就會不由自主地加快，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你覺得我會歡迎你嗎？」
　　
　　「不歡迎嗎？」他笑了，表情很從容。「我怎麼記得前些幾天還有人大吵大鬧，吵著想要見我？」
　　
　　聞言，夜牡丹的臉頰馬上火紅起來。只要他一出現，氣氛就會變得很詭譎，就連自己心跳也完全不受控制地逕自加速。
　　
　　「我這兒不歡迎你，你有什麼事就快說，說完馬上離開我的視線。」她不想讓這男人繼續擾亂自己的心思。
　　
　　「一定要有事才能來找妳嗎？」堯岳看著她，不禁笑得更加開懷。
　　
　　才十幾天不見，他發現自己格外想念她生氣的表情，就像現在一樣生氣蓬勃。她不知道現在的她是多麼的誘人，艷紅雙唇微噘，杏眸圓睜，氣呼呼的模樣讓人好想咬一口。
　　
　　「你消失這麼久，現在才出現，我想若非有事，你怎麼可能找上門來。」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她才不信他會沒有目的而來。
　　
　　「瞧妳把自己形容得好像深閨怨婦似的，是在責怪我不該消失這麼久，都不來探望妳嗎？」他卷玩著她的頭髮，還故意湊到鼻前嗅聞著。
　　
　　夜牡丹不悅地揮開他的手，白眼用力瞪著他。
　　
　　「誰希罕你的探望，我一點都不想再見到你。」她恨恨道，莫名其妙把她綁來，卻又對她不聞不問，就算是路邊撿來的小狗，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吧？
　　
　　「是嗎？」堯岳語氣低沉，表情有些不以為然。
　　
　　夜牡丹看著他在自己身旁繞著圈，深邃的黑眸不停地打量著她。
　　
　　她有一種即將變成俎上肉的不祥預兆，夜牡丹壓抑心中的慌亂，按捺住想拔腿就跑的衝動，硬在站在原地，迎面怒視著他。
　　
　　「我在瞧，幾天不見，妳好像瘦了。」
　　
　　他突然一句牛馬不相干的話讓夜牡丹的粉頰添上一抹酡紅，一陣陣熱氣迅速從頸子蔓延到臉頰，更詭異的是，她竟然為此覺得開心！？
　　
　　真是見鬼了，她為什麼會因為他那麼一句話就心花怒放，只因為他有注意到她嗎？
　　
　　「我有沒有變瘦關你什麼事？」夜牡丹輕哼，一點都不領情，但是心湖還是漾起一圈圈的漣漪。
　　
　　「怎麼會沒關係？」他眉尖一聳，像只剛甦醒的狂獅，慵懶卻又散發出致命的魅力，她不得不承認，他的風采確實相當迷人。「再怎麼說妳都是我的客人，我還懂得什麼叫待客之道。」
　　
　　「我是你的客人？」夜牡丹露出譏諷的淺笑，但一雙圓滾滾的水眸突然轉呀轉，像是想到什麼，瞬間換上燦爛的笑容。
　　
　　「沒錯！」堯岳相當肯定地點頭，將她鬼靈精怪的模樣盡收眼裡，雖然不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但他還是笑著承認，他倒想看看她會耍出什麼花樣。
　　
　　「如果我是你的客人，為什麼我連你這主人姓什麼？叫什麼都不知道呢？」明知道他不可能坦白自己的身份，但是她就是想看他為難的表情，看他要如何回答她的問題。
　　
　　「妳就這麼想知道我是誰？」
　　
　　他雖然笑得燦爛，卻感覺不到任何暖意，甚至有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背脊！
　　
　　他的笑容像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眼。
　　
　　「你敢說嗎？」她挑釁詢問，一雙眼眸流露出不安，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
　　
　　「妳以為我不敢嗎？」低沉的男嗓音在她耳畔響起，暖燙的氣息甚至拂過她的耳。
　　
　　夜牡丹想要後退，卻被堯岳粗壯的手臂攬住腰，用力一拉，整個人撲跌在他的懷中，兩人的身子幾乎黏在一塊了。
　　
　　「放開我！」因為他的貼近，讓她變得手忙腳亂，抑制不了紅潮爬滿小臉，她只能毫無章法的用力掙扎，想逃離他的箝制。
　　
　　「不放！」他露出殘酷的笑容，「妳已經是我的獵物，還想躲到哪去？妳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誰嗎？」
　　
　　這該死的男人實在太可惡了！
　　
　　「一下子說我是你的客人，現在又變成你的獵物，我在你眼中身份還真是多重呀！」夜牡丹諷刺幾句，然後用力地踢了他一腳，以為他會痛得放開自己，沒想到他僅是濃眉微挑而已。
　　
　　「這些身份並不衝突。」懶洋洋的語氣說明，她的力道對他根本產生不了作用。
　　
　　「怎麼不起衝突，對待客人就該客客氣氣，怎麼可以當成獵物？難不成這是你的待客之道？」葉牡丹咄咄逼人，想要壓過他的氣勢，可是隨著他的一個動作，她全身變得僵硬。
　　
　　「妳這張伶牙俐齒我挺欣賞的，不過，我還是得提醒妳，妳不僅是我的客人，同時也是我的獵物，我會對妳客客氣氣，但是，落入我手掌心的獵物，就休想逃走，知道嗎？」堯岳在她耳旁吐著灼熱氣息，敏感的肌膚起了一串串的雞皮疙瘩。
　　
　　「不知道。」她把頭撇過去，看到呆站在一旁手足無措的小瞳，臉頰倏地一紅，感到尷尬不已。
　　
　　她現在依偎在男人懷裡，姿勢看起來十分的曖昧，忍不住用力掙扎，可是堯岳的手臂緊緊圈住她的柳腰，不讓她有逃脫的機會。
　　
　　「放開我！」夜牡丹命令。
　　
　　「不放。」他露出笑容，好整以暇看著她氣得酡紅小臉蛋，粉嫩的芙蓉小臉更加迷人。
　　
　　她睜大杏眸，氣憤地投給他一記白眼，然後轉向小瞳求助。
　　
　　「小瞳，快來救我！」
　　
　　「小姐……」小瞳才想往前邁開步伐，就被夜牡丹身旁男人的陰鷙眼神給嚇住。
　　
　　小瞳臉色一僵，害怕地垂下眼簾，不敢再輕舉妄動。
　　
　　「欺負一個弱女子，算什麼英雄好漢……」夜牡丹想為小瞳抱不平，誰知身旁的男人卻更變本加厲。
　　
　　「出去！」毫無溫度的嗓音，令人不寒而慄。
　　
　　小瞳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遵照堯岳的命令走出廂房。
　　
　　「小瞳……」夜牡丹更加驚慌了，小瞳走了，房裡不就只剩下她和他兩人。
　　
　　雖然兩人曾經在馬車內共處一室過，但畢竟車外還有很多人，所以她比較不怕他會對自己做出什麼事，但是現在不同了。
　　
　　她的心開始亂了起來，用小手推拒著男人厚實的胸口，房間的氣氛陡然變得曖昧，尤其是男人的眼神深邃迷離，似乎還有一股慾望潛伏其中，蓄勢待發。
　　
　　「妳在害怕。」他很肯定。
　　
　　看到她的畏懼，堯岳覺得大有意思，他還以為她膽子很大呢！
　　
　　夜牡丹一僵，抿著朱唇，沒有哼聲。
　　
　　「妳的舌頭被貓叨走了嗎？」他的熱氣繼續在她耳邊輕拂著，「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安靜了？」
　　
　　「你離我遠一點。」她忙不迭地推開他。
　　
　　她受不了他的存在，每次只要他一靠近，她的心跳就不受控制地加速，腦海一片空白。
　　
　　夜牡丹對這種陌生的悸動感到不安，卻無力改變，因為這男人三不五時就愛逗弄自己，非瞧她臉紅不可。
　　
　　「妳是因為怕我，所以才叫我離妳遠一點嗎？」他玩味看著她。
　　
　　「才不是。」葉牡丹反駁，才不會承認自己是怕他。
　　
　　堯岳的手撫上她柔嫩的細頸，她忍不住輕顫了一下，紅著臉想要避開，卻看他故意攬緊自己的柳腰，然後低頭用雪白的牙齒在她細頸上留下烙印。
　　
　　「你在幹嘛！？」她摀住被咬的地方，腦袋已經驚慌到無法思考。
　　
　　為什麼被他咬過的地方傳來一陣酥麻感？夜牡丹又羞又惱地瞪著他。
　　
　　「留下屬於我的印記。」他的語氣雖然平淡，卻讓人感受到不容置疑的專制與霸道。
　　
　　「誰屬於你？」她愈來愈不安了。
　　
　　兩人的對談開始變得搧情，空氣中那股曖昧的氣息太過濃烈，讓她很想拔腿就跑，逃離這名男人愈遠愈好。
　　
　　＊＊＊
　　
　　「妳不會這麼單純以為我會放了妳吧？」看到她嬌瞋的模樣，堯岳笑了笑。
　　
　　在夜牡丹眼中看來，他的笑容像極了邪佞的惡魔。
　　
　　「你想……」話還沒說完，就看他的俊臉極具侵略性地在眼前放大，直到他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頰，然後輕輕拂過。
　　
　　「妳說看看，我想做什麼？」一抹黠光在眼底閃過，堯岳聲音低啞而性感。
　　
　　「不知道。」夜牡丹的表情有些僵硬，就算知道，她也不願說出口，否則那將會變成事實。
　　
　　「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夜牡丹死也不鬆口。「況且，這件事你應該最清楚，你把我綁來這裡，究竟想做什麼？」
　　
　　「綁來做什麼……」他的語氣陡然上揚，笑容十分邪惡，但卻轉移話題。「妳不是想知道我是誰嗎？」
　　
　　夜牡丹點點頭，但看到男人邪惡的表情，心裡卻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知道他是誰之後，可能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地獄裡。
　　
　　或許是自己想得太多，情況應該不會比現在更糟了吧？她試著安慰自己，但心中的不安卻不減反增。
　　
　　「妳真的不後悔？」他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音調似乎夾帶著另一層的含意。
　　
　　「我需要後悔什麼？」
　　
　　「知道我是誰，妳就再也難以抽身。」冷血無情的眸子緊盯著她，嘴角那抹邪惡的笑容更加明顯。
　　
　　夜牡丹的心激起一陣莫名的寒顫，她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心中不斷湧出的不安。
　　
　　「如果我不知道，你會放了我嗎？」她反問他，但知道這句話根本是白問。
　　
　　堯岳搖搖頭，「妳很聰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她是他好不容易捕捉來的獵物，為何要放棄？更何況他喜歡她的聰穎及生氣酡紅的小臉蛋。
　　
　　「那就告訴我，你是誰吧！」夜牡丹做出決定。
　　
　　既然條件都一樣，知道他是誰最起碼對於往後該怎麼逃跑，有相對的助益。
　　
　　「妳說的一點都沒錯。」他贊同地點點頭，眼中的狡猾光芒一閃而過。「既然我不可能放妳走，讓妳知道我是誰也無可厚非，反正就算妳想逃，也絕對逃不了。」
　　
　　「要試看看嗎？」夜牡丹挑釁，一臉不服輸。
　　
　　她一定要逃出去，讓這男人見識一下她的聰明與機智。
　　
　　「不用試了，我絕對不會讓妳逃出去的。」堯岳搖搖頭，他是不可能讓她離開的，否則他的計劃將成泡影。
　　
　　「哼，你就這麼有把握嗎？」她一定會想盡辦法重獲自由，絕不可能任由他擺佈。
　　
　　她的話惹來他的輕笑。「如果妳真有本事逃出去，我是不會阻止的，只不過……」他語調拉長，臉上雖然笑得燦爛，笑容裡卻隱約可見冷血及不懷好意。
　　
　　「只不過什麼？」瞧他笑得像只不安好心的狐狸，心中的怒火就不停地狂燒。
　　
　　「妳應該知道後果才對。」堯岳低語著，修長的指尖輕劃過她的粉頰，害得她又是一陣小鹿亂撞。
　　
　　「最糟的後果還有什麼？」她胸口微窒，轉過頭避開他充滿邪氣的眼眸。
　　
　　他故裝神秘。「這是秘密，不過如果妳想試的話，可以試看看，看能不能逃出我這名魔頭的魔爪。」
　　
　　「瞧你還挺有自知之明把自己比喻成魔頭。」夜牡丹狠瞪他一眼，他的態度真教人生氣，好像自己怎麼逃都無法逃出他的手掌心，為何他會這麼有自信？
　　
　　她偏偏不信邪，這名男人一定有他的弱點存在。
　　
　　「魔頭對我而言算是一種稱讚，因為東嶽王的冷血無情絕非浪得虛名！」他莞爾，語出驚人。
　　
　　夜牡丹沒有想到他會突然揭曉他的身份，她有些怔愣住了，雙眸瞪得好大，凝視他笑容滿面的俊臉。
　　
　　「很驚訝？」堯岳漫不經心的語氣像是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我以為妳已經猜到了，畢竟以妳的聰明才智要猜到我是誰，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夜牡丹沉默不語。她是猜中了，但是從他口中得知這件事，還是帶給她不小的驚訝。
　　
　　儘管自己的未婚夫是西王，但那是皇上下旨，硬將西王未婚妻這個名號扣在她的頭上，她怎麼樣也沒想到，會因此跟四王之一的東王扯上關係。
　　
　　「我的確曾懷疑過你的身份，但沒想到真的是你，你不是南王的盟友，難道你就不怕事情爆發，會喪失一個盟友嗎？」夜牡丹威脅他，難不成他想變成四王中的公敵？
　　
　　「這點妳大可不必擔心。」他親吻她的髮絲，嘴角洩露出詭譎的笑意。「我做事相當乾淨俐落，不會有人知道是我綁走妳。」
　　
　　看著他充滿邪氣的笑容，洋洋得意的模樣，怒火直衝腦門。
　　
　　「你把我綁來，是為了報復西王？」恨恨的目光望向他，胸口碾過一抹刺疼。
　　
　　對於西王與東王間的不合，她早有耳聞，卻沒想到自己會成為兩王爭鬥間的犧牲品。
　　
　　「妳說呢？」他的回答模稜兩可。
　　
　　夜牡丹瞪著他，咬牙切齒道：「你不覺得為難一名弱女子是件卑劣下流的事嗎？」
　　
　　「不覺得。」這次可就回答得相當乾脆，讓夜牡丹氣呼呼地瞪著他。
　　
　　看著她怒目橫眉的模樣，堯岳的手捏捏她的臉頰，軟綿綿的觸感讓人愛不釋手。
　　
　　「這張美麗的小臉蛋，不太適合殺氣騰騰的表情喔。」他語氣低沉性感。
　　
　　「我適合什麼樣的表情，一點都不關你的事。」她揮開他的手，不想讓他察覺她的心正為他的觸碰而顫抖著。
　　
　　真的好奇怪，為什麼他的一舉一動都能令自己心慌慌、意亂亂？夜牡丹感到困惑與不安，卻不願繼續深思下去，害怕接觸到答案。
　　
　　「當然關我的事，因為……」他再度賣關子，露出神秘的笑容，讓人想要探索下去。
　　
　　「因為什麼？」夜牡丹瞪著他。這個人還真是令人討厭，有什麼話就大大方方的說清楚，幹嘛老是愛故弄玄虛，吊人胃口。
　　
　　「妳會是我的人。」他的眼眸閃爍著詭異的眸光，緩緩地勾起篤定的微笑。
　　
　　聽到這句話，她整個人呆傻住了，彷彿聽到什麼駭人聽聞的消息。半晌之後，才從嘴裡擠出一句話。
　　
　　「你作夢！」

我是分身

第四章
　　
　　「小姐，我們真的要這麼做嗎？」
　　
　　小瞳不安攪著手指，臉上閃過一抹心虛，只是正在著裝的夜牡丹並沒有發覺，就算她察覺到也不會有所懷疑，畢竟小瞳從小與她一塊長大，她是絕對不可能出賣主子的。
　　
　　「如果不這麼做，我們什麼時候才能逃出去？」她的神情相當認真。
　　
　　「我們可以先待在這裡，等老爺來救我們呀。」小瞳急忙勸阻著。
　　
　　「除了我和你之外，所有的侍衛都被他們殺得一個不剩，你認為還會有人來救我們嗎？」思及此，夜牡丹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其實東嶽王接下來會做出什麼舉動，我已經可以猜測得到了。」
　　
　　「做什麼？」小瞳小心翼翼刺探，看到夜牡丹的臉頰瞬間染紅了。
　　
　　「就是那個……男人和女人成親後才能做的事……」她期期艾艾道。
　　
　　對於閨房之事，其實她也是一知半解，五歲那年母親就過世，從小她是由父親撫養長大，根本沒有人教她男女之間的相處之道。
　　
　　直到皇上下旨，將她賜婚給西王，夜承武才驚覺不能讓女兒再一知半解下去，所以找來一位王府裡的已婚廚娘為她解說閨房之事。
　　
　　只是那名廚娘講得也是含糊不清，只說男人會把女人拐到床上，脫去衣服，然後會趴在自己身上，將一根棍子放進女人的身體裡，這樣就能完成傳宗接代的大事。
　　
　　因為那名廚娘並沒有說棍子會放進身體的哪裡，而她唯一想到的就是小嘴，想到自己的嘴巴要塞根棍子進來，那模樣不僅詭異，而且醜陋噁心，夜牡丹不禁眉頭深鎖。
　　
　　唉，要是夜承武知道自己女兒有這樣的錯誤認知，一定會感到哭笑不得。
　　
　　「小姐……」小瞳欲言又止，似乎沒有打消勸夜牡丹別偷溜的念頭。
　　
　　「你別再說了，小瞳。」夜牡丹一臉疑惑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膽小了？」
　　
　　以她對小瞳的瞭解，以往她膽小歸膽小，但真的遇到困難時，她依然會鼓起勇氣面對。
　　
　　但這次她似乎提不起勁，甚至有些懦弱，一直勸她留下來，難道她就不怕對方會對她做出什麼事嗎？
　　
　　「我……」小瞳面帶難色，臉上流露出掙扎。
　　
　　好幾次她想開口，最後還是把話嚥了回去，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搖搖頭。「我只是擔心小姐的安危，不願小姐赴險。」
　　
　　「如果不赴險，那名惡人不知會對我做出什麼事。」夜牡丹沒好氣地哼道，她才不要坐以待斃。
　　
　　看到夜牡丹堅定不已的表情，小瞳歎口氣，知道勸服不了她：但小瞳也相當清楚，無論如何，夜牡丹絕對逃不出東嶽王的手掌心，因為……她的臉色變得黯淡，流露出心虛。
　　
　　「小瞳，你也快點換上婢女的衣服，趁守衛換班時，我們一起偷溜出去。」夜牡丹已經掌握好時機，只要趁守衛換班時間，她們就可以大搖大擺地走出去。只要走得出房門，就有機會逃離東嶽王的魔掌。
　　
　　「小姐，我們根本不知道房門外的狀況，如何能順利逃脫呢？」小瞳還是勸她打消念頭。
　　
　　夜牡丹抿著嬌艷雙唇，眼中充滿堅定光芒。「不做怎麼知道沒用？」
　　
　　她已經受夠這樣任人擺佈的日子，自己的命運當然要自己掌控，這次她決定要奪回主導權。
　　
　　哪怕最後的結果是失敗的，甚至會因此遭受到懲罰，她也心甘願意，如果不努力就放棄，這樣她才會後悔呢！
　　
　　見勸阻無效，小瞳只好無奈地跟在她身後。
　　
　　「小瞳，神情要自然點，別太緊張了。」夜牡丹拉著她的衣袖，提醒著。
　　
　　聞言，小瞳學著夜牡丹低著頭跨出門檻，只是前腳才剛踏出去，就聽到守衛在後頭叫著。
　　
　　「等一下。」
　　
　　夜牡丹渾身一僵，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竟然會這麼差，心裡焦急但卻不能顯露出來，她緩緩轉過身，低著頭恭敬詢問：「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裡面的人如何了？」守衛沒有起疑地問著。
　　
　　「她們已經入睡了，請爺放心。」
　　
　　「那就好，她們可是主子的嬌客，你們千萬別怠慢了。」守衛板著臉孔吩咐，讓夜牡丹鬆了口氣。還好，他並沒有發現。
　　
　　「是，我們會盡心盡力侍候的。」夜牡丹恭敬回應，只見守衛揮揮手要她們兩人退下去。
　　
　　眼看這關過去了，夜牡丹轉過身，臉上綻放出笑容。
　　
　　走出去之後，她回頭詢問小瞳：「接下來我們該往哪裡走？」
　　
　　「我記得是這裡。」小瞳指了一個方向。
　　
　　「好，我們的動作必須快一點。」夜牡丹見四下無人，幾乎是拉起裙角小跑步地往小瞳所說的方向前進。
　　
　　小瞳的臉上滿是愧疚之意，好幾次她都想說出真相，但話到了嘴邊又給嚥回去。
　　
　　她知道自己沒得選擇，只能帶著滿心的歉意看著夜牡丹的背影。
　　
　　「小瞳，你還在發什麼呆？還不趕快過來。」夜牡丹回頭輕喚。
　　
　　「是，我這就來了。」小瞳心一慌，連忙跑過去。
　　
　　＊＊＊
　　
　　這……這是怎麼回事？
　　
　　夜牡丹完全愣住，原本是要逃離堯岳的魔掌，卻沒想到變成自投羅網。
　　
　　「小瞳，你確定後門是在這個方向嗎？」
　　
　　小瞳心虛地用著微弱的嗓音解釋道：「我記得……只要穿越庭院，就可以看到後門了。」
　　
　　「這下子該怎麼辦才好？」夜牡丹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堯岳，他的出現完全不在自己的計劃之中。
　　
　　看著兩名穿著暴露的艷麗女子，緊緊地黏在他的胸膛，一股莫名的酸意猛然襲上她的心頭。
　　
　　「小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小瞳詢問，甚至還建議：「趁東王尚未發現之前，我們先放棄，這樣或許對我們比較有利。」
　　
　　「不行！」她毫不猶豫地拒絕。「我們好不容易通過守衛那一關，如果現在放棄，你認為還會有第二次的機會嗎？」
　　
　　夜牡丹握起拳頭，說什麼也要想辦法逃離這男人的魔爪，讓堯岳瞧瞧，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擺佈或操控的。
　　
　　他與那些鶯鶯燕燕嬉戲玩耍，應該不會特別注意到自己，這或許是個好機會……
　　
　　突然間，夜牡丹看到二名小婢女端著酒與下酒菜過來，她心生一計，拉著小瞳往那二名小婢女走過去。
　　
　　「小姐，你要做什麼？！」小瞳跟在後頭，疑惑地看著主子的背影。
　　
　　「別擔心，跟著我來就是了。」夜牡丹也不想多做解釋。
　　
　　小瞳一頭霧水，只見小姐拉著她走到二名小婢女面前，端起笑容與她們套交情。
　　
　　「兩位姐姐辛苦了，剩下的就由小妹來代勞了。」
　　
　　「這個……」兩名小婢女互覷一眼，表情有些遲疑。
　　
　　這時夜牡丹加了一句，「是主子派我們來催促酒菜的，剛好在這裡碰上兩位姊姊，就由我們來代勞吧。」
　　
　　「好吧。」小婢女點點頭，還不忘吩咐。「小心點，可別打翻了。」
　　
　　「請放心，我們會小心的。」夜牡丹接過酒菜，向她們保證。
　　
　　小瞳一臉狐疑，不懂小姐葫蘆裡究竟在賣什麼藥？
　　
　　等到二名小婢女轉身離去之後，夜牡丹手端著酒菜，一雙烏溜大眼睛轉呀轉，嬌顏揚起一抹算計的笑。
　　
　　「小姐，你究竟想做什麼？」為什麼她們要端著東嶽王要的酒菜？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深吸口氣，做下決定。
　　
　　小瞳瞪大眼睛似乎被她的話給嚇到，手在微微顫抖。「小姐，你在說什麼呀？！」
　　
　　她該不會……小瞳臉色青白交錯，完全沒想到小姐竟然這麼大膽，以為穿著這一身婢女裝就能騙過東嶽王嗎？
　　
　　「小心點，可千萬別把盤子打破了。」夜牡丹提醒道，生怕小瞳手抖得太厲害，湯菜都快灑出來了。
　　
　　任務還沒完成就把酒菜給砸了，那就枉費她用盡心機，全部的心血都將付諸東流。
　　
　　好不容易小瞳才止住顫抖，但表情依舊充滿驚慌。
　　
　　「小姐，你真的認為東王不會察覺嗎？」小姐是不是太異想天開了？
　　
　　「他為什麼會察覺？這裡這麼多下人，我才不信他每個人都認得，如果他真的起疑了，我就騙他說我是新來的。」夜牡丹理直氣壯道。
　　
　　「可是小姐你這張臉……東王怎麼可能不認得呢？」
　　
　　「我只要一直低著頭，不讓他看到就好了。現在他的注意力全在美人身上，哪會注意到身旁的小婢女，你別想太多了。」夜牡丹安慰她，彷彿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
　　
　　小姐未免太天真了！
　　
　　小瞳很想反駁，但又不敢直言不諱小姐的計劃根本沒有用。
　　
　　「我們快走吧！」夜牡丹催促道。只要她們送完酒菜，退下去時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就能大搖大擺地從東嶽王的面前逃脫了。
　　
　　「小姐，你真的要過去？」小瞳哭喪著臉。她可以預期結果一定會失敗，小姐的計劃不可能會成功，因為……
　　
　　「當然，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夜牡丹回過頭，板著小臉，眼神異常認真。
　　
　　喪失這次機會，就沒有下一次，所以只許成功，不能失敗。
　　
　　小瞳只好認命地乖乖跟在夜牡丹的後頭，踏上她明知道不可能成功的不歸路。
　　
　　＊＊＊
　　
　　低頭，端著酒菜，看著堯岳調戲著兩名女子，她們大膽地撫摸著他的胸口，投給他嬌媚美目，化不開的濃情蜜意全進了夜牡丹的眼中，心中酸意愈來愈濃了。
　　
　　她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那麼在乎他？夜牡丹心中一凜，驚覺到心中微妙的變化，臉上出現微微的怒意。
　　
　　她幾乎要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對自己下了蠱，為什麼看到他與別的女人卿卿我我竟會感到特別不舒服！
　　
　　夜牡丹低著頭走過去，耳裡不斷傳來堯岳與女人間的調情聲。
　　
　　「爺，別這樣嘛！」
　　
　　「人家不來了……」
　　
　　含羞帶怯的嗓音，讓人聽了全身酥麻。
　　
　　「你們真的不喜歡嗎？」
　　
　　屬於他慵懶的嗓音傳來，夜牡丹的手不自主地抖了一下，一股說不出的苦澀滋味在心底蔓延開來。為何她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爺，奴家的伺候您還滿意嗎？」一名女子不僅整個人貼靠在他的胸口，還將手伸進他的衣服裡。
　　
　　堯岳挑挑眉，掃住女子的下巴低聲輕笑。「只要你們乖乖聽話，我會給你們任何想要的東西。」
　　
　　「爺，您對我們真好。」女子笑著，一雙手更加肆無忌憚地挑逗著堯岳。
　　
　　看著這一幕，夜牡丹氣得微微顫抖，卻不清楚這股怒火從何而來？
　　
　　冷靜！夜牡丹深吸口氣，告訴自己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當務之急是要逃出去，至於這個下流男人的所作所為根本不關她的事。
　　
　　只是，心裡頭的酸意來得又急又猛，幾乎快要將她淹沒，讓她實在無法忽視他的一舉一動，尤其是他與別的女人的親密舉動。
　　
　　「小姐，你在發什麼呆？」小瞳輕扯她的衣袖，小聲地提醒著。
　　
　　夜牡丹猛然回過神，看到堯岳投射過來的眼神，她趕緊低下頭，不敢與他正面迎視。
　　
　　真是該死，在這麼重要的時刻，竟然恍神了！夜牡丹感到懊惱極了，在心中暗自斥責自己。這時傳來女子輕斥聲。
　　
　　「你們兩個呆站在那裡幹嘛，還不趕快上酒菜。」
　　
　　「是。」夜牡丹唯唯諾諾道，根本不敢有所反駁。
　　
　　她與小瞳端著酒菜小心翼翼地走過去，但不知為何，她似乎感覺到堯岳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內心不安了起來。
　　
　　堯岳身旁的兩名女子也察覺到他的心思不在她們身上，紛紛向他撒嬌。
　　
　　「爺，只不過是二名小婢女有什麼好看的，難不成她們的姿色比得上我們嗎？」其中一名女子酸溜溜地說道。
　　
　　「想要比比看嗎？」堯岳的發言，讓夜牡丹端著酒菜的小手微微一顫，但她馬上平復不安的情緒，把酒和菜端上桌。
　　
　　「爺，您這是什麼意思？」女子不安的聲音就與夜牡丹的心聲一樣，這男人到底在搞什麼鬼？
　　
　　「你不是說想比較看看嗎？」堯岳渾身慵懶地看著幾乎掛在他身上的女人，一抹黠光在眼底閃過。
　　
　　「我就不信這二名小婢女會比我們姊妹倆好看。」女子驕傲地抬起小腦袋。
　　
　　「我也不信！」另一名女子馬上附和。
　　
　　「你把頭抬起來，讓我瞧瞧你的模樣。」女子對著夜牡丹命令。
　　
　　她全身僵硬，不知道事情的發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夜牡丹依舊低著頭，不敢抬起，擔心會因此被堯岳發現。潔白的貝齒咬著柔嫩的唇瓣，她必須趕緊想個辦法化解危機。
　　
　　「看到兩位小姐的美貌，奴婢深感自愧弗如，實在沒有資格與兩位相比。」她的低聲下氣換來兩名女子的輕笑。
　　
　　「沒想到你還挺有自知之明。」兩名女子似乎相當滿意她的回答。
　　
　　聽到這句話，夜牡丹鬆了口氣，她以為順利逃過一關，豈料堯岳的聲音隨即打破她的美夢。
　　
　　「她隨便說說，你們就信以為真了嗎？」堯岳語氣平淡，卻讓兩名女子臉色同時變調。
　　
　　她們聽得出堯岳的不滿，知道她們的自以為是讓堯岳感到不悅。
　　
　　「爺，您別生氣嘛。」兩名女子圍繞在他身旁極力安撫。
　　
　　夜牡丹拉著小瞳的手，悄悄往一旁移動，準備繞過三人到庭院的另一頭尋找後門，就在她以為不會被發覺的時候，身後卻傳來堯岳冰冷的聲音。
　　
　　「你們兩個要上哪去？」
　　
　　聽到堯岳的問話聲，夜牡丹臉上露出一抹不安，她不明白這男人怎麼會突然對小婢女有興趣？還是……被他發覺了嗎？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她屏住氣息，低垂著小腦袋轉過身子。
　　
　　「主子，請問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我問你們要上哪去？」堯岳把問話重複一遍，在他身旁的兩名女子不敢哼聲，似乎警覺到主子的怒火，雖然不曉得怎麼一回事，但也不會傻到把火往自己身上引。
　　
　　「我們要回房了。」
　　
　　「我記得下人的房間不在那個方向。」
　　
　　低垂小腦袋的夜牡丹臉色微變，但仍是以不變應萬變，以不冷不熱的嗓音回覆。「我們還得去掃後院才能回房休息。」
　　
　　「是嗎？還真是辛苦。」
　　
　　任誰都聽得出堯岳的冷嘲熱諷，夜牡丹十指緊握成拳，用力克制忐忑的情緒。
　　
　　「這是奴婢該做的事。主子，請容許我們先行告退。」不等他回應，夜牡丹低頭欠身，不論他是否已經察覺，此時她也只能選擇繼續執行計劃。
　　
　　「站住！」他再次叫住她的腳步。
　　
　　聞言，夜牡丹相當肯定堯岳已經知道她是誰，想也不想地拉著小瞳的柔荑拔腿就跑。
　　
　　可是跑沒幾步路，就被以現行犯活逮。
　　
　　「夜牡丹，你還想跑到哪裡去？」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引來一陣莫名的寒顫。

我是分身

第五章
　　
　　夜牡丹瞪著眼前的男人，一副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的模樣，而堯岳則是坐握美人，怡然自得。
　　
　　他身旁的兩名女子虎視眈眈地直盯著她，似乎將她視為仇人大敵，兩人緊挽著堯岳的手臂不放，好像在宣告這是她們的男人。
　　
　　夜牡丹嗤之以鼻，不相信眼前的男人會心甘情願被女人給束縛住。
　　
　　氣氛很詭譎，四女一男大眼瞪著小眼，沒有人願意先開口，好像在比賽看誰的耐力強，最後小瞳忍受不住打破沉寂。
　　
　　「小姐……」她欲言又止，想叫小姐向東王道歉，但是以小姐的牛脾氣，她哪有可能先低頭認錯。
　　
　　「你要解釋嗎？」堯岳幽暗的黑眸，浮現陰鷙的眸光。
　　
　　「解釋什麼？」夜牡丹昂起小臉，並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用這種口氣跟東王說話。」堯岳左手邊的女子逮著機會輕斥，擺明了在狐假虎威。
　　
　　「這不關你的事。」
　　
　　夜牡丹看也不看她一眼，讓那名女子氣得臉紅脖子粗，至於堯岳右手邊的女子則是視時務者為俊傑，決定先觀察堯岳的反應，再來做打算。
　　
　　「爺，您瞧這丫頭竟然瞧不起奴家，您幫奴家教訓教訓她嘛。」左手邊的女子撒著嬌，希望堯岳能替她出口氣。豈料，堯岳回眸冷瞥了她一眼。
　　
　　光是這一眼就足以讓女子噤若寒蟬，不敢再造次。
　　
　　「你難道沒有話要說嗎？」堯岳深幽的黑眸靜靜注視著她，讓人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情。
　　
　　「你要我說什麼？」她挑挑眉，依舊一臉的高傲。
　　
　　既然事跡敗露，還被他活逮，解釋再多又有何用？
　　
　　「說你怎麼會穿著一身婢女的服飾，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還用問嗎？」她瞥了他一眼，似乎在控訴他何必明知故問。
　　
　　「想逃？」堯岳笑問，但那一笑卻讓夜牡丹頭皮發麻。
　　
　　「我早說過我會逃。」她說得理所當然。
　　
　　堯岳身旁的二名女子驚訝地看著她，似乎不敢相信有女人敢在老虎嘴上拔毛。
　　
　　「很好，那你應該有接受處罰的心理準備吧？」堯岳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膽寒的銳利眼神。
　　
　　夜牡丹渾身一僵，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某種讓人深深恐懼的寒意。
　　
　　「你打算怎麼處罰我？」她抵抗著心中不斷湧現的不安低聲問道。
　　
　　「怎麼處罰……」他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灼熱的視線緩慢地掃過她的全身。
　　
　　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夜牡丹想要躲開卻無能為力，唯一能做的只有轉開頭，試圖忽略他的注視。
　　
　　堯岳站了起來，走到她身旁，嘴角噙著笑意，指尖輕輕劃過她的細頸。
　　
　　「你說呢？」他在她耳廓旁吹著熱氣。
　　
　　在場所有女人的臉色都變得相當難看，尤其是侍候在堯岳身旁的二名女子，用一雙嫉妒又憤恨的眼眸瞪著她。
　　
　　羞恥與憤怒同時襲來，讓夜牡丹臉頰倏地泛紅，想也不想地轉身就想走。
　　
　　只是堯岳沒打算放過她，扣住她的手腕，瞇起狹長的眼眸問道：「上哪去？」語氣霸道又專制。
　　
　　「我回我房間去，不行嗎？」她狠狠瞪向他。
　　
　　「原來你這麼急著邀我上你的床！」話一說完，夜牡丹惱羞成怒揚起手臂，往男人臉上狠狠揮了過去，但手掌還未碰觸到堯岳的臉頰，就半途被他攔截，漆黑眼眸充滿寒意。
　　
　　「看來我是對你太好了。」他的嘴邊還是噙著笑容，只是那笑太駭人，任何人見了都要心驚膽顫。
　　
　　夜牡丹倒抽口氣，感覺到刺骨的疼從被他扣住的手腕開始蔓延，好痛！
　　
　　「放開我！」她的臉色泛白，身子不停地發顫。
　　
　　「小姐……」小瞳在一旁慌了手腳，卻又畏懼堯岳盛怒的神情，擔憂地看著夜牡丹冷汗涔涔，貝齒緊咬著蒼白的唇瓣。
　　
　　「你不該在太歲頭上動土。」堯岳瞇起眼眸，他是真的生氣了，因為從來沒有任何人敢挑釁他的命令。
　　
　　他冷笑，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地用力擒住她的手腕，拉著她就走。
　　
　　夜牡丹跌跌撞撞地跟在後頭，還不停回首向小瞳求救。
　　
　　「小瞳救我！」她的眼裡充滿驚慌與恐懼。
　　
　　「小姐……」小瞳舉步向前，卻接到堯岳冷冽的警告目光。
　　
　　「不准過來！」
　　
　　小瞳頓時僵在原地，完全被他的氣勢嚇得動彈不得。
　　
　　夜牡丹懊惱地瞪著眼前的男子，試圖掙脫他的箝制，卻徒勞無功，只能任由他拉著往前疾走。
　　
　　直到來到她的房門前，看他一腳踹開房門，拉著她進入廂房內，門砰的一聲關上，瞬間只剩下他們兩人獨處。
　　
　　她不安極了，感覺到堯岳陰沉的目光像只兇猛的野獸，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的獵物。
　　
　　看著他一步步緩慢向自己逼近，夜牡丹只能不斷地往後退去……
　　
　　＊＊＊
　　
　　「不准過來！」她怒斥，精緻小臉蛋佈滿驚恐，身子忍不住輕顫著。
　　
　　他的嘴角輕輕往上揚，眼眸變得更深邃，宛若古井般漆黑迷離。
　　
　　看著他，夜牡丹的心跳倏然加快，一股莫名的燥熱從腳底竄達到全身。
　　
　　被逼到床角的她，像只飽受驚嚇的小白兔，只能露出無辜的雙眼，希望能夠喚起他的憐憫之心。
　　
　　「你現在才知道害怕，會不會太晚了？」只可惜，他的眼眸中只有熊熊的怒火和不斷高漲的原始慾望。
　　
　　「我才沒有害怕……」嘴巴雖然否認，但微顫的身子還是洩露出她此刻的恐慌。
　　
　　「是嗎？」他的手伸過去，她的全身瞬間緊繃，變得僵硬，直到他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笑聲從耳邊傳來。「你的身體變得好僵硬。」
　　
　　「不准碰我。」她嘶聲怒叫。
　　
　　「你不覺得現在這種情況，你應該是要楚楚可憐的哀求我，而不是命令我。」溫熱的大手流連在她的頸項，貪戀那嬌嫩的膚觸。「還有，你愈是剛強，愈是讓人想征服。」
　　
　　「你根本是個冷血無情的大惡魔。」夜牡丹狠瞪著他，胸前因為氣惱的喘息而上下起伏著。
　　
　　「冷血無情的大惡魔？」聞言，堯岳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心情大好。「我是不是該感謝你對我的讚賞？」
　　
　　「什麼讚賞？我是真的討厭你。」她氣他的狂妄，更惱自己為什麼無法控制自己的心跳。他愈靠近，她的心跳就愈快。
　　
　　他的俊顏在她眼前放大，濃密睫毛和深邃的眼眸，再加上高挺的鼻樑，嘴邊還掛著一抹邪佞的笑容，冷冷目光將她全身上下打量一番，似乎在考慮該從哪裡下手才好。
　　
　　「你真的討厭我？」他低語，屬於男子的氣息籠罩著她。
　　
　　夜牡丹全身變得僵直，縮在床角的她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沒錯，你以為我會喜歡一個隨便把我綁走的男人嗎？」她死都不承認只要他一靠近，她的呼吸就會變得混亂，小腦袋更是陷入一片空白，無法思考。
　　
　　「不無可能，不是嗎？」看著她的雙頰添上一抹酡紅，不知是生氣還是害羞，不過依他對她的瞭解，怒火可能比害羞多更多。
　　
　　「你別作夢了！」夜牡丹想要推開他，卻沒想到雙手卻淪陷在他的手中。
　　
　　他執起她的柔荑，帶著詭譎的笑容親吻她的手背，看著夜牡丹呆愣的神情，似乎被他的舉動弄得一頭霧水。
　　
　　他想要做什麼？她抱著疑惑卻不排斥他這樣的舉動。
　　
　　堯岳張開嘴巴吸吮著她每根手指頭，舌頭輕輕劃過她的指腹，留下一陣陣酥麻火熱的感覺。
　　
　　她的呼吸逐漸變得濁重，一股無法言喻的快感從腳心竄達到大腦裡，讓夜牡丹感到不知所措。
　　
　　「不……」夜牡丹微啟雙唇，想拒絕但吐出口的卻是微弱的聲音，聽起來反倒像是哀求男人繼續。
　　
　　為什麼她會發出那種聲音？夜牡丹感到羞赧不已，粉頰升起兩抹紅雲。
　　
　　「你喜歡？」他噙著邪惡的笑容，牙齒輕啃著柔嫩的手腕內側，那種感覺並不疼，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刺激感在身體內來回衝刷，惹得她原本就已紅艷的臉蛋更加鮮紅，還發出一聲嬌吟。
　　
　　堯岳似乎相當滿意，推開她的袖口，裸露整條雪白的手臂。
　　
　　「誰說我喜歡來著，還不快放手！」夜牡丹怒斥道，像是要遮掩什麼，忙不迭地想要抽回手，可是他卻緊抓著不放。
　　
　　突然間，她看到他低下頭，濕滑的舌頭就順著她的手肘往上，然後在小手臂內側留下一個清晰的吻痕。
　　
　　一波快感襲捲她的靈魂，整個人虛軟無力地癱在堯岳的懷抱中，一波波的熱潮隨之在體內亂竄。
　　
　　「把小嘴張開。」他在她耳邊低語，溫熱的氣息吹拂。
　　
　　「做什麼……」話還未說完，他的薄唇瞬間攫住她微啟的朱唇。
　　
　　夜牡丹瞪大眼睛，感覺到男人滑溜的舌頭長驅直入，與她的舌頭糾纏在一塊，這……不就是……
　　
　　「你這個大壞蛋！」她猛然地推開他，眼眶泛紅，小手捂著紅唇，楚楚可憐的模樣惹人憐愛。「你怎麼能奪走我的清白，要是我有孕了，那該怎麼辦？」
　　
　　「有孕？」一抹笑意躍上男人的嘴角。「你以為接吻就能懷孕？」
　　
　　「不是嗎？」夜牡丹用力瞪著他。「誰允許你把棍子放進我的嘴裡，玷污我的清白，難不成這就是你報復西王的手段？」
　　
　　「哈哈……」這個小女人實在太可愛了。「你要這麼說也行。」
　　
　　為了計劃，他並不介意讓西王的未婚妻變成他的女人。
　　
　　「我不願意變成你的傀儡。」她不願意成為他拿來羞辱西王的道具。
　　
　　堯岳臉孔逼近，揚起詭異邪惡的笑容，炯炯有神的目光緊盯著她。
　　
　　「就算你不願意也不行。」他已經決定讓她變成他的人。
　　
　　「難不成你打算逼我就範？」夜牡丹語氣生硬，眼神充滿氣惱與失望，最後她露出苦澀笑容。
　　
　　對他而言，她只是一顆報復用的棋子，她怎麼會傻到以為這個男人會大發慈悲放了她！
　　
　　「你的清白已經被我奪走，我還需要逼你就範嗎？」
　　
　　堯岳眼中閃過一抹異樣光芒，故意提醒她剛剛才發生的事情。
　　
　　回想起那驚駭的一幕，夜牡丹的眼眶再度泛紅。
　　
　　「你這個大壞蛋，討厭鬼！」她氣憤地揚起小拳頭敲打著男人的胸口，但她的敲打似乎起不了任何作用。不一會兒功夫，她已經嬌喘吁吁，癱軟在他懷中。
　　
　　看著懷中的玲瓏美人，他又情不自禁地俯身吻住她紅艷的朱唇。
　　
　　只是這次她咬緊牙關，誓死捍衛自己的清白。
　　
　　堯岳微瞇起眼眸，薄唇輕揚，手掌倏地揉捏她的酥胸，一陣陌生的顫慄襲上她的身體，夜牡丹忍不住驚呼一聲，男人趁機侵入她的檀口，汲取著她誘人的芳香，挑逗著她的丁香小舌。
　　
　　霸道的舌頭不停地攻城掠地，一步步侵佔，直到夜牡丹棄械投降為止。
　　
　　＊＊＊
　　
　　「唔……」夜牡丹全身的力氣彷彿被抽光，身子軟綿地癱在他懷中。
　　
　　「你好像還挺喜歡的。」
　　
　　嘲弄聲音傳來，她猛然睜開眼，感到羞憤不已，想也不想地揮出一巴掌，卻又被他攔截住。
　　
　　好痛！他似乎真的不知道什麼叫做憐香惜玉，把她的手腕握得好緊。
　　
　　「放開我！」她嬌斥，充滿怒火的美目與他對視。
　　
　　男人笑著搖頭。「你還是很不乖。」
　　
　　「要我乖乖聽話，你等下輩子吧！」她微喘著氣，滿臉嬌紅。
　　
　　「脾氣還真是倔強。」堯岳吹著氣，牙齒輕咬著她的耳廓，一抹快感在身體裡流竄，惹得夜牡丹驚呼連連。
　　
　　「不要……」雙腿間似乎變得濕潤。
　　
　　這種陌生的感覺讓她害怕，身體卻在渴望他的觸摸，矛盾的心情顯現在她的小臉上，堯岳看得一清二楚。
　　
　　「喜歡這種酥酥麻麻的感覺？」他勾起邪惡的微笑，像惡鬼在誘惑她。
　　
　　「你怎麼知道？！」她脫口而出，看到他得意的眼神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怎麼會把弱點曝露在敵人面前？
　　
　　正當夜牡丹懊惱之際，男人輕輕拉開她的衣帶，前襟微露，裡面鵝黃色的肚兜隱隱若現。
　　
　　「啊！」突如其來的涼意，讓夜牡丹害羞地瑟縮成團。「你幹嘛脫我的衣服？」
　　
　　他不顧她的反抗將她拉進懷中，看著她有如鮮嫩櫻桃的紅唇，讓他忍不住想再度品嚐，噙著邪惡笑容的薄唇再度覆蓋上她的小嘴。
　　
　　這是第三次了！
　　
　　這個可惡的男人，竟然玷污她的清白三次！
　　
　　只是，最令夜牡丹氣惱的是，她並不討厭他這樣的行為。
　　
　　酥酥麻麻的感覺又在身體裡蔓延，她滿面紅潮、眼兒嬌媚，呼出灼熱渾濁的氣息。
　　
　　「唔……」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被男人推倒在床上。
　　
　　堯岳隔著鵝黃色的小肚兜揉捏著渾圓的小山丘，柔軟的觸感令人愛不釋手，在他的揉捏下小山丘幾乎變形，最後他乾脆扯下那件礙事的小肚兜，兩顆渾圓像兩隻小白兔彈跳而出，柔細且白嫩。
　　
　　眼眸變得更加漆黑熾熱，指尖搓揉雪峰上的小紅莓，在他的挑逗下變得又紅又硬。
　　
　　夜牡丹的氣息凌亂，一波波的快感繼續襲捲她的靈魂。
　　
　　「啊……」她忍不住吟哦出聲，全身有如烈火般焚燒著，小腹彙集著一股熱流，那燥熱難耐的感覺，讓她不由自主的扭動著身子。
　　
　　她的身體到底怎麼了！？
　　
　　夜牡丹害怕地發出輕泣，但又忍不住拱起身子貼緊他。
　　
　　看著她妖嬈嫵媚的神情，堯岳的眸光微幽，露出邪惡笑容。「很難受嗎？」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她氣息凌亂地嬌喘著。
　　
　　體內不斷高漲的空虛感，她不知該如何撫平，那前所未有的陌生感覺，令她害怕失措……夜牡丹咬著柔軟唇瓣，眼眶中迷漫著水氣。
　　
　　「我只是想帶給你快樂。」他一邊說一邊繼續在她身上製造一波又一波的高潮。「你不喜歡這種感覺？」
　　
　　「誰……喜歡……別這樣……」夜牡丹的話斷斷續續，一陣快感襲來，讓她忍不住嬌吟出聲。
　　
　　看著她杏眸裡淚光閃閃，貝齒咬著鮮紅唇瓣，他知道她的感官變得更加敏銳了。手指伸到她的雙腿間，粗糙手指磨蹭著大腿內側柔軟的肌膚。
　　
　　她手足無措地看著他放浪的舉止，不知不覺她身上僅有的最後一件褻褲也被他扔到床底下去，現在她全身赤裸，毫無遮掩地展現在男人眼前。
　　
　　「不！」夜牡丹驚慌地想縮起身子，但堯岳卻搶先一步壓住她赤裸的嬌軀，霸道吻住她的香唇。
　　
　　夜牡丹被吻得暈頭轉向，分不清東南西北，整個人軟綿綿地癱在床上。
　　
　　最後他離開她的嬌軀，將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褪下，看著他的舉動夜牡丹瞪大雙眸，像著魔似的緊盯著他結實的胸膛及平坦的小腹，還有……雙腿間高聳的慾望。
　　
　　那是什麼！？夜牡丹眨眨眼，眼裡泛著疑惑。
　　
　　為什麼男人會有那根看起來十分醜陋的東西？
　　
　　她看著他慢慢離自己愈來愈近，全身卻使不上力，呼吸因為緊張變得急促，兩頰泛著紅雲，身體抖得更厲害，似乎在渴望他的觸摸，期待熱浪沖刷她的四肢。
　　
　　堯岳的手撫著她的嬌顏，嘴角微勾。
　　
　　「你是不是等很久了？」
　　
　　「才不是……」夜牡丹撇過頭，不敢望向他的臉，語氣心虛且慌亂。
　　
　　她在緊張什麼？他又能對自己做出什麼事？老實說她很好奇，但又有種不祥與不安的預感，似乎從他褪去她衣服的那一刻起，自己就一腳踏進萬丈深淵，永遠都無法回頭了。
　　
　　「不是嗎？」大掌順著她平坦的小腹一路下探，滑向她的雙腿之間，指尖撩撥粉嫩花心，挑逗著濕潤的小花核。
　　
　　他時捏時壓，將圓潤的小花核變得更加嫣紅，雪白肌膚也染上一層粉色，夜牡丹驚慌的低吟，身體因為他指上的捻弄逗惹得暈熱不已，滑嫩的肌膚上已經沁出薄薄細汗。
　　
　　「夠了，你到底想幹嘛？」夜牡丹夾緊雙腿輕啜著，一波波的情慾快感在體內亂竄，讓她感到好難受。
　　
　　「真的要我住手？」
　　
　　他的動作倏然停下，強烈的空虛感立刻襲上夜牡丹的身子，頓時間她的身體發出渴望，不由自主地扭腰擺臀，殘餘的理智逐漸消失，她希望得到更多。
　　
　　「怎麼樣，要我繼續嗎？」堯岳好整以暇詢問，指腹輕輕劃過她的美腿，柔嫩的雪肌敏感地微顫。
　　
　　「我……」夜牡丹羞窘地緊咬唇瓣，克制著不再發出半點示弱的嬌吟，頑強抵抗著他在她身上點燃的慾火。
　　
　　「別再忍了，我會心疼的。」她那苦苦忍受的模樣，意外觸動了堯岳心中連自己都以為早已消失的仁慈。

我是分身

第五章
　　
　　夜牡丹瞪著眼前的男人，一副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的模樣，而堯岳則是坐握美人，怡然自得。
　　
　　他身旁的兩名女子虎視眈眈地直盯著她，似乎將她視為仇人大敵，兩人緊挽著堯岳的手臂不放，好像在宣告這是她們的男人。
　　
　　夜牡丹嗤之以鼻，不相信眼前的男人會心甘情願被女人給束縛住。
　　
　　氣氛很詭譎，四女一男大眼瞪著小眼，沒有人願意先開口，好像在比賽看誰的耐力強，最後小瞳忍受不住打破沉寂。
　　
　　「小姐……」她欲言又止，想叫小姐向東王道歉，但是以小姐的牛脾氣，她哪有可能先低頭認錯。
　　
　　「你要解釋嗎？」堯岳幽暗的黑眸，浮現陰鷙的眸光。
　　
　　「解釋什麼？」夜牡丹昂起小臉，並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用這種口氣跟東王說話。」堯岳左手邊的女子逮著機會輕斥，擺明了在狐假虎威。
　　
　　「這不關你的事。」
　　
　　夜牡丹看也不看她一眼，讓那名女子氣得臉紅脖子粗，至於堯岳右手邊的女子則是視時務者為俊傑，決定先觀察堯岳的反應，再來做打算。
　　
　　「爺，您瞧這丫頭竟然瞧不起奴家，您幫奴家教訓教訓她嘛。」左手邊的女子撒著嬌，希望堯岳能替她出口氣。豈料，堯岳回眸冷瞥了她一眼。
　　
　　光是這一眼就足以讓女子噤若寒蟬，不敢再造次。
　　
　　「你難道沒有話要說嗎？」堯岳深幽的黑眸靜靜注視著她，讓人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情。
　　
　　「你要我說什麼？」她挑挑眉，依舊一臉的高傲。
　　
　　既然事跡敗露，還被他活逮，解釋再多又有何用？
　　
　　「說你怎麼會穿著一身婢女的服飾，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還用問嗎？」她瞥了他一眼，似乎在控訴他何必明知故問。
　　
　　「想逃？」堯岳笑問，但那一笑卻讓夜牡丹頭皮發麻。
　　
　　「我早說過我會逃。」她說得理所當然。
　　
　　堯岳身旁的二名女子驚訝地看著她，似乎不敢相信有女人敢在老虎嘴上拔毛。
　　
　　「很好，那你應該有接受處罰的心理準備吧？」堯岳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膽寒的銳利眼神。
　　
　　夜牡丹渾身一僵，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某種讓人深深恐懼的寒意。
　　
　　「你打算怎麼處罰我？」她抵抗著心中不斷湧現的不安低聲問道。
　　
　　「怎麼處罰……」他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灼熱的視線緩慢地掃過她的全身。
　　
　　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夜牡丹想要躲開卻無能為力，唯一能做的只有轉開頭，試圖忽略他的注視。
　　
　　堯岳站了起來，走到她身旁，嘴角噙著笑意，指尖輕輕劃過她的細頸。
　　
　　「你說呢？」他在她耳廓旁吹著熱氣。
　　
　　在場所有女人的臉色都變得相當難看，尤其是侍候在堯岳身旁的二名女子，用一雙嫉妒又憤恨的眼眸瞪著她。
　　
　　羞恥與憤怒同時襲來，讓夜牡丹臉頰倏地泛紅，想也不想地轉身就想走。
　　
　　只是堯岳沒打算放過她，扣住她的手腕，瞇起狹長的眼眸問道：「上哪去？」語氣霸道又專制。
　　
　　「我回我房間去，不行嗎？」她狠狠瞪向他。
　　
　　「原來你這麼急著邀我上你的床！」話一說完，夜牡丹惱羞成怒揚起手臂，往男人臉上狠狠揮了過去，但手掌還未碰觸到堯岳的臉頰，就半途被他攔截，漆黑眼眸充滿寒意。
　　
　　「看來我是對你太好了。」他的嘴邊還是噙著笑容，只是那笑太駭人，任何人見了都要心驚膽顫。
　　
　　夜牡丹倒抽口氣，感覺到刺骨的疼從被他扣住的手腕開始蔓延，好痛！
　　
　　「放開我！」她的臉色泛白，身子不停地發顫。
　　
　　「小姐……」小瞳在一旁慌了手腳，卻又畏懼堯岳盛怒的神情，擔憂地看著夜牡丹冷汗涔涔，貝齒緊咬著蒼白的唇瓣。
　　
　　「你不該在太歲頭上動土。」堯岳瞇起眼眸，他是真的生氣了，因為從來沒有任何人敢挑釁他的命令。
　　
　　他冷笑，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地用力擒住她的手腕，拉著她就走。
　　
　　夜牡丹跌跌撞撞地跟在後頭，還不停回首向小瞳求救。
　　
　　「小瞳救我！」她的眼裡充滿驚慌與恐懼。
　　
　　「小姐……」小瞳舉步向前，卻接到堯岳冷冽的警告目光。
　　
　　「不准過來！」
　　
　　小瞳頓時僵在原地，完全被他的氣勢嚇得動彈不得。
　　
　　夜牡丹懊惱地瞪著眼前的男子，試圖掙脫他的箝制，卻徒勞無功，只能任由他拉著往前疾走。
　　
　　直到來到她的房門前，看他一腳踹開房門，拉著她進入廂房內，門砰的一聲關上，瞬間只剩下他們兩人獨處。
　　
　　她不安極了，感覺到堯岳陰沉的目光像只兇猛的野獸，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的獵物。
　　
　　看著他一步步緩慢向自己逼近，夜牡丹只能不斷地往後退去……
　　
　　＊＊＊
　　
　　「不准過來！」她怒斥，精緻小臉蛋佈滿驚恐，身子忍不住輕顫著。
　　
　　他的嘴角輕輕往上揚，眼眸變得更深邃，宛若古井般漆黑迷離。
　　
　　看著他，夜牡丹的心跳倏然加快，一股莫名的燥熱從腳底竄達到全身。
　　
　　被逼到床角的她，像只飽受驚嚇的小白兔，只能露出無辜的雙眼，希望能夠喚起他的憐憫之心。
　　
　　「你現在才知道害怕，會不會太晚了？」只可惜，他的眼眸中只有熊熊的怒火和不斷高漲的原始慾望。
　　
　　「我才沒有害怕……」嘴巴雖然否認，但微顫的身子還是洩露出她此刻的恐慌。
　　
　　「是嗎？」他的手伸過去，她的全身瞬間緊繃，變得僵硬，直到他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笑聲從耳邊傳來。「你的身體變得好僵硬。」
　　
　　「不准碰我。」她嘶聲怒叫。
　　
　　「你不覺得現在這種情況，你應該是要楚楚可憐的哀求我，而不是命令我。」溫熱的大手流連在她的頸項，貪戀那嬌嫩的膚觸。「還有，你愈是剛強，愈是讓人想征服。」
　　
　　「你根本是個冷血無情的大惡魔。」夜牡丹狠瞪著他，胸前因為氣惱的喘息而上下起伏著。
　　
　　「冷血無情的大惡魔？」聞言，堯岳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心情大好。「我是不是該感謝你對我的讚賞？」
　　
　　「什麼讚賞？我是真的討厭你。」她氣他的狂妄，更惱自己為什麼無法控制自己的心跳。他愈靠近，她的心跳就愈快。
　　
　　他的俊顏在她眼前放大，濃密睫毛和深邃的眼眸，再加上高挺的鼻樑，嘴邊還掛著一抹邪佞的笑容，冷冷目光將她全身上下打量一番，似乎在考慮該從哪裡下手才好。
　　
　　「你真的討厭我？」他低語，屬於男子的氣息籠罩著她。
　　
　　夜牡丹全身變得僵直，縮在床角的她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沒錯，你以為我會喜歡一個隨便把我綁走的男人嗎？」她死都不承認只要他一靠近，她的呼吸就會變得混亂，小腦袋更是陷入一片空白，無法思考。
　　
　　「不無可能，不是嗎？」看著她的雙頰添上一抹酡紅，不知是生氣還是害羞，不過依他對她的瞭解，怒火可能比害羞多更多。
　　
　　「你別作夢了！」夜牡丹想要推開他，卻沒想到雙手卻淪陷在他的手中。
　　
　　他執起她的柔荑，帶著詭譎的笑容親吻她的手背，看著夜牡丹呆愣的神情，似乎被他的舉動弄得一頭霧水。
　　
　　他想要做什麼？她抱著疑惑卻不排斥他這樣的舉動。
　　
　　堯岳張開嘴巴吸吮著她每根手指頭，舌頭輕輕劃過她的指腹，留下一陣陣酥麻火熱的感覺。
　　
　　她的呼吸逐漸變得濁重，一股無法言喻的快感從腳心竄達到大腦裡，讓夜牡丹感到不知所措。
　　
　　「不……」夜牡丹微啟雙唇，想拒絕但吐出口的卻是微弱的聲音，聽起來反倒像是哀求男人繼續。
　　
　　為什麼她會發出那種聲音？夜牡丹感到羞赧不已，粉頰升起兩抹紅雲。
　　
　　「你喜歡？」他噙著邪惡的笑容，牙齒輕啃著柔嫩的手腕內側，那種感覺並不疼，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刺激感在身體內來回衝刷，惹得她原本就已紅艷的臉蛋更加鮮紅，還發出一聲嬌吟。
　　
　　堯岳似乎相當滿意，推開她的袖口，裸露整條雪白的手臂。
　　
　　「誰說我喜歡來著，還不快放手！」夜牡丹怒斥道，像是要遮掩什麼，忙不迭地想要抽回手，可是他卻緊抓著不放。
　　
　　突然間，她看到他低下頭，濕滑的舌頭就順著她的手肘往上，然後在小手臂內側留下一個清晰的吻痕。
　　
　　一波快感襲捲她的靈魂，整個人虛軟無力地癱在堯岳的懷抱中，一波波的熱潮隨之在體內亂竄。
　　
　　「把小嘴張開。」他在她耳邊低語，溫熱的氣息吹拂。
　　
　　「做什麼……」話還未說完，他的薄唇瞬間攫住她微啟的朱唇。
　　
　　夜牡丹瞪大眼睛，感覺到男人滑溜的舌頭長驅直入，與她的舌頭糾纏在一塊，這……不就是……
　　
　　「你這個大壞蛋！」她猛然地推開他，眼眶泛紅，小手捂著紅唇，楚楚可憐的模樣惹人憐愛。「你怎麼能奪走我的清白，要是我有孕了，那該怎麼辦？」
　　
　　「有孕？」一抹笑意躍上男人的嘴角。「你以為接吻就能懷孕？」
　　
　　「不是嗎？」夜牡丹用力瞪著他。「誰允許你把棍子放進我的嘴裡，玷污我的清白，難不成這就是你報復西王的手段？」
　　
　　「哈哈……」這個小女人實在太可愛了。「你要這麼說也行。」
　　
　　為了計劃，他並不介意讓西王的未婚妻變成他的女人。
　　
　　「我不願意變成你的傀儡。」她不願意成為他拿來羞辱西王的道具。
　　
　　堯岳臉孔逼近，揚起詭異邪惡的笑容，炯炯有神的目光緊盯著她。
　　
　　「就算你不願意也不行。」他已經決定讓她變成他的人。
　　
　　「難不成你打算逼我就範？」夜牡丹語氣生硬，眼神充滿氣惱與失望，最後她露出苦澀笑容。
　　
　　對他而言，她只是一顆報復用的棋子，她怎麼會傻到以為這個男人會大發慈悲放了她！
　　
　　「你的清白已經被我奪走，我還需要逼你就範嗎？」
　　
　　堯岳眼中閃過一抹異樣光芒，故意提醒她剛剛才發生的事情。
　　
　　回想起那驚駭的一幕，夜牡丹的眼眶再度泛紅。
　　
　　「你這個大壞蛋，討厭鬼！」她氣憤地揚起小拳頭敲打著男人的胸口，但她的敲打似乎起不了任何作用。不一會兒功夫，她已經嬌喘吁吁，癱軟在他懷中。
　　
　　看著懷中的玲瓏美人，他又情不自禁地俯身吻住她紅艷的朱唇。
　　
　　只是這次她咬緊牙關，誓死捍衛自己的清白。
　　
　　堯岳微瞇起眼眸，薄唇輕揚，手掌倏地揉捏她的酥胸，一陣陌生的顫慄襲上她的身體，夜牡丹忍不住驚呼一聲，男人趁機侵入她的檀口，汲取著她誘人的芳香，挑逗著她的丁香小舌。
　　
　　霸道的舌頭不停地攻城掠地，一步步侵佔，直到夜牡丹棄械投降為止。
　　
　　＊＊＊
　　
　　「唔……」夜牡丹全身的力氣彷彿被抽光，身子軟綿地癱在他懷中。
　　
　　「你好像還挺喜歡的。」
　　
　　嘲弄聲音傳來，她猛然睜開眼，感到羞憤不已，想也不想地揮出一巴掌，卻又被他攔截住。
　　
　　好痛！他似乎真的不知道什麼叫做憐香惜玉，把她的手腕握得好緊。
　　
　　「放開我！」她嬌斥，充滿怒火的美目與他對視。
　　
　　男人笑著搖頭。「你還是很不乖。」
　　
　　「要我乖乖聽話，你等下輩子吧！」她微喘著氣，滿臉嬌紅。
　　
　　「脾氣還真是倔強。」堯岳吹著氣，牙齒輕咬著她的耳廓，一抹快感在身體裡流竄，惹得夜牡丹驚呼連連。
　　
　　「不要……」雙腿間似乎變得濕潤。
　　
　　這種陌生的感覺讓她害怕，身體卻在渴望他的觸摸，矛盾的心情顯現在她的小臉上，堯岳看得一清二楚。
　　
　　「喜歡這種酥酥麻麻的感覺？」他勾起邪惡的微笑，像惡鬼在誘惑她。
　　
　　「你怎麼知道？！」她脫口而出，看到他得意的眼神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怎麼會把弱點曝露在敵人面前？
　　
　　正當夜牡丹懊惱之際，男人輕輕拉開她的衣帶，前襟微露，裡面鵝黃色的肚兜隱隱若現。
　　
　　「啊！」突如其來的涼意，讓夜牡丹害羞地瑟縮成團。「你幹嘛脫我的衣服？」
　　
　　他不顧她的反抗將她拉進懷中，看著她有如鮮嫩櫻桃的紅唇，讓他忍不住想再度品嚐，噙著邪惡笑容的薄唇再度覆蓋上她的小嘴。
　　
　　這是第三次了！
　　
　　這個可惡的男人，竟然玷污她的清白三次！
　　
　　只是，最令夜牡丹氣惱的是，她並不討厭他這樣的行為。
　　
　　酥酥麻麻的感覺又在身體裡蔓延，她滿面紅潮、眼兒嬌媚，呼出灼熱渾濁的氣息。
　　
　　「唔……」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被男人推倒在床上。
　　
　　堯岳隔著鵝黃色的小肚兜揉捏著渾圓的小山丘，柔軟的觸感令人愛不釋手，在他的揉捏下小山丘幾乎變形，最後他乾脆扯下那件礙事的小肚兜，兩顆渾圓像兩隻小白兔彈跳而出，柔細且白嫩。
　　
　　眼眸變得更加漆黑熾熱，指尖搓揉雪峰上的小紅莓，在他的挑逗下變得又紅又硬。
　　
　　夜牡丹的氣息凌亂，一波波的快感繼續襲捲她的靈魂。
　　
　　「啊……」她忍不住吟哦出聲，全身有如烈火般焚燒著，小腹彙集著一股熱流，那燥熱難耐的感覺，讓她不由自主的扭動著身子。
　　
　　她的身體到底怎麼了！？
　　
　　夜牡丹害怕地發出輕泣，但又忍不住拱起身子貼緊他。
　　
　　看著她妖嬈嫵媚的神情，堯岳的眸光微幽，露出邪惡笑容。「很難受嗎？」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她氣息凌亂地嬌喘著。
　　
　　體內不斷高漲的空虛感，她不知該如何撫平，那前所未有的陌生感覺，令她害怕失措……夜牡丹咬著柔軟唇瓣，眼眶中迷漫著水氣。
　　
　　「我只是想帶給你快樂。」他一邊說一邊繼續在她身上製造一波又一波的高潮。「你不喜歡這種感覺？」
　　
　　「誰……喜歡……別這樣……」夜牡丹的話斷斷續續，一陣快感襲來，讓她忍不住嬌吟出聲。
　　
　　看著她杏眸裡淚光閃閃，貝齒咬著鮮紅唇瓣，他知道她的感官變得更加敏銳了。手指伸到她的雙腿間，粗糙手指磨蹭著大腿內側柔軟的肌膚。
　　
　　她手足無措地看著他放浪的舉止，不知不覺她身上僅有的最後一件褻褲也被他扔到床底下去，現在她全身赤裸，毫無遮掩地展現在男人眼前。
　　
　　「不！」夜牡丹驚慌地想縮起身子，但堯岳卻搶先一步壓住她赤裸的嬌軀，霸道吻住她的香唇。
　　
　　夜牡丹被吻得暈頭轉向，分不清東南西北，整個人軟綿綿地癱在床上。
　　
　　最後他離開她的嬌軀，將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褪下，看著他的舉動夜牡丹瞪大雙眸，像著魔似的緊盯著他結實的胸膛及平坦的小腹，還有……雙腿間高聳的慾望。
　　
　　那是什麼！？夜牡丹眨眨眼，眼裡泛著疑惑。
　　
　　為什麼男人會有那根看起來十分醜陋的東西？
　　
　　她看著他慢慢離自己愈來愈近，全身卻使不上力，呼吸因為緊張變得急促，兩頰泛著紅雲，身體抖得更厲害，似乎在渴望他的觸摸，期待熱浪沖刷她的四肢。
　　
　　堯岳的手撫著她的嬌顏，嘴角微勾。
　　
　　「你是不是等很久了？」
　　
　　「才不是……」夜牡丹撇過頭，不敢望向他的臉，語氣心虛且慌亂。
　　
　　她在緊張什麼？他又能對自己做出什麼事？老實說她很好奇，但又有種不祥與不安的預感，似乎從他褪去她衣服的那一刻起，自己就一腳踏進萬丈深淵，永遠都無法回頭了。
　　
　　「不是嗎？」大掌順著她平坦的小腹一路下探，滑向她的雙腿之間，指尖撩撥粉嫩花心，挑逗著濕潤的小花核。
　　
　　他時捏時壓，將圓潤的小花核變得更加嫣紅，雪白肌膚也染上一層粉色，夜牡丹驚慌的低吟，身體因為他指上的捻弄逗惹得暈熱不已，滑嫩的肌膚上已經沁出薄薄細汗。
　　
　　「夠了，你到底想幹嘛？」夜牡丹夾緊雙腿輕啜著，一波波的情慾快感在體內亂竄，讓她感到好難受。
　　
　　「真的要我住手？」
　　
　　他的動作倏然停下，強烈的空虛感立刻襲上夜牡丹的身子，頓時間她的身體發出渴望，不由自主地扭腰擺臀，殘餘的理智逐漸消失，她希望得到更多。
　　
　　「怎麼樣，要我繼續嗎？」堯岳好整以暇詢問，指腹輕輕劃過她的美腿，柔嫩的雪肌敏感地微顫。
　　
　　「我……」夜牡丹羞窘地緊咬唇瓣，克制著不再發出半點示弱的嬌吟，頑強抵抗著他在她身上點燃的慾火。
　　
　　「別再忍了，我會心疼的。」她那苦苦忍受的模樣，意外觸動了堯岳心中連自己都以為早已消失的仁慈。

我是分身

第七章
　　
　　「小姐……」小瞳看著夜牡丹狂怒的背影，擔心她會因而闖禍。
　　
　　「他怎麼能這麼做！」她氣憤低吼著。
　　
　　想不到他竟然四處宣揚她的身份，難不成這也是報復西王的手段！？讓眾人皆知她夜牡丹、西王的未婚妻被他東嶽王玩弄過！？
　　
　　胸口傳來陣陣刺痛，臉色青白交錯，小拳頭握得死緊，貝齒咬著柔軟唇瓣，夜牡丹知道不能再繼續待在這裡了，沉思的表情好像在思考下一步路該怎麼走。
　　
　　「小姐，你別生氣。」跟在夜牡丹的背後，小瞳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小姐。
　　
　　「小瞳！」夜牡丹突然轉過身子，把她嚇了一跳。
　　
　　「小、小姐……有什麼事？」她結結巴巴道，不知為何心中湧現不祥的預兆。
　　
　　「你在緊張什麼？」她睨了小瞳一眼，但沒有多想，隨即嚴肅道：「我們逃跑吧！」
　　
　　「什麼！？」小瞳愣住了。
　　
　　逃跑！？有了上次的經驗，小瞳實在不敢想像，若讓東王知道，夜牡丹又心懷不軌，到時候她的下場是不是會更淒慘呢？
　　
　　「趁堯岳還沒提高警覺之前，我們想辦法逃走。」她心中做下決定，趁堯岳以為她失去清白就會乖乖認命之際，要想辦法逃出這座牢籠。
　　
　　「可是我們要怎麼逃呢？」小瞳輕聲囁嚅。
　　
　　夜牡丹微微一愣，顯然還沒想好這個問題，上次的婢女裝已經被堯岳收走了，這次她們要怎麼做，才能躲過重重守衛的監視，順利逃脫呢？
　　
　　眸光一閃，她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走，我們回去找她們。」現在的她已經顧不得什麼面子問題了。
　　
　　「找誰？」小瞳呆呆看著夜牡丹的背影再次往回走。
　　
　　「你又回來做什麼？」
　　
　　兩名女子還停留在原地，正在小聲地討論著什麼，看到夜牡丹踅回來時，一臉戒備，嫉妒與輕視清清楚楚寫在臉上。
　　
　　「你們想要我離開這裡嗎？」她直接開門見山詢問，不想與她們兜圈子。
　　
　　兩名女子面面相覷，似乎不明白她的用意。
　　
　　「那還用說。」鳳仙開口就沒好氣，她們希望她滾得愈遠愈好，最好從此消失在眼前，這樣她們才能保住她們的地位。
　　
　　「如果我答應你們呢？」夜牡丹心平氣和道。
　　
　　「什麼！？」此話一出，換回小瞳驚愕的眼神，及兩名女子不相信的表情。
　　
　　「你在耍著我們玩嗎？」金花睞她一眼，認定夜牡丹是在與她們開玩笑，甚至是故意戲弄她們。
　　
　　「你們看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夜牡丹臉色極為嚴肅。
　　
　　兩名女子相互看了對方一眼，看夜牡丹認真的表情確實不像是在說玩笑話。
　　
　　鳳仙揚起下顎，擺出高姿態。「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她懷疑她一定有什麼目的，說不定這是個陷阱。
　　
　　「幫我逃離這裡。」
　　
　　「你為什麼不自己離開？」
　　
　　「如果我能離開，還用得著叫你們幫忙嗎？」夜牡丹沒好氣道：「既然你們巴不得我消失，幫助我離開，不是正合你們的意。」
　　
　　「可是東王那邊……」金花話還沒說完就被夜牡丹打斷。
　　
　　「你不說、我不說，誰會曉得是你們幫助我逃出去的。」
　　
　　「嗯……」兩名女子臉上明顯露出心動的表情，夜牡丹不急著催促她們，她曉得急脈緩受的道理。
　　
　　「你能對天發誓，絕對不透露出去嗎？」鳳仙冷眸緊盯著她。
　　
　　「我，夜牡丹對天發誓，絕對不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如有違背誓言願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夜牡丹舉起右手，發下重誓。
　　
　　「小姐……」小瞳被嚇到想要阻止卻來不及，她臉上閃過各種複雜的神情，最後在心中猛然做下決定。
　　
　　就算對不起小姐，她還是要……
　　
　　「這樣你們滿意了嗎？」夜牡丹認真看著她們。
　　
　　兩名女子看著彼此，從相互的眼中得到肯定的訊息，才輕輕頷首。
　　
　　「好，我們答應幫助你們主僕逃跑，在明日清晨時分太陽還未升起前，在這裡等著我們。」鳳仙快言快語，說出她們的決定。
　　
　　夜牡丹滿意地頷首。「好，我們一言為定。」
　　
　　＊＊＊
　　
　　「你在做什麼？」
　　
　　男人無聲無息出現在她身後，把夜牡丹嚇了一大跳，馬上轉過身把手伸到身後藏好。
　　
　　「沒什麼……」她說謊時眼眸還是直視著他，臉不紅氣不喘，唯有微顫的肩膀洩露出她的心虛。
　　
　　「拿出來。」他眼眸微瞇命令，眼底閃過一抹寒光。
　　
　　「不……」夜牡丹搖頭拒絕，用力捉著手上的東西。
　　
　　堯岳挑眉，二話不說手一伸，搶過她手裡的東西，打開繡工精緻的小荷包一看，裡面裝著一些首飾和珠寶。
　　
　　「你這是在做什麼？」他詢問，語氣有如臘月冬雪。
　　
　　夜牡丹的心跳陡然加速，一股寒意從腳底升竄，但還是力持鎮定，面不改色。
　　
　　「這些東西你已經送給了我，就無權干涉我要怎麼處置吧？」她理直氣壯道，不想讓自己的心虛洩露出自己的計劃，但在男人灼灼目光的注視下，自己彷彿全身赤裸，根本無所遁形。
　　
　　「為什麼把首飾和珠寶裝在小荷包內？」堯岳的語氣更加嚴厲，看著她臉上閃過一抹心慌，但一會兒後她又昂起小臉，擺出高傲姿態。
　　
　　「我是怕你突然反悔，把送我的金銀珠寶給收回去，所以才想收進小荷包裡藏起來。」
　　
　　堯岳眸光一閃，「你不是貪財的女人。」
　　
　　「很抱歉，我就是，我愛榮華富貴、我愛金銀珠寶，我就是那麼俗氣的女人。」她努力地貶低自己，但當她看到他臉上明顯閃過一抹厭惡時，胸口突然哽住不能呼吸。
　　
　　為什麼看到他臉上的鄙夷，她的心就好痛？
　　
　　「你這麼愛這些東西？」他把小荷包內的首飾及珠寶放在桌上，手指扣住她的下顎質問。
　　
　　夜牡丹眼神鎮定，但身子還是克制不住地輕顫，因為她從這男人眼中讀出慾望二字。
　　
　　「沒錯……你覺得失望嗎？」她忍不住詢問，話聽起來相當矛盾。
　　
　　「失望什麼！？」手指勾纏著她的一縷髮絲，噙著一抹冷笑，笑意不達眼底。
　　
　　「我是這麼俗不可耐……」話說到一半戛然中斷，男人的手開始往她的香肩細頸滑動，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然後呢？」他好整以暇問道。
　　
　　同時低頭輕輕咬著她耳垂，夜牡丹身子輕輕抖動，像是在抗拒從背脊不斷竄升的快感。
　　
　　「放開我……」夜牡丹咬著柔嫩雙唇，想要與他保持距離，可是他不允許，大掌用力扣住她的香肩，薄利雙唇輕揚。
　　
　　「你想要逃？」堯岳的眼底佈滿寒霜。
　　
　　聽到逃這個字，夜牡丹立即變得敏感，一層冷汗出現在額際。
　　
　　「誰說我要逃！？」她言不由衷，昂起高傲的小腦袋，雖然恨不得離他愈遠愈好，但為了不引起他懷疑，她壓抑住想掙脫的衝動，乖乖地待在他的身旁。
　　
　　「但在我眼裡看來，你就是一副巴不得我遠離你愈遠愈好，不是嗎？」濕熱的舌頭舔著她的耳，讓夜牡丹倒抽口氣，像昨晚一樣灼熱的酥麻感從腳底蔓延至全身。
　　
　　不行！再這樣下去，她會重蹈昨晚的覆轍，又臣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想到昨夜火辣辣的畫面，嫣紅佔滿整張小臉蛋。
　　
　　「我當然是希望你離我遠一點，除非你要負起……」倏地，夜牡丹晶瑩杏眸圓睜，凝視著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的清白已經毀在你的手上，照理來說你應該負起責任才對。」
　　
　　堯岳沒有哼聲，犀利雙瞳像黑玉般發亮，隨著時光流逝他沒有做任何的回答。
　　
　　夜牡丹的心往下沉，這個男人的冷血無情她早有所聞，怎能期盼他突然良心發現。
　　
　　不過，他畢竟是自己的第一個男人，最起碼該擺出負責的態度，但沒想到他連句話也不說，胸口的陣陣刺痛，讓她覺得難受。
　　
　　算了！不說就不說，她也不稀罕。夜牡丹不由得生悶氣，不滿的神情表現得清清楚楚，讓堯岳笑了。
　　
　　「你在乎嗎？」飽含深意的眼眸望向她，嘴角似笑非笑微勾起。
　　
　　「一個女人的名節比生命還重要，你覺得我不在乎嗎？」她語氣壓抑，其實心中已經做出決定，既然清白已經被他毀了，她也無顏再嫁給西王，逃離這座牢籠之後，她要出家為尼，永伴青燈。
　　
　　「就算我願意負責，你會同意嗎？」他慵懶地問，長指輕扯著她的髮絲，把她拉到眼前，屬於他的灼熱氣息輕輕噴在她的小臉上，幽深的眼眸似乎看穿什麼讓夜牡丹感到心慌。
　　
　　「不論我同不同意，重要的是你的態度。」她忍不住反擊回去。
　　
　　「我的態度有什麼問題？」他看起來很訝異。
　　
　　「你的態度輕浮，根本就是個……無賴漢。」夜牡丹語氣嚴厲，看得出氣得不輕。
　　
　　「就算我願意負責，你別忘了，你已經被皇上指婚給西王，你有膽子違抗聖旨嗎？」他把問題扔還給她。
　　
　　「你……」夜牡丹臉上青白交錯，貝齒緊咬紅唇，整顆心揪疼起來。
　　
　　「別氣壞身子了。」看著她白皙的美顏，因為怒氣而染紅，他急忙勸慰，卻看不到誠意。「我只是說出事實，就算我肯負起責任，你還是必須嫁給西王，這樣有什麼差別嗎？」
　　
　　「是沒什麼差別，但我不得不說，你是個自私自利的男人。」他那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看了就讓人內心生起一把無名火。
　　
　　他與西王之間的仇恨，根本與她無關，她只是被冠上西王未婚妻的稱號，就要為一個沒有見過面的男人扛下所有與他的恩怨是非？
　　
　　她恨他，恨死這該死的男人，可是……為什麼她的心好痛、好痛，痛到她幾乎快說不出話來。
　　
　　「我不否認。」他逼近，將她一步步逼到床上。「我原本就不是什麼好心人，更何況如果不踏著別人的血，穩住東嶽王這個位置，我可能已經魂歸西天了。」
　　
　　「不准過來。」夜牡丹低吼，恨死他用男人的優勢將自己逼上毫無退路的懸崖上，更令她畏懼的是，自己竟然因為他炙熱的凝視而臉紅心跳不已。
　　
　　「我拒絕，」他臉上笑容燦爛，眼眸閃過冷光，趁她不備時大手一攬，圈住她纖細柳腰，將她拉進懷裡，霸道的雙唇欺凌她的，舌頭竄進她的牙關，激情地擄掠她的一切。
　　
　　「唔……」敲打他胸口的雙手逐漸軟弱無力，腦海一片空白。
　　
　　她就像一隻被蜘蛛網束縛住的蝴蝶，無法逃脫，只能靜待被他慢慢吞噬。
　　
　　＊＊＊
　　
　　初春的清晨襲來陣陣的涼意，太陽還未升起，一層薄霧籠罩大地。
　　
　　夜牡丹幾乎整晚沒有入睡，在天色露出一絲亮光，門外響起敲門聲時就立刻跳起來，把門打開。
　　
　　「小姐……」門外站著小瞳似乎想說什麼，但夜牡丹不等她把話說完就立即打斷。
　　
　　「小瞳，快進來幫我著衣。」
　　
　　「東王人呢？」小瞳站在門口左右瞻望，裡面似乎沒有人。
　　
　　夜牡丹的背脊陡然一僵，轉過身用冷淡聲音回應道：「他不在，你放心。」
　　
　　在昨晚要了她之後，那個該死的男人就隨之離去，夜牡丹徹底感覺到自己就像個送往迎來的青樓女子。
　　
　　這種羞辱感深深烙印在她心中，更加堅定要逃離堯岳身邊的決心，她不想連靈魂都深陷地獄。
　　
　　因為愛上那種男人，一定會萬劫不復，她害怕管不住自己的心，尤其是當兩人親密時，她的靈魂彷彿不屬於自己。
　　
　　小瞳看著夜牡丹落寞的背影，知道提起東王小姐就會不開心，畢竟他奪走她的清白，她的一生就這樣毀了，就算遵照皇上旨意嫁給西荒王，但西荒王會善待她這殘花敗柳之身嗎？
　　
　　小瞳眼睫低垂，一顆心陷入天人交戰之中。
　　
　　只要她和小姐坦白，小姐會諒解她，可是……
　　
　　小瞳臉上閃過惶恐、不安、膽怯的情緒，夜牡丹轉過身子，微歪著小腦袋，看著小瞳呆站在原地。
　　
　　「小瞳，你在發什麼呆？」察覺到小瞳的舉止有些奇怪，卻說不出哪兒怪。
　　
　　「沒什麼。」小瞳擠出抹笑靨，像在掩飾什麼，但夜牡丹一心一意想著逃離，沒有多餘的心思理會小瞳的怪異舉止。
　　
　　「快幫我更衣，我們要趕快趕過去，免得錯失良機。」她催促著。
　　
　　「是！」小瞳收起心虛的表情，經過一番天人交戰之後，做下決定，現在的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
　　
　　「快點！」堯岳的兩名侍妾站在薄霧中，板著臉孔不耐煩地頻催著。
　　
　　「馬上來。」夜牡丹看著近在眼前的後門，加快了腳步。眼看就要踏出禁錮她的籠子，心情除了雀躍還多了一股說不清的感傷與不捨。
　　
　　她停住腳步，忍不住回首看著薄霧裡的房子和景物，耳邊傳來鳳仙冷嘲熱諷聲。
　　
　　「捨不得了嗎？」
　　
　　夜牡丹回過頭，淡淡掃了她一眼，反駁道：「你放心，我說會離開就會離開，你不需要擔心我會出爾反爾。」
　　
　　「這樣最好，我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幫助你逃脫，你可別想臨陣改變主意。」金花警告道。只要夜牡丹消失，她和鳳仙在東王心中的地位就可以保住了。
　　
　　「這個你放心，我夜牡丹向來是一言九鼎。」
　　
　　她不允許自己再回頭，目光望著眼前樸實無華的木門，只要通過這裡她就可以重獲自由。
　　
　　「小瞳，咱們走吧。」夜牡丹吩咐小瞳跟上，卻沒有聽到她的回應，她回頭看到小瞳站在不遠處，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小姐，對不起……」她一臉愧疚，眼中還泛著淚光。
　　
　　「小瞳，你怎麼……」突然間，一股不祥的預兆湧上心頭，夜牡丹搖搖頭，擠出抹笑靨。「你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要向我道歉？」
　　
　　「小姐，對不起！」小瞳雙腳跪下，低聲啜泣。
　　
　　她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夜牡丹不寒而慄，不安感油然而升。
　　
　　不……不會的！
　　
　　「小瞳，你做了什麼？」她聲音緊繃，臉色慌亂且鐵青。
　　
　　絕對不是她想的那樣，小瞳不可能背叛她。
　　
　　可是事與願違，從小瞳口中，她得到她最不想聽到的事實。
　　
　　「小姐，小瞳對不起你，我……」她欲言又止。
　　
　　夜牡丹死瞪著她，呼吸急促，全身血液變得冰冷。
　　
　　此時的她腦海一片空白，但一旁女子的催促聲，打斷她的思緒。
　　
　　「時間不早了，還不趕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夜牡丹咬牙，走上前拉住小瞳的手臂。
　　
　　「走，我們出去之後再說。」不管發生什麼事，只要踏出這扇門她就能解脫了。
　　
　　「小姐，不要……」小瞳猛搖頭不肯起來，還勸她道：「你是逃不出東王的手掌心，如果你現在回頭應該還來得及，東王應該不會怪罪……」
　　
　　「別說了！」夜牡丹低吼。
　　
　　從一開始的懷疑，到現在親耳聽到小瞳證實背叛了自己，她的心猶如刀割。
　　
　　「為什麼？我們不是情同姊妹嗎？」
　　
　　她的聲音破碎，彷彿被狠狠地甩了一個耳光，夜牡丹的心痛到無法呼吸。
　　
　　小瞳不敢看向她，小姐那雙充滿指控的眼神讓她心虛且愧疚。
　　
　　她知道自己背叛小姐，兩人從小到大的情誼等於恩斷意絕，思及此，一股深深的罪惡感像海浪般湧了上來，像是要將她淹沒。
　　
　　「你們到底在吵什麼？」
　　
　　鳳仙嗅出一絲不大對勁的味道，與身旁的金花交換個眼神，若情況對她們不利，她們就必須先下手為強。
　　
　　「先出去再說。」夜牡丹冷冷道。她不甘心就此放棄，更何況堯岳還沒有出現在她面前，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但後門一打開，一抹頎長的身影就出現在眼前，令在場所有人愣住，接著臉色鐵青。
　　
　　是夜牡丹最不想看到的人——東嶽王！
　　
　　堯岳雙手交握在身後，一臉氣定神閒，看到她們之後，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笑容，聲音輕柔卻帶著危險。
　　
　　「你們要上哪去？」
　　
　　冰冷眼眸一一掃過眾人，包括跪在地上的小瞳，臉上笑容變得燦爛，嗓音卻更加冰冷。
　　
　　「小瞳，你先起來告訴我，一大早你們聚在這裡做什麼？」
　　
　　「我……」小瞳跪在地上，眼睛瞟向臉色鐵青的夜牡丹，露出為難的模樣。
　　
　　「你就說吧，反正你已經背叛我了，」她的聲音很冷，失望的音調，讓小瞳頭垂得好低，無顏再面對她。
　　
　　夜牡丹不得不承認小瞳的背叛對她來說是項重大的打擊，像在心中挖個大洞，更惱眼前這名男子，就是因為他，小瞳才會做出背叛她的事。
　　
　　雖然不知道小瞳是出自於什麼理由，但背叛就是背叛，那種感覺真的好糟糕，心不斷傳來絞痛和窒息感。
　　
　　「爺。」兩名侍妾見到堯岳，馬上往他的身上撲了過去，擺出楚楚可憐的臉孔，淚眼婆娑地指控道：「幸好爺即時趕到，要不然奴家和妹妹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這個女人的威脅真讓奴家感到好害怕喔！」
　　
　　夜牡丹傻眼了。
　　
　　威脅！？她什麼時候威脅過她們了？
　　
　　「喔！她威脅你們兩人？」堯岳濃眉一挑，語氣高揚。
　　
　　「是啊，這女人剛才拿刀子威脅我們。」兩名侍妾猛點頭，眼神淒楚地看著他。
　　
　　她什麼時候拿刀了！？夜牡丹瞪大雙眸，不敢相信她們竟然鬼話連篇。
　　
　　「那刀子呢？」堯岳好奇地問。
　　
　　「她剛才看到爺一出現就立刻把刀子扔了。」
　　
　　真是見鬼了！夜牡丹氣得臉頰通紅，不敢相信她們倆竟然污蔑她。
　　
　　堯岳把目光放在她身上，看著她白皙小臉蛋染上惱怒的紅潮，冷聲問道：「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你該不會相信她們的鬼話吧？」她聲音變得尖銳，雙手緊握，免得當場翻臉發飆給這男人看。
　　
　　冷靜，她得冷靜面對一切，反正最糟的情況也不過如此。但是，看到男人冰冷的眸光好像在指控自己，一股怒火頓時湧上。
　　
　　「不是我信不信，而是你有什麼話好說？」
　　
　　夜牡丹的心往下沉，他這句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他不信任她！不知道為什麼，當他說出這句話時，他的不信任比起小瞳的背叛更令她難受與心痛，身子顫巍巍起來，小臉血色盡褪。
　　
　　「我沒什麼話好說。」她倔強道，不打算替自己做任何的辯駁，他要怎麼認為就隨他吧。
　　
　　「這麼說你是承認了？」男人眼中閃過一抹寒光，語氣驟然變得冷冽刺骨。
　　
　　望著眼前絕美的小臉，他決定讓她吃點苦頭。
　　
　　「我承不承認有什麼差別嗎？」夜牡丹目光惡狠狠地看向他，但只有她心裡清楚，自己有多麼在乎他對自己的看法。
　　
　　這是為什麼？隱約間她似乎知道原因，卻不敢去碰觸答案。
　　
　　「來人，把她關進地牢裡。」堯岳一聲令下，讓在場所有人臉色各異。
　　
　　夜牡丹臉色慘白，小瞳一臉慌亂，而在旁的兩名侍妾互相交換勝利的眼神，這下子終於除掉這個心腹大患。

我是分身

第八章
　　
　　好冷！
　　
　　夜牡丹蜷著身子，雙手緊擁著腳，卻依然感覺到寒氣從石頭裡透出來鑽進她骨子裡，手腳冰冷到幾乎泛疼。她咬著蒼白唇瓣，露出倔強的神情，她絕對不會向那名冷血無情的男人求饒！
　　
　　「小姐……」
　　
　　聞聲，夜牡丹抬起頭看到小瞳就站在牢籠外，一臉哀淒地看著她。
　　
　　「你來這裡做什麼？」看到小瞳就想起她的背叛，胸口微微抽痛，此時的她好像是來嘲弄自己的愚蠢。
　　
　　她撇過頭，不願再多看她一眼，小瞳則露出難過的神情。
　　
　　「小姐，對不起，我知道我說再多也彌補不了我的過錯，小姐要打要罵，小瞳絕無怨言，只求小姐去跟東王認錯，好嗎？」她苦苦哀求道。
　　
　　聽到這句話，一股熱血直衝腦門。
　　
　　「我為什麼要跟他認錯？」夜牡丹氣得不輕，全身顫抖，臉色一下子變得通紅，一下子變得鐵青。
　　
　　「他懷疑我拿刀威脅他的女人，所以才把我打入地牢裡，我為什麼要為我沒有做的事情道歉呢？」
　　
　　「小姐，您誤會我的意思了……」小瞳急著辯解。
　　
　　「我不想再聽了。」夜牡丹覺得好累、好累，「你要我為了我從來沒有做過的事道歉，很抱歉，我做不到。」
　　
　　「小姐，東王只是在氣你為什麼要逃跑，絕對沒有懷疑你拿刀子威脅他的兩名愛妾。」
　　
　　「既然如此，我更不可能跟他道歉。」逃跑這件事她並不覺得自己有錯。既然她是他強行擄來的人質，她當然要逃，這樣才能避免自己繼續受到傷害。
　　
　　「小姐別這樣，地牢這麼冷，你的身體怎麼受得了這種折騰？」小瞳苦苦哀求道，看到小姐因為寒冷抖個不停，她覺得好心痛。
　　
　　小瞳開始懷疑自己這麼做究竟是對，是錯？可是這全是因為……
　　
　　「你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夜牡丹把小臉埋進雙膝間，不想再理會她。
　　
　　「小姐，我求求你，別因為一時之氣而傷了身子啊。」
　　
　　「我說了，你走！」夜牡丹頭也不抬悶聲道。
　　
　　良久之後，她才聽到小瞳離去的腳步聲。
　　
　　好冷！她的身軀不停地顫抖著，隨著夜晚的降臨，冰冷的寒氣將她緊緊包圍著。
　　
　　從小到大她都是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什麼時候冷到、餓著來著，今天可是她第一次被關進地牢裡。如臘月冰雪般的寒氣直鑽進她的骨子裡，身體從頭到腳無一處不冷，她直打哆嗦，臉色變得更加慘白，
　　
　　頭好暈，除了感到寒冷之外，身體似乎逐漸在發燙，意識變得有些渙散，但耳邊隱約傳來的腳步聲令她抬起茫然小臉，看到外頭站著她最不想看見的男人。
　　
　　「你來這裡做什麼？」
　　
　　夜牡丹板起小臉，聲音因為喉嚨灼痛而變得沙啞。
　　
　　「你還不肯認嗎？」看著她慘白的小臉蛋，他忍不住歎息，她的頑固真讓人又愛又恨。
　　
　　「你要我認什麼，認我拿刀威脅你的兩名愛妾？還是認了小瞳的背叛是我教導無方？」夜牡丹看著男人嘲諷道。
　　
　　「你只要答應我，以後絕對不再逃跑，我就放你出來。」他在與她做利益交換，而不是相信自己。
　　
　　夜牡丹閉上眼睛，擺明一副懶得理會的模樣，但堯岳低沉嗓音還是不停穿過耳膜鑽進她的腦海。
　　
　　「你難道不想出來嗎？地牢很黑又很冷，你為什麼要執著不可能的事？」
　　
　　「什麼叫不可能？」她猛然睜開眼，眼睛一瞬也不瞬凝視著他。
　　
　　堯岳挑挑眉，露出狂妄笑靨。「你真的以為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嗎？」
　　
　　他的態度激怒了她，夜牡丹臉頰緋紅，斬釘截鐵道：「我不相信我沒法子重獲自由。」
　　
　　「你就這麼想要逃離我？」堯岳的臉色沉了下來，聲音陡然變得冷硬。
　　
　　「沒錯！」夜牡丹想也不想回答道，她看到堯岳的目光變得冷冽，下巴抽緊，薄利雙唇緊抿。
　　
　　看來，這次真的將他惹毛了！
　　
　　夜牡丹有些害怕地嚥了口口水，伸出粉色小舌尖舔著乾澀唇瓣。
　　
　　這個小動作，讓男人眼眸微黯，緩和口氣繼續勸道：「這裡不是你該待的地方，只要你願意，我馬上帶你離開這裡。」
　　
　　夜牡丹看著他，嫣然一笑。「謝謝你的關心，我待在這裡很好。」話落，強烈的黑暗瞬間吞沒她。
　　
　　「你真該死！」堯岳低吼，氣惱她的倔強，看到她坐在髒兮兮又冰冷的地板上，胸口的煩躁不安愈發明顯，
　　
　　舉起拳頭重重擊向鐵框，隨著鏗鏘有力的撞擊聲響起，夜牡丹的身體像凋零的花瓣，緩緩倒下。
　　
　　這時，堯岳才注意到她臉頰上有不正常的緋紅，他原以為她是因為怒氣才會染紅雙頰，但看來似乎不是這麼回事。
　　
　　他焦急地上前扶住夜牡丹，看著她呼吸急促，胸口激烈上下起伏，摸著汗濕的額頭，發現她的體溫變得滾燙。堯岳惱怒地將她打橫抱起，長腿一踢把牢門踹開，一股作氣的往外頭沖。
　　
　　其實只要仔細觀察，就會發現牢門根本沒有上鎖。
　　
　　他以為她會發覺，甚至自己走出來，可是不知道她是沒有發覺到，還是在賭氣，等到半夜堯岳才親自來到地牢裡探視她。
　　
　　「倔強的小妮子，不舒服也不會吭一聲。」堯岳緊盯著她柔美臉龐，眼中閃過一抹詭譎的光芒。
　　
　　懷裡的小女人嚶嚅一聲，往他懷裡縮去，堯岳忍不住發出輕笑。
　　
　　「你只有這個時候才可愛。」
　　
　　平時的她讓人惱、讓人氣，讓人想要用嘴堵住她的紅唇，免得她再說出讓他生氣的話，可是偏偏他就是喜歡她的倔強。
　　
　　「你是我從西王手上接過來的寶貝，你要我放手，除非我死。」堯岳在她耳邊低語。他是不可能把她交給任何男人，這輩子她只能屬於他。
　　
　　昏迷不醒的小女人下意識地蹙起眉頭，似乎聽到男人的喃喃低語聲。
　　
　　堯岳抱著她回到自己的廂房，派手下去請大夫過來。
　　
　　＊＊＊
　　
　　當堯岳的兩名愛妾聽到夜牡丹已經從地牢裡出來，還住進堯岳的房間時，她們臉上露出明顯地惶恐與不安。
　　
　　「姊姊，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們一定要除掉她才行。」鳳仙惡狠狠道，聽到夜牡丹住進堯岳的房間，所有的理智都被妒意吞噬。
　　
　　她與妹妹從來沒有進過堯岳的房間，夜牡丹卻是由堯岳抱著，大大方方地進駐，這叫她們姊妹倆怎麼嚥得下這口氣，更何況才一天不到的時間，堯岳就把她抱出來，這顯示堯岳有多在意她。
　　
　　「可是要怎麼除掉她呢？」金花蹙著眉頭，堯岳這麼重視夜牡丹，她們根本沒有機會靠近她，更別說除掉她了。
　　
　　鳳仙眸光一閃，附在她的耳邊低語幾句。
　　
　　「這真的行嗎？」聞言，金花頓時感到不妥。
　　
　　「你放心，我買來的毒藥要等三柱香的時間才會發生作用，所以不會有人發覺是我們幹的好事，趁她現在患病，我們把毒藥放進湯藥裡，不會有人查出來的。」
　　
　　「好吧。」金花點頭答應，為了她們的未來，夜牡丹非死不可。
　　
　　＊＊＊
　　
　　她真是沒用。
　　
　　夜牡丹一臉鬱悶，才待在地牢裡不到一天的時間，竟然就犯了風寒，還讓那個該死的男人給抱進了屬於他的房間。
　　
　　「小姐，喝藥了。」小瞳端著湯藥，坐在她身旁輕哄。
　　
　　「不喝。」夜牡丹賭氣地把棉被抓到頭頂上。與其繼續受到他的羞辱，她不如病死算了。
　　
　　「小姐，你的燒還沒退，若不把藥喝了，病是不會好的。」
　　
　　「我說不喝就是不喝，而且我不是你的小姐，你的主子是堯岳那名大無賴才是。」
　　
　　棉被裡傳來夜牡丹不悅的聲音，小瞳臉上出現難過的神情，輕泣聲隨之響起。
　　
　　「小姐，奴婢知道錯了，是奴婢對不起你，你從小就待奴婢如姊妹，有什麼好吃、好玩的都會與奴婢分享，可是我竟背叛了你……小姐，對不起……小瞳知道錯了，求你原諒小瞳，好嗎？」
　　
　　夜牡丹悄悄地把棉被拉下一角，看到小瞳哀哀欲絕的模樣，她有些心軟了。
　　
　　只是，一想到她投奔敵人背叛自己，她是可以原諒她的背叛，但她還能再信任小瞳嗎？
　　
　　她以後就算跟在自己身邊，她還是會防著小瞳，這樣子就算原諒又有什麼用？
　　
　　「在你準備背叛時，就應該想到後果，我可以原諒你，可是我不會再將你留在我的身邊。」夜牡丹拉下棉被，一臉嚴肅道。
　　
　　只見小瞳眼中泛著霧氣，眼瞼一眨，斗大淚珠如斷線的珍珠不停滾落。
　　
　　「小姐……」小瞳輕泣，「我除了留在你身邊，我還能上哪去？」
　　
　　「我想東王會幫你做更好的安排。」夜牡丹翻轉身子，不想看那張讓她心煩的哭臉，她很怕自己會心軟。
　　
　　「小姐……」小瞳坐在一旁，任淚水模糊小臉。
　　
　　就在這時堯岳進入屋內，看到小瞳端著要給夜牡丹喝的藥在哭泣，而床上的小女人好像一隻蟲，整個人蜷縮在被窩裡。
　　
　　他無聲無息接過小瞳手裡的藥，揮手打發她下去，小瞳戀戀不捨地看了床上的人兒一眼，抹去眼淚黯然離去。
　　
　　「喝藥了。」堯岳懶洋洋道，卻聽到棉被底下傳來她賭氣的聲音。
　　
　　「不喝！」
　　
　　他濃眉微挑，「難不成要我餵你嗎？」
　　
　　「我說不喝就不喝，就算你餵我，我還是不喝。」她把棉被拉得更緊，就是不想再看到那張令她又愛又恨的俊臉。
　　
　　堯岳伸出手，毫無預警的扯下覆蓋在她身上的棉被，一張泛紅的嬌顏乍然映入他的眼中。
　　
　　「你不怕悶死嗎？」
　　
　　「不論我是病死或悶死，都不關你的事！」話一出口，連夜牡丹都覺得自己很孩子氣，不自覺地咬著鮮紅朱唇，懊惱這男人對自己的影響。
　　
　　「怎麼不關我的事？你可是我的女人。」
　　
　　夜牡丹臉兒紅了，聽到他的話心頭湧起一股莫名其妙的甜與酸。
　　
　　「誰是你的女人，我只不過是你的階下囚。」
　　
　　「階下囚可以住進我的房間、睡在我的床上嗎？」堯岳在她耳邊輕吐著氣。「這種權利，唯有我的女人才能享有。」
　　
　　夜牡丹的身子輕顫了一下，眼睫低垂。
　　
　　「你的兩名愛妾不也是擁有相同的權利，這有什麼好大不了的，我才不稀罕躺在別的女人睡過的床。」她露出厭惡的神情，卻聽到身旁傳來堯岳的輕笑聲，心情相當愉悅。
　　
　　「你在吃醋。」他下了這個結論，讓夜牡丹的臉兒如火燒。
　　
　　「誰說我在吃醋！？」她氣惱地幾乎整個人從床上跳了起來，一陣天旋地轉，又虛軟地倒下。
　　
　　堯岳眼明手快，一隻手端著湯藥，另一隻手則是摟著她的腰，讓她跌進他的懷裡，小臉緊貼著他的胸口。
　　
　　「這是你第一次投懷送抱。」淡淡的語氣多了一絲促狹，也讓夜牡丹露出懊惱又害羞的神情。
　　
　　堯岳發現她害羞的模樣可愛極了，他倒是想多瞧幾次，嘴角露出神秘笑容，覺得這場交易並不是完全吃虧……
　　
　　「放開我！」她命令道，在他懷中掙扎，但他有力的手臂依舊緊緊纏繞著她的柳腰。
　　
　　「要我放開可以，先把藥給喝了。」
　　
　　「我已經好了，不需要再喝藥。」
　　
　　「好不好不是你能決定的，大夫要你至少再喝二帖藥才行，再說你的身子還有些燙。乖，聽話。」堯岳的語氣說是哄小孩，還不如說他是故意逗著她玩，尤其是看她怒火中燒的眼眸，美麗且熾熱，充滿性感的紅唇微嘟起來，讓人想要品嚐。
　　
　　男人的眼神變得微黯，手指好整以暇輕撫她柔嫩臉龐。
　　
　　夜牡丹眼睫垂下，迴避他火熱的眼眸。
　　
　　她的心跳變快，擔心被那雙炯亮眼眸所吸引，會像跳進黑色深淵裡再也無法抽身。
　　
　　＊＊＊
　　
　　「乖，把藥喝了。」他在她耳邊吹著熱氣喃喃低語，一邊把裝著藥汁的碗端到她面前。
　　
　　灼熱的氣息讓夜牡丹的小腦袋發昏，呼吸變得急促。
　　
　　看到漆黑的藥汁，她腦袋清醒過來，輕哼一聲，把頭轉過去卻遮掩不了雙頰升起的赤紅。
　　
　　「我說不喝就不喝。」
　　
　　「真的不喝？」淡漠的語氣中夾帶一絲詭譎的味道，「那麼我來餵你好了。」
　　
　　堯岳才喝了一口，夜牡丹立刻轉過頭，知道他的喂一定是嘴對嘴逼自己喝下去，不等他把碗拿開，她馬上搶過他手中的碗。
　　
　　「不用你喂，我自己喝。」
　　
　　堯岳笑看著她把碗搶過去，一些湯藥還撒出來濺在被子上，突然間他的笑容消失，猛然抬起頭看到她要喝下藥的那一刻，手一揮，把湯藥給打翻。
　　
　　「你在做什麼？！」看著藥全灑在被子上，夜牡丹怒氣沖沖道。可是，隨著堯岳沉重的身子倒向她，她不禁露出憂心的神色。
　　
　　「不要喝，藥裡有毒。」
　　
　　「什麼？！」夜牡丹臉色微變，想起他已經喝了一口。「我馬上去請大夫。」她想也不想地從床上爬起，卻因為高燒的原故，四肢無力，整個人又重重摔進他的懷裡，把他壓在下面。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話還沒說完，卻看到堯岳臉上可惡的笑容，臉色頓時一僵。
　　
　　「原來你這麼憂心我的生死安危。」
　　
　　「你……你騙我！」夜牡丹氣得臉紅脖子粗，只見男人臉色變得嚴肅，搖搖頭。
　　
　　「藥裡有毒是真的，」
　　
　　「可是你不是喝了一口？」
　　
　　她臉上佈滿驚慌，焦急的眼神凝視著他，深怕他有什麼萬一。
　　
　　「是呀，我是喝了一口。」他從善如流道，看到夜牡丹臉上寫滿擔憂，眼中閃過一抹異彩。「你擔心嗎？」
　　
　　夜牡丹看到他臉上露出的淡笑，她忙不迭地想抽身，卻被他抱得好緊，柔嫩小臉貼著他的胸口，聽著有力的心跳聲，臉頰慢慢變熱。
　　
　　「放開我，誰擔心你了，你是生是死都不關我的事。」
　　
　　沒錯！她為什麼要替他擔心？
　　
　　「真的嗎？」他的聲音在她耳畔邊低喃，「那你剛剛為什麼要驚慌失措地去找大夫？」
　　
　　「你這個無賴，根本在看我的笑話，你剛才一定沒喝下去，根本是在騙我！」夜牡丹舉起小拳頭，要敲下去時，卻看到堯岳的臉色變得蒼白，心一慟，聲音有些微顫。
　　
　　「你是真的喝下去了！？」她臉上佈滿驚慌，想也不想推開他，想起身叫大夫，卻被男人阻止。
　　
　　「沒事，我只是喝了一小口，這種毒需要點時間發作，我用內力暫時把毒性給壓下去。」
　　
　　堯岳扣住她的小手腕，看著她情不自禁流露出對自己的關懷，這個可愛的小女人，似乎都忘了她與他之間的矛盾。
　　
　　「你怎麼知道這碗藥裡有毒？」
　　
　　看著他發白的臉色，她的心糾結成一團，就算再怎麼不願承認，她的心確實已經沉淪了。
　　
　　知道他中毒時，她為他心慌、為他擔心的感覺，讓夜牡丹徹底領悟到她愛上了他！
　　
　　「你以為我是誰，毒我早就嘗過上百次，只要舌頭嘗到一點就能發覺。」
　　
　　「你既然能發覺為什麼還要喝下去？」夜牡丹瞪著他，露出氣急敗壞的神情，似乎在擔心又像在掩飾自己的心情。
　　
　　「我沒想到會有人想陷害你，所以一時之間才沒有察覺到。」
　　
　　「你沒事吧？」她聲音緊繃，不自覺流露出緊張的神情。
　　
　　堯岳撫摸她的小臉，眼眸閃過一抹自信。
　　
　　「沒事，我的身體早就對毒習慣了，更何況只是喝一小口，只要多喝點水就不會有事，頂多有些腹疼而已。」
　　
　　聽到他說沒事，她頓時鬆了一口氣，但也注意到自己整個人親膩地依偎在男人懷裡，臉頰一紅，忙不迭地推開他，
　　
　　「沒事就滾回你的床上去。」她想要把他推下床，但小手卻被他的大掌抓住，看到堯岳臉上露出詭譎的笑容。
　　
　　「你似乎忘了這裡是我的房間，我的床就在這。」他親吻她的手背，害得夜牡丹一顆心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
　　
　　「好，那我走。」雖然清楚知道自己的心意，但她必須遠離他，因為以她的身份以及他的目的，都不容許她愛上他，可是要收回已經淪陷的感情又談何容易？
　　
　　「我不准你逃。」男人結實的手臂霸氣地環住她的柳腰，灼熱雙眸緊盯著她。
　　
　　夜牡丹潔白的貝齒咬著柔軟唇瓣，氣惱地看著他。「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他宣誓道。

我是分身

第九章
　　
　　他徹底擾亂了她的心。
　　
　　夜牡丹無法忘記前幾天堯岳在耳邊的低喃——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對自己不只是慾望與報復？
　　
　　只差那麼一點點她幾乎要點頭答應，但很快地她回過神來，閃躲他的目光。
　　
　　她怎能忘了自己的身份，她是西王的未婚妻，是皇上下的聖旨，若她答應了不僅違抗了聖旨，還羞辱了西王，如果導致兩王開戰，弄得民不聊生，豈不是罪孽深重了。
　　
　　可是她阻止得了自己的心嗎？
　　
　　「小姐，不好了……」小瞳慌慌張張的跑過來，氣息還未平息就急著拉起她的小手，準備往屋內走去。
　　
　　「等一下，發生什麼事了？」她不明白小瞳為什麼這麼緊張？
　　
　　「不能等，再等下去，她們就要過來了。」小瞳搖搖頭，楚楚可憐的眼眸希望能夠說服她。
　　
　　「她們！？她們是誰？」話才剛問完，身後就傳來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聲。
　　
　　「夜牡丹，你在哪裡？」
　　
　　她回過頭，看到堯岳的兩名愛妾衝了過來，鳳仙揚起手臂就往她臉上揮。
　　
　　夜牡丹嚇得倒退幾步，但根本來不及閃躲，這時一抹黑影衝到她面前，幫她擋住凶狠的攻擊。
　　
　　啪的一聲，巴掌聲響亮且清脆。
　　
　　「小瞳……」夜牡丹看到小瞳擋在她面前，臉上浮現又紅又腫的五指印。
　　
　　「滾開！」鳳仙一把將她推開，但小瞳卻依然頑固地堅守在夜牡丹面前。
　　
　　「我不准你們傷害小姐。」
　　
　　「該死的賤奴才，你給我滾開，我一定要教訓那個女人。」鳳仙臉色猙獰道。
　　
　　「都是她，我要殺了她！」一旁的金花也同樣氣急敗壞。
　　
　　「東王都已經下令將你們趕出去了，你們竟然還敢來這裡撒野？」小瞳低喝，想要嚇退她們，卻沒想到這句話不但沒有帶給她們壓力，反倒是激增她們的怒火。
　　
　　「我們之所以會被趕出去，都是因為這個賤女人在爺面前嚼舌根。」
　　
　　夜牡丹終於明白這兩個女人抓狂的原因，但她沒有做的事，為何要承擔。
　　
　　「你們被趕出去的事與我無關，我沒有在堯岳面前提起關於你們的任何事。」
　　
　　「我才不信，要是你沒說什麼，爺怎麼會把我們姊妹倆趕出去，一定是你想獨佔爺，所以才這麼做的。」鳳仙聲音尖銳，一副恨不得扒她的皮、喝她的血的模樣。
　　
　　「我說沒有就沒有，管你們信不信。」
　　
　　夜牡丹生氣了，雖然不解堯岳為什麼要趕走兩名愛妾，但是她沒有做過的事，就休想把罪名按在她頭上。
　　
　　「沒錯，如果不是你，我們在爺面前也不會失寵，只有你死，我們才能重新回到爺的身邊！」金花怒吼一聲，用力推開擋在面前的小瞳，又長又利的指甲就要往夜牡丹的小臉蛋上抓，準備毀了這張花容月貌，但一隻有力的手掌在半空中攔截，金花呆住，因為她看到堯岳出現在眼前，冷眸正緊盯著她。
　　
　　「你在做什麼？」冰冷的語氣讓人毛骨悚然。
　　
　　「爺……」兩名女子的凶狠氣勢頓時消失無蹤。
　　
　　「誰准你們來這的？」堯岳微瞇起眼眸，冷然問道。
　　
　　「爺，求求你別趕我們走。」兩名女子在他面前跪了下來，苦苦哀求道：「我們待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了，你怎麼能因為她就把我們倆姊妹趕走呢？」
　　
　　「你們以為我趕你們走的原因是因為她？」堯岳銳利的黑眸裡已經沒有任何溫度。
　　
　　「一定是這個女人在爺的耳邊嚼了什麼舌根，否則爺怎麼會趕我們走？」鳳仙用力點頭，恨恨的目光緊盯著夜牡丹。
　　
　　「沒錯，爺會突然趕我們走，一定是她唆使的。」金花在一旁附和道。
　　
　　「我才沒有。」夜牡丹沒好氣道，她不想莫名其妙被栽贓，沒有的事情就是沒有。
　　
　　「你們到現在還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麼嗎？」堯岳的語氣倏然變得低沉，令人膽寒的陰驚眼神掃過她們兩人。
　　
　　「我們究竟做了什麼？」
　　
　　「要我說出來嗎？」堯岳語氣驟然降低，冷得兩人直打哆嗦，臉色變得相當難看。
　　
　　難不成……不會的，那件事她們做的天衣無縫，不可能會有人知道。
　　
　　「請爺指示。」她們硬著頭皮詢問。
　　
　　堯岳露出一抹冷酷的笑，既然她們自己找死，就別怪他無情。
　　
　　他開口緩緩道：「你們在牡丹的湯藥裡下毒。」
　　
　　聞言，兩人的臉色頓時刷白，驚慌失措地猛搖頭。
　　
　　「爺，我沒有下毒，這件事不是我幹的……是她！」鳳仙指著身旁的金花指控道：「毒是她下的。」
　　
　　「什麼！？」金花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以姊妹相稱的女人竟把所有責任推給自己。
　　
　　「你會不會太無情了？明明主意是你出的，是你聳恿我去做的，真正該負責的人是你。」金花激動反駁。
　　
　　眼看兩個女人就快打起來時，堯岳不耐煩的嗓音傳來。「不管是誰出的主意，又是誰做的好事，我是不會留下你們，滾出去！」
　　
　　「爺，求求您，別趕我們出去，我們知道錯了。」她們抱住堯岳的大腿，哭死哭活不肯離開，直到守衛將她們拖下去為止。
　　
　　「你這樣會不會太狠了？」夜牡丹替她們感到難過。
　　
　　堯岳濃眉一挑，不以為意地輕斥：「她們想置你於死地，你還替她們說話！？難不成你想將她們留下來，讓她們想盡辦法奪定你性命不成？」
　　
　　「但是她們跟在你身邊已經有好幾年了，不是嗎？」
　　
　　難道他就一點都不懷念與她們的舊情嗎？
　　
　　夜牡丹心裡很矛盾，雖然曉得他的做法沒有錯，但她卻情不自禁把自己與她們想在一塊，有一天她是不是也會像她們一樣被趕出去？這時耳邊傳來堯岳低沉的嗓音。
　　
　　「你放心，你絕對不會像她們一樣。」
　　
　　她猛然抬起頭，瞪大眼睛看著他。
　　
　　這男人怎麼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麼！？等到夜牡丹猛然回神時，已經問出心中的疑惑。
　　
　　「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你臉上表現得清清楚楚。」堯岳調侃，「需要我拿面銅鏡給你看看嗎？」
　　
　　「不需要！」夜牡丹臉兒微紅的拒絕。
　　
　　一股甜蜜的感覺在兩人之間瀰漫，尤其是男人灼熱的目光緊緊凝視她泛紅的小臉蛋。
　　
　　「你……」堯岳正打算開口時，一名侍衛匆匆忙忙走過來。
　　
　　「主子，西荒王在大廳等您。」
　　
　　西荒王！？夜牡丹愣住，不明白西荒王是為何而來？
　　
　　面對堯岳面無表情的臉孔，心一慟，該不會是他叫來的！？
　　
　　頓時，夜牡丹的臉色變得雪白，瞧他對自己露出詭譎的笑意，然後牽起她的柔嫩小手。
　　
　　「客人來了，我們一塊去歡迎他吧！」
　　
　　＊＊＊
　　
　　這是夜牡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未婚夫，西荒王。
　　
　　他就站在大廳上，獨樹一幟，嘴角掛著冷冷的笑容，冰冷的目光迅速掃了她一眼，之後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她身旁的男人身上。
　　
　　夜牡丹頓時間五味雜陳。
　　
　　她知道她一點也引不起西荒王的興趣，如果她不是他的未婚妻，他恐怕看也不會看自己一眼，知道嫁給他等於是被晾在一邊當作擺飾品而已，
　　
　　只是，她可以拒絕嗎？夜牡丹收起嘴邊苦澀的笑容。
　　
　　她不行，因為這是皇上下的旨意，就連西荒王也無法抗旨。
　　
　　「歡迎西荒王大駕光臨。」堯岳嘴角邊掛著一抹詭譎的笑容，連夜牡丹都看得出來他言不由衷。
　　
　　「沒想到你會躲到這種荒山野嶺中。」西荒王一開口也沒好氣，聽得出明顯的嘲諷之意。
　　
　　「這裡是堯某的行宮，怎麼能說是荒山野嶺呢？」
　　
　　西荒王似笑非笑地睨著他。「聽說我的未婚妻來這裡打擾好些天了。」
　　
　　聽他意有所指的問話，夜牡丹屏住氣息。
　　
　　堯岳眼睫低垂，空氣中瀰漫一股緊繃的氣氛和味道。
　　
　　「原來我請夜姑娘過來做客，還得經過西荒王的同意。」堯岳不畏不懼，平淡的口吻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似的。
　　
　　「原本是不需要我的同意，可是夜姑娘目前的頭銜是本王的未婚妻，所以東嶽王的舉動是不是不把本王放在眼裡了？」
　　
　　濃濃的火藥味一觸即發。
　　
　　「西荒王此行的目的是來興師問罪的？」堯岳揚起一抹笑，眼神卻是一片冰冷。
　　
　　「興師問罪不敢，只不過是想與東嶽王討個說法。」
　　
　　「不如去問問你的未婚妻，不是更適合。」堯岳笑容不變，輕而易舉把問題扔回去。
　　
　　兩個人的目光聚集在夜牡丹身上，她感受到兩股巨大的壓迫感，一股來自於她名義上的未婚夫西荒王，另一股則是來自於堯岳身上。
　　
　　貝齒咬著柔軟唇瓣，不知該如何應付這尷尬的場面。
　　
　　「夜姑娘，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夜牡丹看了一眼表情冷漠的西荒王，再看了眼一臉悠哉的堯岳。
　　
　　他為何如此肯定她不會出賣他！？
　　
　　臉上擠出一抹笑靨，夜牡丹期期艾艾地回道：「我……無話可說……」
　　
　　氣氛剎時變得凝重，夜牡丹看到西荒王微瞇起眼眸，用力加強語氣，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逼問道：「你真的無話可說？」
　　
　　夜牡丹微微顫抖，眼裡閃過驚慌。
　　
　　她知道若此刻自己不配合他，等到兩人成親之後，他或許不會對她這名弱女子下手，但也絕對不會擺好臉色給她看。
　　
　　如果她夠聰明的話，就應該配合西荒王的指控，可是夜牡丹發覺自己做不到，她沒辦法害了自己所愛的男人。
　　
　　即使這個男人或許不值得她愛，可是愛上了，又能如何？
　　
　　「西荒王，你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來嚇唬弱女子，未免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吧！」堯岳還在一旁說著風涼話。
　　
　　夜牡丹的心冷了下來，她不懂眼前這男人對自己真的有心嗎？在這種情況之下，為什麼他還說得出這種話呢？
　　
　　「這是我和我未婚妻之間的事，東嶽王未免管得太多了。」
　　
　　「既然不要我管，那請慢走，我就不送了。」堯岳淡淡下達逐客令，但這時西荒王卻提出要求。
　　
　　「我要求夜姑娘跟我一起離開。」
　　
　　堯岳倏然變得沉默，夜牡丹以為他會拒絕，卻沒想到他竟然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
　　
　　「她是你的未婚妻，你要帶走她，我無權干涉。」
　　
　　夜牡丹臉色頓時變得蒼白，渾身血液像被冷封住，陣陣寒氣包圍著她。
　　
　　一雙晶瑩杏眸凝視眼前的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傻，她只不過一顆棋子，當棋賽落幕了，棋子的利用價值不在了，就能隨意地丟棄，他對她怎麼可能會有感情可言。
　　
　　「堯岳，你真的要讓我跟他一起離開？」她忍不住懷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詢問道。
　　
　　多麼希望從他口中得到不一樣的答案，可是當堯岳冰冷的視線掃過來時，她感覺到全身僵硬，心被狠狠揪疼了。
　　
　　「夜姑娘，我們的感情還沒好到可以互稱姓名的地步，請叫我東嶽王，或是東王也可以。」
　　
　　夜牡丹心痛到無法呼吸。
　　
　　她緊握雙拳，恨不得將眼前的男人碎屍萬段。早聽說東嶽王冷血，卻沒想到他的冷血是可以抹滅他們之間所發生過的一切。
　　
　　她笑了，笑容嫵媚誘人。
　　
　　「感謝東王這些日子以來的厚愛，小女子在此謝過東王。」最後幾個字，是從齒縫間逼出。
　　
　　堯岳眼中閃過一抹異彩，嘴角輕揚。
　　
　　「這不算什麼，我會懷念與夜姑娘相處的這些日子。」
　　
　　該死的男人！夜牡丹氣得臉紅脖子粗，他是故意提醒她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做了多麼親密的事。
　　
　　若手上有把刀子，說不定她會狠狠往他身上插上一刀。
　　
　　夜牡丹臉色青白交錯，頭也不回地往門外走。
　　
　　「看來她是顆嗆辣的小辣椒，你以後恐怕會相當辛苦。」西荒王突然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堯岳沒有答腔，冷冷瞥了他一眼。「送客！」
　　
　　＊＊＊
　　
　　「小姐……」小瞳忐忑不安地看著夜牡丹陰晴不定的芙蓉小臉蛋。「您先別生氣，說不定東王有什麼苦衷。」
　　
　　「什麼苦衷？」夜牡丹動也不動，頭抬也不抬，聲音冰冷地反問。
　　
　　「就好比說……好比說……」小瞳結結巴巴，說不出個所以然，換來夜牡丹沒好氣的白眼。
　　
　　「就好比說，他對我只是玩玩而已。」她氣得渾身顫抖，對他恨之入骨，但恨有多深就代表她對他的愛有多濃。
　　
　　夜牡丹好氣自己的懦弱無能，為什麼他可以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而自己卻學不會灑脫，到現在她還期盼他能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眼眶含著淚水，她覺得心好疼。
　　
　　「小姐……你別哭……」小瞳看她難過的模樣，頓時感到手足無措，想要安慰卻辭窮到擠不出一句話。
　　
　　「誰說我哭了，我才沒有哭。」夜牡丹負氣道，被他拋棄，還對他依依不捨已經很沒用了，若還為他而哭，那她真是愚蠢到了極點。
　　
　　知道小姐的倔性子，小瞳連忙點頭。「小姐沒哭，只不過是砂子吹進眼裡而已。」
　　
　　聽到小瞳在替自己找藉口，夜牡丹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自從小瞳背叛了她，主僕之間就隔著一條看不見的鴻溝，但夜牡丹感覺得出來小瞳很努力想要填滿那條鴻溝，重新贏回她的信任。
　　
　　夜牡丹好幾次問小瞳原因，她卻始終不願意告訴她，她為什麼背叛她？
　　
　　她不願說原因，卻努力用行動來表示，夜牡丹好幾次都心軟，尢其是她擋在她面前，替自己承受鳳仙那一巴掌時，讓她更加疑惑，小瞳會背叛自己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突然間，馬車外響起兵慌馬亂的聲音，馬啼及人的怒吼交雜在一塊。
　　
　　「怎麼回事？」夜牡丹感覺到一陣天搖地動。
　　
　　這時外面有人高喊著敵襲！
　　
　　「小姐，你待在這別亂動，我出去看看。」小瞳一臉慎重地叮嚀，
　　
　　「別去，外面這麼亂，你會受傷的，」
　　
　　夜牡丹拉著她的小手，小瞳卻嫣然一笑說道：「小姐別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
　　
　　她還來不及開口阻止，小瞳已經下了馬車。
　　
　　夜牡丹從簾幔探出頭，看到一群馬賊正與西荒王的士兵們廝殺對決，就連西荒王也殺得滿身是血。
　　
　　血腥的畫面讓夜牡丹感到一陣做噁想吐，她急忙放下簾幔不敢再窺視外頭的情形，只是，原本靜止不動的馬車突然狂奔起來，彷彿有人正在策馬狂飆。
　　
　　「小姐！」她聽到小瞳在後面高喊。
　　
　　夜牡丹驚慌失措，看著馬車前座有個身高頎長的男子在駕馭著馬車，馬車移動的速度很快，她在車廂內被搖得頭昏腦脹。
　　
　　「停車！」她高喊，辛辛苦苦的爬到前座，看到的卻是一張熟悉的臉孔，他對她露出邪佞的笑容。
　　
　　「我們又見面了。」
　　
　　夜牡丹傻住了，愣愣地看著不可能出現，卻又浮現在眼前的臉孔，她在做夢嗎？
　　
　　她還來不及捏自己臉頰，確認是不是置身在夢境中，就被他攬住了腰，他在自己的耳邊輕聲低語：「等會我喊跳時一起跳。」
　　
　　「什麼！？」夜牡丹來不及意會他這句話的含意，就看到他把馬車駛向懸崖的方向。
　　
　　不會吧！？她瞪大雙瞳。
　　
　　「不——」夜牡丹放聲尖叫。
　　
　　接著堯岳狂吼一聲：「跳！」
　　
　　看馬車摔落到懸崖下，她被嚇得眼前一黑，頓時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