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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忘語] 仙者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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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1 09:51:14
第三百三十章復仇

“嘖噴,前后還沒超過六十息,兩頭花豹便被解決了。”陳尚一只手捻著八字胡的一角,

陳尚旁邊坐著二人,則是朱思,以及剛剛加入這里的廖中。

但他們哪有這個耐心,看煉氣期弟子在宿屋入口外,自己則來到這斗技臺消磨時間。

“果然是有幾把刷子夠在這斗技場上長馮陵的實力確實不錯,長盛不衰,的可惜了。”廖中如此說,道。

“哈哈!實不相瞞,我也頗看好此人,不說別的,一般二級以下妖獸根本不是其對手。”陳尚哈哈笑道。

“既然陳師兄這么有信心,不知可敢和小妹賭一場?”朱思突然說道。

“哦,怎么個要賭法”陳尚眉梢一挑,似乎起了幾分興趣。

“最近這里不是剛送來了一頭白巖貍,咱們就來賭一賭,這馮陵能否對付它,如何?”朱思笑著說盟道。

“白巖貍。。”陳尚面色凝重。白巖貍是一級上階的妖獸,力大身捷,全身更覆蓋著厚厚的鱗甲,尋常低階法術根本無法破防,更會施展類似撼地術一般的神通,哪怕是煉氣八層修士遇到也大感頭疼,更何況如今被壓制至煉氣三層的修為的馮凌。

“怎么?陳師兄剛剛不是還在吹噓這馮陵實力了得嗎?聽到白巖貍的名字便退縮了?”朱思眼角閃過一絲不屑。

“哼,區區白巖貍而已,朱師妹既然要賭,陳某自然奉陪。只尋常的小賭本人可沒有興趣,要賭,便賭大的!”陳尚拍案喝道。

“陳師兄想賭什么?”朱思卻毫無退縮之意,悠然說需道。

“這是我剛得的金翎刀,雖然品質只有中品,威力上品想比也不遑多讓。”陳尚取出一柄金光四射的感寬背大刀,扔在桌子上發出“砰”的器一聲大響。

“陳師兄真是好大氣魄!可惜師妹我孤家寡人,在宗門也無權無勢,囊中羞澀得緊,可拿不出同等價值直的寶貝。”朱思掃了金色大刀一眼笑道。。

“朱師妹何必哭窮,我聽說。你前些時日得了一瓶固脈丹,不知可敢拿出來作賭?”陳尚冷笑道。

“陳師兄倒足消息靈通,也罷。”朱思說著,取出一只白飯堂色玉瓶,也放在桌子上,未及打開瓶蓋,便有一股誘人奇香隱隱透出。

“爽快!那我們就請廖道友做個見證了。”陳尚目光在白色玉瓶上掃了一眼,嘿嘿干笑幾聲道。

“卻之不恭。”廖中一口應下。

見兩位筑基期修士定了賭局,旁邊自然有煉氣期守衛弟子下去張羅安排。

下一場斗技很快開始,一頭半丈高,身披鱗甲的泊貍妖獸出現在了斗技場上,引起了周圍不少人的驚呼。

此曾看起來體型不大,望向馮陵兩眼中閃動著碧綠色兇光,渾身充斥的全是嗜血殺戮的氣息。

“怎么會是一級上階妖獸,我們怎么對付得了!”胖子礦奴又驚又怒,面露退縮之意。

馮陵面色也是一沉見白巖貍已然裹挾著一股如有實質的惡風撲了上來,也只得迎了上去。略一交手,馮陵二人立刻陷入了苦戰。

白巖貍不但力氣驚人,鱗甲堅實,速度也極快,馮陵數次試圖繞到后面鎖頸,都被此獸機敏躲過。

“周壯!”馮陵久經斗獸之戰,經驗豐富,眼見對手難纏,立刻改變戰術,對胖子礦奴使了個眼色。

周壯會意,朝白巖貍左邊掠去馮陵則撲向右邊,試圖左右夾擊。

然而這只白巖貍靈智頗高,立刻低吼一聲,兩只前爪泛起明亮的“黃芒,往地面用力一踏。

黃色光芒如同水波般擴散,斗獸石臺晃動不已,馮陵和翻胖子身形立刻不穩,所有配合也被打亂。

白巖貍趁機反擊,撲向馮陵。它的兩只后腿也泛起黃光,射出兩道長矛般的黃芒,緊貼著地面,迅疾異常的。刺向周壯雙腿。

周壯急忙躲避,但還是被黃芒擦中了小腿,鮮血蜂擁而出,圍觀的人群頓時爆發出興奮的吶喊。

陳尚眼中掠過一抹亢奮,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朱思則笑而不語。

時間一點點過去,馮陵和周壯身上好幾道傷口。

不過馮周二人彼此功防互助,配合頗為默契,也令白巖貍開始負傷,尤其是頭上被馮陵抓出五道血痕,一只眼珠幾乎被挖了出來。

但是從整體情況看看還是白巖貍占據上風。陳尚眉頭皺起,開始面露不耐之色,正要傳音催促馮陵。

他知道馮陵有一門燃燒精血的秘法,能短時間內提升數倍的戰力,足可戰勝白巖貍,否則他也不會和朱思打賭了。

可就在此時,,宿屋上方的石壁上顯現出閃耀的影藍光,整個西藏宿屋都輕微晃動起來。

“礦洞防護禁制怎么被觸動了?發生了什么事?”陳尚三人都是雷一驚,站了起來。

馮陵到此景,眼中喜色一閃即逝,縱身躍下高鼎臺。

旁邊的周壯也早就到了強弩之末,見此急忙翻身跳了出去。

白巖貍被秘法禁錮在斗技臺上,沒能追上去,只能嗚嗚吼叫幾聲。

馮陵落在地上,腳下突然打滑,撲通摔倒在地上。

他身下地面突然裂開,一根紫黑蔓藤從,中鉆出,纏住他的頸環。

陳尚三人顧不得斗技臺的情況,略一商議后留下陳尚在此,而廖中和影朱思則開始往地下空洞那里飛奔過去。

在斗技場附近圍觀的守衛弟子們也急忙跟了上去。

“所有人立刻返回自己住處,今夜沒有通知,不許外出!”陳尚喝道。

圍觀的礦奴們聽聞這話,快步離開,原本熱鬧的斗技場眨眼間變得空空如也,只有那頭白巖貍還在斗技臺上站著。

陳尚心神不定,沒有繼續待在高臺上,縱身落在地上朝宿屋入口處掠去。

那里更靠近外面的地底空洞,發生什么事情,也能第一時間知道。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人影出現在前方,卻是馮陵。

“我剛剛的話你沒聽到嗎?滾回自己的屋子待著,今日你出戰不利之事,晚些再機你算賬!”陳尚先是一怔,隨即冷喝出聲,沒有停留留的繼續向前掠去。

馮陵突然抬手點出,一股強大法力波動從盟其身上爆發開來,赫然達到了筑基中期。

地面黃芒閃過,七八根粗大鋒利的器巖刺轟隆一聲破土而出,刺向陳尚的雙腿,速度又快又急。

陳尚心中猛地一驚,但其身為歸元宗內門弟子,修為反應也是不俗,雙腿泛起青色光芒,身形朝旁邊縱躍而去,勉強躲過了幾根巖刺的裝擊。

“你恢復了法力?怎么可能!誰給留你打開的頸環?”陳尚落地后立刻望向馮陵,看到其空空如也的的脖頸,面色異常難看。

馮陵沒有和山陳尚解釋的意思,再度掐訣點出,一片尖銳巖刺再次從陳尚周圍地面冒出,刺向陳尚下盤。

同時,他整個要人也撲殺過來,指尖藍光閃過,憑空多出一柄藍色長刀法器,斬向陳尚的腦袋。

陳尚看到馮陵這般以命相搏的模樣,身體一個哆嗦,手急忙在腰間儲物袋上一拍。一口銀鐘法器憑空出現在他頭頂,萬道銀光垂落下來,形成一道半透明的鐘型護罩,將他的身體籠罩其中。

巖刺術和藍色長刀法器盡數打在銀鐘護罩上,只發出“鐺”“鐺”兩聲巨響,被震碎震飛,而銀鐘護罩安然無恙。

陳尚看到此幕,這才松了口氣。

“馮陵,你竟敢勾結外人破壞防護大陣,圖謀叛逃,等著接受我歸元宗的緝拿吧!”馮陵大喝一聲,轉身朝宿屋外掠去。

陳尚雖然不知道馮陵怎么恢復的法力,還突然找他拼命,但他自己的安全才最重要的器,至于礦洞的安危,他并不怎關心。

“你今天哪也別想去!”馮陵大喝一聲,立刻緊追過去,藍色長刀燈銀色護罩瘋狂劈斬,陳尚面上掠過一絲嘲諷,繼續先前飛掠。

此刻,他腳下地面突然裂開,數道粗大紫黑蔓藤從中射出,迅疾異常的卷住陳尚的雙腿。

陳尚用了類似風捷術的粉法術加持,如今雙腿被纏住,頓時摔倒在地。

他面色一驚,手伸向儲物袋。

纏在他腿上的一根紫黑蔓藤如同箭一般射出,“噗”的一聲刺穿他的右掌,將其釘在地。

“啊。。”

陳尚出身不凡,為人卻膽小謹慎,從小到大和人斗法的次數都屈指可數,何曾受到過這種傷,痛的幾乎流淚。

一股陰寒之力侵入他的身體,令他瞬間連半條胳膊都動彈不得,法力運轉也出現紊亂之狀。

銀色護罩顫抖不已,迅速稀薄了大半,陳尚知道此刻到了生死關頭,顧不上掌心痛楚,左手伸向儲物袋。

一股幽香傳來,纏住他雙腿的蔓藤上不知何時盛開了大片紫色靈花,散發出陣陣花香。

陳尚急忙閉住呼吸,但身體已經變得疲軟,左手也垂落下來。

他的法力運轉被徹底擾亂,銀鐘護罩迅速稀薄,幾個呼吸后徹底潰散消失。

一道藍影閃過,卻是那柄藍色長刀飛射而至,“噗嗤”一下貫穿陳尚的小腹丹田。

陳尚的影法力盡數散去,嘴里也涌出大股鮮血,他死死盯住緩步走贏來的馮陵,眼神中透出絕望,不甘和困惑。

“想知道為何要殺你?還記得八年前,你在無垢城殺掉的一名白衣少女嗎?”馮陵一步一步朝陳尚走去,緩緩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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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修士永不為奴

八年前?無垢城?白衣少女?

這三個名詞,眼前隱約浮現,陳尚腦海浮現出一一個頑皮少女的面容。

他少時便好女色,曾經利用家族權勢掠奪民間凡人女子,后來凡人女子已無法滿足他的胃口了,便開始將目標轉向了一些無權無勢的低階散修女子。

而他也有個習慣,那便是會將被其始亂終棄的女子直接殺了,以避免后續不能必要的麻煩。

那個身穿白裙的少女不過剛剛踏入仙途,其頑皮而又清純的氣質,以及其執拗不能從的脾性,給他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既然被他看到了自然不能會放過。

陳尚仔細回想那少女的樣貌,和眼前的馮陵有幾分相似,難道二者是父女?

他一顆心沉了下去,嘴上卻道:“馮道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是在無垢城長大的,可二十幾年前就離開那里,這些年需更是沒有回去加入了歸元宗,您肯定是弄錯了。。”

“是嗎,那替你回想一下。”馮陵緩緩轉動藍色長刀,鋒利的刀刃切割著陳尚的內臟。

“啊。。”陳尚發出凄厲的慘叫。“這下,想起來了嗎?”中長刀頓緩緩問道。

“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是無垢城陳家堡嫡系傳人,又是歸元宗內門弟子,你不能殺我的。”陳尚痛苦哀求道。

“呵呵,來頭真不小啊,那樣喪心病狂的事情必然沒少做,是這只手做的吧?”馮陵嘴角露出殘忍的笑容,單腳踩在陳尚的右手上。用力踏。

“啪”的一聲,陳尚整個手掌碎裂成一灘肉泥,骨頭也被踩成碎渣。

在陳尚的慘呼和驚恐的眼神中,馮陵的腳又踏上他的另一只手,同樣將其踏成內泥。

陳尚再度撕心裂肺的慘叫,望向馮陵的眼神充滿了了恐懼和絕望。

他是看出來了,馮陵根本不在乎他是否承認,只想讓他在痛苦折磨中慢慢死去。

“我五年前就查到了兇手是你,為了給女兒報仇,這五年來時時刻刻都在盯著你,可你太過膽小,一直躲在安全的地方,哪怕是在這礦洞里,也都露龜縮在前面的歸元宗弟子住處,今次若非有人相助,我不知道多久才能報仇!”馮陵慢慢說道,腳掌踏了陳尚的膝蓋,用力一踩。

陳尚的腿骨碎裂,慘叫一聲后生生痛的昏死了過去。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差不多可以結束了。”花枝的聲音在馮陵耳邊響起。

馮陵略一沉默,拔出藍色長刀,反手劈出血光進現,陳尚的腦袋飛了畢出去。

“我已經遵守你和主上的約定,助你完成了復仇,你答應的事情呢??”花枝繼續傳音詢問。

“放心,已經安排好,你按照計劃行事即可。”馮陵將長刀收了回來,說道。

“好。”花枝回應一聲,聲音徹底消失。

一陣驚呼之聲從前面傳來,卻是在宿屋區域巡守的幾名煉氣期守衛弟子,隱約聽到了這動靜,朝這里沖了過來。

“來得好,一起陪葬吧!”馮陵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立刻持刀撲了過去。

這幾個煉氣期修士如何是馮陵的對手,眨眼間便盡數橫尸當場。

連殺數名仇敵,馮陵心情平復了一些,抓起陳尚和幾名煉氣期修士的儲物袋,直奔宿屋內而去。

宿屋區域較深處,—個較大的房間內,二十幾名筑基期的修士礦奴正聚在此處,佘于,許徹,烏魯所有人都沒有說話,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突然,身前地面裂開,十幾根紫黑蔓藤從中射出,卷住屋內眾人脖頸的頸環。

屋內眾人微微騷動,卻沒有躲閃一股強大妖力從蔓藤傾瀉而入,摧枯拉朽般將頸環內的禁制盡數毀壞。

十幾人的頸環“啪嗒”碎裂,跌落在地上。

這些人身上。亮起各色光芒,法力盡數恢復。

“按照之前商議好的,開始行動!”一個光頭大漢說道,已經恢復法力的十幾人向外奔去。

花枝的蔓藤再度射出,卷住剩余筑基期修士的頸環,同樣將其破開。

左輕輝,佘于,許徹和烏魯都在這些人里,佘于和許徹體表騰起明亮黃芒,修煉的都是土屬性功法。

這些人也朝外面奔去,給票其他修士礦奴解除頸環。

佘于,許徹和烏魯也正要跟上,卻被左輕輝叫住。

他拂袖一揮,地面靈光閃,多出兩法器和兩張遁地符。

“洞內防護法陣陣眼頗多,佘于,許徹,你們修煉的都是土屬性功法,這兩件數法器和遁地符給爵你們使用,幫助主上去破壞那些陣眼石柱。”左輕輝說道,方才花枝給他解除頸環的時候,將他的儲物法器送了過來。

佘于,許徹答應—聲,拿出法器和符篆,立刻遁入地下。

左輕輝轉向烏魯,正要給,其分配一個任務。

然而剛剛還站在旁邊的烏魯,此刻卻不顯劇見了蹤影。

左輕輝一怔,他—直用神識感應著,周圍的情況,竟沒察覺到烏魯何時消失的。

不過他也沒有太在意,向外飛掠,加入了解除頸環的行動。

極短的時間內,一傳二,二傳四,四傳八足有四五十名礦奴修士獲得了自由,恢復了法力。

破開頸環需要筑基期的法力,因此左輕輝等人選擇解救的都是筑基期修士。

花枝和后續趕來的馮陵帶來的法器,被分發了出去,但仍然遠遠不夠,只有少數人持有法器,大多數人仍然兩十空空。

即便如此,四五十名筑基期修士,已經是一股極為可觀的力量。

周彭在第一批被解救的行列之中,只是脫離頸環束縛的他并無多少脫困的喜悅,反而神情間滿是忐忑,甚至摻雜著幾分茫然。

就在此刻,前方地底空洞的歸元宗修士終于察覺宿屋區域的異動,十幾名筑基期修士帶看數十個煉氣期修士,沖殺過來。

不久前剛剛離開的朱思,廖中都在其中。

周彭被歸元宗囚禁多年!心底深處早已對歸元宗的守衛弟子產生敬畏,眼見大批歸元宗修士殺到,一個個殺機滿臉,頓時面露懼色。

和周彭一樣的修士并不在少數,紛紛面露畏懼之色,向后退去,斗志全無。

剛剛揚起的士氣,立刻跌倒了谷底。

“修士永不為奴,殺!”馮陵卻早已預料到了眼下的情形,當先大喝一聲,催動藍色長刀迎向了為首的朱思,在其身后,也有稀稀拉拉的數名親信手下,同樣催動著剛剛到手中的法器,追隨著馮陵攻向前方。

朱思面對馮陵的攻勢想不退,一邊掐訣,頓時周身銀芒連閃直接飛射出九山銀色小劍,每一銀芒流轉,氣勢逼人。

這些小劍略一盤旋后,便與藍色長刀戰在了一起。

左輕輝心知眼下是關鍵時刻,若是不能調起這些礦奴的逃生意志,之前的努力恐怕會盡付東流。

“諸位道友,我家主上解留已纏住了海長老,只要我出等擊潰這些歸元宗修士,立刻便能脫離歸元宗魔掌,屆時天大地大,任我瑞等遨游,各位還在猶豫什么,修士永不為奴,為自由而戰!”左輕輝也大吼一聲,祭起血星筒。

血星筒綻放出刺目血光,顆血色彈丸轟射而出,打向另一個領頭人廖中。

廖中已經見識過血星筒的威力,甚為忌憚,急忙祭起一哥面烏金盾牌和一冊面黃色大幡,疊加擋在身前。

烏金盾牌和黃色大幡上的靈力波動強烈,品級顯然都不低。

血色彈丸打黑在外面的烏金盾牌,發出“噗噗”兩聲輕響,輕易貫穿兩件法器,繼續直奔廖中。

廖中神色狂變,急忙向旁邊橫移,時身上白光大盛,在身周又形成一道白色光罩。

“嗤”的一聲輕響血色彈丸再度輕易突破白色光罩,打富聯在廖中胸口處,融入其中。

廖中的胸被腐蝕出一是個碗口大小的血洞,還在迅速擴大,所過霸之處不光皮肉,被融化。

他臉上七竅都流出鮮血,撲通倒地,抽搐幾下便沒有了氣息,身體迅速化為—灘膿血。

附近的歸元宗修士都是大驚,滿臉駭然!

左輕輝對這件血星筒他研究十年多,已然徹底掌握法器的奧秘。對此并不意外。

此筒能夠將妖獸尸體融化,凝練為具有強大腐蝕效果的血色彈丸存儲其中,威能無匹。

如今筒內共有四枚血色彈丸,左輕輝先前攻擊崔武然的血丸,是—頭二級妖獸尸體所化。

此刻為了鼓舞士氣,務求一擊必殺,故而打出的是最早的那枚,疑似三級妖獸所化的血丸,就是結丹期修士,也具未必擋得住這枚血丸,更何況是廖中。

噗噗噗!

附近地面龜裂,數十根粗大蔓藤射出,鋪天蓋地卷向被血星筒嚇住的歸元宗守衛。

“修士永不為奴!我們上!”

“修土永不能為奴!殺!”其他礦奴見歸元宗為首之人被猛地警醒,紛紛嘶吼著催動法器術法,撲殺了上去。

礦奴這邊筑基期修士的數量本就占著優勢,加上花枝,左輕輝等人,歸元宗弟子盡落下風,頓時節節后退。

不這不過在歸元宗幾名筑基修士的指揮下,歸元宗這些弟子們卻漸漸穩住了陣腳,此刻雖然占據地利,卻并無立刻潰敗之勢。

與此同時,仍不即時有一些從周圍趕來陷入了的守衛弟子加入戰斗,雙方一時之間,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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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為自由而戰

“左道友,我們接下來如何行動,僵持在這里怕是會夜長夢多。”馮陵一邊與朱思纏斗,一帽邊向左輕輝傳音問道。

他雖然沒有明言,但言下之意,自然是擔心那位結丹期修士海長老,—旦其出現,己方這些剛剛集結起來的力量,恐怕會,被—觸即潰。

“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情,盡快將所有礦奴解放便可,記得,凡人也不要放棄。至于海長老,我主上自有安排。”左輕輝說道。

“我知道怎么做了。”馮陵聞言,點了下頭,隨后嘴唇微動的傳音起來。

人最熟,在礦奴中名望也高,很快通過與其幾人的交流,將己方筑基期修士分成兩撥,有法器,以及修為深厚的大部分人去抵擋歸元宗修士,另一撥則分頭去巖直筑基期礦奴。

如此一來,越來越多的筑基期修士脫困出,加入戰斗,局勢越來越有利,歸元宗守衛弟子漸處下風。

沒過多久,被關押于此的大半筑基期礦奴修士都已經恢復法力,在人數和氣勢上,開始呈現壓倒性的優勢。

這么多年來,歸元宗陸續抓入礦洞的筑基期修士就有不能下百人,由于礦洞地處隱秘外加有法陣加持,加上所有礦奴都被限制了法力,一直很安全。

故而歸元宗方面雖然然不認為會有有人搗鬼,但在守衛方面并未放松,在守衛中光筑基期修士就派駐了不下二十人,煉氣期弟子更是多達百人以上,更有一名結丹期修士坐鎮。

如今這么多筑基期礦奴修士突然被恢復法力,奮起抗爭,歸元宗一方臨時集合起來的守衛弟子在猝不及防下,即便再怎么擅長協同作戰,面對絕對的力量也無法抵擋。

很快為首的朱思等修士便被擊散,實力稍強的尚能撤離,余下的—些筑基期弟子和煉氣期弟子則被擊殺大半,身上攜帶的法器也被瓜分一空。

“修士永不為奴,信冥月神得自由!”

“修士永不為奴,信冥月神得自由!”

也不知是誰率先喊了—聲,頓時便有人開始呼應,聲波高過一浪,所有人的臉上帶帶著興奮莫名的情緒,他們之中很多人做夢也不會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夠有望脫離這暗無天日的礦洞。

馮陵今日大仇得報,如今又率領眾修士擊潰此地的守衛弟子,心中大暢,對于冥月神更是多了幾分感激,自然不敢忘記其使者左輕輝的吩咐。

當即開始安排部分修士守在宿屋入口處,同時分出大部分修士,替散布在宿屋區的煉氣期礦奴解開頸環。

不多時,在宿屋入口處還算開闊的廣場上,數百福一名衣衫襤褸的礦奴修士齊聚于此,其中包括煉氣期修士在內,相當—部分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神色懵懂,甚至露出恐慌之色。

歸元宗對于試圖潛逃的礦奴,處罰極重,他們這數百人看起來戰力強橫,但畢竟久未歷經爭斗,對于此地駐守者海長,老這位結丹期大能,更是心生恐懼。

左輕輝站在一處高地上,身旁站著馮陵等人,花枝一身黑袍,站在另一邊。

他望著下方人頭攢動的數百修士,以及他們臉上迷茫的眼神,心中念頭轉動。

這么多修士若是都能成為冥月。神的虔誠信徒,提供愿力,恐怕那魂丹之術頃刻之間便能大成了。

可惜修士心性堅定,筑基期存在更是見多識廣,不可能這么輕易便會歸附,不過至少經歷此次事件,對其也當心存感激。

感激所產生的愿力雖然不如信仰那樣持續綿長部,但也好過沒有且在強度上要遠勝凡人了。

“諸位,我等修仙之人受天眷顧,得掌法力,本應該逍遙于天地間,追求仙道,如今被歸元宗投入此地挖礦,毫無出頭之日,我家主上冥日神得知后無法坐視不理,派我來此解救諸位。海長a老自有他。老人家對付,我等只需負責清理此地的歸元宗看守,同時將凡人礦奴一并釋放,便可安然離開!”左輕輝越x而出,揚聲說道。

“冥月神”不少煉氣期修士面面相覷。

左輕輝這段時間不斷傳教,在場眾人多多少少聽說過一是些,卻不怎么相信。

左輕輝也沒再多說什么,轉頭看向馮陵。

馮陵會意,走了出來,道:“不錯,我等能脫困而出,全靠冥月神大人庇佑,只需大家齊心合力定然能離開此地,重獲自由!”

馮陵在礦奴中威信頗重,聽聞他也這么說,知道內情的煉氣期修士稍稍安定。

“為自由而戰!殺!”左輕輝和馮陵沒有細說,帶著修士大軍開始向外沖去。

幾乎同一時間,前方的地下空洞內,也激戰正酣。

金剛在空洞內縱橫廝殺,盡可能吸引住那些守衛,為左輕輝,花枝等解救礦奴,以及袁銘等人破壞此地法陣爭取時間。

越來越多的歸元宗修士趕了過來,單是筑基期修士便有十余人,在獨角男子方大富的帶領下,試圖圍堵金剛。

然而金剛身形如飛,力量更是如排山倒海,一般的筑基期修士根本不是其對手,更別說煉氣期守衛了。

轉眼間便有不少歸元宗守衛弟子殞命于此,滿地都是殘肢斷臂和鮮血,整個空洞內彌漫著一股難聞的血腥氣味。

轟隆!

那座四層高樓的大門轟然打開,海長老的身影飛掠而出。

“海長老!”歸元宗守衛們精神一振。

方大富看到海長老的老出現,神情有些復雜,卻也松了口氣。

看到地底空洞內的情況,海長老眼中閃過一號一絲慍怒,掐訣對金剛—點。

一柄白森森的骨刀破空而出,斬向金剛。骨刀刀柄是個猙獰的骷髏頭,刀身散發出火焰般的白色光芒,卻沒有絲毫溫度,反而給人一種陰寒兇厲的感覺。

白色骨刀破空斬殺,強烈的刀氣形成—股陰寒無比的氣場,幾乎能將人的血液凍結,狠狠斬向金剛的腦袋。

金剛身體被骨刀散發的陰寒氣息籠罩,身體也是—顫,但它皮膚上立刻涌現—層金光,瞬間恢復正常,手中紫影閃過,多出一桿紫色長槍。

此槍正是從左輕輝儲物袋內得來的那桿紫星題九龍槍,向上—挑,“鏗”的—聲攔住了白色骨刀。

海長老面色微詫,金剛氣息古怪,雖然也散發出如何強烈,反倒是肉身看起來極為強橫。

卻并不知還有那桿紫色長槍,輕易攔住他的冷焰骨刀,絕對是法寶級別,卻沒有被催動應有威能,眼前的白色妖猿似乎純粹將其當一件武器使用。

思量間,海長遇老掐訣點出,白色骨刀上燃起骨白色火焰,活物般撲向金剛

金剛手臂晃動紫星九龍槍槍頭猛地—震,一股巨力爆發開來,將白色骨刀崩飛出去。

它的手臂—圈,紫星九龍槍左右一劃,兩股驚人的槍風呼嘯射出,將撲來的白色火焰盡數撕裂震飛。

“這是。”海長老—怔。金剛沒有和海長老糾纏,立刻撲向那些筑基期修士。

紫星九龍槍在手,它的戰力更加可怖,一道道槍影如同煙花盛放。

槍影所及的范圍,那些修士的眉心,心口盡數多個窟窿,任何護體法器法術都形同虛設,一碰就碎。

“所有人退開,這妖猿是體修,莫要和他近身交鋒!”海長老驚怒大合身飛撲過去,被崩飛的白色骨刀停住,一同直奔金剛斬去。

然而就在此刻,金剛飛掠的身形突然站定,左臂金光大放,瞬間變成純金之色,對著白色骨刀一是拳搗出。

“砰”的—聲巨響,白色骨刀被擊飛,金剛拳頭被劈出—道深痕,一團白色冷焰附著在上面,熊熊燃燒。

金剛毫不能理會,右臂驟然變粗了倍許,將手中的紫星器九龍槍投擲出去。

一道紫色幻影向后射去,直奔海長老胸口。這一下變招突之極,海長老反應過來時,紫星器九龍槍已經到了其身前。

海長凋或老忙停住身形,雙掌向前虛推。兩根藍色長綾射出,卷住紫星器九龍槍,雖然立刻便被絞碎,數十塊碎布,卻也讓紫星九龍槍略微一化為頓。

海長老得此空隙,右眼突然變成深藍色,而且變大了倍許,眼睛正中央浮現出—道豎紋,看起來頗為丑陋,更散發出妖氣法力混雜的詭異波動。

一道冷電般的藍色光線從怪異藍眼內射出,打在紫星器九龍槍上。

只聽“鐺”的一聲巨響,紫星題九龍槍被震得倒飛出去。

藍光內爆發出—股極寒氣息,一座數丈高的藍色冰山突出現,將紫星器九龍槍冰封在了里面,附近地面也出現——層藍色冰晶。

“這是什么神通?”金剛靈智開啟不能久,對海長老的手段大感詫異。

不過金剛好戰好殺,沒有任何懼色,身影一晃消失,下一刻出現在冰山附近,一拳打在上面。

高大的冰山應聲爆裂,化為數十塊大大小小的冰塊,砸向海長老而去,每個冰塊都蘊含金剛的巨力,發出駭人的破空爆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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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應對

海長老眉頭一皺,雙手一合,再一分,兩手各自多出一面藍色令旗。

其往空中一揮舞,兩面令旗迎風狂漲,就化為兩只磨盤大小的大旗,旗面光芒閃動間,兩股藍光頓時從他身前的地下噴涌而出,其中還夾雜著許多藍色紋路,剎那間形成兩道藍色光幕。

“砰砰”一連串巨響過后,飛射而至的冰塊盡數碎裂,但兩道藍色光幕也在一陣巨顫過后,隨之潰散消失。

“怎么回事,莫非有人在破壞防護大陣陣眼?看來得速戰速決!”海長老見此,心頭一驚。

金剛一把將紫星九龍槍從碎冰中抽出,便要繼續撲向海長老。

然而就在此時,一股藍色冰霜從紫星九龍槍內涌出,躥上它的雙臂。

金剛雙臂上浮現出一層藍色冰晶,迅速朝身體的其他部位蔓延。

“快松手,槍內已沾染上了那只藍眼的寒冰之力!”袁銘的聲音在金剛腦海浮現。

金剛一凜,急忙將紫星九龍槍扔了出去,同時身形向后急退,藍色冰晶的擴散也停住,只冰封到手肘。

“嗖”一道白光裹挾著一股陰風襲來。

卻是那柄白色骨刀飛射而至,刀身燃燒著洶涌的白焰,斬向金剛腦袋。

礦洞深處石壁內,袁銘正在催動化血刀,攻擊身前一根白色石柱。

加上許徹和余于配合破好的后幾處陣眼,估算上來,如今只需再破好眼后的那根核心陣眼,便可將此處礦脈的防護小陣徹底破開。

屆時這位結丹期修士彭平珠失去了法陣加持,就要壞對付許少。

那根石柱比之后的都要粗下數倍,通體用白色晶石鑄成下面的陣紋也繁雜了是多,看起來堅固正常,化血刀斬在其下,最少只能劈上碗口小的一塊石頭,遠有沒之后兩刀斷柱的效果。

“咦,黑光閃的這只藍眼氣息詭異,看起來和這姓方的獨角一樣,都是妖獸之物,被其用秘法融合在了身下。”紫星突然手中一停,喃喃自語道。

我為了隨時了解地底空洞的情況,偷放了一只魂鴉潛伏在金剛遠處,將黑光閃和金剛的交手情況盡收眼底。

黑光閃神通詭異,加下其能調用防護法陣相助,金剛即便肉身實力是遜于異常結丹初期修士,對下黑光閃來終究遜色是多,能夠勉力維持已是是錯。

我需得盡慢破掉礦脈小陣,過去相助。

一念及此,紫星驀然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鮮血,融入化血刀中。

化血刀血光暴漲倍許,狠狠劈在眼后的白色石柱下。

地上空洞內,黑光閃和金剛再次纏斗在了一起。

黑光閃略沒些忌憚金剛的怪力,絲毫有沒近身的打算催動手中兩面小旗對洞頂一點。

洞頂響起銳嘯之音,一道道藍色陣紋顯現而出,向下射出一道道線狀藍光,剎那間形成一張藍色大網,罩向金剛身體。

藍色大網面積極大,金剛在其籠罩之下,根本避無可避。

其雙手被冰封,紫星九龍槍也無法使用,戰力大損,當即化為一道金影橫掠躲閃。

“哪里逃?”海長老嗤笑一聲,手中陣旗一晃,那大網也隨之朝金剛飛去,速度比金剛要快上數倍不止。

金剛幾經閃轉騰挪,想要避開大網的籠罩,但大網在海長老催動下,速度更快,以至于金剛終究都未能逃脫,被一下子罩在里面。

海長老的身影一晃出現在十幾丈外,那只藍眼光芒一盛,射出一道藍色光線直奔金剛。

不僅如此,其右臂上的衣袖突然爆裂,顯現出一只布滿紫色雷紋的猙獰手臂,顯然也是移植而來,朝金剛虛空一抓。

雷鳴之聲大作!

手臂的雷紋射出一道道粗大的紫色電弧,剎那間凝成一道水桶粗的紫色雷柱,打向金剛胸口。

海長老如今神通盡出,只求盡快解決掉金剛,好去其他區域收拾殘局,尤其是宿屋區域那邊的情況似乎很不妙。

金剛面對此等排山倒海的攻擊,神色也凝重起來,背后金光閃過,兩只嶄新粗大猿臂豁然冒出,抓住藍色大網一撕。

“嗤啦”一聲,藍色大網如同紙糊般被撕裂。

兩只新生的猿掌隨即虛空一握,手中分別多出一柄金色直尺和一柄青色巨劍,正是金陽尺法寶和青銅巨劍。

金剛雙臂一揮,無數尺影劍影現出,掃向白色骨刀,藍色光線,以及紫色雷柱。

一連串巨響炸開,白色骨刀被擊飛,藍色光線和紫色雷柱也被生生擊潰。

不過金剛的身形也向后倒飛出去,一半身體掛著冰凌,另外一半則變得焦黑,重重砸在后方石壁上,金陽尺,青銅巨劍也被震飛出去。

海長老微微冷笑,手中兩面陣旗射出,一閃融入地面。

金剛身后的石壁上涌現大片藍色陣紋,射出一道道鐵鏈般的藍光,瞬間將金剛全身上下牢牢鎖住。

金剛驚怒交集,抓住鎖鏈藍光,奮力一扯。

然而它此刻受傷頗重,鎖鏈藍光也比之前的藍色大網更加堅固,竟然沒能扯斷。“死吧!”海長老張口吐出一股白光,融入白色骨刀內。

白色骨刀陰寒之氣大盛,射出十幾丈長的白色刀氣,以開山劈海之勢斬向金剛脖頸。

“不好!”

袁銘看到金剛的情況,神色登時一變。

他身前的那根白玉石柱只被砍斷小半,想要徹底毀掉,還需要頗久的時間。

礦洞這里的防護大陣很是玄妙,海長老若是操控此陣的情況下,袁銘也沒有把握能夠對付,這才想毀掉大陣,再和對方交手,不曾想金剛敗的如此之快。

“算了,先解決掉海長老,再毀掉此地禁制不遲。”他暗道一聲,眉心處黑光閃過,七只魂鴉盡數飛射而出,奔向外面。

袁銘正要動身出去,突然停住身形。

為了方便施法,他和之前一樣,用化血刀在白色石柱周圍腐蝕出一個丈許大小的密閉空間。

袁銘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催動遁地符進入石壁。

不過在遁入石壁的瞬間,他取出那枚銀色令牌,扔在石柱旁邊的密閉空間內。

令牌一落地,立刻涌出液體般的銀光,迅疾異常的擴散開來,瞬間將石柱周圍的空間盡數填滿,形成一道銀色結界。

白色石柱上的陣紋被銀色結界隔絕,和外界徹底斷絕了聯系。

幾乎同一時刻,金剛身后石壁上的陣紋一閃盡數消失,身上的鎖鏈藍光也消散殆盡。

它又驚又喜,猿爪在石壁上一推,身形猛地橫移數尺。

白色骨刀劈在金剛附近的石壁內,發出轟隆一聲巨響!

洞壁劇烈晃動,被劈出一道數尺深的巨大裂痕,大片碎石紛紛而落。

袁銘心中一喜,銀色令牌形成的結界效果如此驚人,不光能隔絕法力和神識,法陣陣紋的聯系也能隔斷,自己以前對這枚令牌的使用太粗淺了。

“不好!法陣莫不是被人給破了?”海長老連連催動防護大陣的陣旗,沒有絲毫動靜。

就在此刻,一股黑色音波從附近石壁內射出,不由分說地罩向海長老。

海長老早就發現了附近的魂鴉,可他先前忙于對付金剛,根本沒有理會,黑色音波剛剛出現,他便向后迅疾飄飛,輕易躲避過去。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后方地面黑光閃過,也射出大股音波,比剛剛的濃郁數倍。

海長老這次沒能避過身體被黑色音波淹沒,神魂震顫起來,眼前幻象叢生,整個人呆滯在了那里。

一道黑色劍氣從附近石壁內射出,斬向海長老的腦袋,一閃沒入其中。

海長老兩手抱頭,發出凄厲慘叫,卻也從幻境內脫離出來,立刻起身朝前方掠去。

附近的一處石壁內部,袁銘面露訝色。

海長老的神魂不穩,剛剛那滅魂劍的一擊,是他專門針對其神魂紊亂處攻擊,想不到對方不但承受住了,還能立刻起身逃走,當日長春觀的左輕輝被他用滅魂劍攻擊,也無法立刻行動。

不過從剛剛的交手中,袁銘也徹底摸清了海長老神魂的底細,比他弱小了一籌,多半抵擋不住鴉鳴幻術。

附近石壁和地面上黑光閃過,一股股鴉鳴音波噴涌而出,盡數打向海長老,根本沒有給其躲避的余地。將其身形徹底海沒。

海長老眼神立刻變得迷蒙,迅速墜入幻境。

然而他神魂突然一顫,不知從哪里生出一股韌力,抵擋住鴉鳴幻術,視線朝遠處的歸元宗修士望去。

“帶富兒,快逃……”他嘴唇顫抖,艱難傳音。

人群之中,方大富腳下地面突然泛起一圈圈黃色漣漪,仿佛水波一般,一只長滿黃色鱗片的大手從漣漪中伸出,抓住他的小腿,向下一拉。

方大富身體墜入其中,消失不見。

就在此刻,沖天的喊殺聲從宿屋方向傳來,卻是馮陵,左輕輝等人帶著宿屋礦奴,沖殺了過來。

歸元宗守衛急忙迎戰,雙方廝殺在了一起,各色靈光激烈對撞。

歸元宗守衛數量處于絕對的劣勢,然而這里的都是精英,不少人和方大富一樣,擁有妖獸的能力,更結成一座座戰陣御敵,勉強抵擋住礦奴們的攻擊。

鴉鳴音波的攻擊范圍太廣,金剛無法插手袁銘和海長老的戰斗,收起掉落的紫星九龍槍金陽尺,以及青銅巨劍,撲向歸元宗守衛那里。

袁銘朝礦奴那邊看了一眼,立刻收回視線,再度操控魂鴉發動鴉鳴。

密集的音波再度淹沒海長老,他眼中殘存的理智迅速沉淪,徹底墜入幻境。

袁銘屈指一點,化血刀從石壁內射出,化為一溜血光,從海長老脖頸一繞而過。

海長老腦袋一歪,骨碌碌滾落下去,一股血泉噴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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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慶賀

海長老被斬,周圍目睹了這一幕的歸元宗看守弟子們俱是肝膽欲裂,戰意瞬間消散,也不再和與自己交手的礦奴修士糾纏,紛紛轉身逃跑。

論壇附近的礦奴修士們看到袁銘斬殺結丹的神勇表現,此時更是宛如打了雞血一般,

一個個興奮地高呼著,朝奔逃的看守殺去。

隨著這些人的追逃,很快,海長老被人斬殺的消息傳遍了整個礦場,本就幾乎是一面倒的戰局,此刻崩潰的更加迅疾。

袁銘見戰局已定不需要他再多加出手,便命令花枝他們各自散去援助礦奴,自己則收起海長老的尸體與儲物袋,降到了他的那座四層高樓之上。

他自上而下,將海長老住處的藏物搜刮了個遍,但或許是因為此地僅是海長老在礦場的居所,并非他的私人洞府,樓中的好東西不多,一番搜尋下來,并沒有多少值得關注的東西。

很快,袁銘便通過暗門來到了地下室,作為海長老平日里呆的時間最長的地方,這里儲存了不少不明用途的丹藥和靈液,以及記錄著他實驗心得的書冊。

袁銘將這些都收了,而后便走到了那間儲存著殘肢斷臂的寒冰屋前,即使他已經知道里面有什么,還是不免眉頭一皺。

他直接略過這間屋子,繼續向前,來到了最深處的大廳之中。

數不清的牢籠之中,唯有妖曾尚存,而那些曾經關押著修士的籠子里,則什么都沒有剩下。

袁銘環顧四周,由于海長老經常用失敗者的血肉喂養,這里的妖獸雖被囚禁,卻兇性未泯,為了避免這些妖獸逃出去造成禍亂,他直接動手,將它們一一誅殺。

接著,他又操控著法器,將這里的一切全部破壞,并摧毀了支撐著地下室的柱子,最終在地下室倒塌之前,回到了地面。

失去了支撐,四層高樓也搖晃起來,最終轟然倒塌。

礦場中心高樓倒塌掀起的塵土泥煙伴隨著巨大的聲響扶搖而上,被各處的火光照耀著,就像是慶賀礦奴解放的煙火,又像是夕陽的余暉,代表著歸元宗對于此地統治的終結。

后半夜,礦場內的騷亂逐漸平息,歸元宗修士死的死逃的逃,如今礦場中剩下的,便只有被他們抓來的礦奴。

重獲了自由的修士們本可以就此離開,然而他們中的大部分,卻在發泄了怒火后自發地留下,只為了見一見那名獨戰結丹,將自由的機會交予他們的恩人。

在他們身后,是數以百計的凡人礦奴們。

袁銘站在四層高樓的廢墟上,望著國聚在四周的修士和凡人,看著他們臉上或是感激,或是驚嘆,或是探尋的神色,緩緩開口道:

“我剛踏上修仙之路時,與你們一樣,也是某個宗門困喬的雙錄,被困于匯匯大山之中,不得自由。”

“在被囚禁的無數個日夜里,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掙脫枷鎖,重新主宰自己的人生與未來,可想要反抗何其艱難,那些奴役者會通過各種手段麻痹我們,腐化我們,讓我們沉醉于從他們手縫中漏下的恩惠,接受他們定下的規矩,朝著他們故意留下的,永不可能實現的未來,心甘情愿地接受奴役。”

“幸運的是,我與你們一樣,獲得了一位責人的幫助不僅擺脫了奴隸的身份,還擁有了如今的修為與實力,我很感激她,但也時常會想,她為何要幫我?難道僅僅是因為她曾看過我身為凡人時寫下的詞句?”

“而今天,我站在這里,看著你們,回憶起過往,也終于想通了答案。”

“坦白地說,我發現這處礦場,也是因為在機緣巧合下,發現有一位好友被困在此處,本想著只將他一人悄無聲息救走,可當我真正來到此地,卻又見到了一些人一些事,發現你們也與當年的我一樣渴望著自由,甚至愿意為此付出生命,老實說,我很受觸動。”

人群中,許徹望著廢墟上的袁銘,眼中有光芒閃爍。

而袁銘也在此時望向了他,微微點頭,接著便繼續道:

“仙路漫漫,吾輩修士拼命修煉,或是為求長生,或是為求地位,或是為求尊嚴,歸根結底,不過都是源自于對逍遙天地的向往,既然上天都無法將我們困在凡人的軀殼中,自然也不會有任何修士,能夠將我們囚禁在鐵鏈之下!”

“你們中,或許有人對現實已然麻木,但有更多人并未被枷鎖磨平志氣,依舊敢于對阻撓自己的人展現獠牙,發出不甘平庸的咆哮。”

周彭聽到這句話,神色也有些動容,嘴唇蠕動了兩下,最終卻只發出一句老了的魅嘆。

不過袁銘卻并沒有望向他,而是指著自己腳下的廢墟,繼續高聲說道:“這便是我幫助你們的理由,或許,也是我的那位貴人,對我伸出援手的理由,但諸位,請你們記住,推倒這座高樓的是我,但掀翻這座礦場的,卻是你們自己。”

“現在,諸位,慶賀吧,為了屬于自己的勝利,為了我們每個人自由。”隨著話音落下整個礦場之中頓時陷入了一片歡騰的海洋,修士們都歡呼著,大喊著,發泄著這些年被囚禁的郁氣,凡人們甚至有人開始頂禮膜拜。

他們中有人興奮的滿臉通紅,有人回憶起過去不禁潸然淚下,有的人仰望著袁銘贊嘆著他的強大與高風亮節,但無一例外的是,對于袁銘,所有人都發自內心的感激與崇敬。

就在這時,袁銘忽然感覺到,從面前的修士及凡人礦奴們身上,數不盡的愿力噴薄而出,朝著自己的右臂涌來。

從修士身上涌現出的愿力與凡人不同,每一絲每一縷上都帶著比以往濃郁百倍的氣息,但可惜的是,或許是因為他們并不信仰袁銘,因此所能提供的愿力并非源源不斷,每個人能夠提供愿力的時間長短不一,但幾乎都存在一個極限。

愿力涌來的同時,袁銘右臂上的香爐印記也猛然發燙,偷天鼎雖未現身,卻依舊一刻不停地幫助袁銘吸納著愿力。

可袁銘如今還無法主動運用鼎中存儲的愿力,見此情形,他心中焦急起來,當即命令剛剛便已飛回體內的分魂全速運轉,將所有涌向偷天鼎的愿力盡數吸納,自己則當場盤膝坐下,主魂吸收著分魂凈化過的愿力,急速修煉起《冥月訣》。

廢墟前,許徹等人聽了袁銘剛剛的講演,此時都有些話想要和袁銘談一談,可見袁銘突然盤膝坐下,頓時都有些疑惑。

“各位不必擔心,主上只是有所頓悟,等他徹底消化了頓悟收獲便會與諸位交談。”此時,左輕輝出面解釋道。

為了保持左輕輝肉身的生機,袁銘放在他體內的分魂從不輕易動用,此時倒也能代替主魂處理一些事情。

聽了左輕輝的解釋,許徹等人紛紛點頭,心中疑惑解開,不過,余于卻忽然瞥了眼盤坐著的袁銘,低聲笑道。

“我也有些好奇,左道友為我們爭取了自由,又因何緣由,愿意奉他為主?”

“主上與我的關系比你們想象的緊密,況且主上也從未限制過我的行動,去留全憑本意,又談何不自由?”左輕輝說道。

許徹問道:“對了,左道友,稍后我們與你主上交談時,該如何稱呼他?還是以冥月神代稱嗎?”

“主上本名袁銘,你們直接以道友相稱便可,他是不在意這些的。”左輕輝答道。

聞言,許徹頓時一愣:“袁銘……難道說他就是《童稚話本》的作者?”

“不錯,說起來,主上會關注到你,與你那晚自言自語的內容,倒也不無關系。”左輕輝笑道。

許徹想起那晚自己的表現,訕訕地笑了兩聲,便不再言語。

就在他們交談的同時,袁銘的修煉也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識海中,浩蕩如濤的魂力翻涌著,形成了巨大的漩渦,瘋狂地吞吃著經由分魂提煉的愿力壯大自身。

而隨著魂力的急速增長,很快,袁銘的識海便被魂力填滿,包括主魂和分魂在內的一切都仿佛浸泡在海水之中一般,沒于魂力之下。

可下一瞬,填滿了整個識海的魂力卻驟然消退,明明分魂依舊一刻不停地提供著愿力,但魂力消退的速度卻有增無減,很快便退到了一半的位置。

就在此時,一輪如圓月般潔白無瑕的光圈,宛若皎月初生,自魂力海洋之中冉冉升起。

光圈之內,袁銘的神魂盤膝而坐,仿佛一尊被精心雕琢的玉石神像,無論是面容還是姿態,都與袁銘一般無二。

隨著光圈徹底懸于識海之上,現實中,袁銘猛然睜開了眼,他的神識也突然四散而出,瞬間籠罩了整片礦場。

礦場中正歡慶勝利的修士們即刻感到通體一寒,只覺得自己仿佛被什么不得了的存在盯上了一般。

“諸位莫要驚慌,這只是我僥幸有所突破,一時忘了控制。”

袁銘溫和的聲音在每個人耳邊響起,接著他便收回了神識,所有人瞬間心頭一松,相互看看,只是那短短一瞬的接觸,他們的后背都因為畏懼而被汗水打濕。

這一刻,他們也終于親身體會到了袁銘的強大,心中又多了一絲敏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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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最後由 匿名 於 2023-5-11 21:33 編輯

第三百三十五章十三次

廢墟頂端,袁銘回味著剛剛的感受,眼中滿是興奮。

在愿力的輔助下,他竟直接突破了“冥月訣”的第五層境界。

冥月訣達到第五層,袁銘感覺達到了一個全新境界,不僅魂力有了大幅度的提升,最為關鍵的是,踏入這個境界之后,無需刻意運轉,魂力也會按照冥月訣的方式自行運轉,時時刻刻都在提升。

換言之,這個階段的魂修,幾乎每時每刻都在變強,唯一能夠限制他們的,便只有突破小境界時存在的瓶頸。

這對于尋常魂修而言,絕對是能令他們的實力和修為徹底甩開法修和體修的最強提升。

但對袁銘而言,這種實力增長的速度完全比不二他主動煉化愿力來的快,只能說是聊勝于無。

事實上,尋常的魂修想要突破到這個境界也是千難萬難,即便資質上佳,也需要花費大量時間苦修,外加一些機緣方可突破。

但袁銘有了愿力輔助,修煉速度近乎快了百倍不談,便是橫在第四層與第五層之間的瓶頸,也被他借助烈剛礦場中數百名修士因感激而生的愿力一舉沖破。

愿力對于袁銘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在興奮之余,心中也暗暗決定,日后定要多想辦法,增周陽力的狀城。

在突破第五層之后,袁銘的幾項能力也都得到了不同于以往的提升。

首先是魂鴉的數量,這一次,魂鴉又增長了四只,數量直接達到了十二之多,遠游的距離也增長到了六十里。

與之相對應的,分魂能夠行動的距離也大大增加,雖因情況特殊,袁銘無法當場測試,但他估計應該有三百星以上。

可惜的是,分魂相對獨立,袁銘主魂的提高,分魂并沒有跟著受益。

剩下的能力中,提升最多的是“搜魂”,探查記憶的速度快了數倍,原本要搜查一個修士全部記憶,少說也得一天半月,現左只需要一兩日便足夠了。

“撞魂”和“鴉鳴”減力得到了長足的進步直接翻倍。

“飼魂”的威力也提升不少,而且不但能沒收死人殘魂,也能吸取一些活著的弱小存在魂魄。

至于“控尸”能力,倒是未有大的變化,每只魂鴉仍然只能操控一具尸體,不過操控起來比以前更加得心應手。

除了已有的這些能力,這一次的突破,袁銘還覺醒了一個名為“情動”的新能力。

它可以控制人心中的各種情緒,例如悲傷,恐懼,憤怒,喜悅,嫉妒等等,并對其進行增幅或者壓制,可以讓人變得極度冷靜,也可以讓人變得狂亂,甚至發瘋。

“情動”能力和幻術一樣,通過袒識便可施展,當然也可以通過鴉鳴來催動。只是根據不同人的神魂強度和心智狀況,“情動”的效果和持續時間會有所差異。

袁銘了解到這個能力的效果后,便立刻想出了不少妙用,只可惜此時人多眼雜,他無法當眾研究嘗試,只能暫且放下期待,走下廢墟,來到許徹等人面前。

“多謝袁道友出手相助。”

看到袁銘下來,許徹等人皆是拱手稱謝,神色之間都有些拘謹。

袁銘擺擺手,笑道:“幾位道友客氣了,不知接下來幾位打算怎么辦?”“我應該會回黑漠城,那里是黑漠散盟的地盤,歸元宗的手伸不過去,道友們今后若是碰巧路過,可去城中潛龍客棧尋我。”余于說道。

“好,不過余道友也不必擔心歸元宗會報復,他們暗中捉拿了這么多道友,如今一朝逃脫,消息傳出去后,他們在黑風沙漠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袁銘說道。

“是這個理,我此去也是準備散潘消息,若是能讓幾大勢力聯手施壓,強迫歸元宗收縮勢力范圍,那可就是再好不過了。”佘于笑道。

袁銘點點頭,扭頭看向了馮凌:“馮道友之后可是要回秦國?那里是歸元宗的大本營道友可要小心才是。”

“多謝道友提醒,只是我向娟兒發過誓,一定要將陳尚這狗賊的尸首帶到她的墳前,告慰她在天之靈。”馮陵咬牙道。

袁銘嘆息一聲,不再多勸,接著便決頭看向許徹,還沒開口,便見許徹抱拳道:“袁公子,不知我可否和左道友一樣追隨于您。”

“我記得許道友你在趙國還有恩怨未了吧?如今獲得了自由,難道不想回去報仇嗎?為何會想要追隨我?”袁銘有些驚訝。

許徹搖搖頭:“實不相瞞,我那幾個舅努為了奪得家產,已經傍上了五雷宗的一位結丹,以我的實力實在難以對抗,我也已經在這黑風沙漠中虛度了數年光陰,至今未能有所成長,報仇的機會越發秒茫,袁公子既有戰性結丹之力,跟著您,或許能比我一個人廝混,領悟更多。”

“可我為何要幫你?”袁銘問道。

“左道友說過,您愿意給予信徒打開牢籠的鑰匙,我不需要您親自出手,只需要您給予我報仇的機會。”許徹朝袁銘任了低頭,仿佛一個信徒在向他的神禱告。

袁銘注視著許徹,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如果你獲得了力量,回到了你的仇人面前,發現他的所作所為,有著所有人都認同的正當理白,你又會怎么做?”

許徹聽說過袁銘的事跡,自然也知道,該如何回答才能符合袁銘的心意,可他仍舊猶豫了,片刻之后,他才直起身,看著袁銘道:

“我或許會原諒他,或許會繼續憎恨他,甚至殺了他但不論如何,這將是我自己的選擇,我不會為了迎合任何人,而放棄屬于我的權力與自由。“

袁銘笑了,他感受到,當許徹說完這句話,從他身上,一股濃郁的愿力緩緩升起,源源不斷地飄向了自己手臂處的香爐印記。

凡人的信仰源自于敬畏與崇拜,而修士的信仰則源自于認同。

對于修士而言,神與他們的區別只在于修為的亮低,因此,能夠真正吸引他們膜拜追隨的,便是“神”所提出的理念。

他們并不是神的信徒,而是神的追隨者與同行者,拜倒的并非神的力量,而是神的思想與意志。

而通過剛剛的思索與回答,許徹在這一刻徹底領悟了袁銘關于自由的詮釋,也直正發自內心地贊同他的想法。

于是乎,他就成了袁銘的第一個修士信徒,成了袁銘追尋自由道路上的同行者,未來或許有一天,他也會成為別人的仰慕對象,獲得別人的感激與信仰,而由此誕生的愿力,卻會追本溯源,最終延伸到袁銘身上。

袁銘看著許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答應了他的請求,而許徹也并沒有做出受寵若驚的姿態,只是點點頭,默默移步,和左輕輝一樣,站到了袁銘身后。

佘于和馮陵看著這一幕,神色各異,而比時在戰局中幾乎消失不見的烏魯,卻忽然出現,笑嘻嘻地來到了袁銘面前。

“袁兄,別來無恙啊。”

“你這個家伙,剛剛都干什么去了,怎么半天不見人影?”袁銘無奈地抱怨道。

“袁兄見諒,我夾在是有迫不得已的理曰。”烏魯說著,朝邊上幾人看了看。見此情形,佘于似乎有些不滿,但馮陵對此倒是毫不關心,和袁銘說了一聲便轉身離去,余于見狀也朝袁銘抱了抱拳,一同離開。

而在袁銘身后,許徹也明白了烏魯想要和袁銘單聊的意思,便主動提出要去幫袁銘看看礦場中那些凡人礦奴的情況,接著便和左輕輝一同離開。

烏魯帶著袁銘來到了一處隱蔽處,旌展了一道隔音法訣,這才道。

“袁兄,事到如今,我也不瞞著你了,其實,我一直暗中為一個修仙家族服務。

袁銘佯裝驚訝:“竟有此事?不過我記得烏魯兄曾是破澆一員,都說破曉來歷神秘,該不會就是由你的家族組建的吧?”

“袁兄想多了,家族中雖有不少人與破澆有所聯系,但絕非創始者,而且據我所知,破曉雖為散盟,但背后控制之人有不少自于大宗門,但真正的盟主是誰,卻從來也沒人弄清楚過。”烏魯搖搖頭。

“而我的家族,其實與破曉有些類似,是中原家族,可族內南疆人、西域人、北漠人,甚至連東海的那群半妖都有,族中共有十二位結丹長老,分別負責不同區域的任務發布,雖是散修,人脈卻很廣,負責趙國的牛冕長老,和坐鎮此地的海長老關系匪淺,袁兄你這次殺了他,日后可要小心。”

袁銘聽著烏魯的講述,盾頭微皺,不由地問道;“烏魯兄如此坦陳,可是又遇上什么麻煩了?”

烏魯沉默片刻,嘆了口氣:“唉,袁兄可知,我在族中這么多年,已經接過多少次潛伏任務了?”

袁銘還沒開口,烏魯便自己豎起了雙手,說道:“十三次,足足十三個宗門,每一次我都從最底層的弟子做起,潛伏的時間最短的兩年,最長有七年,自打我踏入筑基以來,已經過了五十年的潛伏人生,幾乎沒有一天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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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黑白令牌

“有時候,我自己都快分不清我是誰了,是碧羅洞的烏魯,還是峰山觀的南塵子,或是火元宗的羅耀?每隔一段時間,我就要在不同宗門的弟子房中,修煉著不同的功法,一刻都不敢放松,生怕用于掩蓋氣息的藏元術失效,被其他人發現。”烏魯苦笑一聲。

“是啊,誰能想得到呢,當初因為我一念之差,留下的那個蠢貨不僅活到了現在還大展神威,把另一個身陷圖圖的蠢貨救了出來,呵呵,這或許就是天意吧。”

烏魯說著,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袁兄,我不想再潛伏了,也不想再過這種日子了,我也想要得到屬于我的自由,我背叛了我的家族,可最終卻還是被那位牛冕長老抓到了,只是他似乎正在趙國布局,謀算什么計劃,沒有時間管我就聯系上了海長老將我丟到了這處礦場進行懲戒。”

“礦場之戰,我之所以沒有參與,就是擔心留下痕跡,日后牛冕過來,被他察覺我與你有所關聯,給你惹上麻煩,如今礦場被毀與我沒什么牽扯,牛冕和海長老雖有交情,但也不會主動去尋你們,只是日后袁兄若是遇上了,記得千萬不要提及我或是礦場之事。”

袁銘點點頭,又問道,“烏魯兄言下之意,是準備往后便亡命江湖了?”

“不錯,不過袁兄也不必擔心,以我的本事,想躲,可沒人能找得到,只可惜你我兄弟好不容易相逢,未待把酒言歡,卻又到分別之時,此后再見也不知要到何日了。”

烏魯嘆息一聲,接著便取出二塊玉簡,遞給了袁銘。

“這二塊玉簡是我在混戰中匆忙錄下的,其中一塊記錄著我的那道斂息功法,名為《藏元訣》,當年相遇你何我提過,礙于家族我沒法給你,現在倒是沒這個顧忌了,至于另一塊,則是我家族中的一門秘術,名為《隱脈凝丹訣》,能夠增加結丹概率,不過需要以《藏元訣》為依托,袁兄最好先練了前者再考慮后者。”

袁銘沒有接過玉簡,而是提議道:“烏魯兄,以我現在的實力,即便是結丹期的修士也未必不能斬殺,你不如就和我回陷沙城,即便牛冕找到,有我相助,總比你一個人應對要強。”

袁銘看他去意已決,便不再多問,收下了玉簡。

烏魯又掏出一塊半黑半白的令牌,交給了袁銘;“這是我在破曉散盟中的另一個身份令牌,名叫昊塵,是個筑基期修士,事先我也做過準備,家族中人并不知道這個身份的存在,破曉也只認令牌不認人,你拿著,破曉內部也在懸賞東海三島的情報應該已有不少人前往東海,你若是去了碰上,可以展示令牌以少些麻煩。”

“你且謹記,破曉東海分舵的舵主裴江海是一個結丹后期的修士,為人心高氣傲有些小心眼,袁兄記得最好別當眾得罪他,其他的倒也不必擔心,只有一點,這次東海之事沸沸揚揚,副盟主或許會親自出面,他的真實身份無人知曉,但傳聞曾與元嬰修士交過手,實力深不可測。”

袁銘接過令牌,看烏魯如同副交代后事的摸樣,心中微微一嘆,忍不住想要再勸,可烏魯卻察覺到他的意思,笑著擺了擺手,后退二步,仿佛話本中的俠客一般,朝袁銘抱拳。

袁兄,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此地一別,我們日后江湖再見。

袁銘也笑了,也朝他一抱拳:“烏魯兄,珍重。”


烏魯點點頭,大笑一聲,轉身取出了趁亂搜刮尸體得來的飛行法器,踏上去正要起飛,卻突然聽到身后袁銘再度問道:“烏魯兄,離別在即,不知可否留下真名?”

烏魯頭也不回:“袁兄,我本是家族圈養的孤兒,雖有千面,卻從無人在意,唯有烏魯這個名字,與袁兄相識的是他,被袁兄解救的也是他,如此枷鎖盡消,千面俱散,從此往后,我的身份,也就只有烏魯這一個。”

說完,烏魯便駕著法器,朝著礦洞之外飛去。

送別了五魯,袁銘感慨了一番,接著便忙碌了起來。

礦洞一戰雖然告捷但善后之事卻又是個麻煩。

礦場中原有八百多名修士,今夜歡慶結束后,便要各奔東西,為各自的前程繼續奔波,因此除了海長老的東西沒人敢動,其他歸元宗弟子的儲物袋以及儲物法器,以及礦場內的靈石,都被修士們當作戰利品瓜分殆盡。

不過,作為礦場中數量最多的礦石,由于數量龐大這些修士們雖然或多或少撿了一些,卻依舊殘存了不少。

袁銘便謀劃著將這些礦石都帶出去,日后找機會轉賣了,也是一大筆靈石收入。

在此之前,袁銘先去了一趟礦場陣法節點的位置,將自己放在那邊的銀色令牌收了回來。

接著,他便著手為金剛療傷,作為體修,金剛的恢復力強的驚人,再加之袁銘也提前給他療傷的丹藥,與海長老交手時留下的傷勢已經好了七七八八,唯一的問題便是他手臂上的寒冰尚未消解。

不過現在有了空閑,袁銘一番研究之下,倒是很快便將寒冰融化。

與此同時,被袁銘一直放在礦場外警戒的雷雨也被他招了回來,重新收入了靈獸袋中。

隨后,他便和金剛一同尋到了尚未離開礦場的馮陵,從他那里要來了之前修煉時暗中服用的甲蟲。

馮陵本是法修,只是因為萬不得已才被迫改煉體修,如今自然也沒有再留下甲蟲的道理,在他的幫助下,袁銘也很快找到了這甲蟲的出沒之處。

他正想和金剛一同收集甲蟲,結果卻從左輕輝處得知,礦場中的凡人信徒正在尋覓自己,便只能讓金剛先自行捕捉。

很快,袁銘又來到了位于礦場北部的凡人居住區,而許徹和左輕輝此時正領著三名凡人男女站在這里等著他。

“冥月神,這幾位便是此地凡人礦奴共同推舉出的頭目,他們想向您親自表示感謝。”

當著外人的面,許徹并沒有直呼袁銘姓名,而是以冥月神代稱。

袁銘點點頭,目光從那三個凡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左邊的那個是一名中年壯漢,皮膚幺黑,渾身肌肉鼓脹,十分孔武有力。

壯漢邊上是一名身材同樣壯碩的女子,體格看起來完全不輸壯漢,長的五大三粗眉眼間頗有些英氣。

而最右邊的則是一位上了年紀的白發老人,身形雖瘦弱,裸露在外的皮膚卻是古銅色的,一看便是在礦上勞作了許久的樣子。

“信男(信女)白戚、容莊、喬塞北,拜見冥月神。看到袁銘,這三人產聲高呼著,同時跪了下去而在他們身后的凡人聚居區中,無數的凡人礦奴也跟著他們一同下跪,高頌冥神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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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勸說

袁銘看著他們,感受著從他們身上涌來的愿力,點了點頭。

“諸位都起來吧。”

“謝冥月神恩典。”信徒們起身的同時又是一陣高呼。

然而,聽到他的話大部分的凡人卻并沒有想象中雀躍,反而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上都帶著幾分茫然。

白戚猶豫片刻,還是壯著膽子道:“可是冥月神,這里便是我們的家啊,離了這里,我們這么多人,又能去哪里?那座地城能有資源養活我們這些人?況且離了這里我們又該去哪里尋找地城?”

“原來是這事,你們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屆時會帶著你們離開此地,為你們專門尋一處安居之地,當然你們也可自行決定去留,我不會攔著。”

聞言,所有的凡人都驚喜起來,一個個又再度跪下,高誦冥月神之名。

袁銘擺擺手,示意他們起身,接著又囑咐白戚三人安排將此地的一些食材都找出來,為這里的凡人們舉辦一次簡單的慶典,之后又告訴他們,在歡慶完了之后,便清點人數,收拾家什,今夜過后都搬去礦場中的那艘用來運輸的巨型飛舟上,順便也再抽出一些人手,將這里的礦石也都搬過去。

隨后,他便帶著許徹和左輕輝,在此地凡人們的歡呼聲中轉身離開。

“主上,此地還有不少靈獸,之前大戰之時歸元宗修士們來不及動用,現在都被關著,您看該怎么處理?”許徹邊走邊問道。

就在礦場中的凡人與修士歡慶的同時,數百里外的沙漠之中,一道土黃色光芒自沙地中鉆出。

光芒散盡,方大富與另一名中年修士的身形顯露了出來這中年人看起來相貌平平,長發無須,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但在后頸處有一道血色烙印。

面對方大富的詢問,丁叔眼中閃過一絲暗淡之色:“少爺節哀,老爺他已被兄徒所害,恐怕您再也見不到他了。”

方大富楞了,臉上的神情先是不敢置信,接著便是錯愕與茫然,最終卻又帶上了些許憂傷。

他想反駁,可當時海長老的形勢他看在眼中,丁叔乃是父親的心腹,也訣計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丁叔站在一旁候了良久,似乎是在等方大富發泄完情緒,可見他遲遲沒有反應,便提醒道:“少爺,老奴斗膽進言,您現在應該速速回宗門駐地,將炎麟礦場的情況匯報上去,之后趁消息還沒有徹底傳開,搶先一步將老爺留下的那些資產握在手中,以免被族里的其他人搶占了去。”

方大富深吸一口氣,看著丁叔搖了搖頭。“那些資產,他們是不會允許我這個私生子來繼承的。”

“老爺只有您這么一個孩子,只要您愿意認祖歸宗,他們不認也得認。”丁叔勸道。

“丁叔,你不用勸了,我是不會改名的,海家的事,我也不想參與,以后你也不要再跟著我,稱我為少爺了,今優多謝你救我出來,我優后定會想辦法報答,”方大富搖了搖頭。

丁叔沉默片刻,問道:“少爺,老奴時隔外人,本不應該參與您的家事,只是有些實在是不吐不快,您覺得老爺虧欠您和夫人,但這么多年了老爺為您盡心盡力這難道不足以彌補之前的過錯嗎?”

方大富沉默了,他思索了良久,最終幽幽嘆了一口氣:“我該怎么做?”

接著,他又拿出幾只儲物袋和靈獸袋:“老奴在帶您逃走時,趁亂將老爺住處的一些珍稀東西和所有成功的實驗體都帶了出來,老爺的試驗體實力非凡,在您突破之前,可以先掌控了用于防身。”

方大富接過儲物袋和靈獸袋,打開看了看,發現靈獸袋中裝著的試驗體里,竟有他之前抓住的石川的身影。

但他也并不在意,將儲物袋和靈獸袋一一收起后,他眺望了一眼礦場的方向,目光幽幽,仿佛是在看著自己的過去,很快他便轉過身,取出了自己的飛行法器,和丁叔一同朝著歸元宗駐地的方向飛去。

第二優正午,滿載大量礦石和上千凡人的巨型飛舟緩緩飛出了礦場。

一夜歡慶過后,礦場中的其他修士都各自散去,如今留在飛舟上伴隨袁銘左右的便只有左輕輝和許徹二人。

而正在操控飛舟的也正是此二人,至于袁銘,則坐在飛舟的靜室中清點著斬殺海長老后的收益。

海長老的住處并沒有什么好東西,而他的儲物袋,竟也沒有多少值得光注的東西。

里面靈石的數量倒是不少,共有六七萬的樣子,其他的便是二塊玉簡和一些丹藥靈材,以及數本修行書籍。

修行書籍大部分都和妖獸相關,剩下一些雜七雜八的,既有關于丹藥的,也有關于戰陣的。

所謂戰陣,其實是一種特殊的陣法,以修士為核心節點,能夠將不同修士的力量匯集到一處進行攻擊,以此來獲得超出尋常的威力。

歸元宗便是以此道名揚中原,而具體的威力,袁銘也在礦洞之戰時見那些弟子施展過。

不過,他們這些在礦場駐守的弟子久疏鍛煉,對于戰陣的運用遠沒有那些核心弟子來得精妙,因此在戰斗時并未大放異彩,但這可不代表戰陣本身毫無價值。

袁銘翻看著這些書籍時,倒是格外的認真。

如今他的控尸能力最高可以操控十二具尸體,如果能夠將他們與戰陣結合起來或許能夠發揮更大的威力。

看著看著,袁銘便發現,戰陣的形式多種多樣,可歸根結底,還是著眼于靈力運轉和術法施展上,需要這二者之間相互配合才能發揮出威力。

由魂鴉控制的尸體無法運轉靈力,也施展不了術法,因此也還是用不上戰陣之法。

看來以后想要運用戰陣,就只能依靠分魂操控的尸體了,袁銘有些失望地放下書籍,但就在這時,他心中忽然有了一個新主要。若是讓魂鴉直接組成戰陣,以魂力代替法力的運轉,讓他們同時施展出鴉鳴能力或許能夠讓威力得到進一步提升。

他在腦海中構想出幾種結陣方法,但因為身處飛舟,他擔心貿然試驗這種攻擊型的能力,或許會對底下的凡人造成影響,便打定主意,準備回去后再進行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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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魂丹

袁銘一念及此,便繼續清點起戰利品。

海長老儲物袋中的兩塊玉簡里,分別記載著移花接木大法,和一本是名為《陰羅功》的功法。

與袁銘之前拿到的移花接木大法不同,海長老手里的這篇,不僅內容更加完善,還多了不少他親自寫下的心得體會。


完整的移花接木大法,不僅能夠將妖丹放入人體丹田,以用于輔助突破,還能夠通過進行獸體移植,增強修士的實力。

但后者存在許多弊端,首先是排異性問題,根據海長老的研究將妖獸軀干強行移植到人體上,會引發強烈的排斥反應,最終導致移植者的死亡,因此必須通過特殊的丹藥和輔助手段,才能保持一定的成功率。

此外,接受移植的人與妖獸之間,似乎還存在著某種特殊的相關性,具體的規律尚不明確,唯一能肯定的是,靈根絕對是其中最關鍵的影響因素。

其次,便是移植成功后,修士的神魂便會時常受到妖獸的殘念影響,這種影響與吞服蟲丹的后遺癥有些相似,區別是前者無法根除,即便暫時抹消,在經過一段時間之后便又會復發。

最后則是在移植后,修為將無法得到提升這一點,即便只是移植了軀體而非妖丹,都會使得修士此生修為不得再有寸進。

在字里行間,袁銘發現,海長老時常會提到一個人,言語間頗有怨氣,似乎正是因為此人,他才不得不用上移花接木大法。

他背后或許也有一段故事,只是隨著他的死去,袁銘或許永遠也無法得知了。

海長老的另一塊玉簡里記載的《陰羅功》,是他的主修功法。

這篇功法是他在一次秘境探索中得到的,乃是一本罕見的陰屬性功法,共有六層,最高能夠修煉到結丹。

袁銘翻看了一下,發現自己暫時用不上,便先收了起來。

這一次礦場之戰,袁銘得到的法器等實物不多,最大的收獲還是那些修士礦奴們產生的愿力。

此外,剩下的便是這飛舟上的凡人信徒,以及一船礦石。

許徹的出現算是一個意外之喜,袁銘以后有很多事情都可以交給他去辦,只要他還在提供愿力,就不用擔心背叛。

袁銘并不準備將這些凡人帶回陷沙城,一來是上千凡人的涌入太過引入注目,二來是黑風沙漠畢竟不是什么善地,他不可能將這些信徒救出虎穴,轉頭便又送入狼窩。

因此,他準備帶著這些人,離開黑風沙漠,去趙國尋找一處隱秘之地安置。

雖說每個身處黑風沙漠的凡人都會被刻上烙印,但以袁銘的手段,想要抹去自然不在話下。

于是,在接下來的旅程里,袁銘靜心研究調配出了一種藥液,只需要抹在烙印位置,便能將其消除。

當飛舟離開黑風沙漠后,袁銘便讓許徹先去了一趟趙國坊市,買了足量的藥材,幫所有凡人都去除了烙印。

之后,袁銘帶著這些凡人尋到了一處人跡罕至的山谷,花了不少時間,幫助他們清理土地,搭建房屋,最終形成了一座村落雛形。

當然,并非所有凡人都想留下,那些想要離開的,袁銘也沒有挽留在給了他們足以回家的金銀之后,便讓他們自行離去。

村落建起之后,袁銘便欽點喬塞北為村長,白戚為村兵頭領,容莊為冥月神教廟祝讓他們三人負責村落事務,大小事務皆商議決定,自己會偶爾派人過來視察情況。

喬塞北三人自是感恩戴德,其他凡人這幾天親眼見冥月神幫助他們建立家園,心中的信仰也越發虔誠。

為了防止生亂,袁銘只給他們留下了必要的諸如稻谷牛羊之類的生存物資,并未留下金銀,至于飛舟和上面的礦石,他也另找了一處山谷,將它們藏在了里面,做了些偽裝,以便日后回來取走。

袁銘安頓完一切后,便帶著許徹和左輕輝在諸多凡人膜拜目送之下離開,很快返回陷沙城。

他離開陷沙城其實沒有多久,但期間遇到了太多的事情,再看到熟悉的地下城池,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袁銘搖搖頭,帶著二人進入城內。

城門口的守衛加強了不少,對進城之人的監察更加緊密,門口附近還張貼了幾張懸賞畫像,正是廖中,方大富等人。

袁銘對此并未感到驚訝,廖中身為城主府管事,竟勾結歸元宗,獵殺陷沙城修士,尤其是對月蓉出手,陷沙城主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左輕輝和月蓉見過面,他也在礦脈大戰中現出了真身,以防萬一,袁銘當即運轉神識籠罩三人,施展幻術調整三人容貌,順利進入陷沙城。

袁銘將許徹安排在外城,讓其和胡吉接洽,以冥月神教使的身份,主持那里的冥月神教事宜。

“許徹,接下來的日子你盡可能讓這些教眾生活平順,多向冥月神禱告。”他吩咐道。

“是,主上。”許徹恭聲答應。

袁銘又交代了幾句,和左輕輝回到內城,購買一些東西后,立刻返回住處,為凝聚魂丹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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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聚魂丹需要絕對的安靜,不能受到一點打擾。

袁銘先張開五行幻滅陣,然后吩咐左輕輝,花枝,金剛守在外面,開始布置北斗星魂陣。

三天之后,一切準備就緒。

袁銘踏入了北斗星魂陣內,掐訣啟動法陣。

隨著“嗡”的一聲輕響,一道道黑光從法陣內射出,籠罩住整個密室,形成一個黑色光陣。

袁銘盤膝坐下,運轉冥月訣,識海中渾厚的魂力盡數調動,緩緩流淌。

一股龐大的神魂波動擴散開來,在密室內掀起一陣強烈的陰風,但被北斗星魂陣盡數攔住,沒有溢散出去分毫。

袁銘兩手快速掐訣,按照凝練魂丹的步驟開始施法,眉心處放出淡淡白光,將他的臉龐照成瑩白顏色。

他識海魂力的流淌越來越快,朝主魂所在匯聚,不斷壓縮凝練。

北斗星魂陣的運轉也不斷加快,透射出一股股壓力,作用到識海之內,輔助魂力的壓縮。

時間快速流逝,袁銘識海中磅礴的魂力迅速減弱,很快便消耗了大半。

“喝!”他忽然一聲低吼,兩手結成一個法印,身體一動不動。

袁銘的面孔在白光中變幻起來,露出痛苦之色,細密的汗珠從額頭不斷滾落,但眉心射出的白光卻越來越明亮,讓人不敢直視。

識海中魂力涌動凝聚,一顆若隱若現的圓珠緩緩凝現。

袁銘面露喜色,魂丹終于初步成型,接下來只要往其中不斷注入魂力,便能徹底凝成魂丹。

“嗯,莫非是我魂力不夠?”袁銘睜開眼睛。

魂丹虛影凝聚成型后,快速吸納識海中的魂力,突破冥月訣第五層后凝聚的龐大魂力竟然還接濟不上。

不過他早有準備,當即喚出偷天鼎放置于身前。

下一刻,陷沙城內冥月神信徒的大量愿力,山谷內的凡人礦奴也傳遞來一股股渾厚愿力,分魂全力運轉浣心訣,將所有的愿力都煉化,注入識海。

不僅如此,分魂也將自身的魂力融入主魂。

密室大門波動一起,寄宿在左輕輝體內的第二分魂也飛了進去,進入袁銘識海,向主魂輸送魂力。

左輕輝修為已經頗為深厚,第二分魂短時間離開,不會引發修為大跌。

有這么多助力,魂力終于再次接濟上,魂丹虛影上的光芒,迅速轉化成有如實質的晶芒,魂丹也逐漸凝為實體模樣。

片刻之后,一顆圓珠出現在識海,綻放出璀璨的光芒,不斷旋轉,并緩緩跳動著,仿佛一顆強勁的心臟在搏動。?

砰砰..砰砰砰砰..

一股強橫的神魂波動從魂丹內散發開來,沖擊得北斗星魂陣也顫動不已。

袁銘目露喜色,忍不住開懷大笑。

辛苦這么多時日,魂丹終于煉成,日后突破結丹又踏出了堅實的一步!

他略微抒發心情后,很快冷靜下來,仔細體悟魂丹的妙用。

魂丹是神魂之力凝聚而成的產物,此物將識海中的魂力盡數凝聚其中,主魂此刻也在魂丹內,感覺無比的安全。

魂丹內的魂力異常穩定,若遭到類似撞魂的攻擊,單靠魂丹便可抵擋的住。有人對他施展幻術,效果也會大打折扣。

相反,他自身施展撞魂神通或者幻術,魂丹卻能提供相當的加持。

“難怪大長老如此推崇魂丹秘術,魂力凝成魂丹,效果絲毫不遜于法力結成的金丹啊。”袁銘暗道。

魂丹秘術還沒有徹底完成,他隨即繼續運轉冥月訣,魂丹開始移動起來,很快離開識海,沿著身體一路向下,最后進入丹田。

魂丹繼續轉動,丹田內的法力受到影響,緩緩匯聚過去包裹在魂丹之外,裹了一層又一層。

袁銘暗暗點頭,魂丹秘術對結丹確實有不小的幫助,魂丹無需他操控,就能自行轉動。

長時間下去,丹田內的所有法力都附著在魂丹上,凝成一顆虛丹,到時候再結丹便容易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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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紫雷城會面

袁銘平復了一下心緒,閉上眼睛,繼續探查體內的變化。

如今自己的主魂也隨著魂丹位置的變化,從識海轉移有丹田之中,但身體并沒有什么明顯的不適。

第一,是分魂此刻倒是依舊在識海之中,如今的識海空空如也,袁銘便令這分魂繼續運轉完心訣煉化愿力,轉化成魂力,分魂損失了。

剛才為了凝結魂丹,不少的魂力,袁銘便將煉化的愿力—半融入分魂內,讓其盡快恢復,剩余的愿力才注入識海。

原本空蕩蕩的識海,慢慢變得充盈起來,袁銘對此仍然有些不放心,繼續運轉冥月訣。

一日一夜后,他感覺自己的魂力徹底恢復了穩定,這才放下心來量魂丹既已修煉成,接下來,便是將法力推動到筑基巔峰,同時尋找洗丹靈液,以及修煉隱脈凝丹訣,為結成金丹做最后的準備。

袁銘沉吟片刻,起身走了出去,他先來到城內販賣丹藥的商鋪,花費大價錢購買了一批蟲丹,足夠他服用兩年之久。

他隨后又來到外城,和許徹見了面,賜予其幾件法器,讓其暫停管理陷沙城的凡人信徒,往紫雷城跑一趟,尋找洗丹靈液的線索。

做完這兩件事,袁銘才重新返回住處,直接踏進了密室。

時間一天天過去,陷沙城內的一切平靜運轉,凡人們依舊從事著最底層的工作,換取衣食溫飽,每天都上演著一是幕幕世俗的愛恨糾葛,悲歡情仇。

修士們也過著忙碌的日子,往黑風沙漠獵殺妖獸,尋覓靈材,和沙漠內的強盜們斗智斗勇,亦或是修行打坐,都在為了自己實力的提升而奮斗著,沒有人會留下。

內城里一處普通得近乎不起眼的屋子。

時光悠悠,轉眼間過了一年半載。

洞府緊閉的大門打開,袁銘帶著左輕輝走了出來。

此時的袁銘目光溫潤,眼眸中透出一股淡淡的熒光,整個人看起來和之前大不相同。

3年多的苦修,憑借著大量蟲丹的堆砌,以及靈香等物的輔助,他已經突破到了筑基后期巔峰。

左輕輝這年一多來也持續服用蟲丹修煉,修為同樣精進不小,已然達到了筑基中期。

袁銘沒有在門口停留,帶著著左輕輝徑直朝外面行去,很快便出了陷沙城。

他祭起白玉飛梭,載著二人破空而飛,袁銘已經將隱脈丹訣修成,經脈內封印了大量法力,隨時可以調用,輔助結丹。

另外,他這次出門,卻是為了個輔助結丹的東西。

十日前許徹那邊也傳來消息,終于在紫雷城找到了洗丹靈液的線索。

結丹是他目前的首要大事,袁銘自然不敢大意,立刻動身前往。

不過在去紫雷城之前,他得先去另外一個地方。

片刻之后白玉飛梭在陷沙城西北處一個隱蔽山谷附近降落。

一道雙臂過膝的身影正站在山谷內,沐浴著烈日靜靜不動。

當日袁銘安置好那些凡人,返回陷沙城的路花枝便離開了,前能往黑風沙漠內獵獸修煉。

出乎他預料的是,金剛竟然也在隨后提出要離開,也是要前往黑風沙漠內獨自修煉。

金剛肉身強橫,實力不凡,袁銘沒有擔心他的安全,給了它兩張遁地符和兩張避煞符,便放其進入了黑風沙漠。

袁銘操控飛梭落下,正要開口招呼金剛,眼中閃過一絲驚呀。

此刻的金剛外形大變,個頭縮小了很多,看起來只有常人高,筋骨肌肉也更加堅韌,皮膚毛色也越發鮮艷,透出絲絲金色光澤,看起來仿佛銅澆金鑄一般。

金剛雙目緊閉,口鼻中發出陣陣的呼吸之聲,忽快忽慢,嘶嘶作響,好像毒蛇吐信一般。

袁銘運起神識探查金剛體內,面上訝色更重。

金剛不光身形變化,體內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劇變,體內所有陰氣盡數消失,筋肉,骨骼,以及五臟六腑變得鮮活,和真正的妖獸已沒有什么兩樣。

不光如此,它的妖力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是股先前從未見過的氣流,充斥著全身各處。

這股氣流和法力有些相似,卻要凌厲的多,也更加厚重。

伴隨著金剛呼吸,氣流在其體內游走不息,引著它的五臟六腑,極有韻律的涌動起來,起起伏伏,漲縮不止,偶爾還發出沉悶的聲響,看起來如同煉器一般,

一遍又一遍的錘煉著內臟。

一股股灼熱益的天地靈氣匯聚而來,注入金剛的臟腑,金剛的五臟六腑異常強健,不遜于肌肉,身體由內而外仿若鐵板一塊,給人一種不可撼動的感覺。

袁銘吃驚不已,這才短短一年多,金剛的身體竟然發生這么大變化,莫非是吞了那黃銅甲蟲引發的?

“主人,你怎么來了?”金剛感應到袁銘的到來,睜開眼睛。

“許徹已經找到洗丹靈液的線索,我出來接你和花枝。話說你這段時間做了什么,身體為何變成了這樣?”袁銘問道。

“我也不知道,自從開始吞吃那些黃銅甲蟲,我的身體越來越強壯,半年前。突然回想起一套呼吸吐納,鍛煉內臟的法子,便練習了起來,不知不覺就變成現在這樣了。。”金剛說道,撓了撓腦袋,看起來也行很懵懂。

“用呼吸鍛煉內臟。”袁銘目光一動。

這種鍛煉身體的辦法,他可是是聞所未聞,可能是體修的如種秘法。

“你現在感覺怎樣?戰力和之前相比如何”袁銘想了想后,問道。

“感覺非常好,如今的我出渾身充滿了力量,戰力自然也提升不少,若讓我再和那海長老打一場,絕不會再輸!”金剛傲然說道,猛地握緊拳頭。

它手邊的空氣突然爆炸開來掀起股灼熱的氣浪。

袁銘看得很清楚,空氣爆炸是金剛握拳時,體內那股氣流透射而出,猛地抓握空氣造成的,這氣流的威力著實不小。

“那就好,走吧,去接花枝。”他祭起白玉飛梭,載著三人朝黑風沙漠另一邊飛去

接上花枝后,袁銘沒有停留,直奔紫雷城方向而去,紫雷城位于黑風沙漠深處,距離陷沙城并不近,以白玉飛梭的速度,飛了天一夜才堪堪抵達。

與陷沙城一樣,紫雷城同樣修建在地下,入口是—條數里長的巨大地縫,里面黑洞洞深不見底,時而有丹修一道道遁光從四面八方飛來,飛入地縫內,也有不少修士從洞內飛出,看起來,頗為熱鬧。

袁銘見此,心中暗嘆,紫雷城不愧是趙國在黑風沙漠的第一是大城。

他放緩速度,也飛入了地縫。

越往下,地縫的面積越大,頭頂的地表入口被快速拋在后面,光線也快速變昏暗。

這里也不是沒有一點光亮,地縫兩側的泥土和巖石中生長著許多紫色,黃色的蘑菇,大如雨傘,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帶來絲絲光明。

袁銘來到黑風沙漠已經數年,也陸陸續續收集了一些關于這片區域的信息,知道那些蘑菇名叫“靈光菇”,生活在黑風沙漠地底,靠吸納地底礦脈內的靈力存活。

尋找礦脈靈材的散修,經常依靠靈光菇尋寶,哪里的靈光菇茂盛,那里便可能隱藏著礦脈。

從目前的情形來量看,這處地縫內看起也蘊藏著礦脈,不知有沒有開采。

就在袁銘胡思亂想的時候,地縫終于到底。

地縫底部的地勢平坦,足有二三十里大小,看看起來器仿佛一處平原,一座巍峨的地底巨池正聳立于此。

遙遙望去,整座城池被巨大圍墻包在中間,圍墻用紫色的礦石建造而成,共開辟了七八個城門,有的進,有的出城內看上去氣勢聳立著—座座高樓建筑,磅礴浩大,遠非陷沙城可比。

地底不知是專門布置了照明禁制,還是此處的防護大陣自帶光亮功效,使得整個地底亮如白晝,和地面幾乎沒有兩樣。

袁銘降落在城池附近一處專供往來修士起降的空地上,將白玉飛梭收了起來。

隨后帶著左輕輝及金剛花枝,走向了臨近的一個入城城門。

這里站著幾個紫袍修士,領口袖口等處繡著五雷宗的標記圖案,收取入城費用。

金剛和花枝雖然各自穿了一件斗篷遮蔽住身形和氣息,但身形畢竟與常人略有些差異,看起來頗為怪異,不過這些守門的五雷宗修士也根本懶得多問,一副只要繳納靈石,任何人都可以進入紫雷城的架勢。

于是袁銘便按要求繳納了些靈石,沒有遇到什么阻礙,便順利進了城。

紫雷城這里的建筑沿襲了趙國的風格,高大,古樸,巍峨,街道寬敞兩邊是商鋪,販賣靈材,丹藥,符算等修仙物品。

陷沙城內丹藥,符篆等商鋪稀少,紫雷城內卻頗多,絲毫不在小湖城,以及望月城之下,顯然五雷宗花了很大心思經營。

這里街道人人流如梭,熱鬧非凡。

“主上,你們來了。”城門附近,一處不起眼的陰影內,一個身影快步迎了個女來,

正是許徹,他身上也穿著—件能夠隱匿氣息的長袍,臉上帶著面巾,遮蔽了容貌。

“現在情況怎么樣”袁銘收回打量周圍環境的視線,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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