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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他強暴我,他居然強暴我!我不要跟他結婚,我不要嫁給他,他是個惡魔,以後我真的會一點自由都沒有了的……」
「喬恩,你帶我走好不好,帶我逃的遠遠的,去沒有那個惡魔的地方,我已經忍了14年了,我再也忍不下去了……」
「今天他又把我關了起來,如果我不嫁給他,他說就把大哥涉嫌賄賂的證據交上去,大哥會坐牢。」
「喬恩,我該怎麼辦,救命……」
心駱頭痛地失聲呼喚,呼吸越來越急促,在床上不安地扭動着,旁邊的張曉雯被驚醒,連忙打開燈。
「心駱,你怎麼了?」
「喬恩……」顧心駱的呼喚聲一遍又一遍在黑暗中響起,張曉雯叫她,她沒有反應,嬌弱的身子,在全身抽搐著,小臉慘白慘白,她好像很冷很冷,可是身體又熱的燙手!
「心駱,你別嚇我啊!」張曉雯急了,天啊,這好端端的突然怎麼了,不會是失心瘋吧,她連忙爬下床,拿起手機就要打120,可是老天似乎是和她在作對,關鍵時刻手機居然沒話費了,該死的!
「喬恩……」床上的顧心駱,彷彿像是想起了什麼害怕的事,一雙眼瞪得大大的,整個房間都在天旋地轉,像是一個迷宮,不管她怎麼繞,都繞不出去……
「心駱,你忍耐一下,我現在就出去叫人來!」張曉雯利落地跳下床,來不及穿拖鞋,就打開門跑了出去,她雖然跟房東太太的關係不怎麼好,可是關鍵時刻,也只能厚著臉皮去找她了。
二樓的房門,被「啪——」的一聲用力推開,從裏面跑出一個身穿睡衣的短髮女子,女子一邊喊著一邊飛快的上了樓,這一切都被守在樓下多時的邢澤鷹看在眼裏,等短髮女子的身影消失后,他這才從黑暗中緩緩走出,將手中的煙蒂熄滅,然後敲身上了樓……
夜晚的冷風在不停地吹,掀起他黑色風衣的一角,他剛才站立的地方嗎,堆了滿滿的一地煙頭,誰也不知道,這個痴心的男人,站在這裏,究竟候了多久——
「駱駱……駱駱……」
邢澤鷹快步走到床邊,伸出手去拍顧心駱的臉蛋,心駱雙眼空洞,一順不順的盯着天花板的某個角落,沒有任何反應。
「喬恩……喬恩……」
她不停地呼喚著同一個名字,身體又冷又熱,像是被什麼東西纏身了,想逃跑又掙脫不開!
站在床邊的邢澤鷹眼神幽暗無邊,淡淡的月光,從窗外照射進來,落在他高大但是寂寞的身形上,一般的臉,隱藏在黑暗中,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駱駱,醒一醒,我們回家……」半響,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開口道,他實在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待在外面。
「喬恩……喬恩……」心駱痛苦的呼喚著,對他的話沒有一絲反應。
「……」心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一點一點的劃開了,邢澤鷹的雙手微微顫抖,小心地蹲下身來,趴在她的身邊,痴痴地凝望她,「你就這麼想他嗎……」
心——傷痕纍纍,像是死了一般,沒有了任何知覺,他握住心駱的一隻手,低頭落下輕輕一吻:「只要你好起來,我就帶你去見他……」
去見他……
只要你好起來……
如同神奇的咒語,顧心駱真的漸漸安靜了下來,茫然的雙眸,睜得大大的,像是剛剛來到世上的孩子,注視着邢澤鷹。
一眉,一眼,一筆,一畫……
邢澤鷹的模樣,在心駱的腦海里勾勒著,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湖,又不小心被打亂了——
「駱駱,我們不停這樣做,其實二哥他真的是個好男人,他很愛你……」
他愛她?
心駱的心臟,微微跳了一下,很疼。
「駱駱,你知道嗎,天底下有這樣一種男人,驕傲,冷酷,永不低頭,就算是意識到自己犯錯,他們也覺得不會承認。二哥他就是那樣的人,他的尊嚴和自信,不允許他低頭,所以錯了也是對的。他會這樣強迫你,因為他自己知道,他過去所種下的錯,早已讓你恨之入骨,一旦放手,你就會離他而去!比起失去你的痛苦,還不如永遠捆你在身邊,起碼可以每天都能見到你……」
「他知道他很自私,可是卻沒有辦法,誰讓你偷了他的心,要了他的情,他這輩子除了你,誰也沒有辦法愛了……」
「駱駱,你留在他身邊好不好,不要走——」
留在他身邊……
顧心駱愣愣地看着邢澤鷹,腦袋沉的厲害,雙眼漸漸濕潤了。
喬恩,你知道嗎,從那晚他強暴她那刻起,她就真的再也無法愛上這個男人了,感情本就自私,要她愛上一個強暴她的男人,她實在做不到,做不到……
眼睛,緩緩閉上,如同心死,將邢澤鷹的容顏,杜絕在外。
邢澤鷹抱着她,快速地出門,上車,然後細心地為她系好安全帶,又怕她會冷,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悄無聲息地打開了暖氣。
黑色的路虎,驅使在馬路上,車廂里安靜的連呼吸聲都能聽見,寂靜的夜,寂靜的人兒,今夜,邢澤鷹算是徹底亂了……
「只要你好起來,我就帶你去見他。」他不斷的重複著同一句話,雙眸死死地盯住前方,他的愛終於到了最後的防線——
身邊的顧心駱,沒有回應,像是睡著了,安靜的可怕。
很久之後,她的聲音才幽幽的響起:「邢澤鷹,你為什麼要愛我……」
很久之後,她的聲音才茫然的響起:「邢澤鷹,你為什麼要愛我……」
「邢先生,請不必擔心,您的太太只是壓力過大,從而導致一些神經性的錯亂,休息一段時間,就可以了嗎?」
「曾醫生,我太太上次從樓梯上摔下來,導致腦部中殘留了血塊,我想請問一下,這血塊需要手術取出來嗎,留在裏面會不會有危險?」
「放心,您太太的血塊並不是很大,所以它自己會慢慢吸收,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並不是這個問題,您太太的情緒很亂,如果不早點調節,以後很可能會出現自閉症,邢先生,如果真的擔心您太太的話,就帶她去看心理醫生吧,我可以為您引薦這方面的專家。」
「……我明白了……」
邢澤鷹無力地跌坐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凝望着心駱縮在病房的大門,眼裏漸漸凝出了血——
「邢澤鷹,你為什麼要愛我……」
為什麼要愛你?
我曾經不是告訴過你了嗎……
邢澤鷹無力的用手扶住額頭,將整張臉都埋進大大的掌心裏,四周悄然無聲,誰也不知道這個平日裏叱吒風雲的男人此刻究竟有多麼的絕望和疲憊。
半響之後,他才抬起頭來,充滿血絲的眼角,居然有什麼東西在隱隱發亮,他掏出口袋裏的手機,撥出了一串數字,等對方接通后,才沉着聲音道來:「阿J,幫我聯繫美國馬利蘭州約翰霍普金斯醫院的愛普金森醫生。」
駱駱,你馬上就可以見到他了——
邢澤鷹悄悄地走進病房,握住顧心駱的手,呢喃著:「馬上就可以見到他了,所以你要快點好起來……」
兩個月前,刑家最受人寵愛的三少爺,出了車禍,連人帶車一同撞上了迎面而來的大卡車,漏泄出來的汽油,因為摩擦瞬間就點燃了,整輛車也就在一瞬間炸了開來,等到所有人趕到的時候,裏面的人早已沐浴在火海中,失去了知覺——
從此,刑氏的三少爺就沒有醒來,燒傷面積達到95,,因為病情嚴重,就被快速的轉至美國馬利蘭州約翰霍普金斯醫院。
外界所有人都不知道向來性格溫和的刑喬恩,那晚為什麼會開這麼快的車,不顧天剛下過雨,霧氣過重,毫無節制的加速,最後導致悲劇的發生。
邢澤鷹痛心的將顧心駱的手輕輕地貼放在自己的臉上,想要感受着她僅有的溫度,卻遺憾的發現,顧心駱身體涼的比自己還冷!
別人不知道喬恩出事的原因,但是他知道,那晚,喬恩是追着顧心駱出去的,因為他的逼婚,她屢次向喬恩要求把她帶走,可是喬恩都拒絕了,氣急之下的她便趁着他公事出國的時候,自己連夜悄悄地逃了,喬恩不放心她,才追了上去,不料因為開的過急,才發生了慘劇……
他到現在還記得那個情形,喬恩生死不明的被人抬上了開往美國的飛機,白布包裹下的臉,被燒得面目全非,他上前去看他,發現他手裏還死死拽著一樣東西,那樣東西他見過,是他們交往時的定情信物,顧心駱高中制服的第二個紐扣……
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恨顧心駱,甚至想親手掐死她!
他動用所有的關係,花了三天三夜的時間,才把她找了出來,他壓抑著所有的怒火,等她歸來,這個女人是個徹徹底底的惡魔,她害他如此,又害喬恩變成那個樣子,他要她償還所有的虐債,要她生不如死!
可是,當他真正見到顧心駱的時候,他所有的脾氣,在一瞬間都灰飛煙滅,因為他看到,被阿J手下帶回來的顧心駱,已經完全痴傻了……
刑是三少爺出了那麼大的事,那幾天的報紙一定都是頭條,所以即使逃離在外的她也不可能不知道。
喬恩因她而生死不明,看到她人不人鬼不鬼,消瘦的樣子,他那麼一瞬間居然嫉妒了……
如同今天被燒的是他,她會難過嗎?
看着顧心駱毫無焦距的雙瞳,邢澤鷹感到了一種絕望,如果死的是他,她估計會開心的合不攏嘴吧——
雙手,不甘地握緊,邢澤鷹一把抱起地上痴愣的顧心駱,進了房,然後用力地甩上門,也甩上自己的心房。
不管怎樣,顧心駱註定是他的人,婚期絕不推遲——
他等了這麼多年,誰都不許阻攔!
他會讓她在接下來漫長的日子裏,慢慢贖她的罪……
「治療刑太太最好的方法就是用催眠,把過去的記憶以做夢的形式全都激發出來,雖然患者可能沒有辦法一次性接受,但是至今為止,這是最安全最快速的方法了……」
邢澤鷹站在窗旁,腦海中不斷響起醫生的話,內心複雜。
「少夫人,您張一張口,就吃一口……您如果一直這樣,我實在很難向二少爺交待。」
刑澤鷹站在門口,眉毛皺起,她怎麼又不吃飯。
門開了,劉嬸沮喪的從房裏走出來,看見守在門外的邢澤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少爺,對不起,少夫人還是不肯吃飯。」
「我知道了,劉嬸你先回去吧。」
喚退了劉嬸,邢澤鷹走進房間,只見顧心駱像個木偶一樣靠坐在床上,她的身邊,放着絲毫沒有動過的飯菜。
「你這是在鬧什麼彆扭?」他看着她無神的雙眼,輕問道。
顧心駱沒有回話,兩隻眼睛依然一動不動地注視着窗外,邢澤鷹好奇地順着她的目光,向外看了出去。
那是兩個孩子,不到五歲的樣子,雖然穿着病號服,但是依然不能阻止他們玩鬧,男的,大了一點,好像是哥哥,女的,扎著兩條小辮子,一甩一甩的一步趨勢的當條小尾巴。
兩個孩子,純真可愛,在明媚的陽光下,玩得不亦樂乎。應該是趁著大人不在,偷跑出來玩的。
小孩子就是調皮。
看到他們燦爛的笑容,邢澤鷹的臉上也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收回了視線,等他再次望向顧心駱的時候,卻震驚了——
她哭了……
他的心跳了一下,立馬就明白是怎麼回事,頓時整個人變得澀澀的,他走過去拉起窗帘,將窗外的兩個孩子阻隔在外!
「是我喂你還是你自己吃?」他面無表情地問她,聲音中帶着小小的霸道。
顧心駱無神的眼睛,閃爍了一下,然後像是賭氣一般,轉過身,背着他躺下了。
邢澤鷹望着她越來越消瘦的背影,苦口難開。
曾醫生告訴過她,失去那個孩子后,她很可能再也無法受孕……
造成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的錯!
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的切開了,血流不止,那是他的骨肉,他的孩子……
身邊的床位突然一下沉,一直閉着眼睛的顧心駱愣了一下,邢澤鷹合著衣服躺在心駱的身邊,從後面擁抱住她。
「對不起……」他輕輕的跟她說,「如果你想要孩子……如果你可以再接受我……我們可以試一試……」
幾乎是用乞求的口吻,他期待着她的答覆。
他壓抑了很久,一旦接觸到她的身體,他的寶貝居然像是受到刺激了一般跳躍了起來,非人的折磨!
懷中的顧心駱,一動都不動,像是睡著了,又像是心死了,毫無反應。
失望,絕望。
原本期待的雙眼慘淡的黯然了。
外面陽光明媚,可是他的心卻大雪紛飛。
他心灰意冷的起身,全身冰涼——
「刑太太,治療過程中儘可能全身放輕鬆。」
遵循醫生的囑咐,顧心駱安靜地點點頭,然後躺在床上。
見患者已經準備就緒,醫生啟用儀器,開始催眠,過了五分鐘,顧心駱便睡著了。
「她現在已經進入狀態,這樣樣子她雖然是處於睡眠狀態,但是卻可以聽見外面的聲音,刑先生您可以試着提點她,這樣更有利於記憶恢復。」
說完,醫生將位置讓開,邢澤鷹點點頭,坐在了顧心駱的身邊,看着心駱的睡顏,他的心一點一點的開始沉重。
「你問我為什麼要愛上你,其實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愛上你的……」
「還記得你第一次來到我們家嗎?你害怕地躲在爺爺的身後,眼圈紅紅的,像是剛剛哭醒,顫顫地看着爸媽。當時我就覺得你好可愛,看到你軟綿綿的樣子,就想欺負你。我是個想做就做的人,所以當時就上前,一把將你從爺爺的身後提了出來……」
「傑克說,我有虐人的傾向,以前我不相信,可是你來到我們家之後,我相信了,你越是怕我,越是躲我,我就越喜歡纏着你,每次看到你被我惹哭,我就有一種滿足感,所以那個時候你幾乎成了我的出氣筒,每天找找你麻煩,成了必要的慣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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