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藍椰子汁] 爆頭巫師 (連載中)

我是分身

爆頭巫師 作者：深藍椰子汁

【內容簡介】：

一名芯片推銷員偶然間帶著各種基因芯片，穿越到巫師世界。
伴隨著身体素質的提升，所有的基因芯片都會一一解鎖。
且看蘭斯如何從一名碌碌無為的貴族次子，蛻變成令敵人聞風喪膽的爆頭巫師！
……
主芯片【狐狸】功能：掃描,儲存，計算，建模。一切事物皆可洞悉。
輔助芯片【鷹眼】功能：精確鎖定目標。請叫我爆頭專家。
狀態芯片【餓狼】功能：短時間內强化部分肌肉。巫師也能胸口碎大石！
控制芯片【王者】功能：對目標實施精神控制。

我是分身

第一卷 第一節 芯片推銷員

    深夜，孤懸于海邊山崖上的城堡時有几點燈火在微微的細雨中閃爍。山崖下的小鎮早已安眠，對于居住在此地的平民們來說，蠟燭是住在城堡里的大人物們才能使用的奢侈品，到了夜間，只能早早就寢。

    城堡的主人是驃騎王國的一位子爵，正值壯年，育有二子三女。

    此時此刻，子爵大人的書房內，兩個人坐在書桌旁，相顧無言。

    冷冷的風從海面上吹了過來，沒有合嚴實的細縫里透出一兩絲涼意，書桌上的几支蠟燭微微抖了抖。

    良久，坐在獸皮靠椅上的男子問道：“真的，沒有機會了麼？”

    他的聲音平靜而沉穩，從臉色上看不出是是喜是憂，然而坐在男子對面的那個老人卻是清楚地知道眼前的這個男子也就是城堡的主人，此時的心情定然非常低沉。

    然而即便如此，老人似乎也不願意順著子爵大人的意思：“毫無機會。子爵大人，您也親眼看到了。今天晚上，蘭斯少爺用了足足一個小時的時間都沒能畫出那個最初級的符文，更別提將這個符文印入腦域之中了。”

    “恕我直言，二少爺他沒有絲毫的巫師天分。說起來這孩子並非是偷懶之輩，跟我學習法术的這半年里，他几乎用盡了全力……我可以看得出來這孩子很認真，但是，抱歉，巫師並不是認真就能成為的。”

    “這需要天分。”

    老人苦笑著說。

    “我明白了，謝謝你，安曼。”子爵的臉上閃過一絲疲倦，然而這絲疲倦很快就消失了，他重新恢復了冷峻而精明的神色。

    “從小体弱多病，十六歲了連寶劍也握不住；膽子小，他的妹妹們都可以騎馬打獵了，他卻只能躲在書房里看書；跟您學了半年的魔法，卻連最基礎的符文都尚未掌握。這樣的儿子，我真的是毫無辦法了。”子爵自言自語道：“梅，我曾經答應過你的事情，我已經做到了。我給了他所有的機會，可惜他都不能抓住……這樣的他，就算我硬留他在城堡里，也肯定會郁郁一生的。”

    老人默默地坐在那里，他和子爵是老朋友了，知道自己這個老友此時的狀態代表著他內心深處正在做一項決定——一項令他左右為難的決定。

    “看來，只能送他去教會了。”子爵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忍和無奈：“聽說苦修士的日子……非常不好過吧……”

    安曼有些驚訝地問：“苦修士？大人您為什麼要替蘭斯少爺選擇這麼一個出路？以您在奔流城的人脈，完全可以替他謀個更好的職位吧。就算不能跟著一些主教做事，但是跟著那几個實權牧師也是不錯的。”

    子爵搖了搖頭：“如果說他沒有足夠的才能的話，把他放在那麼耀眼的地方，反而會害了他。我這個孩子，看得出來，他喜歡讀書，喜歡清靜，甚至因此有些孤僻。他母親希望他出人頭地，所以我給他機會。但是既然他把握不住，那麼我只能保證他平平安安地過一輩子。教會的苦修士營是最合適的地方，那里毫無斗爭，沒有人會傷害他。就算生活清苦一些，想必他也能接受。”

    安曼沉默不語，只是微微嘆了一口氣。事實上，他的看法和子爵完全一致。在這半年里，他嘗試過所有的方法教授蘭斯少爺法术，安曼自己雖然只是一名法力不高的二級巫師，但是在世俗界特別是像子爵領這樣的偏遠小地方依然是地位超然的，子爵想要讓他給蘭斯上課，付出的代價遠比對其他子女的教育來的多。

    即便如此，蘭斯也是沒能學到哪怕一個法术符文。

    “可憐的孩子……”老巫師的目光落在了一旁躺在搖椅上的少年，眼中閃過一絲惋惜。

    “他已經睡了三個小時了，是時候醒醒了。”一旦做出了決定，子爵的語氣似乎也變得冷酷了許多。

    安曼點點頭：“蘭斯少爺之前因為試圖强行書寫魔法符文而透支了精神力，所以昏迷過去，現在應該恢復地差不多了。不過穩妥起見，還是我來喚醒他吧。”

    子爵點點頭：“有勞了。”

    安曼稍稍提了提精神，他一大把年紀了，近年來總是覺得精力不足，雖然此時要釋放的只是一個零級小法术【清寧之露】，但是對他來說依舊得刻意集中精神才行。

    零級法术無需施法材料，這是巫師界公認的事實。安曼稍稍做了一個吟唱姿勢，咽喉里發出大約一組六個字節的吟唱聲，不多時，一個小小的光圈在蘭斯腦袋上方打開，几滴淡綠色的露水准確地滴在了蘭斯的嘴唇上。

    到了這個時候，蘭斯知道自己不能再裝睡了，雖然他醒過來也沒多久，但是剛才兩人的對話被他聽得清清楚楚。

    他深吸一口氣，假裝迷茫地睜開雙眼。

    “老師……父親……”依靠原主人的記憶，蘭斯氣息微弱地說道。

    老巫師嘆了一口氣，有些不舍地摸了摸蘭斯的腦袋，然后離開了子爵的書房。

    房間里只剩下一對父子。

    子爵一言不發，蘭斯也就不敢吭一聲，但是他的腦袋里卻是瘋狂地整理著信息。原主人十六年的記憶對他來說還是比較龐大冗雜的，他只能挑有用的進行查看。

    沉默的子爵大人壓根就沒有發現，子爵的寶貝儿子在試圖書寫魔法文字的時候透支了精神力，靈魂其實已經飄散。而此時此刻坐在他面前的，其實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靈魂。

    蘭斯忐忑不安地坐在那里，經過一段時間的思考，他基本上確定了以下几個事實：

    第一，自己穿越了。

    第二，這個世界好像存在巫术這種東西。

    第三，自己的穿越對象似乎是一個廢物，身体瘦弱，精神力不佳，無論是戰士還是法師都無法勝任。自己的父親看上去倒是對自己不錯，而且還是個子爵，但是目前他好像要放棄自己了。

    ……

    以上三個信息讓蘭斯覺得郁悶無比。

    憑什麼人家穿越都是牛逼哄哄，到了自己身上就如此凄涼了呢？之前迷迷糊糊的時候聽見父親和老師的商量，好像是要把自己送到教會的什麼苦修士營里去，聽起來好像很可憐啊。

    “沒想到穿越了也沒能轉運啊。”蘭斯有些郁悶地撓撓腦袋，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清脆的女聲在他耳旁響起：

    “歡迎您使用中新科技公司出品的新一代主芯片，基因序列號已注冊。”

    “本芯片已成功激活，請您為本芯片命名。”

    蘭斯目瞪口呆地坐在那里，腦子一時半會儿沒轉過來。

    芯片？什麼芯片？難道是……

    “難道是我穿越之前那個世界的基因芯片？”蘭斯猛然回想起來，他的心砰砰直跳，下意識地在心里回應道：

    “【狐狸】。”

    甜美的女聲說：“主芯片命名成功，【狐狸】很高興為您服務。”

    “【狐狸】正在對您的身体進行初次掃描，請稍后。”

    蘭斯呆若木雞似的坐在那里，在子爵大人看來，自己的這個儿子簡直呆得無藥可救了。

    于是他重重地咳嗽了一下。

    誰知道蘭斯根本沒有理他，此時他的心思全部集中到了自己体內的生物芯片上去了。

    在穿越之前，蘭斯是個芯片推銷員——在二十二世紀，各種各樣的基因芯片早已成為人們生活的必需品。作為中新科技公司的員工，蘭斯的工作就是將自己公司出產的各種基因芯片推銷給客戶。中新科技公司出產的芯片自然是走高端路線的，這些走在時尚前沿的芯片蘭斯自己根本沒有機會使用。

    那天他趕著去見一個客戶，帶著全套公司出品的芯片（包括主芯片和其他各類子芯片）橫衝馬路，結果不小心被一輛高速飛馳的磁懸浮飛車給撞了。等他醒來之時，人或者說是魂，已經跑到了異界。

    “我該不會是做夢吧。”蘭斯的心跳越來越快。

    “初次掃描完畢，狐狸溫馨提示：您的身体遠弱于普通人，所以除了主芯片之外，其余安裝完畢的子芯片暫時無法使用。請不要强行解鎖子芯片，因為您的身体無法承受這些子芯片帶來的副作用。”

    “您的身体三大指標如下：”

    “【体質0.3力量0.5靈敏0.3】”

    “普通人的三大指標皆在0.7－0.9的區間內，建議您將身体素質提升到這個區間再來解鎖其他子芯片。”

    伴隨著狐狸甜美的聲音，蘭斯的左眼前浮現出了一大串淡綠色的數據。有了主芯片居中調度，他對自己身体瞬間了解的一清二楚。

    蘭斯定了定神，他雖然沒用過高級芯片，但是基因芯片的操作方式總是類似的，他將那些過于復雜的數據統統忽略，然后查看了一下自己身体內的芯片。

    除了淡綠色的主芯片是屬于激活狀態之外，其余的子芯片都是灰色的未激活狀態。

    看到那一排一排的未激活子芯片，蘭斯的心情開始激動了！

    這些在地球上他都沒有機會使用的超級芯片啊，此時居然一股腦地安裝在了自己的身上，跟自己一起穿越了！

    如果能激活這些芯片，自己等于半個超人啊！

    【鷹眼】、【餓狼】、【超電弧】……這些豪華芯片盡數安插在蘭斯基因鏈中的末端，只要他滿足了要求，就能驅動主芯片狐狸將這些子芯片啟動！

    這一切對于蘭斯來說，想想都覺得爽爆了！

    “蘭斯！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一直被蘭斯忽略的子爵大人終于忍不住了，他的雙眼如老鷹一般銳利，死死盯著走神的蘭斯，看樣子有隨時暴走的趨勢。

    蘭斯嚇了一跳，趕忙坐端正道：“父親您說，我聽著呢。”

我是分身

第二節 妹妹

    看到蘭斯露出了一副認真的樣子，萊恩子爵也不忍嘆了一口氣。

    他有些失望地看著自己的二儿子，最終緩緩地、用父親特有的嚴厲說道：“我准備送你去教會，你覺得意下如何。”

    雖然說話的內容似乎是在征求自己儿子的意見，然而了解子爵大人做派的人都知道，一旦他這麼說，就意味著心里已經做出了決定。沒有人能夠違抗他的意志——至少在子爵的領地中沒有。

    更何況說話的對象是子爵領的二少爺，從小到大就以懦弱和孤僻著稱的蘭斯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窩囊廢的代名詞，子爵心里自然更清楚自己的儿子有几斤几兩。在他的預料中，蘭斯必然是木訥地點頭答應。

    “這孩子和他母親完全不一樣，毫無主見。”子爵心中想到。

    誰知道這一次，蘭斯居然露出了一副沉思的神色。這已經令子爵感到意外了，更意外的是，他居然聽蘭斯說道：

    “不，父親大人，我不想去教會。”

    萊恩子爵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儿子，一時之間居然忘了憤怒。他若有所思地問：“哦？為什麼呢？”

    蘭斯鎮定地回答：“我討厭神棍。”

    萊恩子爵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今天自己這個儿子的表現令他大感意外，他想了半天，居然哼了一句：“我也討厭神棍。”

    父子兩人默默對視，一種奇妙的感覺在兩人心中蔓延。

    “但是，你必須去教會。”過了一會儿，子爵大人的語氣變得稍微嚴厲起來：“你要知道，其他職業並不適合你。”

    “不，我要繼續跟著安曼老師學習魔法。”蘭斯說。

    子爵皺眉：“蘭斯，雖然整個領地的人都知道你是我最疼愛的儿子，但是我對你的投資也是有限制的。你知道麼？過去半年你跟隨安曼學習的費用几乎抵得上領地三分之一的稅收了！你那作為領主繼承人的哥哥都沒有享受到這種待遇。如果你有學習魔法的天賦也就罷了，畢竟當初我答應了你母親要好好照顧你……但是，你毫無魔法天賦，所以我不覺得讓你繼續學習魔法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萊恩子爵雙目盯著蘭斯，如果他不能說出一個令子爵滿意的理由，那麼今晚的事情將毫無商議的余地。

    蘭斯沉吟了一會儿，然后開口道：“父親大人，如果我能寫出那個魔法符文呢？”

    萊恩果斷地說：“那麼我會考慮讓安曼繼續擔任你的老師。”

    蘭斯點點頭：“好的，明天晚上，我會把那個符文寫出來的。”

    萊恩有些奇怪地望著蘭斯，對他來說，自己的儿子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樣：“你確定？今晚你可是憋得暈過去了都沒寫出來。”

    “我確定，我只需要另外一次機會。”蘭斯解釋說：“今天晚上，我有點緊張。相信我，父親大人。”

    萊恩子爵沉默了一會儿，然后說：“明天晚上吃完飯，當著所有人的面，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

    蘭斯感激地道：“多謝父親！”

    子爵擺了擺手，眼中閃過一絲溫情：“早點回房睡吧，好好休息，保存精力。”

    蘭斯恭敬地點了點頭。

    ……

    子爵大人喊了一聲，之后就有一名侍女領著蘭斯回房去休息了。

    蘭斯生硬地做著記憶里這個世界的禮儀告別了子爵，跟著那個身段苗條的侍女在陰暗的城堡里走著。

    侍女的手里舉著一支蠟燭，城堡的黑暗與幽深遠遠超過了蘭斯的預料，兩人足足走了五分鐘，才來到了蘭斯的房間所在的城堡二樓。

    這里屬于城堡的二層建筑，只有在城堡中有一定地位的人才能居住，目前除了蘭斯之外，還有他的三個妹妹住在附近。至于他的兄長，則是為了向父親表示自己的能干早早地搬到了領地北方的紅河崗哨去駐守了，平時很少回到城堡里。

    在狐狸的幫助之下，雖然只過了短短五分鐘，蘭斯就差不多掌握了原主人的一些比較重要的記憶。主芯片狐狸的功能主要分為三塊，一是能夠借助蘭斯的身体各種系統以及諸多子芯片進行資料收集與儲存，二是擁有一定的計算能力，三是在計算和資料的基礎上進行分析。儲存在芯片中的資料可以隨時調用出來，可謂非常方便。

    “按照記憶里的情況，眼前這個侍女雖然是父親的貼身侍女，但是平時對自己一直非常客氣。今天她卻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根本沒有把我這個二少爺放在眼里，大概是今天晚上發生的那件事情讓她覺得自己已經徹底失去了父親的寵愛。”蘭斯望著侍女冷漠的臉色，心里了然道。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早在半年前城堡里的眾人就知道，蘭斯跟隨安曼巫師學習法术是子爵對他最后一次投資。平日里這個二少爺倒也沒人討厭，他只是孤僻膽怯了些。據他之前的貼身女仆流傳出來的消息，二少爺終日在書房里看一些稀奇古怪、荒誕不經的書籍，再加上身体較為瘦弱，在這個弱肉强食的世界，自然容易被人看不起。

    而過去，一直都是子爵大人在蔭蔽著蘭斯，所有沒有任何人膽敢看輕這位二少爺。至少在子爵面前，沒人敢如此。

    但是現在不同了，蘭斯的表現讓子爵失望，他基本上已經被整個城堡所遺棄。到了這份境地，就算是城堡的一介女仆，也不覺得自己態度冷淡點會有什麼。畢竟她之前在書房外面聽得清清楚楚，蘭斯少爺這是要被流放到苦修士營里去了。

    “到了那種地方，聽說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被洗腦，洗腦完畢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只知道侍奉神明。”侍女心中默默地想到：“蘭斯少爺這一生，基本上已經注定了。”

    想到這里，她似乎連裝模作樣保持恭敬的興致都沒有了。兩人走到一處拐角，前方一片漆黑，女仆突然停住了。

    “蘭斯少爺，我就送到這里吧。”侍女愛理不理地說道，也不管前方一片黑暗，距離蘭斯的房間還有一段路程。

    蘭斯皺了皺眉，他可不知道自己的房間在哪儿。

    他沒有說話，就站在黑暗里。

    侍女居然哼了一聲，直接拿著蠟燭扭著屁股走開了。

    蘭斯强行壓抑心里的怒火，他深吸一口氣，轉身往黑暗里走去。

    “盧娜是吧？一個侍女，就算是父親的貼身侍女，居然也敢對主子如此無禮？！”蘭斯心里雖然憤怒，卻知道現在並不是發作的好時機。

    但是這個名字，他已經記住了。

    ……

    “哪一扇門，才是我的房間呢？”蘭斯站在走廊中央，撓了撓腦袋，狐狸搜索了原主人的記憶，發現這方面的資料居然是空白的。

    似乎原主人只有部分的記憶遺留了下來，能夠讓蘭斯知曉，這些記憶大多都是比較深刻的、且相對重要的。而那些細節，則是難以尋覓。

    走廊上好歹是有兩只蠟燭支在燈架上，看上去是新掛上不久的，兩旁一共有五個房間，蘭斯卻不知道自己的房間究竟是哪一個。

    難道要一個一個試過去？

    蘭斯有點苦惱，他下意識地走近了一扇門，聽到了里面傳來女孩子的笑聲。

    他心中稍稍定了定，里面的女孩應該就是自己的妹妹，至少可以確定這間屋子不是自己的房間。

    于是他准備轉身離開，這個時候，那扇房門突然被打開了。

    “我去看看蘭斯那個傻瓜回來沒有……”一個清脆的女聲一邊說著，一邊拉開房門。

    尷尬的是，蘭斯恰好就站在她面前。

    被人在背后罵做是傻瓜，蘭斯的心情自然非常不好。不過他沒有立刻發作，而是眯著眼睛上上下下地將眼前的女孩和屋子里的人打量了一遍。

    站在房門口的女孩穿著一身寬松的翠綠色睡裙，胸口部分的布料少得可憐，只能勉强遮擋住一二絲旖旎的風光。她的個子高挑，居然和十六歲的蘭斯一樣高。

    “穿綠色睡裙的波霸是碧奇，大夫人的女儿，和我那位哥哥是一母所出；屋子里的那兩個女孩一個是二夫人的女儿薩比娜，另外一個是子爵的養女艾琳。”蘭斯快速認清了屋子里的人，除了艾琳之外，其余少女都是子爵的女儿，他同父異母的妹妹。

    蘭斯的母親是子爵的三夫人，平生只育有他一個孩子，早在蘭斯五歲的時候就因故去世了。如果不是這些年子爵的强勢，恐怕小蘭斯早就死在某些人的算計之下。

    碧奇看到蘭斯站在門口，居然也毫不臉紅，微笑著打招呼說：“嘿，蘭斯，聽說你即將要去苦修士營了。今天晚上該不會是來找我們告別的吧？”

    碧奇的年紀和蘭斯一般大，十六歲的女孩已經發育的非常成熟。她的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花香，看上去非常美麗，但是在內心深處，蘭斯知道碧奇和她母親一樣工于心計，一直視自己為眼中釘。

我是分身

第三節 月光塔

    至于另外兩個女孩，則是看上去相對單純很多。她們望向蘭斯的目光之中更多的是同情，而不是戲謔。

    薩比娜和她的母親一樣，性格較為溫和，同樣的，心地也比較善良。作為子爵養女的艾琳也是如此。

    “父親大人和你說了什麼？蘭斯哥哥？”艾琳坐在床邊，輕輕地問道。

    蘭斯微微一沉吟，搖頭笑道：“沒什麼，一些瑣事而已。我只不過是聽到你們的笑聲，過來看看而已。”

    碧奇仿佛看到什麼稀奇事儿一般跳了起來：“過來看看我們？難道你上次偷看艾琳洗澡還沒看夠麼？”

    “有這回事？”蘭斯頓時愣住了那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這家伙，在自己穿越之前居然偷看自己妹妹洗澡？雖然沒有血緣關系，好歹也算自己的干妹妹啊……

    蘭斯有些無語了，他尷尬地看到艾琳臉上雙頰緋紅卻一聲不吭，心知此事多半是真的。

    “今天晚上你的表現可夠糟糕的呢……”碧奇毫不留情地繼續說道：“真不知道父親為什麼要對你這麼好，那麼珍貴的學習法术的機會都讓給了你。連我哥哥，都沒有這樣的機會。”

    她的眼里閃過了一絲嫉妒的光芒，蘭斯心中了然，這些年子爵大人對蘭斯的寵愛的確招致了很多不滿，特別是在蘭斯個人比較廢柴的情況下，這種不滿就更强烈了。畢竟不是誰都像艾琳和薩比娜那樣與世無爭的。

    艾琳卻站了起來，幫蘭斯解圍道：“蘭斯哥哥，上次你借給我的那本書，我已經看完了，我能去你的房間換一本新書麼？”

    蘭斯定了定神，笑道：“當然可以。”

    艾琳歡呼一聲，赤著腳從床上跳下來，抱著一本厚厚的書走了出來。

    蘭斯干脆地無視了碧奇嫉妒的目光，衝著薩比娜一點頭，便跟著艾琳一同離開了女孩們的房間。

    他故意放慢了目光，讓艾琳走在前頭，不然恐怕難以解釋根本找不到自己房間的窘境。

    單純的艾琳根本沒有想到自己哥哥已經換了靈魂，女孩抱著厚厚的書一邊走一邊問道：“蘭斯哥哥，你給我推薦的這本《羅尼塔斯故事集》真好看呢，這里面我最喜歡那個烏鴉和稻草人的故事了。”

    蘭斯只能哼哼哈哈地應付一下，他又不是原主人那個書呆子，哪里還記得這本故事集里寫過怎樣的故事？

    好在女孩也沒察覺，兩人很快來到了一個房間面前，蘭斯記下了自己房間的位置，然后和艾琳一起走了進去。

    “咦？今天晚上西麗大嬸怎麼沒有給你准備熱水和蠟燭？”艾琳有些奇怪地推開了蘭斯的房門，蘭斯心里一陣郁悶，當下也只能一聲不吭。好不容易女孩才從書桌上找到一支蠟燭用火柴點燃，蘭斯的房間里才亮了一些。

    “我把書放回原來的位置，然后自己找一本書看好了。”艾琳衝著蘭斯俏皮地笑了笑，抱著書本鑽到了另外一個小隔間里。很快的，隔間里也亮起了蠟燭的光芒。

    蘭斯長出一口氣，他合上房門，坐在書桌前稍稍休息了一下。

    作為子爵的二儿子，他的房間明顯比妹妹們的要來的大一些。整個房間除了角落里有一張床，進門之處擺了桌子和衣櫥之外，還有兩個小隔間。蘭斯稍稍查看了一下，就對自己房間的布局一清二楚。一個隔間是獨立的盥洗室，另外一個則是書房，書房里擺了整整三排的書架——在這個年代，有這麼多書可不常見，這些書都是原主人拜托路經城堡的商人從遠方的奔流城買來的，市面上頗為少見。

    他走進書房，好奇地打量著一切。

    書房里除了書架之外還有書桌，桌上一應工具齊全，鵝毛筆，普通墨水，薄薄的紙張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做成的。

    蘭斯踱了過去，他拿起一張薄薄的紙張揉了揉，心里命令道：“對紙張材質進行掃描分析。”

    “狐狸正在執行命令。”

    “紙張材質分析完畢，其成分疑似植物纖維和動物脂肪的混合体，具体工藝由于缺乏資料無法分析出。”

    蘭斯心里嘖嘖稱奇，這個世界果然也有它的獨到之處，眼前的這種紙張非常輕薄，在生產力水平很低的情況下一定是無法制作出來的。

    普通的紙張尚且如此，那麼那些用來學習魔法的紙張呢？蘭斯不由有些神往，雖然腦子里有一些相關的記憶，但是畢竟不是親身經歷，總不是特別清楚。

    “蘭斯哥哥，這本《淑女日記》好看麼？”第二排書架后面突然冒出一個俏皮的腦袋，金色的長發襯得艾琳的皮膚分外雪白，她的雙眼仿佛是由藍寶石鑲嵌而成的，帶著一種溫潤光潔的氣質。

    蘭斯故作鎮定地說道：“嗯，看個人口味吧，說實話，這本書里的內容我已經不太記得了。”

    “是麼？”艾琳狐疑地問：“我上次來你房間的時候，發現你看的就是這本書啊，時間才過去一個星期，你就不太記得了？”

    蘭斯大汗，他哪里知道這些細節，當下只能滿頭大汗地應付道：“是不太記得了，當時我看的很粗略，嗯，因為要准備老師的測試，你要知道，學習魔法是很辛苦的。”

    說實話，這個拙劣的解釋蘭斯自己說起來都覺得無法相信，誰知道艾琳卻認真地點了點頭：“嗯，我知道法术是很神秘的東西，這個世界上只有極少極少的一部分人能夠成為巫師。蘭斯哥哥，你一定要加油啊，我相信你能成為安曼大人那樣的巫師的。”

    蘭斯心里閃過一絲暖流，艾琳這個妹妹，顯然是真心關心自己的。自己在城堡里，倒也並非處處都是敵人。

    ……

    艾琳最終還是拿著那本淑女日記走了，蘭斯關上自己的房門，他站在窗前望著遠處的海岸線，此時雖然是夏夜，但是海風的呼嘯依然令人不寒而栗。迷離的海面上緩緩地升起一層薄薄的霧，他將窗戶合上，然后一頭倒在了床上，緩緩睡去。

    第二天一早，蘭斯連早飯都沒有吃，只是和負責伺候子爵的子女們的西麗大嬸打了一聲招呼，就一路匆匆離開了城堡。

    子爵的城堡建立在望風山崖上，山崖下方是礁石群和海水，而另外一邊則是面向陸地。一條窄窄的路橋連通著城堡和外界，山下的小鎮名叫守風鎮，是子爵領治下五個小鎮中規模最大的，也是最繁華的。

    不過蘭斯此行的目的地顯然不是守風鎮，因為有子爵的特許，蘭斯可以自由出入城堡和領地內的任何地方，他一早爬起來就是為了趕往安曼法師的居住地，沿著海岸線距離城堡兩英里之外的月光塔。

    清晨的海風帶著微咸的氣息吹拂在蘭斯臉上，他有些貪婪地呼吸著這些新鮮空氣。這個世界的環境實在是太美好了，比遭受污染的地球强上百倍。

    他身后跟著一名臉色嚴肅的士兵，這家伙原本是負責城堡執勤的，聽聞蘭斯少爺要去月光塔，就被城堡巡邏隊的隊長派遣過來保護蘭斯。

    雖然大家都知道蘭斯在城堡里呆不久了，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這些下人能夠完全不在意蘭斯的生死。恰恰相反，如果蘭斯在這几天里出了什麼事情，暴怒的子爵大人絕對饒不了他們，所以巡邏隊的隊長也不敢怠慢。雖然在望風城堡和月光塔之間一向沒有什麼危險的生物出沒，他還是派遣了手底下劍术最强的士兵一路跟隨蘭斯。

    “你叫波洛，是麼？”一路上，蘭斯隨意地說道。

    士兵懶洋洋地回答：“是的，少爺。”

    “你的劍术怎麼樣？”蘭斯突然問。

    波洛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嘴上卻不敢造次：“在巡邏隊中，可以排的上前三。不過肯定不是您哥哥的對手，畢竟格里芬少爺是有希望點燃火種的强者，年紀輕輕便已經晉級白銀劍士了。”

    哦？是麼？蘭斯面無表情地想著，自己的那個哥哥，可真不簡單呢……

    “你會哪些劍术？”蘭斯問。

    波洛回答：“王國的基礎軍用劍术，子爵大人傳授給我的【靈狐劍术】，還有一些我在當佣兵的時候學到的【白牙劍术】。”

    “很好，把這些劍术都給我演示一遍。”蘭斯平靜地說。

    “現在？”波洛愕然。

    蘭斯點點頭：“就是現在。”

    波洛嘴里嘟囔了一句，卻不敢違背蘭斯的意思，只能完完整整地將三種劍术都演示了一邊。

    兩人站在海灘上，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十几分鐘之后，波洛的額頭上滴下一些汗水，他將手中的長劍收了起來：“蘭斯少爺，我會的劍术都已經演示完畢了。”

    他心里雖然覺得奇怪，但覺得這只是蘭斯一時興起而已想看看劍术而已，根本沒有想到其他的可能性。

    蘭斯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很好，謝謝你。我們走吧，去月光塔。”

    兩人繼續上路。

    而蘭斯的心底，則傳來這麼一個甜美的聲音：

    “資料的分類、收集和記錄已經完成，請分別為三種資料進行命名。”

    伴隨著這個聲音，蘭斯的眼前出現了三個圓形標志，當他選中一項標志的時候，他的眼前就會出現一個不斷舞動的人影，赫然便之前波洛正在演示劍法。

    “【驃騎王國基礎軍用劍法】”

    “【靈狐劍术】”

    “【白牙劍术】”

    “命名完畢。狐狸開始對資料進行分析，分析過程大約需要半個小時。”

    蘭斯心滿意足，這就是主芯片狐狸的强大之處，它能夠將任何資料掃描、儲存、分類，然后進行分析。蘭斯如果想要學習這些劍术，他可以立刻調用資料，從而最准確地學習到這些技能。當然，是否學習這些技能，則是取決于狐狸的分析結果。如果這些劍术的確作用很大，那麼蘭斯會考慮學上一兩門傍身。

    兩人沿著海灘走了一陣子，佇立在海邊的月光塔就出現在了蘭斯眼前。

我是分身

第四節 次級冥想术符文

    月光塔門前佇立著兩個高大的陶人，他們臉上的表情非常僵硬，蘭斯和波洛一靠近，陶人手中兵器就哐當一聲對准了兩人。

    “索姆哈林！”老師的巫師塔入門咒語，蘭斯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陶人立刻閃開，月光塔下的那座小門也緩緩打開。

    “你在這里等我。”蘭斯吩咐了一句，就從容地從兩個陶人之間走了進去。

    這兩個陶人別看動作木訥，但是實際上卻是難得的傀儡术作品，當初為了制作這兩只陶人，安曼不知道費了多少苦功。最終制作成功的陶人也沒有辜負他的期望，每一只陶人的力量都可以媲美白銀劍士。就連波洛這樣的巡邏隊高手，一對一面對陶人的時候也不一定能保證必勝，畢竟傀儡术的作品是毫無痛覺的，他們只會發了瘋似的攻擊對手，這一點總是令人忌憚。

    這些常見的知識，蘭斯還是有的。他踏入月光塔之中，只覺得一陣清涼的風迎面而來，渾身舒爽不已。

    “這是老師在一樓大廳里固化的一級法术【清涼之觸】，可以提升人的精神。”蘭斯心中想到。

    他來到一座升降機前，升降機的底部安裝著一塊大大的魔石，晶瑩剔透，閃耀著別樣的光芒。

    “蘭斯？你來了……”巫師的聲音從上方飄渺而來，似乎是有些驚訝。整座巫師塔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當蘭斯喊出咒語走進月光塔的那一瞬間，安曼就知曉了一切。

    他驚訝的只是蘭斯今日不知為何還會來到這里而已。

    不過畢竟是有半年的師生關系，安曼稍稍一沉吟，說道：“上來吧。”

    蘭斯恭敬地站上了升降機。

    升降機轟隆隆地作響，底部的那塊魔石光輝四射，伴隨著鐵鏈咬合的聲音，機器開始穩定地上升。

    “真是神奇，魔法的力量竟然也可以模擬科技。”以蘭斯目前的法术知識，只知道為這架升降機提供能源的就是底下的那塊魔石。而以巫師界的眼光來說，這顆魔石其實並不純粹，價值一般般，不過用來作為某些魔力裝置的動力倒是恰好不過。

    月光塔一共六層，安曼一般在第五層中進行巫术實驗。巫師們總是勤勉的，蘭斯雖然起得早，但是安曼顯然起得更早，蘭斯到了第五層，發現老師此時已經在進行一項試驗了。

    “勤奮！只有勤奮！”看到這幅場景，蘭斯心里觸動很大：“想要成為凌駕于世俗權力之上的巫師，天賦是必須要有的，但是勤奮也是不可缺少。”

    “狐狸，我目前的身体，能夠承受的最短睡眠時間是多少！？”蘭斯在心里問。

    “介于您的体質，根據狐狸的計算，每天六個小時的睡眠是您目前能承受的最短睡眠時間。如果再減少，恐怕會對身体造成一些難以修復的永久性創傷。”狐狸很快計算出了結果。

    “那好，以后我每天只睡六個小時，不能多，也不能少。”蘭斯默默制定著計划，同時說道：“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快速提升我的身体素質？”

    這個身体如此虛弱，蘭斯也是沒有辦法。想要提升身体素質，似乎只能依靠長期的鍛煉，但是蘭斯顯然不滿足于此，他想盡快提升。

    畢竟他目前的身体素質決定了他是否能開啟基因鏈末端的那些子芯片，如果能開啟一些實用的芯片，那麼他不僅會在實力上有所增加，同時對魔法的學習也頗有裨益。

    “暫時沒有辦法，這個世界的規則和地球不同，狐狸目前正在盡量收集這個世界的資料。在這個過程中，如果找到能夠提升您身体素質的辦法，狐狸一定會提出來。不過這需要您授予我借助視覺系統、觸覺系統、聽覺系統和嗅覺系統用于掃描周圍環境的權限。”狐狸說。

    “沒問題，所有權限，通通給你。務必快速建立這個世界的基礎資料庫。”蘭斯毫不猶豫地做出了決定。

    通過蘭斯的記憶可以得出，這是一個弱肉强食的世界。自己的父親，子爵大人，乃是一名點燃火種的强者，所以才能蔭蔽一方。而大夫人的儿子，也就是自己的哥哥格里芬，也是繼承了父親的天賦，非常有希望點燃火種，成為黃金劍士。在領地上，雖然有子爵會保護自己，但是依靠他人力量生存方式讓蘭斯覺得不安。

    他必須快速提高自己的力量。

    授權完畢之后，狐狸就開始對蘭斯接觸到的一切事物進行掃描和資料歸集。而蘭斯本人，則是在一旁恭恭敬敬地等待著，安曼做起實驗來顯然是把這個弟子給忘了，老巫師忙得不亦樂乎，蘭斯也只能安靜地等待。

    四個小時之后，太陽高高升起，肚子空空的蘭斯終于等到了安曼的抬頭。

    老巫師放下手頭的試驗，許是試驗結果讓他滿意，他和顏悅色地對自己的弟子說道：“蘭斯，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早？”

    這是一句廢話，事實上，安曼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畢竟昨夜子爵是在征求他的意見之下做出將蘭斯送到苦修士營的決定的。他對自己這個弟子只能抱以同情和憐憫，除此之外，他什麼也不能做。

    蘭斯微微一笑：“沒什麼，我就是來看看老師您。順便還有一件事情，想要請教您。”

    “這孩子恐怕還不知道過陣子自己會在苦修士營里吃多少苦頭罷！”安曼心里嘆息一聲，眼中的憐憫更重了：“說罷，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一定不推辭。”

    蘭斯鄭重地說：“老師，我想再學習一次那枚次級冥想术的符文。”

    一聽到是這個請求，安曼有些不悅了：“蘭斯，我以為經歷過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應該對自己的天賦死心了。”

    蘭斯請求道：“老師，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真的只需要最后一個機會。”

    安曼皺眉說：“再教你一次又有什麼用呢？你要知道，次級冥想术的符文不是普通人能夠寫出來的，我教了你足足半年，半年時間你都沒有成功，難道你覺得只要我再演示一遍就能成功了麼？”

    蘭斯深吸一口氣，突然單膝跪地，誠懇地說：“老師，我知道，我的天賦不行，讓您和父親失望了；我也知道，過一陣子，我就會被送到苦修士營里去，恐怕此生再也沒有機會見到您和其他的家人了。而在此之前，我只希望您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只要一次機會。”

    安曼有些動容了。

    他扶起蘭斯，沉吟片刻，旋即一揮大袖，往另外一個房間走去：“跟我來。”

    蘭斯心里終于松了一口氣，最艱難的一關終于是邁過去了——如果安曼不肯再給他演示一遍次級冥想术的符文，他是根本沒有機會將它寫出來的。因為在原主人的記憶中，這個符文根本就是一片空白！

    一個巫師想要施展一個法术，需要進行非常之多的復雜步驟，其中的第一步，就是需要彙聚魔力。有些人天生就擁有魔力，那些人便是巫師之中的天才。而大部分的巫師最早的時候，都是一個毫無魔力的普通人。想要彙聚魔力，就必須依靠冥想术。

    冥想术本身是一種法术，一種非常特殊的法术——之所以說它特殊，因為它是所有法术中唯一不以魔力為能源驅動的法术，僅僅依靠巫師個人的精神力進行驅動；而之所以說它是法术，因為它和所有的法术一樣，學習和掌握它都需要經歷三個步驟。

    第一步，記憶法术符文。

    第二步，在腦域中用精神力勾勒出准確的法术符文。

    第三步，將勾勒出的法术符文永久固化在腦域中。

    這三個步驟都經歷之后，才能說是真正掌握了一項法术。而記憶法术符文，僅僅是學習法术的第一步而已。

    “這家伙居然學習了大半年，居然連一個符文也記憶不下來，真是弱爆了！”蘭斯心里忍不住吐槽，不過他也知道，法术符文和普通的文字之類的大不相同，只有精神力足夠的人才能記憶下來。一般人看到法术符文，如果試圖强行記憶，輕則昏迷吐血，重則直接暴斃身亡，這些都是精神力不足，無法駕馭法术符文的緣故。

    而這個身体的原主人顯然不具備足夠的精神力。這讓蘭斯不免也有些擔憂，不過他山人自有妙計，只要說通老師再演示一遍，晚上那一關應該沒有問題。

    當下師生二人一前一后進入了一個書房。

    安曼也不多言語，只是鄭重地取出一張獸皮，這張獸皮的材質非常良好，在陽光下透著五彩的光澤。

    “這是安迪巨鼠的毛皮，是比較低等的法术材料，對法术因子擁有較好的吸附性，不過對于低等巫師來說，依然非常珍貴。”蘭斯腦海里閃過這麼一些記憶，畢竟之前原主人的半年學習不是白學的，這些知識都便宜了蘭斯。

    “蘭斯，你看好了。”

    安曼沉聲說了一句。蘭斯趕忙站到老師的背后，仔細地觀察著一切，與此同時，他在心中命令道：

    “記錄目標符文。”

    “收到！狐狸開始記錄。”

    蘭斯松了一口氣，目不轉睛地盯著安曼的每一個動作。

    老巫師將獸皮平鋪好，然后將架子上的一支黑天鵝羽毛筆握在了手里。他打開一罐特殊的墨水，輕輕地用筆端潤了一下魔法墨水，開始聚精會神地書寫次級冥想术的符文。

我是分身

第五節 拷貝符文

    蘭斯努力地看著老巫師的一筆一畫，然而令他意外的是，他的目光明明緊緊地盯著獸皮上的字跡，卻根本看不清安曼巫師到底在寫什麼！

    “法术符文果然不是那麼容易記憶的。”蘭斯睜大了眼睛，不管他如何努力，最多只能看到符文的一個輪廓而已。

    老巫師寫的很慢，對他來說，書寫這麼一個符文其實是非常熟練的事情了。他之所以寫的這麼慢，就是最后給蘭斯一個機會。

    蘭斯看的很認真，他的腦袋開始隱隱作痛。

    什麼也看不見，只有一個輪廓。

    蘭斯開始冒冷汗了。

    “我的情況好像比原來那個家伙好了太多，在記憶里，他在半年里至少看了十几次老師書寫符文，但是他連輪廓也看不到，只能看到一張混沌的獸皮。”蘭斯心里默默地想著。

    他現在的情況，比原主人好了太多，這證明蘭斯的精神力至少非常充足。根據安曼之前的教導，他知道如果第一次看法术符文能夠看到一個大致的輪廓，那就說明這個人的精神力已經滿足了成為巫師的最低要求。

    即便如此，這樣的人至少也需要看三次以上的書寫，才能看清並且將這個符文記憶下來。

    但蘭斯目前，只有一次機會。

    他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他的眼眶開始濕潤起來——酸痛的刺激下大量的淚水涌了出來，他一邊抹著眼淚，一邊依舊將注意力集中在那枚符文上。

    三分鐘之后，老巫師停止了書寫，他合上獸皮，淡淡地說：“好了。”

    蘭斯知道，這是老師對自己最后一次的恩惠了。巫師們都不喜歡被人打擾，他說這句話，差不多就是逐客令的意思。

    他强忍著腦袋的痛苦，恭恭敬敬地對安曼鞠了一躬，然后轉身走向了升降機。

    離開月光塔之時，恰好是中午。

    “蘭斯少爺，您出來了。”

    看見蘭斯從兩個陶人之間走出了，波洛迎了上去。蘭斯渾身顫抖著，嘴唇變成成了深紫色。

    他的眼里充滿了血絲，耳旁傳來主芯片的聲音：

    “警告，警告，您的大腦正在試圖承載超負荷的異常能量。”

    “請停止這種行為！否則將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后果！”

    蘭斯悶哼了一聲，一口血吐了出來，雙膝一軟，立刻跪在了地上。

    他想要强行解讀記憶中的那個符文，這種事情當然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圍之外，這立刻就讓自己受到了法术符文的傷害。

    “蘭斯少爺，你怎麼了？”波洛眼看不妙，立刻把蘭斯扶住。他倒不是擔心蘭斯的安危，而是擔心自己的職位和小命。子爵大人年輕時候的凶名在整個驃騎王國也是赫赫有名的，要是他整個廢物儿子死在自己身邊，豈不是自己護衛不力？

    “果然還是不行麼？”蘭斯搖了搖頭，中止了强行解讀法术符文的行為。連解讀都無法完成，記憶就更別說了，更何況今天晚上他對子爵的承諾是能夠寫下整個法术符文。

    目前的情況來看，通過正常的手段似乎有些不可能了，畢竟蘭斯不是什麼法术天才，不可能瞬間掌握一個法术符文。

    “背我回城堡。”蘭斯毫不客氣地說，他現在確實沒有力氣走路了。

    波洛松了一口氣，既然蘭斯還能說話，至少毛病不會太嚴重。

    于是他一聲沒吭，直接背起蘭斯就往城堡的方向狂奔。

    ……

    從波洛的背上下來，蘭斯已經從之前的窘境中恢復過來。他只是過度透支了精神力，身体方面並無大礙。

    謝絕了波洛帶他去看醫生的建議，他快速地回到了城堡里自己的房間中。

    “呼！”

    蘭斯一屁股坐在床上，此時此刻，他腹中飢餓無比，偏偏卻毫無食欲，腦海里閃耀的唯有那個神奇的符文。

    “法术，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神奇的東西。”蘭斯有些向往地想到。

    “狐狸，之前的記錄完成了嗎？”

    “完成了，該數據已經全部儲存，請命名。”

    “【次級冥想术符文】”蘭斯心里有些興奮，他默默地問道：“如果我現在調出這個資料，是否能夠重現之前的過程？”

    “可以重現，效果並不會打折扣。但是據分析，該過程會對您的大腦產生極大的負荷，您目前的精神狀況並不適合打開【次級冥想术符文】這一資料。”狐狸提示道。

    蘭斯默默地思考了一會儿，才問道：“我聽說有些高級芯片，可以直接將資料拷貝到人類的大腦中。狐狸可以麼？”

    “當然可以，狐狸可是最新一代的超級主芯片。”主芯片快速回答道：“但是這個過程具備不可逆轉的特性，一旦資料拷貝入大腦，就永遠也不會消除。而且這個過程會對大腦造成嚴重的損傷，雖然不至于永遠無法恢復，但是肯定要休養很久才行。另外，每一個人一生只能進行一次資料拷貝，人類的大腦畢竟是非常脆弱的生物，目前的科學技术還無法完全將其解析透徹。主芯片作為大腦的輔助儀器，並不適合長期干涉大腦的運行。”

    “只能拷貝一次麼？”蘭斯沉吟了一會儿，最終還是決定道：“一次就夠了，只要能渡過眼前這個坎，我一定能成為巫師！雖然次級冥想术在冥想术中屬于比較普通的那一種，但是高級冥想术也不是那麼容易找的。為了記憶並掌握這麼實用的法术符文，付出這樣的代價也算值得。”

    “我決定進行資料拷貝，目標資料【次級冥想术符文】。”蘭斯躺在床上，找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躺下。

    “現在就進行拷貝麼？”狐狸問。

    “當然。立刻執行任務！”蘭斯可不是拖泥帶水之輩。

    “指令已收到，開始進行資料整理……”

    “資料整理完畢……”

    “開始生物電流麻醉部分大腦區域……”

    漸漸的，蘭斯進入了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他仿佛睡著了一般，但是狐狸的聲音卻依舊清晰可聞：

    “資料拷貝，開始！”

    剎那間，仿佛有一根針狠狠地扎入了蘭斯的腦袋中。原本就悶疼不已的腦海瞬間變得更加痛楚，一個清晰而完整的符文徹底印入他的腦海。

    “原來次級冥想术符文長得是這個樣子的……”蘭斯豁然開朗，就好像一層朦朦朧朧的窗戶紙被他捅破，一道陽光照耀了進來。

    而外面，外面是嶄新的世界。

    巫師的世界。

    之后就是一陣劇烈的痛苦，蘭斯一聲沒吭，直接暈了過去。

    ……

    夜幕降臨，城堡里燭火初上。

    一樓的餐廳中，寥寥几個身影從容就坐，五六個仆人和侍女侍奉在餐桌旁，將一道道從廚房里端出來的晚膳送上長桌。

    餐桌上一共有五人就座，其中子爵大人坐在長桌一端，其余的人分別按照地位坐在兩旁。

    除了萊恩子爵之外，餐桌上的其余四人分別是子爵夫人南希，以及子爵的三個女儿。大公子格里芬常年駐守在紅河哨所，少有回來吃飯的時候；二夫人早些時候回娘家去了，據說是因為一位家財頗為豐厚的長輩過世，二夫人此次回去有望獲得一筆豐厚的遺產。

    其余的人倒是都在列，除了……

    “蘭斯呢？”萊恩子爵的聲音緩緩在桌子上響起。

    几個仆人頓時面面相覷，搖頭不知。自從前一個貼身侍女被蘭斯少爺辭退了之后，就再也沒人擔任二少爺的仆人了，他們几個倒也不太清楚蘭斯發生了什麼事。

    “老爺，今天早上的時候，蘭斯少爺去了一趟月光塔。中午的時候，有衛兵看到他已經回了城堡。”一個渾厚的女聲回答道：“蘭斯少爺向來准時，今天可能是有什麼事情絆住了。”

    說話的人是個中年女人，名叫西麗，在城堡里干了十几年，深的子爵和子爵夫人的歡心。西麗原本是子爵的遠方親戚，現在在城堡里做事，伺候子爵的几個孩子。

    子爵冷哼了一聲。

    餐桌上的氣氛頓時變得陰冷了起來。

    所有人都知道，子爵大人現在心情非常不好。就在上餐之前，子爵還當著眾人的面宣布再給蘭斯一次機會，就在今天的晚宴之后讓他書寫一次法术符文，由安曼巫師親自鑒定。

    可是等到晚宴開始的時候，蘭斯居然壓根沒有出現。

    這讓萊恩子爵大為光火。

    約莫過了五分鐘，蘭斯依然沒有出現的跡象。碧奇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她母親顯然也是如此；艾琳則是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吃飯。”子爵言簡意賅地命令道。

    眾人不敢違逆，開始享用今晚的豐盛餐食。

    一個小時之后，最后一輪甜點已經上完，蘭斯依舊沒有出現。

    子爵大人依舊面無表情，然而站在他身后的那名侍者額頭上已經要冒出汗來了。

    服侍子爵多年的他，清楚地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詭異平靜而已。

    “老爺，安曼巫師到了。”一個穿著管家衣服的老人緩緩地走了過來。

    “請他進來。”萊恩說。

    管家點了點頭，往外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餐桌上突然冒出一個聲音來：“父親大人，讓我去看看蘭斯哥哥吧……”

    艾琳咬著嘴唇說道。

我是分身

第六節 簡單粗暴的打臉

    蘭斯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夢中他站在巔峰之上，足下是螻蟻一般密密麻麻的人群。無數的人匍匐在地上，口中高呼著什麼，而一個個帶著斗篷表情嚴肅的巫師們則是冷漠地看著他的上空。

    他只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所有的芯片都已經被激活。

    就在這個時候，高天之上突然打開了一道裂縫，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我要收回你所有的東西……”

    一瞬之間，蘭斯身上的芯片盡數被剝奪，他驚恐地大喊：“不要！”

    所有人冷眼看著他掙扎。

    ……

    然而他知道，這只是一個夢而已。這種感覺是很奇怪的，明明你深陷夢境之中，那種感覺如此真實，你的潛意識卻能清楚的告訴你，這不過是個夢而已。

    蘭斯撇了撇嘴，咒罵了一句：“他媽的，誰也搶不走老子的東西。”

    然后他就醒了。

    “蘭斯哥哥！蘭斯哥哥！”

    睜開雙眼，蘭斯茫然地看到了一張焦急的面孔。艾琳手里提著一只蠟燭，燭火照耀之下，女孩白淨的臉龐顯得分外清秀。

    蘭斯猛地搖了搖腦袋，腦海里的那種劇痛依然沒有消除，唯一令他覺得心安的是，次級冥想术符文依然清晰地印刻在了他的腦海里。他對于這個符文感到陌生又熟悉，這個符文的每一個筆畫，每一個細節，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你怎麼睡著了呢？你知不知道父親大人已經快氣死了！”看著蘭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艾琳著急地說：“如果你再不過去，恐怕明天你就要被趕出城堡了！”

    艾琳的這句話頓時將蘭斯從迷迷糊糊的狀態中驚醒。

    他猛地站了起來，一看窗外：“靠，怎麼天黑了！？”

    艾琳無語地道：“大家已經吃完晚飯，就等你了。安曼巫師已經到了，還有其他人，我今天去花園里的時候聽大夫人說今晚父親大人和領地里的稅務官、巡邏隊長他們有一個重要的會議。如果你再不趕過去，父親大人恐怕就不等你直接和那些人開會去了。”

    蘭斯頓時冒出一身冷汗，當下他也不多說，感謝了一下艾琳之后，兩人便直接往一樓大廳中走去。

    好在城堡雖然深幽，但是蘭斯居住的地方和餐廳還是距離不遠的，等到蘭斯趕到的時候，餐桌已經被收拾得干干淨淨。

    子爵大人依舊是冷漠地坐在那里，而他的右手邊則是坐著安曼巫師。蘭斯抬眼打量了一下，除了自己的几個妹妹和大夫人之外，到場的人還有几個陌生面孔，以及城堡的巡邏隊長。

    “看來艾琳說的沒錯，自己的便宜老爹一會儿果然要開會去了。”蘭斯心中一陣后怕，他趕忙走過去說道：“父親大人、老師，我……”

    “住口！”子爵一句話頓時打斷了蘭斯試圖進行的解釋。他的眉眼之中盡是怒意和疲倦，他揮了揮手：“安曼巫師，開始吧。”

    老巫師點了點頭，眾人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因為這樣的事情昨天晚上已經發生過一次了。

    子爵夫人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不過她是一個聰明的女子，知道子爵寵愛蘭斯，所以堅決不在子爵面前說蘭斯的壞話，以免引起子爵的反感。她反而輕輕地說道：“親愛的，蘭斯拖到現在才過來，肯定是有什麼事情累壞了，不如讓廚房送點吃的讓他先填一填肚子？”

    一聽到這話，子爵臉上的厭惡之色就更濃郁了。在這個城堡里，從來都是別人等他，還沒有他等別人的。大夫人表面上是好意幫蘭斯，其實是暗暗提醒子爵蘭斯遲到了許久的事實。

    蘭斯看了一眼這個工于心計的女人，沒有吭聲，他知道，現在無論自己說什麼話都是不合適的，不如沉默。

    “我可沒有時間等他磨磨唧唧地吃完飯再畫上一個小時的時間，然后卻一無所成。”子爵盯著蘭斯，不耐煩地說道：“安曼，現在就開始了。蘭斯，這是你最后的機會，記住，你只有十五分鐘的時間。”

    “十五分鐘之后，由安曼親自鑒定，如果你不能寫出那個入門符文，那麼我會送你去教會。今晚就回去收拾行李吧。”

    子爵夫人臉上露出了一絲欣喜的神色，她的儿子雖然表現出色，但是始終沒有蘭斯受寵。在她心里，蘭斯這家伙就是一個禍害，如果一直留他在城堡里，万一哪天子爵想不開了把爵位傳給了他，那才是糟糕至極。

    不過蘭斯一直以來的差勁表現讓她稍稍心安，再加上子爵一貫的强勢風格，她才一直克制著沒有對蘭斯下手。

    “現在看來，我的做法果然是明智的。這小子就是一個廢物，明天就要被趕到教會里去了。”子爵夫人和碧奇對視一眼，母女兩人都是喜上眉梢，就差沒開始慶祝了。

    几個陌生面孔恭恭敬敬地站在大廳的旁邊，他們有些好奇地看著蘭斯，對于這個廢物二少爺，子爵領地中大多數人都早已有所耳聞。不過對于他們來說，城堡里的這些事情可不是他們該管的，他們只要效忠于强大的子爵大人就行了。

    “好了，蘭斯，不要緊張，放松點寫就是了。”安曼巫師取出一張干淨的獸皮，反正這些獸皮都是子爵供應給他的，給他儿子用安曼一點儿也不心疼。

    蘭斯點了點頭，從老巫師手里接過了那支蘸好魔法墨水的黑天鵝羽毛筆，站在了獸皮之前。

    氣氛瞬間變得凝固了。

    大家都看著蘭斯，目光之中飽含了各自不同的含義，有的是鄙視、有的是嫉妒、有的是不屑，也有的是希冀。

    艾琳托著下巴，有些擔心地看著蘭斯。

    “如果蘭斯哥哥這次還不能寫出來，那該怎麼辦？”女孩有些憂愁地想到。

    眾人盯著蘭斯，誰知道這廝提著筆，居然半天一動不動。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過去，五分鐘之后，坐在母親身邊的碧奇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搞什麼啊？不會寫就別寫嘛。”

    子爵沒有說話，不過從他的表情上來看，他是對這個不成器的儿子沒有半點指望了。

    子爵夫人拉著碧奇的手，示意她別說話，這個時候，就得裝乖。子爵不是傻瓜，自己母女兩人說多了反而容易引起反感，而且現在落井下石也完全沒有必要。

    所有人望向蘭斯的目光都變成了憐憫。一個堂堂的貴族后代，要被發配到教會的苦修士營里去，這是何等凄涼的下場？

    “蘭斯，你還有三分鐘。”過了一會儿，老巫師提醒到。

    蘭斯如夢驚醒般點了點頭，眾人看著他這幅模樣，心里只能直搖頭。反倒是子爵夫人繼續賣乖，關切地問道：“蘭斯，你沒事儿吧？如果感覺不好，要麼推遲一會儿再寫好了。”

    蘭斯笑了笑，回答道：“多謝大夫人關心，我沒事，就是發發呆而已。”

    發發呆？

    眾人心底徹底無語，在這種場合下，你也能發呆？這已經無法用廢物來形容了吧？

    子爵本人都忍不住哼了一聲。

    城堡巡邏隊長心中暗嘆一聲，不忍地別過臉去，他昨天晚上可是親眼看見蘭斯為了寫那個符文而暈過去的，今天他不想重溫那慘不忍睹的一幕了。

    誰知道蘭斯說完這句話之后，突然提筆開始在獸皮上書寫起來。

    一時之間，大廳里安靜的宛如清晨的密林一般，唯有蘭斯刷刷刷的書寫聲。

    三分鐘之后，時間到，蘭斯的筆也停了下來。

    大夫人的臉上閃過一絲笑容，她轉過頭去，對子爵說：“親愛的，蘭斯畢竟年紀還小，明天去苦修士營，我讓明德陪他去如何？一路上也好護送。”

    子爵一聲沒吭，起身准備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接過蘭斯遞過去的獸皮的安曼巫師突然不可思議地驚呼道：

    “蘭斯，你竟然將它寫出來了？！！！”

    眾人頓時一愣，反應最快的子爵夫人的臉色立刻變成了豬肝色。

    蘭斯聳了聳肩：“父親大人，我想我有些餓了。”

我是分身

第七節 會議

    一份熱氣騰騰的肉湯，一小盆新鮮的時蔬水果，三塊抹了黃油的面包以及其他甜點小餐立刻被送了上來。蘭斯當著眾人的面，毫無形象地狂吃起來。

    畢竟他已經餓了一天了。

    “廚師長霍格倒是個人精。”一邊吃著，蘭斯心中一邊想到。每一個能夠在子爵城堡里生存的人都不是簡單貨色，至少察言觀色的能力都達到了相當高的水准。比如廚師長霍格，這家伙負責城堡里子爵以及其子女的餐食，平時過了飯點，蘭斯想吃到這些東西可不容易。但是就在今晚，霍格硬生生是在三分鐘內安排廚房給蘭斯送上了這樣豐盛的晚餐。

    這就是他能夠在子爵城堡里擔任九年廚師長的緣故。

    蘭斯倒是不介意這些下人們的阿諛奉承，畢竟能吃的好些他也非常樂意。而一旁子爵拿著那張獸皮，依舊有些難以置信地問：“安曼，這是真的麼？”

    安曼巫師再一次無比肯定地回答道：“毫無疑問，這是次級冥想术的標准符文……我甚至找不到一點可以挑剔的地方，蘭斯少爺畫的太標准了。我甚至無法相信，他居然能在三分鐘內畫出這樣的符文，很多二級巫師都無法做到這一點。我只能說，如果這種資質能夠維持下去的話，他將會是一名法术天才！”

    子爵和眾人面面相覷，他們都是普通人，根本看不清楚符文上的輪廓。因為安曼巫師的緣故，眾人都很小心地沒有刻意去解讀獸皮上的符文，否則法术的力量會將他們這些普通人傷害成白痴。

    子爵夫人南希顯然無法接受這一點，她狐疑地看著狂吃海喝的蘭斯，又看了看同樣震驚卻帶著欣喜神色的安曼，心中認定了這其中必然有貓膩。

    “難道是安曼收了蘭斯什麼好處，故意幫他造假？”想了半天，南希腦海里只有這麼一個可以解釋眼下情況的原因了。如果不是安曼在暗中做了手腳的話，蘭斯怎麼可能從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變成一個法术天才？！

    她鐵青著臉，几次想要開口說話，但是一看到子爵那欣喜万分的神色，就强迫自己將到了喉嚨里的話給咽下去。子爵對于安曼可是相當信任的，再加上他對蘭斯的寵愛，如果自己貿然開口，搞不好會惹怒子爵。

    “現在不是時候，就讓這小子得意一會儿。”南希心中想到，她一把按住滿臉不服氣的碧奇，一邊假笑道：“那就恭喜你了，蘭斯。想不到在那過去半年時間里，你還真是學到了不少東西。”

    誰知道蘭斯根本沒有將大夫人夾槍帶棒的話聽進耳朵里去，他實在是太餓了，猛地咽下一口面包之后，又狠狠地喝了一口熱湯。然后他才茫然地看著子爵夫人，口齒不清地說道：“夫人您剛才說了什麼？不好意思，我實在是太餓了哈……”

    南希差點沒氣的渾身發抖，這一次她干脆連强顏歡笑的姿態都懶得做了，只是哼了一聲，別過臉去。

    蘭斯看了看眾人，衝著滿臉歡喜的艾琳點頭一笑，繼續應付桌上的食物。

    ……

    大廳里一片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響發出，唯有蘭斯狼吞虎咽發出的聲音。

    眾人面面相覷，安曼巫師和子爵大人都是面帶微笑，剛剛還著急著去召開會議的萊恩子爵此刻似乎突然悠閑了下來，只是坐在那里等待。子爵大人都在等，其余的人更是一句話不敢多說。

    好半天，蘭斯才填飽了自己的肚子，打了一個大大的飽嗝。

    平日里極為注重禮儀的子爵罕見地容忍了蘭斯的粗鄙，反而是微笑著說：“吃飽了麼？沒有的話，我讓霍格再做點。”

    蘭斯搖了搖頭：“多謝父親大人，不過我已經吃撐了。”

    子爵長出一口氣，眼神變得異常復雜。他將手里的獸皮遞給安曼，沉吟道：“既然你能夠寫出這個符文，就代表可以進入巫師學習的下一步了。教會的事情，就算了吧。”

    “接下來的每一天，你都跟著安曼學習。關于學習費用……”子爵眉頭一皺，學習魔法是非常耗費錢財的，蘭斯跟著安曼的半年里的的花費，對于坐擁西海岸一大片領地的他依然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大夫人眼看苗頭不對，突然插嘴道：“親愛的，蘭斯之前每個月的花費雖然挺大，但是為了學習魔法，該要的投資還是要有的。我建議維持之前的水准不變。”

    這句話看似是為蘭斯維護，其實是生怕子爵大人高興之下再增加對蘭斯的投資。蘭斯能夠寫出次級冥想术符文，這證明他距離巫師已經不遠了，在這種情況下，子爵不增加對蘭斯的投資已經是万幸了，大夫人可不指望子爵還能削減這筆費用。

    萊恩子爵看了一眼大夫人，點了點頭：“好吧，暫時維持不變，每個月依舊是三百個金幣。”

    艾琳和薩比娜滿臉羨慕地看著蘭斯，她們每個月只有十枚金幣的零花錢，蘭斯是她們的三十倍；而碧奇望向蘭斯的目光之中則是帶了不少嫉妒和怨毒，她簡直無法容忍如此不公平的待遇。

    南希長出一口氣，她心里非常不爽快，臉上卻要做出一副為蘭斯高興的樣子。

    “謝謝父親大人。”蘭斯沒有太過激動，學習法术的確是非常消耗錢財的，他一個人肯定是不行的，只有得到整個領地的支撐才有一線可能。

    安曼有些欣慰地點頭道：“學習費用方面，老伙計你就放心吧，除了你出的那些錢之外，我也會為蘭斯提供一定的法术材料的。”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一驚，子爵大人更是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如果說之前蘭斯只是跟著安曼學習法术的話，那麼安曼這句話則是徹底奠定了蘭斯在子爵領地的地位。他將成為安曼巫師的弟子——學生和弟子，兩者之間本身就是兩種關系。后者顯然來的更加親密無間。

    蘭斯感激地說道：“謝謝老師！”

    安曼搖頭微笑道：“這是你應得的。”

    ……

    一時之間，城堡里的氣氛突然活潑起來，二少爺蘭斯通過了成為巫師的第一道門檻這個消息以驚人的速度傳播著，大到城堡里的巡邏隊隊員，小到馬廄的馬夫花園的園丁，各自談論著這個驚人的消息。

    而大廳之中，萊恩子爵結束了對蘭斯的考驗，示意巡邏隊長等人前往他的書房，其余的人可以自行離開了。

    蘭斯剛想走，誰知道子爵突然喊道：“等等，蘭斯，你也到書房里來，哪怕你不懂這些，聽一聽也是好的。”

    蘭斯只能從命。子爵夫人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蘭斯和妹妹們告別，然后和那些陌生面孔以及安曼走進了子爵的書房。離開了餐廳，氣氛立刻變得嚴肅了起來。

    “這個月的情況，從哪位開始？”子爵清了清嗓子，坐在書桌后。

    “子爵大人，就讓我先開始吧！”一個中年男子走了出來，他對著蘭斯微微一笑，將手里的賬本遞給了萊恩子爵：“這是這個月五大領地的稅收情況，請大人過目。”

    蘭斯努力搜索記憶，找了半天才找到，眼前的這個中年男人是領地里的稅收官，二夫人的表兄，名叫特里。

    而在子爵書房舉行的例會，則是每月一次的，由領地里執掌各方面的人物對子爵進行彙報。

    子爵讓蘭斯也在一旁聽，是有培養他各方面素質的意思在里面，于是他集中精神聆聽起來，同時也讓主芯片狐狸開啟了記錄模式。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爛筆頭不如基因芯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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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節 兄長

    子爵的領地在版圖上大約可以分成五塊，分別是望風山崖上的子爵城堡以及山崖下的守風鎮一帶、北方的紅河平原、東部的靜謐山谷、東南方的針葉林場以及南方的羅塔鎮。五塊領地加在一起，大約相當于蘭斯前世一個較小的地級市的轄區了。從紅河平原最北方的紅河哨所快馬加鞭趕到南邊羅塔鎮的兩座鐵礦大約需要一個星期的時間，足見領地之遼闊。

    在驃騎王國中，這樣的領地大約有二十來塊，分屬各個等級的貴族。除了戰爭期間，和平時各地的領主只需要每年想王室進貢一次即可，在領土和權力的行使上有著相當高的自由權。一個領地的領主，手里往往掌握著領地里每一個子民的生殺予奪的大權。

    稅務官特里每個月要往五塊領地里走一趟，向當地的子民征收稅務，來往五個領地大約需要消耗十天以上的時間，可以這麼說，他每個月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馬上度過的，這也造就了他强壯的体魄。

    “……以上就是七月份的稅收情況。除了針葉林場的小麥因為那群流竄的冰霜地妖而損失重大，根據子爵大人您的指示暫時免去了他們這個月的稅務之外，其余領地的稅務已經全數上繳，存入城堡的金庫中。目前城堡的賬目並不樂觀，不過好在秋收馬上要到了，除了小麥即將成熟之外，靜謐山谷的牧民也會有一大批羊毛和羊皮收獲，根據上次您和毗鄰領地紅山領訂制的合同，他們將以80金幣/每張完好的羊皮為標准價格繼續收購，所以未來的財務狀況應該還是良好的。”特里快速地將領地目前的資金情況梳理清楚，他曾經在西海岸大城市奔流城的市政廳里干過好几年的稅務會計，自從二夫人嫁到子爵領地之后他就一直跟隨子爵，在賬務方面他的確很有一手。

    子爵微微點了點頭，示意對特里的報告感到滿意。

    下一位則是城堡的巡邏隊長，這位叫做奧拉的强者大約四十多歲，同時擔任著子爵領最高防務長官，對于領地里每一個士兵都有著僅次于子爵本人的指揮權。

    “大人，在過去的一個月里，由于夏季較為空閑的緣故，我們在除了針葉林場和紅河平原之外的三大領地里舉行了兩次民兵集訓，效果不錯。同樣的，除了紅河平原和針葉林場之外，各個領地的巡邏隊運轉正常。紅河平原的具体情況屬下不是很清楚，不過格里芬少爺來信說他很快就要回來親自向您彙報。至于針葉林場，正如特里所說，那一群冰霜地妖的存在已經嚴重影響了林場的伐木工資和附近農場小麥的正常生長。我建議讓我的副官波洛帶一隊人馬前往針葉林場，剿滅那群冰霜地妖。”

    奧拉恭恭敬敬地彙報道。

    子爵微微一沉吟，露出了一絲疑惑的神色：“冰霜地妖向來在冬天活動，這次為什麼夏天就蠢蠢欲動了呢？”

    奧拉搖了搖頭：“具体情況還得派人去查看一番才行，目前林場人心惶惶，伐木場已經停止了工作。當地的巡邏隊武力不足難以對付大群的冰霜地妖，我們得立刻采取行動。”

    子爵點了點頭：“就讓波洛帶一支小隊去吧，那小子劍术長進的很快，相信解決一群冰霜地妖應該不成問題。”

    奧拉點了點頭。

    “下一位……”就在子爵說出這一句的時候，子爵書房的大門突然被打開了。

    一個高大的人影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眾人首先是一驚，然后才反應過來，整個領地里大約也只有那位才敢如此魯莽地闖進子爵的書房而不受責罰了。

    “父親大人！”來人一頭金發，閃耀如初生的太陽一般。他的個頭高大，樣貌和子爵頗為相像。他穿著馬靴，披著酒紅色的披風，手里還提著弓箭，顯然是剛剛才趕到城堡里。

    原來是我那位英武無比的兄長，大少爺格里芬。蘭斯有些好奇地看著這個記憶里十分耀眼的角色。

    “我的孩子，剛剛奧拉才提到你，想不到你這麼快就從紅河哨所趕回來了。”看到大儿子回來，萊恩子爵也露出了笑容。他毫無芥蒂地站了起來，給了格里芬一個結實的擁抱。如果說對蘭斯的愛源自于他母親，那麼子爵對格里芬則是另外一種愛。

    這種感情源自于父子之間的高度相似。據說從十四歲起，格里芬少爺就在領地周邊負責起防務工作了，這一點和年少成名的子爵大人非常相似。

    兩個人站在一起，毫無疑問會被判定為父子，因為他們實在是太像了。一樣的雄壯身材，一樣的金色長發，甚至連說話的語氣都帶著相同的氣質。格里芬哈哈笑了一陣，年輕而英俊的面孔露出了一絲焦急的神色：“父親大人，我從紅河哨所連夜趕回來，是因為北方出了一些事情……”

    他的目光掃過蘭斯，露出了一絲詫異的神色，不過他沒有理會蘭斯，而是繼續向子爵彙報說：“紅河北方的山脈出現了一些蠻獸人的痕跡，我親手斬殺了一頭，但是不能確定他們具体的數目。”

    “蠻獸人？”彙聚在書房里的眾人都是一驚。

    這種生物素來以凶狠著稱，如果出現大群的蠻獸人，對于子爵的領地將會是一個不小的衝擊。而且每一頭成年的蠻獸人，據說都擁有白銀頂峰的實力。

    “格里芬少爺居然獨立能斬殺蠻獸人了？果然是前途無量。恐怕假以時日，爆發火種也是很輕松的事情。”眾人心中如此想到。剛剛由蘭斯成功書寫次級冥想术符文的衝擊似乎變得淡薄了許多，畢竟法术這種東西，對于普通人來說是看不見摸不著的事物。而戰斗能力，則是清清楚楚地擺在所有人眼前的。

    “我們有麻煩了，父親大人。”格里芬毫不忌諱地拿過桌上一杯水，一口飲下。從他的打扮和風塵仆仆的面容可以看出，這位大公子的確是許久沒有休息過了。他認真地對子爵說道：“這群蠻獸人大概是因為北方連年的寒冷而南下的，前些日子我聽說王國腹地都出現了蠻獸人，由荊花伯爵親自率軍擊潰了。估計出現在我們領地附近的是一些游兵散勇，但這也不是紅河哨所目前僅有的兵力可以對付的。我們需要集中兵力，將這股威脅消滅。不然冬天降臨之后，蠻獸人將會變得更加凶殘、也更加難以阻擋。”

    萊恩子爵點了點頭，對于自己這個儿子的判斷，他還是非常相信的。領地里出了蠻獸人，可不是冰霜地妖那種隨意打發的貨色，如果不及時清理掉，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領民恐怕都會因為恐慌而逃掉。

    ……

    “我明白了，明天一早，我親自帶人和你一起前往北方。”子爵果斷做出了決定：“奧拉，城堡里的防務就交給你了。”

    巡邏隊長堅定地點了點頭：“大人請放心。”

    “蘭斯，好好跟著安曼學習，希望我和你兄長從北方回來的時候，能夠聽到一些好消息。”子爵說道。

    蘭斯點了點頭，和安曼巫師一同退出了書房。

    就在這個時候，蘭斯突然注意到，自己那位兄長望向自己的目光，似乎有些異樣。

    不過他也沒有多想，畢竟格里芬長期在外，和自己也沒有什麼交集。今天聽到的許多東西對他來說都非常有用處，要好好消化一番才行。而從明天開始，他將集中大部分精力用在法术研習上，其他的事情，他不可能分心去關注了。

我是分身

第九節 劍术

    回房之后，蘭斯有些詫異地發現房內單獨的盥洗室里已經准備好了大量的熱水。房間內則是非常奢侈地點了足足六支白蠟燭，西麗大嬸恭恭敬敬地等在那儿，對蘭斯說道：“蘭斯少爺，半夜如果有什麼事儿您盡可以喊我。不過我睡得沉，得多喊兩聲才能聽見。明儿我就去替您找一個新的貼身女仆……”

    蘭斯頓時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只不過是在眾人面前畫出了一個標准符文，得到的待遇卻是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這實在令人啼笑皆非。

    “這個世界，實在是太現實了。”蘭斯暗中搖頭，他對西麗大嬸說道：“我知道了，至于女仆，就不必了吧。”

    誰知道西麗使勁儿地搖頭說：“這是大夫人親自吩咐的，一定要給少爺您找一位乖巧聽話的女仆。”

    大夫人？

    蘭斯心中冷笑一聲，沒有多說什麼。他關上門，好好洗了個熱水澡，在溫暖的蒸汽里，他的睡意漸漸升騰起來。

    强行拷貝法术符文對他的大腦的確造成了一定的傷害，他的精神非常萎靡，需要休息。

    蘭斯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一口氣吃成胖子，必要的休息還是很重要的，于是洗完澡立刻上床沉沉睡去。

    ……

    第二天清晨五點半，在芯片定時呼喚下，蘭斯從沉眠中醒來。

    他迅速穿戴完畢，用冷水洗臉，以便讓自己更清醒一些。

    清晨的城堡十分幽靜，在這個時刻，除了值夜的士兵和廚房里的廚師以及仆人們外，其余的人都尚在夢鄉之中。他在城堡中行走，微微的陽光從海的另外一邊透進來，給這座時代並不久遠的城堡注入了一絲朝氣。

    “不錯的天氣！”蘭斯快步來到廚房，在廚師們驚訝的目光之中抓過几塊干面包填飽了肚子，又喝了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奶，然后往外面走去。

    “剛剛那個真是蘭斯少爺？”一名瘦小的廚師不確定地問。

    另外一個稍顯發福的廚師也露出了奇怪的神色：“我在城堡里干了八年，從來沒見過這位少爺這麼早就起了啊。看來昨天晚上的事情多半是真的，我們的蘭斯少爺很有可能成為傳說中强大的巫師啊！”

    一提到這個詞，眾人都露出了敬畏的神色。托安曼巫師的福，子爵城堡里的佣人們比其他領地的人更容易見到巫師一些，但是這並不能減少人們對巫師的敬畏與羨慕。事實上，二級巫師在整個驃騎王國也是非常罕有的，除了安曼之外，便是另外一名身處王室供奉的老巫師了。他們曾經見過安曼巫師出手，被當時恐怖的景象徹底震驚了。

    “如果蘭斯少爺也能成為巫師，那麼咱們領地豈不是有兩名巫師了？”瘦小的廚師不確定地說。

    其余人面面相覷，都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兩名巫師，恐怕只有驃騎王國的王室才能擁有這樣的力量吧？

    ……

    蘭斯離開廚房，並沒有直接去月光塔尋找安曼進行法术的學習。

    此時天色尚早，他知道安曼每天早上都喜歡早起做實驗，巫師們做實驗的時候總是不喜歡被人打擾的，自己不如晚一點再去。

    他走著走著，就來到了城堡內的演武場，几個勤奮早起的士兵正在揮舞著訓練用的木劍，來往過招。

    看到這一幕，蘭斯突然心中一動。

    “狐狸，之前讓你分析的那三門劍术結果出來沒有？”他問。

    狐狸立刻回答：“那三門劍术早已分析完畢。您需要查看分析結果麼？”

    “立刻展示分析結果。”

    “好的！”

    “【驃騎王國基礎軍用劍法】普通級別的劍术，長期學習可以少量提升身体素質。根據計算，練習本劍术四百次，可以提升体質0.1/力量0.1/靈敏0.1”

    “【靈狐劍术】精英級別劍术，長期學習可以提升身体素質。根據計算，練習本劍术三百次，可以提升体質0.3/力量0.2/靈敏0.3學習前提：掌握基礎劍术”

    “【白牙劍术】殘缺精英級別劍术，長期學習可以提升身体素質。根據計算，練習本劍术五百次，可以提升体質0.2/力量0.3/靈敏0.3學習前提：掌握基礎劍术”

    三門劍术資料的效果清清楚楚的擺放在了蘭斯面前。白牙劍术是波洛在做佣兵的時候從別人手里學來的，本身就具備不完善的特性也是合情合理。而另外兩門劍术則是完整版，都可以提升蘭斯的身体素質。

    “靈狐劍术的前提是基礎劍术，看起來我還是得先從基礎做起啊。”蘭斯毫不猶豫地選中了基礎軍用劍法。

    他的眼前立刻就出現了一個影子，正在一招一招地舞動著手中的寶劍。在狐狸的幫助下，蘭斯可以將軍用劍法的每一招每一式拆解開來學習，達到快速掌握的效果。

    他扎好腰帶，走進演武場。几個士兵有些好奇地看著蘭斯。

    他沒有理會其他人，只是從武器架上取下了一柄木劍，然后走到一個寬敞的角落里，開始練習起來。

    驃騎王國基礎軍用劍术是一門流傳非常廣的劍法，一般是給普通的新兵或者民兵用來做入門的鍛煉的。其戰斗能力几乎聊勝于無，作用主要是鍛煉身体。

    基礎軍用劍术一共分為六個招式，說是招式，其實只是基本動作而已，分別是橫劈、豎劈、斜劈、直刺、上撩、格擋六個動作。

    這六個動作本身不具備難度，關鍵就在于必須做的標准才能起到鍛煉身体的效果。

    一旦練劍姿勢不夠標准，很容易起到反作用，發生肌肉拉傷或者筋骨挫傷等負面影響。

    “呼！”

    一陣劍風襲過，蘭斯用了六分力氣來了一記橫劈。

    “注意！橫劈動作有誤，請上抬肘部半英寸，劍鋒傾斜角度下調三度……”

    主芯片忠實地記錄了波洛的標准動作，就能根據蘭斯的動作來進行調整。許多士兵想要學習好一門劍术，往往需要很長的時間，這並不是因為他們的悟性差，而是想要通過單純的觀看教官演習就記住標准動作的要領實在是太難了。

    但蘭斯不同，他有主芯片狐狸幫忙，每一次攻擊都會得到修正，很快他就會掌握完全正確的標准姿勢，然后形成肌肉記憶。

    有了芯片幫助，蘭斯練劍的興致很高。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素質很差，必須盡快彌補。而法术的研究其實並不排斥身体的鍛煉，許多優秀的巫師本身都是肉体强悍到極致的家伙，據說古代有一陣子還流行過【持劍巫師】這個學派，該學派里的每一名巫師都是黃金級別的劍客，可見身体素質對于巫師來說同樣重要。

    ……

    “注意！橫劈動作有誤，劍鋒傾斜角度上調一度半……”

    蘭斯沒有去管額頭上的汗水，而是立刻修正了自己的姿勢。

    “橫劈動作符合標准！”

    “橫劈動作符合標准！”

    “橫劈動作符合標准！”

    接連三次，蘭斯都做出了做正確的姿勢。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主芯片的强大之處已經漸漸顯露出來了，自己只用了一個小時不到就掌握了最正確的姿勢。

    那麼接下來他只需要不斷重復練習，將這個正確的姿勢形成肌肉記憶就好了。

    原本對蘭斯有些好奇的士兵看了一會儿，發現蘭斯練習的只是最基本的動作，紛紛搖搖頭走開了。沒有人打擾他。

    ……

    四個小時之后，時間接近中午。蘭斯滿頭大汗地離開了演武場，他渾身的肌肉已經非常酸痛了。

    他走到城堡里，發現子爵大人正在和自己的兄長商議著什麼，他也就沒去打擾，直接溜到廚房后面弄了點食物。而廚師長似乎對蘭斯這樣經常溜到廚房拿東西吃的習慣已經非常熟悉了，居然早就准備好了精致的食物放在那里，這讓蘭斯感嘆不已。

    吃完午餐他回房洗了個澡，換了身干淨的衣服，在一名士兵的陪同下離開了望風城堡。

    在沙灘上行走的時候，他看見兩撥人馬從城堡里呼嘯而出，一路往北一路往南。

    馬匹行進速度很快，不多時就消失在蘭斯的視野里。

    “保佑他們一路順利吧。”蘭斯心中默默想到，這兩路人馬應該就是昨天在子爵書房里商議的結果了。

    往南的由波洛領頭，前往針葉林場消滅冰霜地妖，而往北那些人則更加强大，由子爵和格里芬帶隊，目標是出沒于北方山脈的蠻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