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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鐘琴-總裁不見了《全文完》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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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31 09:25:3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總裁不見了》簡介︰

  對,聰明人有近路抄就不繞遠路,
  所以死了老頭的她答應讓這闊氣老先生──
  收養,成了有錢人家小姐,好完成學業,
  條件是輔佐老先生孫子穩坐總裁位子,
  然後,自由便可重回她手上,
  誰知兩人第一次見面,
  她是渾身光溜溜、狼狽跳入高溫的浴池,
  稍後才發現兩人有一大不同,
  她體溫四季老高怕太陽,他則低溫像冷血,
  于是大冷天他有人肉暖爐抱,
  甚或有時高興就來她房里抱上一下,
  算她欠了他家,就免費“沙米速”,
  但好不容易熬到吊車尾的他奮發圖強,
  將坐上大位,他竟落跑了,
  只留下四字箴言──來追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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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31 09:25:31 |只看該作者


那是一雙明亮透徹的眼兒,如同京劇上了妝後,小旦那美麗到不可思議的丹鳳眼兒,是所有西方人眼中最神秘而且最動人的眼眸。

只是,十分叫人失望的,此刻那雙美麗的丹鳳眼里不是像京劇小旦那般,含著深情與魅惑,相反的,現在那雙眼里,竟然叫人只找得到冷淡與漠然。

挽聯、白幡、鮮花、遺照,耳邊充斥著綿綿不絕的誦經聲,很明顯的,這是在一場葬禮上。

他們都說她應該要流淚,可是奇異的,她居然一點想哭的都沒有。盯著前方黑白照片里男人的臉,金昭儀的臉上讀不出任何一絲情緒,與其說悲傷,此刻她的情緒倒不如說是解月兌。

盡避照片里是她的父親,同時也是唯一的親人,可是到現在她卻還是一點傷心難過的情緒都沒有,對于這種只會不斷交女朋友,不斷的借錢將金錢貢獻在女人身上的父親,她幾乎想月兌口說出一聲「死得好」。

「哎呀,好可憐喔。老婆早死,現在遠橋居然又這麼莫名其妙的被砂石車輾過,只留下一個小孩子而已。他們家昭儀今年正好國三吧?和我們家老二同年,這種年紀的小孩正是要花錢的時候呢。」說話的是一個身形魁梧但聲音尖銳的胖婦人。

「是很花錢沒錯,不過這是一個一定要解決的問題。現在她父母都死了,這個小孩一定是交給我們這些親戚中其中一個來養吧?才國三,將來光是學費就不知道--要花幾十萬在她身上。」另一個聲音低沉,瘦得像皮包骨的太太這麼說。

「如果光是學費還是小事,重點是金遠橋那麼風流、那麼愛借錢,身後還不知道留了多少債哩,這個收養的人不僅要幫忙養小孩,恐怕還要幫忙還債。」穿得一身黑但卻是戴金戴銀的婦人也忍不住插嘴。

「還債?開什麼玩笑?!現在景氣這麼不好,哪來的錢幫別人養小孩還要幫忙還債?」盡避已經盡量想要壓低音量了,可是胖婦人拔尖的嗓音還是十分引人注目。

「而且就算是幫忙養小孩,也要養一個好一點的吧?那個女孩子雖說是長得白白淨淨,漂漂亮亮的,可是哪有人在自己父親的葬禮上,連一滴眼淚都不掉的呢?這種從小沒有媽媽教養的小孩就是這麼奇怪,居然冷血到連一滴淚也不會流。」皮包骨太太嗤之以鼻的說。

那是因為那樣的父親不是妳爸爸,那些債主也不是上妳家的門討債。

美麗的丹鳳眼半斂,昭儀略顯不屑的微微偏過臉,勉強按捺住想要開口辯駁的沖動。

人們總是這樣,對于自己所不熟悉的事情老喜歡妄加評斷,明明不是當事者,卻總是比當事者還要熱中的去討論、評斷事情。這個世界,不分地點、不分年齡層,總是有這種八婆存在,真的是叫人厭惡啊。

「這麼說妳們是沒人打算要她嚕?」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蒼勁有力的老邁男聲突然插入其中,听到這個聲音,那群三姑六婆以及昭儀都回過頭。

「耶,這個……」看到說話的那位老者,皮包骨太太倒抽了口氣,兩眼瞪大,眼珠子幾乎快跳出來。

「啊--」胖太太也忍不住張大嘴,那張KingSize的大嘴足足可以塞下兩顆鹵蛋。

這個老先生有什麼特別的嗎?注意到兩位親戚的異常反應,昭儀仔細打量了下眼前這一位老者。

這位老先生她沒見過,收奠儀時也只說是爸爸過去的朋友。老先生年約七十多歲,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除了一雙眼楮透著睿智之外,其它的地方倒是和普通的老人沒什麼兩樣。唯一比較特別的,是他身後還跟了位必恭必敬,感覺像是管家的老人家。

「依她們剛剛那番對話,我想她們應該沒人願意收養我這個又負債又冷血的賠錢貨。」昭儀略略掀了掀唇角,一臉冷淡的回答老先生剛剛的問題。

「妳……妳這是在說什麼?妳知道妳在跟什麼人說話嗎?」胖太太瞪大眼,一臉氣急敗壞的斥責。

「和什麼人說話有差嗎?我只是再次陳述妳們剛剛說過的話而已。」既然她們說她冷血,那她也不好太熱血給她們看,認真說起來,她也不過是配合演出罷了。

「妳……」

「哈哈!妳這個女孩子我喜歡。」出乎意料的,听到昭儀這一番言論,老先生居然高興的大笑起來。「丫頭,我喜歡妳這種態度,既然妳這群親戚都沒有意思要妳的話,那妳到我家來好了。我正好要找一個能干的丫頭,來我家的話,我是不會虧待妳的。」

美麗的丹鳳眼眨了眨。「你剛剛沒听她們說嗎?養我是很花錢的,況且不僅是為了教育我要花錢,你還要幫我父親還他那些因為風流而欠下的風流債。」昭儀撇撇嘴,非常「好心」的試圖勸阻他。

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她早就體認出這個世界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死」,唯有靠自己是最好的,她從沒奢想過有人會要收養她,更何況她也不想要有人這樣做。

必于自己的未來,她早就已經打算好了,考上高中以後她可以半工半讀完成學業,憑她總是位居榜首的成績,她相信應該多得是學校願意提供全額獎學金讓她就讀。

「這個世界上我最不缺的,就是錢了。」老先生的唇角微微一揚,似乎不被她的話給恫嚇。

昭儀扁了扁嘴,想著到底要怎麼樣才可以擺月兌這個有錢且熱心的老人家。

「我……」

「妳可以不用再找那些借口勸我放棄,我知道妳其實並不想要被人收養。」老先生眼底有著洞悉一切的睿智,「也就是因為妳這樣,所以讓我越來越想要妳。」

想要她?!

听到老人家的話,昭儀訝異的眨了眨眼,連一旁的三姑六婆也在一聲聲驚呼之後,開始湊到一旁竊竊私語起來。

「妳不要誤會,我這個活不了多久的老頭子能干什麼?我只是想找個能干的女孩來我家幫忙而已。都怪我那兒子不爭氣,跟我媳婦生了個兒子以後就掛了,弄到現在我還要辛辛苦苦的到外面來找個合意的人幫忙。」

「那是您自己的眼光太高,明明就有一大堆人爭先恐後的等著您去挑。」一旁另一個樣子像是管家的老者忍不住小聲插話。他都已經跟老爺提過很多次了,他孫女隨時可以接受老爺的訓練,好幫忙少爺,只是老爺他自己一直不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哪有眼光太高?」老先生忍不住吹胡子瞪眼起來。

「既然你知道我不想被人收養,那最好了,麻煩你就直接放棄收養的念頭,省得我還在那邊想借口。」沒興趣看兩個老人斗嘴吵架,昭儀冷冷的說。

對于她冷淡堅決的態度,老先生反而笑得更開心了。

「我知道妳是想靠自己,但是妳難道不覺得,這其實是一個最笨的方法嗎?既然可以抄最近的路到達目的地,聰明的人就不應該選擇又遠又崎嶇的路走。」

「你是什麼意思?」

「妳難道不想念書,不想出國嗎?半工半讀固然不錯,但是成就畢竟絕對不會比全心全意念書來得出色。再者,可以花三年做完的事,妳何苦為了錢這個字要花五年甚至七年把它做完哩?」

這個老先生說的話很有道理。

昭儀板著一張小臉陷入沉思,良久,她終于緩緩的抬起頭,看著眼前面露精明的他。

「好吧,我答應讓你收養。」

已經近六月了。

天氣雖然還是有點不太穩定,不過大致上來說,已經十分炎熱。趁著學測前學校放溫書假,昭儀收拾好細軟搭著老先生派來的座車,來到了楊家大宅。

當豪華加長型勞斯萊斯開到華麗的大宅前停下,葬禮那天出現的老先生在門口迎接她。

「妳終于來了。」楊遠嵩的臉上漾出了滿意的微笑。

昭儀怔望著他身後那一棟豪華宅邸,這才對于這幾天親戚們在她耳邊嘀咕的話產生了體認。他們說她可是被超級大戶給收養了,老先生是國際知名遠嵩科技的總裁,在台灣的科技界,幾乎可以說是只手遮天、無所不能。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停下了原本要下車的動作,有點遲疑的看向笑得十分開心的老人家。

「怎麼了?小姐妳怎麼還不下車哩?」站在一旁準備要伺候她下車的老管家有幾分不痛快的問道,自始至終,他都反對老爺到外面隨便拎一個孤女回來收養。

昭儀沒理會他的催促,她抬起頭,直直的看向老先生--那個據說在科技界無所不能的楊遠嵩。

「小丫頭,妳怎麼了?」察覺她的不對勁,楊遠嵩一臉和藹的問。

昭儀沒有回答,靜靜的下了車,站在揚遠嵩面前,五月正午的陽光就這麼毫不留情的在頭頂照射著,幾滴汗珠悄悄自她雪白的額際滑落。

「妳是不是太緊張了?瞧妳冒出這麼多汗。」楊遠嵩朝一旁的女佣使了使眼色,示意對方趕快掏出面紙伺候剛來的小姐。

「不用了,只是太陽比較大而已。」她避開了女佣拿著面紙的手。「天氣熱時我都是這樣的。」

才站在陽光下一會兒就這樣?分明是緊張嘛。老管家臉上出現鄙夷的神情,很明顯的,他壓根不相信昭儀的話。

「既然覺得太陽大,那麼就快進屋。」楊遠嵩催促著,他臉上那抹興奮及期待叫她更是覺得有幾分不安。

「你說你收養我是要我到你家來幫忙,那麼你到底要我幫你幾年忙?」看到這棟豪宅,一股憂心升起,似乎自己一踏入這里,某部份的自己即將消失。

她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但是她想,她至少要知道自己得付出幾年的代價。

「原來妳是想到這件事。」楊遠嵩迅速抓著了她的心思,「妳真的是夠冰雪聰明了,一個十五歲的女孩就懂得跟我談這些,不愧是我千挑萬選出來的。」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昭儀伸手擦了擦額際的汗珠,並沒興趣听老人家贊賞的話。天氣真的好熱。

「哈哈,好,我說就是了。我有一個孫子,比妳大一歲,只要妳輔佐他,直到他能成為一個獨當一面的總裁,那妳就自由了。怎麼樣?這個答案妳滿意嗎?」

只要到對方能夠獨當一面啊--

她點了點頭。「好,那就這麼說定了。」語畢,她隨著楊遠嵩的引領,踏進了這座豪華的宅邸。

「老袁,你帶小姐去她的房間,記得要把她當作是家里的小姐一樣伺候。我有點累了,我想先休息。」日理萬機的楊遠嵩畢竟沒有太多時間照應這個剛到家里的小嬌客,才進到屋里,他便把之後的招待工作全部交給管家。

「是的。」袁管家必恭必敬的彎子,恭送老爺離去。

一直到楊遠嵩的身影遠去,袁管家這才挺直身子,像是變臉似的,方才恭敬禮貌的態度迅速轉變為冷淡疏離。「妳跟我來吧。」那種冰冷嚴肅的表情,和故事書里慈祥和藹的老爺爺天差地別。

「好的。」昭儀也以著同等的冷淡響應。

罷才楊老先生已經說了,要老管家把她當「小姐」看待。既然如此,她自是要有小姐的姿態,免得日後被壓下去。

對于她的態度,袁管家臉上出現了明顯的不快,不過那抹不快也只有一下下而已,下一刻,他的唇角略略的揚起,勾起一抹狡詐的笑意。

對于這個他不喜歡的新小姐,他自是有辦法整治。

接著兩人間陷入一陣沉默,他動作迅速的領著她來到三樓的房間前。「小姐,這間就是妳的房間了。」

瞪著眼前厚實的木板房門,昭儀別過頭,正好看到她房間隔壁,有一扇雕花精礎的木門,木門前方還有一道由紫晶與粉晶所串成的門簾,看來素淨且優雅。

「我隔壁還有住其它的小姐嗎?」那種裝飾擺設,感覺起來就像是女孩子所住。

「不。」袁管家板著一張臉,帶著濃濃的警示意味說︰「那是少爺的房間,而找們少爺向來最討厭有人隨便進去他的房間,所以,妳記得沒事就乖乖待在自己的房間就好。」

「我知道了。」她點了點頭。少爺?那麼就是那位老爺要她幫忙輔佐的孫子嚕?

「好。」听到她這麼回答,袁管家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下一刻,他轉過身,似乎打算就這樣離開。

于是昭儀走上前,打開房門打算進房。

袁管家突然停下腳步,低沉的聲音緩緩在偌大的回廊中響起。

「對了,我忘了告訴妳,上一個住那個房間的人還有些東西沒帶走,所以房里還留有些雜物,晚一點我會叫下人來收拾。」

「我曉得了。」昭儀還是疏離的響應。

由于她是和袁管家是背對背談話,使得她始終沒有注意到,他再開口時臉上有抹詭異的笑容。

老爺精挑細選,冰雪聰明、成績優異的超級資優生又如何哩?再怎麼厲害,畢竟還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而已,一個不懂得何謂強龍不壓地頭蛇的孩子。

「真的是個勢利的管家。」對于剛剛袁管家的態度,昭儀下了這麼一個評論。

踏進房門,她忍不住幽幽的吐了一口氣。

卸下了方才面對袁管家時那張冷淡的面具,她輕輕的用手搥了搥自己的肩,舒展一下僵硬的筋骨,順便打量著這間自己日後將要居住的房間。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簡單、帶著獨特風格的房間,以黑、白色系為主,搭配原木家具,給人一種線條俐落但又不會覺得壓迫的感覺,不偏男性也不偏女性,很中性的味道,非常舒服。

「好熱喔!」

美中不足的,就是這個房間似乎熱了點。在打量房間的同時,一滴汗珠又自她額際滑落。

這種大宅都有空調系統保持恆溫,照理說應該十分舒適才是,可是不知怎麼的,踏進房里之後,感覺上似乎熱了起來。

是這個房間的空調壞了嗎?

天曉得她一向最怕熱了,只要有一點點的陽光或熱風,往往就會使她汗水淋灕。她的體溫通常比正常人高上一度左右,也因此她比一般的人還要怕熱。

「呼,這個房間真的好熱喔,我想我先去洗一個澡好了。」

昭儀環顧四周,發現房間的右方角落有一道小門,根據她的推測,這麼豪華的宅子,房間里應該有自己獨立的衛浴設備,想必那個地方就是浴室吧?

自自己的袋子里掏出換洗衣物,昭儀便直接往那里走過去,果然,她一推開那扇小門,就發現是一間浴室。

即使已經知道楊家幾乎可說是富可敵國,不過看到眼前的浴室,還是讓她感到訝異。有止滑設計的大理石地板,兩個原木浴池--對,不用懷疑,她所看到的是「浴池」而不是「浴桶」。打開浴池上方的水龍頭,其中一個竟然流出源源不絕的溫泉,另一個則是流出清澈的冰水。

雖然天氣有點熱,不過看到溫泉還是讓人很心動,于是乎,她在兩個浴池里放滿了水,準備等一下好好的享受一番。

「不愧是有錢人,還真的是夠享受了。」昭儀一邊月兌著衣服,一邊這麼嘀咕著。

沒一會兒,她便褪下了所有的衣服,開始用蓮蓬頭淋濕自己的身子,打算好好的洗個澡。

好方便啊,這里的蓮蓬頭居然可以直接由下方開關指定水的溫度,這對于之前住只住餅破公寓的她而言,實在是太神奇了。

她滿足的閉上眼,縴細的手指在已經充滿泡泡的嬌軀上輕輕的搓洗著,她深深的吸一口氣,享受有錢人家連沐浴精都是超高級的青草芳香味。

呵呵,真的是好舒服啊。

這個沐浴精用過一半,應該是「前任房主」留下來還沒帶走的吧?等一下她得記得要把沐浴精的牌子給抄下來,以後才好再買瓶一樣的,她真的好喜歡這個牌子的味道。

昭儀就這樣快樂的左搓搓、右洗洗,當她洗得正陶醉入迷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她好象听到浴室的門被打開的聲音,這讓她原本正在搓小腳丫的手頓了一頓。

有人來了嗎?不可能吧?!

她有點遲疑的慢慢回過頭,往浴室門的方向看去,不敢相信一個年輕的男孩就這麼站在自己眼前。

男孩的表情起初是帶著幾許訝異,隨即他眼瞼半斂,皺起了濃眉,銳利的眼光直直的掃向前方呆立的陌生女孩。

「妳是哪來的?」他的生日還沒到,不可能是羅他們送來的生日禮物,還是--又是哪里來的仰慕他的花痴?

昭儀先是眨了眨美麗的丹鳳眼,隨即大叫--

「你不要看!」

回過神的她嚇得花容失色,趕快回過身迅速拿起放在一旁的衣服遮掩身體,由于實在是太驚慌了,她的腳踩到地上一大坨濕滑的泡泡,整個身子不由自主的滑倒,而手中的衣服則像是長了翅膀飛到男子前方。

昭儀這可愛的模樣讓男孩漂亮的眼眸閃過了一絲異樣的光芒,如果這是最新的誘人招數,那他不得不說,招數雖然愚笨,不過他確實是被她吸引了目光。

「妳小心點,還有,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他瞇起了如貓般漂亮的雙眼。或許是因為光果著身子的人不是他,也或許是因為他挺欣賞這幅美人出浴圖,所以他的反應冷靜得出奇。

昭儀則剛好相反。

「你還不趕快出去!」

她急得幾乎要哭了,這輩子長這麼大,從沒有踫過這麼困窘難堪的事。眼見衣服飛落到對方跟前,她實在沒有勇氣光著身子跑到他前方去拿衣服,于是乎,她只好抓住浴池邊緣,往一旁浴池跳下去。

「小心!」男孩看到這一幕,突然緊張的大叫。

「燙……」

等接觸到池水,傳來驚人的燙覺時已經來不及了,因為昭儀實在跳得太猛,身子已全部浸在水中,她皺著眉頭,分不清是因為燙還是困窘,晶瑩的淚水馬上奪眶而出。

「妳快起來!」

男孩的眼中閃過焦急,他房間溫泉的控溫系統壞了,所以水溫比平常還要高。

下一刻,他迅速撈起浴池中的昭儀,直直的就往一旁另一個冰冷的浴池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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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31 09:25:32 |只看該作者


不久之後,在浴室發生的小小「慘案」,驚動了整個楊家大宅的人。佣人們不斷進進出出,醫生也被請了過來。

房間里,藍色的大床上躺著一個連頭都埋在被窩里的人,不管眾人怎麼勸誘,就是打死都不肯露出頭見人。

「小丫頭,妳這樣不行啦,燙傷了就應該要給醫生看,女孩子身上可不能留什麼傷痕。」獲報來到孫子房間的楊遠嵩苦口婆心的勸著。

「對啊,小姐,妳應該給醫生好好的『全身檢查』一下,看看有什麼地方需要再涂藥。妳才來第一天,不會就這樣要老爺為妳操心吧?」袁管家唇角噙著抹可疑的笑意,如此勸說著。

呵呵,他當初本來的意思不過是要她到少爺房間,藉此讓她犯了少爺不讓人進房的禁忌。沒想到這下不但目的達到了,還連帶的鬧出這麼大一件事,這下看老爺還會不會那麼喜歡她。

她也不過是長得好看一點兼會死念書罷了,成績優異天資聰穎又如何?他的寶貝孫女敏秋也不錯啊,不知老爺怎麼的就是不肯挑敏秋,還多此一舉到外面找了這個女孩回來。

「我沒事。」昭儀在被窩里悶悶的出聲。「只是水溫有點高被燙紅而已。」打死她她也不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寬衣解帶,讓醫生看她還有哪邊被燙傷。

「小姐……」大老遠被挖來的家庭醫生對于小女孩的別扭,似乎也有幾分難以接受。

「她應該是還好,剛剛我撈她起來時,有看了一下,我確定她全身上下只有皮膚燙紅而已。」一道清朗好听的男音適時響起。

天啊,真的是夠了,這下全部的人都知道她是一絲不掛的被他撈起。昭儀在被窩里困窘得幾乎要申吟出聲。

「真的是這樣嗎?」年老的醫生還是有點懷疑。

她隔著棉被點頭如搗蒜。

「沒事的。」為了證實自己所言不假,她自緊掩的被窩中伸出一只手讓醫生看。「其它部份大概都跟手差不多情況。」

現在的她沒那勇氣掀開被子見人,只好以這種方式來勸退醫生。

「這樣看起來是還好。」醫生低著頭,仔細的檢視著昭儀的小手。

「我看還是馬虎不得,小姐,妳才剛來第一天就這樣讓老爺為妳擔心,似乎不太好吧,妳還是掀開被子讓醫生仔細檢查。」袁管家還是不願意放過她,存心要讓她更狼狽。

這個老頭!

听到他這麼說,昭儀著實氣惱的在心里低咒。

「她不想出來就不要出來,既然醫生說沒事,那就讓她好好的休息。」

清朗溫和的男音再次響起。

「也好,就照將玥說的這樣吧。老袁,你叫他們都離開,還有,你順便送王醫生回去。」楊遠嵩迅速的下達命令。

「可是……」袁管家實在不甘心就這樣讓昭儀逃過一劫。

「沒有可是,就這樣。將玥,你等一下到我房間來,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

「好的。」他順從的點點頭。

好象已經沒人了。

等了一會兒,方才喧騰的人聲已經消失,一方面是再也受不了窩在棉被里的燥熱,一方面是推想人大概都已經走光了,于是乎昭儀偷偷的掀開被子一小角,探探四周的情況。

沒想到一雙含笑的眼眸在被子的開口處盯著她。

「嚇?!」

她嚇了一跳,連忙想再次蓋回被子。

「還想再當鴕鳥嗎?」一個強大的力量跟著拉扯著被子。

「你放手!」

「妳已經悶夠久了,再這樣下去,就算剛剛在溫泉池里沒燙熟,現在也要在被窩里燜熟了。」

對方依舊強行要掀開被子,沒一會兒,力氣不敵對方的昭儀就這麼被強迫「重見天日」。

被窩外的空氣果然舒服許多,超級怕熱,在被窩里悶出一身汗的她先是覺得一陣涼爽舒適,但是下一刻,她想起自己是硬被人家挖出來,于是臉上覆著微微的慍意抬起頭,想看看到底是誰這麼過份,硬要把她挖出來。

一張年輕好看的臉孔映入她眼底,卡其色的名校制服顯示出對方的年紀絕對不超過十八歲。

居然是他!那個第一個看光她身體的男人。雖然之前只是在最驚慌的時刻匆匆的看一眼,不過她還概略記得他的樣子,而這一次,她看得比較仔細了。

眼前的他有著一張絕俊的臉孔,俊挺的鼻子,黑白分明且炯炯有神的眼。如果說絕美的女子是禍水,那麼眼前這個男孩絕對也有不小的殺傷力。

「妳的臉怎麼這麼紅?剛剛妳應該沒有燙到臉吧?」他揚高英氣的眉,似乎對她困窘且微慍的表情感到很有意思。

「沒有,我只是太熱而已。」听到他又提起剛剛在浴室的事,昭儀有點不自在的別開臉。「可以麻煩你出去嗎?我沒事,我只想『單獨』休息一下。」她不客氣的對這個她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下逐客令。

「妳就是老頭帶回來的人嚕?挺有意思的,想不到他的眼光居然這麼好,讓我有點想跳下這個坑了。」男孩看著她,打量的眼光里有濃濃的興味。

明明合該是十幾歲的青春少年,卻完全沒有年輕男孩該有的那種陽光與青澀。昭儀幾近是出于直覺的覺得,眼前的他身上有一種危險的氣味。

如果以童話故事來說,他絕對不會是那個俊挺英勇的屠龍王子,他給人的感覺,反而像是在惡龍身後悄悄操弄一切的邪惡魔術師,深邃的眼底含著的不是正氣,而是精明與算計。

尤其此刻他眼神還透著一種詭異,而這種詭異似乎是針對她而來。

昭儀輕輕的吞了口口水,忍不住往後挪了挪自己的身子。

「請你出去好嗎?」她再次下起逐客令。

「喔?」听到她的話,男孩勾起了抹興趣濃厚的微笑。「這里是我的房間,我想我應該沒有出去的必要吧。」

他的房間?!她輕輕的倒抽了口氣,之前發生的事情開始一幕幕的浮現腦海。驀地,她明白了一切。

一定是那個管家搞的鬼!他故意要她到這個房間來。

難怪剛剛那個管家勸她給醫生看的口氣那麼的輕松愉悅,他分明是在看她笑話。

「管家告訴我,這是我的房間。」昭儀緊皺著眉頭,淡淡的吐出話。

她這麼說,像是跟對方解釋,自己不是刻意跑到他房間洗澡的。

唉,明明吃虧被看光的人是她,她卻不能跟對方理論。要是真的追究起來,搞不好她還得低下頭對他說聲「對不起,我不應該跑到你的浴室洗澡」之類的話,這真是叫人越想越懊惱。

「是老袁說的?」他再次挑了挑英氣濃黑的眉。「那我晚點會跟老頭說明原委的。至于剛剛的事妳放心,我不會在乎。如果不是這種特別的機會,我想我很難親眼看到這種美女出浴的鏡頭。」說到最後,他的唇角還勾起一抹好看的笑。

真的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昭儀忍不住睨了好看的他一眼,想罵人卻又不知從何罵起。

「妳居然在流汗了,我的被窩有這麼熱嗎?」沒注意到她的不快,他一臉興味盎然的盯著她的小臉,未了,甚至還伸手去模熱得發紅的小臉。

好冰、好涼!

昭儀的眼底閃過一絲訝異。「你的手為什麼這麼冰?」

雖說她的體溫比常人高,可是在和一般人接觸時,她也頂多只有涼涼的感覺而已,他那冰冷的感覺,她是第一次遇見。

「我只是體溫比常人低一點而已。」不知怎麼的,男孩眼底的笑意突然更深了。「所以呢,我一直在尋找溫暖。妳的體溫比一般人高吧?」他的口氣里有著八分的把握。

昭儀點點頭。

他的臉上出現了滿意神情。「看來真是幸運啊,老天居然給我一個這麼順眼的溫暖,那臭老頭總算做對了一件事。」

他在說什麼?

心底慢慢的浮上了不好的預感,她直覺的認為對方話中有話,不過卻不敢繼續深問下去。

于是乎,她挑了一個最不危險也是她一直想知道的問題。

「你是誰?」

「我是楊將玥,剛剛那個老頭的孫子。」

他定定的看著她,眼底浮現出一種透著詭異的野性光芒。

那是猛獸鎖定獵物時的眼神。

學測過後,昭儀不負眾望的以榜首的成績考上了全台北市最優秀的高中。在她穿上綠色制服的那一刻,優越感與自信終于使她月兌離了浴室那件事的陰影,成了楊遠嵩在各大小聚會最大的驕傲。

「楊老您好福氣啊,居然可以找到這麼一個優秀的女孩子領養。上次新聞還報導她是個天才少女,學校的大小考試幾乎都是滿分,而且不僅頭腦好,長相更是漂亮。」

在楊家大宅所舉辦的宴會上,一個有著地中海禿頭的中年男子穿著正式的西裝,一臉巴結討好的對著楊遠嵩說道。

「哈哈,那是老天爺可憐我,看我被孫子給氣得半死,所以才派來這麼一個優秀的女孩子。」嘴巴上這麼說,不過從楊遠嵩高高揚起的下巴不難看出,他其實樂得不得了。

「楊老您這是哪的話,令孫其實也很不錯。男孩子嘛,哪一個不叛逆搞怪的。」

一旁另一個理著小平頭的中年男人跟著說。

宴會。無聊的代名詞。

身上穿著藍色的小禮服,昭儀抿著小嘴,靜靜的待在楊遠嵩旁邊,她半低垂著頭,叫人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

真的是有夠無聊的,如果不是因為寄人籬下,得扮成小芭比女圭女圭,她才不可能站在這邊,听一群有鮪魚肚的男人講這些有的沒有的。

「老爺,您剛剛要的酒。」袁管家必恭必敬的端上一杯酒。

「好。」楊遠嵩順手接過。「昭儀,妳渴不渴?要喝果汁的話可以叫老袁拿給妳。」

昭儀聞聲抬起頭,看著在楊遠嵩身後的袁管家。

袁管家趁著楊遠嵩背對著他,狠狠的給她一個警示的眼神。他對她的惡意,向來是溢于言表的。

「不,不用了。」昭儀冷冷的搖了搖頭。

唉,她討厭這種宴會,也討厭看這種有錢人家的嘴臉。在第一次參加這種有錢人家的聚會以後,她就很能體會為什麼楊將玥會這麼「叛逆」與不听話,要是她是他的話,也會對于這種宴會避之唯恐不及。

只可惜她不行,為了讓楊遠嵩心甘情願掏錢出來培育她,她想對于這種日子,她勢必得忍受許久。

「嘿嘿,他終于來了耶。」

「真的嗎?我今天來這里參加宴會,就是為了要等他,終于讓我踫上了。」

就在此時,宴會廳的入口處突然發生一陣騷動,宴會上的年輕小女孩們竊竊私語,開始積極的往入口的方向移去,像是要追逐什麼。

靶覺到那陣騷動,昭儀轉過頭,順著聲音的來源處看去--

是他。

她訝異的發現是楊將玥,那個第一次見面就將她全看光的男孩。

美麗的丹鳳眼微微一瞇,昭儀冷然的臉出現了一絲崩裂。

「老爺,明天學校還有一個重要的考試,我想要先回房去念書了。」從那天之後,對于他她是能避則避,而她之所以會這樣的原因,一是因為浴室那件事的尷尬,二則是因為她討厭他看著她的眼神。

那是種好象自己是他所有物的眼神。

「好吧,那妳快去念書好了。」一听她說要回房念書,楊遠嵩很阿莎力的直接點頭答應放人。

得到他的允諾,昭儀邁開腳步,往騷動所在的方向走去--沒辦法,那是宴會廳唯一的出入口,就算她再怎麼不想也還是得從那邊出去。反正那麼多女孩子圍著他,他應該不會注意到她吧?她一邊走一邊在心中暗暗的希冀著。

「這麼快就要走了?」

只可惜天不從人願,就在昭儀即將走出去時,原本正低著頭和某位小姐講話的楊將玥突然抬起頭,以著慵懶閑適的嗓音這麼對她說。

哇嗚!真的是太討厭了,人這麼多他居然也能注意到她。

昭儀的小臉微微一變。「嗯,我要去念書了。我可不像大少爺可以閑閑的整天沒事干,只要負責吃喝玩樂就好。」

「妳這是什麼話!妳不過是寄住在楊爺爺家的小平民而已,怎麼可以這樣和楊哥哥說話!別忘了妳以後可也是要在楊爺爺的公司,幫助楊哥哥處理事情的小下屬呢。」一旁的千金大小姐對于昭儀冷淡無禮的態度感到十分不爽。

「對啊!不過是因為會念書才被楊爺爺收養,竟然敢這麼囂張,不清楚自己的本份。」喧鬧的千金群里有不少人急著要為心上人出頭。

「哼,寄人籬下還這麼一副冰冷高傲的模樣,這種人真的是需要好好教教。」

一群女孩急著打抱不平,當事者楊將玥反倒是一臉無關緊要的樣子。只見他似笑非笑的盯著昭儀的小臉,那眼神像是在告訴她,想激怒他讓他就此奮發努力,以她的段數來說,還太早了。

接收到他洞悉的眼神,昭儀覺得不自在起來,反而那些千金大小姐的話沒有影響到她。

「我要回我的房間了。」受不了他的眼神,丟下這句話後,她有點慌張的轉身往門口的方向奔去。

楊將玥垂下眼,長長的睫毛半掩,擋住了眼底的滿意與挑弄,但是他的唇角卻勾起一抹叫身旁千金們臉紅心跳的微笑。

或許是受到地球溫室效應的影響,台灣的夏天一年比一年熱,特別是白天的時候,如果沒有冷氣,三十八度的高溫簡直可以烤斃人。

三十八度可以烤斃人?這種說法听起來似乎有點太夸張,不過對于體溫一向較高、超級怕熱的昭儀來說,三十八度的夏天絕對可以烤斃她。即使是白天已經待在有冷氣的房間里了,但看到屋外那炎炎灼日,她還是覺得頭昏。

也因為如此,她常常白天看不下書,吃不下東西,只有在太陽西沉、萬物寂靜的夜里,她才可以好好的做所有該做的事。

夜深了,她打開窗戶,讓夏夜的涼風透過窗口一陣陣吹入,順便也聆听著唧唧蟲鳴。

只有在這種時候,她才可以真正覺得涼爽。白天人工的涼爽並不能讓她感覺舒適,冷氣只是在她受不了高溫時的次要選擇,真正能讓她完全靜下心覺得涼爽舒適的,還是深夜的自然涼風。

「這題的答案為什麼會是X等于三又二分之一?」

手上捧著本參考書,桌上堆著無數的課本筆記,昭儀就在這個時候開始努力的念著書。白天,她是眾人眼中的資優生,夜里,她悄悄的為著所有的優異付出努力。

她不是天才,只是天資較為聰穎而已,她的成功就如同古人所說的,是九十九分的努力加上一分的天資。

念書,念書、念書、念書……

只是--該死的!這題數學為什麼她怎麼解都解不出正確的答案?

「又在念書了?」就在此時,一個揶揄的男聲在身後響起,下一刻,一雙大手襲擊了她留著一頭烏黑長發的頭,在上面又是搓又是揉。

「你在干什麼?我又沒有要洗頭!」感覺到有一雙冰涼的手在踫觸她,昭儀一臉不爽的回過頭,果然看到一個意料中的身影。

她有她的自尊,所以即使寄人籬下,她也是維持著冷漠與高傲,可是在他面前,她總是輕易燃起怒火。或許是因為第一次見面就是那種尷尬情況,所以在他面前她總是維持不了形象。

「我只是覺得妳很可愛。」看著她怒火中燒的樣子,楊將玥臉上揚起了一抹滿意的笑。

她睨了他一眼。「也只有閣下會把這種奇怪的形容詞加諸在我身上。」

「還在記恨有人說妳高傲?」

「那種草包千金的話我才不會理。」

「既然不理的話,那妳為什麼嘟著一張嘴,像是氣鼓鼓的河豚?」楊將玥被她嘟著小嘴的模樣給逗得很樂。那些人無緣看到這麼生動活潑的昭儀,只有他一個人可以獨享。

「我氣的是你為什麼半夜不睡覺,闖進一個女孩子的房間。還有,這次你學校的期中考怎麼回事?閣下居然考全校倒數第三?」一想到這件事,昭儀氣得瞇起美麗的丹鳳眼。

老爺告訴她這一件事時,她還不敢相信!他都已經是念台北市三流的私立高中了,成績居然還可以那麼摻烈。難怪老爺願意花那麼多錢栽培她,只要求她以後幫忙他順利接掌總裁的位子,原來這個人這麼需要「輔佐」。

「女孩子別這樣說話,特別是對年紀比妳大的男人。」他搖了搖食指,隨即輕輕的將食指放到她的唇上,做出一個「噓」的動作。「這種計較成績的口氣會讓妳很像老媽子,也會讓男人倒盡胃口。」

「我也沒想要讓誰對我有胃口。」昭儀不客氣的拍開那只放在她唇上的手指,「你這個樣子,對我影響會很大的。我只答應你爺爺輔佐你到順利接掌公司為止,要是你一直不成材,我豈不是一輩子都不能離開?」她真正在乎的是這個。「所以麻煩閣下對于自己的功課注意一點,以免拖累了我這個不相干的外人。」

「如果我說不呢?」他看著她,慵懶的眼神帶著一絲逗弄。「越是這樣,我就更不能順妳的意,真可惜妳得失望了,我打算讓妳留在楊家一輩子。」他修長的手伸了出來,手指輕輕的在她粉女敕的頰上游移。

此時,房門突然被人打開。

「啊……」驚呼聲響起。

袁管家一臉訝異的站在門口,明顯的對于眼前的景象感到驚駭。

楊將玥方才戲謔逗弄的表情突然退去,他轉過頭,以著冷厲的目光掃向袁管家。

「是什麼事讓你半夜闖入小姐的房間?還有,進門前先敲門這點禮儀你不會不懂吧?」

听到他這麼說,昭儀突然覺得有幾分好笑。他這擺明了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方才他可也是沒敲門就闖進她房間。

「我……我……」听家里下人說在金昭儀的房外听到男人的聲音,所以他才興奮的跑來這里,想逮到她不檢點偷帶男人回房的事實,然後在老爺面前大參一筆。可是他沒想到那個男人,居然會是少爺。

「出去!以後不要再讓我發現這種事。」在外人面前,楊將玥一向是溫文謙和的楊家少爺,只有親近熟識他的人才知道,真正的他並不是那麼隨和。

「是,我知道了。」語畢,袁管家彎身行了個禮,隨即急急的退下。

「你嚇到他了。」看到袁管家那種夾著尾巴逃走的狼狽模樣,昭儀的唇角不由自主微微勾起。

「下次他再這樣,妳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會幫妳處理好。」楊將玥微微瞇起了眼,口氣嚇人的冰冷。下一刻,他突然站起身,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他要走了嗎?

沒料到他這麼輕易就要離去了,昭儀顯得有幾分無法適應。

就在此時,他打開了房門,可是卻沒有繼續往外走。

「那題妳用錯了。」

「耶?」

「那題數學妳用錯公式了,所以一直算不出正確的答案。」

「我算不出來,你就算得出來嗎?」被他這麼指責,一向以自己成績為傲的昭儀有點不高興。

其實這題數學是她越級做高三數學的題目,才高一的她解不出來也算是正常。

「那題要用兩個公式,除了妳用的那個,另一個正確的公式在高三上數學第兩百一十四頁。」留下這句話後,他優雅的關起了門,將昭儀一個人留在房中。

他在說什麼?!

他居然知道她錯在哪里,還知道公式在哪。可是……他不是也才高二嗎?為什麼他會知道高三的東西?

昭儀瞪大了眼,像是要驗證他的話似的,突然轉過頭猛翻自己買的高三課本,然後,她按照他的指示用那個公式導入。

居然對了……

瞪著那個和解答上一模一樣的答案,她訝然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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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31 09:25:33 |只看該作者


這是一個華麗大廳,有著大理石的地板,氣派挑高的天花板,上面還垂掛著水晶吊燈,寬廣舒適的大廳里擺著一架大型的平台鋼琴,讓人感覺到屋子主人的豪邁與氣質,陽光自大片落地窗灑下,輝映著大廳牆上維納斯雕像的微笑。

「哇嗚,我的天啊!」

映稱這間華美大廳的,是一聲聲壓抑不住的驚呼。

「小真,妳控制一點。」一個穿著女佣制服的中年婦女忍不住板著張臉,訓斥在她身後的女孩。

她身後是一位穿著女佣制服,身材圓嘟嘟的年輕女孩,她此刻像是劉姥姥逛大觀園似的,一邊走一邊看一邊叫,手里還偷偷的拿了個巧克力往嘴里塞,那神情、那感覺,活像是要來這邊參觀。

「喔,我是控制不了嘛!」沉小真無辜的嘟噥著。

「我知道第一次來這邊的人都不免覺得訝異,看久了妳就會習慣。既然袁管家答應要用妳,那妳記得要好好守這里的規矩。」說完後,女佣王嫂看著她圓嘟嘟的身材,忍不住皺著眉頭嘆了口氣。

唉,管家希望不要有人搶了他孫女豐采的企圖,未免也太明顯了吧。

「圓嘟嘟的也很好啊,我爸說我這樣超可愛。」

「記住妳的本份,多做事、少說話就是了。」王嫂睨了她一眼。

但小真早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王嫂,我們家應該有少爺吧?有沒有?」如果真的有的話,那住在這樣的大宅里,簡直就像童話故事的王子一般。

「有,少爺今年十九歲,而且妳還是被派去服侍少爺和小姐的。」

「啊,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小真眼楮閃爍著希冀的光彩,開始構築著自己美麗的未來。

如果她每天都努力的在王子身邊工作著,有一天,王子就會突然發現其實日夜在他身邊打掃的女佣很可愛,兩人就此迸出愛的火花,在歷經一番波折之後,兩個人就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王嫂悻悻然的看著小真那種懷春少女的模樣。

「走吧,幸福的家伙,妳只有在這個時候可以作夢了。」等她真的看到少爺,就會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麼的天真。

就在此時,一個縴細的身影自大廳的入口出現,戴著眼鏡一臉精明干練的年輕女孩手里捧著一大堆書,像是要做什麼大遷徙似的。

「小姐,妳要搬東西就吩咐一聲,一個『千金大小姐』這樣做是很難看的。」王嫂的臉色微微一變。受到大宅里佣人頭頭袁管家的影響,所有的下人對于昭儀只覺得她是表面上的小姐。

「我房里的空調『又』壞了,熱。」昭儀看也不看王嫂,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解釋之後,就抬起下巴高傲的與她們擦身而過。

「那個人是誰?」好高傲、好冷淡的女生喔。「感覺像是冰塊。」若要以童話故事來比喻,必定是故事里壞心驕傲的冰女王。

「是小姐,她是被老爺收養的,妳可以不用太理她,免得管家不爽。」

「喔。」小真點點頭,感覺自己似乎听到了什麼不得了的豪門秘辛。

很快的,王嫂領著她來到一扇厚實的大門前,有禮的敲了敲門,得到響應之後,便帶著她進去。

「王嫂有事嗎?」慵懶卻超好听的男聲響起。

「我是帶新來專職照顧小姐和您的女佣。」

王子!真的是王子!

看到房間里小沙發上那兩個年輕、超有型的男子,小真的臉上漾滿了興奮。和剛剛冷冰冰的小姐完全不相同,眼前是兩個絕對不輸電視明星的帥哥。剛剛說話的那個看來絕頂的好看與親切,像是閃耀的陽光少年,另一位在他身邊看來酷酷的男子,則另有一種沉悶但卻致命的吸引力。

「兩位少爺好,我叫小真,請多指教。」她的聲音帶著興奮的顫抖。

怎麼辦?要是他們兩個一起看上她,她應該要選誰哩……

就在小真幾乎完全陷入自己世界時,那個一臉酷帥的性格型帥哥突然說話了。

「長得這個樣子,真不知道老袁是上哪找來的?該不會陪曾孫去逛動物園時,直接從動物園帶回來的紀念品吧?」

轟!听到酷哥這麼說,小真的臉上出現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內心深受打擊。虧這位帥哥人長得這麼酷,講話居然傷人到這種地步。剛才她腦海中浮現兩個男子對她求愛的畫面,頓時碎裂了一半。

「天驥,你不要這樣子說話好不好?」就在小真幾乎快要承受不住打擊哭出來的時候,陽光型的帥哥楊將玥突然出聲,微微喝阻好友的不當言行。

唉唉,果然還是她的少爺好。她決定了,她不會花心,她會一心一意只愛少爺的……

「你這樣拐著彎說她是巨型山豬,她會听不懂的,要說就說得直接一點。」

明明是那麼溫和的陽光臉龐,吐出來的卻是最冰冷、最驚人的話語。

小真覺得這次的打擊更深了,腦海中另外一半求愛的畫面,碎得更加徹底。

一旁的王嫂無奈的搖了搖頭,又是一個被少爺的兩面駭得不知所措的無辜少女。

「走吧,小真,該去工作了。」

「喔,好。」嗚嗚,事情怎麼會這樣呢?她的女佣變鳳凰的夢,竟然在一瞬間粉碎得這麼徹底……

「妳怎麼在這里看書?」在她的房里找不到人,四處找尋之後,楊將玥訝異的在走廊角落供人休憩的小客椅上發現她。

「我的空調又壞了。」

天氣好熱好熱好熱,現在明明還是春天,但是她就已經熱得受不了了。走廊這里是整個屋子最陰涼的地方,她當然得在這邊避暑一下。

「壞了?」楊將玥挑了挑俊挺的眉,知道又是管家在搞鬼。

「好熱喔!」昭儀覺得自己已經快昏了。

低頭看了看她因太熱而略略發紅的小臉,他忍不住伸手幫她拭了拭汗。只有在她熱到快不行、神智已經不清的時候,她才會這麼乖乖的任他踫觸,而這也是他近來根本不阻止老袁利用空調欺負她的原因。

「忍著點,大學學測有很多教室都沒冷氣的,換個角度想,妳得先適應這種溫度,在考試時才能夠拿好成績。」

昭儀因為他這番話而迅速張開了原本迷離的丹鳳眼兒。

「對,看來我必須忍耐才可以。」他的手好冰涼好舒服喔,如果不是理智控制著,她恐怕會直接扒開他的衣服,依偎著他享受那股沁涼。

真是不可思議啊,她也有踫過小思她們的手,可是就沒有一個人能像他這麼舒服冰涼,踫了他,她感覺到有一股透骨的沁涼沁入自己的血脈,驅走了深深折磨她的炙熱。明明知道該離這個人遠一點才是,不過,現在的她就是無法推開他的手。

「妳啊,已經夠拚命了,老頭在瑞士山上那邊有一個度假小木屋,妳要不要去那邊休息一下?」楊將玥的口氣稀松平常,好象只是要昭儀去屋外的花園散散步似的,而不是坐飛機幾近橫過半個地球。

「我不要,這幾天還有模擬考。」她冷著張小臉拒絕。

在這里,她唯一的價值就是她的成績與頭腦,最近除了念學校的書外,她還得念老爺安排給她的商業課程,才沒那些鬼時間去什麼瑞士小屋避暑度假哩。

「妳的腦袋瓜子里就下能想些念書以外的事嗎?」他冰涼的手輕輕的撫著她的小臉,試圖再帶給她多一點的冰涼,「妳其實可以不用這麼辛苦的,就算妳不這麼拚命念書,我也可以擔保妳在這個家里保有一樣的地位。」他定定的看著她,點明一個她早就該知道的事實。

「我才沒興趣以色侍人。」昭儀的一張小臉無故的泛紅,隨即一把推開他冰涼的手,連帶的也推開他的親近。「這世上,我只打算靠我自己就好。我用我的能力交換我現在的生活,是我當初被收養時就和你爺爺談好的條件,等你順利接掌遠嵩科技以後,我就可以不用這麼拚命了。」

她知道他對她的感覺,可是從小目睹父親的風流,對于男人她早就沒了信心。這世上,還是靠自己最好了。

「妳對我有什麼不滿意嗎?」楊將玥瞇起了眼。

「我當然不滿意,你堂堂楊家的大少爺,去年大學學測居然連一個學校都沒有考上,你這樣讓我很困擾呢,就算是聰明能干如諸葛亮,踫到了個阿斗他也是沒轍,我可沒興趣做諸葛亮第二。」她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不過卻故意將他的話給扯到另一方面去。

對于去年他的落榜,其實她有不少怨懟,梅別是她發現他的頭腦可能比她好上許多,甚至她可以大膽的猜測,他去年的落榜根本就是故意的!

昭儀站起來回過身,邁開腳步,力求自己的步伐從容、優雅,但卻更加顯得凌亂慌張,不管如何,她總算是離開他的勢力範圍。

「那妳等著當諸葛亮第二,一輩子留在我身邊。」听到她這麼說,楊將玥皺起了眉頭,覺得自己幾乎氣到快要吐血。

已經快要走到樓梯口的她听到他的話,感覺到身後有股強大的壓力襲來。她腦袋一片空白,盯著不知從何時就已經待在樓梯口的小真,感覺到有點不知所措。

「我……我什麼都沒听到,我剛剛才到的。」小真無辜的舉高雙手,手上的巧克力也散了一地,一副「人不是我殺的」的表情。

昭儀沒理會她的話,離去的腳步突然轉向,往走廊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以為暴風終于過去的小真一臉無辜怯怯的轉過頭,沒想到正好對上在走廊另一端,一張相貌俊雅,但此刻卻流露著可怕氣息的臉。那雙流露出自信與光彩的眼眸正直直的盯著遠方漸漸消失的縴細身影,一刻也不放松。

小真看著這一幕,尷尬的吞了吞口水,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口。下一刻,她索性也學昭儀回過身,一溜煙的逃離現場。

誰也沒听見,走廊處傳來一聲悵然的嘆息……

「真是的,天氣怎麼可以熱到這種地步?」

一只縴縴玉指先是不耐煩的在桌面打著節奏,隨即快速的往一旁移去,動作極為迅速的抽出一張面紙。

再來,面紙開始移動,先是掃過雪白的頸項,跟著是小巧的下巴以及粉女敕紅潤的臉頰,最後,拂過俏挺秀氣的鼻梁後,總算停在一雙有著如扇睫毛的丹鳳眼之下。

長長的睫毛搧了搧,一抹煩躁浮現在美麗的丹鳳眼眼底。

「熱……」

面紙隨即被揉成一團,扔到下方的地上。

一個看起來圓圓胖胖的小女生立即湊了上去,秉持垃圾不落地的精神,連忙將面紙丟到一旁的垃圾桶中。

昭儀受不了的深深吐了一口大氣,單手支著自己的額頭,順道再一次拂去即將由額際滑落的汗珠。然後,她又伸手抽了張面紙,再擦,然後再丟。

小圓球少女連忙又趕快再撿。

「昭儀,妳怎麼流汗流得這麼夸張?天氣應該還沒有熱到這種地步吧?」一旁穿著無袖米奇衣服的杜敏絮大口喝著冰涼暢快的可樂,一邊以著驚訝的目光看著眼前這重復了好幾次的妳丟我撿游戲。

「天氣真的很熱。」炎熱的天氣加上近日來沒日沒夜的念書,昭儀的狀態實在差得可以。

「我們家小姐一向怕熱嘛。」今天被派來陪昭儀考試的小真忍不住為昭儀說話。

今天是大學學測的日子,袁管家和王嫂都被派去照顧也是同一天考試的少爺,至于昭儀就留給小真負責。

在楊家待了一陣子以後,小真才訝異的發現,在楊家,看起來最冷血的昭儀其實「熱血」得不得了,而外表看起來溫和如同陽光般的少爺,才是真正冷血的那一個。

「我知道她怕熱,可是這樣未免也太夸張了吧?」現在的時間是早上十點多,氣溫頂多才三十四、五度,還不到一天最熱的時候,昭儀她現在就已經這個樣子了,那麼到正午、下午時要怎麼辦?

「小姐,妳要不要冰塊?我有幫妳準備喔。」

「不然我的冰可樂也可以讓妳冰一下。」杜敏絮好意的提供著自家的避暑聖品。

「不了,」昭儀虛弱的搖搖頭,雖然已經熱到快不行了,她的視線還是從沒離開課本半分。「我討厭冰冰又濕濕的感覺。」

那只會讓她覺得惡心黏膩。自從浴室那件事以後,她就討厭靠冰水來解暑,她要的清涼,是那種干爽又冰透的感覺。

「厚!妳都已經熱到快要中暑了,還這麼挑剔。現在這里又沒有冷氣可以讓妳解暑,有冰塊就已經很好了。」她家女佣為了她,連活動式小冰箱都帶來了,她居然還這麼不領情。

「沒關系,小姐,妳可別這麼昏倒了。」小真急著拿起扇子,開始幫昭儀搧風。「如果是王嫂,她一定會想到合乎小姐要求的解暑方法。」其實是她怕要伺候那個雙面少爺,所以才硬是跟王嫂換班,也因此現在才苦了小姐。

「妳別……」好熱!這麼熱的天氣,連搧出來的風也是熱的。昭儀已經熱到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妳離她遠一點,別靠得這麼近,妳難道不知道胖子的熱氣特別驚人嗎?還有,別搧了,再怎麼搧搧出來的也都是熱風。」冷不防的,一只大手抽走了小真手上的扇子。

听到聲音,小真和杜敏絮不約而同的抬起頭,正好看到楊將玥那張俊逸瀟灑的臉。

小真嚇得當場連退了好幾步。

「少爺……」嗚嗚,說話會這麼毒的,大概也只有她家的少爺了。

少爺?原來這就是那個讓昭儀又氣又恨,可是一方面又不能不理的男人?听到小真這麼叫,杜敏絮忍不住又多打量了楊將玥幾次。

在楊將玥身後,袁管家和王嫂亦步亦趨的跟著,看到昭儀熱到快要不行的表情,袁管家的臉上閃過一絲的竊喜與滿意,王嫂則是一臉擔憂。

全大宅的人都知道,昭儀為了這一次的考試是多麼的拚命,要是她因為太熱而昏了頭,這下之前的努力豈不都是白費了。

「妳不要緊吧?」不準小真接近昭儀的楊將玥自己卻一個箭步向前,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小臉。

她的臉整個紅紅的,看起來真的是熱壞了。

懊死的,他那時不是已經請老頭去「安排」,怎麼還會排到這種連電風扇都沒有的學校?

「好可憐喔,看來小姐這下應該是中暑了吧。」

听聞袁管家話中夾帶著幸災樂禍,楊將玥精銳的眼眸半瞇,看到身邊袁管家一臉得意的表情,他一切都明白了。那個老眼昏花只剩頭沒進去棺材的老頭,八成是把這件事交代給老袁去辦了。

「舒服多了。」昭儀無力的吸了口氣,對于楊將玥此刻的親近她根本是沒辦法也不想抵抗。

他的手好冰好涼喔,真的好奇怪,明明是這種熱到嚇死人的天氣,為什麼他還是有辦法可以保持這麼宜人的溫度?

下一刻,楊將玥突然解開自己襯衫的扣子,露出大半精壯的胸膛,讓昭儀整張臉靠在他的懷里。

「少爺?!」袁管家被他的行為給嚇得瞪大了眼,而不只是袁管家,有帥哥衣不蔽體的展露完美體格,懷抱一個女孩子,這番露骨親密的舉動,理所當然的引起了四周所有的注意。

「好好充電一下,妳只剩下八分鐘可以休息。」

「你這樣來得及回去你的教室考試嗎?」滿足的靠著冰涼的「專屬冰枕」,昭儀總算恢復了幾分思考能力。她可沒忘了,今天同時也是楊大少爺大學重考的重要日子。

雖然知道這樣的舉動實在不宜,不過,只要一想起她的大學學測,昭儀也只好「勉強」屈就一下。反正她這麼努力也是為了日後要好好輔佐他,偶爾讓他幫她一下應該無所謂。

「沒關系,我想遲到的事,老袁會幫忙料理好的。」語畢,楊將玥若有所思的目光,直接掃向在一旁已經戰戰兢兢的老者。

「該死的……為什麼還是覺得好熱?」

夜里,萬籟俱寂。

即使已經考完試,確定自己考上國內一流學府,不過昭儀的心情還是好不到哪里去。

不知怎麼的,自從考試那兩天接受了楊將玥的「友情贊助」後,她就覺得自己一直陷入一種奇怪的感覺中。尤其在她稍微覺得有一點燥熱的時候,腦海里就會不自覺的浮現他那張似笑非笑的俊臉,以及那副冰涼到叫她難以忘懷的身子。

她不承認自己掛意著他那天的告白,但是她想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喜歡上他那抱起來超級涼爽的身體。

好希望他只是個玩偶,而不是個人,那麼她就可以整天抱著他「取涼」,而不用在意太多了。

唉,她的好友敏絮事後有說,那天任她抱著「取涼」的男人,眼神中的企圖十分明顯,還說要是她不想要他,最好盡量閃遠一點。

她是很想閃遠一點……可是,她又離不開他啊。

就在昭儀躺在床上,因房里第N次空調壞掉而輾轉難眠的時候,她听到自己的房門似乎被人開啟的聲音。

是誰?

听到聲音,她警戒的馬上翻起身,隨即不甚訝異的發現那個三不五時會在深夜出現在她房里的男人,以及--

一只蛇。

他居然帶著一只蛇來房里找她?!

「冬天還沒到,你不需要在這時買蛇給我進補吧?」看著楊將玥手上那條蛇,昭儀直覺反應的說。

而她這番話當場逗樂了他。

「進補?哈哈,妳別嚇壞了這個小家伙,牠是我買給妳的禮物,算是我恭賀妳考上大學。」

「有人送女孩子蛇當禮物的嗎?」她皺著眉頭,對于他的品味不敢恭維。

「有何不可?至少妳看到牠並沒有尖叫抓狂。」

「那是因為我熱到沒有那個力氣。」她看了他一眼,又懶懶的癱回床上。不知從何時起,她對于他三不五時的造訪並不感到排斥,畢竟他的出現總還是有點貢獻,讓她可以取取涼。

楊將玥挑了挑俊挺好看的眉,其實心里早猜到,她對于這爬蟲類不會大驚小敝的來個驚聲尖叫,所以才會挑了這個禮物。

下一刻,只見他伸手自透明箱內抓起小蛇,輕輕慢慢的將那條青色的長物纏繞在她的手上。

昭儀為手上那冰涼涼的觸感而訝異的抬起頭,隨即她對上一雙含笑的眼。

「怎麼樣?這個禮物不錯吧?」這是他為怕熱的她所想出的避暑妙方。

「勉勉強強還可以。」她冷冷的說道。「禮物送完,這下閣下可以走人了吧?」她不客氣的開始下逐客令。

「我這麼辛辛苦苦的為妳張羅這個小禮物,妳難道都沒有什麼答謝的話嗎?再不然,妳也該給我一個考上大學的恭賀禮物吧?」雖然是吊車尾,不過這次他可也是考上了一流大學,雖然成績比起探花進去的她還差上一小截,但也算是跌破眾人眼鏡。

「你要什麼?」當昭儀抬起頭說出這句話時,她就已經後悔了,因為這個家伙的眼神看起來好邪,似乎在打著什麼不好的主意--

「我就等妳這句話,我想要的一直只有一個,那就是妳。」

話聲方落,他突然低下頭,毫不客氣的掠奪她的唇瓣。

兩唇猛烈相接,那一冰一熱相觸的奇異感覺讓昭儀感到一震,秀眉一皺,她懊惱自己反應太慢的想後退抽身,楊將玥卻不知何時早把他的手埋入她後腦的發間,將她緊緊的扣住,怎麼也不許她離開。

奇異的酥麻戚在相接的兩唇間迅速傳開,讓她感到渾身一軟。

他的唇,為什麼那麼冰冷?要命的是,她居然對于那樣的冰冷覺得起了心跳急速加劇的反應……

屋外,夏蟬喧叫著。這一年,她十八歲,而大她一年的他十九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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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31 09:25:34 |只看該作者


只要是女孩子都知道,洗手間這個場所,除了具有讓人「解放」的功能外,更是女人們交換情報八卦的超級天堂。

在遠嵩科技的總公司里,三兩個女職員上完廁所後,群聚在洗手台前的鏡子補妝,順便也不免俗的遵循幾近所有女人在洗手間都會做的事--講八卦。

「嘿,最近那個『惡魔』病毒似乎將我們公司搞得很慘耶,我看研發部的一堆工程師全部都是灰頭土臉的,每個人每天都拚命在那邊抓不知道為什麼會增多的蟲,原本的工作進度全都delay。」一位相貌普通的女職員一邊補著粉底,一邊這麼輕輕的開啟話題。

听到同事這麼說,另一邊正在補口紅的女職員也不甘示弱的馬上提供自己听到的最新消息。「慘的還不只是『惡魔』肆虐毀了那些檔案,我在四樓安全部還有听說到,原本打算這一季要賣給日本的防火牆以及一些虛擬游戲的程序,現在全部都不見了。」

「啊?真的假的,那我們公司不會因此而倒了吧?」另一個訝異的聲音響起,由廁所里傳來。

補粉底的女職員听到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會啦,妳放心,再怎麼樣老板都會幫忙撐著。別忘了,我們公司的頭兒可是號稱科技之神的楊遠嵩呢,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倒。」

「對啊,不僅是總裁厲害,最近空降下來的那個副總裁也不是省油的燈。我上次偷瞄了一下她的人事資料,年紀居然還比我小兩歲哩!年紀輕輕竟然就這麼厲害。」補完口紅以後,女職員繼續仔細的涂上唇蜜。

「那個女副總裁,厲害歸厲害,可不知怎麼的,我就是覺得她像個冰人,說話老是冷冰冰的,感覺好象挺冷血的。」

「何止是挺冷血的,我上次送文件去給她簽名,還看到她手腕上纏著一條青色的蛇呢。」

「天啊,青色的蛇?!難怪我總覺得她有蛇蠍美人的感覺,沒想到她居然連青竹絲都養。」原本在上廁所的女職員也走出來,走到洗手台前洗手。

「那不是很毒的蛇種嗎?會不會哪天她一個不注意,讓蛇跑出來咬死人啊?」

「小青只是青蛇,不是青竹絲。」就在此時,一道冷然的女聲突然插入,原本緊閉的其中一間廁所門突然打開,一個年輕女子手上纏著一條青蛇,一臉淡漠的走了出來。

「副……副總裁?」

「呃!」

「哇嗚--」

看到那名年輕女子,洗手間頓時驚叫聲四起,下一刻,原本還在那邊八卦得不亦樂乎的女職員四處竄散,轉眼間洗手台前已經完全沒有人。

她們真當她是毒蛇猛獸嗎?

抬高自己的右手,與手臂上小小圓頭的青色小蛇對看一眼,昭儀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妳這樣會嚇到人。」另一間之前一直緊閉的廁所也被人打開,杜敏絮在這時候走了出來。

「我無意要嚇人,我只是想跟她們澄清一下小青的事。」昭儀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

「只是問題在于,沒有人會相信妳養一條蛇只是為了要取涼而已。青蛇和赤尾青竹絲太像了,那些女人怎麼可能會知道要怎麼分辨?妳是副總裁,身份高貴,難免會引起注目,成為話題焦點,但換個角度想,那群女人沒說妳是要靠小青來毒死那些妳看不順眼的人就不錯了。」杜敏絮笑瞇了眼,奉勸她最好看開些。

「這副總裁又不是我自願當的。」提到自己的工作,昭儀忍不住抿了抿嘴,一臉不太高興。

天曉得她其實一點也不想要坐上這個副總裁的位子,如果不是為了報恩,她犯得著這麼折磨自己嗎?

想到這里,她深深的嘆了口氣。一想起那個人,她的手就下意識的又往自己手臂伸去,輕輕撫弄纏繞在手上冰涼的青蛇。

「我做這麼多這麼努力,還不都是為了要輔佐那個人,等那個人回來,我發誓我一定要把工作丟給他。」她下定決心,喃喃的道。

對,她發誓,她一定要趕快結束這種累死人的日子,把工作交給他。他是未來接掌總裁位子的人,而總裁的工作本來就應該要由總裁來做,而不是由她這個不相干的小甭女在這邊拚死拚活。

看著鏡子檢視自己臉上的淡妝,杜敏絮輕輕拂去眼下有點掉落的睫毛膏碎屑。

「不過那些女職員也挺有意思的,居然說妳冷血。呵呵,她們還真的是不知道呢,要是妳真的『冷血』的話,那世界上大概沒人敢自稱自己的血是熱的了。」

體溫一向超高的昭儀血會冷?真如此的話,那她何苦去養一只真的冷血的動物來「取涼」哩?只有熟知內情的人知道,真正「冷血」的,其實是當初送這只冷血動物給昭儀的人。

「所以,我要各位主管在下次會議以前遞交這個問題的解決方針給我,針對這一次病毒入侵所造成的損失,做一個專業且深入的剖析與應對,我不希望下一次再發生一樣的事情。」平靜冷淡但卻好听的女聲在偌大的會議室中響起。

這是在台北市中心某棟辦公大樓會議室的奇異景象,會議室里一群鬢發斑白的高級干部們戰戰兢兢的坐在下頭,靜靜的聆听坐在主位,一個樣貌看起來十分年輕的女子訓誡。

「以上是我的論點與要求,各位有問題嗎?」語畢,穿著黑色套裝的昭儀以著凌厲的目光掃向在場的諸位高級主管。

「我有問題。」一位素來以公司資深干部自居的大老舉起手,見到昭儀對他頷首後,他便老大不客氣的繼續坐在他的位子上,發表他的言論,完全沒有要站起身表示敬重的樣子。

「關于病毒及駭客的問題,我想那交給專門的安全部門去解決就好了,關我們其它部門什麼事?副總裁妳可能還不清楚公司的營運與運作,應該是研發部就做研發的工作,安全部就做安全的工作,公司員工各有所司各盡其份,這樣才能進步。」有著圓圓啤酒肚的他自信昂揚的抬高了下巴,對于這個空降下來的年輕副總裁,已經看不順眼很久了。

他這一番話讓會議室里幾個一樣不服昭儀的干部莫不點頭稱許,表示深深的贊同。

「對啊對啊,病毒和駭客的問題根本不關我們的事嘛,公司本來就應該要分工合作,哪可能我們每個部門都插手關心這種問題。」

楊遠嵩坐在椅子上,不吭一聲的看著四周員工的反應,思慮片刻視線移向身邊。

「昭儀,關于宋部長的意見,妳的看法是如何?」

昭儀眼神冰冷的環視四周,在大老們緊張的目光下,美麗的唇緩緩的勾起了一抹弧度。

「我要等的就是這句話。」修長的手指緩緩的翻開手上的資料夾,「很抱歉,我本來以為宋部長是贊成要公司部門混合經營的方針,所以才提出剛剛那番言論。」

「我想副總裁妳似乎搞混了,我可是從來最反對這種經營方式的。」听到昭儀道歉,宋部長趾高氣昂的抬起頭。哈哈,小丫頭終究是小丫頭,怎麼可能和他這種在商場上打滾二十多年的元老相較。

美麗的丹鳳眼閃過一絲精光,「既然妳反對,那麼我倒是很想請問一下宋部長,為何妳身為業務部的部長,會去插手人事部新進職員征選事宜?」

就這一句簡潔有力的話,當場堵得宋部長啞口無言。

在場所有人這時突然全部明白了,原來昭儀從頭到尾根本沒有想要各部門做問題解決報告,她真正的目的,不過是要引宋部長出洞。

「我……我……」

真是高招!居然拿他的話來堵他。

其它的人見情況不對,馬上閉口不再說話,一直到此刻他們才明白,自己之前真的太小看這位空降的副總裁了。

只可惜為時已晚。

「另外方部長和楊部長也順便管理了采購部的事情,指定采購合作的廠商,就是因為看到各位部長的行徑,我才一直以為我們公司並非采取分工合作的模式來經營。」冷冷的吐出這些話後,昭儀隨即抬起頭,掃視剛剛那些開口反對她的人。「請問,現在對于我的看法,各位還有什麼意見嗎?」

「昭儀,夠了。」就在此時,楊遠嵩突然抬起了右手,止住她的話,以免她嚇死那些年過半百的老部長。

這些大老過份歸過份,但還有些利用的價值,昭儀若是現在將他們全嚇跑了,公司也得不到什麼好處。

「是。」昭儀听話的點點頭,不再開口,把一切交給楊遠嵩處理。

「今天的會議就先到此為止。昭儀是新手,很多話或許還不懂得分寸,希望你們以後好好的教導她,等她熟悉公司內部的狀況之後,她可是要負責幫忙將玥管理公司。」

他的話勉強給了剛剛被刮的大老們一些面子,那些大老們就算再怎麼不甘心,也懂得什麼叫見好就收的道理。

「總裁,您放心,我們會好好幫忙副總裁的。」

「對啊,關于評估報告,我絕對會在限期內交出。」

新官上任三把火,昭儀這三把火,可是燒得又烈又旺,從今天起,年輕副總裁的功績再添一筆,而公司上下再也沒有人敢看輕年紀輕輕的她。

真的是……好煩好累。

氨總裁這個位子,听起來威風八面,但實際上所擔負的重任,卻是別人所無法想象的。開完會後,昭儀癱軟了身子坐在會議室旁的休息室里休息,她甚至連走回自己辦公室的力氣都沒有。

「副總裁,有人想找妳。」只可惜即使她累到這種地步了,事情還是不肯放過她,隨身陳秘書清新悅耳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看來是不得休息了。「帶進來吧。」

餅了一會兒,休息室的門被人打開,陳秘書的背後跟著兩名年輕男子。

天啊,麻煩又來了。

昭儀拾起頭看見其中一名男子,覺得自己的頭似乎開始隱隱作痛。

「副總裁,關于『惡魔』病毒的事,我覺得我們公司處理上有問題,才會變得這麼嚴重。」看起來冷酷的男子一臉冷冷的說。「基本上,妳在第一次下達補救方針時,就已經犯了大錯,才會讓施放病毒的駭客趁機入侵計算機主機。」

「嗯哼。」昭儀撫著自己的頭,希望它可以不再那麼的疼痛。

若真要說冷酷,她不過是外表「看起來」冷酷而已,真正冷到不行的,其實是她眼前這位研發部的工程師。在大家都對她表示臣服,甚至急于討好她的時侯,只有他會跳出來指責她的錯誤。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曾經得罪過他,才會招致他這麼冷酷的對待。

「任先生,我覺得你這樣說有失公道。」此時,另一個看起來溫和陽光的工程師也說話了,昭儀認出他是研發部的工程師蔣志遠。

「我覺得這件事副總裁下達的是最正確的指令,只有像你這種不懂得職場倫理的人,才會這樣大剌剌指責上司的過錯。對于研發部的病毒問題,我想只要維持原本的處理模式,很快就可以解決公司的危機。」

「你憑什麼這樣說?」任天驥還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樣,

「因為……」

看著眼前兩位年輕工程師開始陷入爭論之中,其中一方明顯是忠心耿耿的幫自己說話,另一方則是對不是科技出身的她處處感到質疑與不滿。昭儀覺得自己頭更痛了。

「夠了。」她出聲喝止住兩人的爭論。「很感謝兩位精闢的見解,可是你們為什麼不先向研發部的主管提出意見,匯統整理,最後再向我報告?像這樣東說一個西說一個,我很難真的理解研發部對于這次事件的看法與處理態度。」

任天驥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

良久,他突然抬起頭,若有所思的看了昭儀一眼,「妳該多去修點資訊工程的專業課程。」

說完這句話,下一刻,他突然轉身離去,很明顯的,他根本沒把她放在眼底。

「你這人怎麼可以這樣說話!」對于任天驥惡劣的態度,蔣志遠立即跳出來為昭儀打抱不平。

「沒關系。」終于受不了的昭儀輕輕按壓著自己的太陽穴,試圖減輕一點疼痛。

懊死的,她討厭這種當空降部隊被人家歧視或巴結的感覺,「你也請先下去,要是有什麼意見,就先向你的主管報告吧。」

說完,她率先站起身,離開這間一點都不能讓她得到充份休息的休息室。

到底要到什麼時候,她才可以甩掉這個沉重的包袱,過著單純只有為自己而活的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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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發表於 2025-1-31 09:25:35 |只看該作者


台北的十二月,多了一絲冰冷,少了之前秋季的淡淡暖意。

而這種天氣,向來是昭儀最愛的了。少了陽光,少了炎熱,全身上下所有的肌膚毛孔所感受到的都是冰涼。

伸出縴細白女敕的小手,她輕輕的敲了敲木質的辦公桌,很快的,一條青色的細長物便自抽屜的開口爬出來,迅速纏繞在她玉臂上,

「就算到了冬天,你還是一樣這麼好模。」伸出沒被纏繞的左手,昭儀滿意的模著青蛇冰透的身子。

青色的小蛇像是十分習慣她的撫模,只見牠十分柔順,完全沒有一絲反抗。

「副總裁,那個……啊--」陳秘書一推開門,看到昭儀手上那條青蛇,忍不住驚叫出聲。

「陳秘書,可以麻煩妳不要再叫了嗎?妳不是早就知道我把小青帶來辦公室上班?」

「是。」即使已經看過那條蛇好多次,不過每次看到,她還是很怕,很難忍著不尖叫。陳秘書心中有苦難言。

「妳別說她了,畢竟一般人很少可以像妳一樣,這麼喜歡一只蛇。」一道揶揄的男聲響起。

昭儀抬起頭,看到在陳秘書身後那個高大且熟悉的男人。

「你怎麼回來了?」一手繼續撫模著冰冰涼涼的小青,她臉上的表情閃過一絲訝異。

畢業以後,她就直接被老爺送到遠嵩科技大大小小的分公司去做各種實習,一直到最近才被調回來直接空降當副總裁,為的就是要做好所有準備,等從國外學成歸來的楊將玥。

而等她輔佐他順利當上總裁,一切就結束了,自此之後她就再也不欠楊家什麼,可以自由自在過她自己的日子。

只是照時間算來,他大少爺現在應該還在國外念老爺用錢幫他安排的名校才是,怎麼會出現在台灣哩?

「副總裁,楊先生,那我先去做我的事了。」陳秘書見他們倆似乎要談事情,于是識相的欠身離開。

不相干的人離場之後,楊將玥臉上立即浮現了明顯的不滿與怒意,像是昭儀提到了什麼叫他超級厭惡的事情。

「還不都是那個死老頭害的。」一身輕松簡便的休閑衫,針織高領上衣完全襯托出他的俊逸與迷人,只見他突然沖向前,一把狠狠的將她摟進懷中。

「你在干麼?」昭儀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了一跳,沒料到他居然一回來就給她這麼一個熱情的見面禮。而她手上的小青也被突來的震動給嚇了一跳,連忙滑下她的手臂,閃到其它地方去。

「呼,果然暖和多了。」滿足的抱著一年半不見的她,楊將玥臉上的戾氣總算消去了幾分。「都是那個死老頭害的,說什麼我沒拿到學位,就不準我回台灣。」

什麼?原來老爺這麼規定?難怪這一年半不管是大小節慶都不曾見他回家過。

在楊家待了那麼多年,她對于他的習性也概略模個一清二楚,楊家唯一的少爺和怕熱的她正好恰恰相反,總是全年高溫的她厭惡的是惱人的夏天,而總是冰冰涼涼的他則是恨死了冬天。她厭惡人工冰冰涼涼的空氣,他也是同等厭惡人工制造出來的暖氣,連所謂的暖暖包都不接受。

看到他那種恨得牙癢癢的模樣,她心底泛起了一股好笑以及同情。要是老爺把她丟到赤道還是非洲去,她想她應該也會同等的抓狂吧。

靶覺到自他身上傳來的冰涼感覺,她知道自己其實應該推開他的,可是踫觸到那股久違的冰涼,不知怎麼的她就是無法伸手將他推開。

好快呢,已經一年半了,整整五百多個日子……

「既然如此,那你是怎麼回來的?」被當作暖爐取暖的昭儀好奇的問道。「你該不會受不了偷跑回來的吧?」

「哼,如果可以偷跑回來,我早在天氣剛變冷時就偷跑回來了,不會等到現在。那個死老頭扣住我的護照,又運用關系讓我無法通關,總而言之,就是讓我有錢也離不開。」

「那……」既然是這樣,那他現在怎麼可以回來?

精銳的眼瞇了起來,楊將玥當然料到了她想問的問題。「當然是達成他的要求,就可以回來了。」那個老頭,早就看穿了一切,所以才會用這種手段,逼他非得真的努力不可。

「呃?」听到他的話,昭儀眨了眨漂亮的眼,臉上出現了難得一見的呆愣表情。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他去哈佛念的可是雙碩士……兩個學位他一年半搞定?

「所以你這一次回來,就不用回去了?」她試著慢慢消化他剛剛所說的話。

「沒錯。」楊將玥點點頭。這一年半,他可是卯足了所有的勁死命、拚命的念書。

「這就代表你可以很快接掌總裁的職位,而我也可以快點恢復自由離開楊家?」刑期縮短,她一向冰冷的嬌顏,出現了難得的興奮與期待。

在她愉快的笑容逐漸擴大的同時,他則是整張臉沉了下來,他原本好不容易才好轉的心情又迅速變得惡劣,抑郁的眼眸里跳動著憤怒的火花。

「妳就這麼想離開楊家嗎?」他低沉的嗓音里有著听不出的情緒。

「當然,我一直……呃……」下一刻,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了,因為他狠狠的以雙臂抱著她,緊緊、緊緊的,緊到叫她幾乎快不能呼吸。

這個男人是在干什麼?他干麼才回來就對著她發狂?

昭儀皺著眉頭,使盡全身的力氣,終于勉強將他推開一點點。

「你干麼又突然抱住我,想要取暖也不是這種取法吧?」

這個女人,她到現在還不明白他為什麼生氣嗎?看著眼前這張更加甜美、更加吸引他的嬌顏,楊將玥氣到幾乎想要一把將她掐死。

她別想在踏入他的世界,讓他迷戀上她以後,拍拍,將一切輕易拋下。她應該要更迷戀他、珍惜他,為他瘋狂……至少要如同他對她那樣。

「妳真的都不了解我的心意嗎?一直以來,我以為我已經表現得十分明白了。」他惱到最高點的將兩人的距離幾近化為零,他的鼻子頂著她的鼻子,非要逼得她無所遁形,再也無法逃避。

昭儀被他看得全身寒毛都快要直立了,「有些話,你難道一定要說得這麼白嗎?我想……我已經表示得很清楚了,這輩子我不想結婚,我只想將我的人生浪費在有意義的東西上。」雖說她是近日在商場上叱 風雲的遠嵩科技副總裁,但是在他閃著抓狂、銳利無比、幾近快要殺人的目光下,她覺得自己還是無力招架。

「那和我們的事情有什麼關系?」對于她這種別腳的說詞,他可是完全不接受。

「當……當然有關系。一般來說,談戀愛只有兩種結局,一種叫作分手,一種叫作結婚。沒有錯吧?」受不了他凌厲的眼神,昭儀終于撇開了臉。

「是沒錯。」

「我不想結婚,所以就代表我的戀愛不可能會有第二種結局。至于第一種--如果一段戀愛的結果是要分手,那我為什麼要浪費我的時間、精力去談?」她努力的對他解釋自己的看法與論調,只希望他可以放過她。

听到她這麼說,憤怒的火光終于有了些許的平息,「換言之,妳不只是拒絕我,妳是拒絕全世界的男人?」

「那有差別嗎?」她睨了他一眼。「好了,楊大少爺,現在可以請你放開我了吧?我想打電話給你爺爺,討論一下關于你繼任總裁位子的事。」她推開他的身子別過臉,開始準備要去打電話。

「妳別想。」

他大手一伸,又將她抓了回來,他的右手甚至緊緊扣著她的下巴往上抬,下一刻,他動作迅速的擄獲了她粉女敕的唇瓣。

他不許她逃,絕對絕對不許。

被吻得昏昏沉沉的,他火熱的吻與激烈的態度,都讓昭儀皺起眉頭,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跟他搞得這麼親近,還有,事情為什麼會變得這麼麻煩?

明明當初只是有個人收養、栽培她,她答應日後以自己的能力報答對方。這麼簡單、單純的事情,為什麼會讓自己惹上了這麼樣一個棘手的人物?

良久,在她的唇上汲取了足夠的溫暖與甜蜜後,楊將玥總算勉強的松開手,放開她幾近癱軟的身子。

「妳的理由對我來說不成理由。我不管妳是要拒絕多少男人,但是我不許妳拒絕我。」他瞇起眼,霸氣十足的說道。

由熱吻中回復的昭儀喘著氣,明明現在是隆冬十二月,她的臉頰卻是控制不住的泛滿潮紅。

「反正你既然回來了,那你就準備接總裁的位子,就算你……你不怕我,但我相信,老爺總是有方法可以讓你乖乖就範的。」她紅著臉,力氣略嫌不足的勉強撂下威脅。

「是嗎?」他好笑的看著她的小臉,「那麼我們就等著看好了。」

語畢,他蜻蜓點水的再一次在她唇上落下輕吻,大肆撩撥一池春水後,轉身離去。

深夜。

楊家大宅里,隱隱約約傳出了兩個男子交談的聲音。

「現在一切都如你所願,我拿到了學位,你該滿足了吧?」年輕男子的聲音,有著濃濃的不滿與憤怒。

「哈哈,是滿足了,不過還不夠,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真正的期盼與目的是什麼。」

響應的是一道蒼老卻有勁的男聲。

「……是知道,但是你別想。」

「為什麼別想?別告訴我你其實不想要,我知道你對這方面其實是有野心的……我甚至知道這幾年你瞞著我在外面開了一家公司。」

「……」

「還在煩惱『她』的事?」

「……」又是一陣沉悶。

「哈哈!丙然被我料中了,早在我第一眼看到她時,我就直覺這個孩子你一定會喜歡的。」

「夠了,我這麼晚不睡,可不是特地來找你討論這件事。」年輕男子的聲音略帶惱怒。

「那你找我是干麼?」

「我來找你,只是要和你預告一件事情而已……」

「妳最近看起來精神似乎好很多。」

星期六的午後,昭儀與杜敏絮兩個人坐在淡水河畔某家不知名的小店,悠閑自適的喝著下午茶。

「有嗎?」昭儀喝著平撫人心情的燻衣草茶,神清氣爽完全都寫在臉上。

「都這麼容光煥發了,還敢說沒有。」杜敏絮咕噥著。

今天的昭儀,臉上散發著不知名的光彩,之前那種冰冷淡漠的氣息也不知為什麼完全消失了。一身簡單的T恤、牛仔褲,一頭長發隨便以一根木簪固定住,加上她那雙本來就美到超會勾人魂魄的丹鳳眼,形成了一股致命的風情。

之前,男人礙于她冰山般的冷漠,完全下敢接近,但是今天冰雪融了,以往的冷漠不復見,美麗的她自然引來了一堆狂蜂浪蝶注意,

瞧瞧,現在不就有一個被她給吸引過來嗎?對方甚至還是個金發碧眼的外籍人士。

「哈,請問我有這個榮幸和兩位小姐一起喝杯咖啡嗎?」外國帥哥以著英文這麼問道。

雖然嘴里說兩位小姐,不過外國帥哥的視線卻是定定的黏在昭儀身上,很明顯他的目標根本就是昭儀。

聞言昭儀懶懶的挑了挑眉,輕輕的啜了一口花茶。

「我們在等男朋友。」經驗老到的她一句話就讓人家打了回票。

美女的拒絕如此干脆直接,帥哥也只好識相的走了。看著外國帥哥黯然離去的背影,杜敏絮忍不住搖了搖頭。

「妳還真是狠耶。」

「對于這種事,不下狠招是不行的。」

「照這麼看起來,妳對那位楊少爺也是這種態度?」杜敏絮揶揄的問。

一听到她提起那個人,昭儀的臉色並沒有如之前無數次馬上變掉,反而悄悄的勾起了一抹滿意的笑容。

「是沒錯,反正再怎麼樣,等老爺一發布消息,楊家皇孫就可以準備登基了,等到他順利接掌總裁的位子後,我這個勞碌命的小甭女也就終于可以功成身退。」

喔--原來這就是讓她容光煥發的原因,因為終于可以擺月兌掉長久以來要報答楊家的包袱。

听到這里,杜敏絮理解的點點頭。

「這麼說來,我應該對妳說聲恭喜嚕?」

「對。」昭儀點點頭。

陽光、山景、河岸,好友、好心情,她轉過頭呼吸了一口隆冬河邊的冰冷空氣,覺得自己的心情簡直是舒暢極了。

「可是……事情會有那麼好解決嗎?那位楊少爺會甘心放妳走?」大學聯考那件事,她到現在還是印象深刻,她直覺的認為,那個眼神里明顯帶著佔有的男子不可能會放過她。

昭儀眨了眨如扇般的長睫毛,臉上的表情更是開心了。隨即她低下頭,自包包里取出幾樣東西給杜敏絮看。

「機票、護照、簽證……還有存折。哇哩!楊家老爺對妳這麼好,給妳這麼多錢?」看來有人是打算要環游世界順便躲人嚕?

「遠嵩科技的副總裁不是人做的,當然他得相對的付出一些報償。」一提到工作,昭儀頓時又覺得自己的肩膀酸痛了起來。「不管如何,反正等楊將玥登基的那天,我就會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離開。」

「耶,可別忘了和我聯絡啊,我想要很多的紀念品。」杜敏絮連忙提出警告。

「當然沒問題。」昭儀爽快的答應。

很快的,她將可以離開台北,離開這煩人的一切與工作。

想到離開,她的心頭雖然有時會泛著不知名的酸澀,但是在那其中卻還是不免有著欣喜與期待……久違的自由啊。

楊將玥學成歸國的消息,很快的便在整個社交界散布開來,緊接著報紙上也出現了他即將要接掌遠嵩科技總裁一位的消息。

誰知一向在功課上極端拙劣的楊家大少爺其實是一匹超級大黑馬,只花了一年半的時間,就奇跡似的拿到了哈佛雙碩士學位,跌破一票人的眼鏡,也因此,遠嵩科技上下對于楊將玥的接任引頸期待,所有的交接事宜都以著破天荒的高速進行著。

由于老爺早安排出國行程還沒回來,昭儀急于將總裁位子傳給他接任,因為如此一來,她的任務也就算是完結了。

「終于可以結束了。」窩在自己的被窩里,辛苦忙碌了一天的昭儀輕輕的闔上雙眼,打算要好好的睡個覺。

咿呀--

就在此時,耳邊傳來門把被人轉動的聲音。

是誰?昭儀狐疑的睜開眼,才正打算轉頭去查看,沒想到下一刻她感覺到自己被子的一角被人掀開,一股冰涼、帶著壓力的重量隨即襲擊她全身。

不用猜、不用想,會在大半夜這麼大剌剌闖入她房間的,一定只有那個人--

「你來這里干麼?」

對于那個緊緊抱著自己的冰涼身子,這次她並沒有像以往那般推拒。或許是因為明天傍晚她就要偷偷搭飛機離開台灣了,所以對于他,她再也不需要那樣冷淡嚴厲的對待。

她對他,其實也是有感情的。或許不似他那麼濃烈激動,可是卻也是有著悸動。這種感情,大概只有在她留在這里的最後一個夜里,可以對他展現出來。

「房里太冷了,我不想一個人睡。」黑暗中,傳來他一樣任性故我的聲音。

「我不是暖爐,如果你要找人抱的話,可以去小真的房間,相信她會比我好抱很多。」

「我沒興趣抱著一團肥肉睡。」響應她的除了咬牙切齒的回答外,還有一個緊到幾乎要叫人窒息的擁抱。「妳這個女人,順我一天的意會死嗎?夏天的時候我不是常常讓妳『取涼』,現在到了冬天,總該換妳報答一下吧?」

他似乎很火。

听到他這麼說,昭儀被他給逗笑了,他說的沒錯,這些年來的夏天他其實都很關照她,現在回想起來,那還真的是一段不錯的日子呢,挺叫人懷念的。只不過……這大概是最後一次了吧?等明天她離開以後,她大概永遠都踫不到這冰涼舒服的身軀了。

一想到這里,昭儀的眉頭不自覺的輕皺了起來,一種酸澀與郁悶盤據著她整個胸口,壓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自此之後她再也無法享受他帶來的這種冰涼了……

或許是黑暗所給予的勇氣,也或許是因為明天要離開了,所以她可以不顧一切。總之,憑著心中那股沖動,昭儀突然開口。

「那麼看在你以前都讓我『取涼』的份上,這一次我就讓你好好的取暖。」

「妳說的意思是……」

下一刻,楊將玥所有的話全被她硬欺上來的唇封住,他先是遲疑了會兒,隨即反應過來,毫不猶豫的激情狂吻。

不管今晚的昭儀是為了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大膽主動,身為男人的他都不會笨得放棄這個大好的機會。氤氳的開始在高溫騰燒的軀體間蔓延,他的手,大膽的伸進她的衣服里,而她並沒有推拒,甚至也伸出小手在他身上游移……

對于她的柔順與主動,他眼中閃過一絲訝異與期待,一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的確定,在這一段感情的路上,他並不是一個人唱著獨腳戲。下一刻,他反被動為主動,一個矯健的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對著這副溫暖的小身子開始展開全面的侵襲……

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昭儀瞪大眼,直到現在她還不敢相信自己所遇到的情況。雖然她不清楚一般人在親熱過後會有什麼景象,但是根據杜敏絮之前繪聲繪影的描述,在整晚激情過後,她睜開眼時,應該可以看到對方躺在自己身邊,再不然,至少也會待在同一個房間吧?

一般正常男人應該不會像楊將玥這樣,在需索無度的累垮她之後,趁著她昏睡時離開了房間。甚至,他還過份的吩咐家里嘴巴最大的女佣一早就來她房里「好好打掃」,造就她一輩子最大的恥辱。

包甚至--他還在她的枕邊留了張字條給她,自此不見人影。

冷著張臉維持著最後的自尊,昭儀將楊家嘴巴最大的女佣李嫂給趕出了房門。

然後,她回過身顫抖著雙手自枕邊拿起字條,緩緩的打開一看--

來追我吧!

沒有贅言,沒有抬頭稱謂,更沒有署名,就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龍飛鳳舞的出現在字條正中央。

從那天起,楊將玥像是蒸發似的消失在這個世上,而楊家少爺夜宿小姐房里的消息托李嫂的福,當然傳遍了上上下下。這是楊將玥的心機,他要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們的關系。

總裁的交接大典當然沒有舉行,屬于楊將玥的位子就這樣一直懸在那。

至于昭儀,則開始了她瘋狂追緝那個比她先離開楊宅的身影,立志非要追到這位落跑總裁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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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強冷氣團南下,讓台灣破天荒的出現五度以下的低溫。這種又濕冷風又大的天氣,讓已經習慣副熱帶季風氣候的宜人的人們幾乎快要凍到抓狂。

但是對于在遠嵩科技工作的人們來說,外面的冰寒比起公司里似乎又顯得小巫見大巫。

「這一份文件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加班沒有經由主管簽章,你們會計部就直接發錢了?要是有人加班一個小時卻是謊報三個小時,那妳們真就發三個小時的錢下去了?」冰寒的語氣冷冷的自會議室中傳出,凍得所有在場的人幾乎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我……」宛如被千年寒風吹過,被質詢的人一句完整的話也無法說吐。

真的是好可怕喔,一樣是端莊秀麗的副總裁,可是感覺卻是比之前的她恐怖幾百倍。如果說之前的她是冷漠的冰人,那麼現在的她大概是經急速演化可以吐氣成冰的雪女了。

尤其此刻這位雪女右手的袖子前端還隱隱可以看見鼓鼓的青色物體,只要是听過遠嵩奇談的內部人員都知道,那是她的愛蛇小青。

小青,蛇如其名,是條青色的蛇,而大家對牠最直接的聯想都是--台灣本土超級毒蛇天王赤尾青竹絲。

所以此刻雪女還不僅是雪女,她的全名應該被取叫「蛇蠍雪女」才對。

與會人士一個個心中默禱,可是悲慘的是沒有一個人可以在雪女的冰冷下獲得任何逃生的機會。這種日子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感覺好象從那個原本要繼任的總裁不見的那天起,他們的日子就開始變得難過了。

「听說已經有好幾個大老受不了這樣被猛凍,已經決定要反擊了說。」趁著昭儀現在在罵別的倒霉鬼,一個人悄悄的轉過頭去跟另一旁的同事說話。

「耶?真的嗎?」那名經理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

「我還听說副總和咱們楊少爺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他們家的僕人說在楊少爺離開的那個早……」

「那兩位現在在說話的先生,請問你們有什麼意見要論述嗎?」冷不防的,冰冷的話語當場砸了過來。

「不,沒有沒有。」

「我也沒有。」兩人有志一同的連忙搖頭否認。

美麗的丹鳳眼微微半瞇了起來,這雙美麗的眼,在含情脈脈時可以如一池美麗的春水,但表現冷厲時卻也如同一道勁冷的冰風。

「副總裁,關于防火牆的建構與要求,我覺得這里有個地方不是很好。」就在此時,另一個同樣也是冷酷的聲音響起。

啊啊……又來了,雪女副總裁對上研發部的冷酷工程師任天驥,最近不知道怎麼的,這種戲碼老是會在公司里上演。

那位工程師常常對副總裁的政策有許多的意見,有時雖然立意很好,可是卻常常把本來就已經很冷的氣氛搞得更冷。幸而上任沒多久的副總裁冰歸冰,倒也是一個講理的人,只要可以說服她,她就大方的接受采納對方的提案--

只是前提得建立在你沒被她凍斃之前,就完成說服動作。

就這樣,會議室里雪女與酷哥的爭論如火如荼……呃,也許應該說是如雪如冰的展開,凍得其它在場的員工們個個噤若寒蟬,心里殷殷期盼著不管是誰輸誰贏,快點結束就好。

冬天,好冷。遠嵩科技的春天到底何時才能夠到來?他們已經受夠了這種冰河時期的日子。他們是人,可不是長毛象,受不了這麼的冰寒。

罷剛開完了會議,昭儀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煩悶不已的盯視著桌上堆積如山的公文資料。

每次一看到這一堆公文資料,她就覺得自己的心情又更加的煩悶了幾分。照理說來,這些資料下應該存在她的桌上,而是在楊將玥的桌上。而且更嚴格說起來,她現在不應該在這里辦公,算算時間她本來應該是在希臘度假才對。

這一切的一切,全是楊將玥的出走害的!他一個男人憑什麼在「那個」之後就拍拍走人,還留下了那一張叫人噴火的字條?按照小說里的劇情,出走的不都應該是女生才對嗎?

還有那些該死的征信社在搞什麼鬼,為什麼這麼久了都沒有他的消息?

就在昭儀越想越憤怒的同時,分機突然響了起來,打斷了她的思緒,于是她連忙低頭按下通話鍵。「喂?」

「副總裁,有訪客要來找您。是研發部的蔣志遠。」電話里傳來陳秘書溫柔的聲音。

「好,就請他進來吧。」研發部?一想到研發部,她就會想到那個處處刁難她的任天驥,虧他以前還常常出入楊家,是楊將玥的好朋友,居然還這樣老是刁她。

「妳好。」很快的,風度翩翩的蔣志遠走進辦公室之中。

「你有什麼事要找我說?」每次她和任天驥有沖突,多半都是蔣志遠跳出來為她說話,所以對于他,她多了一分包容與客氣。

「關于最新防火牆的程序代碼,我想我已經差不多可以設計出來。」

「真的嗎?」昭儀的臉上出現最近難得一見除了冰冷以外的表情,總算讓她給遇到一件好事了。「只是……既然這樣,那麼這件事你應該報請通知你的部長才是,為什麼直接上來找我?」她明明記得上次自己曾經跟他提過,有什麼事情不要越級報告。公司有公司的倫理與規則,希望他可以遵守。

「呃……事實上這個東西是我自己偷偷私底下寫的,並不是部長排給我要做的東西。」

「私底下偷偷寫?」昭儀的臉上出現質疑。

「這個、這個說起來有些丟臉,其實我是怕這一次的東西一報呈上級,會被當成他們自己做的東西,掛上了他們的名字。」

「有這種事?」听到他的話,她秀氣的眉頭皺了起來。上司搶下屬功勞這種事在職場偶有所聞,沒想到也發生在他們公司。

「之前發生過一次,所以這一次我自己努力做出來的東西,就選擇大膽的先越級呈報了。」

最近由于病毒及駭客肆虐,讓公司差點丟了不少資料,要不是之前的防火牆程序還算可以,勉強的擋住一些攻擊,現在早就完了。眼見五年前就設下的防火牆一道道的被人瓦解,她當然得要求研發部的人趕快再寫出新的程序。

或許因為之前那個寫程序的人太厲害了,所以研發部一直沒有人可以寫出與之匹敵的程序……

「我知道了,那你以後可以把東西直接拿給我,該是你的,我不會少。」昭儀大方的允諾。

「好的,謝謝。」蔣志遠溫順的臉上閃過一絲欣喜與得意。「可是副總裁,其實目前我的程序還有一個地方不太完整,就是舊程序的破解密碼,如果沒有那個,我沒有辦法將新舊防火牆建在一塊,偏偏那是掌握在部長的手里。」蔣志遠擺出一臉苦惱不已的模樣。

「是嗎?好吧,我知道了,晚點我會去調資料給你。」

「真的是非常謝謝副總裁。」禮貌的向昭儀鞠了一個標準的九十度的躬,他滿意的離開了辦公室。

其實要找一個好的男人,應該就是要找像這樣的吧?溫和、陽光、謙順、有禮……

看著蔣志遠離開的背影,昭儀的眼神漸漸的迷蒙了起來。

真是糟糕啊,她其實早知道女孩子應該要找哪類型的男人最好,最不受傷害,但最要命的,是心不能由著大腦去控制,她的心早就已經走岔了方向。

都托征信社找了那麼久了,那個外表溫和實則超惡毒、任性的少爺到底到哪去了?

那是一間坐落在台北東區的小酒吧。

簡單的木頭裝潢,呈現一股異國風情的味道,酒吧里的燈光不亮,舒適的淡黃巴的燈光特意打在酒吧的角落以及特定的裝飾物前,給在其中的客人一種神秘以及?服的感覺。

空氣里,珍夢海清新悅耳的忘憂谷在空氣中飄揚,讓人感覺到彷佛置身忘憂谷之中,若是在這時,再點上一杯色彩繽紛絢麗的調酒,感覺就更棒了。

「我……我想我快不行了。」一個身穿筆挺西裝的中年男子坐在吧台前面,沮喪的低著頭。

他的表情似乎自己已經面臨世界末日,迷蒙失意,而且帶著濃濃的落拓與滄桑。

「還要酒嗎?」低沉的男聲響起。

中年男子听到聲音抬起頭,發現是吧台里的酒保正在和他說話。

這位酒保是最近才在酒吧里出現的,平常不太說話,他老愛在已經很黑的酒吧里穿著勁黑緊身T恤。他出現時曾在這間店里引發一股不小的旋風,因為他實在長得太好看了。

「帥哥,你不要理他了,看他那種人應該也沒多少錢點酒,他只是花點小錢買杯啤酒,在這里坐到打烊,不會是什麼太好的客人。」

一位穿著火辣的女子這麼道,她一邊說話身子一邊微微前傾,低胸的上衣明顯的露出了一條深深的。

「那麼小姐妳要什麼嗎?」酒保回過頭,給了她一抹淡淡的笑。

聞言女子露出了抹興奮微笑,然後,只見她涂著紅色口紅的性感雙唇輕噘,風情萬種的拋了個飛吻給他。「我要一杯『欲火焚身』。」

女子這番話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喂,妳這老女人未免也太過份了吧?」說話的是另一個坐在酒吧前的年輕女大學生,自從新酒保出現以後,她幾乎天天都來報到。

「對啊,欲火焚身就去情趣用品店買解決,干麼到這里來?」另一個不平的聲音也跟著附和。

「妳們這是什麼意思?妳們哪只眼楮看到我老了?一群乳臭未干的小表還敢--」艷麗女子一听到有人罵她,整個人氣得當場跳起。她本來想狠狠的臭罵一頓的,沒想到在這時,一根修長有力的手指居然猛地放到了她的唇邊。

「噓,小姐。這里是大家放松的地方,太大聲說話可是會破壞妳的氣質。」慵懶但卻帶著魅力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女子愕然的抬起頭,發現手指的主人居然是那個叫她垂涎不已的酒保。于是她連忙放松猙獰萬分的臉龐,為了表現自己的「氣質」,她甚至還連忙再掛上一抹「有氣質」的微笑。

「當然,我是最有氣質的了,我才不會跟那些胸部沒發育的小丫頭計較。呵呵呵。」

「妳--」

「這個老女人!」

兩個女學生受不了被人暗諷胸部太小的刺激,氣得跳起來和那位艷麗的女人當場理論。

唉,又來了。自從自稱「小楊」的新酒保來這里以後,店里面似乎老是有這種爭風吃醋的場面說。一旁另一位酒保看到這種情況無奈搖搖頭。

至于那位失意的中年男子則是落拓的又低下頭,酒吧里越是熱鬧,他就越是感受到在熱鬧人群里的孤寂。

「先生,您的酒。」就在此時,一杯顏色金黃,底下帶著微微女敕藍的調酒放在他眼前。

「我……我沒點啊。」男子錯愕了下,隨即有點心虛的笑笑,吶吶的說,「剛剛那個女人說得沒錯,其實我真的是打算花錢點啤酒,然後在這里坐到打烊。」

「無妨,就當是我請你的好了。」俊帥的酒保臉上帶著一股滿不在乎的表情。

「要是你真的覺得不好意思,不然你就把你的煩惱說出來我听听,有人和我說話,那群嘰嘰喳喳的女人就不會再借機要找我了。」

「看來小楊你也覺得女人很討厭吧?」坐在中年男子旁邊的另一位年輕男子突然開了口。

「是啊。」酒保點點頭,隨即又把頭轉過去看向中年男人。「怎麼樣?你要不要說?」

「呃,你還真是個好人。要是你不嫌我的事情沉悶無聊,那麼我就開始說了。我是一家公司的老板……」

「嗯哼,什麼叫作『要是你真的覺得不好意思,不然你就把你的煩惱說出來我听听』?將玥,我還是第一次發現你這麼喜歡听故事哩。」冷酷但卻夾著嘲諷的男聲伴隨陣陣的香煙余煙響起。

打烊以後的酒吧,一個著西裝的男子坐在吧台前,冷冷的看著在吧台里收拾東西的男人。

沒有錯,在酒吧里吸引客人無數的新酒保,就是遠嵩科技的落跑準總裁楊將玥。

昭儀和那些征信社人員怎麼想也想不到,堂堂的遠嵩科技準總裁居然會窩在這麼一間名不見經傳的小酒吧里當酒保,每天在這里傾听不同酒客的心聲。

「你這個人說話還真的是喜歡斷章取義,你忘了我後面那兩句話了嗎?我只是受不了那些女人的嘈雜而已。」之前面對客人那種職業式的溫柔笑臉已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此刻的楊將玥臉上只有淡淡的不耐。

「會嗎?我怎麼覺得你似乎挺樂在其中的?」任天驥吸了一口煙,隨即再徐徐的吐出,裊裊的余煙以著優美的姿態緩緩的往上升。「不過說真的,那個老頭真的是走運了,我沒想到你居然會仁慈的教了他力挽狂瀾的方法。」

「這陣子太無聊了,所以找到機會動動腦筋。」

「呵呵,你只是動個腦筋,對那個人來說可就不是如此了。你有看到你在和他解說建議方針時他那種肯定與興奮的表情吧?要是他真的照做了,想要來個大翻身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讓哈佛商業管理天才生來幫忙想對策,之前在美國有多少公司捧著錢請都請不動,居然就這樣讓那個老頭給賺到了。

「你特地跑來這里找我,不會是為了要跟我談剛剛那個男人的事吧?」將最後一個杯子洗好後,楊將玥手腳俐落的把杯子擱到一旁晾干。

為了他要找他說話,他還打發另一位酒保先走,自己獨自一個收店。

「不,當然不是。」

「公司那邊的情況如何?」

「還不就是那樣,兩派人馬在那邊吵,然後,『惡魔』病毒和駭客搞得人仰馬翻的。」

「任天驥,我想你知道我要問的是什麼。」楊將玥一雙精銳的眼半瞇了起來,口氣很淡漠,但是表情卻很危險。

「哈哈,我當然知道。我說就是了。」任天驥一向冷酷的臉上出現難得的興味。「你把公司全丟給她以後,責任心超重的她當然不敢按照原訂的計畫也跟著離開,只不過每天都在公司發飆凍人。對了,你臨走前做的那件事似乎已經傳遍整個公司,這點讓她很難做人,更是拚命的想找到你,看得出來她似乎真的很火大呢。」

「嗯。」聞言楊將玥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只是她到底是找哪家肉腳征信社,我都盡量在這里招蜂引蝶了,居然還沒有找到我。」

任天驥發現自己終于抓到了點頭緒。「所以這就是你今天幫那個老頭的原因,你要更加出風頭?」他就說嘛,這家伙從不會這麼好心,純粹因為無聊就做好事。

「你要這樣想也可以。」楊將玥挑了挑眉,既不承認但也沒否認,倏地,他突然注意到酒吧半掩的大門外,似乎有人正接近著。

是那群無聊的花痴女嗎?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耐。

隨即,一抹精光出現在他眼底,為了怕自己接下來說的話會被門外的人听到,也為了要解決這點「小麻煩」,于是他忽然傾身向前,輕輕的在任天驥耳邊交代道。

「十二月天氣太冷,我想要我的『暖爐』快點到,你去幫忙我點一下那些肉腳征信業者好了。」

「你憑什麼以為我會幫你這麼多?」不滿意好友教唆行事的在上位者口吻,任天驥並不是太甘願。

「你幫我,我就幫你再寫一套游戲軟件,讓你家隔壁那個電動狂小妹妹再心甘情願的常常去找你。」身為好友的他太清楚任天驥的死穴在哪。

丙然,听到他的話,任天驥的臉色馬上迅速一變,「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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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了一堆公事以後,回過神一看,時間都已經晚上九點了。昭儀拖著疲憊的身子走進楊家大宅的鐵門,訝異的發現家里那個胖胖的女佣小真居然站在大門外,似乎是在等她。

「這麼冷的天,妳待在這里干麼?」她一臉奇怪的看了小真一眼。

「噓,小姐我告訴妳一個超級不好的消息,讓妳進去前先有些準備。」一見到昭儀,小真立即焦急的跑了過來。

少爺表面溫和卻常和那位任先生一起欺負她,這麼多年她能在楊家待下來,還不都是面冷心熱的小姐幫她的。哼哼,人家她沉小真可是個有恩必報的超級好小孩,小姐對她的好她全都記在心里,所以剛剛看到情勢不對,便不畏寒冬的跑出來等門,好跟小姐通風報信一番。

「是怎麼了嗎?」左手提著內裝小青的精致竹簍,昭儀一邊準備月兌鞋一邊問。

「那……那個……」

「小真!妳這丫頭居然給我跑到這里來,廚房可是有一堆工作在等著妳去做。」就在此時,袁管家的聲音突然爆出,硬生生的堵絕掉小真的話。

小真一臉愕然的轉過頭,發現袁管家拉開大門,此刻就站在她的身後。「我什麼時候在廚房有工作了?」

「我說妳有就是有。」他板著臉語氣嚴厲。

哼哼,憑妳這小丫頭也想跟我斗。看到小真臉上的驚訝,袁管家露出滿意的表情。

打從他看到這個平常怕冷的丫頭居然在這種大冷天鑽出屋外,許久不見人影,他就隱隱知道一定有什麼事情不對。果然,通知門口警衛有人回來先通知他,就被他發現她居然想通風報信。

「小真,那妳就先進去忙妳的。」一看到袁管家,昭儀就知道事情不對了。打從她進楊家的第一天起,袁管家的厭惡態度就已經是非常明顯了。

「可是--」

「人家小姐都叫妳進去了,妳這丫頭哪來那麼多話?」瞇起原來就不太大的綠豆眼兒,袁管家一臉惡狠的說。

「喔……好。」嗚嗚,完蛋了啦,她什麼都還沒有跟小姐說,等一下小姐進門去要怎麼辦?

一臉擔憂的小真往昭儀的方向再看了一眼,終究還是不得已的先進去了。

一踏進客廳,昭儀就知道為什麼剛剛袁管家看到她會是那種笑得一臉很詭異的表情,原來他早就已經準備了這等陣仗。

屋子里,出國散心一段時日的楊遠嵩正一臉嚴肅的端坐在沙發上,

「呵呵,妳不要以為妳下令說,少爺失蹤的事情不要稟報老爺,我就會真的乖乖什麼都不說。」瞄見昭儀看到楊遠嵩那一瞬間的蹙眉,袁管家得意的在她耳邊道。

丙然又是他搞的鬼……昭儀暗暗低聲咒罵。

「你好。」看到楊遠嵩的呆愣只是一瞬間,只見她馬上恢復了平靜,有禮的向楊遠嵩打招呼。「將玥失蹤的事情我不是說你可以不用擔心嗎?怎麼你還是跑回來了?」

這回換袁管家的臉上出現驚訝。

那事我早就自己打電話跟他說過了,叫你們不要說,是因為我想自己打電話。昭儀淡淡的斜瞥了袁管家一眼,像是在響應他的疑問。

袁管家小小的綠豆眼整個瞇起,因為接受到她的挑釁。不過他沒為此而感到抓狂,象征薄情的薄唇揚起了一抹邪佞的角度。「老爺會回來,當然不是專為少爺出走那件事,我想妳應該只向老爺說出結果,而沒有提及其它的吧?」

即使平常總是冷著一張臉的昭儀,這種時候也不免要臉色發白了。該死的,袁管家該不會連那件事都……

「沒錯,我都听老袁說過了。家里有下人看到將玥離開的那個早上,是從『妳』房里出來的。然後我剛剛也問過李嫂,她說她去妳房里打掃時,妳當時的情況……咳,就是那種情況。」楊遠嵩開口點出了她最想對他隱藏的一件事,

听到這里,昭儀整個臉色更白了,她轉過頭去,果然看到袁管家那一副「這下看妳怎麼辦」的表情,

「昭儀,妳怎麼說呢?」雖然已經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肯定了,不過他還是想再詢問她一次。

炳哈,這下妳等著被趕出去吧。忍了這麼多年,他總算可以出這一口怨氣了。

看到袁管家那副超欠扁的表情,昭儀薄唇微微一抿,用左手抓起盤在自己右手睡覺的小青,輕輕的把玩著。

這一幕讓袁管家臉色一白,往後退了三步。這也是他之所以越來越討厭她的原因--她養了他向來最討厭的蛇。

「昭儀?」楊遠嵩又叫了一聲。

算了,就算承認也不會怎麼樣,反正她本來就有打算要離開楊家了。

「是沒錯。」她一臉不甘願的勉強招認。

炳哈,承認了承認了,那麼下一步應該就是老爺說要趕她出門了吧?

袁管家一臉興奮的把視線移往楊遠嵩那張看來十分嚴肅的臉上,期待著等一下他就要說出的話。

沒想到楊遠嵩臉色突然一松,歷經風霜的睿智之眼出現了濃濃的笑意。「那太好了,等我找到將玥以後,如果他有那個意思,那麼你們就馬上結婚吧。」

「嗄?!」

「耶?!」

兩個同步發聲的驚呼聲在客廳中響起。

什麼叫如果他有意思就結婚?

完蛋了,照這麼說起來,她非得快點找到將玥才可以,好事先和他串好供,要他親口說出「他沒意思」那句話。

因為她絕對絕對不想結婚,也絕對絕對不想留在這個家里。當初她只答應楊遠嵩說他培訓她,而她輔佐將玥當總裁,就算她再怎麼喜歡將玥,她也沒打算把自己綁在這里一輩子。

十年的培訓想要換她的一輩子,世界上絕對不可能有這麼劃算的事。

一樣是深夜,一樣是酒吧,不一樣的是這幾天的吧台上放了一朵漂亮的紅玫瑰,讓這個向來只有酒與煙的空間多了一絲的浪漫。

酒吧才剛開門而已,店里的客人只有一點點。剛剛調完一位客人點的酒,楊將玥懶洋洋的癱在吧台上,和來喝酒的任天驥聊天。

「你已經弄好了嗎?」他看著任天驥,那群笨蛋該不會還沒發現他的所在地?

「差不多了。」任天驥依然一臉冷酷的說。他的唇微微掀了掀,本來還想再多說點什麼,不過卻又顧忌的往旁邊一看。

一位年輕男子就坐在吧台的角落喝著酒。

「那個人似乎常來?」于是乎,他索性轉了個話題。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每次他來這間酒吧找將玥,常可以看到他坐在固定的位子上。

楊將玥轉頭朝任天驥指示的方向看了下。

「是每天都來報到的客人,比起那些女人,他不常說話,也不會引人注目。」那名男子是那種平凡到完全不會讓人多看一眼的上班族,平凡的臉,平凡的穿著、平凡的氣質,是個相當安靜的客人。

任天驥突然視線一轉,停在吧台上插的那朵花。「難得你也有興趣插起花來了。」

「那是人家送給我的,八成是那些常來店里的某個女生送的。不過花瓶是店里另一個酒保提供,他說美麗的事物就應該讓大家共同欣賞。」

「對!沒有錯,美麗的花就應該讓大家共同欣賞。」就在此時,旁邊那位年輕平凡的男子突然開口插了話。

由于這句話插得很突兀,讓任天驥和楊將玥兩人不禁互相對看了一下。

他居然附和他們的話,這就代表著剛剛天驥的顧忌是對的,其實年輕男子一直都在專心的听著他們的對話。

「叮鈴鈴……叮鈴……」

就在這時,掛在酒吧大門上的鈴鐺響了起來,這代表又有人要進來了。楊將玥直覺反應的抬起頭,看到有人捧著一大束的花,帶著幾個背相機、模樣像是記者的人走進。

還好現在是傍晚,店里的客人並不是很多,要不然這麼多人鬧烘烘的進門,想不引人側目都很難。

「就是他!就是他!」捧著一大束鮮花的是一個中年男子。他進到店里以後直直看向吧台方向,隨即興奮的指著楊將玥。

認人能力超強的任天驥馬上就認出了他。

「是他?看來你教他的方法果然奏效了。」看到中年男子一掃失意,意氣風發的樣子,不難猜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是當然的。」楊將玥的口氣可是一點都不謙虛。

中年男子捧著花迅速的朝吧台奔了過來。「先生,真的是太謝謝你了。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辦到的,可是我敵手公司所有的行動你真全部料到,而我照你教我的方法去做,果然我成功的贏了!」中年男子一臉戚激的把花遞給了楊將玥。

「陳先生,你就是說是這位年輕的酒保的意見,使得你可以扭轉局勢,將瀕臨倒閉的『杰輝』公司給救了回來的?」一旁一個拿著相機的年輕人間。

「對啊,就是他。」

「哇嗚,這個人居然這麼年輕啊!」

「沒想到只是一個酒保,居然提出的建言可以挽救一家公司耶。」幾個拿著相機及錄音筆的年輕男女交互談了起來。

「恭喜你,你已經成功的引人注目了。」任天驥小聲向楊將玥道賀。

楊將玥頭微仰,一臉驕傲。

「先生先生,請問您是怎麼判斷出商場狀況?如果您具那麼厲害的賺錢才干,為什麼還會屈就在酒吧里當酒保呢?」

「對啊,恩人,我可以以高薪聘請你到我公司上班的。」

「關于這件事,我想我也只是瞎貓踫上死耗子而已。我以前在求學期間修過幾堂這類商業的課程,所以我就把教授告訴我的告訴這位先生。嚴格說起來,現在的情況如果有好轉,應該要說是這位先生他自己的能力,與我並沒有太大的關連。」楊將玥說話完全是一副謙謙君子的口吻,將所有的功勞全部推得一乾二淨。

騙子,哈佛的企業管理碩士會是瞎貓踫上死耗子,修過「幾堂」企管課而已?任天驥的臉上出現了淡淡嗤之以鼻的表情,只有不了解楊將玥的人才會被他的外表給騙了。

「哈哈,恩人你說話真的太客氣了。」中年男子被他捧得一臉得意。「想我陳大年當初是白手起家,在生意場上打滾了二十幾年,是有一點經驗啦,這一次的危機,我……」就這樣,中年男子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述著他的奮斗史。

一群記者圍在旁邊,仔細的聆听著近日身價一翻再翻的他的話,以便作為明天的新聞題材。就在此時,兩個記者悄悄的交頭接耳起來。

「張大哥,不知道怎麼的,我老覺得這位酒保有點眼熟耶。」

「我想妳應該是記錯了吧,要是那個人是什麼有名的人,其它的老記者早就發現了好不好?我看妳八成是對帥哥都覺得很眼熟。」

「啊,張大哥別這麼說……」

「只是那個酒保真的長得挺不錯的,妳等一下記得幫他拍個照,明天報紙上好用,帥哥的照片應該會比陳大年這種中年歐吉桑引人注目的多……」

「喔,好的。」

寒流走了,又來了一波新的。雖說氣溫還有十度左右,不過對于台灣人來說,還是只有一個冷字可形容。

而面對這超級寒冷的天氣,體溫總是偏高的昭儀一臉神清氣爽,表情幸福得可以。一年四季里,她最愛的就是冬季,因為這個季節一點也不會熱。

端著咖啡微縮著還有點困意的身子,小真走進昭儀的房間里,一臉贊嘆的看著她穿著少少的衣服,看著報紙。

好冷喔,真虧小姐受得了這麼冷的天氣,還一臉幸福愉快的模樣。

把咖啡放到昭儀面前的桌上,小真注意到桌上的那條青蛇正進行一種很奇怪的舉動。只見小青一直拿頭要塞進桌子和書接觸而形成的小三角形空間,不知道要做什麼。

「小姐,小青牠在做什麼?」小真好奇的又看了一眼。

之前她其實也是很怕蛇的,可是來這里工作了那麼久,看到小青每次都乖乖的繞在小姐手上,供怕熱的小姐「取涼」,再加上小姐說牠只是和赤尾青竹絲長得很像的無毒青蛇,久而久之也就沒什麼懼意了。

「牠想要把牠的頭變成三角形。」昭儀輕啜了一口咖啡,口氣依然是一貫的冷漠。

「耶?」

「有一次我帶小青去嚇袁管家,沒想到一向怕蛇怕死了的袁管家發現到小青的頭是圓的,屬無毒性的蛇,此後表情比之前的驚懼差了很多。那天以後,小青一看到三角形的空間就會想把頭往里面塞。」

「耶?不會吧,這樣未免也有點太夸張了吧。」這條蛇的腦袋是用豆渣做的嗎?頭哪可能因為這樣擠一擠就變成三角形的。

「我也覺得滿不可思議的,可是牠……」驀地,昭儀突然停下說到一半的話,一臉訝異的看報紙的某處。

同一時間,房間內的分機響起,小真連忙沖去接電話。

「喂?嗯……」小真對著電話應了幾聲,隨即抬頭看了昭儀一眼。「小姐,妳的電話,是征信社打來的。」听那種興奮的口氣,好象是找到少爺了。

「給我。」昭儀冷冷的伸出手。

「好。」小真將電話拿了過去,然後一臉期待的站在她的身邊,等著要听最新消息。

「喂?我是金昭儀。」昭儀的聲音冰冰冷冷,並不像之前接到征信社電話時那樣的關切與熱烈。「找到了?嗯,我當然知道你們找到了,只要看過今天的報紙,誰都可以輕易的找到他。」

她一邊說,一邊冷冷的微微側過頭,看著那張她剛剛看到的報紙版面。那正中央印著一張她很熟悉的笑臉,照片的旁邊,還有著關于照片里男人的一些介紹--

這似乎已經成了一種慣例,在每天剛開店的時候,他就可以在店門口發現一朵玫瑰花,以及附著熱情話語的卡片。

為了避免浪費物資,在把卡片丟進垃圾桶以後,其它的同事便會撿起那朵也被丟了的玫瑰花,把它插在花瓶里擺在吧台上,然後,一天就此展開了。

周末的夜晚,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之前上報紙的影響,感覺到店里的人似乎更多。一如以往,楊將玥一邊帥氣的調制著各式顧客要求的調酒,一邊還得應付一群幾乎每天都到店里的女客人。

「小姐,妳的『歡沁』。」將一杯橘色底粉紅色為主調的調酒放到點酒的女人的座位上,楊將玥打算回頭再繼續工作。

「嗯……別這麼急著走嘛。」那位拿到酒的女人不滿意的嘟著紅唇,突然一把扯住楊將玥。「可以陪我喝杯酒嗎?」她將自己的臉完美的抬高四十五度角,眨了眨她最引以為傲的水亮雙眸。

「不好意思,我恐怕沒空陪妳。」像是沒有接到她對他頻傳而出的電波,他笑說。對于不是他要等待的人,他向來只會拒絕,朝那名女子微微點了下頭,再次打算要離開。

不甘心自己被拒絕,就在他轉身的同時,軟若無骨的小手突然伸進了他的褲子口袋,似乎是放了什麼進去。「那好吧,不過這個給你,你隨時都可以打來找我。」

「耶耶,妳這是在干麼?」注意到居然有人把手伸進楊將玥的口袋里,一名也是仰慕他的女人開口喝止。

「對啊,哪有人這樣硬塞東西的?」

「真的是超沒水準的,人家都說不要了,妳居然還硬要來。」另外一個歧視到極點的聲音也緊接著響起。

面對四周傳來的撻伐聲,女子不滿意的漲紅了臉,「怎樣?妳們是嫉妒我可以踫到他是不是?」

「什麼叫嫉妒,我只是替小楊覺得不平而已!」

接下來的時間,酒吧又一如以往的出現了女子們的爭吵聲音。楊將玥冷著眼看著眼前這一幕,趁著有人幫他纏住那個花痴女,靜靜步開。

「女人很煩吧?都是那個樣子,虛偽又討厭……」

就在他快要回到吧台的同時,那名總是坐在吧台角落的平凡男子突然這麼對他說。

他轉頭看了他一眼,對于這個老愛批評女人的客人並不想給予太多理會。

「楊將玥,我終于找到你了!」

像是還不夠混亂似的,就在此時,突然一雙縴織玉手猛地拉住楊將玥後擺的手。

他听到聲音訝異的回過頭,印入眼簾的是一張他等待已久的容顏。

終于,她終于追到他了啊。

「妳來了?」他的表情並沒有太大的訝異。

「是啊,一來就看到了精彩的場面。」昭儀臉色不大好看的說。她知道他一向很受歡迎,但是沒料到會撞見這麼多個女孩子為他爭風吃醋的場面。

胸口似乎有把火悶燒著,叫人覺得很不愉快。

「讓妳看看這些也不錯,至少妳會知道妳要丟掉的是別人多麼想要的。」知道那個老愛偷听他說話的平凡男子就在旁邊,不想他們對話被听到的楊將玥于是微微低下頭,親密的在昭儀的耳邊輕說著。

這個家伙居然還敢在她耳邊吹氣!

昭儀轉頭瞪了他一眼,不過出人意料的是她並沒有推開他,反而趁勢伸出小手將他牢牢的抓著。

「對你,我可是從沒想要丟掉過,要是把你丟了,我不就要一輩子扛著你家的那個重擔子?」

她知道他在說什麼,不過她還是刻意的曲解了他的話。

「妳到現在還是想離開?」低沉的聲音里暗暗隱藏著不滿。「我以為在那晚之後,妳就已經對這件事放棄才是。」

「我現在沒有離開的原因,是因為你竟然先離開,遺留下那堆爛攤子,不是因為那晚。」一想到那張該死的字條和她替他做了那麼多的工作,昭儀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

「我告訴你,你現在最好馬上跟我回去,然後,也別再妄想要逃跑,我發誓我這輩子絕對不會放過你。」他自己的工作就得由他自己做,他可別妄想她會為了他而累了自己。

听到她這麼說,楊將玥幾乎是要吹起口哨來了,要是只是照字面上來解讀她這番話,他敢說他絕對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在這里受苦受難這麼久,他總算得到了他應得的。他的小女人終于追到了他。

不過昭儀並沒有注意到他眼底那抹詭異得逞的笑容。為了怕他再逃跑,她的一雙小手緊緊抓著他的手臂,直接就想把他的人往外拖去,打包帶回家。

店里的招牌酒保被一個女孩子緊緊抓著不放,這種景象當然是十分引人注意的。很快的,那一群小楊迷馬上跑了過來。

「喂!妳是誰?怎麼可以這樣抱著小楊?」

「對啊,妳到底要不要臉啊?」

這群女人真的很討厭耶。

連昭儀自己也沒發覺,看到這群為楊將玥瘋狂的女人,她美麗的丹鳳眼微微半瞇,之前那種冰山美女的氣質在此時完全不復見。

「我高興抱他就抱他,我想這應該不關妳的事吧?」對于這些女人,她從剛進門時就覺得很不順眼了。

「什麼叫不關我的事,我……我……」那個女孩子不甘心的想回話,卻發現自己無法說出個所以然來。

「反正妳快點放開他就是了!」另一個也是恰北北的女聲在這時插了進來。

真的是夠了。

最近在楊家及公司里早就習慣這種被人家敵視的目光,對于如此凶惡的口吻及場面昭儀完全不以為意,她不但沒有被嚇住,反而還惡狠狠的二掃視那些女孩。

「我記得法律應該沒有一條是不準我抱他吧。再者,敢問妳們是什麼身份,有什麼資格阻止別人抱他?」越是不準她抱,她就越要抱。

伸出手更加用力的緊摟著楊將玥的手臂,昭儀挑釁的挑了挑眉,決定和這些女子杠上。她金昭儀好歹也是遠嵩的副總裁,面對無數的問題以及挑戰也一向都是個贏家。所以,對于這次的戰爭,她非常有自信自己會贏。

「妳--」

丙然,只是一句話而已,她的對手們馬上被她氣得臉紅脖子粗。

「沒話說那我們就走了。」

滿意的掃視著那群女子氣惱的表情,昭儀突然覺得心情愉快很多。「將玥那我們走吧!」

「妳少得意了!」嘩啦--

就在昭儀轉過頭和楊將玥說話的同時,一個不甘心的女孩子突然拿起桌上裝著酒的杯子,直接往她的臉上潑去。

「昭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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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31 09:25:38 |只看該作者


「現在的女孩子還真的是有夠沒水準耶。」在酒吧樓上的休息室里沖完澡,昭儀嘴里喃喃有怨自浴室走了出來。

看到昭儀那嘟著小嘴的抱怨模樣,楊將玥的臉上出現了抹淡淡的笑。

看到剛洗完澡的她,不知怎麼的就讓他聯想到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況。那時他听到房間的浴室有聲音,本來以為是有小偷還是什麼的,沒想到他一打開門,居然會看到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果著身子在洗澡。

在那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看到一個精靈,她是那麼的甜美,那麼的吸引他的目光。現在回想起來,他應該是在那時就已經看上她了。

「是妳太輕敵了,妳把她們當成生意場上的敵手來對付,卻忘了她們沒有成熟生意人該有的風範。」他手里拿著大毛巾,一邊說一邊幫著她將頭發擦干。

「風範?你認為有多少生意人是有成熟風範的?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商界的黑暗,以及那些私底下的暗招。」

「那些暗招就是我所謂的成熟風範,很少有生意人會明著跟妳干,大家都是暗中較勁,扯後腿、送獻金走後門。妳之前談生意,有敵手因為沒搶到生意,就當著眾人的面直接潑妳水泄憤嗎?」

聞言昭儀略略的想了下。

「沒有。」這樣想想也對,在生意場上沒人會白痴的直接當場對勝者做傷害動作,大部份都是事後的小動作。

「那不就對了嗎?」好舒服啊……這麼冷的冬天,果然還是只有抱著她的身體最舒服了。「別再想剛剛那件事了,雖然說妳被潑了酒,但妳最終不也報復了回去?小青因為滴到酒而從妳口袋里爬出來,可當場嚇死了那些女人。」剛剛那個場面,可真的不是普通的驚人哩。

小青爬出來嚇到人的景象?

听到他這麼說,昭儀馬上回想到剛剛響徹酒吧里的超級嚇人尖叫聲,以及那個潑她水的女人驚恐不已的表情。她原本還繃著的臉總算放松,浮現出一點淡淡的笑意。

「可是算來算去,這些事情其實還不都是你害的!」她可沒忘了這是因為他的招蜂引蝶而造成的。

「那是她們自己巴上來,又不是我願意的,我想妳應該一直都知道,我所要的到底是誰……」說到這里,楊將玥的一雙大掌慢慢不客氣的往下移動。

呼,好暖啊……今年的台灣不知怎麼的就是冷到嚇死人,要不是堅持著非要昭儀自己主動追他,他之前應該不會凍得這麼慘才是。

「你在干麼?」

靶覺到那一雙大手開始從領口進攻,輕輕的撫模著她的後背汲取熱氣,她凶巴巴的馬上回過頭,不敢相信他居然又對她做這些。

「妳說呢?」他回給她一個無賴的笑意。這個冬天他已經凍了太久了,現在應該是要取得一些補償的時候。

就像在夏天極度怕熱的她一樣,體溫偏低的他,在冬天極度的怕冷,常常手冰腳冰的,在這個時候,體溫總是偏高的昭儀就是最佳的天然取暖器了。

沒有人知道,社交界的冰美人其實是個「熱」到不行的美人,真正冷冰冰的,是看來溫和,陽光的他。

「你……」

這個動作她當然知道是什麼,以往在夏天她受不了時,偶爾也會這麼對他做,只是現在是什麼時候,他居然還這樣對她?!

轉過頭毫不客氣的伸手推著他,偏偏她的力氣又大不過他,最終還是被他纏抱著。

這個冰涼的胸膛……真的很讓人覺得懷念啊。

雖然她嘴硬不說,不過在他離開以後,她頓時覺得心口缺了個大洞,而在洞的里面不知道是有什麼一直燒灼著,每一次征信社傅來「還是找不到」的消息時,她就覺得那洞又大了幾分。

她知道,關于那種破洞的感覺,有人叫作相思。

金昭儀,冷靜點,妳管那個什麼洞不洞的,現在最重要的,是把人帶回去才對。

「既然我找到你了,那麼你應該也要回去了吧?」她抬頭看向像無尾熊似的死抱著她的男人。

既然知道怎麼掙扎也掙不開他,加上她也有點想念他冰冰涼涼的觸感,于是她決定要趕快跟他把話說清楚。

終于要談了嗎?楊將玥的臉上出現了滿意的表情。

「我要不要回去,那就得看妳的決定了。」雙手緊緊抱著暖源,他輕輕的在她耳邊如此說道。

她因為他的動作而全身忍不住的微微輕顫起來。

「什麼叫看我的決定?」她努力的想把自己的注意力專注到話題上。

「就是要是妳還想離開,那麼就算這次我回去了,不久以後我一樣會留下一張字條以及總裁的工作離開。」

「然後閣下的字條,該不會還要繼續寫著『來追我吧』?」一想到那張字條,昭儀美麗的丹鳳眼流轉著憤怒的火焰。

「沒錯。」他大方的點點頭承認。「基本上,其實我還挺喜歡那四個字的。要是妳不答應我的要求,我就跑到天涯海角,然後妳就會如同這陣子一樣,一邊管理公司一邊還要分神找我。」

他在開玩笑嗎?之前那段日子對她而言,簡直就是惡夢!

昭儀撇過頭去不想看他那欠扁的得意神態,眼底漾著滿滿的不滿意。

「你這是在威脅我?」

「沒錯。」他一臉「孺子可教也」的肯定表情。

「你憑什麼以為我一定會接受你的威脅?別忘了,這個公司是你家的公司不是我的,加上現在我已經有足夠的獨立能力,要是姑娘我不高興,我也可以丟下你家的攤子徑自走人。」她想告訴他不用太得意。

「妳會嗎?」

「我--」

「別說謊,妳可以對別人說謊,可是卻永遠無法對自己說謊。」楊將玥伸手將她的小臉扳回,逼她一定要直視他的眼。

真是一針見血。

昭儀的臉上出現了苦惱神色。事實上,她發現自己真的無法吐出一個「會」字。他太了解她了,她的責任心絕對不允許自己就這樣丟下一切也跑了。

認真的說起來,她會離開的情況只有一個--

就是在她完成當年的約定,輔佐他真的當上總裁時。

「承認自己的感情留下來有那麼困難嗎?」知道她已經想到真正的答案了,他繼續定定的看著她。「不要告訴我妳不喜歡我的那番鬼話,妳自己心知肚明,那晚到底是誰先開始的。」

「我……我……」

「事實早就已經存在了,只是妳自己不願意承認而已。」

昭儀抿著唇,一句話也沒有說。

他說的沒錯,其實事實早就已經存在。就算她不承認,她也還是會在他消失時感到心急焦慮,在他和其它女孩子親近時感到嫉妒與不爽。就算她怎麼害怕自己會如同當年那些迷戀父親的女人一般,為男人的風流與無情受傷害,可是也都已經來不及了。

她已經愛上了,怎麼甩也甩不掉的。

想到這里,昭儀本來覺得自己該為自己感到悲哀,因為她都已經那麼努力了,但還是掉進那個之前她打死也不想進去的洞里。

可是當她抬起頭,仔細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時,她發現他的眼底有著比她更瘋狂的執著。

其實,掉進洞里的何嘗只有她?

會不安、會焦慮的也何嘗只有她?

良久,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嘴角漾超一抹叫楊將玥迷醉的美麗笑靨。

他屏著氣息,等待著她開口。

「沒辦法,我真的受夠公司那堆事情了,只要不要叫我再去處理那些,我想什麼事情我都OK,反正我留在楊家會先吐血的是袁管家,不是我。」

楊將玥因為她的話而當場開懷大笑起來。

「真的是太可惡了,他怎麼可以這樣……」

在酒吧樓上的小房間里,一對繞了一大圈總算在一起的小情人甜蜜的相聚著。可是他們誰也沒注意到,就在酒吧外的馬路上,一個人仰望著他們所處的小房間,以著望遠鏡悄悄的窺視著。

扁看到房間里的兩人激情相擁的情況,那個人就忍不住的猛抽口氣。

「該死的,他怎麼可以踫她呢?我可以容忍他是眾人欣賞的對象,可是我絕對絕對不容許有人可以獨佔他。他是我的,我絕對不容許提我以外的人擁有他……」

遠嵩失蹤的準總裁又突然回來了,這個勁爆的消息在業界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原本幾乎是包辦所有總裁工作的副總裁金昭儀將在新總裁就職後正式離職,自此之後不再聘任。

必于遠嵩對金昭儀的這項處置,外界議論紛紛,有人說那是因為她已經沒有什麼利用價值,所以楊遠嵩才會下了這道命令;但是也有人說是新總裁怕她的能力太強,會相對的顯現出他的不足,因此才要求裁撤掉金昭儀。

總而言之,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會有話,至于話要怎麼說、怎麼傳,而那些話和事實到底有多少落差,就不得知了。

「終于可以把那些東西給移轉出去了。」

看著自己干干淨淨的辦公桌上只有少少的一兩份文件,昭儀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罷剛她已經交代陳秘書,把所有屬于總裁工作範圍的東西,全部都搬去楊將玥那里。反正他能力那麼強,連一家賠到不行的破公司都有辦法因為他的幾句建議就此力挽狂瀾,重新站起,那麼相信那邊一程度的工作對他而貢都是小CASE,沒有什麼問題的。

叩叩!

就在此時,敲門的聲音打斷了昭儀的思緒。

「請進。」

「副總裁,我把東西都拿去總裁的辦公室了。」陳秘書在這時走了進來,手上還端了杯咖啡,

「謝謝,麻煩妳了。」

想到這麼長久以來,都是陳秘書在她旁邊幫忙她,即使她現在要「失權」了,她對她還是那麼的尊敬服從,于是乎,昭儀對陳秘書展露出一抹甜甜的感激微笑。

匡啷。

「呃……對不起,對不起。」

陳秘書被昭儀臉上的那抹笑容給嚇呆了,她從沒想過自己冰冷至極的上司居然會笑!她當然知道每個人都會笑,只是當這個會笑的對象是總是板著一張臉的上司時,她真只有覺得難以相信。

之前要是有人告訴她副總裁會笑,她一定認為那個人是在說謊,一向總是冷到最高點的冰美人怎麼可能會笑嘛,可……可她今天真的是笑了,而且說真的,美人不愧是美人,笑起來那麼動人。

看到她笑就感覺冬天的冰雪開始融解,意思也就是春的腳步逼近,感覺上將看到春天女敕綠的新芽以及芬芳的花朵在妳眼前綻放,真的很宜人。

「沒關系。」看到陳秘書呆愣的臉,昭儀覺得有幾分好笑。

「那個……副總裁,妳是不是……是不是因為工作丟了,要離開遠嵩科技覺得不舒服?」陳秘書小心翼翼的問。

「我不舒服?」

「對,就是因為這樣,妳才會笑嘛。」一定是因為打擊太大了,所以她才會這樣失常,做出一些平常絕對不會做的怪舉動。

她在說什麼?

昭儀一臉錯愕的听著她向來優秀的秘書說出她完全無法想象的話。

遲鈍的陳秘書把她的呆愣當作是被看穿後的遲疑,于是她連忙鼓起勇氣繼續再講下去。

「我是妳的秘書,所以我也是最清楚妳為了這份工作付出多大的心力。為了做好工作妳幾乎每晚加班,努力仔細的研究每一個政策和可行方針。還有,公司之前的派系斗爭、大老擁權自重也是靠妳的機智才解決的,妳為了公司犧牲這麼多,連個男朋友都沒時間交,到頭來卻還是被解聘……」一說到這里,陳秘書忍不住的眼眶泛紅。

嗚嗚,副總裁人好可憐喔,雖然說她很討厭她養蛇這一點,可是就其它方面來說,她還是一個不錯的上司,只是人天生冰冷了點而已。

說來說去都是那個要來的「皇孫」不好,還沒要登基,就開始要宰殺功臣與良將,哼哼,他一定是怕副總裁太厲害,會搶了他的豐采。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受不了陳秘書一直自顧自的講個不停,昭儀的表情又再度冷了下來。

「呃?」

「我說,我已經有男朋友了。還有這份工作也是我不要做的。」若不是為了要報答楊家,她干麼那麼勞碌命,每天辛苦加班?

「妳……妳在說什麼?」

昭儀受不了的翻了個大白眼。當初她為什麼會挑上這種人當她秘書哩?

「她說她已經有男友了。」

就在此時,聲音中帶著微微笑意的男聲自門外響起,隨即一個人推了未闔的門進入了辦公室。

「楊先生?」看到來者為何人,陳秘書幾乎嚇呆了。

呼,好險好險,她剛剛的那些壞話,只有偷偷在心里說而已,要是真的說出來,這下就全部都完了。

「我是。」楊將玥挑了挑俊挺的眉,「陳秘書,謝謝妳對我女朋友如此關心,不過妳放心,所謂的工作是她不想做,而非我不給她做的。」

「喔……是這樣喔。」

陳秘書感覺腦袋一片空白,原來……原來總裁和副總裁是這種關系?!

八卦八卦,最新八卦,副總裁真的是太厲害,連這種事都可以藏得這麼好。

看到陳秘書的那個呆愣樣,楊將玥和昭儀交換了個眼神,兩人決定暫時先別理她,給陳秘書一段時間好好的適應一下好了。

「東西都弄好了吧?我們可以一起出去吃飯。」

「嗯,好。」

楊將玥體貼的幫昭儀拿過隨身包包,兩個人隨即一前一後的離開了辦公室。

而辦公室里,只留著對事實還無法接受的陳秘書。

吃完晚飯以後,楊將玥又抓著昭儀到附近的百貨公司,打著要幫她買一些黑色套裝以外衣服的名號,硬是幫她挑了許多的衣服。

「我覺得我今天不像是要來買衣服的大爺,反而像是你跟櫃台小姐的洋女圭女圭,一直叫我試這一件、試那一件的。」一邊步出百貨公司,昭儀一邊如此抱怨道。

在逛完一大圈以後,雖說是手上提著豐碩的成果,昭儀只覺得自己快要累癱了,一點也沒有杜敏絮常說的那種逛完街以後的滿足感。

雖然說,每個女孩子都逛街都愛漂亮,可是由于她之前都把自己的時間拿去貢獻給公司,就算是偶爾買東西,其實也都是算有目的性的購買,所以認真的來說,她並沒有一次是真的有在逛街的經驗。

所謂目的性的購買,就是比如說今天她要買一件褲子,那麼她就是去挑一間賣褲子的店,而且只看褲子,也只挑褲子,對于其它附加的皮帶還是什麼同櫃的衣服、裙子、包包她都一概不看,如此一來,才能省時省力,也順便省下自己因為「湊巧」看到想買的衣服,因而花下了預算外的開支。

「也還好吧,不過是買個十幾件衣服而已,應該不可能會累到哪里去吧?」相對于昭儀,楊將玥可是徹底享受裝扮她的快樂。

「那是因為都不是你在換衣服,所以你才覺得還好,你只有負責在我換好衣服以後品頭論足一番而已。」她受不了的睨了他一眼,這個男人一點也不僅,像那樣一直穿穿月兌月兌、穿穿月兌月兌其實也是一件超級麻煩的事。

他們兩個人就這樣一邊說一邊走,一前一後的走到百貨公司附近的停車場。

站在停車場門口,昭儀看著眼前這片佔地廣闊的停車場,突然想到他們似乎是把車停到離門口有一段距離的地方。

「你進去開車出來,我要在這邊等你。」

她抬頭看了楊將玥一眼,開始耍賴道。

沒辦法,穿著高高的細跟高跟鞋走路真的很辛苦,她的腳好酸了,所以不能怪她太懶,她真的有點走不動了。

「可以嗎?這四周有點黑,我覺得放妳一個女孩子在外面不好。」他環顧了下四周,作了這一個客觀的判斷。

「從這里走路到我們剛剛停車的地方,應該只有五分鐘吧?才五分鐘而已,不會出什麼事的。」她一臉肯定的這麼對他說。

「這樣好嗎?」他皺著眉頭,似乎還在考慮。不知怎麼的,今天他總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耶,你這光思考的時間都不只五分鐘了。要是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外面,那麼你等一下動作快點就是了。」她急急的催促著。

最後,在昭儀的堅持下,楊將玥終于妥協了,自己一個人進去停車場把車開出來。

只是,沒想到他難得有的男人第六感居然成真了,當四分鐘後,他把車開出來時,原本昭儀站著的地方已經空無一人,只留下滿地散落的衣服及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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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31 09:25:39 |只看該作者


昭儀睜開眼,覺得自己的頭幾乎快要裂開。

她緊皺著眉頭,努力的回想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的不舒服,很快的,記憶如潮水般的回籠。

她想起剛剛自己本來是在停車場門口等將玥的,可是等著等著,突然後腦襲上一陣劇烈的疼痛,接著她就陷入一片黑暗了。

這里是哪里呢?

她伸手撫著自己疼痛的部位,赫然模到一個大腫包,以及濕濕黏黏的液體。

手才接觸到腫包和濕黏處,她馬上痛得齜牙咧嘴的。因為實在太痛了,她連動都不太敢動,只能勉強的偏過頭,打量一下四周的景象。

首先印入眼簾的是一片窗子,外面景象正不斷快速往後消失。

所以她應該是在車子里。

昭儀迅速的領悟到這一點。

後腦勺突然又傳來一陣劇痛,痛得讓她幾乎瞇起眼,她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努力的想要壓抑住那股快要裂開似的疼痛。慢慢的,她覺得似乎比較不痛了,于是她皺著眉頭,勉強移動目光繼續打量四周狀況。

賓果!她果然是在車上沒錯,她所在的位置是那種普通四人坐的汽車後座,車上唯一的另一個人正在開車。

看來應該就是他攻擊她的。

雖然她心里是充斥著緊張與害怕,不過她強迫自己要冷靜。對方只有一個人,這是她最幸運的地方了,或許她可以有機會逃月兌。

「呵呵,你很急嗎?你想知道我為什麼有她的手機是不是?」男子尖細的聲音在車內傳開,對方那種尖銳細啞的聲音讓昭儀覺得很惡心。

是……是她的手機。她抬起頭往聲音來源處看去,發現她的手機居然在開車的那個人手上,看來他八成是在她昏倒以後,就順便把她的手機給拿走了。

「你到底是誰?帶走昭儀要做什麼?!」昭儀听到她的手機里傳出楊將玥的聲音。

他的聲音好大!連她坐在後座都听得到他在說什麼,可見他一定是用吼的。昭儀剛松開的眉頭又忍不住皺起。

為了不讓對方發現她已經醒了,她還是維持著倒在後座座墊上的姿勢。

很幸運的,這個歹徒可能第一次犯案還是以為她根本不會醒,所以才大膽的連綁她都沒綁。

「我是誰?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誰?!我愛你那麼久了,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誰?!」男子的聲音尖銳而激動,或許因為他太過激動了,使得他控制起車子的方向盤有點不穩,車子一下子忽左,一下子忽右。

這個人感覺有點怪怪的……

對于對方歇斯底里的反應,昭儀直覺他一定哪方面有毛病。

「我會問你當然就代表我不知道你是誰,不然你肯告訴我你是誰嗎?」楊將玥的聲音依然吼得很大聲。

「要是你好好的當一朵被眾人欣賞的花就算了,那麼我也會在旁邊一直默默的注視著你,誰叫你居然拋棄了我,離開了我們相遇的地方,最後還和女人那種虛偽、討厭又低等的動物在一起。

「你明明跟我說過你也很討厭女人的,那你就應該是跟我一國的才對。可是……你居然和她走了,你竟然敢背叛我,那麼我就要報復你,所以這一切都是你的錯,你的錯……」

對于楊將玥的問題,對方像是完全的答非所問。

躺在後座的昭儀听到這里,已經覺得越來越毛了。對方感覺起來精神絕對有問題,不是用一般道理可以講得通的。他會抓她,似乎有很瘋狂的理由。

面對這種人,與其等著人家來救,她倒不如自己自救比較快。

想到這里,她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精光。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面對這種人質還在車上的綁票案,有一個辦法可以快速月兌困。只是……必須要冒點險。

她咬著牙,平常在商場上訓練出的冷靜在此時完全派上用場。趁著那個人還專注在和楊將玥講手機,她偷偷的低頭抽起自己的皮帶,然後將皮帶握在手里--

「你到底要什麼你才肯放人?錢嗎?」楊將玥以幾近嘶吼的聲音問。

他的激動和歹徒似乎不相上下,完全沒了平常的優雅與好猾。听著電話彼端楊將玥的吼聲,昭儀突然覺得一陣感動。

這個男人,和父親不一樣的,他是真的很愛她。即使是隔著電話,她都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的抓狂與焦急。

為了再回到他的身邊,她想她可以賭,也願意賭,

她緩慢的起身,將手上的皮帶拉開成一條直線。

「妳在做什麼--」男子自後照鏡里注意到她的舉動,慌忙的想要回過頭,不過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昭儀以著極為迅速的動作,將兩手高舉,皮帶往下一帶,勒住了對方的脖子,她讓對方整個往後退,男子細小的脖子馬上被卡在皮帶以及車位座椅間。

「怎麼了?是昭儀嗎?昭儀妳不要怕,我馬上去救妳!」電話彼端的楊將玥藉由男子的尖叫聲,察覺到情況的轉變。

「妳要干麼?快點放開我!」男子不甘心的雙手勾抓住皮帶,想要靠男人的力氣掙月兌。

昭儀見狀,利用身體重心將皮帶整個往後拉,讓他在一瞬間完全無法吸取任何空氣。

「呃……」男子因此雙手緊抓著皮帶,掙扎得更凶。「妳……妳……想……想殺殺咳……我……」他瞪大眼,不敢相信看起來那麼柔弱,剛剛還昏迷躺在後座的女子,居然會有這等的力量反擊他。

「昭儀?是妳嗎?妳要不要緊?告訴我妳在哪里,我馬上去救妳!」電話彼端的楊將玥听到拉扯、爭執的聲音,擔心的大吼嘶問著。

「我不用你來救,到那時候就下知道來不來得及了,我可以自己來的。」昭儀的聲音堅定且冷靜,因為她沒有手可以拿起掉在車底的手機,于是她大吼的這麼響應他。

昭儀一邊緊緊抓著皮帶不放,目光一邊往車窗外看去。

現在因為男子被她箝制著,慌亂掙扎的他根本沒辦法控制方向盤,整台車子呈現極度不穩定狀態。

這一招也不可用太久,她怕等一下會失手殺了他--

她慌亂的四處張望著,試圖尋找她心目中最好的目標。倏地,她那雙美麗的丹鳳眼一亮。

Lucky!前面的路邊有巡邏的警車!

「將玥,要是幸運的話,我想我們可以醫院見。還有,我討厭唆的男人,所以你記得到時不要抓著我一直念--」

「金昭儀!妳在說什麼鬼話!」楊將玥又急又氣的吼問。

「掰!」

回完這句話後,昭儀突然松開緊抓著皮帶的雙手,然後趁著對方急于呼吸新鮮的空氣,整個人撲向前,把方向盤往右方一帶--

「昭儀--」

「砰!」

電話里的吼聲和汽車強烈的撞擊聲同時響起,下一刻,昭儀感覺到自己陷入一片黑暗。

她都已經先說過她討厭唆的男人了,為什麼他還要明知故犯呢?

坐在床上,頭上及手腳多處都纏著繃帶的昭儀,一臉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等我接到警方打來的電話,我真的是被妳嚇死了!妳把我在電話里說的話都當耳邊風嗎?我不是都叫妳等我去救妳了,妳怎麼還那麼白痴的自己行動?」

真的是夠了……她都已經醒來第二天了,他卻還是叨叨念念的說著昨天在她第一次醒來時就對她念過的話,這個家伙還不煩嗎?

印象中,昨天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第一眼就看到他焦急的臉龐,那時她還覺得滿感動的。

沒想到,他嘴巴連續開啟,吐出來的第一句話居然是--

「妳為什麼不听我的話?」

接著下來的,便是一長串的叨念,連醫生在一邊診視他也沒停口,後來即使她睡著了,她似乎都還可以听到他的叨絮。

真是奇怪啊,她明明記得他不是那種嘮叨的人。看到他這種大轉變,讓她都要不禁懷疑起來,到底被打到腦袋的人是他還是她?

今天一早起來,依然是一睜眼就看見他,而他也和昨天一樣,一看到她張眼,就開始狂念個不停--一直念到現在。

昭儀皺了皺眉頭,覺得真的是受不了,今天的她和昨天可有所不同了,昨天的她是虛到沒力氣去反駁抗議,今天的她卻是有體力多了。

「我的情況怎麼樣?」她抬起頭問著他。

听到她提問,楊將玥只有心不甘情不願的止住了嘮叨,頓了一會兒以後,才緩緩的開口。

「右手骨折,中度腦震蕩,身上多處擦傷。」一提到她的傷,他的臉色不禁難看了幾分。

想當初他接到警方電話,飛奔來醫院時,見到的就是她昏迷不醒、渾身是傷的景象,一看到她那樣子,心疼無比的他差點在急診室抓狂,一直到醫生斷定只是皮肉傷之後,他那顆一直懸宕不安的心才終于歸了位。

「那……那個人呢?」

「在普通病房,由警方看護。」一提到犯案的男子,楊將玥的臉上出現了顯而易見的怒火。「下次等我逮到警方交接的空檔,我絕對會好好的『料理』那家伙。」他說這話的口氣簡直就像是在立誓。

「咳咳!楊先生,你在警政人員面前公然說這種話似乎不太好吧?」

一直到听到另一個說話聲,昭儀才察覺自己的左方不知道何時站了個穿著警察制服的男子。

「您是--」

「金小姐,妳好,我是刑事局第二調查組的干員,敝姓張,請問妳現在方便做個筆錄嗎?」

「呃,我……」

「不方便。」昭儀還沒開口說話,楊將玥倒是搶著開口了。「要問筆錄的話,你不會去問躺在四樓的那個家伙?」

「楊先生,你這不是叫我們為難嗎?那位先生我們已經問過了,他說他是你之前工作酒吧的常客,因為常出入那里而愛上你。但因為之後你和金小姐在一起,他感覺到被背叛因愛生恨,所以轉而綁架金小姐想要泄憤報復。」

原來事情是這樣啊。

听到警察這麼說,昭儀一臉訝異的抬起頭看向楊將玥。原來就是他被偏執狂的同性戀愛上了,所以才會惹上這麼大的麻煩……

「不過由于這個案子已經上了昨天社會新聞版的頭條,尤其金小姐又是那麼凶……呃,是勇猛的反制歹徒,這種英勇又機智的行為,已經引起了全國人民的關注。要是平常的小案子,你想要不做筆錄或許還沒關系,可是今天這一件事鬧得這麼大,上面也交代我要特別好好的做筆錄才可以。」

換言之,楊家的力量再大,也抵不過媒體想要知的權利。

听到這里,楊將玥的臉色變得超級難看。只見他一語不發的拿起手機,似乎打算想要打電話給誰,但是被昭儀的示意暫停動作。

「沒關系,只要是我可以做的,我都盡力配合。」她合作的對那警員如此說道。

做筆錄本來就是她應該做的事情,她並不覺得一定要靠特權避掉還是怎麼樣。而且最重要的,如果她很配合的做筆錄的話,那她至少可以消耗點時間,少听將玥在那邊嘮叨訓斥個沒完。

「金昭儀,妳這個女人--」看到她這樣,楊將玥忍不住的想大吼出聲。

踫到了她,讓他的脾氣有越來越壞的傾向。

坐在楊將玥安排給她的特別休息室里,昭儀一邊無聊的翻閱著商業雜志喝著茶,一邊想著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擺月兌無聊的生活。

之前當副總裁時她曾經抱怨日子太忙碌,可是等真的閑下來,卻又覺得開始受不了。

明明是已經恢復健康了,可是卻還有人不願意讓她出門走動,總當她還是剛住院時弱不禁風的樣子,天曉得她都已經出院快兩個月了!

而對于公司,她是一點點擔心都不必有,將玥是一個優秀的人才,在打理遠嵩上,成績遠比她還要優異,加上他又是資訊工程、企業管理雙碩士,不管是在公司內部的商品還是在人員管理上,都有著一定的知識與見解,比起對計算機科技什麼也不懂的她,似乎是好得多了。

叩叩!

耳邊傳來敲門的聲音,打斷了昭儀的思緒。

是將玥回來了嗎?記得他說他開會差不多開到這個時候……

「請進。」

話聲方落,休息室的門就被打開。

咦?不是將玥,是蔣志遠。

看到這個已經好一段時間沒見面的昔日下屬,昭儀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你要找總裁嗎?他現在不在,你要見他的話恐怕要先跟秘書預約會比較找得到人。」

「不,我是要找金小姐的。」蔣志遠搖搖頭,臉上依舊掛著昭儀熟悉的陽光笑容。

「找我?我現在已經不是公司的員工了,要是有公事上的問題,恐怕你不應該再找我了。」

她到現在還記得,這位蔣志遠似乎從一開始就有一踫到問題就越級找最上層的人的毛病。

「可是這件事只有妳能幫我,那是妳當副總裁時答應我的,只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妳好象忘了。我是因為隔了很久都沒有消息,所以才冒昧的過來向妳再要一次那個東西。」

「是什麼東西?」

最近真的是太閑了,閑到腦袋瓜子都生銹。她當副總裁時可以說是日理萬機,怎麼可能什麼都記得?但現在閑了,又什麼都記不起。

听到昭儀這麼說,蔣志遠的臉色微微一變,似乎很不滿意自己期待這麼久的事情居然被遺忘了。

「就是公司防火牆的解除密碼。有了那個,我才可以套用到我的新程序里,讓我所建的新防火牆開始作用。」

啊,經他一提,感覺上似乎真有這麼回事……她想了下。

「嗯,那麼我--」

「你拿防火牆的密碼要做什麼?」

就在此時,休息室的門被人打開,昭儀一個抬頭,正好看見楊將玥和任天驥一前一後的走進來。

一看到他們兩個,蔣志遠的臉色微微一變。

「沒有什麼,就……就……」面對楊將玥凌厲的目光,蔣志遠不由自主的低下頭來。至于剛剛說得流利得很的話,在此時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

在一旁的昭儀奇怪的看著任天驥及楊將玥臉上嚴肅的表情,以及蔣志遠那種怪怪的態度,敏感的她隱約嗅到一點不對勁。

但不可能吧?

這蔣志遠是她在當副總裁的時候,對她最親切的工程師,之前有的時候她和任天驥爭論一些事情,他都站在她這一邊。若是要論壞人,那應該也要是像任天驥那種常常和她作對的討厭員工才是,而非是他這個始終很謙卑且陽光的員工。

任天驥看了昭儀一眼,了解她沒有說出口的疑問。隨即他自隨身公文夾中抽出幾張紙片,證明他所言不假。

昭儀低頭看了下任天驥拿給她看的資料,越看臉色越難看,雖然她下太懂什麼電子科技的專業程序及運作,但是對于這種買賣公司機密程序的明細清單,她可是絕對看得懂的。

「怎麼,不說話了嗎?天驥他已經注意你很久了,終于這一次我們正式逮到你露出的馬腳。遠嵩的防火牆程序是我以前無聊寫的,那不是一般的防火牆程序,它獨立完整且難以附著進攻,當然更不可能可以跟你寫的程序結合再應用。對于這點,我很有把握,你想要密碼,恐怕是為了盜取鮑司更精密的程序出售吧?」楊將玥的口氣很溫和,但是唇角的那抹微笑卻是超邪佞。

听到他的話,蔣志遠垂著頭,像是顆泄了氣的氣球似的,不再說話。

「天驥,你馬上打電話叫警察。」

「唉……這個世界上,看起來是很好的人,似乎不一定是好的,例如蔣志遠。有些人看起來是壞的,也不一定真的壞,比方說那個老愛和我作對的任天驥。」單手撐著頭,昭儀一邊撫模著小青冰涼的身體,一邊如此感嘆的說著。

听到她那種難得哀怨的語氣,楊將玥抬起頭,關懷的看著他好不容易才追到的親親女友。

「怎麼了嗎?」

「沒有。」美麗的丹鳳眼半斂,她只是幽幽的嘆了口氣。

自從她不再肩負副總裁的重任與感情終于有歸屬後,最近的她已經不像之前那樣的冰冷待人,整個人也不再冷冰冰。冰冷淡漠盡退的她,像是朵自冰雪融化後現出的雪蓮,叫人忍不住想多看兩眼,想多親近個幾次。

當然,如果想親近的人是女人還好,性別相同做朋友當然沒問題,但是如果是後知後覺,到現在才發現到她好的男人,那可就怎麼也別想越雷池一步了--

因為楊將玥盯得超牢的。

只是好不容易她現在才放下心防願意多交點好朋友而已,卻又冒出蔣志遠這一件事,這可使得她對自己看人的眼光開始失去了信心。

「嗯……將玥,我覺得我不會看人,所謂的好人壞人,我還是很難分得很清楚。」輕輕的撫弄著小青的蛇下巴,昭儀一臉不甚愉悅的樣子。

「會嗎?」

「對啊,不然你告訴我,你當初和任天驥是怎麼分辨出外表那麼和善的蔣志遠,其實是個大間諜?」她看了他一眼。

楊將玥思索了下,良久,淡淡的吐出兩個叫她為之氣絕的字。

「直覺。當初第一眼看到妳,我也是直覺的就想要妳。」

直覺?

听到這個答案,昭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那麼為什麼你可以有這種直覺,而我卻沒有?當初我的直覺也是告訴我,蔣志遠是個好人,可是結果呢?」

「那個是我們楊家的家族遺傳,要做生意的人,本就還要有看人的本領,不只是我有這種直覺,我老頭也有,所以當初他才會一眼在妳父親的葬禮上挑到妳。」

「家族遺傳?」

「對。要是妳覺得不甘心,可以趕快生一個小孩,讓妳的孩子依直覺告訴妳哪個是好人,哪個是壞人。」楊將玥的話含有明顯的企圖,直直的看著昭儀。

這已經是他第四次拐著彎向她求婚了。

意會到他又把事情牽到婚姻上頭,她晶亮的眼轉啊轉的,努力的思索著辦法,怎麼樣也不肯往坑里跳。

思索了一下以後,她的唇角略略的勾起了甜美的一笑。

「你騙我,你們家的直覺根本就不準。」

「為什麼妳會覺得不準?」

「要是準的話,那你們為什麼要留那個討人厭、愛欺負人的袁管家這麼久,卻不肯辭掉他。你不會告訴我,他其實是個不錯的好人吧?」要是他敢說是,她絕對會翻臉給他看。

「他的確不是個好人。」

「那你還敢說你們家的直覺很準,都留這種討厭的管家在家里管事了,怎麼可能會有多準的直覺看人哩?」

「他不是個好人……可是,我和老頭的直覺都說,他是個必要留在家里的人。」楊將玥看著昭儀,語帶保留的說。

「為什麼?」

「以後妳就會知道了。」看著她美麗的臉,他露出神秘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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