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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明日香 -【一路愛到底】《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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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好色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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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香 - 一路愛到底

喂喂喂!這傢夥懂不懂「先搶先贏」的規矩啊?
學姊是她先認識的,當然要先想辦法把學姊和自己的大哥湊成一對,
看看他們能不能燃起愛的火花、火種、火苗咩!
他幹嘛挑在這個時候跟學姊相親,硬生生的破壞她的好事啊?
哼!為了讓他乖乖的知難而退,
她良心被狗咬的在他的泡芙裡加粉多粉多好香好濃的芥末醬,
再把香蕉皮「不小心」掉在地上,讓他不知怎麼嘩啦啦啦啦的摔了一身泥,
然後趁他一個不注意,拿起高跟鞋往他的臉猛K一記,讓他從帥哥變「衰哥」,
而且,大女人敢做敢當,她就是敢在他面前承認「你就是我殺的」,
哈哈哈!怎麼樣?怕了吧?沒想到他居然不跟她計較這些有的沒的,
還粉上道的請她當他的機要秘書,咦?難道……他有被虐狂……

男主角:安奇拓
女主角:呂希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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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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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好色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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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華燈初上,豔名遠播的“夜來大酒店”才開始營業沒多久,所有小姐便幾乎全被叫去坐台,生意好得不得了。

“說是經濟不景氣,但是有閒錢玩女人的男人還是不少嘛!”身為酒店的股東之一,這賓客盈門的盛況讓呂暢穀看在眼裏可開心了。

“那是因為我們店裏小姐的美貌和服務品質有口皆碑,我曾偷偷到其他同業的店裏‘捧場’過,幾乎都只有小貓兩、三隻,生意的確很不好。”丁恕謙左手摟著美眉,右手端著美酒,一臉的春風得意。

暢谷鬼魅的黑眸笑睇著好友,“還說呢!要不是第一名的紅牌小姐被你這小子給拐回家當老婆,店裏的生意肯定比現在好更多,你這傢伙用這賤招。分紅,人財兩得,真是賊咧!”

恕謙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白牙,“說起來還多虧了你高抬貴手,沒跟我一起迫茵茵,不然我肯定敵不過你這個‘美女殺手’,我一直銘感在心,早晚三炷清香在供拜大哥您哩!”

“喂!你早晚拜的是豬八戒吧?”

暢穀朝他額頭拍下一掌,沒好氣地笑瞪他一眼,誰要當“色豬神”呀!

“話說回來,你還不想收心嗎?”恕謙瞧著他左擁右抱的風流樣,“你可是你們呂家的獨生子,你爸媽不會急著想抱孫嗎?”

暢谷親了一口左臂彎裏的薄紗美人,淡淡回說:“我爸媽還好,倒是我妹可急了,最近一天到晚在我耳朵旁嗡嗡叫,真想拿蒼蠅拍把她打扁。”

“怎麼,你們家小公主想‘婚’了頭,嫌你這個大哥不娶,在前頭礙事嗎?”

“我們家可沒有大的沒娶、小的不准嫁的規矩,誰礙著她了!”

恕謙感興趣地問:“那她急著要你娶老婆是為什麼?”

暢穀唇線斜揚,“兩個月前去參加她的畢業典禮,被她一個學姊給‘煞到’,那個小八婆就急著扮紅娘,算了,別談這個,換個話題免得我頭疼。”

兩個人擁著美女聊起風花雪月,有家室的恕謙只是抱著美眉過幹癮,但暢穀可就不安分了,左邊親親、右邊摸摸,把兩個小姐逗得心癢難耐,衣不蔽體的嬌軀直往他身上磨蹭,讓他盡享齊人之福。

“你們三個克制一點,這裏可是高級酒店,不准當場‘辦事’的,小心欲火焚身哪!”

恕謙故意擺出一臉羨慕又嫉妒的嘴臉,用酸酸的語氣提醒快要被打上馬賽克的“調情三人組”。

暢穀俊臉上露出頑皮神情,偏偏故意把其中一名小姐抱坐膝上。

“嘻!羨慕吧!我知道你老婆眼線多到媲美FBI,你想偷腥都不行,後悔太早結婚了吧?”

“你這傢伙!”

“呂暢穀!”

“砰”地一聲,VIP室的大門像被大象給突然頂開,門板重重在轉了九十度之後撞上牆,一個容顏嬌俏的美人,帶著想砍人的“殺氣”沖進來,讓房裏所有人同時傻住。

呂希薇快氣炸了!

生平最討厭被人晃點的她,偏偏被人給晾在科博館前當了兩個小時的雕像,渾身的怒火像是火山正在蓄勢爆發。

“呂暢穀,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不赴約!”她氣急敗壞地嚷著:“丁大哥,看你有刀、槍,還是大炮全借我,我要把這個爛人砍來做火腿,射到成蜂窩,炸他個灰飛煙滅才甘心!”

又來了!恕謙認暢穀幾年就見他們這一對兄妹吵多久,希薇N次想謀殺親兄的死法已經可以編上一本“完全慘死手冊”了。

他苦笑著攤攤手,“刀、槍、大炮我全沒有,你直接把他拎到屋頂,丟他個腦漿四溢好了。”

“我自己貢獻死法好不好?”暢穀賊笑著舉手發言,“讓一百位美女在床上把我整得精盡人亡,這樣你還不會被依殺人罪起訴哩!”

“我才不讓你’爽死’呢!”她恨恨地說完,腦子裏又有了新招,“也好,我同學在台南開養豬場,乾脆把你這頭‘種豬’跟一百頭母豬關上三天三夜,讓你美夢成真算了!”

“哈……”

恕謙爽朗的笑聲傳遍室內,就算被好友的死魚眼警告也止不住。

“我怎麼會有這麼厚臉皮的妹妹?”暢穀誇張地皺召、搖頭,“我看倒貼一千萬都沒人敢娶你回去敗壞門風,肯定是滯銷品!”

“哈!我的男人滿街爬,不勞您費心,我倒比較擔心你早晚得愛滋病,害呂家斷後咧!”她手叉腰,兇神惡煞似的盯著坐著、貼著她大哥的兩個酒女,你們兩個三秒鐘之內離開我的視線範圍,以後誰再敢貼近我大哥一步,我就潑硫酸融她個屍骨無存!”

兩個酒女雖不信她真會說到做到,不過房裏濃濃藥火藥味逼得人想逃,在恕謙的眼神示意下,連倚在懷中的美眉都跟著她倆訕訕離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恕謙把門關上後,再拉著希薇坐下,“你哥他又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壞事了?”

“他放我鴿子!”她說得義憤填膺,“明明約好今天下午兩點在科博館前見面的,結果我等到四點都沒看見他,你說他過不過分。”

恕謙頻頻點頭,“過分、過分,讓這麼可愛的妹妹傻等,的確該死!”暢穀可不服氣了,“可愛個屁,我說她恐怖才對!說什麼摩托車壞在半路,沒錢坐計程車回家,還有兩個不良少年在打她主意,害我會開到一半急忙開車趕過去,這叫哪門子約好?少裝可憐!”

“你有來?”希薇滿腦袋問號,“那我怎麼沒看見你?你也沒來找啊!”

他嘴唇一咧,“你當我白癡呀?想騙我去跟你學姊約會,笨蛋才讓你逮到!”

“咦?你怎麼會知道?”希薇才脫口就急忙伸手捂嘴,不過已經來不及了。

暢穀告訴她,“你老哥我為了你飆車,比你預計的時間不曉得早到多少,正好看見你把一個美女置在綠園道旁的咖啡廳裏,再一個人出來等,你想我還會自投羅網嗎?”

“氣死了!就差那麼一點。”

希薇嘔得直跺腳,但暢谷可得意極了。

“總而言之,你是個孬種!”她就是不服氣,“我學姊又不是母老虎會吃了你,你幹嘛沒膽跟她約會?一個女人你都怕,你是不是男人啊?”

他皮皮地眨眨那雙桃花眼,“我是不是男人有成堆女人可以幫我作證,我偏就是不追你學姊,怎樣?咬我啊!”

她氣得握緊雙拳,“臭屁‘穀’!本姑娘是看得起你才想讓你追盼盼姊耶!你別以為她沒人要,明天她就要跟‘安豐集團’未來的少東相親,說不定一個月內就當上安家的少奶奶了呢!”

“太好了,我明天會去買串鞭炮放,預祝她相親成功。”

“氣死我了!”她開始耍賴,“我不管,我就是要盼盼姊做我大嫂,我非要你娶她不可,其他人你娶一個我宰一個、娶兩個我砍一雙,我跟你槓上了!”希薇撂下狠話便氣呼呼地甩門走人。

“你去追她學姊一下又不會死!”連恕謙都看不過去了,“會讓希薇那麼中意的物件應該差不到哪裡去,上百個女人你都迫了,又不差這一個,搞不好還真是你命中註定的白雪公主呢!”

“我可不認為這世上有哪個女人能讓我呂暢穀對她死心塌地。”他撩撩頭髮,“我那個粗魯老妹想什麼就說什麼,一根腸子通到底,朋友得罪得差不多,知己剩不到幾個,能喜歡她這真性情的女孩子不多,所以她的朋友一向男多於女,如果我再動她身邊的女朋友,到時我跟人家分手,她們朋友也做不成了。”

他看看表,“那個笨蛋這麼晚了還騎著摩托車在外頭亂晃,一點也不怕碰上壞人,不多說了,我得跟在她後頭回去,改天再喝個盡興囉!”

“嗯,開車小心。”

目送著好友離開,恕謙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上漾起一抹微笑。像他們那麼“畸形”的兄妹愛,除了爆笑之外,其實也滿感人的。


在五星級豪華大飯店的義大利餐廳裏,“安豐集團”的少東安奇拓,正在阿姨的介紹下與“遠凱企業”的董事長千金田盼盼共用“相親餐”。

要不是阿姨死纏爛打的功夫太厲害,讓安奇拓實在招架不住,要不然事業心旺盛的他,才沒興趣把寶貴時間花在這種無聊事上頭。

二十七歲的他不只頂著一個企管博士、一個會計碩土的頭銜,還是“安豐集團”的惟一繼承人,加上他擁有一張剛毅帥氣的臉孔、自信的氣度和俊挺的身材,隨便往哪兒一站,都能來不少女人的注意力。

所以,說他活到這把年紀還沒交過女朋友,只怕打死他都沒人相信。

問題是,他小時是個大書呆,長大是個工作狂,對於自己無意間散發出致命吸引力,而讓一堆女人迷得暈頭轉向卻一點也不自覺,就算察覺到人家的愛意也沒回應,讓所有前僕後繼倒追他的女人一個個慘遭滑鐵盧,談得成戀愛才有鬼。

只想在工作上求得好表現的他不在意自己的婚姻,但親朋好友可全急死了,爭相把好物件介紹給他,為了給介紹人面子,他就推幾個、看幾個,上回推辭了小阿姨,這回不答應不行,還好相親的對象屬於文靜、內向型,而不是他最怕的那種“麻雀型”沒腦、愛現、又多話的女人。

只是今天為什麼他老覺得有兩道飽含殺機的銳利眼光在盯著他呢?

糟了!

打從一看見學姊的相親對象竟然是個會讓女人流口水的大帥哥,希薇就直在心裏暗叫不妙!

她狠狠瞪了眼那個沒事搶她紅娘飯碗的老女人,幹嘛不介紹個缺牙、禿頭、有狐臭的醜男人給盼盼姊,偏偏替她老哥找了個不相上下的“情敵”?讓她很頭疼哩!

她再瞪那個長得像基努李維那種酷酷、帥帥的富家男,幹嘛沒事冒出來搶她先相中的“大嫂”?讓她想在學姊面前把他貶得一文不值,都找不到可以讓她不心虛的形容詞!

她用力瞪、努力瞪,想著自己最好有超能力把人瞪不見,這樣她就不用絞盡腦汁想辦法破壞這個越看越圓滿的相親了。

沒想到帥哥沒被她瞪不見,倒是突然轉頭像在找什麼似的朝她這方向看過來,嚇得她立刻低頭,轉身拿著空託盤回廚房。

“這麼完美的偽裝,不可能會被他看出奇怪之處吧?”

希薇屈起食指指背,輕輕推了推鼻樑上那副黑框大眼鏡,那一頂傻瓜妹似的短假髮讓她看來像十六、七歲的工讀生,活像一頭無害的“恐龍”。

“小e,盼盼姊那桌的‘特製’甜點好了沒?”

小e是希薇高中同學的老公,餐廳裏胖嘟嘟的廚師之一,也是被她死纏活纏粘上的倒楣鬼。他非但得想法子讓她混進來喬裝幾小時的女服務生,還得配合她的要求當“共犯”整人,簡直就是被衰神附了身。

“希薇大姊,最近經濟不景氣,工作難找哩。”小e苦著一張臉望著她。

“放心吧!我不會連累你的!”她拍拍他的肩頭保證,“大男人別龜龜毛毛的,安啦!”

希薇笑眯眯地接過擺了三樣甜晶的餐盤,懷著一肚子壞水往盼盼所在的位置走去,把甜晶一一放上桌。

“請慢用。”

雖然用了多重偽裝,但希薇發覺盼盼的眼神帶些狐疑地往她臉上飄,壓著嗓子說完話後便馬上溜得不見人影。

“嗚——”

一聲痛苦的低嚎驀地傳來,但此時希薇早已逃進廁所換裝,還很沒良心地笑彎了腰。

漱了十幾次口,好不容易口腔裏的麻辣感稍降了些,安奇拓才得以稍稍喘一口氣。

“我是招誰惹誰了?”

他怎麼也料不到,在五星級飯店裏用餐竟然會吃到芥末泡芙這麼“稀罕”的甜點!

“到底是誰存心整我?”

拿起手帕擦幹臉上的水珠,看著洗手台前的鏡子裏那張漲紅的臉和微腫的唇,他怎麼也想不起自己最近得罪了哪個“小人”,故意挑他相親的時候讓他出糗?

整理了一下儀容,他決定找來廚師問個清楚,哪曉得一出廁所,就有一個看來只有四、五歲的小男孩,拿著水槍對準他的“重點部位”一陣猛噴,等他反應過來,小男孩早笑著跑開了。

“天啊!”

低頭看著自己濕了一大半的褲襠,安奇拓的臉色可由紅轉青了。

遠遠的,一個可愛的小男孩手握著水槍朝綻露著甜美笑容的希薇飛奔而來。

“姊姊,我噴到了喔!”小男孩一副英雄凱旋而歸的氣勢,“我把姊姊說的那個壞人的褲褲都噴濕了喔!”

“真的?你好棒、好厲害喔!”希薇輕輕拍拍他蘋果紅的雙頰,“謝謝你幫姊姊打敗壞人,這把水槍就送給你了,快回去找你爸爸、媽媽,免得壞人又追過來喔!”

“好。”

小男孩朗聲回答,跑開沒幾步又回頭咧咧地露出沒幾顆門牙的小嘴笑著說再見,這才卯足勁跑回父母身邊。

“想不到我還有做‘少男殺手’的天分哩!”

她三八兮兮地暗爽一會,再以她美少女的真面目找了個可以觀察“敵情”的角落坐下,看著安奇拓如何狼狽地在眾人的暖昧眼光中走回原位,而她就這麼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笑到肚子痛。

招惹到她,算他倒楣啦!


“呂希薇小姐,你禮拜天中午去哪裡幹了哪些好事啊?”露天咖啡座裏,盼盼一見到希薇來赴約,便闔上筆記型電腦,雙手捧腮,笑容可掬地問著就定位的她。

如果她是小丸子的話,希薇相信現在自己的臉上一定有三條直線外加一顆大冷汗。

“我在家裏做研究。”她很正經地回答。

“研究什麼?”

“把兩隻公蟻關在一起,再放A片給它們看八小時,看看它們會不會變成同性戀。”

她講得又快、又清楚,像是她真做過這等蠢事一樣。

盼盼原本水準的唇線在抖顫中逐漸上揚,慢慢變成誇張的上弦月。

“噗……”

在爆笑出聲前,盼盼連忙用手捂住嘴,免得淑女形象盡毀。

“要笑就笑,暗爽會得內傷喔!”

希薇故意耍白癡,邊說邊學招財貓縮著小短手在耳旁揮兩下,害得盼盼笑得連眼淚都飆出來。

“你真是夠了!”盼盼笑得快岔了氣,“小心害我笑到要送醫急救,不准再裝瘋賣傻了。”

希薇粉嫩的小臉上儘是無辜,“人家明明很正經地說。”

“別裝可憐啦!”盼盼一伸手就捏住她翹圓的鼻尖,“你以為你戴上眼鏡、假髮,我就認不出你這個搗蛋鬼了嗎?”

希薇輕輕拉開她的手,揉揉自已的圓鼻頭。

“什麼眼鏡、假髮?”她繼續裝糊塗。

先讓她點了一杯咖啡,等服務生走遠,盼盼才接著說:“再裝就太假啦!會想到弄‘芥末泡芙’的,除了我們鬼主意特多的呂大小姐還有誰?問遍了餐廳裏所有人,沒有一個知道那只不曉得是新來還是代班的‘恐龍’是誰,而且再也找不到人,不是你那才有鬼!”

反正破壞目的已經達成,希薇也不瞞她了。

“哼!誰教他想搶我大嫂,活該辣死!”她可是整他整得很心安。

一聽“大嫂”兩個字,盼盼嫩白的耳根立刻染上淡紅。

“別胡說了,誰是你大嫂”

“你囉!”希薇伸指直指她鼻尖。

“希薇!”

“我是說真的!”希薇才不怕性情溫馴的她生氣,“你喜歡我哥,我喜歡你,所以你當我大嫂是最合適不過了。”

盼盼輕撥了一下耳際發絲,神色靦腆害羞地說:“問題是你哥又不喜歡我。”她語氣中難掩失落,算了,我知道自己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也收服不了他的心,我還是聽從我爸媽的安排,找個喜歡我的男孩子嫁掉算了。”

“噢!拜託”希薇誇張地撫額長歎,“你是活在哪一年代的人類啊?喜歡就去追呀!你和我哥還沒開始就想打退堂鼓啦?告訴你,我哥喜歡的類型叫做‘沒類型’,只要是美女就行,你田盼盼小姐如果稱不上是美女,我呂希薇就是只迅猛龍了!”

盼盼抿唇輕笑,“又在胡說八道了。”

“我是實話實說!不是我自誇,我那個老哥長得真不賴,生意手腕也不錯,不是個只會說、不事生產的敗家子,惟一的缺點就是太風流,不過這好像是帥哥的通病,我想,只要讓他認真談場戀愛,應該就會改了吧?你別太早死心嘛!他不是你高中暗戀兩年的白馬王子嗎?好不容易有機會重逢,你甘心再次錯過嗎?”

“我……”

“捨不得吧?”希薇賊兮兮地瞅著她笑,“那天在畢業典禮上,你看見我哥出現可是足足盯著他看了快半分鐘,昨天你看見那個安先生,眼光只在他身上逗留了四秒,由此可知,我老哥比較吸引你囉!”

盼盼臉上浮現淡淡的粉紅,“你真無聊,統計那種時間幹嘛?”

“我擔心你對他一見鍾情啊!”

“我看起來那麼像花癡嗎?”盼盼靈眸輕眨,“再說,對方可不是我能輕易喜歡上的人物,這個相親宴他大概是給他阿姨面子才來敷衍一下,憑‘安豐集團’少東的名號,他根本用不著相親,想倒追他的女人恐怕就從臺灣頭排到臺灣尾去了。”

希薇狐疑地挑挑眉,“他的條件真有那麼好嗎?比起我哥如何?”

這可把盼盼問住了。

“如果是在認識我哥之前先遇上他,當然是他比較好;但是你心裏已經先有了我哥,所以他再好也好不過我哥,對吧?”

“希薇!”

盼盼被她一語道破心事,尷尬地佯怒瞪她一眼,可她卻還是笑嘻嘻。

“總之,昨天那頓相親宴他肯定吃得很不舒服,我沒看到最後,不過八成是草草了結,不會再有下文了吧?”她推算應該是如此。

盼盼望著一臉得意的她,很不給面子地搖了搖頭。

“托你的‘福’,他對自己失常的表現感到抱歉,所以約了我這星期六見面再聚。”

“啊!”希薇不敢相信地張大嘴,“你沒答應吧?”

盼盼嫣然一笑,“這是君子之約,我為什麼要拒絕?”

“真是失策!”希薇氣惱地跺了一下腳,“那傢伙肯定是看上你才那麼不怕死!竟敢打我女人的主意,看我……”

“誰是你的女人啊?”盼盼哭笑不得地斜睨她一眼,“我警告你,人家跟你沒仇沒怨的,不准再弄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騙他吃,別以為我不知道,叫個小孩子把他噴成‘尿失禁’的模樣,肯定也是出自你的傑作,安奇拓是個好人,你別整人家了。”

“那你乾脆就別去跟他約會不就好了?”希薇乾脆撒起嬌。

她搖搖頭,“我想試著看看能不能借著新戀情來淡忘你哥,更何況就算不當情人,我也有權利結交新朋友吧?你別搗蛋了。”

希薇嘟起小嘴,一臉的不情不願。

“別嘟嘴了,你的咖啡再不喝可就全涼囉!”

希薇乖乖端起咖啡杯湊近唇邊喝,像是已經勉強同意了盼盼的要求。

其實如果她有這麼容易就“收手”,她就不叫呂希薇了啦!

安奇拓,我呂大小姐跟你對上了!她心裏恨恨地想著。


走在街上,安奇拓和盼盼這對俊男美女的組合讓人想不多看一眼都不行。

早上打完小白球才趕赴約會的安奇拓,一身高爾夫球裝根本來不及換,但是做休閒打扮的他看來比穿西裝時多了一份親和力,反而讓人覺得更容易親近些。

“這個死安奇拓,幹嘛一次打扮得比一次誘人?太可惡了!”

希薇紮起馬尾,戴著一副紫色太陽眼鏡尾隨在他倆身後三十步左右的距離,恨得牙癢癢的。

越看越危險,如果他真的對盼盼姊發動追求攻勢,很有可能會讓她“移情別戀”喔!

“竟敢跟我搶我先看中的大嫂人選,絕對不讓你得逞!”

她用力一握拳,狠狠地再瞪他一眼。


“你在找什麼嗎?”

看見安奇拓突然停步,轉身環顧身後人群,盼盼不禁好奇地詢問。

“呃,沒什麼。餐廳到了,這裏的牛排很好吃。”安奇拓淡淡一笑,趕緊隨便找個話題領她進餐廳。

畢竟,讓他怎麼能老實說出自己方才又感覺到一股十分不友善的怒氣直往他後腦勺射過來呢?又不是在拍武俠劇!

看來,待會用餐還是小心點的好。


好慢喔!等死人了啦!

腳踢了一顆石子去撞牆,希薇已經無聊得想抓兩隻螞蟻來打架了。

“吃頓飯吃那麼久,也不體恤一下跟蹤的人腳會酸,真是沒良心。”

坐在安奇拓那輛黑色賓士的車頭上,她一邊咕噥一邊吃著香蕉,美女形象全顧不了了。

“我這個妹妹實在太偉大了,為了幫哥哥保住老婆那麼勞心勞力、不辭艱辛,”她咬下一大口香蕉,繼續自言自語,“媒人禮我一定要跟老哥拗一條卡地亞的項鏈戴戴!”

才說著,兩眼視力一點二的她,突然看見“獵物”遠遠走來,立刻跳下車,閃人路旁一條暗巷。

手上拿著香蕉皮,她開始倒數計時。

就在兩人談笑間快要抵達停車處時,突然“砰”地一聲,安奇拓就這麼當著盼盼的面摔個四腳朝天,疼得他眉頭都快打結了。

“你沒事吧?”盼盼連忙蹲下問他。

“哈、哈、哈……”

一陣響亮的爆笑聲突然傳來,兩人循聲望去,只見暗巷中有個模糊的身影飛快地從另一頭跑掉。

“這個搗蛋鬼。”盼盼用腳趾頭也猜想得出那個人是誰。

安奇拓皺著眉頭站起身,“田小姐,你認得那個人嗎?”

看著地上被他壓爛的香蕉皮,盼盼用最大的努力擺出最無辜的表情。

“不認識。”承認自己認識個那麼幼稚、會丟香蕉皮讓人摔得屁股開花的搗蛋鬼,會讓她很丟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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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星期天,天氣晴。

今天是“安豐集團”旗下一間銀行的員工運動會,商借了台中市內一所明星國中的操場來舉行,到處都是有著集團商標的旗幟在飛揚。

為了表示集團對旗下所有子公司一視同仁,安奇拓雖然貴為集團副總裁,卻也和所有人穿著一樣的運動服一起下場比賽,這對他來說,比西裝筆挺的在司令臺上演說、致詞、坐著當銅像好了一百倍。

只是一大堆女性職員“饑渴”的眼光毫不掩飾地盯著他身上每一塊肌肉看,讓他越來越不自在。

靠近操場那棟教室二樓的走廊上,希薇綰起長髮,穿著一套藍灰色的保守套裝,外加一副銀框狹長眼鏡,看來就像是那種會拿籐條打人的老師。

但是這個”老師”現在卻趴在欄桿上,像個偷窺狂一樣,拿著掛在脖子上的望遠鏡死盯著安奇拓不放。

“怪了?盼盼姊呢?”

根據“可靠消息來源”,安奇拓那個雞婆阿姨約了盼盼來看運動會,而盼盼也答應了。

所以,她這個存心跟月下老人作對的搗蛋鬼當然來看著,說什麼也不讓那兩個人被綁上同一條紅線!

“說實在的,安奇拓那傢伙的身材還真是會讓人流口水耶!”

還好附近沒人,否則肯定把她當花癡一個。

女主角還沒出現,她閑來沒事做,乾脆就用望遠鏡仔仔細細打量起她老哥的“情敵”來打發時間囉!

借著望遠鏡“近距離”地看,在純綿藍白條紋T恤裏的胸肌就是胸肌、腹肌就是腹肌,風一吹,衣服一貼在他的胸膛上,無一絲贅肉的肌塊幾乎都能數出來。

再往下看,露出藍黑色運動短褲外的一雙“毛毛腿”,結實好看又有型,看得出乎時就是喜歡很運動鍛煉身體的。“老哥,要扳倒你這個情敵實在很棘手哩!”

她擦乾不小心流出來的口水,很正經地發表“觀後感言”,也不管她老哥根本不希罕她這麼雞婆。

“又來了!”

只見安奇拓做完暖身操之後,忽然抬頭朝她所在的方向望過來,嚇得她連忙趴倒在地裝死蟑螂,好一會兒才敢稍稍抬頭確定一下他是不是還看著這兒。

“怎麼每回他總會突然轉身看過來,好像知道我在監視他一樣?”

她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塵,納悶歸納悶,看見他從起跑線上一馬當先朝終點衝刺的模樣,在她心裏的疑惑早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加油啊!快、快、快!”

希薇興奮地跟著操場上的圍觀群眾加油、呐喊,見他挺起胸膛沖過終點線的那一刹那,她也忘情地在樓上又叫、又跳,好一會才想起對方可是她的“敵人”。

“我真是三八,幹嘛替他加油?”

她敲了自己腦袋一記,這時也正好瞧見安奇拓的阿姨帶著盼盼一起出現在她的視野中。

安奇拓從頒獎人手中拿了面金牌便走向她們,希薇看見他們三個人交談了一會,他便和盼盼往她看不見的方向走去。“糟了!”

希薇立刻沖下樓,馬上就看見他倆正朝另一邊比較僻靜的校區走去。

“他們兩個要去哪裡啊?”她才自言自語一句,便瞧見兩人停了下來。

看著他倆突然面對面,安奇拓竟然俯身向前,慢慢接近盼盼那張紅嫩小嘴。

“糟了!怎麼辦?怎麼可以讓這色鬼奪走我大嫂的初吻咧?才見三次面就要親嘴,完了。”

希薇急得蹦蹦跳,反射性地把左腳的高跟鞋一脫、瞄準、發射。

“叩!”

她的高跟鞋就這麼不偏不倚地敲中安奇拓的右腦,他的身子晃了晃,就往左邊倒了下去。

“呂希薇,你給我站住!”

她正曲起沒鞋穿的左腿學袋鼠跳,但是逃沒幾步就被盼盼厲聲喝住,只好認命地乖乖跳轉身,擺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的可憐表情。

完啦!這下肯定會被盼盼姊給念到臭頭了!


“你想謀殺啊!”

“我怎麼知道他是要幫你吹掉眼睛裏的沙子?我以為那個色鬼想親你嘛!”

“那你也不能用高跟鞋砸人呀!”

希薇嘟起小嘴,“為了保住大嫂您的貞操,我在情急之下只好出此下策了。”

“還胡說八道!”

“我說真的啦!我大哥都還沒親過,怎麼可以便宜了這個姓安的!”

“你……”盼盼氣得頭都快冒煙了。

“阿!他的眼皮在動,我要溜了!”她作勢要逃。盼盼伸手攔住她,“你給我留下來道歉!”

“不要!萬一他硬要把我抓進警局告我謀殺怎麼辦?”

“可是……”

希薇拍拍她的肩,“是好姊妹就別扯我後腿,我可不想留下來被他打成肉泥,拜拜!”

“真是的!啊!你醒啦?”

安奇拓睜開眼,盼盼正關心地望著他,但他的視線卻游走於室內。

“只有你一個人嗎?”他打量了片刻之後才將視線定在她臉上,“我好像聽見你在跟誰吵架,好像是一個女人。”

“吵架?沒有啊!”盼盼背脊直發涼,“保健室裏除了你就只剩下我了,醫生剛剛替你包紮完傷口才回操場邊的醫療站,你會不會是聽見我跟他說話的聲音?”

如果希薇再多捅幾個婁子讓她扯謊補救,她還真擔心自己早晚被雷劈死。

“醫生?”他伸手摸摸自己頭上包裹的層層紗布,“我想起來了,我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打到頭。”

她猛點頭,“是啊!有一個頑皮的小男生拿顆不小的石頭砸到你,我來不及追,被他給逃了。”

“石頭?”他閉上眼,手握拳輕放在額前,“可是我怎麼覺得好像看見是一隻鞋!”

“是石頭啦!”她說得好心虛,真想把希薇這個“禍害”掐死算了!

他睜開眼坐直身,淺淺一笑,“想想也不太可能,概是我的一時錯覺吧?抱歉,又給你惹麻煩了。”

“別這麼說,我什麼也沒做。”而且還害他三番兩次被人惡整。

“不過,說也奇怪,”他有些自嘲地說:“我最近大概是犯‘小人’,每回跟你見面好像都會出狀況,糗態百出,看來我們下次見面,我恐怕得請保安人員把四周淨空才安全了。”

盼盼不曉得該如何回答,笑得有夠勉強。

有希薇那麼“不屈不撓”外加少根筋的搗蛋鬼“附身”,他還有得受的呢!

一轉眼,希薇從大學畢業至今都快四個月了。“臭屁‘穀’,竟然恐嚇我再不找工作就要把我嫁掉!虧我為了他未過門的老婆那麼奔波,怕他老婆被人拐跑,結果他還鼓吹老媽替我找人相親,想把我掃地出門,恩將仇報,真是最毒大哥心、相煎何太急、手足相殘。”

“你囉嗦夠了沒有?”暢谷走進她房裏,伸手輕推了她後腦勺一下,“要不要我借個擴音器給你,讓你罵個過癮?”

故意在房裏“哀嚎”給他聽的希薇倏地停下移動滑鼠的右手,抬頭瞪了他一眼。

“去追盼盼姊,不然我就到處放風聲說你有愛滋病!”

他瀟灑地斜倚著牆,不疾不徐地回嘴,“請便,本公子可是威武不能屈,到時老爸要宰掉放風聲的小雞婆,你有種就別躲在我後面。”

想起老爸生起氣來的恐怖模樣,希薇承認自己沒種放話,於是很沒氣質地對他伸伸中指出出氣,但腦袋瓜子馬上又挨了一記爆栗。

“快點找工作,免得你太閑就愛管閒事,成天鬼鬼祟祟的不曉得在搞什麼鬼,一個月之內再沒工作,你再不情願也得到公司裏來幫我跟爸做事,不然就找個有錢人把你‘賣’掉!”

她撇撇唇,“賣什麼賣?人家那些大富豪都挑些影視紅星,不然就是有救養、有背景的名門閨秀娶,你妹妹我既不溫柔又不會裝模作樣,想靠我攀上豪門,除非那個有錢人又老、又瞎才可能。”

他像是深有同感地頻頻點頭,“不錯,原來你還滿有自知之明的嘛!”

“喂!”

“別喂了!”他握起她的右手按回滑鼠,“家裏不欠你賺錢養家,也不需要你攀上豪門,我們家就已經有百億身價了,你想一輩子賴在家裏我也養得起,但是你不踏人社會見見世面就永遠長不大。你不想讀了十幾年的書,最後就只是嫁給某人當黃臉婆,一輩子在家煮飯、帶小孩吧?”

“好啦!知道了!”她嘟起嘴,視線移回電腦螢幕,“你出去看你的晚報,有消息我會告訴你啦!”

把他先推出了房外,希薇才又坐回電腦前,連接上求職網站。“臭屁‘穀’,為我著想就說一聲嘛!

幹嘛還拿相親唬我找工作?一點都不可愛!”這回她可是悄聲咕噥,唇畔還掛著笑呢!

連上網站,她一邊想著該怎麼處理安奇拓和學姊之間的事,一邊流覽螢幕上的征才內容,有些心不在焉。

驀地,“安豐集團”四個大字閃過了她眼底,可把她的思緒在瞬間全抓回來了。

希薇兩手扳著螢幕,不信地再貼近看清楚些,直到確定自己不是得了妄想症,也並非老眼昏花,安奇拓要應徵女秘書的征才廣告的確就刊在上頭!

打從她一鞋打昏安奇拓之後,學姊就要她發了個再整他便變啞巴的毒誓,為了避免真的生什麼怪病應了誓,她不敢再輕舉妄動,正覺得煩惱呢!

“秘書啊!”她歪著腦袋思索。

電視上不是常演,秘書的工作除了公事,時不時還要幫老闆排排各個女友的約會時間,替他訂花送各個女友,偶爾也得找藉口幫他擋掉跑來公司找他的鶯鶯燕燕,好讓他脫身嗎?

“到時候,我偷偷把他跟別的女人打情罵俏的電話錄給盼盼姊聽,甚至乾脆帶她去約會現場‘捉姦’,把他的好男人形象破壞殆盡,那就一切OK啦!”

希薇越想越得意,立刻把自己的履歷表和自傳全E-mail過去,也不看其他公司的征才廣告了,立刻關機。

“安奇拓,本小姐就委屈點,去當你的秘書囉!”

她躺上床癡癡傻笑,就算不能再整得他知難而退,當“間諜”埋伏在他身邊挖八卦,這份差事肯定也會有趣極了!


一整天,安奇拓都覺得自己周遭的氣氛怪怪的。

說不上來為什麼,他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給盯上了,環顧四周又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我該不會是得了被害妄想症吧?”

他往後躺人牛皮椅中,閉上眼,伸手揉揉鼻翼兩側,暫時從沉重的公事中抽離片刻。

這陣子為了衡量並購哪家體質較弱的銀行對於集團的經營最有利的事,他可是十分仔細地在核算,每晚回到家躺上床的時間都已是淩晨了。

“我大概是太累了吧?”

他喃喃自語,左、右手輪流捶捶僵硬的雙肩,精神狀況已經耗弱到疑神疑鬼的地步,只好讓自己先休息一下再說了。

“希望新來的秘書能幹些,千萬不要紕漏百出啊!”看著桌面上待翻譯的檔,他實在休息得很不安。

前一任秘書跟著老公移民紐西蘭去了,聽說求才廣告一發出,應徵者的E-mail和信件便絡繹不絕,他從五、六百人的履歷、自傳中挑選了六十名參加筆試,還親自改考卷,只是面試當天他臨時有事得飛日本一趟,只好把甄選工作交給人事經理的姑丈全權負責。

“我替你挑了個臉蛋就是臉蛋、身材就是身材的優質美女喔!”

一想到姑丈對新秘書的“介紹詞”,安奇拓就覺得頭疼。

他要的是一個能幹的助手,不需要一個賞心悅目的花瓶,姑丈是當他在挑情婦嗎?

他走到私人的盥洗室洗把臉醒醒神,看著鏡子映著右額上的傷痕,他忽然發起呆來。

說真的,田盼盼是個乖巧、溫柔,又賢慧的好女孩,他對她的印象的確很不錯。像她那樣的女孩應該滿適合他的,他本以為自己應該會漸漸喜歡上她,可幾次約會下來,兩人的確是越聊越熟悉,但他感覺兩人像是往知己那方向走,而非情人。如果他敏銳的感覺沒錯,他想她對他的看法應該也是如此,她跟他在一起非常自在、坦然,一點也沒有面對心儀對象時的羞怯與不安。

只是有一點很奇怪,那個每回兩人見面一定會跟著出現的“搗蛋鬼”,最近這兩、三次怎麼銷聲匿跡了?

“早知道就別開玩笑說要找保安。”撫著傷痕,他的唇畔泛起笑意,“我本想看看她還有什麼新花招來整我呢!”

他並不遲鈍,在吃了芥末泡芙、噴濕褲檔、踩上香蕉皮,還被高跟鞋砸頭之後,他已經百分百確定有人十分不滿他跟田盼盼來往,而且那個人還是個年輕女孩。

他確定砸上自己腦袋的是只鞋,假裝相信盼盼的說法只是不想讓她為難,因為由種種跡象看來,對方跟她似乎是熟識。

“該不會是她的‘愛人同志’吧?”不然幹嘛針對他而來?

老實說,他還真想跟那個砸他頭的女人見見面,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聖。

能把向來嚴肅、正經的他耍得團團轉,弄得糗態百出,“她”可是生平頭一個有這能耐的女人。

說來奇怪,現在跟盼盼出去,他倒有丁點兒希望“她”再整他,讓他有機會跟她鬥鬥,當場把她揪出來,看看她會是怎樣的表情。

“我該不會有‘被虐狂’的傾向吧?”

揶揄了自己一句,他不再多想,振奮起精神重回辦公桌上的文件,把心思又全投注於工作中。


“叩、叩、叩。”

“進來。”正忙於工作中的他連頭都沒空兒抬起來看看,他只拿起桌上的檔交給來人,“把這份檔送到研發部給丘經理,再去財務部找吳副經理拿‘勤益實業’八九年度的損益表過來,然後再幫我泡杯咖啡,謝謝。”

“是。”

門板開了又關,安奇拓繼續忙於審閱桌上成堆待處理的卷宗,一晃眼又過了十幾分鐘。

“叩,叩。”

“進來。”

這回安奇拓擱下筆、抬起頭了,卻瞧見方才被他吩咐去送取文件的小妹紅著臉,氣喘吁吁地空手站在刀口。

“你怎麼了?”他瞧她的表情不太對勁。

收發檔的小妹囁嚅地回答:“對不起,因為電梯故障,我被困在裏頭好幾分鐘才脫身,爬樓梯上來耽誤了很多時間。”

要不是秘書出缺,一個小小的收發檔、泡泡茶水的小妹是無法直接跟副總裁這麼高階的上司直接有工作上的接觸,好不容易有表現的機會,卻偏偏遇上電梯故障,讓她爬樓梯爬到狼狽不堪地出現在這公司多少未婚女子傾慕不已的鑽石單身漢面前,在擔心延誤時間而挨駡之餘,她還快嘔死了!

“文件呢?”安奇拓只在乎公事。

“文件?”小妹一頭霧水。

他也察覺她的反應有點奇怪,“我交代你去財務部拿的報表啊!你忘了去拿嗎?”

她迭迭搖頭,“接到您的電話之後,我馬上就趕來,可是因為電梯故障,我現在才趕到,還不知道您叫我來做什麼呢?”

“剛剛那個不是你?”他愣了一會,“算了,沒事,你去忙你的吧!”

看著小妹帶著一臉的莫名其妙離開,安奇拓心裏的疑惑不會比她少。

“怪了,那剛剛進來我辦公室的是誰?”

他看看桌上,要給研發部的檔的確已經被取走,應該不是他忙到出現幻覺才對。

就在他想不透的同時,門外突然又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

米白色的辦公室大門打開,一個身材高挑,身著珍珠白套裝,留著一頭烏亮長髮的俏麗女子朝他走來。

“副總裁,這份是您要的損益表。”她先將一份紅色卷宗放在他右手邊,再將一份黃色卷宗放在他左手邊,“另外這一份,是財務部高經理要我轉交給您的。”

接下來,她把自己的皮包往他正前方的桌上一擱。

“幫我保管一下,我去泡咖啡。”

安奇拓怔怔地看著她在甜甜一笑之後又開門離開,好一會才把視線移回擱在他桌上的湖水藍皮包。

“她是誰?”

高經理會把檔交給她,肯定是公司裏的女職員之一。

但是沒事膽敢在他辦公室裏進進出出,還堂而皇之的把皮包“吩咐”他保管,這種超大膽的員工他還真沒見過。

反正猜也猜不出個所以然,安奇拓乾脆先處理公事,打算等她進來再問清楚她的身分。

“咖啡來了。”

希薇像陣風似的旋進室內,翩然來到他面前。能過關斬將,順利拿到安奇拓的秘書一職,她上任的心情可是好得很,隨便他要交代幾樣工作都沒問題,她接下來的目標可是要成為他最信賴的助手,讓他早點對她“推心置腹”,有機會她當然要力求表現囉!

他點頭回應,“謝謝,先擱在一邊吧!”

她抿唇頓了一下,“可是咖啡放涼了很難喝的喔!熱呼呼的喝才有味道,我不騙你。”

這下安奇拓又呆愣了,因為她不是“建議”而已,還把咖啡舉在他鼻前,坦誠的神情讓人覺得不信她的話就是笨蛋,不馬上喝掉咖啡好像還很對不起她哩!

僵持了一會,看在她端著杯盤手會酸的份上,安奇拓擱下筆,挪開卷宗,接下她泡的咖啡放在桌上,對於自己無法拒絕她的“好意”的反應也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你是哪一部門的職員?你來找我有事嗎?”他不喝“陌生人”沖泡的飲料。

“咦?你還不知道嗎?”她眨眨一雙水靈大眼,淡淡淺笑便露出了一對小梨渦,“我叫呂希薇,是副總裁的新任秘書。”

咚!

奇拓感覺到腦袋仿佛又被異物擊中,右額上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

不會吧?這個怪怪美少女就是讓姑丈誇獎到翹起大拇指說好的那個新秘書?

他仔細打量她一番。姑丈沒說錯,她的確是個清秀可人的小美女,一雙晶晶亮亮的大眼看來靈巧又活潑,兩片輕抹著唇彩的紅唇像**一般嬌嫩;愛笑的桃色粉頰上兩個討人喜歡的淺淺梨渦忽隱忽現,的確十分嬌美。

但是,即使她穿著十分淡雅、正式的粉領族服裝,還是掩不住她身上那份透著古靈精怪與不安分的特質,怎麼看她都不像是能安安分分待在辦公室長時間工作而不搞怪的“好秘書”,更別提這個“好秘書”上班頭一天就叫他這個上司替她保管皮包,還管起他喝咖啡的時間,好像他才是她屬下一樣。

“你在看什麼?”希薇摸摸自己的臉頰,“我臉上有沾到什麼東西嗎?”

“沒什麼。”他反問她,“是人事部通知你下午上班,而且直接到我辦公室報到的嗎?”如果是,他可要問問姑丈在搞什麼鬼了!

希薇搖搖頭,“我九點整就到公司報到了,人事部一位吳小姐讓我看了公司簡介、規定等等,上百頁的資料花了我一個多小時才看完,之後又帶我去各部門繞了一圈,認識各部門主管,最後則到總裁的秘書陳小姐身邊,學習她的應對進退,還有……啊!你先喝完咖啡我再說吧!都涼了。”

安奇拓皺了皺眉,她幹嘛那麼介意他喝不喝這杯咖啡啊?

他無所謂地舉起杯,打算一口喝掉省得她一催再催,沒想到咖啡一人口,他整個五官差點縮成一團!

“你怎麼了?”

希薇看見他鼓脹著雙頰,幾乎是以火燒屁股的速度離座沖進了他的休息室,美麗的臉蛋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問號。

“你還好吧?”

片刻後,安奇拓帶著一臉微慍的表情出現,希薇卻神經大條到根本沒感覺到他的怒意,還好心問他狀況如何。

他劍眉一挑,“你在咖啡裡加了什麼?”

“咖啡?”她屈指數著,“有三種咖啡粉嘛!我選了金瓶子的藍山咖啡,加上了一點果糖和一粒奶油球,就這樣而已,不合你的胃口嗎?”

果糖?他大概知道問題出在哪了。

“你把那個紅磨砂瓶裏的東西當果糖加?”看她點頭,還一臉不明白他幹嘛明知故問的無辜神情,他知道自己只能自認倒楣了,“那瓶子裏裝的不是果糖,而是洗碗精。”

希薇愣了三秒鐘,給了安奇拓一個出乎意料之外的反應。

“哈!”

她笑了,而且還是那種聽到爆笑笑話的笑法,笑得花枝亂顫,也笑得安奇拓一頭霧水。

“你笑什麼?”他被笑得亂尷尬的。

她止不住地笑說:“因為我終於搞懂你剛剛像被狗追的跑法是為什麼了,你那時候的表情像青蛙一樣,好好玩喔!”

“好玩?”如果她不是女的,安奇拓肯定自己一定馬上垮下臉罵她幾句!她非但沒有半點做錯事的愧疚之心,還覺得好玩?有沒有搞錯啊?

“喂!洗碗精加咖啡是什麼味道?”她盛滿好奇的明眸盯著他,“甜的還是苦的?”

他沒好氣地回她一句,“你喝看看不就知道了!”

“嗯,說得也對。”

“喂!”

安奇拓只是有些嘔氣地信口回她一句,怎麼也料不到她竟然伸手就去拿起他桌上的咖啡杯,真要喝一口試試,嚇得他往前跨步就要去奪下她手中的杯子,沒想到腳底一滑,直接往她身上撲了過去。

“叩、叩、叩,副總裁,那個新秘書?。。。。。”

因為是親戚,人事經理敲了門,沒等回應便開門,一見門裏的狀況不禁傻眼了。

呈現在他眼前的,是希薇整個人被奇拓壓倒在地的暖昧姿態,而奇拓趴在她身上也就算了,一張臉的“落點”還偏偏好死不死地就在她傲人的**之間,就算他急忙抬頭也抹不去映在姑丈眼底的這一幕了。

“姑丈!”

“我知道,三秒鐘之內我立刻消失,你繼續,不打擾了!”

“不是的!你誤會……”

安奇拓話都還沒說完,他姑丈就已經“識趣”地關上門,還不忘“幫”他上鎖,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

“你可以起來了嗎?你好重喔!”

還被他壓在身下的希薇發出抱怨,伸手朝他肩窩處戳了幾下。

“啊!對不起!”

在意識到兩人的暖昧姿態後,他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離開她那暖玉溫香的性感身子,將她一起拉站起來。

“好痛喔!”

希薇一手揉著臀部、一手揉著胸口,被一個七十幾公斤重的大男人以加速度撞到胸部再重跌於地,不會痛才有鬼!

但是她一點也不知道,自己輕揉胸口的動作非但讓傲人的胸形更加突出,更讓他回憶起自己方才臉部正面“降落”在那兩團軟如棉球的**時的柔嫩觸感。

一股莫名的熱潮瞬間席捲他全身,直往腦門沖的血液更讓他一下子突然緋紅了臉,就算將視線從她胸前移開也降低不了他身上的熱度。

“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希薇留意到他的臉色突然轉為潮紅,“你沒事吧?你該不會有高血壓吧?”

好心的她想走上前摸看看他的臉是不是有發燒,但是隨著兩人摔倒也跟著傾洩一地的“特調咖啡”,卻讓她一腳踩滑,眼看就要摔個四腳朝天。

“小心!”

安奇拓伸出雙手,抱住後仰的她,一個使勁便將她抱進懷中。

“好險!”希薇抬起一張俏麗小臉,望著他吐舌笑說:“還好你救了我,再摔一次,我肯定會屁股開花的。謝啦!”

凝望著她毫無心機的純真笑顏,安奇拓聽見了自己心跳失序的聲音。

他從沒見過像她這麼奇特的女孩。

明明是頭一次碰面,她卻像是對他十分熟悉似的,跟他面對面談話沒有一絲生澀,得罪了“上司”也沒有半點慌亂神色,至於方才他明明不小心吃了她豆腐,她也沒有像一般女孩子又嚷、又叫,或者是羞紅了臉不敢直視他,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坦然。

尤其奇怪的是他自己的反應,又不是沒有女人主動投懷送抱的經驗,以前他總能坐懷不亂,怎麼這回卻偏偏被她給挑得心慌意亂、渾身不對勁呢?

更詭異的是,這麼近距離的凝視著眼前這張嬌俏小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越來越明顯,卻是怎麼想都想不起他在哪裡曾經見過。

“你可以放手了吧?”希薇被他抱在懷中直盯著看,看得渾身一股熱氣直往耳根冒,乾脆直接提醒他。

被她這麼一說,他才連忙放開她,也逼著自己鎮定下來。

“抱歉,剛才失禮了。”基於禮貌,他覺得不管她在不在意,他都有必要先道歉。

希薇眨著一雙靈動水眸,一臉迷惘地看著他,“是我應該謝謝你扶我,怎麼換成你跟我道歉?”

他有些尷尬地指著地上的咖啡杯,“我指的是我不小心把你撞倒在地,又不小心碰到你的……”

“部位”名他不太好講,不過希薇已經明白他的意思。

“算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過她也微紅著臉,伸出食指抵著他鼻尖聲明,“方才被人事經理誤會了,你得負責給我解釋清楚,我才不要跟你傳出緋聞呢!”

安奇拓輕蹙雙眉,聽了心裏還真有些不是滋味,巴不得能跟他傳出緋聞的女人可是滿坑滿谷,而她的語氣聽起來,好像跟他的名字連在一起還很對不起她哩!

而且,她竟然指著他的鼻子命令他,她到底記不記得他是她的上司啊?

“放心,不用你說我也會解釋清楚,我也不想跟自己的秘書傳出什麼暖昧關係。”

基於男人的面子、上司的尊嚴,他也立刻回她一記“回馬槍”,可惜他不知道希薇是出了名的反應遲鈍,根本意會不過來他話中要她記起自己身分的語意。

“那就好。”她還呆呆地點頭表示認同,“還有,這次雖然我不跟你計較,可是下次你要摔倒拜託別找我墊背,我差點被你壓成肉餅了!而且算你運氣好,如果是被我爸看見你把臉埋在我胸口,他肯定把你的頭砍下來當球踢,我是說真的喔!”

她是在警告他,別再對她有非分之舉。

他聽懂了,卻因她孩子氣地抬出她爸來“威脅”他而覺得好笑,連黑道人物他都不放在眼裏,還會怕她爸嗎?

不過他總算明白了,她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肯定是被家人給寵出來的。

“啊!”希薇突然怪叫一聲,把他嚇了一跳。

“怎麼了?”他已經快要習慣她的突發狀況了。

她扁著嘴,扼腕地指著自己的短窄裙,“完蛋了,怎麼辦?都是你害的啦!”

安奇拓一看,原來是她的裙子上被咖啡漬染了一片,的確有夠難看。

“我賠你一件就是了。”他承認是自己的疏失,慷慨地直接承諾要幫她“舊換新”。

希薇不僅沒露出開心的神情,還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問題不在你要不要賠我一件新裙子,而是我不能穿這樣出去,洗手間借我用一下,只好試試看洗不洗得掉了。”

說是說“借”,其實不等主人答應,她就已經往洗手間走過去了。

也不曉得為什麼,被她那麼一瞪,那股似曾相識的感覺更強烈了,偏偏他就是想不起來自己在哪兒見過這”怪胎”。

“呂小姐,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面?”他乾脆直接問。

她從通往洗手間的休息室門口回過頭來,十分詫異地看著他。

她曾經小小地調查了他一下,所得的資料全指向他是一個正經、嚴肅、不好女色的“乖乖牌”,看來要不是她聽錯了他剛剛說的話,就是他的保密功夫太到家,偷腥都不忘抹嘴,才會一直都沒被人“抓包”。

瞧,頭一天見面他就跟她“搭訕”哩!嘿嘿!看來,她想挖他的缺點到學姊面前撕碎他的君子面具,恐怕比她想像中還要容易很多喔!

她開心地朝他甜甜一笑,還“好心”告訴他,“副總裁,你搭訕用的方法已經老掉牙,不管用了,你還不如直接說我們一定是前世註定今生相遇,我說不定還會有那麼一點點的感動!有空兒多看一點日劇,學點戲裏男主角的求愛臺詞,免得被人家笑你!還有,目前我對你沒什麼興趣,抱歉啦!”

希薇自以為“婉轉”地說完話,轉身便趕著去洗裙子,不再理他。

搭訕?

她當成他是在找藉口向她搭訕?

這也就算了,她還“嫌棄”他,說對他沒興趣。安奇拓俊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再次被她狠踩了他的男性尊嚴。

“我實在是不應該在面試當天缺席的。”他皺眉長歎,除非他能在公事上儘快找到她“不適任”的好理由,否則有這麼一個脫線秘書在身邊,離他被氣到暴斃的日子大概不遠了。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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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好色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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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個月後,試用期屆滿,希薇還是他的秘書,而他也僥倖的還沒被她氣死。

沒辦法,安奇拓不只在公事上挑不到她毛病,甚至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是個十分出色的好秘書。

她的速記和打字速度都無庸置疑是屬於頂尖,每回會議結束,她總是能在最短時間內整理出一份完美無缺的詳細報告給他。

精通英、日、德、法四國語言的她,翻譯客戶傳真檔的精准度更是令他讚賞,讓他能十分放心的將資料交由她翻譯、整理,不必再一件件自己處理。

驚人的學習能力讓她在極短的時間內便已完全熟悉這份工作內容,不只步上正常軌道,甚至做得比上一任秘書更好。

所以,她非但安全熬過了試用期,還很快便在公事上得到安奇拓的倚重。

如果她那時常從天外飛來的怪言怪語能少一點,別老教他被她搞得哭笑不得,他就願意承認她是全世界最頂尖的好秘書了。

但是,希薇才不希罕他認為她這個秘書做得如何呢!一個月過去了,她竟然沒有抓到他半點下流、不要臉、見不得人的醜事,甚至連一句髒話、一個挖鼻屎的動作都看不到,這可讓當初雄心勃勃要來扯他後腿的她,挫折感重得不能再重了!

“他簡直就是怪胎嘛!”

能一心二用一向是希薇十分沾沾自喜的“專長”,加班到七點多了,她估算著好友已經下班回家納涼,於是兩手打著電腦鍵盤,話筒則夾在脖子上呱呱聊了起來。

“君君,你說看看,這世上怎麼會有生活這麼乏味的男人?我看他生命裏除了工作大概還是工作,難怪人家會說他是個工作狂!”她極不滿地狂發牢騷,“你知道嗎?我在這工作一個多月了,看見他笑的次數連五根指頭都數不滿,而且其中還有幾次我懷疑他

只是臉皮在癢,不好意思抓才牽動一下唇角而已哩!

“誇張?NO、NO、NO,我說的一點都不誇張!”她反駁著話筒中傳來的質疑,“真的,我最近開始懷疑他是個GAY喔!”

君君不信地尖叫聲,讓希薇差點讓話筒給摔下肩。

“小聲點好不好?我懷疑當然有我的理由,他‘財’貌雙全,倒追他的女人不少耶!我甚至不小心看到一個法國女客戶,穿著一件低胸低到一俯身就春光外洩的衣服在他眼前晃了半天他都沒反應,結果她又不死心地往他身上蹭,說是會冷,要他摸看看她的皮膚冰不冰,結果你知道他怎麼說嗎?”

“怎麼說?”電話那端傳來十分感興趣的聲音。

希薇壓低聲音告訴她,“那個安奇拓有夠絕的,他叫她下回來臺灣多帶幾件高領的衣服就不會冷了,然後把西裝外套脫下往她身上一披,跟她說:‘走動比較感覺不到冷,我們去外頭邊走邊說吧!’你都沒看見那個法國妞瞠目結舌的模樣有多滑稽呢!”

話筒兩端同時咯咯大笑,兩個女人討論了一陣,同時認定他面對性感尤物的誘惑竟然能無動於衷地拒絕,要不是柳下惠就是個GAY。

希薇忽然問道:“你看,他如果和女人約會是不是個障眼法?”如果是,她就用不著再擔心他會把盼盼姊“拐走”了。

就在好友要回答的同時,希薇突然發現電腦螢幕上隱約有個怪影,越看越像是安奇拓。

“啊!君君,雖然我們副總裁做人寬宏大量又慷慨,不會計較我打私人電話,不過我們還是長話短說,聊到這就好,Bye!”

她“啪”地一聲立刻掛斷電話,因為她已經用眼角余光瞥見安奇拓就站在她左後方了。

完蛋了!真想立刻移形換位,躲到非洲去“避難”!

安奇拓“砰”地將卷宗用力往她桌上一放,額頭上的青筋又快被她氣爆。

“很抱歉,我就是個只會皮笑肉不笑的怪胎上司!”他瞪著她,不曉得自己該拿她怎麼辦,“讓你跟這麼乏味的工作狂共事,還真是對不起你喔!”

她皮皮地咧咧嘴,“不會、不會,好說、好說。”

“呂希薇!”

“有!”她立刻立正站好。

每回他連名帶姓喊她,她就知道自己大禍臨頭了。她明明很小人的在背後說他壞話,誰教他自己不識趣,偏選這時候出來聽?人家也萬分不情願被他聽到啊!

安奇拓望著她,他一向討厭長舌、話多的女人,偏偏留了一隻“麻雀”整天在他面前吱吱喳喳,還得自我催眠那是美妙的夜鶯在唱歌,才不至於被她煩死!

更糟的是,他還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她那時不時突然“發作”的白癡言行,甚至開始覺得那樣的她也滿可愛了。

他可是本著惜才、愛才的心,委屈自己去“欣賞”她,結果這個可惡的女人還嫌他乏味,說他是怪胎,懷疑他是同性戀。

“既然你那麼關心我的‘性傾向’,我就破例讓你搞清楚吧!”

“不用了,我——”

希薇嗅出了危險的味道,也由他狂熾的眼神讀出風雨欲來的訊息,但是要逃已經來不及了。

這回她的確是將他給徹底惹惱了,而且他也不打算再縱容她了!

安奇拓伸手拉住想往後逃的她,輕輕一使力便將她捲進懷中,俯首攫取她惹禍的雙唇。

她瞪大眼,沒想到自己的初吻竟然會被個GAY給強佔了。

不對!他說要讓她搞懂他的性傾向,那他吻了她,也就是說,他喜歡的是女人。

思考的時間只有三秒,接下來她腦筋只剩一片空白。

一吻上她柔嫩的香唇,安奇拓也無法控制自己了。

他不只想輕嘗她**的滋味,當他箍緊雙手,將懷中柔若無骨的嬌軀抱貼著自己一些,也同時加重了吮吻在那兩片櫻唇上的熱情。

這佔有欲十足的熱吻讓希薇整個身子火速加溫,腦子裏想反抗的念頭才升起,渾身的力氣就好像快全消融在他的擁抱中了,安奇拓熾熱地纏弄她的丁香小舌,完全沉醉在她純屬女性的甜美之中。

希薇無法自已地伸出手扶住他寬闊、結實的肩膀,虛軟的身子無力地倚靠在他碩健的胸膛,由驚愕、抗拒、無助,再到迷醉,她幾乎快忘了自己置身何處,整個人輕飄飄的。

“鈴——”

刺耳的電話鈴聲突然闖人了兩人世界,也給了正處於激情中的他們一記當頭棒喝。

希薇先恢復理智,被嚇了一跳的她不曉得哪來的蠻力將他一把推開,讓他的背部重重地撞上身後的鐵制資料櫃。

但她也沒好到哪裡去,失去支柱的她迭迭後退了兩、三步,還好臀部靠上了桌子,才不至於軟腳跪坐於地。

鈴聲繼續響個不停,兩個人彼此凝視著對方,紅著臉,誰也不開口,紊亂的氣息讓他倆全像剛跑完百一般的氣喘吁吁。

“喂?”

在電話掛斷又再度響起時,希薇轉身接起了電話,以極平常的口氣問明瞭來電者。

她按下保留鍵,轉身告訴他,“三線,‘致泰’王董找你。”

“呃,謝謝。”

他趨前想拿她手中的話簡,沒想到她卻突然快一步將話筒掛上。

“請你進你的辦公室裏接,我要整理桌面下班了。”

安奇拓凝視著她的背影,覺得自己好像該為自己失控的舉止道歉,可是試了幾次都說不出口,最後終究還是一語不發地往自己的辦公室大門走。

“安奇拓!”

他一回頭,只見希薇午餐沒吃而一直擱在桌上的橘子,筆直地朝他腦門飛來,卻被他一伸手穩穩接住。

“是我有錯在先,剛剛的事我就當作被狗咬,不跟你計較,不過,”她手叉腰、蚊起腮幫子,一鼓作氣告訴他,“我警告你,下回你再敢未經我同意就亂親我,小心我把你給閹了!”

很好,她終於一口氣把威脅人的話說完了。大哥說,被人“性騷擾”絕對不能息事寧人、姑息養奸,就算不到告他那麼嚴重,至少也得在口頭上警告他,教他小心別再犯,再犯就走著瞧!

因為被他親到的感覺還不怎麼糟糕,一點也不讓人覺得討厭,所以她決定口頭上嚇嚇他就算了。“嗯,我知道了。騎車回家小心點,明天見。”

安奇拓說完便進辦公室接聽電話,但希薇卻愣住了。

因為他對她笑了!

不是那種敷衍還是虛偽的假笑,她頭一次看見他那麼迷人的微笑,像月光一樣讓人覺得柔和又親切。

而且,他還是有始以來頭一回用那麼溫柔又關心的語氣跟她道再見,凝望著她的眼神還有一抹她無法以言語形容的奇怪感覺。

“我在威脅他耶!他幹嘛不生氣還對我笑?”

希薇手撫著唇想了又想,最後猜測他大概是“於心有愧”才“轉性”,剛剛他親她的時候可沒那麼溫柔,簡直是想把她給吞了一樣,又急、又猛哩!

“啊!”

她突然腦中閃現一件事,讓她驚覺自己竟錯失良機。

“如果早知道安奇拓會吻我,我就去買台針孔攝影機裝在這,把畫面拍攝起來拿給盼盼姊看,說他非禮我,那不就一切OK了嗎?真可惜,白被吻了!如果能重來一次的話……”


晚上九點半。

在十二樓的副總裁辦公室外的小房間,希薇為了總裁臨時交付下來的急件還在加班趕工。

“很恐怖!”

希薇邊寫邊冒雞皮疙瘩,腦子裏不時浮現昨晚看的鬼電影,心裏直發毛。

雖然知道安奇拓就在她身後的辦公室裏,可是看不到就根本沒有壯膽作用嘛!

倒是她這“看門狗”的位置視野太好,左邊的窗戶早上讓她看風景還挺愜意的,怎麼一到晚上就越看越奇怪,好像隨時會有顆人頭冒出來?

“希薇。”

“啊!”

安奇拓用內線叫她拿份資料進來,話還沒講完就聽見她尖叫,連忙從裏頭沖了出來。

“你怎麼了?”

希薇一見他就有氣,“討厭啦!你幹嘛突然按電話叫我?人嚇人會嚇死人耶!”

安奇拓被罵得一愣一愣,好一會才搞懂自己被罵的原因。

“你自己膽小還怪別人呀?”他還被罵得真冤枉。

“我……”她嘟嘟嘴,看在她一尖叫,他立刻就沖出來的份上,這次就不跟他辯了,“你剛剛叫我要做什麼啦?”

“我要一份和‘钜唐建設’合作、在泰國開發度假村的計畫影本。”

“钜唐?”希薇用原子筆邊敲著腦袋邊想,腳一踢,滑動著椅子往後,整個人轉了一百八十度從資料櫃裏抽出他要的文件。

“度假村完成後,我可不可以去玩?”她拿著資料走向他。

“當然可以。”

“我是說我只負責機票錢,在裏頭隨我住免費的那種意思喔!”

他接過資料,點頭承諾,“當然,度假村一完成我就招待你去玩,連機票錢一起幫你出都沒問題。”

她開心得像個孩子直嚷,“真的?真的沒有騙我?一言為定喔!”

“一言為定。”他俊眉斜挑,唇邊泛起一抹頑皮笑意,“能把你這只麻雀空運離台,換來我耳根子幾天的清靜,花點錢也算值得。”

她不服氣地一叉腰,“喂!”

“別喂了,把工做作完快回去吧!越晚鬼越多喔!”

“討厭啦!”

安奇拓聳聳肩後便重回辦公室,不再跟她玩鬧下去。


希薇嘟著小嘴回位置上繼續工作,不懂他最近是怎麼了,像是突然開了竅一樣,嚴肅的辦公態度變得柔和多了。以前她開個小玩笑,他非但不覺得有趣,有時還氣得七竅生煙,老叫她上班時間正經點,現在她收斂多了,倒換成他老說話逗她、氣她。

不過,這樣的他笑的時候比生氣的時候多,比之前常板起面孔教訓人的他可愛多了。

“嗯,說不定是我潛移默化教導出來的結果呢!”她還挺得意的。

外頭突然下起雨來了。

雨滴啪啦地打在玻璃窗上,也打在希薇的心坎上,敲得她毛骨悚然,越來越坐立難安。

“不管了!”她站起身,把自己要寫的檔和文具用品全放在辦公椅上,推到安奇拓的門前,舉手敲三下,不等他回答就自動開門推椅子進去。

“你又想做什麼了?”

安奇拓帶著淺淺笑意問,看她這奇怪模樣,肯定又在打些什麼怪主意了。

“你的辦公桌借一半給我。”她推著椅子到他身邊,“給你個機會表現紳士風度保護我。”

“保護你?”他手支著下巴抬頭笑睇向她,“又怎麼了,外頭有老虎等著吃你嗎?”

“沒有老虎,但是可能有鬼。”她一點也不擔心自己二十二歲的人了,說這種話會被人笑掉大牙。

“我是你的上司,這點你到底還記不記得?”連他自己都快被她給搞忘了,“你曾經聽過有哪個員工加班怕鬼,要老闆陪她的嗎?”

希薇一聽,只好抿著上唇、微低著頭,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推著椅子又要往回走。

“別裝可憐了,我借你就是了。”

安奇拓一開口,她馬上揚起一張笑臉推回椅子,被看出來她是在裝可憐也沒關係,只要能引發他的側隱之心就行了。

安奇拓的辦公桌是馬蹄型的超大款式,再塞進三個希薇也不嫌擠,這也是她想到可以進來找他作伴的原因。

有他在身邊,她總算能安心工作,速度一下子加快了不少。

但安奇拓可就完全相反了,有她在身邊,就算是安安靜靜不說話,他的注意力也會因她而分散。

他深深受她吸引。

自從那晚他無法控制地強吻了她之後,他就明白自己已經對她產生了好感。

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無論她做了多少蠢事、怪事,他竟然還能忍受得了,甚至越來越能習慣她老忘了他是她上司的逾矩言行。

不過,好感歸好感,他可不想真的愛上她,要是跟她在一起,他簡直不敢想像自己向來嚴謹、規律的生活會被她搞成什麼樣?

他還是覺得,像盼盼那樣循規蹈矩的女孩比較適合他,不會有讓他捉摸不定、無法掌控的無奈感。

只是他對盼盼一點“性衝動”也沒有,倒是身旁這只小麻雀一天到晚不自覺的對他亂放電,害他好幾次都“蠢蠢欲動”,再這樣下去……

“喂!你在發什麼呆呀?”

希薇突然湊近他一喊,嚇得他猛收神,這才發現她把椅子完全貼著他的,小臉在相隔不到十公分的距離盯著他瞧。

“你幹什麼?”她就不怕再次引得他“獸性大發”嗎?

她舉起手上戴的腕表給他看,“我在計算你作白日夢的時間。”

他略皺眉,“你又在玩什麼了?打算今晚加班到天亮嗎?”

“誰在玩了!”她微噘著唇,拿起一張總裁的手寫稿,指著其中一行英文給他看,“誰叫你爸字跡太潦草,這幾個字是什麼東西人家根本看不懂,問你三遍你都沒聽見,還說我在玩。”

“好啦!我看看。”

如果真有前世今生,安奇拓相信自己上輩子一定幹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壞事,現在才會被她給吃得死死的。

他正一邊辨識著父親的字跡,一邊在心裏咒駡發洩一下,卻感覺到耳際有一股暖風吹得他渾身酥癢起來。

狐疑地側轉頭,看見希薇美麗的臉龐微微上仰,閉著眼,在兩人僅只三公分左右的距離下,那雙性感、誘人的豐潤紅唇就在他眼前。

安奇拓艱澀地幹吞了一口口水,一股燥熱驀地自胸臆間炸開,心跳加速的聲音大得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她是要他吻她嗎?

但是她不是說對他沒興趣?上回強吻還被她歸類為“性騷擾”呢!

可是那雙紅唇如此誘人,又是他渴望許久。“你今天有擦香水對不對?是不是GUCCI的‘嫉妒’?好巧喔!我哥最近也用這牌子的耶!”

她一張眼就嘰哩呱啦地說個沒完,根本沒留意到他臉紅心跳的表情。

原來她是在聞香水味啊?好險!未經同意就吻她,差點得被她“閹”了!

但是他現在被她害得快欲火焚身,還不如被閹了來得痛快!

“喂!你有沒有聽見我說話?你的香水到底是不是GUCCI的?”

“希薇!”他快被她氣炸了。

“有!”看得出情況不對,她又開始賣乖了,“我知道,閉嘴對不對?OK”

她捂著嘴,很認真地屁股粘回椅子,用雙腳劃呀劃地回到原位裝認真,讓安奇拓看了又好氣、又好笑。

他歎口氣,自認拿她沒轍,把她問他的字辨識出,寫在上頭交還給她,再回來練“柳下惠功夫”。

“喂!到底是不是‘嫉妒’?”

才安靜了兩分鐘,希薇又不怕死地悄聲問,一看他的視線移過來又裝白癡,埋頭苦寫。

“對啦!”

“我就知道!”

她得意地盈盈傻笑,還彈指“啪”了一聲,忽然發覺自己好像太囂張了一點,吐吐舌,乖乖地做自己的工作。

瞧著她千變萬化的表情,回想她那些無厘頭的言行,安奇拓真不曉得自己到底該哭還是該笑?

一定是老天爺看不慣他日子過得太好,故意派她來折磨他的!

絕對是!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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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好色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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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整天,希薇都被“關禁閉”。

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全公司上上下下對安奇拓敬畏七分不是沒有道理,他這個人一拗起來,還真是比揮不走的蒼蠅都難纏哩!

“明明是他說今晚要我跟他去一個慈善晚會,和法國客戶見面,叫我帶晚禮服來的,人家不過是懶了點直接穿來,他幹嘛一見我就黑了臉,還限制我不能離開辦公室半步?真霸道!”

希薇邊嘀咕,邊看著自己合身的銀紫色禮服。這可是昨晚她硬拖著大哥去百貨公司忍痛刷卡替她買下的三萬多塊新禮服,連大哥都一邊心疼他的錢,一邊誇讚她穿起來美得無以言喻,花錢花得很值得,為什麼安奇拓卻一見她就皺眉,好像她有多醜似的?

“沒眼光的男人!”她對著他的門板低咒一聲,罵給自己暗爽的也好。

說給誰聽誰都會覺得他過分,她又不是妖怪,竟然寧願替她叫外賣,也不讓她下去員工餐廳吃午餐,連廁所都只准用他辦公室裏私人的那一個,而不准她走去十一樓的女廁,她“故意”忘了,還好死不死正好被他給逮到,硬把她從十一樓的樓梯口給拉回來,還賞她一個白眼看,難道他真那麼怕有人被她給嚇死呀?

因為賭氣,五十分鐘左右的車程裏,希薇寧願一路閉目養神睡到底,也不開口跟安奇拓講一句話。

笨蛋也看得出她在生氣,依她的脾氣來說,只要他肯開口道聲歉就沒事了,偏偏他的火氣也不小,一路上跟著裝啞巴。

早知道他就等到今天早上再告訴她晚會的事了。就算得自己拉著她趕時間買衣服、做頭髮,但遲到個幾分鐘,也好過看她穿著這一身令他頭疼的性感禮服。

他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因為貪圖方便而直接把禮服穿來公司上班,更沒料到她會挑了件完全展露出她性感身材的低胸、露背、開高衩的晚禮服。

看見她天使般的甜美臉蛋,再瞧見她豐胸、細腰、翹臀、長腿,魔鬼般的完美身材曲線,不招來一大堆口水流不停的色鬼才怪!

今天他一上班就瞧見她被公司裏一群男職員圍在電梯口猛諂媚,當時她還穿著小牛皮外套,光是露出美腿曲線就已經如此“招搖”,看到上半身不就讓所有人全噴鼻血?

只限制她不准走出辦公室,她就氣成那樣,天知道如果不是怕引來眾人猜疑,他還想把她關在自己的休息室裏,不讓那些上來找他的人有機會見識她的美麗呢!


“希薇,到了。”

他一說,希薇馬上睜開眼睛,如他所料,她果然是在裝睡。

“把紙袋裏的披肩披上。”

希薇愣了一下,左右看了看才發現自己腳下多了一個紙袋,想來剛剛他把車子停在精品服飾店外好一會,原來就是去買了這個。

“我又不會冷。”雖然他挑的這條亮紫色針織披肩典雅又搭她的禮服,可是一圍上,她向來自豪的美背就全遮光了。

“披上,不然我就直接送你回家。”他的答復簡單扼要。

“閻羅王都沒你霸道!”

她隨口扯一句,把披肩當圍巾往脖子上一掛,要不是怕被他早早送回家被老哥笑死,她才不理他咧!

“你再繼續扁嘴,臉上的妝就要裂成碎塊了。”

安奇拓停下車,扳住她雙肩將她的身子轉向自己,替她將披肩弄好,再從西裝口袋拿出他方才一起買的小山茶花胸針替她別上。

“你幹嘛不乾脆買塊布把我從頭到腳包起來算了!”被他這麼一圍,連她傲人的美胸也全遮光了,早知道她把家裏的窗簾布拆下來圍一圈就行了,白花了她三萬塊和一晚上的時間!

“下次我會考慮。”

安奇拓還真的應她一句才下車去替她開車門,這回換她快被他氣死了!

鬥氣歸鬥氣,晚會上,希薇的臉上始終保持著甜美笑容,在安奇拓和法國客戶之間扮演著最佳翻譯和他最得體的女伴。

會場裏認識安奇拓的人不少,在他和別人寒喧幾句的時候,希薇仍得陪在法國客戶身邊,以免讓他覺得受到冷落。

不過這種機會不多,因為在安奇拓看出年齡與他相仿的法國客戶對她頻頻表示好感後,他反而將她越看越緊,到最後除非熟人主動上前攀談,否則他就裝作沒看到任何人,不離開希薇身邊,直到晚會順利結束。

“再見。”

兩人在舉行晚會所在的飯店門口和法國客戶擁抱道別之後也坐上自己的車,而一上車,希薇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還快動作地把披肩和胸針一併拔下,放回紙袋中。

“還你。”

“送你的。”

她倔強地別過頭,“我不要。”

“你不喜歡可以把它燒掉。”

“要燒你自己拿回家燒!”

“吱。”地一聲,安奇拓立即把車停在路邊,按下駕駛座旁的車窗,拿起紙袋便要往窗外丟。

“不要!”

希薇火速伸長手將紙袋搶救回來,被他這突來的舉動嚇到了。

“你瘋啦!”她氣得捶他肩膀一下,“東西還好好的,你幹嘛往外丟。”

安奇拓早猜到惜物的她會有這個動作,反而故意問地,“你不是說你不要嗎?我是獨生子,我媽又過世了,我拿那些東西回家也沒用,不扔還留著幹嘛?”

“浪費!”她勉為其難的把紙袋放到右腳邊,“算我跟你買的好了,錢你從我這個月的薪水裏扣。”

“你一個月的薪水也不夠扣。”安奇拓重新發動了引擊,“你再談錢,我就真的把袋子扔了。”

希薇不說話了。

她一個月的薪水有三萬二,也就是說,披肩和胸針的價錢加起來比她的禮服還貴呢!

難道,他對她今天的裝扮不滿意,嫌她的衣服不夠名貴,帶出來有失他的顏面?但他是那麼市儈的人嗎?

不對呀!那在公司的時候怎麼解釋?那時還用不著嫌她衣服“便宜”吧?幹嘛限制她的活動範圍?

看來,還是嫌她不好看占最大的原因。

不知怎麼搞的,以前她從不曾在乎別人怎麼看她,凡事只要她喜歡、高興就好,可是一想到安奇拓嫌惡她的穿著打扮,她竟然會感到很難過。

安奇拓看得出她很不開心,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麼搞的,從早上看見一大群男人對她猛獻殷勤就覺得很不是滋味,還霸道地限制她的活動,就是不想惹來更多人覬覦她的美色。

她不過是他的秘書,又不是她的女朋友,他的確是有些管過界。

以前他從不會在意秘書的穿著打扮,惟獨這次,他是真被嫉妒給滅了理智。他不喜歡這種失控的感覺,更無法理解自己對希薇不斷滋生的佔有欲為什麼無法壓抑?

他的眉頭越皺越深,看著他惱怒的神情,希薇心裏一把無名火也開始熊熊燃燒。

“西瑟說,我是他見過的東方女性中最美的一個。”西瑟就是今晚的法國客戶。

“嗯。”他輕輕哼了一聲算回答。

得不到認同的她快嘔死了!“今天從早到晚,至少有十個以上的男人說我漂亮。”她又說。

“嗯。”

她真火了!

“喏,西瑟還給了我他的手機號碼和飯店房間號碼呢!”她取出寫了一長串號碼和法文“我愛你”的名片給他看,“他問我有沒有男朋友,我說沒有,他就說他要登記做我的男朋友,還約了我明天晚上一起吃飯。啊!”

希薇被他的行為嚇得驚嚷出聲,因為他竟然雙手同時離開方向盤,把她手上的名片抽去撕成碎片,然後手往窗外一伸,讓疾風把紙片吹得漫天飛舞。

她氣得大嚷,“那張名片是人家給我的耶!”

“我知道。”他覺得舒服多了。

“安奇拓!”

“有。”他學她裝傻。

“有你個大混蛋啦!”她氣鼓雙腮,“人家說我漂亮你不服氣是不是?你憑什麼把名片撕了?”

“我沒有不服氣,你本來就是今天晚會裏最美的女孩子。”這點不管別人認不認同,至少他的確是這麼覺得,“問題是西瑟是個花心大少,憑我是你的上司,我就有責任保護你。”

“你剛剛說什麼?”希薇半途插話。

“我有責任……”

她揮揮手,“不是這個,你說你沒有不服氣,然後呢?”

他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又連忙將視線專注於前面的路況,“我說,你是今天晚會裏最美的女孩子。”

“是你說我美的,那你今天幹嘛一整天臭著一張臉,還不准我離開辦公室半步,好像我醜得出去會嚇死人一樣?”

她高高地挺起胸膛,像只驕傲的孔雀一般,被他說美她可樂丁,但是也更不明白他今天的怪異言行是哪條筋不對勁了。

“你怎麼會認為我覺得你醜?”聽她這麼說,他著實也嚇了一跳。

她理所當然地回答,“因為今天所有人都誇我好看,惟獨你一早看見我就皺眉又垮臉,還嚴格限制我四處走動,我當然以為你是嫌我穿這件禮服很難看,而且還難看到會嚇人的地步,所以……”

“你美極了!”停紅燈的空檔,他不吝嗇地告訴她,“就是因為太美、太引人注目,所以我才不希望讓太多人見識你的性感、美豔。”他伸長手,輕撫過她嫣紅的面頰,“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麼了!”

沒來由的,希薇發現自己被他輕輕摸過的臉頰竟然馬上發燙,心也變得慌亂了。

“呃?……嗯?……?算了!”她有些結巴,輕咳了——下便說:“我知道了,你不喜歡我太引入注目,這樣會搶了你的鋒頭,對吧?早說嘛!我也不是很愛搶鏡頭,是為了給你面子我才穿漂亮一點的。”

安奇拓凝眉苦笑,他並不是這個意思,卻又無從解釋,乾脆就暫時由她去胡思亂想吧!

“好了,我不生氣,你也不准再拉長臉了。”她馬上回復朝氣,調皮地拉拉他雙頰,“你知不知道你生氣的樣子很恐怖?看了就討厭!害我心情也跟著壞了

一整天,誠心跟我道歉就笑一個給我看看!”

“小姐,我可是你的上司,你現在把我當成你養的小狗嗎?”他被她拉得臉都快變形了。

“管你,現在是下班時間,總裁我都照玩不誤,而且我家的小狗才不敢惹我生氣,哪像你動不動就擺一張‘神主牌臉’嚇我!”

這是在說他人不如狗嗎?

明明被挪榆,安奇拓卻一點也不生氣,還乖乖應她的要求一笑再笑,直到後面的駕駛不耐煩地按喇叭催促,兩人才驚覺已轉綠燈。

“喂,下次如果還要替你跟西瑟翻譯,不准你離開我喔!”

“怎麼了?”他淺笑問,很喜歡她撒嬌的語氣。

希薇噘起豐潤的菱唇,語氣有些不悅,?他好討厭喔!你一走開他就對我毛手毛腳,還偷摸我大腿,所以我狠狠打了他的手背一下,還拒絕跟他約會,別看他臨走的時候笑容可掬,說不定心裏氣死了!”她附帶聲明,“如果你和他的生意因此談不攏可不能怪我喔!我又不是酒店小姐,我沒當場揍扁他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你放心,以後我不會讓他再接近你。”知道她被人吃了豆腐,他已經決定要找機會好好跟西瑟“談淡’,“下回再遇上這種情況立刻告訴我,讓我處理,知道嗎?生意談不成也沒關係,沒必要讓別人占你便宜。”

“嗯。”

希薇甜笑地點頭,他的回答讓她覺得自己很受尊重,而且她在他心裏比他的生意還要重要,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很開心。

車子很快便抵達了呂家的洋房門口,安奇拓紳士地下車替希薇開車門,扶她下車。

“那明天見了,晚安。”

她嫣然一笑,轉身便要按門鈴,卻被他忽然拉住手,扳轉身子。

“可以給我個晚安吻嗎?”他強捺住自己的渴望,徵求她的同意。

希薇偏頭想了一會,再環顧一下四周,沒回答,卻緩緩合上雙眼。

安奇拓將手環上她的腰際,感覺她緊張地輕抖了一下,他淺笑了起來,緩緩貼上她在月光下閃著柔美光澤的嫣紅**。

這一回,希薇主動的將身子貼近他。

他溫柔地吮吻她的唇,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輕撫著她的臉,仿佛好小心、好小心地在呵護著她。

她喜歡這種被疼寵的感覺,主動輕啟雙唇迎接他的熱情,任由他的唇舌引誘,與之糾纏、旋舞。

沒有喝酒,但希薇卻有微醺的感覺,尤其當他連著水晶耳環含吮住她的耳垂,以舌尖不斷舔撫,不覺使他迷失了方向。

“安奇拓。”她慌亂地輕喊出他的名字,讓他適時地緊抱住她,使她不至於癱坐於地。

“我想這麼吻你,已經想了一整天。”他在她耳畔淺歎、低語,又移回她柔軟的芳唇細吻良久,才依依不捨地鬆開她,免得再繼續下去,自己又變成失去控制的一匹狼。

“早點睡,別再看鬼片嚇自己。”他替她按了門鈴,拉攏她微敞的外套,“明天見。”

“明天見。”

安奇拓目送著她開門進屋,卻不曉得她一直在門內等到聽見他開車離去的聲音,才邁步朝內門走去。

“我又忘了‘錄影存證’了。”

撫著唇,她有些恍神地喃喃自語,而接近安奇拓的原先目的,她已經快忘了。


一下課,盼盼便騎著摩托車到國際街的“藝術街坊”,車子才朝左一拐彎,便瞧見站在咖啡店外正等著她的安奇拓。

兩人進店換上了紙拖鞋,由侍者帶領到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餐便開始閒聊。

“難得喔!你這個大忙人怎麼有空兒出來跟我吃飯?”盼盼淺笑說:“我還以為你打算跟我當網友,只通E-mail就算了呢!”

安奇拓以略帶歉疚的口吻說:“抱歉,這兩個多月來都被公事纏身,所以……”

“別解釋了,跟你開開玩笑而已,我知道你是個大忙人。”她感興趣地先問:“對了,你不是說有重要的事要告訴我嗎?”

“嗯。”他端起玻璃杯先喝了一口檸檬水,然後放下杯子,神情凝重地看著她。

“盼盼,你愛上我了嗎?”

盼盼瞪視了他三秒鐘,而後才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的反應讓安奇拓有些尷尬,左手握拳掩唇輕咳一聲再告訴她,“我不是在開玩笑,這跟我待會要告訴你的事有關,我希望你能照實告訴我。”

“讓我猜猜你想告訴我的事好不好?”她手肘抵著桌,手捧著雙腮,慧黠一笑,“你想告訴我,你有喜歡的對象了?”

在他瞠目結舌的同時,她故意用神秘的口吻接著說:“而且那個對象不是我,是你的女秘書,對吧?”

他訝異地問:“你怎麼會知道?可別告訴我你懂讀心術。”

“我是從你給我的E-mail裏面看出來的。”她伸出五根手指頭,“我收了你七封信,裏頭就有五封提到她,一開始你好像對她覺得很頭疼,可是後來你提的全是她逗趣、可愛的一面,憑我身為女人的直覺,早就從你字裏行間看出端倪,我說不定還比你早發覺到這一點呢!”

他啞笑默認,“你果然是十分聰明又細心,我自己都沒察覺這一點。只是你為什麼不質問我呢?”

她反問:“為什麼我要質問你?”

他表情嚴肅地說:“因為你是我的相親物件,雖然我們通-mail的次數比見面多,可也算是在嘗試交住中,我卻在這段期間喜歡上別人,你有理由生氣,我也覺得對你十分抱歉。”

“安奇拓,你真是應該早就絕種的超級好男人耶!”盼盼被他嚴肅的神情再次逗笑,“你別一臉好像真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的內疚表情好不好?放寬心,我沒愛上你,以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絕對不會愛上你,因為在認識你以前,我就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真的?”

盼盼點點頭,“真的。我就是為了忘記他才答應相親,結果我發現自己根本忘不了他,即使有你這麼完美無缺的物件出現,我還是沒辦法‘移情別戀’,說起來是我利用你在先,該說抱歉的人是我才對。”

安奇拓忙搖頭,“別這麼說,我很慶倖能夠認識你,雖然做不成情人,但是我們一定能做好朋友,因為你跟我是同類的人。”

她微笑點頭,“嗯,我也覺得我們兩個個性很合,像兩塊大木頭。”

談笑間,侍者正好送上兩份燒烤的餐點,安奇拓等侍者離開才說:“說說你喜歡的那個男人吧!為什麼你必須忘了他?他……”

“副總裁!”

像在變魔術一樣,安奇拓才反射性地抬頭循聲找人,希薇就已經如風一般地吹到他身邊了。

“希……”

“呵,好巧,學姊,怎麼這麼巧,剛好遇見你?”

希薇在盼盼開口前先“認親”,“待會聊,我先辦公事。”她轉而望向他,“副總裁,沒時間吃飯了,我突然想起你六點半有個約會,西瑟要你去他住宿的飯店找他,時間快到了,你快去吧!”

聽到那個名字他便皺眉,“今天晚上的約會我不是昨天一早就告訴你了嗎?為什麼還替我答應西瑟的要求?”

“因為他臨時來電,說是十萬火急的事,非今天晚上談不可嘛!”她扁扁嘴,又裝可憐樣,“我知道了,你跟學姊的約會比較重要,西瑟說你沒空兒我去也行,既然是我答應的,那就我去吧!”

“等等!”他拉住她的手,說什麼他也不可能讓她單獨去那個色狼的房間,“知道了,我去。”

他滿懷歉意地看著盼盼,“抱歉,我秘書擅作主張又另替我訂了一個六點半的約會。”

“沒關係,我們改天再約吧!”盼盼手指向希薇,“把她留下陪我就行,我們學姊妹也很久沒見了。”

安奇拓看向希薇,希薇對他點點頭,他才安心赴約。

“我們哪有很久沒見?”希薇一坐下就吐她槽,“前天晚上我們才去SOGO百貨逛了三小時咧!”

“有嗎?”盼盼瞅著她說:“我可不記得我認識‘安豐集團’副總裁的秘書喔!”

希薇皮皮地笑說:“我有跟你說我在做秘書啊!只是沒告訴你做誰的秘書而已,反正那又不重要。”

這下盼盼總算知道,那個一直出現在安奇拓的電子郵件裏的“呂小姐”是何方神聖了!難怪她一直覺得這個“呂小姐”跟“某人”有點像,都有把人整得哭笑不得的“專長”,原來不是這世上的奇葩有很多,而是她們根本是同一人。

“希薇,別跟我裝了,老實說,你又想怎麼整安奇拓?”盼盼提醒她,“你忘了你發過會變啞巴的毒誓了嗎?”

她頻頻點頭,“記得,所以我從那之後就沒整他啦!我只是湊巧考進去當他的秘書而已嘛!而且我順便替你觀察他還不好嗎?”

“觀察?”一想到安奇拓喜歡的就是這個搗蛋鬼,盼盼就開始可憐起他來,“說吧!你會在今天故意當著我的面出現,肯定就是想報告觀察結果吧?”

“聰明!”她吃起安奇拓點的餐,燒烤海鮮飯可是她的最愛,“哪!剛剛你看到了,他是個工作狂,客戶擺第一,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裏,不夠尊重你,不是個好情人。”

盼盼疼惜地邊聽邊點頭,“嗯,然後呢?”白癡都看得出來他是為了希薇才去赴約。

“還有,他會對女人毛手毛腳喔!”這點說來有點心虛,所以希薇差點給飯噎到,“剛剛你有看到吧?他握我的手握得有多‘經驗豐富’,他還會摸人家屁股,突然抱住女人就親喔!他其實是個大色鬼,將來結婚之後一定會有外遇,不是個好老公!還有……”

盼盼聽著她如何細數安奇拓的一籮筐缺點,結果比她想像中的“罪狀”輕多了,說了半天,她竟然沒有乘機把他的人品貶得一文不值,也就是說——希薇其實也“捨不得”把他貶得多低賤囉?

盼盼唇邊漾起一抹溫柔笑意,看來希薇自己都尚未發覺,這回為了阻止她跟安奇拓在一起,這個搗蛋鬼可把自己的心也給“玩”進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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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你又在玩什麼把戲了?”

一大早,副總裁辦公室裏就傳來一陣陣“獅吼”,所有來到門前要找安奇拓的幹部,一聽到吼聲,全都很識趣地溜得遠遠的。

“你知不知道我昨晚等到快九點才看到西瑟摟著酒店小姐回飯店?他說他根本沒約我,這是怎麼一回事?”

安奇拓一臉氣憤地質問著希薇,她卻始終是以笑臉相迎。

反正她本來就是故意扯謊要破壞他和學姊的約會,所以早知道他今天早上會發飆,心理準備充足得很呢!

“咦?他說他沒約你嗎?”她微偏著腦袋,一臉傷透腦筋的模樣,“怪了,難道是我得了妄想症?”

“別給我裝傻!”就知道她又來這招!“昨天不是愚人節,今天也不是,你讓我出了這麼大的糗,最好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要不然……”

“要我引咎辭職對不對?多謝副總裁您這些個月來的照顧與栽培。”她誇張地一鞠躬,抬起頭,眨著無辜、晶亮的大眼看著他,“可是我真的忘了我怎麼會出這種差錯耶!我現在就去寫辭呈好了!”

“你給我站住!”

安奇拓將當真轉身就要離開的她給大聲喝住,他可不想讓她離開自己身邊,於公於私他都需要她。

他雙眉緊鎖,怒意卻消了許多,“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你引咎辭職了?別給我自作主張!”

希薇就猜到他會慰留,才敢故意這麼說。她轉回身,試探性地小聲回他,“那你不追問?不生氣了?”

“反正你就是存心整我,看不慣我日子過得太順利,再問也是浪費我的時間,氣死我你也無所謂!”

他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喜歡她,好像有必要去看看心理醫生才對。“別這麼說嘛!”她也是有一點點的罪惡感啊!“氣死你我就失業了,我怎麼會覺得無所謂呢?”

安奇拓覺得自己又快犯頭疼了!

“算了,這回我就不追究,但是不准再有下次!”

說是這麼說,如果她再犯,他也不曉得自己該怎麼懲治她?

“是。”答是這麼答,希薇腦袋裏還有數十種法子準備著要破壞他和盼盼的下一次約會。

“先去泡杯咖啡給我,然後就去忙你的事吧!”他、還真是頭一回罵人罵到口幹。

“好。”

她飛快應答,不到一分鐘就端著一杯熱呼呼的咖啡進來。

“這麼快?”安奇拓懷疑她是用飛的來回茶水間和辦公室。

“嗯,我早就準備好囉!”她笑意盈盈地將杯盤擱放在他桌上,“我向你賠罪,喝了它,你就別再生氣了。”

“我真是拿你沒轍!”

看在她有幾分誠意的份上,他難得露出了些許笑臉,端起咖啡喝下。

“唔!”

才喝下一口,安奇拓立刻皺起鼻子,兩道眉幾乎快擠成一條線,一臉痛苦的表情。

“要喝下去才乖喔!”希薇憋著笑告訴他,“我早猜到你今天火氣大,一定會覺得口乾舌燥,所以我昨天特地為了你熬煮了一晚的苦茶,夠誠意了吧?”

他勉強硬吞下去,“你!”

“我帶了一整個保溫瓶來,隨你愛喝多少都有,請自取。現在我要去財務部核對一下檔,Bye!”希薇可不傻,這時不溜肯定又要被罵到臭頭,誰教他對學姊不死心,還約會吃飯呢!要不是整他怕應毒誓,她才不會“請”他喝有益無害的苦茶,乾脆倒辣油給他喝算了!

“呂希薇!”

他氣鼓鼓地大吼,可希薇早裝聾作啞地奪門而出,不混到他消氣才不回來討罵挨呢!

“我是招誰惹誰了?”

安奇拓俊帥的臉龐上滿是氣惱與無奈,全公司上下誰不對他敬畏有加?惟獨她老把氣他當消遣!

“唉!”他坐回牛皮椅中長歎一聲,望著眼前的苦茶,再回想方才她頑皮又淘氣的言行,臉上的怒氣漸漸消失,緩緩浮上溫柔的笑意。

“怪誰呢?還不是我自己慣壞了她。”

舉起杯,他皺著眉一口飲盡,端著杯子走出辦公室,果真瞧見她桌上還放著一整瓶。

看在是她親自下廚煮的份上,抱著“吃苦當做吃補”的決心,安奇拓凝眉倒了第二杯。


星期六中午,盼盼位於新興路的租屋裏正飄散著陣陣咖哩香。

盼盼和希薇穿著一起去百貨公司領地“卡友來店禮”淺綠方格圍裙,把長髮用墨綠色的發束束成馬尾,看起來就像一對孿生姊妹花一起在廚房忙著午餐要吃的咖哩飯。

“咖哩的分量好像太少了點。”盼盼試了一下味道,覺得太清淡了,一邊脫下圍裙一邊跟在一旁的希薇說:“我去便利商店看看有沒有在賣咖哩塊,不帶鑰匙了,待會幫我開門喔!”

“OK!”希薇甜笑答應,繼續拿著大湯勺攪動湯料,一邊輕哼著歌。

也不曉得隔了多久,門鈴聲突然響起,希薇連忙拿著湯勺趕去開門。

“盼盼姊,有沒有買?”

在看清站在門外的人之後,她忽然愣住了。

安奇拓拿著一束粉紅百合,穿著一件駱駝色的圓領羊毛衫,搭配檀木色的卡其長褲,左手肘上掛著一件閃著烏亮光澤的風衣,同樣愕然地呆望著她。

此刻的她穿著他不曾見過的裝扮,素淨的一張臉上沒有半點彩妝,白皙的臉頰上透著自然的紅暈,淡紅色的**閃耀著動人的光澤。

她這樣的裝扮猶如新婚少婦,系上圍裙的她看來比平時多了一份嬌憨可愛,如此隨性的家居模樣依然能令他情不自禁地心跳加快。

“你來幹嘛?”對於他不同於平時的帥氣、優雅模樣看愣了幾秒後,希薇馬上回過神,她非但不讓個位置給他進來,還拿著湯勺擋在門口質問他。

“盼盼約我來吃午餐,說是有事要告訴我。”他據實回答。

“什麼?”她大驚小怪地叫嚷,“不行!我哥都還沒進過盼盼姊的閨房,怎麼可以讓你捷足先登?不准進來!”

“你在說什麼啊?”

也不管他根本被她搞得一頭霧水,希薇硬是把他往門外推,霸道得很。

“希薇,別孩子氣了!”

盼盼在樓下就聽得見希薇攆人的聲音,一上樓便看見安奇拓被希薇當不倒翁在推,只好出面“解救”他鑼!

“快讓人家進去,不然我要生氣囉!”

盼盼一板起臉,希薇馬上不甘不願地讓出過道,不過她一雙大眼卻狠狠斜瞪著安奇拓,讓不想惹佳人生氣的他照樣進退兩難。

“希薇,你廚房那鍋湯煮滾了沒有?”

“啊!”被盼盼這麼一提醒,希薇馬上跑進廚房處理她那鍋快煮幹的蘿蔔排骨湯。

“這花是送你的。”安奇拓將手上的香水百合送給盼盼,有些好奇地說:“希薇好像很聽你的話?”

“嗯,因為她很喜歡我。”

“什麼?”

看見他一副快捶心肝的驚愕神情,盼盼馬上知道他想歪了。

“我指的是親姊妹一般的‘喜歡’,我們兩個的性傾向都正常,你不用擔心。”

安奇拓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抱歉,只是我從沒見過她對任何人那麼言聽計從,所以一時之間有些誤解了你的意思。”

“安奇拓,離我的盼盼姊遠一點!”

希薇從廚房裏拿了雙長筷探出頭來,說了這麼一句又縮回去忙。

安奇拓乾笑一聲,“她對你這個姊姊的佔有欲會不會太強了一點?需不需要在你身上貼一張‘生人勿近’?”

“這是有原因的!”她神秘一笑,“吃完飯就告訴你。”


吃著飯,不管安奇拓再如何示好,希薇就是不理他。

盼盼姊從不請男孩子進她租處的,那天希薇努力說了一大堆安奇拓的壞話,計誘他在約會途上拋下佳人去赴客戶約會,結果盼盼姊一點也不在意,今天還約他來家裏吃飯。

一想到他“圖謀”拐走她大嫂,她氣都氣死了,才不理他呢!

“奇拓,你不多吃一點嗎?”盼盼看得出希薇的不悅影響了他的食欲,便告訴他,“除了希薇的爸爸和哥哥之外,你可是頭一個有機會吃到她煮的飯菜的男人喔!不賞臉多吃一點,小心她以後再也不肯煮給你吃囉!”

“我又不是專程要煮給他吃的!”希薇雖然立刻反駁,但是瞥見安奇拓在聽完盼盼的話之後,馬上端起碗大口吃飯菜的模樣,心裏又有點高興他的捧場。

“這一頓呢——是‘道歉飯’。”

在大家都快要吃飽的時候,盼盼突然冒出一句讓另兩人摸不著頭緒的話。

希薇好奇地先發問,“誰要道歉?向誰道什麼歉?”

盼盼手指著她,“你,”她又指向安奇拓,“向他道歉。”

“我幹嘛要向他道歉?”希薇立刻噘嘴抗議。

盼盼對著她詭譎淺笑,“因為‘芥末泡芙’、‘香蕉皮’,還有……”

她大叫出聲,“盼盼姊!”

“還有你用高跟鞋砸得他差點腦袋開花。”盼盼還是說了。

“什麼?希薇?”

安奇拓還沒搞懂她倆在說什麼,就瞧見希薇突然紅了臉,立刻拔腿直奔大門,他下意識地拔腿便追。

“別追了!”盼盼將他叫住。

他看看被希薇開了又關的門板,再看看盼盼,“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別急,我今天約你來就是要跟你把一切說清楚。”她從容不迫地再喝一口湯,“聽完之後,你跟希薇就可以‘正常’談戀愛了。”


星期二早上十點半,希薇還在被窩裏。

昨天她已經“曠工”一天,今天她還想繼續下去。

她才沒臉去上班呢!

“盼盼姊真沒江湖道義,竟然當著安奇拓的面揭開我的‘臥底’身分。”在床上一連當了幾天的趴趴熊,連發牢騷抱怨都有氣無力了。

在她那天狼狽而逃之後,她相信盼盼姊一定把所有她惡整、接近他的前因後果全說了。

他沒叫員警上門抓她這個“殺人未遂犯”就不錯了,她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繼續裝作若無其事地去上班。

“反正有沒有我,他也無所謂。”

昨天她蹺了一天班,安奇拓半通電話也沒打來,肯定是覺得她不來最好。

“希罕!本姑娘要不是為了竊取情報,還不屑當你一個小小副總裁的秘書呢!”說是那麼說,可是她心裏卻一直覺得悶悶的,“那個無情無義的傢伙,該不會已經發文開除我,又登報、上網找新秘書了吧?”

棉被一掀,她跑去把筆記型電腦搬上床,立刻上網察看,還好沒被她瞧見安奇拓又在征秘書,要不然她絕對要發揮“烏鴉嘴”的功力咒死他不可!

“叩、叩、叩。”

一抬頭,希薇瞧見暢穀拿著無線電話子機站在她門口。

“嘖、嘖、嘖,你是在實習當黃臉婆嗎?”暢穀把子機交到她面前,“喏,你們公司的人事小姐打電話來找你。”

她把電腦擺一邊,懶懶地鑽進被窩裏,“告訴她我感染了漢他病毒,快死了。哎喲!”

暢穀朝她還來不及鑽進被窩裏的屁股用力拍下一掌,惹得她哀哀叫。

“喂?我是呂希薇的大哥。很抱歉,她的感冒還沒好。嗯,我想她今天還是得請假。”

希薇頭朝著床尾窩在棉被裏,豎著耳朵聽大哥講電話。用感冒當藉口頂多只能撐個三、四天,之後她要怎麼辦?繼續請假還是遞辭呈?

“小鬼,你又有什麼毛病了?”暢穀一掛斷電話便掀開她的棉被,“為什麼不上班?公司裏有人欺負你嗎?”

希薇搖搖頭,她別欺負人就不錯了!

她咕噥著,“還不都是你害的。”

“你說什麼?”

她訕訕地回答,“沒什麼,我說當總經理真好,這麼晚了還在家裏晃也不會有人打電話來追問原因。”她突然想到一件事,跪坐起來看著他,“哥,乾脆我當你的秘書好了,我現在願意為家族企業效勞,跟你在一起可以遲到早退,還可以去酒店讓小姐馬殺雞,想想還真不錯,玩樂的時間比工作的時間還長。”

暢谷伸手一勾,把她的脖子給扣在臂彎中,再拉向自己。

“小姐,我是寓工作於玩樂中,可沒誤到公事,要不然老爸早從底特律飛回來宰了我,這要有天分的人才做得到,你這個喝不到一罐啤酒就暈頭轉向的人不適合跟我。”他放開她,收起玩笑神態,正正經經地扳著她雙肩,“希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真有什麼事你可別悶著不說,如果工作得不快樂就辭掉再找,沒必要硬撐,知道嗎?”

“嗯。”她點點頭,勉強自己擠出個微笑,“沒事啦!只是懶惰病犯了而已,休息幾天就好了,你快去公司!別以我為理由摸魚,小心我跟爸告狀嚏!”

暢穀揉揉她的發,“知道了,有什麼事就打電話給我,我去公司了。”

“嗯。”

“鈴!”

電話再度響起,暢穀按下通話鍵接聽,在對方報上姓名時顯得有些訝異。

“要找希薇?我看看她睡了沒有。”按下保留鍵,他晃晃電話跟她說:“頂頭上司找你,要接嗎?”

她連連搖頭,暢穀只好再替她撒謊。

“喂,抱歉,她睡著了,叫醒她?可是她身體不舒服,我想……啊!你要來我家看她?呃,可以是可以。”

“可以?”

希薇聽說他要來,緊張得大喊一聲,要捂嘴已經來不及了。

“聽見了。”暢穀將電話子機交給她,“自己解決吧!我上班囉!”

希薇彎下唇,看著暢穀離開才認命地接聽電話,

“?”

“希薇,限你兩個小時內到我辦公室報到,不然我就到你家逮人了!”

安奇拓嚷得好大聲,害她被震得耳朵嗡嗡叫。

她有些心虛地說:“我……我發燒了,要請假。”

“不准!”安奇拓以不容商量的語氣告訴她,“禮拜六晚上飛香港,今天早上才回來,你就乾脆跟著我休假嗎?你不在,我的行程表全亂了,一些資料也不曉得放哪裡,別人泡的咖啡也不合我的口味,總之你立刻來就對了,別再給我裝病!”說完,他就把電話“啪”一聲掛斷了。

對喔!她完全忘了他要去香港洽公的事了。

為了他對她沒上班不聞不問而悶悶不樂,卻忘了他人不在國內,根本不曉得她沒去公司嘛!

“真是白癡!”

她大歎一聲,張開雙手,又躺平在床上了。


希薇也不曉得自己幹嘛那麼聽話,安奇拓叫她來,她就真的來了。

“管他的,皮繃緊一點,進去讓他罵個過癮,我就不欠他了。”深吸了一口氣,她鼓起勇氣敲敲門,在他應聲後開門而入。

“我來了。”她關上門,直接走到他辦公桌前,“知道你現在有一肚子怒氣想發洩,要罵、要打隨便你,反正……”

希薇的確看見他離開座位走到桌前,也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要挨他巴掌,卻沒想到他突然伸手將她拉入懷中,讓她嚇得想說什麼全忘了。

他低下頭,希薇以為他又想吻她,渾身的神經立刻緊繃,結果他卻是將額頭抵著她的。

“果然沒有發燒。”安奇拓用這方法確定她的體溫並無異常。

“你都是這麼試你的員工有沒有說謊請病假嗎?”希薇掙離他的懷抱,討厭極了自己手足無措的慌張模樣。

“其他人我管不著,我只管你。”

她本來又想駁斥他,可是想到他已經知道自己惡整他的一切經過,到口的話又吞了回去。

“奇怪,你今天怎麼不跟我裝瘋賣傻了?”安奇拓故意輕掠了掠發,露出額頭上的傷疤,“不是終於良心發現,覺得對不起我啊?”

“哪有對不起你?”她為了面子硬拗,“你想搶我大嫂,對不起我在先,不然我才懶得花那麼多功夫對付你呢!”

“大嫂?盼盼嫁給你哥了嗎?”他含笑看著她,“我所知,你哥跟盼盼連一杯咖啡都沒一起喝過,他對盼盼一點追求之意也沒有,全都是你一廂情願的不是嗎?”

“暫時沒有,但是以後他們兩個一定會在一起!”這攸關面子問題,她死都不會承認是自己雞婆。

他點點頭,“嗯,或許吧!但是我現在欠個女朋友,盼盼的條件又不錯,也許……”

“你不能奪人所愛!”她教訓起他,“壞人家姻緣會衰三代喔!”

“那你得小心了。”

“你!”她氣嘟著嘴,“天底下的女人這麼多,你幹嘛偏偏要跟我搶啦?”

安奇拓被她的語氣、表情給逗笑了,就像那天在盼盼家聽說了希薇如何“努力”的在拆散他和盼盼,害得他幾次又吐、又拉、又送醫,他非但無法生氣,還忍不住大笑了好久才停止。

有她這種紅娘,只怕月下老人和丘比特都鬥不過她的傻氣和沖勁,紅線和神箭也只能由著她亂綁、亂射一通了。

希薇瞪他一眼,“笑什麼笑?”

他走回辦公桌後坐下,悠閒地躺在椅背上,朗朗星眸凝睇著她,“我在笑怎麼會有你這麼笨的女人?”

她柳眉斜飛,不服氣地瞪視著他,“我哪裡笨了?”

“從頭笨到腳。”他在她抓狂前又說:“別不承認,我要是你,一定會用最有效率的方法一次解決,才不會像小孩子一樣只會耍些小把戲,我要是跟盼盼每天約會,你是不是乾脆就一天二十四小時跟在我身後搞鬼,自己什麼事也別做了?你真該慶倖我是個工作狂,沒什麼時間約會,不然你早累死了!”

“哼!”希薇無話可說,乾脆擺出一臉不屑,當他在放屁。

“小姐,我可是差點被你的高跟鞋砸死的無辜受害者,你的態度是不是該友善些?”

這句話果然有效,希薇倔強的小臉立刻軟化。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正視他,“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你要告我傷害就去告,辭呈我也會寫,反正盼盼姊已經跟你在一起,我也用不著再當你的秘書了。”

“你要放棄了嗎?”他手托著下巴,挑釁地說:“原來你那麼沒毅力呀!”

“有什麼辦法,我臥底的身分已經曝光了嘛!”她也輸得很不甘願啊!

“還有一個方法你要不要試試?”他“好心”問她,“如果你願意試試,也許我和盼盼這輩子就只會是朋友,你還有機會撮合她跟你大哥。”

她晶亮的大眼閃著狐疑,“什麼方法?你是不是在打什麼主意要整我?”

他無所謂地聳聳肩,“不相信我就拉倒,我今晚就約盼盼出來吃燭光晚餐,要她當我的女朋友。”

“還有什麼方法啦?”她雙手往他桌上一按,什麼方法她都願意試,就是不要他當盼盼姊的男朋友!

他傾身往前,雙手交疊於桌面,眸光一亮,斜撇的唇角揚起勾人心魄的迷人笑容。

“你為什麼不想辦法讓我愛上你?”他“教”她,“如果我跟你成為男女朋友,你就可以名正言顧地纏著我,讓我不能再跟包括盼盼在內的其他女人約會了,不是嗎?”

“對喔!”

希薇贊同極了,這麼簡單的方法她怎麼一直沒想到。

“那好,我當你的女朋友好了!”她笑顏逐開,這樣就把大哥最強的情敵解決啦!

“你!”

她答應得太爽快,讓原以為她會斥他胡扯,又跟他瞎鬧一通的安奇拓反而愣住了,不由得因為她的單純與直率而更加欣賞她這份特質。

“好,我就讓你當我的女朋友。”他也乾脆,反正他心裏早已是千百個願意,“盼盼跟我就只是好朋友而已了。”

“你說真的嗎?”他答應了,希薇卻有些無法置信,懷疑的再跟他確認一次。

“嗯。”他點點頭,對於自己的心意再確定不過。

她用看怪物的眼神望著他,“除了我哥,你應該是我目前認識的男人中最好的一個,當你的女朋友對我來說沒什麼損失,可是撇開盼盼姊不談,你認識的女人裏比我好的多得是,幹嘛願意跟老是惹你生氣的我交往啊?”

“你說呢?”他微笑反問。

希薇很認真地凝視著他帥氣的臉龐,良久之後,十分慎重地發表結論,“我懂了,原來你是被虐狂呀!”

安奇拓臉上的笑僵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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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聽說可以跟著安奇拓去洛杉磯出差,希薇從出發前就興奮了好幾天,直嚷著若不給她血拼、遊玩的時間,就算要宰了“上司”她也在所不惜。

結果,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坐下來,一進飯店房間她就累癱了!

“嗅,我可愛的床啊、床啊、床啊!”鞋一脫,她馬上朝雙人床飛奔而去,一邊喊一邊舒服地在床上滾來滾去,然後像具屍體般的俯趴著,一動也不動。

“你剛才真是名副其實的在‘叫床’!”

安奇拓再次被她毫不矯飾的言行逗笑了,也很“認命”的把她二十九寸的大旅行箱拖到牆角。

“秘書小姐,兩個小時後得出發去分公司,你可別睡著鑼”

“咕呼!”

他才說完,希薇馬上故意發出打呼聲,還很囂張的越打越大聲。

安奇拓放下行李不整理了,走到她床邊,也呈大字形直接趴在她背上。

“哇嗚!”希薇鬼叫一聲,“你想壓死我啊!你的床是另一張,要躺過去躺,別來謀殺我!”

“不對吧?你不是說要跟我睡嗎?我訂了兩間單人房,可是你硬要我改成雙人房的喔!”怕壓壞佳人,他還是乖乖側躺到她右邊去。

“那是因為我那個死老哥故意講了一個旅館鬼故事嚇我,害我不敢一個人睡嘛!”她翻身對著他告狀,“不只如此,他還硬拉著我看一部法國鬼片,講的就是在旅館遇鬼的事,他說他不是故意的,你相信嗎?他根本就是在存心害我精神衰弱嘛!”

“嗯。”他淺笑著,伸出手輕輕撥弄著垂落在她嫩頰上的幾綹青絲。

“‘嗯’是什麼意思?”她不滿地用手指輕戳他胸口,“你是我的男朋友,像這種時候你就該站在我這邊,把我哥罵得狗血淋頭才對,‘嗯’聽起來好像是在敷衍我一樣!”

他抿唇一笑,“你們兄妹倆聯絡感情的方法不是向來都這麼另類的嗎?而且我很感激他那麼整你,不然我又怎麼有機會像現在這樣和你同床聊天呢?”

本來還沒什麼感覺的,可是經他這麼一說,希薇才發覺兩人此刻有多親近,她甚至能感覺到他溫熱的鼻息輕輕吹拂在她臉上。

“安奇拓,你真的喜歡我嗎?”

“嗯。”他輕柔地將她抱近。

希薇扁扁小嘴,“你腦袋壞了嗎?”

“大概吧!”每回被她惡整時他都會這麼想。

希薇伸出食指,輕輕在他額頭上的傷疤打著圈,神情忽然有些恍惚。

他拉下她的手,湊近唇邊輕吻,“在想什麼?”

“我在想,”一絲促狹掠過她的剪水雙瞳,“你要不要跟我做愛?”

一片靜默中,安奇拓誇張的心跳聲大得像在擂鼓一樣,耳根子也整個紅熱起來,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哈!”希薇突然坐起來捧腹大笑,“好好玩喔!你的臉一下子就全紅了,你該不會還是處男吧?”

“希薇!”看來他又被她戲弄了。

“開個小玩笑嘛!”她調皮地吐吐舌,“在去公司前讓我先洗個澡應該還來得及吧?浴室我霸佔囉!”

打開行李箱拿了換洗衣物,希薇把自己關進浴室裏,在嘩啦啦的水聲中發起呆。

從她說要當他女朋友到現在,已經過了兩個多月。

後來她才從盼盼姊那裏知道,原來他倆一直只是好朋友關係,根本不來電,盼盼姊心中還是只有大哥一人,而安奇拓喜歡的人真是她這個差點送他上西天的女人。

事情發展到這地步,真的完全出乎她所料!

她還沒打算談戀愛,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愛不愛安奇拓,結果就已經成了他的女朋友。雖然他答應她暫時不公開這段“辦公室戀情”,可是他凝視她的眼神卻越來越熾熱,只怕早晚會被眼尖的人看出來。

“本來只是緩兵之計,怎麼越弄越像真的了?”

泡進浴缸裏,她想起方才自己竟然突然有吻他的衝動,整張臉倏地緋紅起來。

還好她及時掰了一句話嚇壞他,沒讓他有機會讀出她的心思,要不然,肯定是乾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她捧著發燙的小臉,在心裏做出了結論。

不管她愛不愛安奇拓,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他是她的“性幻想”對象。

“我得克制點,千萬不能對人家霸王硬上弓。”她喃喃自語地道。


洛杉磯時間,晚上九點四十分。

輕輕刷卡開了門,安奇拓輕手輕腳地走進房裏,瞧見希薇還窩在床上熟睡著,便緩緩走到床邊,愛憐地在她額上輕吻一記。

早上她洗完澡出來,換他進去洗把臉,才兩、三分鐘的時間她就睡著了,看來她的時差問題還真是嚴重。

“好好睡吧!”

替她將翻開的棉被蓋好,從飯店出發到分公司便忙碌到現在才回來休息,他的確也有些累了,拿了換洗衣物便進入浴室在按摩浴缸裏徹底放鬆自己,甚至舒服到打起盹來。

“不要!”

一聲尖叫把正在浴室裏閉眼休息的安奇拓給驚醒,猛然從浴缸爬起時還差點摔倒,順手抽了條大浴巾圍住下半身便沖出浴室。

“希薇!”他立刻沖到坐在床上揉著眼的她身邊,警戒地環顧周遭,“怎麼了?”

“我,”她伸出雙手抱著他哭訴,“我夢見好多鬼追著我跑,好恐怖!”

安奇拓松了一口氣,她叫得像有歹徒入侵一樣,結果卻只是作了場噩夢。他寵溺地揉揉她的發,“別胡思亂想了,根本就沒有什麼鬼,是你自己在嚇自己而已,別哭了!”

“你怎麼知道?”希薇一抬頭,這才發現他全身濕淋淋的,小麥般的健康膚色,結實有型的胸肌,還有看不到一絲贅肉的平坦小腹,全都未隔衣物地層露在她眼前,對她散發著純屬男性的狂野氣息。

“你想色誘我嗎?”她放開他,看著他只圍著一條短浴巾的性感身材,不給面子地打了個大呵欠,“可是我現在只有食欲,沒有性欲咧!”

前一秒她還楚楚可憐地抱著他哭訴,下一秒卻又一臉無邪地消遣他,安奇拓真懷疑她是註定出生來讓他“好看”的。

“是,我知道自己不夠‘秀色可餐’,下回你尖叫我會裝作沒聽到,免得差一點在浴室裏摔死沒人可憐,出來還得被人調侃。”

希薇臉上堆起甜死人的笑容,“你說說而已,才不可能不理我,我吃定你了!”

他沒轍地笑著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走到書桌去拿了客房服務提供的點餐單給她。

“你想吃什麼就叫人送上來,順便替我叫一份。”

“嗯。”她捧著menu邊看邊問:“有香檳耶!我們叫一瓶好不好?”

“好啊!”他冷得只想快回浴室擦幹身上的水滴。

“可是來得及嗎?”希薇突然抬頭問他,“不是還要去公司嗎?我看我們午餐在路上買個速食吃,晚餐再在飯店吃好了。”

“睡美人,你以為現在幾點了?”他眉宇輕揚,兩片薄唇勾起一抹淺笑,“你已經‘曠工’一天了!”


一杯香檳下肚,希薇輕哼著歌,媚眼輕眨。

兩杯香檳下肚,她硬拉著安奇拓陪她跳舞,一路跳上了床。

“呵!我們再幹一杯1”

“還幹呢!”安奇拓苦笑著將她手中的空酒杯拿下,放到一旁,“還說自己乾杯不醉,竟然連喝香檳也會醉,這下不對你下禁酒令不行了!”

希薇只剩三分清醒,愛逞強的個性倒是一點也沒少。

“誰說我醉了?”她伸出手指,搖搖晃晃地點上他的臉,“這是眉毛、眼睛、鼻子、嘴,你是安奇拓,我是呂希薇,沒錯吧?我清醒得很呢!”

“是啊、是啊!你比我還清醒。”她都指著他的鼻子叫眼睛了!“已經很晚了,我替你蓋被睡覺好不好?”

“不好!”呈個大字躺在床上的她硬要坐起,安奇拓只好將她拉起身,借出臂膀供她倚靠,“我不想睡,陪我聊天好不好?”

他輕摟著她,“嗯,聊什麼?”

“聊你談過幾次戀愛?”她不安分地在他懷裏磨蹭。

“一次。”他用下巴輕輕摩挲著她柔軟的發絲,“讓我動心的女人只有你。”

她轉身摟住他的脖子,媚眼凝睇著他,“那我是你的初戀情人囉?”

“嗯。”他乾咽了一口氣,只因不小心瞥見她浴袍領口內的誘人春光,又被她水蛇般的柔軟身軀纏上,所有正常男人該有的反應他全有了。

“我是不是該覺得很榮幸?”她的手又在他臉上四處遊走,唇邊綻開一抹甜美微笑,“我知道喜歡你的女人有好多、好多。”

安奇拓握住她的手,深情地告訴她,“不管有多少女人喜歡我,我喜歡的都只有你一個,你用不著擔心。”

“我才不擔心呢!”她湊近他唇邊偷上淺淺一吻,“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喜歡我的男人更多!”希薇忽略了他緊皺的雙眉,迷迷糊糊地對著他老實說:“現在公司裏有兩、三個男孩子在追我,還有大學時代的一位學長,還有……嗯,總之喜歡我的男人也不少喔!就算你不喜歡我了,也有很多人等著當我的男朋友。”

“我喜歡你!絕對不把你讓給別人!”嫉妒之火燃上了他的眉梢,霸氣地將她緊緊摟抱在懷中,像要將她融人自己骨血中似的,“希薇,你到底喜不喜歡我?我在你心裏究竟……”

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他裸露於半敞浴袍外的麥褐色胸膛,像一股電流瞬間通過他的全身,讓他忘了自己原本想說些什麼,突然怔住。

“我喜歡你!”希薇從他懷中仰起豔勝桃花的嬌美容顏,似醒似醉地對他淺笑低語,一雙藕臂也緩緩攀上他寬闊的雙肩,“吻我。”

“希薇!”

在他猶豫時,希薇像是被酒精催情似的,主動將香唇覆上他的,也立即點燃了兩人之間的情欲引線。

“我愛你,希薇。”

擁著她,他終於嘗到了幸福滿溢的滋味。


睜著大大的雙眼,望著枕畔那張熟睡的俊顏,希薇一臉的呆癡。

發生什麼事了?

她在心裏默問自己,腦子裏卻是空蕩蕩的一片。

安奇拓溫熱的鼻息輕輕吹拂在她的臉龐上,不用掀被看,她也感覺得出彼此身上未著寸縷,他的手摟著她,大腳也橫跨在她身上,唇邊掛著笑,睡得可甜了。

她依稀記得昨晚她喝了酒,很開心地和他唱歌、跳舞,兩人好像還接了吻。

然後呢?她和他上床了嗎?

她稍微挪動一下身子,下身傳來些微的麻痛感證實了她的猜測,雖然沒有“實戰經驗”,不過小說裏都這麼寫的,“第一次”一定都會痛的!

“第一次!”希薇喃喃自語著,一陣心酸突然湧上心頭,她抿抿唇,一片水霧立刻彌漫上她的晶瑩水眸。

“嗚!”

希薇的啜泣聲猶如魔音穿腦般的灌進安奇拓的耳中,將熟睡中的他給驚醒。

“希薇?”才睜開惺忪睡眼,他就瞧見希薇哭得像個淚人兒,而且還扯著棉被轉身不看他,讓他立刻明白她到底是怎麼了。

昨晚的激情交歡立刻湧上他的腦海,雖說是希薇主動、熱情地以唇相誘所開的端,但是當時的她已有七分醉意,反倒是他這個清醒的大男人無法把持而順水推舟乘機要了她的清白,她肯定是在清醒後覺得‘受辱”才會哭得如此傷心。

這可嚴重了,她該不會再也不想理他了吧?

“希薇,你別哭,請你聽我說。”他由後將她緊擁,不忍再聽見她哭泣,“我愛你!我不是隨便的男人,我一定會對你負責的!我……”

“你怎麼負責嘛!你能讓時光倒流嗎?”

“我……”他一時語塞了。

見她那麼傷心,仿佛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也讓原以為昨晚應該是在兩情相悅之下才彼此合而為一的他的心蒙上陰影。

他鬆開她,平躺在床上,微蹙著兩道濃眉,“對不起,昨晚你說你喜歡我、要我,我全當了真,不願把它當成醉話,看來我是自作多情,會錯了意,是我不好,我不該侵犯你,不該控制不住自己愛你的心。”

聽見他的話,希薇停止了哭泣,她轉過身,看著他一臉自尊受損的傷心神情,立刻不捨地主動挪移身子偎近他,側身伸手貼在他的胸膛上。

安奇拓被她像似安慰他的溫柔舉動給弄糊塗了,卻也因為她這麼簡單的一個小動作而感到溫馨不已。

“人家又沒說不喜歡你。”她在他身旁帶著淡淡哭腔撤著嬌,“人家只是有點氣你嘛!”

“氣我什麼?”他擔心地問:“你認為我是故意趁你酒醉非禮你,所以對我不諒解嗎?”

“我才不管是你非禮我還是我非禮你呢!”她輕捶了他胸膛一拳,“昨晚是人家的‘第一次’耶!結果我一點感覺也沒有,甚至連半點印象都想不起來,你幹嘛不忍到我清醒再做?害人家一點記憶都沒有了啦!”

他啞然失笑,“你大哭是為了這個原因?”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說到這個她就很不甘願,“人家的初吻莫名其妙的被你奪去也就算了,連初夜都這樣!要是有人問我第一次做愛的感覺是什麼,要我怎麼講嘛?我連感覺是痛還是舒服都不知道,氣死人了!”

“哈!”

她是說真的,但是就因為她說得很認真,一臉扼腕不已的表情,反而讓他忍不住呵呵大笑。

看來他是白擔心了,他倒忘了自己愛上的不是一個普通女人,而是個“怪胎”,一大早就把他整得哭笑不得,算她厲害!

“你笑什麼笑?我是說真的耶!”

“我知道你是說真的。”他笑捧著她的雙頰,“這樣吧!我把昨晚的一切經過完完全全告訴你,包括你說了些什麼,什麼時候喊疼,什麼時候喊喜歡,所有細節全都一五一十的對你說,這總行了吧?”

“色鬼!”希薇紅著臉偎進他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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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哈啾!”

希薇一打噴嚏,安奇拓馬上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疼惜地將她摟靠在自己的臂彎裏,“都叫你別穿這件露肩的晚禮服了,你就是偏要穿不可,如果得了感冒,我就把你抓起來打屁股!”

希薇朝他吐舌扮鬼臉,“我要是感冒全是你害的,跟禮服無關!”

他淺歎一聲,“又要牽扯到我身上了。”

“本來就是嘛!是誰害我昨天一天一夜都沒機會穿衣服的?”她噘起小嘴,扯住他寶藍色的領帶。

他咧嘴笑笑,“好像是我。”

“還好像?”她輕捶了他結實的腹肌一下,“就是你這個大色鬼!吃飯也要、洗澡也要,叫你去公司死也不去,硬是纏著人家不放,害我累死了!你是積壓了太多年,乾脆當作火山爆發,一次發洩完嗎?”

安奇拓向來不上酒家等情色場所,更厭惡沒有感情的肉欲關係,自律甚嚴的他不喜歡複雜的男女關係,寧願“守身如玉”,也不願讓那些虎視眈眈在“N次想”他的饑渴女人有千萬分之一的機會拿孩子來逼他結婚。

不過希薇例外,如果她懷了他的孩子,他會樂瘋的!

他低頭咬著她的耳垂提醒她,“小姐,是你要求‘再來一次’的。”

她紅著臉閃躲他的誘惑,“是,但是,我……唔一,,

安奇拓看著她紅灩灩的雙唇在眼前妄動,乾脆低頭封了她那張吱喳不停的淘氣小嘴。

“討厭!”希薇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教他停止,“司機雖聽不懂中文,但他可不是瞎子,克制一點!”

兩人正趕赴一場洛杉磯當地僑領所舉辦的晚宴,搭乘一輛分公司派來的勞斯萊斯禮車,開車的人要是回去說副總裁和呂秘書在車後座熱吻,再一路由美國傳回臺灣總公司,肯定是緋聞滿天飛,所有人都會用噯昧眼光看她,她才不要變成那樣呢!

安奇拓倒是一點也不介意,“我們和駕駛之間隔著一塊隔音玻璃,不放下來他根本聽不見、也看不見後座的人在做什麼,瞧你緊張兮兮的。”

她狐疑地問:“你確定?”

“確定!”他笑睇著她,“你是我的女朋友,又不是見不得光的情婦,就算被人看到我吻你也沒什麼關係,除非是被看到這樣。”

“啊!”

希薇驚呼的尾聲還沒斷,就見他準備拉下禮服拉鏈。

“色鬼!”

“誰教你這個小魔女讓我破了色戒、嘗了甜頭?當然得負責澆熄我的欲火”他說著便吻上她的香肩。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粗喘了一口氣,不敢相信自己方才還喊累,現在馬上就對他的挑逗起反應,“奇拓,你會弄花我的妝啦!不……”

他再度吮住她抗議的小嘴,這回他才不聽她的哩!


一向守時的安奇拓難得遲到,連司機也不明白他幹嘛叫他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繞兩圈才去會場。

如果餐會主辦者不是他的大伯,他可能會叫司機再把車開回飯店。

在車內偷歡對希薇而言太刺激了,當安奇拓終於得到滿足,她也像一攤水般的倒在他懷裏,渾身力氣盡失。

“希薇,你還好嗎?”

“嗯。”她像只小貓蜷縮在他的懷裏輕答。

他愛憐地在她光潔的額上印下一吻,“對不起,是我太需索無度了。”

“你幹嘛跟我說對不起?”她仰起臉,輕眨長睫,笑意流轉眼梢,“你要是對我沒興趣,我才覺得傷腦筋呢!你記不記得我還曾經懷疑你是同性戀,把你氣得半死?”

他握起她的手,笑問她,“你現在還懷疑嗎?”

“我現在懷疑你是豬八戒投胎!”她滑下他的大腿,背對他坐著,“我該補妝了。”

“你的身體還撐得住嗎?”他整理一下她些許淩亂的秀髮,“如果不舒服我們可以回飯店,大伯父那邊我再找理由道個歉就好。”

“我才不要呢!你打算把我一直關在飯店裏悶死我啊?”她快速補完妝,回頭朝他甜甜一笑,“我還要去血拼、去迪士尼玩、找一個金發藍眼的大帥哥做我的新男朋友,再也沒空兒陪你在飯店‘玩’了。”

“前兩項沒問題,後一項你休想!”他緊摟了一下她的腰,眼光淩厲地緊盯她,“這輩子都休想!”

他放開她,通知司機開門讓他倆下車。

“那你去染金髮、戴藍色隱形眼鏡吧!”她又突發奇想,“嗯,金髮好像不夠霹靂,我們一起去染紫色的好了,這樣才夠酷。”

車門開了,安奇拓在下車前緩緩回她一句,“我覺得‘情侶手銬’不錯,你如果願意在接下來幾天都陪我銬在飯店床上,哪裡也不准去,我明天馬上跟你一起去染發。”

她考慮了一下,“只銬一天可不可以?”

隨便說說她也當真,安奇拓真的快昏了!


和餐會主人打過招呼後,希薇跟安奇拓說了一聲便先去洗手間,等她回到會場,他已經被他大伯帶進人群中聊開了。

“希薇!”

她正朝安奇拓的方向走去,冷不防的從人群中伸出一隻大掌往她肩膀拍下,她回頭一看,竟是許久不見的兒時玩伴。

“大衛!”她一眼就認出這個十六歲隨父母回美國的舊鄰居,“你一點都沒變耶!”

她開心地和金發藍眼的他擁抱問好,一點也沒察覺有一道冷冽的視線朝兩人射來。

“好久不見了,你怎麼會在這裏?你們不是搬去亞特蘭大了嗎?”希薇一臉興奮。

“我現在在洛杉磯工作,今晚是陪我一位朋友來均。”他遞了一張名片給她,“你是來觀光的嗎?還是來讀書?”

“我……”

希薇才開口,忽然就感覺到有只手摟上她的腰,向右一看,安奇拓已經站在她身邊了。他的臉上明明露出十分有禮的斯文笑靨,但是她卻覺得他的眼光像當場逮到老婆紅杏出牆一樣,想把她宰七遍。

“希薇,這位金發藍眼睛的先生是你的朋友嗎?替我介紹一下吧!”如果可能的話,他真想直接把她拉上車,直奔飯店。

他當她是開開玩笑而已,沒想到她才消失在他的視線範圍幾分鐘,就真碰上了一個金發藍眼的帥哥,還和他摟抱、談笑,存心想氣死他嗎?

“大衛是我以前的鄰居,我們已經快八年沒見了,他可是我小時候的白馬王子喔!”她介紹得很“誠實”,“大衛,這位是我的上司安奇拓先生,我這回就是跟他來美國出差的。”

“幸會了,安先生。”大衛以流利的中文和他握手招呼,安奇拓也很有風度地回應,腦子裏卻想著希薇方才說的“白馬王子”四個字。

而且,他明明是她的男朋友,為什麼她卻只介紹“上司”這層關係?難道她不願意讓別人知道他是她的男友嗎?

“你去忙你的吧!”希薇體貼地告訴安奇拓,“你不是也遇到朋友了嗎?你去跟他們聊,不用顧慮我,我剛好也想跟大衛多聊聊。”

在安奇拓耳中聽來,她好像是在叫他滾蛋,別妨礙她和她的白馬王子重續舊情似的。

如果她認為他會乖乖走開,那她就錯了。

“我今晚都不打算離開你身邊。”安奇拓加重摟住她纖腰的手勁,用任誰都聽得出兩人關係匪淺的暖昧語氣說話,再將視線再轉移到大衛身上,‘‘大衛,不介意我也留下來聊聊吧?”

除非是瞎子,否則一定會看出安奇拓眼裏的敵意,和他摟著希薇的強烈宣示佔有的霸氣。

“呃,雖然我也很想留下來和希薇敘敍舊,不過我還有朋友在等我。”大衛很識相,看得出情況不對,“希薇,名片上有我的電話和住址,有空兒打電話給我,我們再約個時間好好聚聚,或者你和你家人一塊來我家玩,我爸媽一定很高興再見到你們。”

“一言為定,我會再打電話給你。”

“嗯,那我們下次再聊,我先過去我朋友那裏了。安先生,很高興認識你,下回有機會再敘了。”

大衛微笑說完便走回他朋友身邊,安奇拓一將尾隨著他的視線收回,就瞧見希薇正斜眼瞪視著他。

“要帶你去看眼科嗎?”她的眼睛瞪得快掉下來了。

“別裝傻!”她微嗔地問道:“你幹嘛看我的朋友不順眼?”

“有嗎?”

“有!”這回她的感覺可不遲鈍了,“你一臉笑裏藏刀的奸相,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不喜歡我和大衛聊天,他哪裡得罪你了?你們不是第一次見面嗎?”

“他沒有得罪我,我也沒有看他不順眼,我只是不喜歡你跟別的男人太親近。”他老實說。

“太親近?我們不過是聊聊天而已!”

“你們剛才還抱在一塊不是嗎?”他話裏醋味四溢,“我還看見他在你臉頰親了一下。”

她皺皺鼻,“拜託,這是普通禮貌而已,你那些外國朋友不也是這麼跟你打招呼的?上回那個法國女客戶還直接嘴對嘴跟你‘啵’一下呢!”

“那次是她偷襲我!不是我自願的。”他現在才知道她有看到那一幕。

她大度量地點點頭,“我知道,而且就算是你主動親的也沒關係,我才沒你那麼小氣,這樣就生氣。”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像是在強忍怒氣,“這不是小不小氣的問題吧?正常人……”

“奇拓!”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大伯父在不遠處喊他,還招手示意他過去。

“你大伯父在叫你了,快點過去吧!”希薇也瞧見了,“我先去倒一杯東西喝。”

“跟我走!”安奇拓不讓她說完便拉著她一起過去,還像鐵鉗一樣地用力握著她的手不放。

“生什麼氣嘛?”希薇雖然嘴裏嘀咕著,還是乖乖地跟著他走,只是她怎麼也想不透,他幹嘛為了點小事而氣得七竅生煙?

不過他寒著臉,霸道地命令她的模樣,還真酷耶!

回飯店的路上,安奇拓的火氣還沒消,一直悶不吭聲地望著車窗外。

希薇一開始也學他裝酷不說話,坐離他遠遠的,可是太安靜反而讓她想睡覺,才三分鐘她就忘了他在生她的氣,脫下鞋,爬呀爬地爬到他的大腿上坐下,伸長腿,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肩膀間找到最舒適的位置倚著頭,大咧咧地睡起她的覺。

“唉!”他歎了口氣,本來不想理她,但最後還是伸出手抱穩她,看著她漸漸進人夢鄉,“我一定是著魔了才會那麼愛你。”他幽幽低語,語氣裏滿是無奈。

她有時像純真的天使,有時像邪惡的魔女,他的喜怒哀樂全操控在她的言行舉止間,而她總在闖禍後,以一臉無辜的表情看著他讓他拿她沒轍。

“安奇拓。”

希薇在睡夢中發出囈語,扭動了一下身子又倚著他繼續睡。

“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可愛又可惡的女人呢?”

他苦笑著將她再抱緊一些,那一聲輕柔的夢話可把他的一顆心又消融在蜜海裏了。


當希薇被安奇拓叫醒下車後,她馬上察覺到他好像沒那麼生氣了。

真好!才睡一覺起來他就消了氣,省得她還要費心思逗他開心,以免他一整晚都繃著臉不理她,那她可是會悶死的!

“哎,剛剛真不該睡著的!人家本來想在經過麥當勞的時候再去買一杯草莓優格的——”

安奇拓笑睇她一眼,“去參加餐會前不是已經買給你吃了嗎?”

“我還想再吃嘛!”她做出嘴饞的模樣,“為什麼臺灣的麥當勞不賣那個呢?很好吃耶!看來我只有趁這幾天吃個過癮了!”

“你還真容易對某樣東西著迷!”他將她冰冷的小手握進自己大衣口袋內,“不過的確是滿好吃的,被你這麼一說,我也開始流口水了。”

“就是嘛!”她很開心他也有同感,“可惜他們不是二十四小時營業,不然我們就去買,我十塊美金都已經準備好了!”

“天哪!你準備一口氣買十杯嗎?”真像個小孩子。

“對啊!我本來還想請司機吃的,可惜他沒口隔。”

“一次吃那麼多,你小心拉肚子。”

“人家是要放在冰箱裏慢慢吃。”

兩人邊聊邊往飯店電梯的方向走,安奇拓卻發現希薇的視線跟著他右前方的一個男人走,開始心不在焉。

“李亞謹!”

安奇拓正要開口問,希薇卻突然喊出一個名字,被她“盯上”的那個男人回過頭,在微愣半晌之後也一臉雀躍地喊出她的名字。

“我遇上我大學同學了!你先回房間,我待會再上去。”希薇自顧自地說完後便將手自他掌中抽離,朝許久不見的同學跑去,開心地拍拍他的肩聊了起來,一點也沒發覺到身後一張越來越陰鷙的臉。


穿著高跟鞋和李亞謹站在大廳裏聊了二十幾分鐘,希薇腳可酸了!

“今天真幸運,一個晚上就遇見兩個好久不見的朋友。”她搭著電梯上門,帶著好心情拿出卡片往門上一刷,她手才伸向門把,門就自動開了。

“奇——”

一隻手由昏暗的門內將她一把拉人房裏,大門“砰”地在她身後重重閹上,而她也被他壓在門板上瘋狂吻住。

安奇拓將她的雙手按壓在門上,唇舌狂肆地侵略她的芳唇,用整個身體的力量將她困在門板和他健壯的身軀之間。

希薇整顆心幾乎忘了要跳動。明明被他的身體揉擠得胸口直發疼,她的身體卻反而因痛楚而被激起一波波新的興奮與快感。

“唔!”

安奇拓輕咬一下她的紅唇,在她發出疼痛的呼聲前吞下她的聲音,用力吮住她的舌尖,將其完全含人口中。

希薇緊緊地與他的十指交握,在他向下吻著她的頸線時發出舒服的輕歎,等待他更進一步的需索攻勢。

但他突然停下所有動作,黑眸凝視著她,仿佛想看進她靈魂深處。

“你愛我嗎?”低啞的嗓音自他喉間艱澀地逸出,火瞳裏躍動著他最熾烈的深情濃意,“我愛你。但你愛我嗎?”

那幾乎是由肺腑裏嘶喊出來的話撼動著希薇的心,她在他雙眸裏看到受傷的神情,卻不明白是為什麼。

“我!”她想說“愛”,可是不曉得為什麼,話就是梗在喉嚨裏說不出口。

簡單的“我愛你”三個字,在她心裏卻感覺好沉重。

閃耀在安奇拓眼中的光彩逐漸黯淡,他淒迷地一笑,緩緩鬆開了她。

“算了,當我沒問。”他隱藏起自己的失落,轉身邊走邊說:“脫下高跟鞋去洗澡吧!你今晚也累了。”

“我喜歡你!”她跑過去,由後緊緊地抱住他,“我好喜歡、好喜歡你,所以……所以我想我應該是''''”

“你想你應該是愛我,而不是百分百確定你愛我?”他轉過身,伸出食指指腹輕輕摩挲她嫣紅的**,“我問你,如果我像剛剛吻你那樣去吻別的女人,你會不會生氣?”

“我應該……”

“又是‘應該’!”他扳住她的雙肩,激動地告訴她,“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如果有哪個男人膽敢在我面前吻你,我一定會馬上沖上前去痛揍他一頓!因為我愛你,我會嫉妒,我受不了當我在你身邊時,你竟可以毫不在乎地離開我,去跟別的男人談笑、擁抱!”

希薇撒嬌地摟著他的腰說:“原來你是在吃醋啊?他們一個是我的老鄰居,一個是我的大學同學,跟我的感情是像哥兒們那樣的純友誼,根本沒什麼嘛!我喜歡的男人除了我爸、我哥,就只有你囉!我的處子之身還是被你給破的呢!”

他耳根一紅,“希薇”

“我實話實說嘛!”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媚眼睇他,“在你之前我可沒跟別的男人上過床,你敢有半點懷疑我就宰了你,丟進亞馬遜河讓食人魚啃個精光!”

“我沒有懷疑過。”

“那不就好了?”她輕吻著他的鼻尖,帶著埋怨的語氣撒嬌說道:“人家都說要當你的女朋友,初吻、初夜也全給你了,你還一天到晚緊張兮兮地生氣做什麼?你沒聽說過‘姻緣天註定’嗎?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該你的……”

“我們結婚吧!”

“什麼?”她沒聽清楚。

安奇拓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慎重而誠懇地再說一遍,“我們結婚吧!”

希薇瞳目結舌,當場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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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晚上九點多,盼盼才剛洗完澡出來,門鈴就響個不停。

“盼盼姊!”一接起對講機,希薇甜得膩死人的聲音立刻喊得她渾身直冒雞皮疙瘩。

才開門,希薇便整個人撲過來擁抱她,害得對面剛要進門的住戶用暖昧的眼光看了她倆一眼,讓盼盼的一張臉都羞紅了。

“小姐,你不是無尾熊耶!我被你抱得快喘不過氣來了!”她又不是尤加利樹!

“有沒有想我啊?”希薇在她臉上狠狠啄了一下,“有沒有很想、很想我呀?”

“有啦!”盼盼被她的熱情整得哭笑不得,“你再嚷,明天整棟住戶都要傳我是同性戀了!”

“你不是同性戀,你是我大嫂!”希薇放開她,鞋子胡亂踢一通,便光著腳丫子進客廳,“我帶了很多禮物回來給你喔!”她往兩人坐的布沙發上一坐,把紙袋裏的東西一樣樣取出來,“太多小東西了,我懶得包裝,就這麼直接拿來了,不准嫌我沒誠意喔!”

盼盼去冰箱裏拿了兩罐可樂出來,在她旁邊坐下。

“很好!我星期二可以去東海夜市擺地攤賺一筆了。”

希薇瞪著她,“你敢!”

盼盼笑著說:“我是不敢,不過你也未免買太多糖果了吧?”她隨便拿起一支有著彩色螺旋花紋的圓形棒棒糖,“這一支比馬克杯還大,我舔完就一天了!”

“這是最小支的,還有跟扇子一樣大的呢!我們在迪士尼買了一支來吃,啃了一天才啃了一小角,我逼奇拓把它吃光光,他脹到連隔天的早餐都吃不下,還說他以後再也不吃棒棒糖了!”

“迪土尼?”盼盼瞅著笑容滿面的她問,“怪了,你們不是出差嗎?怎麼跑到迪士尼樂園去了?難怪這棒棒糖上是米老鼠、T恤畫的是米老鼠,連日記本上都是米老鼠,你們跑去跟米老鼠談生意了嗎?”

希薇吐吐舌,“是我‘公差私用’,硬逼他帶我去的,不過他也玩得很開心啊!”

盼盼手托著腮,笑睇她,“有你在他當然開心,那個工作狂可真是為你改變了不少,看來他真的很愛你喔!”

“嗯。”

提到這個,希薇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了一下,雖然只是一瞬間的表情,盼盼卻沒遺漏。

“怎麼了?你和奇拓之間出了什麼問題嗎?”

希薇轉著棒棒糖,沉吟了一會,“我跟他上床了。”

“我早猜到會這樣。”盼盼的臉上並沒有驚訝的表情,“孤男寡女乾柴烈火,再加上兩情相悅,從你打電話告訴我你們兩個同住一間房,我就知道你遲早會失身。”

“盼盼姊,你很open嘛!我還以為你會嚇好大一跳呢!”

“我的膽量是被你訓練大的。”她追問:“然後呢?是不是他遲遲不給你承諾,所以你覺得很不安?”

希薇雙肩一垂,“唉!”

盼盼溫柔地輕拍她的肩,“你放心啦!奇拓應該不是那種一把女人追到手就急著甩掉的爛男人,他是很有責任心的正人君子,絕對不會。”

“他跟我求婚了。”

經過五秒鐘的怔忡後,盼盼突然“啊”了好大一聲。

希薇很滿意她的反應,“看,連你也嚇到了吧!”

“我怎麼可能不被嚇到!”盼盼無法置信地說:“現在有幾個男人會在上過床後就求婚?想換個新物件的倒比較多,更何況是像他那種無論外在、內在和家世、事業全都屬於金字塔尖端的好物件,倒追他的女人不曉得有多少,我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快就認定你,願意跟你廝守終身,真是讓你撿到好男人了!媒人禮我一定跟他要上大大一包才行。”

“唉!”

盼盼正替她高興,沒想到她竟然再度蹙眉長歎,一臉的哀怨。

“你幹嘛還哀聲歎氣?”盼盼伸出兩指在額邊點點,“興奮過了頭啦?”

希薇誇張地垮著臉,“我看起來像很興奮嗎?你的眼睛脫窗啦?”

盼盼敲了她的頭殼一記,“好啦!別再陰陽怪氣的,都要當新娘子的人了還那麼孩子氣!”

“誰要當新娘子了?我又沒答應他。”

“什麼?”盼盼大吃一驚,“你拒絕他了?”

希薇大眼一眨,“沒呀!我只是告訴他‘再說’而已。”

“再說?”盼盼覺得自己快昏倒了,“你為什麼不答應他呢?難道你不喜歡他?”

“我當然喜歡他。”這點她很確定。

“那不就對了!”

希薇聳聳肩,“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愛不愛他呀!”

盼盼差點從沙發上摔下來,“你都跟他上床了,還不確定自己愛不愛他?我可不記得我認識的呂希薇是那麼隨便的女孩子!”

希薇嘟起小嘴,“愛當然愛囉!問題是愛多、愛少,有沒有愛到願意在接下來的生命裏都跟他在一起嘛!”她又皺起鼻,“才二十三歲就要我下這種決定,很恐怖!人家原本預計要在二十五歲以後開始談戀愛,多認識一些人,談幾段轟轟烈烈的感情,三十歲以後再結婚,結果因為他,我的人生規劃全亂了。”

盼盼淺笑了下說道:“愛情降臨的時刻根本無法預期,不是你能隨心所欲去規劃的,如果遇對了人,一次戀愛就有結果,比跌跌撞撞受了好幾次傷才找對人幸福多了。”

“嗯。”希薇托腮點頭,算是認同。

“那他怎麼說?”盼盼打趣地說:“你沒有一口答應,他該不會傷心得咬著手帕躲在牆角哭吧?”

希薇噗哧一聲笑出來,微攏的眉宇總算舒展開,“聽你說得好像是我強暴了他還不肯負責的樣子!”她喝了口可樂,“他說他願意給我時間考慮,答應我暫時先維持現狀。”

盼盼有些替她擔心,“快點摸清自己的心意,別到時你想嫁他,他卻不願娶你了。”

希薇臭屁地噘起嘴,“不娶拉倒,喜歡我的男人滿坑滿谷哩!”

“是滿坑滿谷的垃圾,不要也罷!”

希薇笑推了一下她的肩頭,“還糗我!也不想想我是為了保住誰的清白才犧牲自己的?”

“犧牲?”盼盼斜瞅她一眼,“我看你喪失清白喪失得很樂嘛!”

“嘻!因為他的‘床上功夫’很棒喔!我告訴你……”

“StOP!”盼盼捂住耳朵站起身,“你慢慢在這裏

講給你自己聽,我不想被你污染我純潔的心靈,我去上廁所!”

“嘿、嘿、嘿,再糗我嘛!”

看著紅著臉跑進廁所的盼盼,希薇在外頭不禁得意的賊笑三聲。

其實,她才不好意思說咧!


才六月初,氣溫已經都在三十二度以上徘徊,熱死人了。

雖然天氣熱,待在有空調設備的辦公室裏應該感覺還好,但是安奇拓從一大早進辦公室便像顆快熱爆的氣球,火氣旺得很。

因為已經連續一個多禮拜有人送花給希薇表達愛慕之意了,他火氣不大才怪!

“你真的不知道花是誰送的?”

希薇站在他椅子旁,一臉無辜地搖搖頭,“附在花裏的卡片都只寫‘傾慕者’,我想不會有人姓‘傾’,名‘慕者’吧?”

“別跟我打哈哈!”他一把將她拉坐在自己膝上,“都是因為你不肯公開我們的情侶關係,才會招來那麼多不怕死的蒼蠅!”

“辦公室戀情公開很麻煩的,‘副總裁的女人’標籤一貼上身,大家肯定對我敬畏三分,公司裏的八卦和對上司的不滿也沒人敢跟我閒扯、抱怨了,我不想變成那樣嘛!”

他親昵地撫摸她的粉頰,“你為了要跟那些三姑六婆打成一片,不惜犧牲我嗎?我就那麼見不得人,非得當你的‘地下情人’?”

她笑了起來,“有自知之明,不錯!”

“你呀!”安奇拓輕輕地咬她的頸窩,逗得她咯咯直笑,癢得兩雙腿晃呀晃地想掙離卻沒機會,倒是引誘了他的視線移在她雪白的玉腿上。

“你的裙子怎麼還是這麼短?”他輕蹙眉,“我看了都‘上火’,其他男人看了還不口水直流?”

“短?會嗎?”她自己都不覺得。

他的右手在她柔嫩的大腿上滑移,“別人的裙擺是接近膝蓋,你的是接近屁股,還說不短?”

她噘起嘴唇,“我腿長嘛!買來就是這樣了,我又沒故意拿去改短。”

“我帶你去訂做,免得公司裏那些男職員老用眼睛非禮你。”

“沒那麼嚴重吧?反正他們看得到又摸不到。”她把裙擺向下拉了拉,希望能適時阻止他的佔有欲再度發作。

安奇拓伸出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我連看都不想讓他們看到,衣著太暴露容易招來變態狂,我這也是為你好。”

“是、是,你乾脆拿紗布把我當木乃伊從頭包到腳好了!”她不悅地說,“我爸都沒你管得那麼嚴!”

“你爸人在底特律,怎麼管你?”認識半年多了,他對她的家庭背景已經了若指掌,只差沒見過她家人。

她跳離他膝上,“我哥在臺灣,還跟我住在一塊,他就沒說過我的衣著哪裡暴露,第一次跟你去參加晚會穿的那件低胸、露背的禮服還是他買給我的呢!”

“那是因為你是他妹妹,不是他的女友,他不會有嫉妒心。”

“是你的佔有欲太強了!”

希薇將自己的看法脫口而出。一向無拘無束,做任何事都隨心所欲的她,就是不喜歡被人干涉嘛!

“或許是吧!因為我太在乎你了。”她的抗議讓他有些落寞,“我倒希望你對我的佔有欲也能跟我對你的一樣強。”

“鈴——”

安奇拓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他接起電話,希薇也悄悄退出,回到自己座位上。

“好煩喔!”她無力地將頭枕在桌上,側臉的視線正好對上桌邊那束紅玫瑰。

“討厭,都是你害的!”

“砰”地一聲,玫瑰進了垃圾桶。


“嗯,知道了,我會好好休息。就這樣了,Bye!”掛上電話,希薇直奔大門前,“哥,我們走吧!”

暢穀笑睇著她,“走?你剛剛不是還對著電話裝可憐,說你頭痛、肚子痛,不能出門?才隔一秒鐘就又生龍活虎啦?”

“走就走,說那麼多於嘛!”希薇皮皮地把他往外拖,硬是要他去車庫開車出門。

“希薇,你是不是在談戀愛了?”上了車,暢穀還是繼續追問,“以前你要拒絕男生的邀約都是直接說‘不要’,爽快得很,這回你會裝模作樣找理由還真是希罕喔!”

?沒辦法,要是讓他知道我想去參加有很多男、女明星的狂歡舞會,他一定不准,只好裝病瞞他囉!”她算是承認了自己有男友。

“他是誰?”

希薇神秘地一笑,“不告訴你。”

暢穀眉尾一挑,“我查也查得出來。”

“你敢查,我跟你翻臉喔!”希薇抿抿唇,“時候未到嘛!該告訴你的時候我自然會說。”

他不置可否地聳聳肩,“那就說說他為什麼會不准你參加舞會吧!有我這個‘監護人’在也不行嗎?”

她指指自己細肩帶的紅色小禮服,“穿這樣就不行,因為別的男人會對我有非分之想,而他會想把那些男人的眼睛戳瞎。”

“太誇張了吧?”他笑了起來,“他是不是本身條件太差,缺乏自信,怕你被更好的男人拐跑?”

希薇搖搖頭,“很難找得到條件比他好的耶!他只是不喜歡我穿太清涼的衣服在眾人面前出現,也不喜歡我跟其他男人太親近,因為他說心懷不軌的壞男人太多了。”

“那他自己就是好男人了嗎?”他絕對要查出是誰在跟他寶貝妹妹交往。

“盼盼姊說他大概是臺灣僅存的好男人。”

“田盼盼?”這個名字他已經聽到快爛了,“是她介紹的物件?”

希薇點點頭又搖搖頭,“應該說,是我不小心讓應該跟盼盼姊在一起的他愛上我了。唉!反正全是你害的啦!”

他一頭霧水,“又跟我有關係?”

一本來就是,誰教你死不肯追盼盼姊?我……”

“啊”早知道他就別問,“再說就不帶你去,要不到明星簽名我可不管你!”

希薇噘起嘴,不甘不願地當啞巴,沒關係,回家的路上她再念他兩遍補回來。

舞會是由暢谷一名友人為了慶祝自己三十歲生日而包下一家知名PUB舉行,因為他是模特兒經紀公司的小開,跟演藝圈關係又不錯,到場為他慶祝的明星還真不少。

“哥,我要到八張簽名了!”希薇本來就醉翁之意不在“舞”,一進會場只要看見自己認得的明星,印象不錯的就跑去要簽名,暢穀看得有些受不了了才把她拉回自己身邊。

“是啊!你真厲害!”他輕敲她頭殼一記,“克制點,你是來當客人,不是來當影迷的,去吃吃喝喝、跳跳舞,沒要到的我再叫小貝補給你,別到處去煩人!”

她大叫一聲,“對喔!我都忘了去跟貝哥哥說生日快樂了!”

“看在今天是他生日的份上,你就叫他‘貝大哥’,別叫‘貝哥哥’,免得他爆血管!”

小貝已經抗議過好幾次,希薇偏就愛叫他“貝戈戈”,讓他每回聽到就想去改姓。

“好啦!你們這些人就是愛亂聯想,貝哥哥比貝大哥聽起來明明親切很多嘛!”

希薇邊咕噥邊去找人,而暢谷落單不到半分鐘,馬上就有美女上前搭訕了。

和舞會主人打過招呼,看見大哥已經跟美女下舞池,希薇便去端盤子拿了一堆愛吃的小點心到一旁找空位坐下吃。

不一會兒,人潮越來越多,暢穀來帶她下場跳第一支慢舞,接下來的快舞希薇完全不缺舞伴,一首還沒跳完便有別的男士預約下一首,而她也很久沒玩得那麼瘋了。

只是會是罪惡感作祟的原因嗎?她為什麼覺得自己好像看見了安奇拓?而且,他的表情還是氣急敗壞想K人的模樣。

“完蛋了!”

希薇驚呼一聲,拋下舞伴就往後逃。

“呂希薇!”安奇拓瞧見她一看見他就跑,火氣更大了!

虧他實在擔心她的身體狀況,不顧兩人的約定便開車去她家要“探病”,結果出來應門的菲傭卻說她人好好的,還和她大哥去參加舞會。

竟敢欺騙他的感情,真是太可惡了!

他是真的氣炸了,根本沒留意自己的出現引起眾人多大的注意,一心只想把那個穿著性感火紅小禮服的女騙子抓回家“拷問”。

雖然他很不喜歡在公眾場合曝光,但是“安豐集團”少東的照片在財經雜誌上的出現率可不算少,加上演藝圈對“名流”的熟悉度,在場有三分之一以上的人全認得他,也知道他低調處理私生活的行事作風,看見他此刻怒氣衝天地追著一個女人滿場跑,視線當然全跟著他轉囉!

“你給我站住!”

“不要!”希薇說著便突然一縮身,消失在人群中。

安奇拓才不死心,睜大了眼,鍥而不捨地繼續找。

“才做一次‘放羊的小孩’就被逮到,我果然不是做壞人的料。”

安奇拓看起來好像快被她氣瘋了,白癡才乖乖被他拎回去呢!

“禮服誠可貴,面子價更高。”被他抓到肯定是當死豬一樣扛出去,她自認臉皮還沒厚到那地步,乾脆往地上一跪,用爬的躲避他的視線追捕,這種“高度”他肯定想不到!

憑著“骨肉至親”的心電感應,茫茫人海中,希薇依然順利地爬到暢穀身邊,伸手從他口袋裏取出車鑰匙。

“車子我先開走囉!”

反正憑他的“男色”隨便都能哄個美女開車載他回家,所以希薇撇下一句話,拿了鑰匙不等他回答就又“爬”走。

“她是誰呀?”正被他摟在懷裏的波霸美女狐疑地問。

暢穀勉強撐住上揚的唇線,“泊車小妹。”

打死他也不承認此刻在地上爬的那個白癡是他妹!


“喂?下午三點要開經營會議,別忘了帶上月份的美國分公司財務報表,放在我右邊抽屜第二格的綠色文件夾裏,自己拿。”

“希……”

不等他開口說第二個宇,希薇就把手機切掉了。

“我真是聰明,想到這麼好的辦法,真是‘公私分明’!”

拿著筆記型電腦,帶著手機,希薇今天一整天都在公司各部門溜達,跟安奇拓大玩捉迷藏。

要不是怕耽誤公事會被他“罪上加罪”,昨晚才惹他生那麼大的氣,今天她才不上班哩!至少也得請個兩、三天的假,給他時間消消氣,現在被活逮不被罵到耳朵長繭才怪!

用手機提醒他開會時間,用電腦連上公司內部網路,隨時將整理好的資料傳送給他,她可沒延誤到半點公事喔!

“呂秘書,請立刻回副總裁辦公室。”

一整個早上,她已經聽到五次廣播要她去“送死”了。

“我會那麼笨嗎?你廣播我就回去讓你罵?我又不是你養的皮卡丘!”

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打著電腦,她窩在五樓的文具室裏嘲笑安奇拓的蠢,除非是被他當場逮到,不然她從昨晚躲到現在,有什麼理由要乖乖去讓他念到臭頭?

“呂秘書,請立刻回副總裁辦公室。”

又來了!

“限三分鐘內趕到,不然副總裁將公開‘秘密’。”

啊?

“秘密?他要公開什麼秘密?”

這回加了時限,希薇可不敢再掉以輕心。

“是要說出我是他的女朋友?還是更不要臉,告訴別人我的右邊屁股有顆痣?”痣的事還是他說她才知道的呢!

“拜託,他叫總機這麼廣播,就算什麼都不說也很暖昧呀!”

電腦一關,希薇跑得可快了!


看著手錶,時間越接近三分鐘,安奇拓眉間的皺褶就越深。

希薇該知道他這個人一向說到做到,如果她再把他的話當玩笑,他只好厚著臉皮,真的用廣播公開兩人的情侶關係,看她還往哪藏!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

在他倒數計時到“三”的同時,門板終於打開,但希薇卻是整個人站在門口往下癱。

“希薇!”安奇拓飛快奔向前,在她完全跌坐於地前扶住她,然後將她抱坐到沙發上,“你怎麼了?”他緊張地問。

希薇喘得上氣不接下氣,高跟鞋一踢掉便把腳抬到沙發上,一臉痛苦的以手勢示意他幫她捏腿。

“你到底又去做什麼怪事了?”他先去把門鎖上,再回來按摩她的腿,這一幕要是被別人看見,他在公司嚴肅、威武的英明形象就全毀了!

她一臉可憐兮兮的表情,“我哪有做怪事!是你沒良心,要人家在三分鐘之內爬七層樓,害我跑得腿都快斷了,要是我突然暴斃怎麼辦?”

他輕蹙眉,“誰教你電梯不坐要爬樓梯?”

“電梯跟我作對,偏偏挑這時候壞了嘛!”她屈起左腿,指著膝蓋給他看,“你看,我還跌倒撞瘀青了。”

安奇拓看見了她腿上的瘀青,也瞧見了她的裙底風光,原始的生理反應又有了。

“注意一下你的坐姿!”他強迫自己思無邪,不然昨晚的事又要被她混過去了,這個小妖精說不定是故意想以“色誘”堵他嘴。

“坐姿?”希薇低頭一看才發覺自己春光外露,連忙放下腳,拉拉裙擺,斜瞄他一眼,“你看到囉?色鬼!”

“色你的頭啦!你全身上下還有哪一個地方我沒看過?”

他沒好氣地實話實說,希薇聞言便斂起眉、抿著唇,害臊地低垂著頭,那嬌羞可人的模樣讓他真想立刻將她抱在懷裏親幾口。

“昨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安奇拓起身到她對面的沙發椅坐,保持一些距離來讓自己冷靜詢問她,“你跟我說你突然頭痛、肚子痛,怎麼會出現在pub裏?”講到這他就有氣,“昨晚和你跳舞的那個男人是誰?第二號男友嗎?”

“才不是!我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

“不知道?”他撇高唇角,鷹眸閃著寒光,“你不知道他的名字就跟他出去跳舞?”

她被他的銳利眼光震懾得往椅背一縮,“我是跟我大哥去參加貝哥哥的生日舞會,你看到的那個男人只是來邀我跳舞的,他又不是明星,我也沒問他名字,所以我當然不知道他是誰嘛!”

他的炯炯黑眸緊盯著她,“你要去參加朋友的生日舞會可以跟我明說,為什麼要編個生病的理由騙我?”

“明說你會讓我去嗎?就算會,你一定又要干涉我的衣著!”

“就為了這樣?”他神情嚴肅,“為了穿性感衣服去跟陌生男人跳舞,所以你欺騙我,讓我一整個晚上坐立難安,飆車趕去你家想看你的狀況,然後氣得沖去Pub找你,像傻皿一樣的被你給甩在那兒?”

看他的模樣離捉狂的邊緣不遠,希薇連忙穿上鞋,待會要溜才快。

“你別想溜!”安奇拓早看出她腦袋瓜裏的想法,“今天你沒跟我把話說清楚,就別想離開我的辦公室。”

“唉!”

她又把鞋脫掉,反正跑沒他快、力氣也沒他大,她肯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乾脆擺個舒服的姿勢“受死”。

“好,我先跟你說對不起,騙你的確是我不對。”她委屈地說:“可是我是怕你又生氣嘛!我知道除非必要,你很不喜歡參加那些交際應酬,我也不想帶你去參加昨天的舞會,因為裏面除了明星還有不少記者,讓你以我男朋友的身分陪我去,今天我們的情侶關係就傳遍全省了,而我自己去你又會擔心,所以我才想撒點小謊。”

“你就那麼害怕讓別人知道我是你的男朋友嗎?”安奇拓起身走到辦公室右側的觀景玻璃窗前,背對著她說:“我差點忘了,你當初接近我是另有目的,現在目的完成,你一定巴不得早點甩了我吧?”

“我哪有?”她穿上鞋,“踏、踏、踏”地快步走到他身邊,“我有什麼目的了?我又沒對你怎樣。”

“你忘了這個了嗎?”他一撥發,露出右額上的傷疤,“我知道你是為了阻止我追盼盼才答應當我的女友,但是相處那麼久了,難道我還不能讓你‘弄假成真’?你只管讓我發了瘋地愛上你,卻不管你猶豫不定的態度傷我多深嗎?”

“我……”

他額上的傷疤令她心虛,他悲吼的質問更教她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覺得壓力好大,”她緊握雙拳,結結巴巴地說:“我沒有預計要那麼早戀愛、結婚,我以為自己得在經歷過很多段感情之後才能成熟地決定我的終身伴侶,我更不是故意引誘你愛上我的,而且你真的確定你想要的終身伴侶就是我?”她反問他,“你只跟我談過戀愛,不想再多認識一些其他女孩於再決定?”

“不想!”他冷冽的視線凝住她雙眸,“可是你想,對吧?你想再多方比較之後再決定?比什麼?比外貌?比學歷?比家產?還是比誰的床上功夫好?你打算跟幾個男人‘切磋’之後再決定?十個?二十個?還是……”

“不准你胡說!”希薇氣紅了臉,掄起拳頭便要往他胸口捶下,卻被他一把扣住手腕,還將她壓貼在玻璃牆上。

“我自己的心我自己知道,我要的就是你!所以我絕不把你讓給任何人!絕不!”

怒意轉化為狂猛的情欲,安奇拓狠狠吻住她,鉗緊她的四肢,制住她的掙扎,吻遍了她的美麗臉龐,輕咬著她的耳垂,再順著她優美的頸線一路吻至她的襯衫領口。

“不要,”她羞赧地,試圖轉身,“會被看見的。”

“這片玻璃牆由外面是看不見裏面的,”安奇拓在她耳畔低語,“你是真心想叫我住手嗎?”

安奇拓將她翻轉身壓貼在玻璃牆上,俯首再度吻上她的紅唇,由背後傳來的刺骨寒意讓她不由自主地伸出雙臂擁住他,想從他那兒得到更多的溫暖。

“奇拓,你在嗎?”

一個煞風景的聲音突然在室內響起。

“我在。”

父親用內線直接對講,安奇拓及時吻住了希薇的**聲,停下所有動作,擁著她輕喘片刻才回應。

“立刻到我辦公室來一下。”他停頓片刻,“叫呂秘書也一起來。”

在他懷中的嬌軀顫抖了一下,安奇拓隨著她的視線看向地上淩亂的衣物和散落的鈕扣,被嫉妒與惱怒沖昏的腦子總算回復了理智,更驚訝自己竟會如此的衝動、粗暴,完全喪失了平時的冷靜自持。

“呂秘書請假回家了。”他抱起她,往休息室走去。

“請假?那你剛才的廣播是在做什麼?你們兩個到底……”

“爸,我辦公室裏有客人,有什麼事等我過去再說吧!”他只急著找希薇,倒忘了父親人在公司了。

“忙完就過來。”

室內恢復靜寂,他把希薇放坐在休息室裏的單人床上,還去把她的衣物全拿進來。

“對不起,”他伸手輕撫著她嫣紅的面頰,輕輕地將她擁靠胸前,“只要一想到會失去你,我就……”

許多話全梗在胸口,他緊摟了她一下,隨即放開她,將被單蓋在她身上,“等我從我爸那裏出來後,我會去幫你買件襯衫回來,把被蓋好,別著涼了。”

希薇點點頭,目送著他離開,想著方才的一切,眼眶不禁緩緩濕潤起來。

她一點都不怪他剛才狂肆的吻,她只是不懂,為什麼自己總是讓他如此的痛苦?

躺在床上,體內被引燃的欲火未熄,讓她極度渴望他的再度擁抱,卻依然無法確定自己是否甘願就此許下承諾,成為專屬於他的新娘。

閉上眼,淚水垂落枕畔,她已經不曉得自己該怎麼做才好了。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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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好色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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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周休二日,都過中午了,希薇還穿著睡衣,披頭散髮地躺在床上。

她什麼事都不想做,什麼話也不想講,睡也睡不著,就只是躺在床上發呆,連暢穀敲門走進房裏她都沒發覺。

“失火了、失火了,快起來逃命呀!”

暢谷一走近床邊便鬼吼鬼叫地嚇唬她,原以為她會嚇得從床上跳起,結果她卻是懶懶地回過頭,白他一眼。

“幾歲了,很好玩啊?”她訕訕說了一句。

“怪了,你用這招嚇我的時候,效果明明就不錯啊!”他那次可是穿著內褲便拉著她奪門而出哩!

“無聊就去刷牆壁,別來煩我了!”

希薇想掀被蒙頭蓋上,卻又被他扯下。

“你把自己當成木乃伊躺上一千年也解決不了問題的!”他用雙手撐開她的眼皮,“跟我談談吧,不收費的喔!”

“你好煩喔!”希薇扳開他的雙手,不情願地坐起身,“你到底想跟我談什麼?”

“談談是誰能讓我們呂大小姐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囉!”他唇角上揚,“是那個讓你嚇得在PUB當狗爬的安奇拓吧?”

暢穀在商場上打混多年,當然聽過、見過安奇拓這號人物,只是彼此沒正式面對面介紹、認識過,所以不用向她查證,他就已經確認了被他妹氣得在PUB裏不顧形象追人的便是赫赫有名的“安豐集團”少東,也是她的頂頭上司安奇拓。

她有氣無力地說:“我哪有要死不活?我只是想睡覺而已。”

“想睡卻睡不著,對吧?”她的黑眼圈已經讓她快變趴趴熊了,“我知道安奇拓就是你的男朋友,他的條件不錯,外界評價也很好,所以我原本不想干涉、過問你跟他的交往情形,可是現在看你這副死氣沉沉的模樣,我不管實在是受不了,你老實說,是不是他變心,想把你甩了?”

只要她點頭,他就準備“明暗夾攻”,把安奇拓整個半死!

她霹出一臉索然無味的表情,“怎麼可能?他愛死我了!”

他一掌往她額頭蓋下,“怪了,也沒發燒啊?”

希薇將他的手拉下,沒好氣地說:“你巴不得我生病嗎?”

暢穀微聳肩,“感情沒問題,身體也OK,那你這麼憂鬱幹嘛?學林黛玉呀?”

希薇抱著一旁的心型抱枕,想了一會便反問他,“哥,怎樣才可以確定自己是死心塌地愛上一個人,永遠都不會更改?”

他雙眉微揚,“好深奧的問題喔!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因為奇拓可以肯定地說他愛我,要娶我,可是我卻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很愛他,愛到願意跟他永遠在一起。”

“他跟你求婚了?”

暢穀差點掉下巴,對方可是資產上千億的大集團繼承人耶!他這個古裏古怪的妹妹說美還算不上絕色,說豐滿也還稱不上波霸,只有整得人哭笑不得的鬼主意堪稱第一,這樣也釣得上金龜婿?哦!不,是“鑽龜”婿啊?

“嗯,他要我嫁給他已經說了好幾次了,還說他永遠不放棄,一定會等到我點頭。”

暢谷邊聽邊點頭,那個安奇拓那麼愛他妹,要不是個白癡就是被虐狂!

“唉!可是我很難決定耶!”希薇老實說出自己的困擾,“先撇開他超強的佔有欲不說,愛一個人不是應該會有嫉妒心嗎?可是我看到別的女人親他、抱他,我是有一點點覺得怪怪的,但是不會吃醋,也不會懷疑他,所以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不愛他?”

她抿抿唇,一臉傷透腦筋的模樣,“而且,你不是說才談一次戀愛就衝動結婚很危險嗎?你說要多認識、多比較,年紀大一點再結婚才理智,所以萬一我結婚之後又愛上別人怎麼辦?奇拓對我那麼好,假使我跟他在一起,心裏卻想著別人,實在對不起他。”

“希薇,你跟他交往之後,沒見面的最長紀錄是幾天?”他突然插話發問。

她想了一下,“兩天。”

“你看過別的女人吻他,但他那時候沒有回應,甚至是立刻把對方推開,對吧?”

她詫異地睜大眼,“你怎麼知道?”

暢谷對自己這個寶貝妹妹的問題已經有了解答,“你確信安奇拓非常愛你?百分百相信?”

“嗯。”她不假思索地點頭。

“我想你可能真的一點也不愛他。”他發出驚人的結淪,“辭呈寫一寫,我禮拜一幫你拿去給他,你們暫時不要見面,免得他對你感情越放越深,到時候你愛上別人,他鬧自殺就麻煩了。”

“沒那麼嚴重吧?”希薇對他的建議有些不知所措,“你只這麼聽我說說就確定我不愛他,如果你搞錯怎麼辦?而且、而且要我辭職不見他,我——”

“聽我的准沒錯!”他一臉篤定,“你是我親妹妹,我會害你嗎?這世上有哪個女人看見自己心愛的男人跟別的女人親嘴會不大吵大鬧?你是當局者迷,我是旁觀者清,你不聽我的,以後安奇拓跳樓自殺你別抱著我哭喔!”

她心裏更慌、更亂了,“可是……”

“這樣吧!一個月不見面,讓雙方冷靜一下,你也可以仔細思考到底愛不愛他,一個月後做決定,總比你拖上一、兩年才恍然大悟好多了吧?就這麼決定,我去幫你編個理由申請留職停薪。”

“哥!”她叫住轉身就要離開的他,“這樣做真的對嗎?真的應該這麼做?”

“真的。半小時刷牙、洗臉,換裝下來,我帶你去吃好料的,快點喔!”

關上門離開,暢穀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狡黠笑意。


拿著希薇申請留職停薪的假單,安奇拓臉上滿是驚愕。

“為什麼她忽然要請假一個月?”他問著坐在他辦公室沙發上的暢穀,“發生什麼事了?她自己為什麼不能親自來請假?”

“她去底特律了。”暢穀端起咖啡,悠閒地輕啜一口。

“底特律?”安奇拓眉心微皺,“她去那裏做什麼?去多久?”

“去相親。短則一個月,長則——”

“相親?”安奇拓只聽到這兩個字就快瘋了,“他已經有我這個男朋友了,還去相親?為什麼?”

“我爸在美國替她物色到一個地產大亨,要她立刻飛過去。”暢穀一臉微笑地告訴他,“我爸很專制的,我妹對他向來是言聽計從,他叫她去她當然不敢不去,她提了跟你的事,不過我爸說臺灣的企業家第二、第三代,代代不如一代,大都不事生產、花天酒地、亂搞男女關係,所以你肯定也不真心,所以一聲令下就要我妹飛美國囉!如果不能請假,那就直接批辭職吧!我不打擾了。”

“我是真心的!”安奇拓告訴起身便要離開的暢穀,“希薇是我惟一的女友,我是真心愛她,也已經跟她求過婚,只是她說她還需要時間考慮而沒答應。我不是玩玩而已,我是真心想跟她共度一生!請你告訴我她在底特律的住址,我要去找她,也要向呂伯父證明我的決心,我絕對不把她讓給別的男人!”

“你說真的?”

“千真萬確!”

“你是十分嚴重的被虐狂對不對?”

暢穀奠名其妙地冒出這麼一句,讓安奇拓不曉得該接什麼話。

“肯定是!所以才能跟我家那個也有嚴重被虐傾向的小白癡那麼合。”暢穀坐回沙發,舒服地向後躺,“就是因為你太愛、太寵那個笨蛋了,才會讓她不知所措、想東想西,反而忽略了自己對你的感情,明明愛你愛得要命,還白癡的邊歎氣邊問自己到底愛不愛你?真不想承認我有一個這麼笨的妹妹!”

“希薇她一點也不笨!”安奇拓開始懷疑他跟希薇到底是不是親兄妹,“她是我所見過最聰慧的女孩子,她只是太過純真、坦率,所以有時會說出、做出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但本意全是好的,她善良、可愛又聰明,你不應該罵她是白癡、笨蛋,更何況她還是你的親妹妹!”

“嗯,不錯,我越來越喜歡你了,看來你是真的很懂我老妹的優點,讓她跟你在一起,我應該可以放心。”暢谷滿意地點點頭。

“這麼說,你願意告訴我她在底特律囉?”雖然他的反應很奇怪,但安奇拓只在乎希薇的去向。

“她人在臺灣,去底特律的事是我騙你的,嚇到你了吧?”

瞧暢谷一臉得意,安奇拓還真是哭笑不得,有這種古裏古怪的哥哥在前頭做榜樣,難怪希薇會怪裏怪氣的了。

“你為什麼要騙我?”安奇拓雖然松了口氣,卻更不明白他如此做的意圖,“是希薇要你來試我的嗎?她不相信我對她的感情?”

“剛好相反,她對你太有信心了!”暢穀臉上又出現那種奸詐的笑容,“但是我那老妹的思想邏輯異於常人,你如果不讓她明白失去你有多痛苦,讓她嘗嘗心痛的滋味,想教她答應你的求婚,可有得等了!”

安奇拓頭上的問號越來越多,“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我問你,你想不想當我妹夫?”

“當然想。”

暢穀臉上的笑容越來越邪氣,“那好,我就‘吃裏扒外’,告訴你追妻絕招吧!”


辦好簽證,去日本玩了七天,回來之後,希薇連旅行箱都還沒打開就沖去查閱電話的來電紀錄,確定沒有半通安奇拓打來的電話,整個人就像洩氣的皮球一樣,元氣盡失了。

請假至今剛好滿半個月,這半個月來她跟安奇拓沒見過一次面,也沒通過電話,完全斷絕所有聯絡。

“雖然大哥跟他說我臨時有急事必須飛去底特律一個月,但他不會覺得我去那麼久很奇怪嗎?連通電話也不打,還說有多愛我、多需要我。”希薇咬著指甲、瞪著電話發牢騷,電話還是不響。

為什麼她會這麼心神不寧、坐立難安呢?

在東京的時候也是這樣,明明阿姨家很熱鬧,可是她卻覺得好寂寞,有時還把路上行人的背影看成了他,讓她的情緒非常低落。

很想打電話給他,但是她又不太會說謊,連底特律現在的時間、氣溫她都不知道,一定三兩下就會洩底,再加上哥也不准她主動聯絡。

“哎喲,煩死人了!”希薇沮喪地往床上一躺,有點懷疑自己是否真能一個月都不跟安奇拓聯絡。

“也許哥猜錯了,我並不是不愛奇拓。”要不然,她為什麼會那麼想他呢?

“鈴!”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希薇立刻坐起身,伸手接起。

“喂?”

“希薇嗎?”暢穀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你到家啦?太好了,我房間書桌上有一個牛皮紙袋,我晚上和客戶談生意要用的資料全在裏頭,你立刻幫我拿到公司來,拜託囉!”

“人家才剛長途旅行回來耶!”

望著嘟嘟作響的斷訊的手機,她忍不住地大吼出聲。


送完了資料還得充當秘書,希薇真是越來越佩服大哥那麼會“物盡其用”了!

“哥,我們公司什麼時候跟法商有往來了?”送走了客戶,希薇跟哥哥一起到餐廳吃飯,一坐下她便好奇發問。

暢穀先點完餐,等侍者離開才說:“上回我去法國參加商展,有幾樣產品我想引進臺灣,所以才約他們談談代理權的問題。”

希薇用佩服的眼光瞅著他:“噴、噴,我還以為你去法國是藉看商展之名,行把美眉之實咧!沒想到你還真是有在做事嘛!”

“你才知道!”餐點送上來,暢谷邊吃邊問她,“這次去日本玩得過不過癮?有沒有去明治神宮拜拜,看看能不能保佑你變聰明一點?”

希薇咧咧嘴,“有啊!我還順便求他保佑你桃花死光光,除了盼盼姊,再也沒有其他女人願意看你一眼呢!”

暢穀右眉抖了抖,“真毒!你真是我妹嗎?”

“不毒、不毒,彼此、彼此。”她還學俠客作揖。

“有想過安奇拓嗎?”

她愣了一下,點點頭,悶悶地吃她的義大利面,臉上的笑容頓時黯淡許多。

“哥,他有打過電話找我嗎?”

“一通都沒有。”他臉上浮現些許了然的笑,“怎麼,才半個月就忍不住想見他了?你不是嫌他管你太多,限制住你的自由嗎?這幾天你想去哪就去哪、想穿什麼就穿什麼,聽說在日本還有一個很像瀧澤秀明的帥哥在迫你,阿姨都在電話裏跟我說了,你不是應該覺得像飛出籠子的小鳥一樣,自由又快樂嗎?”

“可是,”她抿抿唇,抬頭正想跟他說出自己複雜的心情,卻瞧見他視線盯在左前方,眉頭還越皺越深,她好奇地跟隨他的視線往後看,眼中的光彩立刻又躍動起來。

是他!

安奇拓正和一個長髮披肩的美麗女子用餐,兩人好像談得很開心,彼此的左手還一直握在一起。

一種酸澀的感覺自希薇心底泛起,她從未見過他跟除了她之外的其他女人那麼親切地談笑,而且他臉上的溫柔表情沒有半點虛偽與勉強,跟以往他面對那些對他有愛慕之意的女子完全不同。

她的視線像被定住了,她瞧見那個女人突然傾身向前,越過了小圓桌湊近他耳邊輕聲說話,而且在他耳垂輕咬了一下,希薇預期他應該會將對方推開,沒想到他下一個動作竟是吻上對方的唇!

“你做什麼?”

暢穀在希薇反射性地站起身就要朝他走去前拉住她,硬將她壓坐回原位。

“別忘了,你現在人在底特律,你這麼走過去要怎麼解釋?我可不想自打嘴巴!”暢穀手拉著她不放。

“可是他怎麼可以親她?他——”希薇才說著便濕了眼眶,一眨眼,淚珠便滴了下來。

“怪了,你不是說看他被別的女人擁抱、親吻,你都毫無感覺嗎?好了、好了,先回家再說吧!現在露面丟臉的是你,走吧!”

暢谷拿了帳單,拉著她去櫃檯結帳後便離開,一刻也不多留。


“冰倩,他們走了嗎?”

安奇拓漲紅了臉,問著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雖然吻的是自己的親妹妹,什麼感覺也沒有,可是還是挺尷尬的。

佟冰倩的視線由玻璃窗外收回,朝他甜甜一笑,“OK,已經坐上車離開,不用再演戲了。”

“你有看到希薇的表情嗎?”他一直不敢轉頭看,“她是不是還是一臉的無所謂?”

“無所謂?”冰倩伸出兩手食指由眼窩往下畫,“她哭了,眼淚像自來水一樣流不停,看起來很傷心呢!”

“糟了!”他起身便要離開。

“你要去哪?”冰倩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他憂心如焚地說:“立刻去向希薇解釋啊!早知道就別聽她哥的主意演這出戲,真傷到她的心了啦!”

“你給我坐下!”冰倩硬把他按回原位,“你會害我嗎?希薇她哥會害她嗎?這個‘追妻計畫’跟我的‘獵夫陷阱’有異曲同工之妙,你忘了當初在大學的園遊會上,我也請你跨刀演出跟我關係暖昧的學長,才讓我老公產生危機意識,卯足勁追我嗎?放心,沒事的啦!”

安奇拓聽完她的話之後雖然不再急著追趕,卻依然緊抿唇線,一心記掛著希薇。

“是你急電call我來幫你的,不准你心軟放棄喔!”她俏皮地咧咧嘴“我佟冰倩想做的事從來沒有失敗的紀錄,我可不想為你破了我的全勝紀錄。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把嫂嫂追到手,讓她點頭嫁你的!別忘了,連‘商場情聖’都敗在你妹妹我的手下呢!”

“是啊!知道你厲害,還請你多多幫忙鑼!”

安奇拓溫柔淺笑起來,有個好勝心這麼強的妹妹,他只有忍住對希薇的不捨,繼續他的“追妻計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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