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查看: 312|回覆: 11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穆憐 -【幽魅情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生活智慧王勳章 哥哥你好色 藝術之星 旅遊玩家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發表於 昨天 00:0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穆憐 - 幽魅情吻

早知道自己會遇上個女土匪,  
他死也不會上了她—的後車箱,  
他現在這模樣—銬著手銬,  
橫看豎看,有眼睛的人一看就知他是逃犯,  
可小姐她竟「吩咐」他去做家事,  
見他煮菜功夫不錯,就隨便收容他當管家?  
不管自己如何「結屎面」,  
她當作沒看到的送上香吻,  
吻得他差點變石膏,  
ㄟ~台灣的女生都是這樣的嗎?  
他知道自己不該客氣啦,  
但是男人—  
有時候是要有點矜持嘛!

喜歡嗎?分享這篇文章給親朋好友︰
               感謝作者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生活智慧王勳章 哥哥你好色 藝術之星 旅遊玩家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
發表於 昨天 00:0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萬籟寂靜之夜,黑暗的氣團在轉淡的炎熱天氣中隱約浮動著,他小心翼翼、屏氣凝神地注意著週遭的反應變化。

  他昂藏的身軀隱於一隻桃木桌的辦公桌後,一雙炯然黑眸與黑暗融為一體,靜靜地等待

  著時間的流逝,直到一個輕巧的開門聲挑起了他全身的警戒神經。

  喀嗦一聲,大拇指與打火機摩擦出一簇小火焰,男子叼著煙點著了火,像是為了安撫緊張神經似的深深吸了口煙草。

  紓解緊張之後,男子不安的翻動著腕表察看,沙啞的低吶聲顯示出他的小心與惶恐,「奇怪,老大怎麼到現在還不出現?」

  空氣中靜靜流動著詭異的波潮,時間一分一秒的消逝,一個輕巧的啟門聲驚動了一直靜靜等待的男子。

  「老大,你來了……」

  躲藏於辦公桌後的應於言聽見他的喚聲,渾身不由得一震,更加警戒神經,豎直了雙耳側耳傾聽著室內的動靜,卻無法阻止一波波難掩的興奮心情襲上心頭。

  他握緊了雙拳,暗忖著:來了,今晚他苦苦等待的大魚終於上鉤了!

  他摩拳擦掌,小心翼翼地以辦公桌為屏障,悄悄地探出頭,卻見到一名看不清面容的高大黑衣男子突地將矮他一小截的叼煙男子攬近身畔。

  噗嗤噗嗤!一個細小微弱卻令他感到熟悉的連續聲響劃破凝冷的氣團,傳進他豎直的雙

  耳中。

  他立即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否則他不會聽見他再熟悉不過的滅音手槍聲響。

  不假思索地,他立刻自辦公桌後竄出,大手飛快地移自身後掏出貼身手槍。

  「住手!」應於言大喝一聲,轉眼間便要奔上前阻止這場殺戮。

  忽然身後掠過一陣陰風,待他發現回過頭時,一記有力的手刀朝他頸部劈下,當下他被一片昏黑給攫住心神,大手緊緊地握住手槍,接下來他便再無知覺。

  滿臉冷酷殺氣的白衣男子朝立在辦公桌旁的男子交換一個會心的眼神。

  目光輕輕掃過眼前那個中彈男子近在咫尺的臉孔。黑衣男子大掌握住他的肩部,不讓他有一絲動彈能力,毫不留情地扣下滅音手槍的扳機,將一顆顆子彈送進他的體內。

  「你……」男子雙眼瞪得如銅鈴一般大,兩眼承載著驚異以及濃濃的不解,雙手摀住受到槍擊的腹部,迎向那雙無情緒起伏的冷眸,「這是……為什麼?」

  男子的身子隨著承受他的射擊力道而抽搐了幾下後,無言地瞪視著他藏於暗黑之中的臉孔,抬手想要抓下他冰冷的面皮,無奈卻只能頹然的直線垂下。

  用盡最後一絲氣力的將盤上心頭的疑惑大聲脫出口,「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殺我?」

  「因為你該死。」持槍的黑衣男子扯著唇角。  淡然地宣告他的罪狀後,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

  留滯於室內的白衣男子瞥了眼昏迷在地的應於言,邪惡冷笑爬上他的唇,染滿他的眸子。

  他步步朝昏迷的應於言走近,細小的陰笑聲飄蕩於詭譎涼夜,「應於言,犧牲你才能成就我,你就乖乖接受死期的到來吧!」

****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當應於言漸漸尋回意識時,他只覺得耳邊一陣吵雜,腦子亂哄哄一片,好像有一組鼓號樂隊在他腦袋裡咚咚咚的作亂。

  「哦……」知覺慢慢回到他的身上,他可以清楚感覺到後頸部的酸痛延伸至身上每一寸神經細胞。

  砰的一聲,雜沓的腳步在一聲威武的指揮聲下闖入這偌大的室內,也讓應於言想極力睜開猶如千斤重的眼皮。

  帶隊殺入現場的警員莫不對眼前的情況傻了眼,一個躺在血泊中,渾身上下都是彈孔的男人,男人的臉孔是他們這一隊重案組組員所熟悉的。

  那是涉嫌綁架、販賣人口的通緝犯黑仔,原本他們是打算放出黑仔這條小魚餌,以便能夠釣到掩藏於他身後的人口販賣集團,然而此時此刻他像條沒了氣的翻眼死魚,他們之前的佈署及計劃轉眼成空。

  而更令破門而入的組員們傻眼的是,他們的直屬上司,重案組的組長應於言竟然手持凶槍,雙手及身上沾滿了鮮血倒臥在黑仔的身邊。

  帶隊闖入門的副組長杜憲武臉色扭曲難看,在他身後的各個組員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兒

  去,他們的腦海及心中都冒出濃濃的問號,目光直視著逐漸甦醒過來的應於言。

  「哦……天殺的!」應於言伸手搓揉著後頸,  眼角餘光不經意的一瞄。

  他瞧見了染滿他指間、掌心的赤紅血液,驚得他飛快自地面上躍起,一抬頭便對上他所熟悉的組員們錯愕驚詫的視線。

  當他的眼環視了下室內的情況後,不禁冒出疑問,「這是怎麼回事?」

  杜憲武剛毅的面容隱隱抽搐著,緩緩放下舉槍的手,探至身後掏出銀亮的手銬,跨步上前。

  喀啦一聲,手銬銬住應於言沾滿鮮血的雙手,他的臉上交錯著失望及無法置信的複雜神情。

  「阿武,你這是什麼意思?」應於言臉色灰白,厲聲質問下屬。

  杜憲武維持著淡漠的撲克牌神情,「應組長,我們也想知道這兒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你會比我們這些組員早一步到達命案現場。為什麼你會倒臥在嫌犯身旁?不過你現在不必急於解釋,因為現在我要以殺死黑仔兇手的身份逮捕你,希望你能跟我們合作。」

  「什麼?!我殺害黑仔?!」目光瞄過他染血的雙手及身上,還有手中所握的警用手槍,手槍的重量讓他猛然發現到六發子彈已然平空消失。

  木然的盯視著銬住雙手的銀亮手銬,應於言隱約感覺到,他涉入了一樁精心策劃的陰謀

  中。

  而這一次他沒有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

  暗黑的斗室中,一股沉靜的氣氛在空氣中浮動飄蕩,形成一種窒悶又恣意盎揚的奇妙感覺。

  一名女子雙手掩臉,抽泣低訴著她的煩惱憂心,「明醫師,我懷疑我丈夫在外面有女人,這兩個月來他總是借口公司要加班,家裡有時候還會接到那種無聲電話,我知道這些無聲電話一定是他在外面的女人搞的鬼。我知道的……我知道我丈夫的心已經被狐狸精給迷去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明醫師,你告訴我,我要怎麼辦?」

  倒臥在寬大舒適躺椅中的明映澄掀開眼皮,瞄了眼掩面低位的女子,「曾太太,你說你懷疑你丈夫有外遇,可是從你的語氣中,你似乎早就肯定了丈夫的外遇是事實,既然如此,你還在猶豫什麼呢?」

  「什麼?」曾太太睜開了雙眼,淚水盈在眼中,一臉迷惑不解的望向她,」明醫師,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明映澄伸手往一旁的矮桌摸了摸,摸到了一個文件夾,打開抽出一份文件遞給她,「既然現在你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是好,這個就是你最好的解決方法,這樣一來你就不用為你丈夫的不忠而哭泣,也不用整天活在疑心之中。」

  曾太太將她遞來的文件一看,上頭赫然出現了幾個黑體大字:離婚協議書。

  她驚駭莫名,忘記了噙在眼眶中的淚,也忘記浮動在心上的怨慰、不安及種種複雜難辨的心情,她顫著雙手迎視一派舒適閒散的明映澄,「明醫師,你這是……這是什麼意思?」

  「幫你解脫啊!」明映澄無辜的眨眨眼,說得理所當然。

  「解……解脫?」曾太太瞠大雙眼,眼淚在瞬間消失無蹤。

  「沒錯。」明映澄在躺椅中毫不淑女的伸伸懶腰、打打小呵欠,」既然你已經無法忍受現在這種疑心又煩惱無比的生活,那就趁早把婚離一離,這樣你解脫,你老公也可以解脫,何樂而不為呢?」

  曾太太抓著離婚協議書的雙手微微抖動著,「明醫師,我沒說過我要離婚。」

  「你不想離婚?那早說嘛!」她素手一揚,將離婚協議書抽回放回文件夾中,「既然不要離婚,那就別浪費這份離婚協議書了。」

  曾太太被她這種既不專業又毫無建設性可言的心理醫生給惹毛了,憤然的從籐椅中起身,「明醫師,我真是錯看你了,你身為心理醫生不好好安撫我受傷的心,居然還要我跟我丈夫離婚,你這是存什麼心?」

  「我這是為你好。」明映澄歎了口氣,不瞭解她的一片好心怎麼老是遭到病患惡意曲解呢?

  「與其你在未來的日子繼續抱著疑心跟你丈夫生活下去,倒不如現在就一拍兩散,不但有贍養費可拿,還可以去追求新的人生,這樣不好嗎?」

  「不好!一點也不好!雖然我丈夫他很可惡,  可是我還是很愛他!」她吸吸鼻,開始為了想解決內心煩惱找上她一事後悔不已,「你的『專業』我是確切領教到了,再見!」當下只見曾太太動作明快的抓起置於椅邊的皮包,頭也不轉的旋身離開。

  砰的一聲,顯示出關門者憤然不平的心情,明映澄一臉無所謂的聳聳肩,拿起診斷書,在上頭畫了個叉號,「哎呀,又跑了一個病人。」

  「叩叩!」平穩肅然的敲門聲才剛響起,上好的樟木門板隨即被推了開來,一個樣貌清秀的女孩板著臉走進來。

  「澄姐,你又成功的逼走了一個病人。」她的臉上毫無表情起伏,控訴的音調隱藏著無盡的無奈。

  明映澄小嘴一噘,不快的糾正她的說詞,  「恩恩,什麼我又成功的逼走一個病人,你別把我說成病人的終結者好不好?」

  「你分明就是。」周恩恩的細眉一揚,「  曾太太臨走前還拋下一句話,說她永遠都不會再上門來了。」

  「那很好啊,只要她心理正常,那就不需要上門來找尋慰藉。」也省得浪費她寶貴的時間,去傾聽那些婚姻煩惱,她是心理醫生,可不是婚姻顧問。

  「澄姐,病人不上門的話,你開這家心理咨詢中心有什麼搞頭?」既然她老是喜歡把病患給氣得永不回頭,那她開這家診所的意義何在?

  「我無聊。」明映澄慵懶的從躺椅中爬起,伸手整整一頭略微凌亂的長髮,「恩恩,今天還有其他的病人嗎?」

  周恩恩雙手一攤,「今天最後一位病人就是被你氣走了的曾太太。澄姐,我問你,你該不會又丟給人家一份離婚協議書了吧?」

  「對啊!」她一個聳肩,「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呀,與其要我去分析她們受挫的心理,我不如提供一個既迅速又確實的好方法。」

  「我就知道……」周恩恩沒好氣的直翻白眼,「我真是好奇像你這樣經營診所,為什麼到現在診所還沒有倒掉?」

  明映澄彎起塗著粉紅色彩的唇片,朝她眨了下眼,頻頻放送感人秋波,「那是因為我是個優秀出色的心理咨詢師,我會成功的為病人們解決他們心中的煩惱,領著他們走出心的迷宮……」

  「真是夠了。」周恩恩一臉不耐的直揮手,  「既然今天已經沒病人上門了,那我就下班了。」

  「恩恩,你要下班了?那我怎麼辦?」她的腳尖百般無聊地玩弄著放置於躺椅下的高跟涼鞋,急急喚住就要無情離開的小助理。

  「我怎麼知道你要怎麼辦,既然這麼閒的話,何不找你的男朋友解解悶去,距離上次你們出去約會好像是一個月以前的事了。」她不負責任,隨口給了個建議。

  「英明?」經她這麼一提,明映澄的腦海這才猛然浮現一張熟悉的面容,「對喔,我好像跟他很久沒見面了。」

  「是挺久的。」周恩恩注視著眼前時而露出媚笑,時而展現天真女人嬌態的老闆,真是佩服她這種情緒反覆的性子,「澄姐,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魏先生背著你搞外遇嗎?」

  「他會嗎?」她眼波一瞟,問出口的語句沒有一絲信任,反倒是充斥著濃濃的疑慮,然後有些茫然的聳聳肩,「如果他會我也沒有辦法。」

  「你這麼放得開?還是你太信任他了?」周恩恩為她的寬大心胸暗暗咋舌不已。明知道澄姐的性子就是這樣反反覆覆,讓人無法捉摸得清,仍是擋不住她一心想探索她心理、思想的好奇心。

  「這個嘛……」她靈動的黑眸骨碌碌轉了一圈後,纖指迅速探出戳了她的額頭一記,「小丫頭,你管得太多了。還有,別這麼烏鴉嘴,英明可是個好對象,我可不想這麼早就失去他。」

  「澄姐,君子動口不動手。」周恩恩搓揉著額頭,小嘴冒出細碎怨語。

  「呵呵。」她乾笑兩聲,嬌滴滴的回應一句,「只可惜我明映澄一向都沒興趣當個君子,而且……我最唾棄那些所謂的君子了,說穿了,那叫做虛偽!」

  根據她在這家診所打工一年的經驗所得,接下去她將會聽到一段滔滔不絕的心理應用講學,於是周恩恩識趣地腳跟一旋,小手揚起向身後揮揮手,「澄姐,我先走了。明天見嘍!」

  「恩恩你……」這一次她喚不住周恩恩急於離開的腳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門扉關上,她無聊的托著下巴,腦中迴盪著小助理臨走前的提議。

  「好吧!反正也很久沒見英明了,偶爾也該盡一下女朋友的責任。」她瞄看了下腕表,「現在這個時間他應該在家吧,去找他約約會好了。」

  主意抵定後,她整整凌亂的衣衫,從皮包中拿出口紅及粉餅補了個漂亮的妝後,踩著愉快的腳步探望男友魏英明去。



  一個小時後,明映澄瞪著那扇阻隔她進入的雕花桃木門,心中再一次咒罵了下小助理周恩恩,莫非她是烏鴉來轉世,所以好的不靈,壞的一說就靈

  她雙臂環胸,身子朝大門微微傾近,靈敏的耳聽到一些讓人聽了臉紅心跳的喘息聲,以及不時傳來的女子尖細聲。

  「啊———英明,再快一點、快一點!」女子充斥著肉慾及火熱的聲音穿透桃木門,輕輕飄入明映澄的耳中。

  她面無表情的撫摸著躺在手心的一把鑰匙,垂下的眼流動著讓人無法勘透的思緒,好半晌,她小聲的道出分析成果,「嗯……從這聲音聽起來,這個女人不是個中老手,就是她慾求不滿。」

  現在她似乎處於一個尷尬的局面中,既不能前進也無法後退。

  唉———早知道她就不要因為一時無聊跑來男友家了,早知道她就不要隨身帶著男友家的鑰匙,早知道她就乖乖的按門鈴算了,何必把自己搞成這種下場呢?

  她抬起手,猶豫著要不要敲門,「壞人好事會不會衰三輩子啊?可是不進去的話,我還要在這裡站多久啊?」更何況……她有點想試試捉姦在床的滋味呢。

  她嬌艷動人的臉龐忽地勾起了一抹似有若無的淺笑,燦如夜星的黑眸掠過一抹惡意邪念,小手握住了大門門把,然後小心翼翼地轉動,「Surprise!」

  她的赫然出現讓床上正在翻雲覆雨的男女嚇傻了眼,呆怔地停下正在進行的動作,然後三秒鐘過去,一個尖銳的女高音響起,充斥在偌大的房間。  

  「呵呵。」明映澄嗤笑兩聲,一副輕鬆自若的甩動著手邊的皮包朝床上的那對男女走去,扯唇漾出一個騙死人不償命的無事面容,「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們在忙,如果我知道,我不會選這個時間前來打擾的。」

  魏英明連忙自女子身上翻下,滿臉的驚訝錯愕都不足形容他現在吃癟的心情,「映……映澄,你怎麼……怎麼會來?」

  「英明,這不是重要的問題,重要的是……」  她笑嘻嘻的走到他身邊,將他臉上的驚慌愕然看個清楚,然後一副頭頭是道的分析起他的心態來了,「你為什麼會有外遇的舉動呢?是因為我這個女朋友太失職了,還是這是男人的天性使然?這我得要好好想想……」

  原本對她的出現衍生出愧疚心意的魏英明當場傻眼,他知道明映澄是一個獨特的女子,也因為她的不同凡響,他戀上了她,因而對她展開熱烈的追求。

  如今……他卻要因為她的不同凡響而赤裸裸的成為她研究心理的白老鼠?!

  「喔,我知道了。」她溫文的咧開嘴一笑,「就心理上而言,在某個部分,男人與女人相同,尤其當感情生活呈現出寂寞狀態時,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會藉著外遇來平衡內心的空虛寂寞感。英明,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魏英明臉色發青,以眼神傳遞出他的惱怒,直瞪著她不發一語。

  明映澄突地斂起了臉上的所有笑意,將握在掌心的鑰匙丟到他的臉上,「魏英明,一切就到此為止,拜拜嘍!」

  不帶一絲留戀情感,明映澄立即轉身離開,嘴裡還唸唸有詞,「改天我得剖析一下恩恩的心態,順便用深層催眠來確認一下,她前世究竟是不是一隻烏鴉?」



  應於言坐在警車內,雙手銬上了妨礙自由活動的手銬,別過臉眺望著窗外飛逝而去的景致,心情沉重的他臉上佈滿了層層寒霜,眼底儘是一片濃郁化不開的陰鬱。

  坐在他身邊的徐馥兒與前座開車的員警交換了一個眼神後,疾駛中的警車實地猛然煞車,揚起一記刺耳尖銳的聲音。

  應於言尚不及將心神自茫然凝重情境中抽回,身邊的徐馥兒立即越過他打開了車門,一把將他使勁往門外推,「頭,你快走。」

  心神歸位,他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馥兒,你說什麼?」

  「你快走!」她厲聲重申一次,「如果你再不走的話,你這麼一進法院只會被判監禁的刑責,這樣的結果是我們所有組員都不願見到的情況。頭兒,你快走!」

  「不行,我不可以就這樣一走了之。」他搖頭拒絕,「我是無辜的,我相信法律會還我一個公道。」

  「要是有人蓄意陷害你呢?你口中的公道無法還給你清白呢?」徐馥兒焦急的反駁,「還有,難道你不想親自把販毒人口集團的幕後指使人給抓出來嗎?這一直是你長年來的目標不是嗎?要是你現在就被關進監獄去,我可以告訴你,警局上下不會有人敢接受這樁棘手的案子,你要眼睜睜的看著那些販賣人口的壞蛋繼續逍遙法外嗎?」

  就在應於言閃神猶豫之際,徐馥兒一個咬牙,硬是將他從車上踹出去,「頭兒,我能為你做的就只有這樣了。」

  她微微苦笑,用力關上車門,抬手拍了下警車前座,警車再度向前呼嘯離開。

  望著絕塵離開的警車,應於言有好一會兒都無法回過神,直到被限制行動的雙手提醒了他現下的情況。

  「可惡!」他低咒一聲,馥兒竟忘記把他的手銬打開。

  她說得對,如果他就這麼撒手不管,沒有人會願意接下這樁棘手案子,更沒有人會挺身而出勇於面對那個勢力強大的販賣人口集團。

  他發過誓的,只要有他在的一天,他一定要親手摧毀掉那些沒人性的販賣人口集團,所以他不能被陷害入獄,他不能把大把的時間浪費在坐牢上。

  下定決心後,他遮遮掩掩的閃避人群,遁入了陰暗的小巷。

  此時此刻他所要做的事就是避過警方的耳目,還有解開雙手的束縛……

  超市外,一輛洗刷得發亮的火紅轎車映入他的眼簾,犀利的眼捕捉到紅色轎車未關閉的行李箱。

  心思轉繞了幾圈後,他行動靈敏的朝紅色轎車奔去,一把掀開未關緊的行李箱,彎身躲了進去。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生活智慧王勳章 哥哥你好色 藝術之星 旅遊玩家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3
發表於 昨天 00:0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吱--」尖銳的煞車聲在空曠的地下停車場中揚起,藏身於行李箱的應於言感覺到身子往前方滑動,後腦不受控制地撞上了行李箱內的某塊突起硬物。

  「喔……」他低聲呻吟,相當確定這位紅色轎車的駕駛人開車技術有待加強。

  明映澄手忙腳亂的把放在前座的物品給攬抱上身,一副狼狽模樣的走下車,腳跟一踢關上車門,緊環物品的雙手抓著遙控器按了個鍵後,將車門上鎖。

  「我是發神經啦,沒事買這麼多零食做什麼?」她皺了下眉頭,邊睨了眼抱在懷中的滿滿零食,然後心情低落的歎了口氣,「唉,看來我這個怪毛病是改不了了。」

  每每當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她就會跑到超市去大肆採購一堆零食回家,然後就邊看租來的影碟邊努力把買來的零食給嚥下肚去。

  走了沒幾步,她的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特地開車繞路去買的牛腩燴飯,而那也是她今晚上的唯一熱食來源,「我的晚餐呢?我丟到哪兒去了?該不會被我隨手丟到車箱裡面了吧?」

  當下她的腳跟一旋,抱著滿懷的零食回到停車位,手中的遙控器一按,喀啦一聲,後座的行李箱微微開啟。

  啪一聲,抱在懷中的零食隨著她掀開行李箱蓋而掉落地面。

  明映澄眨了眨眼,確定倒映在眼中的男人影像不是一個幻象後,這才暗暗深吸口氣,略微彎身面對倒躺在行李箱中的不速之客。

  「嗨,先生,你好。」她不帶惡意的舉手向他打了個招呼。

  「你好。」應於言訕訕然的舉手回應。

  從適才的踩油門、煞車的技術,他隱約可以猜測出來車主是個女人,但是他沒有想到車主竟然會是個面貌嬌麗柔媚的女人,也沒想到她唇邊噙掛的淺笑看起來是那樣地柔美且令人怦然心動……

  明映澄的眼以極快速度在他身上轉繞一圈,淡然地弊別過圈繞住他雙手的手銬,瞭然於心,「先生,請問你怎麼會躲在我的行李箱中呢?你該不會是個逃犯吧?」

  她佯裝害怕的抽了聲氣,」如果你是逃犯的話,那我得趕快報警……」

  應於言從短暫的迷思猛地驚醒,一抬眼便見她受到驚嚇轉身欲跑,他趕緊靈巧地自窄小的行李箱中逃脫出來,急忙地奔向前阻去明映澄的去路。

  「小姐,請你不要報警!」他冒出急切的請求之語。

  「你真的是逃犯啊?」褪去了適才浮現面容的害怕驚疑,她染著粲美盈笑的臉龐多了分莫名興奮。

  應於言愣了一下,以為她是恍神之故,所以在她臉上瞧見了不同於常人的詭譎精光。

  「我……」他難以開口解釋己身混亂的情況,只好草草帶過,「小姐,不論我是不是逃犯,我真誠的請求你,請你不要報警,這樣我會很感激你的。」

  「你會感激我?」她先是訝然他的老實性格而挑高了眉,嘴角的笑意氾濫,「好,我不會報警。那麼,我想請問你,你會如何的感激我?」

  「咦?」應於言被她不尋常的問題給問倒了,「那小姐……你希望我如何感激你?」  

  明映澄聞言,嬌媚的臉龐立即蒙上了夢幻般的愉悅神采,微微勾起的唇片含著柔情,綻放出如天使一般的高雅動人笑靨。

  乍見她嘴畔凝美笑意的那一剎那,應於言感覺到胸口一窒、眼前一花,一種無法言喻的熱潮襲上心頭,教他失去了思考的準則,失去了反應的神經,只能傻愣愣地盯著她的唇片一張一合,逸出了一個讓他更為傻眼呆滯的問句---「你對家事拿不拿手?」

*****

  回過神來時,應於言發現自己已站在一個采光佳、佈置簡潔的廚房中,洗著剛從冰箱拿出來的空心菜,一旁的炒鍋內則倒下了油,靜待著沙拉油在炒鍋內滾燙。

  他茫然的將一把空心菜從水盆中撈起,動作熟稔的放上砧板上,咚咚咚的切成段,順暢的動作讓他腦中不禁浮現上這麼一個問號。

  「我……我這是在幹什麼?」

  僅僅是為了不想驚擾到她,阻止她不要報警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結果下場竟是他現在得

  負責幫那女人煮頓晚餐,而她則是振振有辭的說都是他把她特地去買的牛腩燴飯給壓壞的關係……

  「喂,我的牛腩燴飯好了沒有?」趿著居家拖鞋,明映澄任其一頭波浪長髮披散肩後,神情慵懶的走到廚房來,一副不耐煩的追問。

  應於言睨了她一眼,然後轉過頭暗自歎了口氣,原來這就是善變的女人,原來這就是性情反覆難以捉摸的女人,原來這就是女人啊……

  當下他可是徹底領悟到女人善變又難以捉摸的真理。

  「你盯著我看做什麼?」察覺到他表情的驟變,明映澄連忙壓低了嗓音,嬌滴滴的復問一次,「先生,請問我的牛腩燴飯好了沒有?」

  應於言只是靜靜看她一眼,無法解釋此刻的苦悶心情,「再過五分鐘就好了。」

  「啊?還要五分鐘?」明映澄顯然對這個時間頗為不滿,「你還說煮飯炒菜都難不倒你,怎麼一個簡單的牛腩燴飯還要花五分鐘啊?我都已經等了快半個小時了……」

  應於言額上冒出隱隱青筋,唇畔挑出一絲冷笑,嘴角肌肉微微抽搐著,從齒間迸出強而有力的理由,「小姐,過去的二十分鐘,我在幫你清理堆積在洗碗槽中的鍋碗瓢盆。」

  正打開冰箱抓了罐可樂的明映澄愣了一下,回想起之前慘不忍睹,讓她望而卻步的廚房已經搖身一變,變得金光閃閃、熠熠發亮;所有的髒污及陰暗似乎在短時間中一掃而空,觸目所及皆是乾淨、白亮。

  「呵呵呵……」她趕緊褪下不悅的嘴臉,訕笑取而代之的浮現臉龐,「先生,不好意思。你剛剛說五分鐘是吧?好,我就等你五分鐘。」

  望著她臉上的笑,這下應於言更加確定一件事,這個看似嬌弱柔美的女人壓根兒就不害怕他的身份,否則天下間還有哪個女人的膽子會如此之大,不但把逃犯迎回家中,還把清理廚房、煮食的事情交託給一個逃犯呢?

  「對了。」臨踏出廚房前,明映澄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回頭瞄了他一眼,「你一直被手銬銬著難道不覺得行動不便嗎?」

  「是不太方便。」他倒下了冷飯及牛腩肉,行動有些遲鈍的翻炒著鍋內的飯。

  「喔。」她拉開可樂拉環,仰頭喝了一口,「你先等等,我馬上回來。」

  再抬眼,她纖麗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廚房門口。

  望著空蕩蕩的門口,應於言突然覺得所處的空間竟變得有些寬廣,平靜的心緒因她乍然出現激出些些波瀾,卻又在她消失後激昂得無法平息下來,這種他從未經歷過的心情轉折教他一時之間無法適應。

  他甩用頭,不解這驟然衍生的莫名落寞感從何而來,專注心志地翻炒鍋中的燴飯,直到門口又出現了一個沓雜零亂的腳步聲。

  明映澄抱著一包零食再度出現在廚房,她噘唇揚起一個自信的笑,「來,把你的雙手伸出來。」

  應於言吶吶無言且順從的向她伸出雙手,「你想做什麼?」

  明映澄率性的將零食包隨意擱放在流理台上頭,手中出現一根髮夾。「我看你老是被銬著也不是辦法,這樣行動會很不方便的。」

  「小姐,你該不會是想用髮夾打開我的手銬吧?」他驚異的想要阻止她,「小姐,這是行不通的,手銬的鎖不是一兩根小髮夾說打開就能打……打打打……開的……」

  他結結巴巴的話尾消失發生在眼前不可思議的畫面上,原本圈繞住雙手的手銬喀的一聲被打開,「你……!你是怎麼辦到的?」

  相較於他一副驚惶的模樣,明映澄只是滿不在乎的聳聳肩,「也沒什麼啦,開鎖這種事需要的就是一點點天分跟一點點的技巧,還有一滴滴的運氣,而且手銬又不是多難開的鎖。」

  又不是多難開的鎖?!

  她這句聽起來雲淡風清的批評讓應於言驚駭的垮下雙肩,無法相信經過特殊設計的手銬就這麼三兩下被她給解決了,她……眼前的這個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無視於他投注而來的打量眸光,明映澄抓起零食包,喀嗤喀嗤的咀嚼起酥脆小餅乾來,隨口追問,「喂,這位先生,你的牛腩燴飯到底好了沒有?」

  「快好了。」去掉限制行動的手銬,應於言俐落地抓起切段的空心菜丟入鍋中,與飯、肉混炒了一下後,端起和了太白粉的一碗水倒入鍋中。

  看著他熟練地翻炒鍋中的燴飯,明映澄佩服不已的瞪著他看,邊抱著零食猛吃,「哇,你真不是蓋的,你果然沒有欺騙我。」

  應於言神情漠然的瞥看她一眼,拿起鍋鏟直指著她手中的零食包,像個叨絮的老媽子教訓道:「吃飯前別吃那些零食,那些沒營養的食物只會讓你沒有吃飯的食慾,破壞你健康的身體。」

  「啊?」明映澄看看他,再看看手中的零食包,一副煩惱的扯扯波浪長髮,「會有這麼嚴重嗎?」

  「會。」他說得斬釘截鐵,收回鍋鏟翻炒了燴飯幾下後,大手握住炒菜鍋的把手,晃動幾下菜鍋,讓鍋中的燴飯更加入味。

  「哇!」她睜大眼直瞪著他有如大師級的抬鍋翻炒手勢,看著油油亮亮的牛腩燴飯,她的口水差點流了下來。

  不行不行,她得要保持淑女的氣質,她不能在他面前把美女的形象給破壞光光。

  如此一想後,她趕緊吸起了嘴邊氾濫成災的口水,一臉期待的追問,「先生、先生,可以吃了嗎?」

  應於言將完成的牛腩燴飯剷起置放到準備好的瓷盤上頭,早已等不及的明映澄一把將零食包往旁邊一丟,捧著冒著香氣的牛腩燴飯跑出廚房。

  「喂……」他想要喚住她已是不及,「真是的。她真的有這麼餓嗎?」

  眼前突地浮現她天真的渴望神情,他的心為之一動,那種不知名的暖潮再度襲上他的心。

  蔓延至他空蕩的心扉,勾起一股他全然陌生的情感……

  他晃晃腦,以指敲敲略微發脹的太陽穴,「我是怎麼了?打從遇上她之後就好像變得不太對勁……」

  他無法說明那些自遇上她後驟變的心情,搞不清這些複雜心緒的他抓起流理台的抹布,

  開始細心地擦拭流理台的髒污,順道把使用完畢的炒菜鍋、鍋鏟、砧板、菜刀一一清洗乾淨。

  一絲不苟的個性讓他將弄亂的廚具一一洗淨歸位後,應於言活動了雙手手腕的筋骨,知道現在是該離開的時候了,於是他擰乾了抹布,抹去雙手的水漬,緩緩走出廚房準備向女主人告別。

  當他一踏出廚房,便見到兩腿盤坐在沙發上、雙手端捧著瓷盤大啖牛腩燴飯的明映澄,正要開口托出離意時,她卻搶先開了口---

  「先生,請問你是幹了什麼轟轟烈烈的大事,才會被警察逮到的?而你又是用了什麼方法逃脫的?」她偏頭看他,大口大口咀嚼著香軟滑膩的牛腩燴飯。

  嗯---這個逃犯的手藝還真不是蓋的,難怪當她問他對家事拿不拿手時,他敢回以一句:拿手。此刻捧在雙手間的牛腩燴飯已充份證明他的實力。

  應於言臉色一凝,直覺性地迴避她的探問,「小姐,多謝你沒有報警,現在應該是我離開的時候了。」

  「離開?」明映澄眼一撇,「你想上哪兒去?」他回視她一眼,「這就不勞小姐你操心了,總之我不會為你添麻煩。」

  「我又沒說你給我添麻煩。」她瞪大無辜的雙眼,不死心的追問,「你真的不肯說你是為什麼變成逃犯的啊?」

  應於言深吸口氣,強烈的將她給排拒於心門之外,淡漠的回應,「小姐,我走了。」

  見他走向大門就要離開,明映澄不慌不忙的抹抹嘴,打了個飽嗝,「你不怕你一走出這個大門,我馬上報警抓你嗎?應於言先生。」

  聞言,他的背部一僵,緩緩轉過來的臉龐誠實的染滿了驚惶及錯愕,「你……」

  「你是想問我是怎麼知道你的身份對不對?」不等他發問,她口齒清晰的接下他未完脫口的疑問。

  他僵硬的點了下頭,腦中再度浮現一串無解的疑慮,她究竟是何方神聖?

  「這還不簡單。」她撇撇嘴,拿著湯匙指著正在翻報的電視新聞。「電視已經報導出來了,剛才旁邊的字幕上也打出了新聞快報。」

  「這麼快?」他訝然,沒料到他逃脫的消息已經被新聞界得知,他還以為警方會暫時封鎖新聞,直到擬定解決方案後才會發佈新聞稿。

  「對呀,這年頭警方的辦事能力都沒有新聞報導來得迅速確實。」她飛快的下達評論後,話題又轉繞回他的身上,「不過……嘖嘖嘖,你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兇惡的殺人犯耶!」

  「殺人犯!」他細嗤一聲,現在只有老天爺以及他才知道自己是不是殺人犯,「沒錯。我是個外表看不出來,殺人如麻的兇惡犯人,如果你再繼續跟我廝混下去,不怕我凶性大發殺了你滅口嗎?」

  「你不會。」她舔了舔湯匙上的飯汁,望著他篤定的下了評語,「你不是你口中所說的那種人,你更不會凶性大發殺我滅口的。」

  「哦?」他不懂她的信任及篤定從何而來,他只知道她真是單純得可以,而這份單純無知無端端引起他的不悅。

  「小姐,你太天真了,壞人的臉上會寫著我是壞人的字樣嗎?當然我的臉上也不會寫著就是殺人犯的文字,你自以為是的認定只會為你帶來麻煩跟殺機。」

  「你在生氣。」她只有肯定沒有一絲懷疑,晶亮如貓兒的眼直盯著他憤然不平的面容直瞧。細微的笑聲自她喉間逸出,「你是在生自己的氣。還是在生我的氣?」

  一時間,他竟迷失在她那雙閃爍著精光的美麗黑眸間。

  定了定心神後,他出言阻絕她的探視目光,「別一副看透我的模樣,人性有多麼的卑劣、可悲,不是天真的你所能看透的。」

  「喔---」她含意深遠的拉長單音,彎起的笑像只偷腥貓兒,」原來你是在為我的天真無知擔心啊?」

  當擔心這個名詞自她口中逸出,他心上不由得一凜,原本充斥著心扉間起伏不定的惱氣、火絲頓然消失。

  擔心她?好端端的,他去擔心一個陌生女人做啥?他是嫌自己現在的情況還不夠棘手麻煩嗎?而他竟然還有心思去擔心一個……一個天真到讓人不得不發火的女人?!

  應於言一時語塞,一股說不出的衝動及不甘在胸臆間交錯起伏,「我只是給你建言,你好自為之,我走了。」

  「你要上哪兒去?」望著他毅然別過的背影,她忍不住追問。

  真是奇了,他要上哪兒去躲警察都不關她的事不是嗎?可是她就是無法阻止想要窺視他內心、忍不住擔慮他安危的一顆心。

  奇了、奇了,雖然她是個執有證照的心理醫師,可是她從來都沒有那些悲天憫人的慈悲心腸,為什麼獨獨對他就是有一股無法放心,不捨放他離開的強烈念頭呢?

  嗯,這背後的意義值得她去深入探究。

  或許是因為他那份令人險險發笑的一片好心所致;或許是因為他那份最令她受不了的正義感氾濫;或許……是她對這個全身上下都找不出一絲殺氣的殺人犯感到好奇吧!

  應於言的手搭上門把,對她丟擲過來的問題感到一愣,誠實的反應出現下的心情及打算,「我不知道。」

  「你知道嗎?警察現在可是全省在通緝你喔!」盯視著他寬闊的背影,她竟感到一股沒來由的暖烘烘安心感。

  「我知道。」他不能被抓回去,他得要利用這個逃脫的機會為自己洗脫罪名,還他清白人格。

  「你不怕嗎?」他僵硬挺直的背肌已經充分點出他磊落的人格

  「怕不怕都不關你的事。」他再一次冷漠的將她排拒於混亂的人生之外,「謝謝你沒警,我走了。」

  「等等。」她跳下沙發,光著腳丫子走到他面前,滿臉的莞爾卻掩飾不住她那雙盛滿企圖的美眸,「我有個提議,你不妨聽一聽。」

  「提議?」當她的纖纖素手爬上他的肩胛骨時,一種驚悸感自她觸碰的肩胛迅速地傳遞,蔓延至全身神經。

  那種驚悸感像股強力電流猛然竄遍他全身,教他難以忽略她的存在,與她吹拂於頸邊熱氣,以及她身上及發間徐徐飄來的幽幽香氣……

  他瞬間緊繃的肌肉讓明映澄心情大好的興起捉弄他的趣味,故意傾身上前,將柔軟的胸脯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擦著他堅實的手臂,口吐香氣的逸出惑人之語。

  「是這樣的,我很喜歡你的手藝,而且現在以你的身份想要在外面恣意走動是件難事,所以我想……」

  「咳咳咳!」濃郁香氣直襲他的鼻,無端勾動起他一顆從未動情的心,讓他有些不自在的移動身軀,刻意與她保持安全距離,「小姐,有話你可以直接說,不必靠我這麼近。」

  他瞬間的疏離舉動讓明映澄先是傻了眼,然後怏怏下快的噘起小嘴,暗暗叨念著,「真是不解風情的臭男人!」

  不過他刻意疏遠的舉動也說明了一件事,她的女性柔美魅力徹底影響到他堅定的意志,所以才讓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想與她保持距離。

  察覺到這一層意味後,她心情暢快的掀起唇片,露出隱含天真愉悅的淡淡笑意,「喂,應於言,我們談個交易如何?」

  「交易?」這個女人的膽子真大,居然敢跟他這個殺人犯談交易,「小姐,我想你的危機意識有待加強,我不是你的朋友,也不是什麼善心人士,我是一個正受到警方通緝中的殺人犯!」

  「我知道,你不用一再的提醒我。」殺人犯?真是好笑,她還是第一次在殺人犯的身上看到令她嗤之以鼻的正義感呢。

  「你知道就好。」他話一落,大手搭上門把,準備在最短的時間內離開這裡。

  「等等!」她拉住他的手臂,阻止他離開,「我們的交易還沒有開始談。」

  她的態度引起他的正視,「你是認真的?」

  「當然!」她繃緊小臉點頭,「雖然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個殺人犯,要我少靠近你,要我別這麼天真無知,要我有危機意識,可是……」她不死心的甜甜一笑,小手搭上他寬闊的肩頭,「我並不認為你是個兇惡的殺人犯,更不認為對你我必須要有危機意識,因為你根本不會傷害我。」

  「你又知道了?」她該感謝他真的不是一個罪大惡極的殺人犯,否則她還會站在他面前跟他說這些愚蠢的大道理嗎?

  「我當然知道。」她可是專業的心理醫師,好人與壞人她只消看一眼就可以評估個大概出來,「你是個好人,而且還是個無可救藥的濫好人。」

  他絕對不是個可怕的殺人犯,不是個罪無可赦的壞蛋,因為那些被邪念蒙蔽雙眼、侵蝕心志的壞蛋不會有一張寫滿坦蕩的面容,更不會有一雙清澈得讓人一眼就看穿的黑瞳。

  應於言凝望著她,站在他身旁的她是個嬌小柔弱的人兒,可是她眼中迸射出的熠熠光采

  卻是那樣地耀眼迷人,無端地平撫他激動、慍惱的心情。

  拿她的執拗沒辦法,也因為她那句沒來由的謬讚,讓他的心注入了點點的快樂氣泡。

  「好吧!你想談什麼樣的交易?」

  「很簡單。」她抿起了笑,知道她成功的說服他的頑固,「我喜歡你的好手藝,反正現在你也無處可去,那你就留下來當我的管家如何?」

  「管家?!」無可自抑地低吼聲從應於言的口中爆出。

  他直直瞪視著無懼迎視他的美麗女子,腦中再一次浮現那個依舊不可解的疑惑---她究竟是何方神聖?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生活智慧王勳章 哥哥你好色 藝術之星 旅遊玩家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4
發表於 昨天 00:0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一直縈繞在應於言腦海間的疑問直到十天後才得到真正的解答。

  應於言捧著端盤,佇立在掛有「明映澄醫師」名牌的診療室門前,努力瞪大眼睛,似想那塊名牌看穿。

  注視了好一會兒後,他像是放棄的垂下雙肩,不由得喃喃低語起來,「醫師……我怎麼沒想到她居然會是心理醫師……」正當他要抬手敲門進去時,冷不防地接收到一道專注的凝視,當下他立即反應往視線投射而來的方向尋去,對上了一雙圓亮,眼底盛著掩不住興味的年輕眸子周恩恩一見到應於言回應她的注視,開心的彎唇一笑,微微抬手向他打招呼示意。應於言感到有些頭大的撇過臉,這些天來一直把他當作稀奇之物不斷打量他的年輕女孩,還真是讓他感到難以應付。

  擠不出一絲真誠淺笑,他立即抬手以指關節敲了下門板,緊接著推門而入,「明醫師,你要的咖啡……」「明醫師,你一定要幫幫我。」一個年輕的少女滿臉的苦惱,雙手攀住明映澄的手臂,猶如救生圈一般的緊抓著不放,聲調急切悲哀的請求。

  明映澄瞪了眼被她緊抓不放的手臂,不著痕跡地拉開她的手,溫和的笑緩緩浮現於唇角,「慢慢說,你希望我怎麼幫你?」

  「醫師我……」女孩有些焦躁的垂下眼,略帶神經質的啃咬起指甲來,「我懷疑……我覺得我……我得了憂鬱症。怎麼辦?醫師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應於言沒料到他一進門所見到的就是診療正在進行中的情況,他衡量了一下,確定這不是送咖啡進去給明映澄提神的好時機,正打算悄悄退出診療室時,卻聽見明映澄不帶一絲感情起伏的回答———「你想知道該怎麼辦?」

  注視了女孩好一會兒後,她掀起了唇片,所有狡黠心思隱於心底,  「好,我問你,台北市最長的一條路是哪一條?」年輕女孩忘記困擾,忘記顯露出傷悲表情來,一臉茫然的吶吶回答,「是南京東路還是忠孝東路?我……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隨便啦!總之,你認為自己患了憂鬱症是不是?」女孩用力點頭,想起她上門求助的主要原因,「明醫師,你一定要幫幫我……「好,沒問題。」她點頭,一派認真的模樣,「嗯——我看就忠孝東路好了。」「什麼?」女孩猛眨眼,不解她話中的含意。

  明映澄巧笑倩兮地迎上女孩迷惑的眼瞳,「你去把忠孝東路走個九遍後,還認為自己有憂鬱症的話,到時候再回來找我吧!」女孩臉上呈現出短暫的恍惚,直到她反應過來,臉上掠過一陣青一陣白,「明醫師,你這是什麼意思?」「幫你解決問題呀!」她不以為忤地面對她的捉狂情緒,「乖,聽話,聽醫師的話準沒錯,去把忠孝東路走個九遍後,你還是覺得你有憂鬱症的煩惱的話,我隨時都歡迎你上門找我解決問題。」
「你!」女孩的胸前劇烈起伏,憤而站起身,鄙夷的瞪了明映澄一眼,「哼,我還以為你會是個專業的心理醫師,原來你也衹是騙吃騙喝的爛醫師,我看透你了,以後我絕對不會再上門來!」女孩怒極的轉身往門口衝去,就連擦撞到杵在門邊的應於言也不自知,挾帶著渾身的火忿忿離開診所。

  「慢走,不送了。」明映澄了無誠意的向門口揮手別離,這時才發現他昂藏的身影,視線往下瞧見他手中端捧的咖啡。

  她舒服的賴在躺椅上不起,「你來得正好,快把咖啡拿過來給我,我需要提提神。」應於言擰著一雙眉朝她走近,高大的身影籠罩住她癱在躺椅中的身子,疑問迸出口,「你真的是個心理醫師嗎?」「怎麼,你有什麼疑問嗎?」她挑眉,朝他伸出手他鎮定的看她一眼,不快的撇撇嘴,「明小姐,沒有人教過你喝東西是不能躺著喝的嗎?」
「你真像個老媽子。」她嘟嘟囔囔著坐直身子,「我坐好了,可以把咖啡給我了吧?」真是麻煩,連喝個咖啡他都要管,這些天來衹要被他抓到一滴滴不正確的生活態度,他會拿出嚴父的姿態好生訓誡她一頓。

  照理說她應該要為自己找麻煩上門而感到後悔才是,但是……她卻不討厭他的婆婆媽媽嘮嘮叨叨,反而還覺得挺貼心的。

  她微微一愣,認真的皺緊眉頭暗暗思忖起來,嗯,她該不會有被虐待狂吧?

  應於言把咖啡遞給她,「心理醫師的職責是在為病人開解心中的結不是嗎?「你是對剛才我的診療方式有意見嗎?」他強烈的不滿已透過言語清楚表達出來。
「你的確是不應該用那種敷衍了事的診療方式來開解那個女孩,她畢竟是內心有了煩惱才會上門求助於你……」「我不覺得我哪裡做錯了。」不等他說完,她抬臉望向他,堅守自己的立場他深吸口氣。「像她那個年紀的孩子既敏感又多愁,你怎麼忍心把她推至門外而不關懷的需要呢?」「反正你就是對我的做法看不過去就是了。」她噘起嘴,心底流過一抹不快波潮。「我無權過問你的診療方式,我衹是覺得……」「覺得我無情又冷漠嗎?」她瞪向他,突然間有種想要掐住他脖子洩氣的衝動。

「我看不懂的人是你才對吧?就是因為我知道她是個敏感的孩子,所以才會用那種方式逼走她,因為我知道她根本就沒有得到憂鬱症衹是多愁善感,敏感到自以為是的認定,其實她最需要的就是把自己的腦子清空一片,然後好好睡上一覺就行了。」說完一長串話後,明映澄厭惡的直想咬斷自己的舌頭,她明映澄做事一向都不需要對人作多餘解釋,為何她就是偏偏不希望得到他的誤解,為什麼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嘩啦嘩啦的說明不停?「是嗎?」心理層面的問題他不懂,他衹是覺得她的診療方式……似乎不太恰當。
「你還懷疑啊?」她沒好氣的瞥他一眼,「你知道何謂憂鬱症嗎?你知道罹患憂鬱症的人會有哪些方面的反應嗎?剛才的女孩說話明快確定,對自己的認定有著充分的信心,這跟患有輕微憂鬱症的種種症狀都大不相同,這教我想相信她的話都難。
「其實說穿了,她不過是因為青春期才引起種種猶疑不安罷了,與其要我勸她別胡思亂想,倒不如讓她去好好運動一下,累到腦子無力思考不是比較好、比較看得見成效嗎?」她咄咄逼人的解說讓應於言一時語塞,吞吞吐吐的說出自己的感觀,「雖然我不懂心理醫師這個行業,但是我認為心理醫師都是有義務去幫助那些迷失方向的人,我以為你會更用心去對待每一個向你求助的病人,而不是使用這些不當的手法逼走病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做法。」這個男人的腦筋還真是不懂得轉變耶,她就是喜歡這種自成一派的診療方式,討厭死那種死板板的講解、開導手法。

  「可是我還是覺得這樣的方式不太好。」過了半響,他艱難的蠕動了嘴。明映澄斜眼對上他那雙清澈磊落的黑瞳,從他充斥著正義感氣勢及義正辭嚴的反駁中,不難發現他說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的單一性格,多半像他這種不懂變通性格的人都會死得比較快,而且都還是那種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人。

  可是莫名的,她就是喜歡他這種坦蕩真誠的性格,而且在這充滿了混亂、邪惡、善惡不分、猜忌的年代,他居然還可以保有一顆純淨無暇的心,真是現今社會中的一股「清流」啊!「我認為你可以使用柔性的做法,你可以附上解釋說明來開解病人心中的結,這是身為個心理醫師該有的醫德不是嗎?」他頓了一下,試著說服她、改正她任性的診療方式,」我不想要干涉你的做事方法,我衹是覺得你的診療方式有些偏差……」望著他一張一合的薄唇,他寫滿剛毅英氣的臉龐透出一股執拗的堅定肅氣,她耳邊掠過他口中吐出的一言一句。

  突然間,她覺得他好煩喔!為什麼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就要跟她抗爭到底呢?就算他抗爭成功也得不到一點好處啊?為什麼要這麼努力說服她糾正態度呢?為什麼他就是愛管她、念她呢?雖然她不討厭就是了……視線纏繞著他依舊不死心說教的唇片,她百般無趣的捧著咖啡默默地啜了一口,就這樣毫不反擊的任他叨念下去嗎?如此默不反擊就不像她明映澄了吧?再舉杯輕啜一口咖啡,心中浮現了一個可以制止他說教又成功讓他噤聲的最好辦法。

  「呵呵呵……」她逸出淺微的細笑,將咖啡杯放置一旁,垂下的長睫有著浮動又興奮的邪念。

  「你笑什麼?」她突如其來的呵笑聲無端地挑動起他的警戒防備線。

  明映澄舉態優雅的朝他勾勾手,嬌媚的笑意含在嘴畔,一雙盈盈秋瞳流露出無防真眼神凝望著應於言,似在對他發出別有含意的邀約。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所以她善用女人最大的武器———美貌及柔弱。

  應於言不自覺地嚥了嚥口水,她這副柔美動人的模樣撩撥起他內心的隱隱騷動,一絲絲、一點點、一滴滴陌生的情感正逐漸地累積堆放起來。

  「應先生,請你彎下腰說話好嗎?仰著頭看你可是件很累人的事呢。

  被她的軟言細語所懾服,他無言地順從彎下腰,在下一秒臉龐遭到她柔膩的雙手捧住,眼底倒映出她媚麗的微笑,頓時又讓他的心為之怦動,搖擺起來。「
應先生,」她輕啟小口,吐出馥香之氣,眼底閃爍的精光催促著她快快行動,「你知道嗎?我覺得你真的是……好囉唆喔,所以我決定……決定要堵住你那張愛說教的嘴。」驀然間,應於言瞪大眼睛著著她不斷逼近的特寫臉孔,以及她那雙浮蕩著狡獪光點的眸子,直到他的唇觸及到一個柔軟加蜜的物體,那一瞬間,他腦中的雜思悉數消失,四肢百骸的神經細胞、血液全注入了與她相貼的唇上。

  轟的一聲,他腦中頓成一片再清楚不過的空白,所有的注意力全貫注在她主動貼上的軟唇片,陣陣屬於女人的清香氣息鑽入了他的鼻,流竄於他的脾肺間,引發出一股的燙的直襲四肢百骸。

  原帶著一點點惡作劇心態、一滴滴報復心情以及一些些作弄的玩樂,孰料卻在她主動貼上他的唇後,出現了一些不太對勁的反應。

  「奇怪,這是怎麼回事?」她不信邪地捧住他的臉龐仔細察看一會兒,抱著實驗精神在他唇上輕啄一下。

  「嗯……這樣沒感覺。」哺哺自語後,她接著又傾身向前輾轉吻著他溫熱的唇,直到她的雙頰染上片片霞紅,全身開始莫名發熱後,才受不了的轉而一把推開應於言。「怪怪的,我真的怪怪的……」她微喘著氣,小手不斷地探探自己的額、摸摸臉頰,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的應於言已經成為一具失去意志的殭屍。

  「澄姐,你們怎麼了?」拿著病歷表走進診療室的周恩恩一進門便嗅到不尋常的空氣,再定睛一看,發現她的老闆一副不知所措的扯發、拍臉,至於那位老闆請來的管家僵硬得如石膏像一樣。應於言呆了!他完全沒有料想到明映澄的舉動,也萬萬沒想到她輕易的幾個輕啄細吻就勾動了他屬於男性的純然慾望。

  喔……該死的!該死的明映澄,該死的誠實反應。該死的……他!他抿著唇、鐵青著一張臉直接轉身走出診療室,此時此刻他需要的是冷靜,好壓抑下他腦中浮現的下流念頭。

  「咦?應先生為什麼突然就出去了?澄姐,你們該不會是吵架了吧?」周恩恩的頭顱忙碌地左右探看,疑問不斷地冒出口。

  「吵架,我跟誰吵架?」明映澄以手做扇的想扇去滿臉的熱氣,語焉不詳的隨口應答。

  「你不是跟你的管家吵架了嗎?不然他怎麼一副氣沖沖的轉身出去了?」她看了看神情恍惚的老闆,總覺得剛才室內的氣氛怪怪的。

  「他生氣了?」她的心一緊,心的一角湧進了焦慮慌張。

  「我不知道啊,所以我才問你們是不是吵架了?」「沒有,我們沒有吵架。」她像洩了氣的皮球垂下雙肩,滿腦子塞滿他生氣了這個可怕的認知,「恩恩,你有什麼事嗎?」「你以為我還會有什麼事?」她翻了翻白眼,很是懷疑這樣下去診所怎麼會賺錢,「還不是你,你又趕跑了一個客人,剛才我還被她給抓住吐了半天的苦水耶!」「喔,我想她應該不會再上門了。」周恩恩重重歎了口氣,「想也知道她是不會再上門了。這些是今天病人的病歷表,你拿去吧!今天的最後一個病人被你趕跑了,下午沒事可做,我先下班了。」「喔,你慢走。」她接過病歷表,心神不寧的倒進躺椅中。

  周恩恩走了沒兩步,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猛地轉身走向她,「澄姐,有件事想跟你請教一下。」「什麼事?」明映澄懶懶的掀眼看她一眼,渾身還熱烘烘的教人難受不已。「就是那個……」她坐進病人的診療座椅,小女人嬌態表露無遺,「嘿嘿,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你那個新來的管家好面熟喔!」明映澄的心漏跳了一拍,鎮定的想轉移她的注意力,「你多心了,一定是因為他生得一張大眾臉,所以你才會覺得他很面熟。」「我想也是。」她點點頭,一副欲言又止的羞澀模樣。

  「恩恩,你究竟是想跟我請教什麼?」這個小丫頭該不是想向她請教戀愛煩惱吧?「澄姐,你知不知道那個新來的管家他……」「他怎麼樣?」奇怪,她不是想跟她請教戀愛煩惱的嗎?好端端的扯上應於言幹嘛?「他有沒有女朋友啊?」周恩恩問得小聲,臉上有掩飾不住的戀慕之情。猶如當頭棒喝一般,明映澄感覺到後腦被人狠狠揍了一拳,她這雙厲害的眼閱遍了男男女女,怎麼就沒瞧出恩恩的懷春心事呢?「怎麼,你看上他啦?」她沒好氣,吐出的話酸溜溜的。

  「也沒有啦!」周恩恩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衹是覺得他這個人好像不錯,說身材有身材、說臉蛋有臉蛋,怎麼看就怎麼順眼,所以……嘿嘿嘿……」「嘿你的大頭鬼!」她的胸口竄上了一口悶氣,只因恩恩眼底傾洩而出的傾慕,「你認識他才多久,一天、兩天還是三天?人是不可以光看表面的。」「澄姐,我衹是覺得他看起來挺順眼的,又沒有其他的意思,況且,感情這事兒怎麼可以用認識的時間來衡量嘛?這句話不是你之前告誡我的嗎?怎麼你用這種蹩腳的藉口堵我啊?」明映澄當場被她犀利的言詞給堵得說不出後來,望著恩恩那張燦亮的年輕臉龐,她想起了應於言那張被凜然正氣所佔據的面容,胸口悶悶的、心酸澀澀的,讓她提不出一絲氣力去反擊。

  「澄姐,你怎麼不說話?」腦中滑過一道靈光,讓明映澄輕吁一聲,「恩恩,我想你還是死心吧!因為應先生他啊……」周恩恩豎直耳朵,滿臉期待,「他怎麼樣?」她看了小助理滿是期盼的面容,心中的罪惡感讓她迴避起她注視的目光,「他不會喜歡你的,因為他……」「因為他什麼?」她像個九官鳥似的重複她的話尾。

  「因為他是個HOMO。」明映澄一臉惋惜,心裡卻快要笑翻天了。

  周恩恩嚇得垮下下巴,暴突的兩眼顯示出她的吃驚程度,「澄姐,你說的是真的?「那當然是真的。」她千嬌百媚的攏攏發,「唉,我知道現在這個社會對那些同性戀有不公平待遇,我是看他可憐,所以才答應讓他留下來當管家。」「你們在說什麼?」冷靜一番後,應於言這才又恢復自持力的踏進診療室。

  聽見他的聲音,周恩恩受驚的倏地從椅中跳起,偷覷了應於言一眼之後。但是怕傳染什麼病菌似的貼著牆壁走,「澄姐,明天見!」話一說完她便腳底抹油跑了,生怕什麼怪物去纏上她似的驚懼不已。

  「她怎麼了?」小助理瞧他的眼神還真令他難以捉摸。

  「沒什麼,衹是一時間不能接受現實罷了。」明映澄暗自竊笑,成功的驅趕一隻小蒼蠅了,「反正下午沒病人,我們去吃飯吧!」「吃飯?」應於言隨即沈下了臉,「明小姐,敢情你是忘記我的身份了?我可是通緝中的殺人犯,無底下哪有一個殺人犯會蠢到招搖上街吃飯去的?」「應先生,」她啐了一口,「常言道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再加上普遍的市民都沒有危機意識,所以你放心吧!沒有人會閒閒沒事把你這個殺人犯的臉記得牢牢,印在腦海中的啦!」「可是……我還是覺得不妥。」他猶豫著。

  「走吧!」不讓他有躊躇的機會,明映澄心情頗佳的勾住他的手臂,「我們吃完飯後順便到超市一趟,我記得冰箱裡好像沒菜了。」「難得你也會記這種小事。」他還以為她只知道茶來伸手、飯來張口而已。「你這是什麼意思?」她瞇起眼,嘴邊噙著陰笑。

  「沒有。」他陡地抽開她的手,轉身走入診療室,端出受到他們冷落的咖啡杯,「明小姐,你要我跟叮嚀多少遍?喝過的杯子記得要清洗,別擺著生螞蟻……」「喔。」她無可奈何地逸出呻吟,他的婆媽性格看來是改不了了,「應於言,你夠了吧?」台北市第一分局內,偌大的會議室中飄浮著凝重的氣團,而受訓的重案組組員們則是個個都低垂著頭,不敢對上司的命令有任何的意見。

  分局長楊壽全頭大的直在辦公桌旁來回踱步,「已經多久了?為什麼會一點消息也沒有?你們要我們當警察的如何向社會大眾交代?」「局長,我們會再盡力的。」杜憲武沈穩的音調緊接著揚起,「何況沒有人願意發生這種情況。」楊壽全深深的睨了在場的重案組組員們一眼,「我知道錯不在你們,可是今天從你們中逃脫的人卻是你們的組長應於言。於私,應組長曾經是我們同生共死的好夥伴;於公,現在是一個通緝殺人犯,無論如何,我希望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逮捕他歸案,好讓我可以跟上頭以及大眾做一個交代,否則我也保不住你們了。」「局長,我瞭解,我會交代弟兄們盡力去追尋應於言的下落。」杜憲武給他堅定的承諾,這才安撫楊壽全的不滿。

  「杜副組長,應於言的事就交給你去辦了。」拍了拍下屬的肩膀後,楊壽全大步走出會議室。

  「馥兒、小伍。」楊壽全離開後,杜憲武輕喝一聲,「你們兩個人跟我出去。」徐馥兒與伍元面面相覷了一會兒,似乎認命的隨著杜憲武走出會議室。

  「是你們自作主張放走頭兒的吧?」不囉嗦,杜憲武直接切入重點。

  伍元正要開口承認,卻彼徐馥兒一把制止,「副手,頭兒是我放走的,如果你要公事公辦的話,我無話可說,我也願意接受懲戒。」「當初把押解頭兒的任務交給你們時,我就知道應該會發生這種事,沒有嚴加防犯是我的錯。」杜憲武沒有歎氣的時間,轉身冷硬面對他們兩人,「馥兒.你該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就算頭兒真的沒有殺人,如今他這麼一逃,有誰還會相信他的清白?」「這……」徐馥兒咬了咬下唇,她的確是沒想到這個層面的問題,「我沒有想到太多,我知道有人想要陷害頭兒,所以我才說服他逃走。

  杜憲武推拿著隱隱發疼的太陽穴,「這些事我可以不跟你計較,我想你應該知道頭兒的下落吧?你知道就快說出來,不要再加重頭兒的罪嫌。」「我……」她搖搖頭,「副組長,我不知道。頭兒離開到現在都沒跟我聯絡過。」「真的?」杜憲武深沈的望著她,似想在她臉上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來,「可惡!看你們幹的好事,這下子你們等於是陷頭兒於不義了。跟我來,我們所有的人必須在最短的時間找到頭兒,洗脫頭兒的殺人罪嫌!」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生活智慧王勳章 哥哥你好色 藝術之星 旅遊玩家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5
發表於 昨天 00:0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鏘鏘喀喀———午餐間,刀叉不斷地觸碰到瓷盤,無可自抑地發出斷斷續續的清脆聲音。

  明映澄停下手邊切肉塊的動作,沒好氣地白了一副緊張兮兮的他一眼,「應先生啊,你那副賊頭賊腦的模樣,就算沒人認出你是通緝犯,你也自己先漏餡了。」「漏餡?」應於言聞言更加緊張,左手跟右手各持的刀叉不合作的打起架來。明映澄臉色僵硬的扯了下唇,壓低聲音嚇阻他繼續發出噪音,「應於言,你夠了沒?整間餐廳沒有人認出你,你不要自亂陣腳行不行?像他這樣的男人一眼就看得出來從來沒做過壞事,所以才犯了一點小錯就緊張的以為天快要塌下來了,尤其現在他又是個通緝犯的身份,行為舉止就更加敏感不過……他也太敏感了吧!從頭到尾沒人往他臉上瞧,偏偏他就是一副「我做了壞事、我是大壞人」的畏縮樣子,奇了,平常他倒是挺會教訓她的,那股嘮叨的氣勢上哪兒去了?應於言面色怪異不自在的環視一下幽靜的餐廳,一對上有人投注而來的好奇視線,他立即低下頭不敢迎視。

  「明小姐,我們一定得要來這兒吃午餐嗎?」平常他出門吃飯可是大方得很,可是在他的身份是通緝犯,教他想大方也大方不起來。

  「為什麼不?」她白他一眼。「這裡的牛排可是全台北市最好吃的,你不好好品味就太可惜了。」「明小姐,以我現在的這種情況,你以為我有心情去品味好吃不好吃嗎?」虧她還說自己是專業的心理醫師,卻不懂他擔憂害怕的心理。

  明映澄抬高下巴細嘖一聲,「應先生,我這是在幫助你放鬆緊繃的神經,瞧瞧你,你就是太緊張兮兮,難得你看起來像個人才,卻沒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好氣魄。」「明小姐,你說什麼?」她的一句諷言嚴重中傷他的男性尊嚴。

  「我說什麼你應該聽得很清楚才對。」言下之意就是她懶得多廢話,優雅的切了塊牛排送入口,「嗯,這家的牛排真是好吃,無論是牛排的肉質跟醬汁的味道都是上上之選。」「我看就連價錢都是上上之選吧!」他悶悶的切塊牛排送入口,無法忘記適才掠過腦海的菜單價錢。

  他衹是一個苦哈哈的小公僕,一個月難得奢侈上高級牛排館吃頓牛排餐,而她顯然是個收入豐厚又懂得享受生活著的上流人物。

  突然意識到與她之間天地的差別,他驟然對眼前的美味牛排失去了胃口,一股悶氣席捲了他的心房,讓他無法恣意暢然的呼吸。

  終於收到安靜無聲的效果,明映澄滿意地繼續享用她的美食,適才在診療室中發生的不自在似乎都已經煙消雲散了。

  直到她的眼不經意地抬頭一瞥,瞥見了應於言一副若有所思的面容,她的腦中赫然出現周恩恩的讚許之語。

  「說身材有身材、說臉蛋有臉蛋……」她暗自打量起應於言,幾乎忘記見到他第一次的感覺了。

  身材嘛……應於言有一副堅實高大的身材,她的身高有一六五公分,但每次要跟他說個話還得仰頭,可想而知他擁有高人一等的身高,至於臉蛋嘛……她微微咪起眼,他有一個簡單又利落的五分平頭髮型,視線細細掃過他濃密的英眉,往下滑過他高挺的鼻樑,直至他看似薄情卻充斥澎湃熱血的唇片。

  他的五官輪廓不似一般東方人淺薄,反倒是有些混血的深邃,從初次見到他到現在,他的臉龐總是充斥著揮之不去的凜然正氣,那雙熠熠發亮的黑瞳總是承載著最清澈、坦蕩蕩的耿直性情。

  這下她總算明白為何恩恩會覺得他愈看愈順眼了,雖然整體看起來他跟帥這個字搭不上邊,可是他的威凜氣勢及坦然正氣卻渾然揉和成一種耐人尋味的氣質,教人忍不住咀嚼再三。

  「你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顯然她極力隱藏起視線,可是敏感的他還是察覺到她的視線。

  「有嗎?」她飛快的轉移目光,「就說你這個人太多心了,沒事我盯著你瞧做  啥?」「我也想知道原因。」他恢復應有的鎮定,態度自若的反擊一句。

  明映澄淡淡地瞥他一眼,眼底浮現出些許失望,「真不好玩,你現在不緊張慌亂了嗎?不擔心有人認出你是通緝犯的身份了嗎?」  應於言挑眉看向她,不難發現她是個以玩弄他為樂的邪惡女人,「你這麼喜歡看我耍猴戲嗎?敢情是剛才你還沒欣賞夠?」「喲———不錯嘛,在我的教導之下,你居然懂得反擊我了,嗯,孺子可教也。」她頻頻點頭,邊舉杯啜了口水,暫且緩和一下氣氛,打算趁隙托出懸在心上的疑慮,「應先生,我可以請問一件事嗎?」應於言無語的凝看她一眼,趕緊開口拒絕,「不行。」「喂,你怎麼這樣啊,我什麼話都還沒有問出口耶!」她不太高興的杏眼圓瞪。「我知道你一開口準沒好事。」跟她相處幾天下來,他比誰都清楚她的難搞,而他也聰明謹慎得不淪落為她的玩弄對象。

  「怎麼會呢?」她不快的噘起嘴,眼神含怨的瞪著他,「應先生,我知道你人最好了,所以你一定會願意告訴我,你是幹下了什麼轟轟烈烈的大事才受到通緝對不對?」「不對。」果然,他就知道她有禮的詢問是包藏禍心。

  「怎麼會不對呢?」她嬌滴滴的嗓音急急反駁,「難道你沒看見到現在電視新聞跟報紙都還熱烈報導有關你的消息嗎,說真的,你真的是因為殺了一個嫌犯才淪為通緝犯的嗎?」沈默了一會兒,應於言才迎向地充滿企圖的雙眼。

  「明小姐。」他氣定神閒,「你是一個聰明人,那麼你應該知道有些事知道太多對你是禍不是福。」「嚇!」明映澄驚訝莫名的撫著胸口,「應先生,你這是在威脅我嗎?」應於言沒好氣的撇撇嘴,這女人作戲的功夫真是愈來愈高段了,「不是,我衹是好心提醒你。」「那就不必了。」她斂起驚訝嘴臉,恢復先前的促狹泰然,「既然你這麼說,我就更有興趣知道你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竟然可以讓你一個堂堂重案組組長淪為殺人犯?」這些天來她從電視報導及新聞報紙上得到不少有關他的消息,每篇文章及報導不外乎是惋惜一個有大好前途的警官竟然蓄意謀殺一位嫌疑犯。

  難怪初次見面時,他理所當然的敢厲聲教訓她這兒、那兒的,想必是當慣了發號施令的頭頭,一時間糾正不過來聲色俱厲的態度。

  雖然報導僅是簡單說明他為報私仇而蓄意謀殺一名嫌犯,但是她的第六感卻告訴她,事情可沒表面上那樣簡單。

  應於言無語,揚著刀叉的雙手驀然靜止不動,垂下的眼似在思量打算著什麼。他靜默的態度使得四周竄出一股窒悶感,直襲明映澄的心頭,讓她在剎那間有了隱約不安感受,她擰著眉,想不通也找不出這突如其來的不安感從何而來。「明小姐。」應於言緩緩開了口,「這十天來很感謝你不嫌棄的收留我……」「等等。」她阻斷他續下的話語,心臟驟然卜通卜通失律怦跳,「你什麼話都不必說了,趕快吃飯。」見她低頭努力進食,應於言不禁輕歎一聲,「明小姐,吃東西要細嚼慢咽,這樣才能幫助消化。」「你又囉嗦了。」她睨了他一眼,手邊及口部的動作卻慢了下來。

  「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囉唆了。」他的眼閃過一抹黯然,僅僅十天的相處讓他產生奇異的眷戀,讓他一直不捨就此離開。

  離開……遲早有一天他必須離開她、離開她的掩護,脫離這種躲藏的被動生活,眼前的棘手問題尚未解決,他的清白也尚未洗清,他不能就這樣度日下去。明映澄手邊的動作一僵,隱約猜測出剛才他未脫出口之事,「應先生,你是想跟我說拜拜了嗎?」「是。」他不能一直被動的躲藏起來,他還有必須要去完成的事。「謝謝明小姐你這段時間的照顧,我想也該是我離開的時候了。」「離開?別忘了你現在可是被通緝中,你想上哪兒去?應於言的眼默默地望向遠方,「明小姐,有些事我必須去做,有些錯誤我必須去弄清楚,果再繼續讓你收留我,你會受到我連累,那是我不願意見到的景象。」「如果我說我不介意呢?」心慌了、亂了,唯一存蕩於腦中的就是———將他留下。「不行。」他冷硬的拒絕,不願意見到她被捲入他的危險中,「你不介意我介意,你的恩情我會謹記在心,但是我有我必須要去做的事。」「你必須要做的事就是找出兇手嗎?」應於言渾身一震,心情複雜的開口質問:「你究竟知道了什麼?」「我什麼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都是從報上跟電視上報導的消息,警方說你謀殺了一個重要涉嫌人,而你卻在押解到法院的途中逃脫了。」她頗富深意的看他一眼,「你不像是個敢做不敢當的男人,所以我大膽猜想那個倒霉的涉嫌人應該不是你殺的,而你急於離開的目的也衹有一個,那就是找出兇手。」他霎時無言,暗暗懾於她敏銳的觀察力以及細膩的分析。

  「你以為憑你一己之力就什麼都可以辦得到嗎?你自己身為警察,應該知道以你現在的身份想進行調查行動是難上加難吧!」沈吟了一會兒,他才開口問:「那麼,你有什麼好建議?」「我當然有好建議嘍!」她揚起了眉,英明睿智的驕傲浮現於晶亮雙瞳,「既然你不方便出面,那何不透過他人出面呢?」「很好的建議。」不可否認的,她的確為他指出了一條明路,「可是我希望這件事不需要假借其他人之手,我要親自去調查解決這案子。」「死腦筋。」他看起來就是一副不妥協的頑固樣,「你想要親自去調查解決事件?你也不想想你現在的情況,我倒是很懷疑你能調查到哪個地步。像

  「那也是我的問題。」他的語氣輕淡,卻擺明了將她排拒於外。

  惱氣突地席捲了她的整片胸臆,只因她聽出了他刻意的排拒,而他這份刻意營造出的疏離讓她的心情霎時低落下來。

  「隨便你,你想上哪兒去都隨便你!」她舉杯喝進一大口開水後,倏地起身,「走了,我吃飽了。」這個臭木頭,沒藥救的死頑固,難得她都扯下臉、低下頭說願意幫他了,他居然……居然不領她的情、不受她的好意,應於言,你這個臭男人,你給我記住!「明小姐,你還沒吃完。」他看了眼盤中大半的肉塊,出聲提醒。

  「不吃了。」她連看也不看一眼。

  真是奇怪,這一陣子天天聽他叫她明小姐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可是剛才他那既生疏又冷淡的叫喚讓她的心情更加低落不爽。

  「明小姐,這是不行的,若不把食物吃完是會遭到天譴的,你要想想種稻農夫的辛勞、養雞人家的苦心、還有牛農的……」「夠了!」她立即坐下,發現自己終有一天會被他的嘮叨給念到雙耳長繭,「我把東西全部吃完就是了。」真是不甘心,她居然受不了他的教訓,簡直被他吃得死死的,愈想就愈不甘心。說真格的長這麼大她還沒見過像他這種遵守一切標準規則的男人,在他的認定中好就是好、壞就是壞,一丁點兒灰色色彩都沒有。

  稀奇,像他這種稀奇的人種為什麼還能夠活到現在,為什麼沒有被身旁的同事、朋友給亂棒打死呢?「應先生,我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她切割著盤中肉塊,強逼出食慾來。應於言愣了一下,印象中從未聽過她的請求,讓他有些意外,「什麼事?」她的叉子指向他,兩眼射出堅執光芒,「別再叫我明小姐了,我有名字,我寧願聽你稱呼一聲映澄、澄澄或是小明……總之隨你叫,我就是不想聽見你再叫我明小姐。」「明小姐,這是為什麼?」明映澄無力的翻了個白眼,「不為什麼,我衹是不喜歡聽你叫我明小姐而已。」她不喜歡他刻意劃出一道界線,徹底分隔與她的距離;不喜歡他存心保持生疏的態度,將她排拒於外。

  「好,以後我就叫你澄澄好了。」看出她眼中的不悅,他識趣地接受她的要求。「好。」那一句澄澄無端趕走她的壞心情,還她原先的輕鬆愉悅心情。她微愣了一下,為自己的莫名轉變。

  奇怪,她怎麼會這樣?最近她的心情好壞好像都取決於應於言身上,他憑什麼主宰她的心情起伏、憑什麼奪走她的自主權呢?正當她努力想要分析自己近來的種種異樣反應及情緒時,擱放在皮包內的手機嗶嗶響起。

  聽出單調的來電音樂,她趕緊打開皮包抓起手機。「喂,我是。」對話另一頭傳來的是一個明快果決的女聲,「澄澄,有好玩的事上門了,你接不接?」「小瑾,你知道我的性情,衹要你一句話,我當然玩啦!朱瑾是她大學時的死黨,現在則是接掌了家族企業,開起一家偵探事務所來。在聽盡病患的種種心理毛病後,她總是需要以另一種刺激百變的生活來消化一下平常累積的無聊感,所以這時候她都會找上朱瑾,請她搞點刺激的小事來玩玩,以排譴無聊的行醫生活。

  「我就知道你又開始犯無聊了。」她這位當心理醫師的老同學心思還真不是普通的詭異,好好安穩的日子不過,偏偏就是愛找刺激樂子。

  「那麼半小時後在我辦公室見。」「沒問題。」她瞇著笑紋結束通話,她又有可以排遣無聊的事做了。對了,得通知恩恩一下,好在反正客人都跑光了,就當放個長假吧!應於言聽見她簡短的答應聲,抬頭所見的是她不同於平日耍賴、善變的面容,而是一張寫滿認真肅然的嬌顏。

  望著她姣美的面容,他的目光不自覺地傾注徐徐溫柔,更沒有注意到在不知不覺間他的眼底映滿她的身影。

  倏地,她猛地起身,「應先生,別吃了,走了。」「上哪兒去?」她拿起面紙擦去唇邊的油漬,從皮包中拿出粉餅跟口紅補了下妝後,嬌媚的向他眨了下眼。「跟我走不就知道了。」「可是……」他打算今天就要離開了。

  「別可是了。」不讓他有遲疑的機會,她走過去一把拉起他,怕是讓他跑掉似的環住他的手臂不放,率性的把信用卡丟給服務生。

  「澄澄,你這樣……不太好吧?」他的眼瞄向被她緊環的手臂,敏感的感覺到她胸側的柔軟,勾動起他的綺想。

  「有什麼不好?」她彎起了眼,佯裝不懂的嬌柔反問,邊順手接過服務生的簽帳單,快速的簽上大名,收回信用卡及發票,拉著他走出大門。

  「就是這樣不好。」他臉色僵硬,直想把手臂從她的環抱中抽出。

  「應先生,你就廢話少說,專心走路行不行?」不理會他的掙扎,她硬是抱住他的手臂不放。

  就在拉拉扯扯之間,他們步下餐廳門口的階梯,應於言因為急於掙脫她的環抱,使得用力過猛,手肘撞著了與他錯身而過的客人。

  「哎喲,你這個人怎麼搞的?」發出不滿聲浪的是一個嬌嫩的女聲。

  「小姐,對不起。」一見撞到人,應於言連忙道歉。

  明映澄的視線越過應於言對上了女子的男伴,當下她立即扯出一抹甜笑,「嗨,好久不見。」魏英明臉上神情怪異,萬萬也沒料到會在這兒遇上前女友,「你好,真是好巧。」他身旁的女子認出明映澄,掩嘴逸出短促驚叫,「啊,你不是那天那一個……」見到魏英明的女伴,明映澄笑得更加燦爛動人,「原來是你啊,好久不見嘍!」「誰跟你好久不見,我們那天明明在英明家裡見過……」她猛然住嘴,因為她想起那天她來訪時她正和魏英明在床上……「怎麼不繼續說下去呢?」明映澄加深眼角的笑意,鼓勵的說道。

  「澄澄,你認識他們嗎?」從他們三人間的對話,應於言不難察覺出他們認識。「認識。」她也不避諱,語調輕鬆的介紹,「這位先生是我的前任男朋友魏英明,至於他旁邊的那一位,則是他新任的女朋友。」「原來如此,他是……」他思緒猛地凍結,「你前任男朋友?!」他不由得多瞄了魏英明幾眼,無法解釋及消化心底發酵變質的酸味。

  「映澄,這位是……你不為我介紹介紹嗎?」魏英明看了眼他們親熱挽手的模樣,不禁有些嫉妒應於言的幸運。

  想當初他花了多少時間及心力才博得美人一笑,進而取得她的首肯交往。深入交往後,他才發現自己在她眼中是那樣的渺小,她反覆的情緒及忙碌的生活讓她似乎忘記了他這號男朋友,令他不禁產生猜忌及不安。

  頂著熱門室內設計師的光環,他魏英明想要什麼樣的女人就會有什麼樣的女人送上門,唯獨明映澄的心,他始終都無法捉摸得清。

  原想與她分手也好,他也犯不著為一個心不在他身上的女人再費心費時了,直到今日他撞見她與另一名男子,見著她極力掩藏的柔情以及她渾然未覺的縷縷情意……一盆冷水當頭淋下,繼而取之的一團熊熊的怒火及妒火,他見過明映澄的嬌媚優雅、任性善變,就是沒有見過她不經意展露出的款款柔情。「抱歉,我不太想介紹你們認識。」以應於言現在的情況,她不以為需要為他製造不必要麻煩及曝光機會。

  「喲,難不成你的新男朋友見不得光啊?」魏英明的女伴吳娟娟逸出尖銳諷言。「我的新男朋友?」她挑眉迎上應於言漠然的面容,「我有說他是我的男朋友嗎?」「我想也是。」吳娟娟輕蔑的瞄了眼應於言,「我想以明大醫師的身份,要找個新男朋友也該找個稱頭一點的是不?至少也不應該比英明差嘛!不過,男朋友輕易就被第三者給奪走的你,想必也不在乎下一個男人是好是壞,反正憑你明醫師勾引男人的手  段,還怕會釣不到一個好男人嗎?」火氣因為她尖酸刻薄之語而燃起,應於言臉色愀變,厲眼瞪向吳娟娟,「把那些話收回去澄澄不是你口中的那種淫蕩女人,她清高的人格不容你詆毀!」明映澄感動莫名的凝睇著他,笑彎的璀笑牽動著她溢滿甜蜜的心,她纖手一勾,勾住他強健的手臂,似只小貓一樣以臉頰磨蹭著他的肩膀,「應先生,夠了,我沒關係的。

  反正這種閒言閒語三天兩頭從未斷過,她聽習慣了,也被天天讓她逼出診所的病人訓練出良好的海涵及修養,她根本就無意去理會為愛嫉妒的女人。

  「澄澄……」她的親密舉動令他臉都臊紅起來,有些不自在的不知道該推開她還是……擁抱她。

  明映澄微掀眼皮看向魏英明,一眼即看出流竄於他眼中的不甘與憤怒,「魏先生,想知道這位應先生哪裡比你好嗎?」「哼,沒有男人比得過英明!」像是示威賭氣般,吳娟娟摟緊了魏英明的手臂,也乘機宣讀她的歸屬權。

  對於吳娟娟幼稚的舉動,明映澄衹是沒好氣的搖了下頭,雖然跟魏英明交往的時間不長,可是她卻明白他不是會為吳娟娟這樣的女子停留下來的男人,然而吳娟娟卻不懂這一點。

  魏英明無意涉入吳娟娟掀起的口舌之爭,眼瞳直視著他迷戀不已的美麗貓眼,「哪一點?」明映澄輕柔的以兩手固定住應於言的臉龐,強迫性地壓下他的臉,注視著他臉上的每一分細微表情變化,望進他清澈的雙瞳,「他誠實坦然,充滿正義的靈魂,一絲不苟的性格都美麗得讓人移不開眼。」她微微一笑,踮起腳尖隨著每一項優點的脫口輕啄他一次,最後索性將柔軟的唇貼上他的溫唇,綿細輾轉的吸吮他的唇片,企圖激起他的共鳴。

  心有所感的,應於言的大手箝緊她的纖腰,被她撩撥而起的情感自胸臆間爆發出來,綿膩的長吻讓他品嚐到她的柔軟香甜,鼻間所縈迴的是屬於她的清雅淡香。看到這情景,魏英明臉色一變,轉身就走。

  「英明,等等我。」吳娟娟連忙收起訝異神情,趕緊跟上男友的腳步,卻在轉身之際腦中晃過一個念頭———明映澄的新男友怎麼看起來挺面熟的?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生活智慧王勳章 哥哥你好色 藝術之星 旅遊玩家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6
發表於 昨天 00:0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幽暗的室內流洩出一段段清揚的音樂,一個黑衣男人舒服的坐在躺椅中,邊抬頭眺望夜空中的星光,邊悠閒自在的吸著煙草。

  一道黑影打開門踏進室內,不看他一眼的走向音響,關上音樂,「老大,我來了。」「你來了就來了,有必要關掉我的音樂嗎?」坐在躺椅中的黑衣男子頗為不滿的發難。

  「我想這樣比較好談事。」男子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候他的下一步指示。黑衣男子僅僅睨了他一眼,「怎麼樣,有沒有應於言的下落?」他躊躇了一下,老實回答,「沒有。」「沒有?!既然沒有,你還有臉來見我?」倒臥在躺椅中的男子略微激動的坐起身,「我可是把醜話說在前頭,應於言一天不死,你永遠都別想得到你想要的!」男子眼底閃過一抹精光,「老大,我會叫人盡力去尋找應於言的下落,不過現在他的下落就連警方也沒有消息,我想他應該是逃到國外去了。」
「如果應於言是那種遇到挫折就退縮的男人,他也不會盯了我這麼多年還不肯放過我!」他煩躁的猛抽煙,「自從他當上重案組的組長之後,他就更為張狂的掃蕩我們,他存心是不想給我們飯吃,既然如此,我就要他永無翻身之日!」
「老大,我知道該怎麼做。」
「你當然知道該怎麼做,畢竟這個計劃是你所提起的,剷除應於言對你也有好處,你就給我盡心去做,不要讓應於言有翻身的機會,否則當他翻身的時候,死的人就是我們!」黑衣男子將煙捻熄於一旁的煙灰缸,「總之這件事就交給你辦,最近那個橫跨黑白西道的傳奇性人物景陽掛了,引起道上一陣恐慌,我必須去處理一些幫派內鬥之事,暫時沒空去插手管這檔子事。
記住!我不想再看見應於言這個臭條子!」「相信我,應於言這一次不會有翻身的機會。」他彎唇,眼底迸射出冷寒。「那就好。」他倒回躺椅中,繼續享受著先前的寧靜,「怎麼,你還有事嗎?」他遲疑了一會兒,終究是敵不過內心的渴望,「老大,我可以去看小姐嗎?」
「那丫頭有什麼好看的,還不就是那副病懨懨的模樣。」一提到他的獨生女,他便感情複雜得不知該如何面對她,「如果你想看她就去吧!」「謝謝老大。」他鬆開緊握的拳,欲要轉身。

  「等等。」像是勘破他的迫不及待,他彎起一抹狡笑陰森提醒,「你可別扯我後腿,別忘了巧思是我的女兒,而你是最愛她的人,要是我知道你有打算背叛我的意圖,到時候我會怎麼對待巧思可就說不定了。我這樣說你明白吧?」「我明白。」他輕輕頷首,緩緩退出房。

  他快步離開房間,踏上往巧思的閨房之路,他滿懷心事及掙扎的走了一段路後,忍無可忍地停下步伐,轉而頹喪的面對白牆。盯視著白色牆面好一會兒,他無法保持冷靜的向牆面揮出重拳,一記又一記,像征著他內心百回千轉的心思。

  混蛋!他居然親手把應於言打落地袱!混蛋!那個人渣居然敢警告他!混蛋!他居然無力反擊他所說的,只因為……一雙瑩白小手握住他的拳頭,制止他繼續揮拳,她蒼白的小臉寫滿憐疼不捨,緩緩搖頭無語。

  「巧思……」望著她眼角的淚光,他情不自禁地探手為她拭淚,強揚起笑安撫她的不安感,「我沒事,你不要擔心。」她以眼神詢問他,直到他伸出雙臂擁她入懷,頂上傳來他低啞的嗓音,大手在她背上安撫游移,「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終有一天,我會帶你離開這裡,相信我。」他閉上雙眼,沈澱所有飛揚的心思。  只因為他所做的一切只為巧思,因為她,所以他甘願出賣他的靈魂與心,成為一具任人擺弄的傀儡、無心之人,一切的一切都衹是因為她……

******************

時序才剛剛轉入九月初,空氣中還留滯著悶熱的氣息,應於言與明映澄在一輛高級房車的接送下,來到了位於台北市郊的一棟豪宅。

  房車一穩穩停靠後,等待已久的管家立即上前打開車門,恭迎貴客臨門,「明小姐,我是景家的管家陳勝,歡迎你來到景家。」「陳管家,你好。」明映澄以優雅姿態下了車,邊抬頭望了眼眼前的豪宅,「首先,我為景老太爺的去世感到遺憾,雖然我從未見過他,但是他的成功事跡一直都是讓人津津樂道的。」陳管家衹是靜默不語,隱去了眼底溢出的濕淚後,這才抬臉面對明映澄,「明小姐,你的這份心老太爺九泉下有知也會感到安慰。」
眼中突然出現另一名男子的身影,「明小姐,這位是……」「我的未婚夫。」明映澄親熱地挽住應於言的手臂,漾著甜滋滋的淺笑,儼然一副沈醉在幸福中的小女人,「因為我們才剛訂婚,所以……陳管家你應該懂的,雖然人家總說小別勝新婚,但是我卻是分秒都不想跟他分開。」陳勝看了他們一眼,再三確認之後,這才附和的點頭,「好吧!我知道了,我會再另外安排一間房給這位先生。」
「陳管家,不勞你費心了,我們兩人一間房就行了。」她微笑抗拒。

  「既然明小姐這麼要求的話,」陳勝話題一轉,「請進吧!三位少爺已經等你很久了。」「那我真是對三位少爺過意不去。」她禮貌性的應答,但一點也不覺得抱歉。「不會。請跟我來。」陳勝走在前方帶路,明映澄與應於言則是緩步跟隨於他身後。「澄澄,你剛剛為什麼要這麼說?」應於言臉上閃爍著不自在的紅潮,無法適應驟然轉變的新身份。

  「不然你要我怎麼說?」大木頭,居然一點都不瞭解她的苦心,她之所以會這樣安排他的身份還不是為了他。

  「別忘了景家警衛森嚴,憑你一個外人想要進入景家探消息,你以為是容易之事嗎?當然是把你偽裝成我的未婚夫,讓他們放鬆對你的戒心,另外,這也算是在保護我自己吧!」「保護你自己?這是什麼意思?」他尚不及得到她的回答,他們人已經踏進了景家的客廳,客廳內角落分別端坐著三名年輕男子。

  「你就是柳小姐介紹的偵探?」坐在靠外側的景虎一見到明映澄的出現,先是顯得有些愕然,然後又露出不屑的高傲模樣。

  「我沒想到會是這麼漂亮的女人。」景豹勾起邪氣的笑,倏地站起身朝明映澄走上前,「你好,我是景豹,不知道我有那個榮幸知道你的芳名嗎?」
「三少爺你好,我是明映澄。」對於景豹伸出的手,她視而不見,一把摟緊身旁的應於言,「對了,這位是我的未婚夫。」
「原來是名花有主了。」一直坐在沙發上不動的景龍笑出了聲,「小豹,我看你這次就放棄吧!這朵花你摘不下來的。」「別叫我小豹。」景豹脾氣頗沖的回話,「名花有主又如何?像你景大少,就算是對方名花有主你還不是照樣下手,不達目的誓不休,你以為我會輸給你自以為是的魅力吧?」「沒錯,我就是這樣的人。」
他毫不掩飾對明映澄的欣賞及奪取慾望,「明小姐,你好,我是景龍,希望在以後的日子裡,你會緊緊牢記我的名。」「種馬跟白癡!」景虎看不過去的細嗤一聲,遭來景龍及景豹的怒目瞪視。「景虎!」兩道警告聲分別出自於景龍及景豹口中。

  「三位少爺,明小姐才剛剛到這兒,我先帶他們去客房休息,再過一會兒我們就可以開飯了。」陳勝見狀,連忙跨出步,奪走發言權,化解可能會掀起的紛爭。「
陳叔,你緊張什麼,我們兄弟又不會吃了明小姐。」景龍一雙眼不住地往明映澄身上打量評估,「我很意外居然會派個這麼漂亮的偵探小姐過來,而且還敢一個人前來,明小姐,你不怕我們三兄弟杷你給吃了嗎?」明映澄微微一笑。「景先生,你說錯了,我並不是一個人。
別忘了,我的未婚夫也跟著我一起來。」一直遭到景家三兄弟刻意忽略的應於言心情頗為不快的悄悄跨步,以寬闊的肩擋住景龍眼中毫不掩飾的激賞及蠢蠢欲動,「你們好,我是澄澄的未婚夫,我是……」「大家稱呼他應先生就可以了。」
明映澄從他肩後探出去,保持微笑的為他解危。景龍一副索然無味,對於明映澄的未婚夫姓啥叫啥他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景豹揚起了自認為最英俊迷人的粲笑,大膽的表示心意。
「明小姐,基本上你的未婚夫叫什麼我沒興趣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你……」他探出的手被應於言在半空中攔截,然後一把格開,「景先生,請你自重,澄澄是我的未婚妻。」景家的男人果然如外頭所傳的既好色又下流,現在他總算知道明映澄之前話中的含意了,就連他也看不過這景家男人那種目中無人、膽大妄為的行徑。

  景豹瞄了眼應於言緊繃的臉色,全身上下流竄著一股神聖不可侵犯的威嚴,讓他不自覺地退了一步,「應先生是吧?你又何必這麼緊張,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不等景豹說完,明映澄的視線射向陳勝,「陳管家,不好意思,我有點累了,可以請你帶我們去休息嗎?晚一點我再跟大家好好談談聚聚好嗎?」「好。」陳勝正打算該結束這場鬧劇。

  「應先生,我們走吧!」她低聲的提醒被景豹挑起火氣的應於言,眼底蔓延著化不開的濃郁甜意,親熱地挽著他的手,小臉磨蹭著他的臂膀,心情愉快地拉著他跟上陳勝的腳步。

  「什麼嘛!那個男人是什麼態度,也不想想自己算哪根蔥,竟敢用那種無禮的態度對待我這個景家三少爺?!」應於言一離開,景豹也爆出了適才的不滿。「一看見人家擺出兇惡表情就怯步的傢伙,你就別再為自己的面子找台階下了。」景龍嗤之以鼻,不忘落井下石。

  「你有資格說我嗎?剛才是誰連句話吭都不吭一聲的?」景豹尖銳的反擊。景虎無趣的瞥看他們一眼,受不了的調回視線投注於應於言與明映澄離開的方向,他垂下眼細細思忖,「應先生……」明映澄的未婚夫他似乎在哪兒見過面?不然他怎麼會覺得這位應先生既面熟又眼熟呢?他究竟是在哪兒見過他呢?驀然間,他有種不祥的預感,或許……他該要好好調查那位應先生的來歷才是……「明小姐、應先生,這間客房你們可以任意使用,用餐時間我會差人來請你們下樓。」「陳管家,榭榭你。」明映澄一臉感激。

  「這是我應該做的。」陳勝輕扯出一抹淡笑,轉身緩緩下樓離開。

  應於言不經意地瞥向他的腳跟,忽然發覺什麼似的緊盯著陳勝的背影直到他下樓,背影完全消失在樓梯口後,這才調回視線,不意對上明映澄一雙質詢的眼。

  「眼前有我這個大美女你不看,你卻去盯一個老年人看,他會比我好看嗎?」她咪著眼,存心故意的踮起腳尖想要與他平視。

  「你誤會了。」面對她質問攻勢,他衹有後退步伐,「我衹是覺得那位陳管家不是尋常人。」「他當然不是尋常人,他是景陽生前的心腹,就連樓下那三隻景少爺們都要顧慮他。」關於這一點,她在出發前來景家時就做過功課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陳管家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在這個年頭我很少能夠看見一個人走起路來是不發出聲音,腳步輕盈的。」「你把人家當成武俠小說中的高手啦?」
「不是,我衹是覺得……」他搔搔頭,總覺得陳勝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是個厲害的角色,不像他表面上所扮演的管家角色一般……」
「那是當然的。」她纖手一拉,將他拉進房,關上房門後才緩慢開口,「陳勝可是景陽生前的心腹,景陽可以不信任自己的親生兒子們,可是他卻信任這位得力助手,要不然也不會把這整棟房子都交由陳勝繼承,而那些景家少爺們則擁有居住權。」
「這些消息你是從哪兒知道的?是從那個偵探事務所中得知的嗎?」「不是,是景陽生前委託的律師告訴我的。」她看他一眼,「應先生,你該不會到現在還是反對我趟這淌渾水吧?」「那是你的自由,我的反對與否對你都不重要。」那日要不是她抓著他一起赴約,他也不會知道她居然玩起偵探遊戲來。

  「當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歡就好了。」她攏攏發,一點兒也沒有想要擺脫這種刺激生活的意願。

  想當初她可是費了一番心力才說服朱瑾,讓她成為事務所的一員,讓她得以在刺激與無聊生活中尋求平衡,她才不會傻得說不玩就不玩了。

  那樣的話,她的人生豈不是又要恢復先前的無聊無趣了?「我當然知道你喜歡,否則……」否則那天他不會見到她露出興奮光彩,彎起的唇瓣沾滿了愉悅心情。

  從她的表情上可以窺之,她對目前的行醫生活有多怨懟了。

  「否則什麼?」她隨口問,將整個身子拋進舒服的雙人大床中,「真是累死人了,一大早就起來坐車,然後到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
「澄澄,這裡衹是台北市近郊,離市中心並不遠。」他低頭看她,瞧見她眼下淡淡的黑眼圈,關心的大手不禁探出,「你昨晚熬夜了是吧?」「嗯……」她喜歡他冰涼的大手觸摸著她灼燙的肌膚,「雖然我是玩票性質的偵探員,但是該做的事還是得做,否則豈不是砸了小瑾的招牌?所以第一步就是該要好好瞭解景家的歷史。」
說到這兒,她瞄了他一眼,「也是因為我巧合的接下景家的Case,所以你才打消離開的念頭對吧?」果然是敏銳的心理醫師,連他這一丁點兒小心思都瞞不過她,他徐緩地縮回手,「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是因為你接下景家的Case才決定留下。」「我就知道,所以你昨晚也跟著我一起熬夜思考了整夜是吧?」「你怎麼知道我為這件事想了一整晚……」他混沌的腦子突然開竅,畫面在昨晚他收拾桌上的東西時頓住,「難道你……你昨晚是故意讓我看見有關於景家的資料嗎?」明映澄吃吃發笑,眼角有著藏不住的狡獪,「你發現了嗎?」應於言瞪著他,有說不出的窩囊悶氣,「你設計我?」
「我衹是好心幫你一把。」她以雙掌托住下巴,手肘頂住柔軟的床鋪,「雖然我是故意把景家的資料報告放在桌子上,但是你可以選擇不要看啊。」換言之,選擇權是掌控在他手中,可不是她手中喔!好……奸詐!他腦中浮現這個名詞,隨著他與明映澄的相處,他就愈能發現她的本性,她的確是個聰明狡黠又善會使手段的女人,他真是敗給她了。

  「你說的沒錯,我的確可以選擇不要看,但是……」景虎是他之前一直鎖定的目標,之前他一直抓不到他的把柄,這一次他可以趁著機會混入景家,找尋出他與人口販子接觸的證據。

  「但是什麼?」她慵懶的追問,沒有忽略掉他眼底一閃而逝的狩獵眼神。「沒什麼。」他輕巧的別過頭,閃避開她灼灼的探視。

  明映澄衹是靜靜地凝看著他,「應先生,你不是一個會撒謊的人,你的臉上寫著幾個大字——我不想說。」
「我……」
「如果你一開口又是為我好的話,那就不要再多說廢話了,因為那並不是我想聽到的話。」她無趣的以指畫圈圈,「反正你已經利用我進入景家了,接下來你想要調查什麼就隨你吧!」應於言頓時不語,雙拳微微緊握。不是他不願意告訴她,而是他不願意見到她捲入危險,捲入他的風暴之中,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他的責任,他會負責到底。
腦中有個遺落的片段在霎時拼湊起來,他驚異的望向正擺出無事表情,吸著紅唇以指畫圈圈的明映澄,「澄澄,我問你。」「什麼事?」她看似雜亂無章的指尖卻不斷地重複撰寫著景家的人物名,腦中的思緒正快速流竄翻滾。

  「你怎麼會知道我想調查景家的事?」從頭到尾,他沒有透露一絲關於他的打算以及他未被陷害前的調查事件。

  「啊?」指尖的動作驀然停下,「你沒跟我說過嗎?」「我從沒跟你提過景家的事。」他非常確定。

  「這樣喔……」她微微一笑,企圖含糊帶過,「我有點餓了,管家不是說要找人上來通知一聲的嗎?怎麼到現在都沒有……」她暗暗偷覷他一眼,對上他那雙似看透一切的眼,讓她不由得舉起雙手投降。

  「好吧!我承認,我是請人調查你,所以我才知道你之前就一直鎖定景虎為目標,一直努力調查有關他的事。」「你調查我?」他有些愕然,「你為什麼要調查我他緊繃的面容看起來多了分渾然天成的嚴厲冷肅,教人不自覺地退怯幾分,可是他鐵青的臉映在她的眼底,卻成為一張富有男子氣概、魅力的臉龐。

  她笑臉盈盈,絲毫不將他隱約透出的惱火看在眼裡,「我關心你,所以我想調查你,我想幫助你,你卻拒絕我……說實話,你可是第一個敢拒絕我的男人呢。」  當她口中逸出關心兩字時,他的心怦動了一下,再見到她嬌柔的淺笑,他發現胸臆間堆積的火氣正一點一滴的消逝。

  他開始懷疑,明映澄是不是他應於言此生的唯一剋星?「你會接下景家的Case該不會也是……」「當然不是。」她從皮包中拿出一疊厚厚的調查報告,「我會接下景家的Case只是因為剛好這是小瑾接下的Case而已,我衹是順應著這個巧合,好讓你打消離開我的念頭。」「你搞了這麼多小動作,衹是因為你不要我離開你?」他問得不確定,一顆心卻因這個脫口而出的疑慮而吊得半天高。

  明映澄坐直身子,一雙晶亮透徹的美眸緊瞅著他不放,纖手探出撫上他英氣剛毅的臉部線條,傾身向前微吐馨息,刻意讓兩人呼出的熱息交纏在一起,勾畫出一幅曖昧不清的情景。

  「對呀,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麼不希望你離開我呢……」她吐露出曖昧之語,巧笑倩兮的感覺到他倏地繃緊的臉部肌肉,「因為啊——萬一你離開了,有誰煮好吃的飯給我吃呢?有誰會為我整理廚房用具,還有,有誰會幫我整理家裡,準時叫我起床上班呢?」「什……什麼?!」在一顆心落地的同時,他的內心也掀起驚駭波濤。

  「你聽到了。」她隱去眼底乍現的邪佞光芒,小手拍拍他驚訝過度的呆滯面容,「好了,在開飯之前我想先睡一下,等一下記得要叫我起來喔!」她一派悠閒舒適的倒下,調整了一個舒服的睡姿後,掀眼再附註一個叮嚀,「對了,你有空的話,那就順便整理一下我們的行李吧!」應於言整個人呆住,萬萬沒想到被她如此逗弄一番後,她竟優雅的打了個小呵欠,捲曲起身子安詳的進入夢鄉。

  好半晌,當他領悟過來又遭到她作弄時,卻是情不自禁的坐上床沿,大手悄悄地掬起她散亂的一綹長髮置於鼻間,雙瞳溢滿了深沈的柔意,低喃自問:「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我明白……」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生活智慧王勳章 哥哥你好色 藝術之星 旅遊玩家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7
發表於 昨天 00:0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住進景家大宅已有三天,這三天來明映澄受到陳勝的禮貌款待,同時也讓她大概瞭解景家的情況,之前衹是由書面上得知訊息,如今親身體會。

  「景陽是五、六十年代的傳奇人物,在社會風氣嚴謹的年代,他憑藉著一己之力打了一片江山,成立一個掌控北部黑道的聯盟幫派,」明映澄停頓了一下,翻了頁面繼續低語喃念,「八十年代他毅然決然的宣佈金盆洗手,轉身投入商界,憑恃著在黑道的影晌力,他以高超的手段融入了商界,成為台灣史上黑社會漂白的第一人。」她以指撫摸下巴,眼底流洩出笑意,「台灣史上第一位漂白的黑社會人士,這個稱號真是俗擱有力啊!」「景陽的勢力遍及商界、黑道以及政界。」

  應於言端著一杯牛奶走進房,順道補充一句,「只可惜他一手建立起的帝國眼看著就要亡在三個兒子的手中了。」「此話怎說?」明映澄支手撐著側腦,伸手接過他遞來的牛奶。

  應於言看她一眼,轉身又搶過她握住的牛奶杯,以眼神示意她端坐好姿勢。明映澄皺了下眉,不服輸的回瞪回去,結果不到三秒鐘,她就屈服於他堅定的意念之中。「你好煩喔!我喜歡怎麼喝牛奶是我的事,衹要牛奶不要倒掉就行了。」她發著牢騷,邊端坐起身子,向他探出手,「牛奶。」應於言這才把牛奶安放於她的手中,「乖女孩。」明映澄沒好氣的翻了下白眼,「你以為我幾歲啦?一句乖女孩就可以打發我了嗎?」他頓了頓,捕捉到她善變的情緒,「那麼,你想怎麼樣?」「不想怎麼樣,我看你對景家的歷史瞭解得很,不如就由你講解給我聽吧!」她甩開厚重的一疊資料,與其埋首於死板板的報告書中,不如由活字典說明一切來得有趣。
「我想你的報告書裡面一定記載了很詳細關於景家的歷史。」他的眼定在被她棄於床面的報告書,意有所指的說到。明映澄抓起報告書往他懷裡一扔,「反正你閒著也是閒著,那你就把報告書的內容念給我聽吧。」「你……」她的任性還真是讓人難以招架。

  「不想念給我聽的話,那就乖乖的告訴我景家的歷史吧!應警官。」應於言心念一動,一抹黯然閃過眼瞳,「我現在已經不是警官了,我衹是一個犯下謀殺案的通緝犯。」明映澄靈動的雙眸轉了轉,止不住想一探究竟的好奇心,「應先生,你可以說說你為什麼會殺了那個嫌疑犯嗎?雖然我並不認為你會蓄意謀殺一個嫌疑犯,但是事出必有因,你可以把那個原因告訴我嗎?」應於言的反應是立即翻開報告書,刻意迴避這個敏感話題,「你要我從哪個地方開始念?」她直視他一眼,實在拿他的頑固沒辦法,「不用念了,那本報告書我已經看得快要背起來了,總而言之就衹有說明一件事,景陽是個毅力佳、運氣好、手段高超的奇男子,善盡身邊每一分資源,於是在短短二十年間不到便創造了一股景陽勢力,衹是可惜了他突然猝死,留下了三個不成材的兒子。」
「你這次來到景家是為了……」明映澄淺淺一笑,感到有些無趣的玩弄發尾,「找出殺害景陽的兇手。」應於言震撼於心,「你說什麼?」「你剛剛已經聽得很清楚了。」她噘嘴,表示不願再復誦一遍。

  「你的意思是說景陽是被謀殺?」兇手!他捕捉到這個敏感的名詞。

  「我是不知道景陽是不是被殺害的,我只知道,」她輕啜了口牛奶,「我來的目的就是要解謎,解開一個令人困擾的謎團,如此而已。」
「如果景家人懷疑景陽是被人謀殺的話,他們為什麼不報警處理?」明映澄啼笑皆非不知該如何擺臉上的表情,「報警處理?應先生,你要一個黑道世家找上他們的死對頭來處理這種私密之事,你想會有哪個傻瓜願意自投羅網啊?更何況我覺得景家人不找警方處理的確是明智之舉,我可不以為警方可以為景家人做些什麼,更別談會找出殺害景陽的兇手。」
「你對警方有偏見、歧視情結嗎?」從她的諷刺話語中不難發覺她對警方的負面看法。她搖搖頭,「不,我衹是不信任警方。」「為什麼?」「不為什麼。」她皺了下俏鼻,「我衹是覺得警方空有正義的頭銜,卻未曾真正實行過正義之事,大把的兇手在街上跑,可是就是沒有一個警察把他們繩之以法。」
「你在嘲諷警方的無能?」
「不敢,警官大人,我衹是覺得這種小事由小民我代勞就行了,不需要麻煩勞動到警官大人寶貴的時間。」她掀唇一笑,眼底浮動著滿滿的嘲弄。「澄澄,你想跟我吵架嗎?」聽她東一句警官、西一句警官的,嘲諷之情溢於言表。「我不想跟你吵架。」她悶悶的喝了口牛奶,將話題導回,「好吧!總之就是這樣了,景家人不信任警方,所以根本沒考慮要跟警方合作,然後在他們的顧問柳律師的建議下,他們請陳管家找上了小瑾經營的偵探事務所,最大的用意就是要找出謀害景陽的兇手。」
「你找得出來嗎?」她衹是一個心理醫師,不是一個成天與懸案周旋的警官。「應先生,你很小看我喔!」她揚起輕笑,將杯中的牛奶咕嚕咕嚕的一鼓作氣喝完,「好了,補充能量完畢,現在我就來好好研究吧!」「研究什麼?」他看著她拿出紙跟筆,畫出了一個又一個圓圈。

  「研究當日的事發經過及涉嫌人犯啊!」她說得理所當然,開始在紙上寫上景家的人物名,「據陳管家的說法是,在當日他端了參茶想要給景陽喝,結果他在書房前面敲了老半天的門都沒有人回應,最後他推門進去一看,這才發現景陽倒在座椅中閉目過世了。」「景陽的過世的確是很突然。」近日來因為景陽的猝然過世引起話題,這才稍稍將他的新聞降溫下來。

  「也多虧他的猝然去世,你也才能這麼輕鬆的走在人群中。」她幽了他一默後,繼而轉回話題,「由於景陽死得不明不白,於是陳管家跟景陽的兒子們請求醫生驗屍,然後醫生在景陽體內驗出氰酸鉀的反應。」「難道景陽是被毒殺的?」
「這個嘛——」她神秘的笑了,彎起的眼兒湧現挑戰激光,「還不知道。從陳管家的證言看來,景陽去世之前曾經跟三個兒子見過面,幾乎每一個都是不歡而散,再從景陽死亡的時間看來,這三個人都有殺害景陽的嫌疑。」「如果真是景陽的三個兒子毒害了他,那麼景龍他們為什麼還要請人來調查景陽的死因?」「當然是要找出兇手。」她把景龍三兄弟的名字給圈了起來,分別註明與景陽見面的時間長短,「我相信景龍他們三兄弟一定在互相杯疑是不是他們之中某一人謀殺父親,然而在三個都不承認的情況下,他們衹有借由外力來證明自己的清白了。」
「你認為是他們之中誰謀害了景陽?」「暫時不知道。」她神情愉快的在人物表上寫出其人的性格,「老大景龍個性霸道跋扈,對待女人的態度卻很溫柔,現任景氏建設公司的總裁:老二景虎個性陰沈果決,對待其他人事物都以單一態度相對,接掌景陽在黑社會的基礎及勢力,自立門戶建立了一個幫派;至於老三景豹個性輕浮狂傲,是處處留情的浪蕩子,手上經營著幾家連鎖旅行社。」「景虎……」一提到景虎,應於言便若有所思起來,「他一直都不是個簡單的角色,他善用了景陽的每一分資源,建立一個跨國性的黑社會。」
「原來他這麼厲害,這麼看來最具有繼承人之相的人應該就是他了。」明映澄在景虎的名字上多圈了幾畫,「可是景陽的遺囑早就公佈了,他把他的財產平均分配給他們三兄弟,就連跟隨他多年的陳管家也都有份,還意外的把一筆巨款捐給慈善機關,這足以看出景陽是個明辨是非、重情重義的男人。」應於言凝看著她,見她歡喜的在紙上勾勾圈圈,一會兒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又連忙補了幾筆註明上去。

  她的側臉充斥著閃亮的光彩,晶瑩的雙瞳倒映出美麗燦爛光點,微微彎起的唇瓣顯示出她對這樁Case的濃厚興趣,此刻的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能源百分百的發光體,教人震懾於她的燦亮,同時亦深深戀上她耀眼的活力光彩。

  意識到他的專注視線,她不以為意的勾唇一笑,玩笑式的反問:「怎麼這麼看我?該不會是迷上我了吧?」「是啊,你看起來真是耀眼又美麗。」他坦然直言,沒有一絲虛假。

  他清澈的眼瞳誠實的道出他的心情,引得明映澄開懷的咧開嘴,探出雙臂抱住站在床邊的他,「應於言,你真是一個誠實的人,像你這種人是我第一次遇到,在這充滿虛假、欺騙以及混亂的社會,你為什麼還可以保有你清高的人格與靈魂?」「多謝你的謬讚,其實我並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好,我……」「噓,不要說話。」她的雙臂纏上他的腰,小臉靠在他的腹部,滿意地汲取他身上的灼灼溫暖,靜靜享受著一團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將她緊緊包圍。

  這種依靠人的感覺她不曾有過,打從她懂事起就明白必須獨立,早年父母忙著自己的事業,唯一的姐姐又早早決定理想,出國追尋理想至今未回,如今的父母則不知道環遊到哪個國家城市去了。

  印象中,她見傭人的次數還遠比父母、姐姐來得多,當她感冒發燒時,沒有人會抱著她說話,沒有人會專程來探望她,所以她不知道什麼是溫暖、什麼是關懷。她抱著應於言,終於在他懷中感受到這些從未有過的感覺……「澄澄……」他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是該默不作聲繼續讓她擁抱著,還是應該要提醒她這樣子的舉動是不合宜的?「應先生,你很高興我這樣抱著你對吧?」她漾出一抹得意,只因感覺到他緊繃的全身肌肉以及他僵硬的說話音調。

  應於言先是默默不語,任由羞赧紅潮爬上他剛毅臉龐,無法欺騙自己一顆已為她心動的男人心。「嗯,我喜歡。」「嘻嘻……」她開心的逸出輕笑聲,大方的放開擁抱住他的雙臂,抬頭看他提出要求,「應先生,你彎下身來好嗎?」「什麼事?」他邊問邊動作。

  她的小手迅速地固定他的臉頰兩側,小嘴立即貼了上去,挑逗性的啃咬他的唇片,滿意的聽見他的一聲輕呼,她笑得更為邪氣燦眼。

  「澄澄,你真是個性情反覆無常的女人,可是……」他瞭解她的心。

  不甘老是被她吃豆腐、耍得團團轉,他時而主動的探舌迎戰她的啃咬,她亦不甘示弱的伸出丁香小舌與他的舌在半空中交纏。

  當一團火熱逐漸籠罩住他們時,他們都深深的感受到傳自對方的那股熱切急躁火息,一個深吻瞬間讓整個局面失了控。

  「喀!」一個可疑的細小聲音自門外傳進應於言的耳中,也喚醒了他逐漸迷失的神志。他急急推開明映澄,雙眼掠過她醺然醉人的面容。

  一道黑色身影亦迅速地消失在樓梯口,應於言見狀不顧一切的拔腿追上去。乍然失去依靠及溫暖,明映澄茫茫然的呆坐在床鋪上,直到唇上的熱度及壓力漸漸消失,迷茫的情緒慢慢回籠,她才發現應於言不知何時打開房門跑出去。看著敞開的門扉,她不快的噘起紅艷唇瓣,「跟我接吻有這麼糟嗎?居然就這麼跑了,應於言,你孬種!」高傲的輕哼一聲後,她索性倒進床鋪以被單將自己緊緊包圍住,眼底還遺留著適才的激情熱度,小手不自覺地壓上唇瓣,感受著他的狂野、他的熱度以及他的溫柔……然而美好的溫存時光不過短短一瞬,樓下突然傳出了一陣打鬥聲,讓她愣了愣,隨即從床上跳起,直覺的奔跑下樓去。

  「發生什麼事了?」當明映澄光著腳丫跑下樓時,正巧聽見景龍渾厚的聲音在身後揚起。

  景豹穿著睡衣從房間奔出,順手打開客廳的大燈,整個客廳霎時呈現出一片光明。立時呈現在眾人面前的是應於言揮拳揍了一個陌生男子一拳,看得出那一拳揮得又急又重,男子受到他的重擊,回擊的能力變得遲頓,揮拳落空。

  應於言抓住他的右臂反剪於身後,立即引起他的哀叫。

  「哇,應先生,你真棒!」明映澄撫掌叫好,光著腳丫走下樓梯,向應於言提出了疑惑,「不過這個人是小偷嗎?」「我不知道。」應於言緊了不斷掙扎的男子,厲聲質問:「你是誰?你有什麼意圖?為什麼要躲在我們的房門口前偷聽?」  「什麼?」明映澄驚訝的掩住嘴,「你說他躲在我們房門口偷聽?」火氣立刻揚起,冷嘲的視線掃向一旁的景龍、景豹兩兄弟,「兩位景先生,我還以為景家的警備能力有多強,原來不過爾爾。」景龍、景豹兩兄弟一見到被應於言制伏的男子,莫不相視一眼交換了個眼神,沒有人出聲答應明映澄的嘲弄。

  「放開!」景虎不知何時出現在樓梯口,臉色陰沈的喝出命令。

  景龍看了景豹一眼,決定不惹麻煩上身,誰知道景虎那傢伙又是哪根神經不正常了。

  「不關我們的事,人家的主子出現了,我們還是回去睡覺吧!」說完他便打了個呵欠,完全不理會接下來的後續問題,轉身回房間。

  景豹衡量了下現場的情況,思忖景龍的話,「嗯——也不關我的事,我要回房睡覺了。」臨走前他還不忘向明映澄展現一下男人魅力,眨眼送了個秋波給她,「明小姐,你也別太晚睡喔!以免明天你會變得醜醜的哦!」「你們……」明映澄瞪著兩人先後離開的身影,徹底證明一件事,景家這三兄弟不但不友愛,而且還大難臨頭各自飛,他們的行為舉止讓她不齒。

  「應先生,放開我的人!」景虎緩緩下樓,陰森的眼緊盯著應於言不放。「景二少爺,你說這個人是你的人,那麼,」應於言的臉色一沈,強霸的肅氣自週身散發出來,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是你派他來監聽我們的嗎?」「的確是我。」景虎大方的承認,眼瞳射出陰冷之光。  應於言被他的陰寒眼神給震了一下,心上浮現出一抹驚疑,天生的敏銳感讓他意會過來,「你是針對我而來?」「沒錯,我是為了確保景家的安全,也是為了保全我本身的安危。」他停頓了一下,「可以放開我的人嗎?他可沒有做出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喔!」「瞧你一副自信滿滿的陰險模樣,你該不會已經知道這位應先生的來歷了吧?」景虎的陰冷讓明映澄挑了下眉角,大膽的臆測。

  景虎沒有回答她的話,一雙眼緊盯著應於言不放,「放開他,想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就跟我來。」應於言沒有任何動作,暗暗思忖著明映澄所爆出的疑慮,說不定景虎是知道了他的身份,那麼他還有繼續調查的機會跟空間嗎?當他接觸到應於言眼中的不信任時,景虎微微勾唇,「你放心吧!如果我想要對你不利的話,我不會等到現在。」應於言看了眼轉身上樓的景虎,一把推開被他制伏的男子,男子立即跑上樓跟隨景虎的步伐。

  見到這情形的明映澄開口,「看來那個人的確是景虎的手下沒錯。」「嗯。」應於言沈穩的應了聲,舉步走上前。

  明映澄忽然感覺到一道視線,下意識地轉頭往視線之處尋去,正好見到陳勝雙手背負在身後緩步離開。

  「奇怪,要是陳管家有看見剛才的情況,他為什麼不出來說句話?反而躲在暗處偷窺?他到底是在偷窺什麼?」到這時刻,她才真正體驗出應於言所說的,陳勝是個深藏不露的人。

  察覺到她沒有跟上,應於言停住腳步偏過身,伸手迎向她,「澄澄。」明映澄低頭竊笑一聲,小跑步上前握住他伸出的手,消遣了一句,「應先生,我發現你還真少不了我呢。」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生活智慧王勳章 哥哥你好色 藝術之星 旅遊玩家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8
發表於 昨天 00:07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景家的書房內,景虎倚坐在靠於角落邊的沙發中,神情顯得有些複雜的凝看著擺設在書桌頭的棗紅色真皮座椅。

  喀的一聲,書房門扉被人推開,他若有所思的游離思緒也悉數回歸正位。

  「這就是書房?」率先發出疑問聲的是明映澄,她的腳底感觸到地毯的柔軟,舉步就往書桌的方向走去,當她的手好奇的正要撫上書桌時,身後傳來景虎的一聲低喝。

  「不准碰!」

  明映澄的小手當下縮了回來,壓抑下內心受到的小驚嚇,風情萬種的甜笑染上唇角,彎起的眼角盈著絲絲冷意,轉身對上景虎一雙閃著慍氣的眼。

  「景二少爺,為什麼不能碰這張桌子呢?我並沒有惡意……」她說話聲音轉為輕柔,試圖打動他鐵一般的心腸。

  景虎無視於她展露出的女人風情,眼底浮現一抹陰狠,「明小姐,雖然你是景家的客人,可是不代表你能這樣放肆。我說不准碰就是不准碰!」

  「不准碰就不准碰,有必要那麼凶嗎?」她愛嬌的噘起嘴,揚頭一偏,走回到應於言的身邊,索性以眼睛紀錄下室內擺設及種種情況。

  應於言安撫性的摸摸她漾著絲絲不悅情緒的小臉,這才面對全身散發出不善氣息的景虎。

  「景二少爺,現在你可以解釋一下你找人監聽我們舉動的行為了吧?」

  「我說過了,我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為了確保景家人的安全著想。」他開誠佈公,

  「倒是你,應先生,你混入景家的目的是為了什麼?難不成又是為了我而來?」

  「你果然是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明映澄撇撇嘴,討厭景虎那副高高在上的老大架式。

  「我是知道這位應先生的身份,也知道你就是現在被警方通緝的殺人犯應於言,同時也是之前一直找我麻煩的那位警官大人。」他形容得輕淡,可是眼中浮動的惡念卻真實呈

  現出他的情緒,「你第一天踏進景家的時候,我就覺得你面熟,查探之下才知道你就是應於言。應警官,我真是久仰你的大名。」

  「不敢當,我才是久仰景二少爺的大名,直到今時今日才能有幸與景二少爺見上這麼一面。」盯上景虎已有兩年之久,他一直像個藏鏡人般見首不見尾,從未給過他機會得以

  見上一回。

  「哼,黃鼠狼給雞拜年!打從你盯上我開始,你不就是希望見上我一面,甚至是把我繩之以法?」

  這兩年因為應於言冒出頭的失系,害得他旗下經營的舞廳、酒吧屢屢遭到他的不定時臨檢,讓他不由得想問他一聲,他景虎是哪裡得罪到這位警官大人了?

  「這就要問問景二少爺的良心了,若是你有做出什麼違法之事,我理當盡職將你訴諸法律嚴辦,要是你是一個善良的市民,豈會勞動警方三不五時就抽空探望你?」他沉著應話,但字字句句都帶著影射之意。

  「好,你夠種!」素有鐵腕之稱的應於言他總算是見識到了,「既然你已經提出來了,那麼我倒要問問應警官,請問我景虎是身犯何罪,觸犯了哪一條法律?」

  明映澄可以明顯感覺到一股詭譎的空氣自他們兩人相互對望中傳遞出來。

  「你們……」不會打起來吧?

  他們之間的情勢處於一觸即發,讓她不由得憂心起來。

  「景虎,雖然你的舞廳跟酒吧都握有市府所授的營運執照,但那不代表你可以私下做暗盤交易,甚至是販賣人口。」應於言兩眼爍爍,指控意味濃厚。

  「販賣人口?」景虎輕嗤一聲,「你是覺得我嫌台灣人口太多了,所以才發展出這種新興行業嗎?」

  「你少給我裝傻,從警方手上的資料顯示出你所經營的舞廳跟酒吧就是蛇頭們的接頭處,而且一些離家的少女們接連在你經營的舞廳、酒吧失了蹤,這些你要怎麼解釋?」

  景虎沉吟了一會兒,抬眼迎向應於言咄咄逼人的目光,「我沒必要對你解釋。」

  「景虎!」應於言身形矯健的奔上前,一手揪住他休閒服圓領,以手肘頂住他的喉頭,「你今天給我說個清楚,你是不是就是那個幕後指使者?你是不是就是那個喪盡天良販賣人口的仲介?」

  他訓練有素的動作以及厲色質詢的言語都徹底展露出他之前所處的世界,以及他遊走於槍口刀鋒間的危險生活,直到這一刻明映澄才真正感覺到,應於言是個貨真價實的警察,而且還是個熱血過頭的正義刑警。

  「應於言,你憑什麼質問我這些?」被制於他,景虎不改其性的沉聲反質詢,「以你今時今日的身份,你有資格質問我這些事嗎?」

  「的確,我不再是警察,但是我有良心,我要代替那些失去兒子女兒的父母向你問一聲,你還有沒有良心?你半夜會不會作惡夢,夢到那些被你轉手賣到東南亞、世界各地的

  孩子們向你哭喊著他們要回家?」

  「應於言,你瘋了!」

  「對!我是瘋了!」他瞪大的雙眼盛滿深惡痛絕的傷懷,以及一種無法挽救那些無辜孩子的悲愴,「今天就算我找不到不利於你的證據,不代表以後我都找不到;就算今天我不再是刑警,可是我不會放棄搜集你的罪證,把你送進監獄受槍刑!」

  「應先生,請你冷靜一點。」衡量了下整個情況後,明映澄上前輕拍他的背,「我知道你現在感到既憤怒又腦氣,但是好歹我們是來跟景少爺談話的,收起你的拳頭,平心靜氣的談話吧!」既然在他面前已經穿幫了,就毋需再假裝是未婚夫妻。

  應於言狠瞪她一眼,「你不懂我的心情,不要插手管這件事!」

  「你說什麼?」明映澄被他這句話給惹惱了,「你不讓我插手管,我偏要管。應於言,放開景虎。」

  「辦不到!」視線轉繞至景虎身上,無視於他的靜默,「景虎,我要你認罪,我要你嘗一嘗那些痛失愛兒家庭的心碎滋味。」

  明映澄杏眼圓瞪,第一次遭到他嚴厲的拒絕與漠視,這讓她感到極度不爽。

  「應於言!」她輕喝一聲,小手捧住他的臉龐一個扭轉,帶著火氣的小嘴貼上他的。

  沒有柔情蜜意,沒有輕綿細吻,更沒有款款深情,有的只是擋不住的火焰及無法容忍的慍氣,她瞪眼直視著他驚愕的臉龐,然後用力在他唇上一咬——

  「啊!」應於言逸出一聲輕呼,箝制景虎的手立即抽離,「澄澄,你於什麼?」

  明映澄傲然的偏頭冷哼一聲,一點愧疚感也沒有,「這就是你漠視我的下場。」

  景虎神情古怪的盯看著明映澄,早就知道這個女人不似她外表那樣柔美順從,卻也沒想到她是個行事大膽任性的女人。

  應於言遇上這樣的女人,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當然是幸運的!」像是勘破他內心的想法,明映澄纖指指著景虎的鼻尖理所當然的宣告。

  景虎心上一凜,連忙斂起外露的過多情緒,回復到原先的陰沉神情。

  明映澄隨即轉頭看向應於言,臉上堆滿了嬌柔巧笑,小手愛憐的撫上他的唇,輕柔細語的低問:「應先生,會不會痛?剛剛我是不是弄痛你了?」

  她驟然的轉變讓應於言仍無法習慣的呆了一下,吶吶的回應,「還好。」

  「還好?那就是沒事嘍?」加深唇畔的笑紋,「那麼,你現在冷靜下來了?」

  他木然的點了下頭,「冷靜下來了。」他根本就是被迫屈於暴力之下而冷靜下來的。

  「好。」她滿意的點頭,「那麼以後你不會像剛才一樣不甩我對吧?」

  停頓了一下,應於言終於知道自己是哪裡惹到她了,無奈的垮下雙肩妥協道:「對。」

  「那就好。」她讚賞的拍拍他的臉頰,「以後不准你再用那種態度對我,否則我會生氣的喔!」

  生氣?!

  應於言傻了眼,難道剛才她那些舉動還不足以說明她的生氣嗎?那麼……他不自覺

  地嚥了口口水,那麼他希望永遠都不會見到她真正生氣的那一面。

  他們兩人的互動讓景虎感到不可思議的瞠大眼,有些無法相信剛才對他厲聲質問的

  應於言在轉瞬間便成了繞指柔,從一隻兇猛的老虎退化成一隻乖巧柔順的小貓。

  「好了。」明映澄偏轉過頭迎向景虎眼底的詫異驚光,「景先生,現在我們可以好

  好談一談了。」

  他皺了下眉,淡漠的拒絕,「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

  「別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我知道其實你根本沒做過應先生所指控的那些事對

  吧?」

  望著巧笑倩兮的明映澄,景虎再一次暗暗驚於她超乎常人的觀察力,「何以見得呢?我不反駁並不代表我沒有做過那些傷天害理的事。」

  「你有沒有做過其他傷天害理的事我不知道,不過我就是知道你並沒有涉入應先生口中所指控的種種事件,否則,」她莞欠抗起唇,「打從你一發現應先生的身份後,你應該會採取更為激烈的行動,例如是殺了他,這樣一來不就一了百了,什麼紛爭也沒有了。但是,你沒有這樣做,這是為什麼呢?」

  「我只是不想在景家的家宅內殺人,不想讓  景家染上一點血。」景虎神情依舊漠然,語氣沉著的應道。

  「是這樣的嗎?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派人來監聽我們的情況呢?是不是你也想從我們身上得到什麼消息或是情報呢?」

  景虎不得不正眼瞧起明映澄,她的敏銳及分析力教他咋舌。「明小姐,你究竟是

  誰?」

  「我?」她微掀眼皮,向他遞送一個嬌媚秋波,「我不就是你們景家三位少爺所請來的偵探嗎?」

  「澄澄。」應於言一把抓握住她的肩頭,使力一帶將她扯入懷中,不讓她再有機會向景虎散播她的女性魅力。

  「應先生,你這是幹什麼?」她被抓得不明不白,仰頭追問的同時,瞧見他流竄於眼中的不悅眼神,然後她笑了,笑得開心且自在,「應先生,你在擔心我被景二少爺給吃了嗎?

  應於言下顎緊繃,不知該回什麼話,動了動嘴部肌肉後,最後作罷不應聲。

  再次見到應於言吃癟的模樣,景虎不禁掀了掀唇,一縷淡笑凝在眼中,「原來這才是鐵腕應於言的真實面貌,今日我是確切領受到了。」

  「看來景二少爺的心情變好了,那麼是不是可以開始平心靜氣的談談了?」明映澄眼睛一亮,自動自發的當起中間人來。

  「我跟他之間沒什麼好談的。」應於言瞥了景虎一眼,仇視情結依舊存在。

  明映澄扳正他的臉,「應先生,你這個人的性格雖不扭曲,可是卻有著嚴重的偏差,有時候黑並不是黑,白也不是白,為什麼你不開拓你的眼界接受灰色呢?」

  「你這是在暗喻我做人要是非不分嗎?」

  「不是。」看來他比較需要一個心理醫師幫助他好好調適一下不平衡的認知觀念,「我只是希望你也能聽聽景虎的說詞,萬一你抓錯人、錯怪無辜,你的良心會安嗎?」

  「你的意思是說他是無辜的?」

  「我沒這麼說。」明映澄將燙手山芋丟回靜默不語的景虎,「景二少爺,你是無辜的嗎?」

  「我並不無辜,誰教我有黑社會的背景,應警官會懷疑我也是無可厚非,不過我要鄭重否認一件事,我並沒有販賣人口,也不是你口中的人蛇集團幕後指使人。」

  「你聽到了吧?」明映澄以手肘輕輕頂撞他的腹部。

  「這只是你的片面之詞,蛇頭在你的舞廳酒吧出入交易都是事實,你休想撇清關係。」

  「我不是想撇清關係,而是我也想弄清楚,究竟是誰膽敢利用我來誤導警方的耳目。」

  景虎調整了一個坐姿,「我有黑道背景,這一點我從不否認,可是我所走的道路都是正當且合法的,我開店的目的純粹是要提供一個放輕鬆的場所給大家享用,對於上門的客人我都是張開雙臂歡迎。」

  「你的店所聚集的人都是跟黑社會相關的人士,等於是黑社會另一個聚集的基地會所,就算檯面上是正當交易,可誰知檯面下又如何發展?」

  景虎有個出名的老爸景陽,所以黑社會人士都相互協定在景虎的地盤上不起衝突的和平共處。

  「我無法選擇客人。」他頓了一下,眼底流竄過一絲冷意,「可是我一點都不喜歡有人以我的名義誤導警方的搜查方向,說實話,我一點都不喜歡這種被誤會的感覺。」

  「既然不喜歡,為什麼在我三番兩次要求見你時,你完全不當一回事。」

  「很簡單,因為你是個警察,景家人一向都不喜歡跟警察打交道,至於現在我願意跟你說明,也是因為你現在不再是警察的緣故。」

  真是變態的景家人,寧願自已被誤解,也不願意屈就身為景家人的一份驕傲。

  應於言勇於承認,他一點都不瞭解這些自尊心高傲人士的想法。

  「你告訴我這麼多也沒用,因為我已經不再是警察了。」面對他帶刺的隱喻,應於言毫不客氣的反擊回去。

  明映澄垂下視線,以手肘頂了他一下,「應先生,人家可沒那個義務說這麼多給你知道,還不是你之前一直咄咄逼人的說他就是壞人的關係,且還說你有一顆良心!」

  經她這麼一說,應於言頓時無語,察覺自己的話前後矛盾,他沉吟了一會,再抬起頭時,  眼中已無先前般決快然,「景先生,我想你這番解釋還是跟警方說明一下比較好,畢竟誠如你所說的,我已經不是警察了,我沒有能力幫助你平反冤屈。」

  「那你呢?你不打算為自己平反冤屈嗎?」景虎像是洞悉一切,語調清冷的反問。

  「你是什麼意思?」應於言突地警戒起來,目光如炬的盯視著他。

  「冤屈?這其中好像有我不知道的事存在。」明映澄彎唇,發亮的黑眸顯示出她濃厚的興趣。

  應於言看了她一眼,她那雙美麗貓眼洩露了她的蠢蠢欲動,不假思索地,他逸出冷厲的拒絕,「不行。」

  「應先生,我什麼話都還沒說你就先打了我回票,這是很不公平的!」

  應於言不理會她的抗議,目光轉向景虎,「你知道我是被陷害的?」

  「雖然我不喜歡跟警方合作,但是畢竟家父實在太具影晌力,想要把你的身家、經歷調查得一清二楚倒不是件難事。」他沉吟了一下老實托出。「其實我會找人監聽你們的一舉一動無非也是希望從你這兒得到一些相關的消息,原以為你會知道利用我誤導警方偵訊方向的藏鏡人,可是經由剛才那一番談話,才知道你跟我一樣,都深陷於迷霧之中無法抽身。」他懷疑他們的目標是同一人。

  「所以你要我跟你合作?」他話中洩露出點點天機,應於言一察覺便單刀直入發問。

  「合作?!」明映澄眼睛一亮,有一種驚險刺激的預感,「我想一定很好玩。」

  應於言不發一語的把她抓到身前,健臂纏住她的腰,另一隻大手剛摀住她的嘴巴,以斷絕她發言騷擾及截斷話題的進行。

  景虎冷眼看著他的舉動,暗暗的為五分鐘後的他默哀,從剛才的種種已經證明惹惱明映澄可不是吃不完兜著走而已。

  「就目前的形勢而言,你也只能跟我合作不是嗎?」他自明映澄身上收回視線,神情淡漠而嚴肅,「而且你跟我有著同樣的目標,我們都想知道這個所謂的幕後指使人是誰。」

  「我以為憑你的能力可以查出幕後指使人是誰。」他一點都不懷疑景家龐大的勢力及對黑道兄弟的影響力,光是這份影響力就可以讓許多兄弟甘願為景家出生入死。

  「我不想事事都靠我父親的力量,這樣你懂了嗎?」他們三兄弟對於景陽這個父親是又愛又恨,同時亦不願接受他的福澤。

  「懂。」就為那一丁點兒傲氣,他寧願累死自己也願意,奇怪的景家人自尊,「那麼你打算什麼樣的合作法?」

  「其實很簡單。」景虎的眼迸射出精光,「只要你願意犧牲自己的話。」

  「犧牲我?」他勾唇,「聽起來挺有趣的,願意說出來聽聽嗎?」

  「當然願意,反正要把自己小命拿出來玩的人又不是我。」景虎樂意的大放送。

  「嗚……嗚!」被摀住嘴巴的明映澄覺察到景虎的動機,想要開口制止卻只能發出無意義的單音。

  「說吧!」應於言剛毅的臉龐在剎那間顯得英氣勃發,昔日的神采飛揚就在彈指間重回他的身上,就在頃刻間,他又回到了那個英明神武的鐵腕警官。

  仰頭睇看著他因興奮而抽動的下巴,明映澄突然感覺到她與他的距離就在一瞬間拉得好遠、好遠,明明他就在身旁,可是她卻有一種觸摸不到他的不安……



  「有應於言的消息了……」

  電話另一頭傳來打探到消息的興奮聲音,然而他握住話筒的手卻差點掉了下來。

  他定了定剎那恍惚的心神,沉穩且壓低聲音追問:「你確定?」

  「當然確定!」話筒另一頭的年輕男子拍著胸脯保證,「他真是好樣的,躲在那裡任誰也想不到,要不是有人洩了密,只怕任我們想破頭也猜不到他躲在那兒。」

  「應於言躲在哪兒?」他掩下的眸子流動著波波難解的情潮,原以為這件事會隨著時間的消逝一併消失在人們的記憶間,沒想到……該來的還是來了。

  「景家老宅。」他說得斬釘截鐵,再確定不過。「如何?沒想到吧!他居然去躲在景家的勢力之下,他是個正義感強烈的警察,如今居然落魄到投靠黑道世家。」

  聽夠了男子的冷嘲熱諷,他只是靜靜的應了聲,「我知道了。」

  掛上電話後,他心思紛亂的閉目養神,盤算著下一步的打算及計劃。

  一隻纖瘦、皮膚白皙的小手撫上他堆積心事的眉宇,一睜眼便接觸到一雙盈滿憂慮不安的眸子。

  「巧思。」他轉而覆住她冰冷的小手,將她纖瘦的身子攬入懷中,固定在他身前,雙臂纏上了她的細腰,下巴枕在她縈繞著香氣的肩窩,「我沒事,你不要擔心。」

  她仰頭看他,一雙晶瑩透澈的眼仍殘留揮之不去的層層憂鬱。

  「真的沒事。」他牽強的露出笑,握住她關心撫摸臉頰的小手。

  她張口似想問什麼,然後又頹然閉了口,小手緊緊握住他的手,彷彿想傳遞她內心的煎熬焦灼心情。

  他瞭解她想問什麼,扯出一抹苦笑,「你是不是想問我,是不是又要殺人了?」

  她無言的垂下首,緊緊握住他的手,深陷於他掌心的指尖說明她的不忍與憐惜。

  「沒關係的。」知道她在自責自己的不是,他細細吻著她的臉頰,試圖想要安慰她的沮喪,  「只要是為了你,沒關係的,真的沒有關係……」

  「不……」她啜嚅張口發出含糊不清的單音,低頭緩緩搖頭拒絕,「不————」

  他抱緊了她纖弱的身子,逐漸撫平她激昂的心情,「噓——聽我說,這是最後一次,這是你父親答應我的,只要幫他剷除了這個最大的敵人,他會放我自由,同是他也會願意把你交給我,到時候我們可以離開這裡、離開台灣,徹底遠離你父親、所有的一切,你說好不好?」

  她遲疑了好半晌,最後點了下頭,交握的十指已說明了她跟隨到底的決心。

  「好,我們就這麼一言為定了。」他親了親她嬌嫩的唇畔,「你放心,這是最後一次,不會再有下一次,以後你不用再為我擔心了。」

  擁緊了她,他的一顆心逐漸冷靜下來,絲絲的冷酷寒意不斷注入心房,一時的猶豫、遲滯在緊握的十指間流逝消失。

  他是個出賣良心的人,為了所愛的女人、美好的未來,他甘願成為一個無心冷血的殺手!



  「你為什麼要贊成景虎的提議?為什麼你還答應他要執行這個計劃?」咄咄不休的質

  問聲不斷地逸出明映澄的嘴間,可是受到她質問的應於言卻是不發一語的繼續整理著行

  李。

  「應於言,你有沒有聽到我在跟你說話?」她雙拳握了又鬆,鬆了又握。

  她在生氣,她從來沒有這麼火過,胸腔裡燃燒著團團的火焰,那是氣憤、憂慮、焦灼、擔心等種種複雜情緒所混和而成的不安。

  應於言依舊不發一語的將行李袋的拉鏈拉上,不為所動的完成他規劃的程序步驟。

  「我聽見了。」他喟歎一聲,離別的時刻終於來了。

  「聽見了就回答我。」這一次她無法再自持  冷靜,也無法靜心思考分析。一切都亂了。

  在她的心充斥著他的身影、牽掛起他的安危那一刻起便不得清閒,提心吊膽的為他著急、為他焦躁、為他方寸大亂,再也不是那個冷靜得超忽常人的明映澄,再也不是了……

  「我該高開了。」他抬頭迎視她慌亂的眼,心上掠這一陣陣的不捨與痛楚。

  他的回答只是讓她的心緊縮發痛,「你真的要去執行那個計劃?就算會危及你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他僵硬的點頭,「從我投身警界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必須置個人生死於度外。」

  「就算有人會為你擔心、為你牽掛?你還是決定要離開,要去執行那該死的狗屁計

  劃?」她怒極得口不擇言,團團的怒火將她的臉蛋燃燒得更為嬌艷動人,多了冶艷的迷人風情。

  應於言默默地凝望著他發火的臉龐,熠亮的光彩及磅礡的活力讓她耀眼得教人炫目,他一直知道她是美麗的,只是沒有想到她會艷麗到教人無法移廾眼瞳,無法不受到她那雙閃耀的眼所吸引。

  「你罵粗話。」他不改本性的糾正。「澄澄,你是個漂亮的女孩子家,你不應該……」

  冷靜在瞬間抽離,只因為他的決意及離開,「去他的不應該!他媽的爛計劃,你這個大笨蛋!笨豬頭!」

  下一刻,她整個人朝他飛撲而上,緊緊的抱住他的項頸,彷彿想要緊緊的纏住他的人、套住他的心,就這樣直到永遠。

  「你還沒有回答我。」她不想阻止在心扉間氾濫的懦弱,她只知道不要失去他這道溫暖之光,「就算有一個人為你擔憂、牽掛,你是不是還是決定要離開?」

  她不想他離開!她不想欺騙自己的感情,她想盡一切辦法就是為了留下他,當時她無法瞭解自己這種焦急迫切的心情,如今當離別在即,她終於明白白己的心意……

  應於言明白,她口中所指的那個人就是她,在這段流亡的日子要不是她,他不會過得如此愜意自在,但是他始終都沒有忘記肩負的責任,即使那份責任隨著殺人犯的身份扣上身而轉變,他還是無法改變初衷。

  他必須將販賣人口集團給一網打盡,他要杜絕這可怕的惡習,他要還給因為失去孩子的破碎家庭一個安樂的社會,因此——他不得不離開。

  「澄澄,我有我的立場,就算今天我不再是警官了,但是我還是無法放棄之前的理想跟責任,我知道你會覺得我很笨、很傻,但是我有我的堅持。」

  「我就知道……」

  他一頑固起來十條牛也拖不動他,「我就知道一旦你下定決心,你就不會受到任何動搖,我討厭你這種個性,我討厭你這種不知變通的性格,我不要你的肩上扛著無聊的責任,我只要你好好為自己著想,為自己而活。」

  她輕輕推開他,眼底縈迴著真切的情意,目光一一逡巡過他堅毅的英眉、昂揚的鼻粱、抿緊的薄唇,往上一移膠著於他的睇望之中。

  心被漲滿的愛戀情意所牽動,她終於知道一直盤旋於心頭的那份放不下的情感是何意義了。

  忽爾,她笑了,笑得璀璨耀亮,笑得美麗燦爛,笑得令人怦然心動。

  「應先生,我愛你!」

  打從第一次見面她就迷失了心動了,然而她卻忽略悸動的心、飛揚的情,完全的忽略了……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生活智慧王勳章 哥哥你好色 藝術之星 旅遊玩家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9
發表於 昨天 00:0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應於言呆了、傻了,隨即朝他席捲而來的是陣陣波濤狂喜,望著她堅定認真的臉龐,喜悅梗在他的喉間,教他說不出一句話,只能發出激昂的單音,「呃,我……我……」

  「你什麼都不用說。」明映澄的纖指點住了他的唇,翦翦秋瞳映著他的身影,「我知道你的心意,我知道你也跟我懷有同樣的心情,否則……你不會讓我動心,你就是那樣的男人,雖然我知道我讓你很受不了,可是你還是張開雙臂接納了我,所以——我瞭解,我都明白。」

  「你明白什麼?」他拉下她的手,「你總是奪去了我的發言權,偶爾你也該聽聽我說的話。」

  「我不要聽。」從他的眼中她讀出了憂心,為她。

  「你一定要聽。」

  他抓握她的雙手,「因為我要你明白我的堅持,明白我所追尋的理想。」他要與她共享他的回憶,同享他的榮耀……

  他不知道上天為什麼安排他們兩人相遇,從初遇時的驚訝到生活中的小小爭吵,直到現在的關懷情意,他無法否認自己對明映澄有感覺。

  若是沒有感覺,他不會放不下她,不會將她擱在心上,不會深刻記憶著她的一顰一笑、喜怒哀樂,更不會將她嬌美的面容刻印在心上無法抹去。

  對於這份突如其來的感情他一直感到模糊且懵懂,直到她的一番剖白重擊了他搖擺不定的心,直到她的眼透出深沉的愛意眷戀時,他在她的眼瞳中看見了與她同出一轍的自己。

  於是他知道已然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也不願自這名為愛情的網中抽身。

  「說到底,我還是無法讓你改變主意是嗎?」這個笨男人,他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可是她愛呀,她不要承擔一分會失去他的風險,她不要失去生命中的溫暖之光。

  應於言低頭攫住她的唇,百轉千回的愁緒掙扎在唇瓣相貼的一瞬間,激盪出點點愛的花火。他溫柔的輾吻她嫣紅柔軟的小嘴,每一個輕啄細啃中傳遞出他的愛惜、他的在乎,他每一分的情意。

  她緊閉著小嘴,決心不屈服於他的柔情之下,然而,她發現自己根本拒絕不了他。

  好一會兒,應於言才戀戀不捨的退出她的口,依戀的貼著她的唇,頻頻細啄、吸吮她的甘美。

  她可以輕易令他失控,巧妙的奪去他的呼吸、艷美的膠住他的視線,她是個獨特而極富魅力的女人,他不想放開她。

  「我是個孤兒,」捧著她的小臉,他逼迫自己離開她的唇,緩緩訴出埋藏於心底的過去,「正確來說,是個從人口販子手中逃脫的孩子,那一年我才五歲,什麼事都不懂無知的歲數,在有心人士的誘拐下,我乍然失去父親、母親,失去一個家。」

  她有些領悟,「這就是你無法放棄追查案件的原因?」

  「沒錯!我不要再看見跟我一樣的孩子受苦,他們不會像我一樣幸運,幸運的被社工人員悉心照顧,甚至出動警方協尋我的父母,直到我在育幼院長到了七歲,警方那邊傳來我父母的消息……」

  發出內心的深深一聲歎息,「他們早已不在人世了,就在失去我的那一年隔年,他們因為自責甚深、思子心切而一病不起,繼而前後去世……」

  明映澄的美眸閃爍了下,素手撫上他染上點點傷感的臉龐,「所以你才答應景虎的建議?  即使會將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下?」

  他的掌心覆住她的手,「我無法給你保證,保證我一定會安然無恙。我只知道我不能讓那個人蛇集團繼續壯大下去,為了賺取中間暴利,不惜拆散一個又一個美滿的家庭,我不希望我的情況在其他無辜的孩子身上重演,他們不會像我一樣幸運,在失去親生父母後,得到一對視我為己出的養父母。」

  「這就是你當警察的原因,因為你想要消滅掉那些人蛇集團,不論要讓你付出多大的代價以及多長的時間是嗎?」她知道他一定會這麼做,因為他是個富有正義感的男人,他不知變通的理想只會鞭策他不斷地向前走。

  「對,這就是我當警察的原因,因為只有警察才有權利剷除人蛇集團,保衛這個社會。不是嗎?」

  「對,沒有錯。」在他身上她看到了身為正義使者的驕傲,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的決心,「那麼,我要跟你一起,無論發生什麼事……」

  「不行!」他義正辭嚴的回拒,「你跟我不一樣。」

  他常年穿梭在招惹危險的生活之中,他早已習慣虎視眈眈的危機向他襲來,可是她不同!她是他視為珍寶的女人,他絕不容許她受到任何一絲威脅及傷害。

  「有什麼不一樣?」

  她不悅的鎖緊眉心,依舊不喜歡被他排拒於外。

  「你有你要做的事,你還記得是為了什麼來到景家的嗎?」

  「知道。」

  她點頭,眼底跳躍著挑戰光點,「為了找出景陽的死因。」

  「這就是你要做的事,而我也有我必須去做的事。」

  「但是需要用這種方法找出兇手嗎?我可以幫……

  她的嘴被他的長指點住,身為警官的自尊心在這一刻張狂展現,「我不需要你幫忙,我自己會抓出陷害我的兇手,也會瓦解整個人蛇集團。」

  凝視著他堅定不移的黑眸一會兒,她釋懷的扯開唇,小手輕拍他的臉頰,「應先生,你好大的口氣啊!」

  他抓住她頑皮的小手置於唇邊輕吻,「成功的話,你就會知道我是不是只有口氣大而已。」

  離別的心情在心頭間浮動.令她無法掩飾內心的憂慮擔心,張臂撲進,環抱住他壯實的身體,小臉埋進他溫厚的胸膛,任由他清冽的男人氣味鑽入鼻、竄入心肺。

  「好,我會等著看結果,到時候就會知道你是不是只有口氣大而已?」

  她頓了一下,逼下湧上心頭的傷感離愁,「應先生,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明顯感覺到她加重了環抱他的手勁,不禁低頭在她發間印了個吻。

  「平安!我不求什麼,只求你平安。」她抬頭,善變的美麗臉龐此刻佈滿了殷切乞求,眼神淒迷,「為我保重好嗎?只要你偶爾想起有一個女人,她笨得不會整理家務、不懂得照顧自己,更不知道該如何跟食材奮鬥,她比你想像中的還需要你,你願意為她好好保重照顧自己嗎?」

  「我會的。」他頷首。在她的身影進駐於心上時,她注定成為他放不下的牽掛。

  「記住你的承諾。」她明起腳尖在他唇畔落下一個輕吻。  

  「叩叩!」

  敲門聲響起,景虎催促的聲音自門外傳進室內,「應先生,你準備好了嗎?」

  應於言忽地重重擁抱她一下,匆忙的在她眉心烙下一個承諾之吻,「我記住了。」他提起地面上的行李,轉身打開大門,「景二少爺,麻煩你了。」

  「麻煩你的人是我才對。」景虎臉色不變,目光越過他落在明映澄身上,別有含意的問:「一切都沒問題吧?」

  「沒問題。」

  他沉穩的應答,下巴線條緊繃。

  「那好,司機已經在樓下等你了,有什麼突發狀況就立刻聯絡我。」

  應於言點頭表示聽到了,接著他遲疑的踏出步伐,頭也不回的下樓離開。

  看著他消失在樓梯口的背影,明映澄走到房門前喚住了也想急忙轉身下樓的景虎。

  「景二少爺,有些事我們還沒有好好溝通。」她雙臂環胸,倚著門背細聲提醒。

  「我們還有什麼事需要溝通的嗎?」

  景虎鎮定的頓住腳步,隱約察覺到不詳預感。

  「有,我們有非常多的問題需要好好解決。」她咧唇一笑。「首先,我很想知道你的心是什麼做的?鐵鑄成的嗎?還是根本就沒有心?」

  「你是在責怪我讓應於言去當誘餌嗎?」他早已有心理準備承受她的怒氣。

  「對!這根本就是個有勇無謀的下下策。」她怏怏不快的批評。

  「卻是個最有用也最具成效的計策。」他不疾不徐的反駁。

  明映澄瞪著他無語,好一會兒才從齒間迸出話,「既然你把他推向火坑,我是不是可以代替他向你要求一些報酬?」

  「你想對我要求什麼?」他挑眉,一點也不意外她的冷淡態度。

  「我要你好好掌握住應於言的一舉一動,我要知道他是否安好無恙。」犀利冰冷的視線掃向他,「這點兒小事你應該可以辦得到吧?畢竟你都為他提供了住所、散播出他下落的消息,這小小的要求你不要說辦不到。」

  「每天嗎?」

  「對,每天!」

  她會放心應於言那個蠢到無可救藥的笨男人去送死才怪!既然軟硬兼施都無法將他留下,她只好改使迂迴戰術了。

  景虎睨了她一眼,彷彿在控訴著她的可怕與狡詐。這一刻他再度同情起應於言來。

  「這可是你欠我的。」她不以為意的露出嬌笑。

  「我並不欠你不是嗎?」他景虎可不是被威脅長大的,「不過,要我幫你辦這件事不是不可以,同樣的,你也得付出相同的代價。」

  「找出謀害你父親的兇手對吧?」她沒好氣的翻白眼,這個景虎並沒有外界所傳言般的不成材嘛!他根本就是一隻深藏不露、蓄勢待發的猛虎。

  「對。」他垂下眼,不讓一絲複雜情緒洩露。

  明映澄暗暗打量了他好一會兒,「景二少爺,我發現你其實不如外表般陰沉冷漠,雖然你刻意表現出對自己父親的疏遠冷淡,可是我卻在你的言行中察覺到另一面,你不但很尊敬你的父親,而且還很愛他……」

  「哼,少妄下斷言。你只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就行了。」他撇過頭,懶得理會她。

  明映澄深幽的眼隨掠過一道狡亮光彩,帶著惡作劇的心態上前勾住他的手臂,「既然老闆開口了,我再不努力一點就有點對不起你們付給事務所優渥的酬勞了。」

  雞皮疙瘩在短瞬間爬滿他身上的肌膚,景點面色怪異的盯著她親熱挽住他的手臂,「明小姐,我不是應於言。」

  「我知道你不是他。」她橫他一眼,不理會他的抗議眸光,強扯著他往書房的方向走去,「不過誰叫你要出餿主意把他送走,所以你必須負起責任。走,到書房去勘查一次現場,這一次你再要求我不准動這兒、動那兒的話,哼哼哼,我們就走著瞧吧!」

  被她強拉的景虎瞪大雙眼,腦中發出強烈的警戒訊號。

  明映澄這個女人果然惹不得!



  偌大的會議室中,空調系統嗡嗡運作著。散佈於空氣中的是滿滿的嚴謹細碎談話聲。

  「這個是發生在三天前的銀行搶案歹徒畫像,你們分別傳下去。」

  杜憲武把手中的圖像一一傳其他同事,「這樁銀行搶案可能牽涉了一位政界高官,所以我們必須抓到仍在逃的主使者。馥兒,叫一組的同事們收掉跟監景虎的線,幫忙追緝槍匪。」

  「副組長,真的要收線嗎?」伍元隨即提出了疑問,「我知道這樁銀行搶案頗受高層關注,但是景虎那條線是頭兒他……」

  一陣突如其來的沉默讓伍元閉了嘴,也引起在座同事們的側目眼光。

  「小伍,我知道頭兒他一直希望能夠破獲人蛇集團,可是說實在話,他花了這麼長的時間跟心血在景虎身上,卻是一無所獲。」

  杜憲武歎了口氣,暫代組長的位子後,他才知道之前應於言承受了多少上頭的壓力,他佩服他的堅持及毅力,但是……他沒有他那份執著及對抗上層的勇氣。

  「上頭已經對這樁案件引起關注了,認為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追蹤人蛇集團上面。」他深吸一口氣,「我也知道現在突然收線就等於是功虧一簣,可是我要大家都明白一點,這個社會不僅僅只有人蛇集團的人在犯案,我們重案組也不僅僅只負責追蹤這一件案子而已。總之請大家暫時以我手上的這樁案件為先。」

  「副組長……」徐馥兒開口出聲,「我覺得……

  杜憲武舉手制止她發言,順利劃下會議的句點,「這就是今天召集各位的重點,沒有問題的話就散會,記住!我等你們的好消息。」

  當同組的同事們紛紛站起離開時,杜憲武卻盯著一直不肯離座的徐馥兒及伍元。他無奈的整理手邊的資料,「你們還有什麼問題?」

  「副組長,真的要撤掉跟監的線?」徐馥兒握了握拳,「說實在的,跟了那麼久還沒有任何發現,我也很不甘心,但是我相信頭兒的判斷,景虎他一定跟人蛇集團的人有掛勾,就這麼半途而廢豈不是把頭兒之前的心血給廢棄了?」

  「馥兒說的有理,我也不贊同撤掉跟監那條線。」伍元出聲附和。

  「與其浪費不必要的人力、時間,倒不如善盡每一分資源來消弭民眾們的不安,還給他們一個和樂的家園。」

  杜憲武偏頭看向他們,「你們還記得這句話是誰說的嗎?」

  「頭兒。」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

  「沒錯,我想頭兒就算知道我今天的決定,他也會贊同我的想法,他比誰都明白現在紛亂的社會需要人民保母的維持,如果你們兩個人還是警察的話.那就別對我下的指令有任何的怨言,不管是組長還是我,我們的願望都只有一個,希望這個社會真的可以和樂祥和,不再有罪惡發生。」

  徐馥兒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

  「副組長,你認為頭兒他真的是殺害黑仔的兇手嗎?」

  像是下定決心,伍元開口探問。

  「這個……」杜憲武語帶保留,「不論我相不相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讓法律相信他不是兇手。」

  「在證據已經充分說明兇手就是頭兒了,在法律上當然也是這樣的認定。」徐馥兒提出自己的看法,「我知道頭兒不是那種人,我們跟了他兩年,他的為人跟性格我們都再清楚不過,然而當頭兒遇難的時候,我們卻幫不上任何忙,反而為他添了麻煩。不過,我一點都不後悔放走頭兒,因為我實在不想看到法律制裁一個無辜的好人。」

  「我也相信頭兒是無辜的。」伍元回憶起當天的情況。「當天我們趕到現場的時候,我們只看見頭兒倒在黑仔的身旁,手中還握著凶槍,可是頭兒他為什麼要殺害黑仔?黑仔一死,他苦苦追尋的線索豈不就斷了?頭兒怎麼會笨得搬磚頭砸自己的腳呢?」

  杜憲武沉默著,兩雙祈望他說話的眼不斷地脅迫著他,他無奈的一擺手,「我不是法官,我無權去定奪誰是兇手誰是無辜?我只知道當天頭兒脫離我們獨自一人行動是事實,他比大家都早一步到達兇案現場又是一個謎,在接到線報之前,我們沒有人知道黑仔人在哪兒,會跟誰見面,可是頭兒他卻比我們都早一步得到線報、到達現場……」

  「頭兒說他是接到一通匿名電話,通知他黑仔的下落跟他要與集團老大見面的消息。」徐馥兒急急補注說明。

  「那麼,有誰可以證明頭兒所說的話?沒有物證、人證可以證明頭兒的說詞,相反的,法官卻有物證及一大票看見頭兒倒臥在黑仔身旁的人證,而那些人證就是我們這些重案組的同事,試問,你要法官怎麼相信頭兒的無辜?」杜憲武頭腦冷靜的反問。

  「親眼所見的不一定就是真實。」伍元犀利的指出重點,「雖然警方辦案講求的是證據,但是警方也不可以把一個無辜之人陷害入獄。」

  「小伍,謹言慎行。」杜憲武敲了下桌面,低聲警告。

  「副組長,難道沒有人覺得黑仔身上的彈孔很可疑嗎?所有的彈孔全都在腹部,每一槍都貫穿了內臟,由此可以看出兇手對黑仔的凶狠,一看就知道要置他於死地,還有滿室的指紋,滿室都沾滿了頭兒的指紋,接著是我們所看見的那個場景,感覺好像是被人刻意佈置的一樣。」伍元再提出疑點質問。

  「你們忽略了一點。」杜憲武撫著下巴仔細分析,「頭兒可是有殺黑仔的動機,雖然黑仔是涉案關係人,他是我們可以破獲人蛇集團的重要線索,但是我想你們應該都知道頭兒對人蛇集團的深痛惡絕,若說他一時擦槍走火殺了黑仔也是有可能的事。」

  「副組長,你為什麼一直要反駁我們的觀點?」徐馥兒皺緊眉頭,眼神不善的看向他。

  「我只是以一個旁觀者的立場分析這件事,做人也不可以太過主觀,一旦主觀過頭就會失去公平的審思立場。」他的態度依舊平淡,就連說話的語氣依然不變。

  「做人一定要像你一樣理智嗎?」徐馥兒喃喃低語,「有時候我希望做人不要那麼理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這樣該有多好。」

  「做人不理智一點是不行的。」伍元提醒她一聲,「不過既然警方要證據,那就找證據給他們,這樣我們才可以幫助頭兒洗脫罪名。」他迎視冷靜理智的杜憲武,「副組長,說真的,我不相信頭兒會是兇手,他雖然對人蛇集團深痛惡絕,但是他不是一個會讓情緒凌駕理智的人。」

  「我也相信他不是這樣的人,可是現在他逃脫在外,而且還受到警方追緝,除非是有人跳出來說他就是兇手,否則以現在的狀況看來,頭兒的罪賺難以洗脫。」

  一陣沉默在三人談話間歇中蔓延.長形桌面上的電話機陡地嘟嘟響起。

  杜憲武探手抄起,「喂,重案組。」

  陣陣詭譎的心跳及杜憲武抿緊的唇部線條讓徐馥兒及伍元心頭一凜,強烈的預感到將有大事要發生了。

  一會兒,杜憲武掛上話筒,神值嚴肅,「小伍,去把其他弟兄召回來,我們現在有新的任務,叫他們暫時停下手邊的偵緝行動。」

  「副組長,什麼新的任務?」徐馥兒壓抑下心頭的騷動,嚥了口口水追問。

  杜憲武臉色冷凝,拋下一句,「有頭兒的消息了,全組出動將頭兒緝捕歸案!」



  九月的陽光一如仲夏般的炎熱不已,應於言低頭看了眼腕表,確認現在的時間後,跨腳大步往前。

  搬出景家大宅已有五天的時間了,他很懷疑為什麼他在等待的大魚還不自動送上門來?教他度日如年的慢慢等。

  「照理說他們真想殺我的話,那麼一旦得到我出現的消息,應該會採取行動才是,怎麼到現在還沒有一點動靜?」他已經很努力把自己的行蹤給暴露出來,就等著危險上門找碴了。

  如果再這樣下去,只怕他還沒有把幕後黑手引出來之前,就先把警方給引出來了,到時候他才真正的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他腳跟一旋,從大路轉進小巷道,任那高築的牆面擋去了烈焰光陽,伴著地面拉長的身影獨自走向歸途。

  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景虎簡單的一句話勾起了他對那一夜的記憶。

  有人想要陷害他,逼他跳入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之中,或者是說……有人想要借黑仔的事把他徹底除掉,通常會迫不及待的想除掉他的人也只有不斷受到他阻撓、追蹤的人蛇集團了。

  他對他們而言是個麻煩,一個甩也甩不掉的大麻煩,而唯一對付麻煩的方法就是除去他!既然人蛇集團的人真想要除掉他,那麼他們更不可能會放過落難的他,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

  因為此刻的他不再有警力當後盾,又為了避免他鹹魚翻身,讓他一命嗚呼就是唯一可行的最好辦法。

  他低頭思忖著,看似悠閒的漫步在巷道間,對於週遭的環境事物卻分分秒秒警戒著。

  他抽回心思,注意到在大路上就一直尾隨於他身後的細碎腳步聲,儘管腳步踏得又輕又小,但仍逃不過他聰敏的耳目。

  「笨蛋,真的以為我警察是幹假的嗎?」他細啐一聲,壓根兒沒把這跟蹤的把戲看在眼裡,「大魚終於上勾了嗎?希望這不會是條小魚。

  他技巧性的加大步伐,企圖擾亂身後跟蹤者的步履,快步穿越小巷道.拐彎轉到另一條小徑上。

  一直跟隨著他沉穩腳步的人赫然發現他的腳步加大,心念一下:難道被發現了嗎?不信邪的也跟著邁開步伐,小心翼翼地追了上去,見他轉了個彎,也緊急的在轉角處小跑步追上。

  突然,一陣冷風朝門面襲來,讓她瞪大了雙眼,驚叫無可自抑的溜出口,「啊!」

  襲向門面拳頭緊急轉了個方向,掠過她的發、擦過她的耳,應於言無法置信地瞪視著出現在眼前的嬌容。

  「澄澄?!」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生活智慧王勳章 哥哥你好色 藝術之星 旅遊玩家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0
發表於 昨天 00:0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明映澄頭戴鴨舌帽,漂亮的波浪長髮收攏於帽中,小臉因為他那一記突襲的拳頭而嚇退了血色,瞪大的眼顯得恍然無神。

  「澄澄.怎麼會是你?!」大掌情不自禁地撫上她嚇傻的小臉,「剛剛沒傷到你吧,你還好吧?」

  明映澄連做幾次深呼吸之後,一顆驚惶的心才漸漸回復到平靜,「你剛剛嚇死我了。」

  「我以為你是那邊派來的人。」他愛憐地撫摸她的臉頰,想為她喚回紅潤的臉色,「你為什麼要跟蹤我?還有,你怎麼可以來找我?」

  否則他的離開豈不是變得毫無意義了,就因為不願讓她捲入其中,他才決定獨自涉險,讓她在景虎的羽翼下完好的被保護著。

  「不能來找你嗎?跟蹤你也只是想看看你有多厲害不行嗎?」她垮下瞼,裝出可憐兮兮的模樣,噘起紅艷小嘴,「我……人家是關心你呀,我擔心你會沒睡好、吃好,所以才偷偷跑出來找你耶……你居然還這樣生氣的質問我……」

  一團暖意包圍了他的心,縱使對她的舉動感到生氣,見到她一副委屈至極的嬌容,他的火氣怎麼也發不出來。

  「景虎呢?他怎麼沒有好好看住你,就這樣讓你跑出來?」景虎答應過他要好好照顧明映澄的,怎麼才幾天沒見,他覺得她的雙眼凹陷,整個人憔悴不少?

  她就知道他跟景虎兩人有「姦情」,所以景虎才會動不動就差他的手下盯看她、問候她,原來這都是他的主意。

  不過還是她聰明,想甩開景虎的手下簡直是輕而易舉之事,於是乎她就這麼順利的溜出景家了。

  「不要提起景虎了,他簡直煩死人了。」不僅僅是他煩人,就連景龍、景豹都煩死人了,處在那種環境下,她更想念他了。

  「煩死人?」以景虎那種陰沉的性子,他不太可能會去煩人,反倒是她……他聰明的選擇緘默改變話題,「景家的事你調查得如何了?解決了嗎?」

  她含糊的點點頭,「都處理得差不多了。」

  其實她大概已經知道整樁事件的來龍去脈了,但是她覺得就這麼簡單托出一切,是不是有點太便宜景家三兄弟了?

  「那麼,景陽是被誰殺害的?」

  她杏眼一瞟,甜甜的彎起唇,「不告訴你。」

  他的指尖為她拂去被風吹起的幾綹髮絲,愛憐疼惜情意在不知不覺間柔柔展現,「這幾天你有沒有吃好、睡好?」

  「沒有。」像是賭氣似的,她聲量大而響亮的答應道,「沒人為我張羅睡前牛奶,沒有人坐在沙發上陪我聊天,我根本難以入睡,還有——我想念你的好手藝。」

  「你不是一向嫌我吵嗎?」她總是說他像個老媽子嘮嘮叨叨不停,讓她聽了耳朵長出繭來。

  「都是我隨便講講的,不要放在心上。」她咧出璀璨笑靨,豪爽的揮揮手,把過去說過的話當做屁消逝風中。

  看著她的面容,幾日來縈繞牽掛的心總算安定下來了,「你現在已經看到我了,我很好,倒是你,別讓景虎難做人。現在你馬上就坐車回景家去。  

  「你真那麼無情?」他們兩人見面到現在不過十分鐘,他居然就急著趕她回去?!

  「我這不是無情,我是在為你的安全著想。」

  他握住她的小手,強迫式的將她帶出小巷道,「記著,下次別玩跟蹤遊戲了,這一次我可以及時收手,下一次可就說不定了。」

  「我不要回去。」她咬著下唇,任性性子悉數展露,「我好不容易才跑出來見你一面,才不要見到你沒多久就被趕回去。」

  應於言見她甩開他的手,一雙沉著睿智的眼在她傲然的臉上轉繞,一抹疑思從腦海深處鑽了出來,「澄澄,我問你,你怎麼會知道我人在哪兒?我記得我並沒有告訴你我的下落,你怎麼會找得到我?」

  適才見到她時被興奮的心情給逼退了冷靜思緒,現在靜心一想,疑點自然而然顯露出來。

  明映澄頓然不語,望著他那雙緊盯著她不放的銳利眸子,她溫婉的抿唇漾出甜美溫存微笑,企圖以美美笑顏蒙騙過去。

  「是景虎告訴你的?」景虎既然可以跟他合作,當然也可以跟她合作。

  她加深了唇邊的笑紋,朝他緩緩走上前,一把挽抱住他的手臂,「應先生,這事兒就別研究了,我肚子餓了,我們一起去吃午飯好不好?」

  「不好。」他想也沒想的拒絕她的提議,「你該回去,跟我在一起只會讓你陷入危險之中。」

  「真的有危險嗎?」她懷疑的睨他,「那麼為什麼這些天你什麼事也沒有?你確定你跟景虎的計劃可行嗎?我看還是早早放棄好了……」

  隨著話的脫口,她也看見應於言愈緊繃的臉部線條。

  「你果然有跟景虎達成協議是吧?」

  不然她怎麼會知道他最近的情況,而且還正確掌握到他的下落?除了跟景虎掛勾外,她還可以從誰那兒得到關於他的消息?

  「你說什麼?」她裝傻,試圖隱瞞到底,「我會跟景虎達成什麼協議呢?他沒理由也沒道理會聽我的話,你太多心了。」

  「你確定是我太多心?」她的狡猾手段多得很,多到想說服景虎合作不是件難事。

  她瞪視著他堅持的黑瞳,心正一寸寸的受到侵蝕、動搖,「好,我承認,我是叫景虎把你的消息傳給我知道,那是因為我擔心你,這樣不行嗎?」

  望著她美麗的小臉盛著清楚分明的憂慮,眉宇間的縈縈牽掛教他心上一震,那雙圓亮晶瑩的眸子流轉著可憐兮兮的哀求,教他怎忍心再去苛責她的過錯?

  只不過——上一次當就學一次乖。

  「我看你一點反省的意思也沒有不是嗎?」他抬起她那張糾結得教人心疼的容顏,「做錯事就該說你做錯了,以後絕不再犯,而不是用這種手段來蠱惑我,好博取同情。」

  她無辜的眨眨眼,嬌媚風情流轉於眼角凝娣間,「這招沒效了嗎?」

  「沒效了。」她的媚功他見識不少,再傻傻的被她牽著鼻子走,身為警官的尊嚴何在?

  「好吧!」  她神色一振,自信耀眼的神采轉眼間回到臉上,雙手探出一勾,「沒效就沒效,我們去吃飯吧!」

  「吃飯?剛剛我不是說過要你回去嗎?跟我在一起會很危險的……」

  「你少說廢話,若真的有危險,你還會站在我面前跟我說話嗎?」她眼波一轉,「更何況景虎的人都在暗中保護你,你還擔心什麼?」

  「我擔心的人是你。」

  「別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她像哄小孩子般的拍拍他的臉頰,不死心的強拖著他轉出小巷道,來到車水馬龍的大馬路。

  應於言看著她不達目的誓不休的臉龐,被她的那股執拗勁給打敗了。

  「要吃飯別到外頭吃,去買幾個菜,我親手弄給你吃。」他提出變相的妥協建議。

  「真的?」她的雙眼熠熠發亮,渴望之情悉數表達。「太好了,我好久沒吃到你親手煮的萊了。其實啊,我偷偷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我真的覺得景家應該要把那個廚子給換掉才是,每一餐的菜不是煮得太鹹就是太淡,真難為了景家那三隻龍虎豹還可以忍受那種食物,我一聞到味道就沒了食慾,不像他們來者不拒。」

  「這就是你看起來憔悴的原因?」他知道她很挑嘴,卻沒想到挑剔到這種地步。

  「我憔悴了嗎?」她緊張的摸摸臉,小跑步到停靠在路邊的車子,以車窗玻璃好好審視著臉蛋,「好像真的有一點消瘦下去了,雖然每個人都說我瘦一點會看起來更美更漂亮,但是我已經夠美夠漂亮了,一點也不而要消瘦下去……」

  就在她盯著車窗左瞧右探的時候,窗中倒影出一道自高樓探出頭的鬼祟影子,她不經意的一瞄,赫然發現那抹影子手中所持的物品竟是一把槍。

  當下她驚駭不已,腦於還來不及發號施令時,身體卻快一步做出反射性舉動。

  「小心!」不顧一切,她奮力轉身衝向應於言,使出全力將他給撲倒。

  因為她這突如其來的衝擊,應於言趕緊以雙臂圈住護住她,在倒地的同時,眼角餘光亦將躲藏於高樓上的狙擊手看個清楚。

  終於來了嗎?他心念一定,以身子護住了明映澄,「澄澄,等一下我說跑的時後就快跑。」

  「我不要。」儘管她被這突發狀況給驚嚇到,卻無阻於她與他共生共存的決心。

  「別在這關頭給我鬧脾氣!」一團火提至胸口,只為她不愛惜自己。

  「我沒有鬧脾氣,我理智得很。」她倔傲的回嘴。

  噗嗤一聲,消音手槍的彈孔擦過他們兩人的髮際,嵌入了他們身後的牆面。

  「該死!」他低咒一聲,飛快地拉她起身,一同奔向人群聚集的斑馬線。

  應於言清楚狙擊手是職業級的殺手,想要躲過職業殺手的狙擊,那就只有盡力擾亂殺手的視線,而躲入人群中正是擾亂他的最好時機。

  明映澄被他緊握住小手,隨著他奔跑的步伐遁入正在過馬路的人群之中,緊張的心情讓她不由自主地頻頻往高樓方向深去,卻見到立在高樓處的黑影像是受到重擊一般倒了下來。

  怎麼回事?疑問才在她心上落了根,腳下的奔跑立即有了遲疑。

  「澄澄,怎麼回事?」順著她在視的方向看去,應於言同樣也看見了趴倒高樓處的人影,那副樣子看起來像是……斷了氣似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同樣的疑問從他心底冒出,銳利如劍的雙眼反射性地在各個高樓間來回梭巡找尋可疑之處。

  這麼一個停頓下來,明映澄忍不住回想起剛才的緊張刺激感,站在斑馬線上,緊張的氣息仍留餘味,可是狙擊應於言的殺手卻突然暴斃在高樓圍牆上。

  她清晰的思緒迅速地想通這其中的緣故,正要抬首向應於言道出她的發現時,卻見到一輛朝他們疾駛而來的白色轎車。

  電光石火間,她機警的察覺到白色轎車的目標是應於言。

  幾乎是當機立斷的.她雙手使勁將他推離白色轎車瞄準的方向——

  應於言被她以蠻力推倒在地,待他猛一回過神來時,雙瞳倒映著白色轎車呼嘯而過。半掩的車窗掠出一道翦影,而明映澄則隨著轎車疾駛而過宛如廢棄娃娃一般倒臥地面。

  瞬間,他感覺到全身血液凍結住了,兩眼盛滿她平靜的臉孔,以及她一動也不動的身子。

  他倏地從地面上躍起,急急奔到她的身旁,帶著滿臉的震驚錯愕,將她從倒臥的地面上拉起拖至懷中,感受著她依舊溫暖的身體,以安撫他一顆慌亂失措的心。

  「怎麼會這樣……」喃語自他發顫的唇間逸出,「怎麼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這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不可能!」

  他輕手挑開遮掩住她俏麗面容的長髮,略微憔悴的小臉沒有一絲擦傷,可是閉著眼的她看起來恍若失去生氣,活力耀眼的雙瞳像是被緊緊關上了門,他再也見不到了。

  「這是騙人的……」,心陣陣緊鎖刺痛,原來失去心中的牽掛會是如此的哀戚悲痛,原來她就是他生命中的陽光,如今陽光正一點一滴的消失。

  「不!不要!澄澄,你不可以這樣對我。」他駭然的抽氣,緊緊抱住她依舊溫暖的身軀.「你明明是這樣的充滿溫暖,你不是說要跟定我的嗎?我現在就在這兒。我讓你跟,讓你跟到底,求你,我只求你睜開眼,看看我、看看我!」

  他痛徹心扉的不斷搖動著她癱軟無力的身子,無法相信上天竟會如此殘酷待他,前一秒她還掌握在他的手中,然而在下一秒,她卻倒在他的眼前。

  「不——我不接受這無理的命運。」他猛烈搖頭,拒絕接受現實,「澄澄,你不可以這樣對待我,我什麼都還沒有告訴你,你給我睜開眼好好看清楚、聽清楚!」

  「我愛你!大手捧住她的臉龐,如泣如血的向她輕吐心語,「我愛你!你聽見了沒有?如果聽見了就睜開眼,不要……不要像我父母一樣丟下我,我不想再失去我所愛的人。尤其是你,你怎麼可以在攪亂我的心、搗毀了我的生活之後拍拍屁股走了?不,我不允許,我絕對不允許!」

  應於言對著她聲聲吶喊出心語,奈何她就是像個失去生命力的人偶,再也無法展現歡顏與飛揚的神采。

  望著她沉靜的睡顏,他的心被一股痛緊緊揪住,連呼吸也變得遲緩窒礙。

  「不要——」他擁緊她,感受著她柔軟的身子,依稀還嗅聞到她的淡雅香氣流竄於鼻間,一股熱流在心扉間流竄而過,熱霧之氣襲上眼眶,讓他漸漸看不清她的臉。

  「哦……」後腦隱隱作疼,明映澄緩緩睜開眼皮,四肢的感覺神經快一步傳遞到腦子,在恍恍惚惚中她聽見有人在她耳畔說話,說了好長一串。

  唯有那一句「我愛你」強烈的印在心上,迴盪於耳間,讓她不自覺地彎起唇瓣,眼底隱現出燦亮的歡喜光芒。

  臉上有種溫濕熱熱的感覺,讓她直覺性的問出聲,「你哭了?」

  應於言腦中的思緒乍然中斷,他不可思議地瞠眼望著緊抱在懷中的人兒。

  她的唇邊含著如沐春風的淺笑,眼底閃爍著他所熟悉的美麗光點,「你……」

  「怎麼了?」她皺緊眉心,小手探出抹去他眼下的濕潤,「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好端端你為什麼要哭?」

  「你?!」他驚喜莫名,痛心疾首的泣血被一波波狂喜所掩沒。「你沒事?你沒被車撞到?」

  「被車撞到?」她疑惑的瞇起眼,回想起白色轎車衝撞過來的情況,「我……我的運動神經不錯,所以我……我閃開了車子,然後……」後腦的痛楚提醒了她,「喔!痛……我想起來了,然後我的後腦撞到地面,我一時受不了痛就昏了過去。」

  「撞……撞到後腦?」他眼眶中的熱氣乍然消失,徒留下錯愕氣惱。

  「是啊。」她伸手搓揉著受到撞擊的後腦,眼角瞄向他呆滯的神情,作弄玩心乍起,「怎麼,難不成你以為我被撞死,所以抱著我痛哭嗎?」

  英挺的面容掠過一絲不自在的紅潮,「既然你沒事就好了。」

  「你就只有這樣的反應嗎?」她的雙瞳跳躍著促狹之光,「雖然我昏迷過去了,但是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的,我聽見有一個人抱著我不斷地對我說愛我……」

  他臉上的紅潮更為清晰,教人下會辨認錯誤,舌頭也不禁打結,「總之……總之你,你沒事……沒事就好。」

  「可憐的應先生,我嚇壞你了對吧?」雖然後腦還隱隱發疼,可是她的心情卻好得像上了天堂般快樂愉悅。

  「吱——」一道緊急的煞車聲同時傳進他們的耳中,打散了圍繞住他們的濃濃情團,車上奔下了一名男子,急忙的來到他們身邊。

  應於言與明映澄認出了朝他們走近的男人就是當日受景虎命令,前來監聽他們談話內容的那名男子。

  「應先生、明小姐,我們趕快離開這裡。」他幫忙應於言扶起明映澄,帶著他們朝車子走近。

  應於言正想要開口問出心中疑慮時,不遠處傳來了令人熟悉又刺耳的警車鳴聲。

  果然驚動警方了,他沒有驚惶失措,反倒是冷靜的面對這混亂的場面,不浪費時間,他跟著坐上車,「我們趕快離開這兒。」

  待一輛輛警車來到事發現場時,早已不見應於言的蹤跡,他彷彿又自人間蒸發了般。



  「這裡就是暫時可以讓你們休息的地方,需要什麼儘管叫客房服務,虎爺說一切費用他會負責。」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客氣了。」明映澄禮貌以對,「順便幫我轉告景虎一聲,就說我今天不回宅子去了。」

  「好。」男子頷首.「我會告訴虎爺說明小姐受到驚嚇,需要適度的休息。」

  「嗯,你真聰明。」她讚賞的頻頻點頭,看著他嘴邊含笑的關門離開。

  門內的一片沉靜氣氛飄蕩浮動,明映澄雙手背負在身後轉頭挑眉、抿唇看他嚴肅得教人退怯三步的面容。

  「應先生,開心一點嘛,我跟你都大難不死耶,一些小事就不要計較太多了。」

  「小事?你才從鬼門關走了一邊回來,你竟然還笑得出來?」他氣她的任性、惱她的不珍惜自己,他應於言何時孬到要女人以身體保護他了?而且還兩次!

  「什麼?」她鬆口氣的撇撇嘴,「原來你是在不高興這個,我還以為你是發現了景虎的手下殺了那個殺手的關係,所以你才在不高興……」

  「什麼?!」胸腔中的惱火未息,她又掀起了另一波火浪,「那個殺手是景虎手下的傑作?」

  「別大聲吼。」她縮了下脖子,「既然景虎都叫手下們要好好保護我們了,見到我們被殺手狙擊,他們當然要遵照指示行事。所以,」纖指戳了戳他肝火正盛的心窩,「別老想著要把他們逮捕到案,想想他們所做的事全都是為了保護你跟我,而且現在你可不是警察,你沒有逮捕他們的權利。還有呀,有時候做人也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樣活起來不是比較快樂嗎?」

  應於言不語的定定注視著她.忽爾探出雙臂將她拉至懷中,大掌接而捧住她少了紅潤的小臉,「你呢?你真的沒事吧?」

  他的眼盈滿了擔驚憂懼,瞧得她的心一動,小手撫摸上他英毅的面容,「應先生,剛才我真是嚇壞你了對不對?」

  「當然!」他略微激動的吐出警告,「下次不要……不要再像剛才那樣倒在我面前,我承受不住那種椎心刺痛,我無法忍受你像個失去生命力的娃娃一樣倒在我懷中。」

  那種驚惶無助的心情他不想再經歷一次,「還有,以後不准你自作主張的擋在我前面,你以為我是誰?我應於言沒那麼孬,不需要女人來保護我。」

  「應先生,你有性別歧視喔,不過,」她踮著腳尖細細親吻他的下巴,「算了,我知道我嚇壞你了,看在這件事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你不跟我計較,我要跟你計較!」』他可沒那麼好打發,「以後再發生這種情況……」

  「不會再發生了。」她柔情萬千的輕觸他的唇,眼底藏著笑意點點,「因為你愛我,所以你不會再允許有任何相同的情況發生了……應先生,我愛你。」

  「你……」所有的驚憂傷懷、滿腔火氣全因這句愛語而驟然消褪,「你知道我愛你就行了,所以,」他呼出梗在心間的鬱鬱之氣,「別再嚇我了,再也不要了。」

  「好,我答應你。」她細細輕啄著他的唇,隨著烙下的每一記親吻就吐出一句保證。

  她的香氣徐徐竄入他的鼻,她柔軟的唇正在挑戰他的意志,他再也無法隱忍住胸臆間的那份悸動,雙手不由自主的環住她,感受著她的呼吸、她的溫暖、她的美麗,他驚疑懼怕的心才獲得安定。

  火苗自他低頭猛烈攫住她的唇片中激竄出來,帶著懲罰性的,他毫不溫柔的啃咬、吸吮她嬌嫩的唇,濕熱的舌舔吻她的唇型,雙手似想確定她的完好,大膽且心急的在她身上各處游移。

  「應先生……」她冒出嚶嚀的抗議,「我就在這兒……在你懷裡……」

  他稍稍冷靜下來,狂野激情轉變成溫柔綿長的膩吻,雙手輕撫著她的背,眼瞳、心中只充斥著她一人,他不能失去她,他再也無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明映澄心有所感的承接他不斷地落在她臉上的輕憐細吻,她知道她真的嚇壞他了,確確實實的嚇壞他。

  她垂下眼,眼底流竄過一抹頑皮狡黠,小手毫不猶豫的自他襯衫下擺滑進,摸上他結實的肌膚,感覺到他倏地緊繃又抽氣。

  「我就知道你是個惡女……」他的眼蒙上清晰滾燙的慾望,想要她的念頭自失去她那一刻便油然而生,所以現下他更無法忍受她看似無心實則有意的挑逗。

  她的呼吸急促,迎向他的眼同樣寫著慾望,「那麼愛上惡女的男人又是什麼?」

  「他是個為愛迷失的蠢蛋!」低吼一聲,他彎腰打橫抱起她朝床鋪走去。

  她則伸臂攬抱住他的項頸,小嘴蓄意的在他臉上、頸間烙下斑斑紅點,標示著她的歸屬權。

  夜——才剛剛降臨,夜幕緩緩拉下,一場激情纏綿的戲碼也才剛剛揭開序幕……
信者恆信乎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7-22 06:38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