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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夏喬恩 -【深情款款花美男(緣來是妳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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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8-2 00:00:24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夏喬恩 - 深情款款花美男(緣來是妳之二)

衛冀騰是個風度翩翩、家世良好的補教名師,
花美男的長相更是秒殺所有雌性動物,唯韓秀除外,
誰教鄰居多年,她早已把他的花心面目看清楚!
原本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無事,
豈料他竟打起她的主意,日日獻殷勤,風雨無阻,
連全鎮居民都開始下注他們何時會「有一腿」……
她是這麼容易動搖的人嗎?要真被攻陷,就跟他姓!

他不曾注意過這個低調的芳鄰,直到父母喪禮──
她的一番真誠慰問,清冷嗓音竟令他有如置身冬日暖陽下,
于是他找到走出哀痛的力量,甚至漸漸將她擺到心上。
過去在愛情里尋尋覓覓,原來對的人早在身旁,
就算真命天女對他有些「小誤會」,他也要急起直追,
不只洗白形象,還要將她的身分改為未來老婆,即日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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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8-2 00:03:0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這是一場喪禮。

    因為一場車禍,前鎮長和前鎮長夫人不幸罹難,為了悼念這對生前熱心公益、親民愛民的夫婦,鎮上每戶人家幾乎都來了。

    當然,議員、立委之類的政治人物也沒少。

    長長的黑色人龍從一早就沒有斷過,把衛家擠得水泄不通,直到黃昏下起大雨,人潮才慢慢消退。

    熙攘一整天的衛家終于安靜下來。

    撐著一把深藍色的雨傘,韓秀就選在這個時候踏入衛家。

    她穿著一襲樸素黑色洋裝,一頭秀發端麗整齊地綰在腦後,除了鎖骨前方一條紫水晶銀色項煉,身上沒有多余的墜飾色彩。

    此刻,前鎮長夫婦的獨子——衛冀騰,身穿粗麻孝衣,一臉木然地坐在靈堂里。

    即使一臉憔悴頹唐、幾天胡子未刮,也無損他英挺軒昂、帥氣迷人的外貌。

    透過雨簾,她靜靜打量著他。

    從很多年以前,她就非常羨慕他有個看起來很聰明的高額頭,尊霸飛揚的劍眉像是他的個性,而大小剛好的臥蠶則讓他雙眼隨時充滿電力,不笑則已,一笑起來就是電力四射、桃花亂綻,飽滿厚實的唇瓣又中和了這股風流,讓人覺得他是個專情的人。

    他面無表情地點頭致意,她也點頭回應,然後才收起雨傘,緩步走進靈堂鞠躬上香。

    雖然按照習俗,這支香應該由身為家屬的衛冀騰親自點好交給她,但顯然傷心過度的他並沒有起身的打算,她只好主動一點。

    把香插入香爐後,她從口袋掏出一包奠儀交給他。

    「請節哀順變。」

    「謝謝。」

    原本低醇好听的聲音,嘶啞得像是被砂紙蹂躪過,不知道是多久沒喝水還是幾天沒睡了。

    她仔細端詳他木然的表情,心中不禁浮現「天之驕子殞落」六個字。

    衛冀騰——鎮上最令人欣羨的天之驕子,不但出身富貴,更是相貌堂堂,重點是父母還給了他一個絕頂聰明的腦袋。

    從小到大,不管任何競賽他總是能夠輕松拿第一。

    出社會後,更是憑著己身實力一躍成為炙手可熱的金牌補習班英文名師,凡是拼基測、學測的莘莘學子沒有人不想上他的課。

    所有鎮民將他視為小鎮之光,更將衛家當作模範家庭。

    誰知衛家卻遭逢如此憾事,向來鶼鰈情深的前鎮長夫婦,竟然因為各自多年的外遇問題在談判過程中發生扭打,導致車禍喪命,而這一切的丑陋對話都被行車紀錄器記錄下來,並透過八卦者的嘴巴散播出去——

    如今鎮上,沒有人不知道這樁丑聞。

    一夕之間,人人稱羨的模範家庭支離破碎,從小到大一直站在金字塔頂端的衛冀騰,不知是何感受?

    她想,一定痛徹心扉吧。

    畢竟站得越高摔得越痛,愈是習慣在幸福中安穩度日,一旦美夢乍醒,便是一無所有。

    看著他一臉冷峻疏離,她在心中嘆了口氣。

    「請問可以坐一下嗎?」她指著他身邊的椅子問。

    「請。」

    依舊是隨時會破掉的可怕聲音,語氣也更冷淡了。

    韓秀不以為意,只是慢條斯理地在他身邊坐下。

    靈堂外,雨勢已悄然轉小,只剩裊裊線香白煙朝靈堂外飄散、白幡在屋檐下冷冷飄蕩,以及那一簇簇被風雨打得近乎凋零的菊花花籃。

    「人都走了。」她低聲自語,猜測自己或許是今天最後一個來上香的。

    「走了也好。」衛冀騰迸出聲音,語氣充滿譏誚。「反正他們也沒打算一起過一輩子。」

    她眨眨眼,轉過頭看他。

    「我的意思是,來吊唁的人都走了。」

    衛冀騰一愣,隨即低下頭,再次將自己與世界隔絕。

    「不過你說得也沒錯,不愛了,沒必要勉強在一起。」見他失去往日神采,簡直變了個人,明知不該交淺言深,韓秀還是忍不住開口。「但你記不記得,四年前鎮上曾經因為台風而淹大水?」

    「你會不會覺得,你的話題太跳TONE了?」他抬起頭,一臉古怪地瞪著她。

    他的父母死得不光彩,雖然親友們在他面前不敢對這樁丑聞多說一個字,可私底下卻總是壓低聲音竊竊私語。

    流言蜚語傳來傳去,終究會傳到當事人的耳中。

    不管他們用多恭敬的姿態捻香、多真誠的語氣安慰,都掩飾不了他們好奇、嘲諷的真面目。

    然而這個連姓啥名啥都不知道的女人,卻理所當然地當著他的面,說起這個禁忌話題?

    「你在意?」韓秀淡淡地問。

    在意?

    不。他嘲諷地勾起唇。

    比起親友們的裝模作樣,她的單刀直入反而令人好過,至少不必看著她嘴巴上說安慰,眼神里卻是另外一回事。

    「那場台風把我家一樓全淹了,我媽又剛好氣喘發作,幸虧你爸爸發動橡皮艇挨家挨戶探訪,及時把我媽送到醫院,我們全家一直很感謝他。」她並沒有等他回答,紅唇一開便繼續道。

    「你這是在安慰我?」衛冀騰揚眉。

    她不置可否地聳聳肩。

    「我只是想說人都有優缺點,就算是殺人犯,你也不能說他沒有做過善事或沒有優點,何況,你父母把你栽培得很好。」

    衛冀騰不接話,只是憤懣地看遺照中的兩個人,許久之後才又開口。

    「但你不能否認身為父母,他們並不及格。」

    「哪里不及格?他們虐待過你嗎?」

    他皺眉不語。

    「還是他們將你視作私人財產,帶你一起共赴黃泉?或是把你當作搖錢樹,干涉你的人生?抑或是盜用你的名義,在外面作奸犯科?」韓秀淡淡地說著,針針見血。

    衛冀騰被堵得啞口無言。

    「我想都沒有吧。」她一臉淡定地接受他的瞪視。

    「這世上從來就沒有滿分的完人,別對父母太苛求,畢竟你也不能保證自己是個滿分的兒子。」

    滿分的兒子?

    她的話宛如醍醐灌頂,令他倏地瞪大眼。

    「反正在我看來,你的父母挺好的,你只是在鑽牛角尖而已。」

    語畢,她一臉緬懷地看著遺照中的夫妻倆,拒絕因為私事,就全盤否定他們曾帶給小鎮的美好。

    他怔怔地看著她柔軟的眼神,順著她的目光望向遺照。

    相片中的兩人笑得慈藹,一直是他印象中的模樣。

    她說得沒錯,雖然他的父母死得並不光彩,但他們從未傷害過他。

    靈位前香煙裊裊,一縷白煙隨著清風飄向韓秀縴秀柔和的側臉,將她的眉眼襯托得更加靈動,讓稍嫌平淡的樣貌平添出塵的美麗。

    突然間,他明白她為什麼要坐到他身邊了,原來從一開始她就不是在安慰他,只是就事論事替他鬧出丑聞的父母說話!

    心,驀然一動,原本充斥在心中的陰霾像是被一雙溫柔小手輕輕撥開,豁然開朗。

    看著她秀氣的側臉,他心弦悸動地看向手中的奠儀,上面的署名是韓豐年,這應該不是她的名字。

    「你叫什麼名字?」他忍不住問。

    韓秀收回目光,顯得有些詫異,但很快又恢復鎮定。

    「我姓韓,我的名字叫韓秀。」

    「我以前從沒看過你,你們是這幾年才搬來的?」

    「……我們家已經住在這里十二年了。」

    「十二年?」他很意外。

    雖然大學畢業後他便留在台北打拼,但街坊鄰居他還是多少認識的,他怎麼可能對她連一點印象也沒有?

    「你家住哪里?」

    「你家出去左轉,巷口左邊的第一戶人家。」她有問有答。

    那豈不是距離他家不到一百公尺?!

    「可我記得那戶人家只有一個兒子,呃……還是兩個?」

    「生兩個兒子的是蔡家,他是我隔壁鄰居。小時候我習慣留短發,國中畢業後才改留長發,也許造成了你的誤會。」她有條不紊地回答,對于他「慘不忍睹」的記憶倒是一點也不意外。

    對于一個每天活在美女包圍下的帥哥而言,你真的不能要求他記住每個不起眼的小鄰居。

    「呃!」衛冀騰當場囧到爆。

    原來當年那個端正秀氣,還有點弱不禁風的小正太竟然是「她」?!

    她仿佛沒看到他臉上的尷尬,繼續道︰「既然你已經知道我家在哪里了,那我可以請問你打算什麼時候移車嗎?」

    「什麼?」衛冀騰覺得自己的腦袋大概當機了。

    「你的車停在我家門口四天了,我猜你是為了騰出自家門口讓前來上香的親友方便停車,但你的車停得太貼近我家鐵門,讓我進出很不方便,可以麻煩你抽空把車子往外移一點嗎?」

    「當然!」他連忙答應,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

    若說五分鐘前他還憤世嫉俗,一心想抗拒整個世界,現在卻只希望時光能倒流,讓所有對話可以重來。

    老天,她竟然輕而易舉就把他的悲憤變不見了!

    「多謝你的體諒。」得到他的保證,她才松了口氣。

    她會挑在這個時候送奠儀,就是覺得人多時不好開口要求這種小事,沒想到沒等她開口,他倒起了話頭,幸好幸好。

    「時間不早,那我就不打擾了。」任務完成,她起身告辭。

    「等等!」他開口喚住她。

    韓秀疑惑轉身。

    衛冀騰起身握住她的手,態度既慎重又愧疚。

    「謝謝你幫我父母說話,你的話讓我受益良多,還有很抱歉一開始對你那麼不禮貌。」

    當她走進靈堂時,他承認是故意怠慢她的,因為他實在不想再去面對另一個口是心非的客人。

    她有些訝異他的坦率,卻也很高興他能想開。

    「我接受你的道歉。如果你不嫌我嗦的話,也許你該考慮去喝個水或是休息一下,老實說,你的聲音簡直像鴨子被謀殺。」

    她過于寫實的形容讓他啞然一笑。

    自從得知父母的死因後,他首次知道自己原來還有笑的力量,這一切全歸功于韓秀。

    「你說話總是那麼直接嗎?」

    「我只是喜歡說實話,還是你比較喜歡听謊話?」

    「不,這輩子我已經听夠謊話了。」

    因為父母外遇被揭發,他才明白過去幸福美滿的家庭不過是場華麗的謊言,而他就是住在謊言里的楚門。

    她明白他苦澀笑容背後的哀慟,但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也只能輕聲勸道︰「去睡一會兒吧,睡眠會讓你好過一點。」

    語畢,抽回小手就要離去。

    「韓秀!」衛冀騰再次開口。

    她納悶停步,他卻愣愣地看著她的臉,說不出話。

    懊說的都已經說完了,他實在不該一再阻止她離去,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好希望她能再多陪他一會兒。

    在感受人情冷暖的這些天,她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溫暖他心房的人,但是他沒有任何理由留下她不是嗎?

    「不,沒什麼,我只是突然想到忘了給你回禮。」為了遮掩失態,他立刻從桌上拿起毛巾回禮遞給她。

    「謝謝。」她道謝接過,撐著雨傘轉身離去。

    他只能默默目送她離去的背影,直到縴柔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口,再也看不到為止。

    韓秀。

    原來她的名字叫韓秀。

    很好听的名字,就像她的人一樣,秀麗端莊,卻也縴秀柔和,是個很有氣質的小女人。

    一年後

    「秀色」是小鎮上最受歡迎的簡餐餐廳,不但環境寬敞干淨,價格經濟實惠,最重要的是這里的餐點咖啡都是一級棒,大受學生、上班族、大小家庭的歡迎。

    三年前,原店主夫婦跟隨慈善團體到國外做公益去了,店主夫婦的女兒——韓秀,則完全繼承了好手藝,並且不藏私地把這身好手藝教給了聘來的兩位廚娘。

    多了兩名幫手後,「秀色」生意自然蒸蒸日上,饒是下午三點,店里還是有四、五桌客人在用餐,享受這悠閑靜謐的午後時光。

    趁著人潮較少,韓秀總算可以解下掛了一上午的圍裙,替自己泡了杯大馬士革玫瑰花茶,坐在吧台後方記帳。

    淡金色的秋日陽光從成排的落地窗外斜斜灑進,映得滿室輝煌,栽植在窗外小花圃里的紫藤花、風鈴花、繡球花等各式花卉,隨著秋風搖曳生姿,並用花葉剪碎日光,將點點碎影投映在店內的木造地板上。

    嬰兒車里,一名嬰兒揮舞著雙手格格笑個不停,正與晃動閃爍的光影玩得樂不可支時,懸掛在大門的木制風鈴突然響起。

    「歡迎光臨。」

    韓秀綻放微笑,起身迎接來客,卻看到衛冀騰全身無力地斜靠在門邊,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求救似地伸向她。

    「秀秀救救我……我……我……我就快不行了……」

    韓秀揚眉,紋風不動。

    店里的客人們也都沒有動。

    除了韓秀,所有人都一臉好奇,等著看衛冀騰又在玩什麼把戲。

    這座小鎮不大,綿密而龐大的「主婦聯絡網」更讓整座小鎮沒有秘密。因此在經過幾個月的「熱烈追求」後,鎮上幾乎沒有人不知道衛冀騰喜歡韓秀。

    再加上衛冀騰所開設的「衛」英文補習班就在「秀色」正對面,像今天這種場面簡直是家常便飯,他們早已見怪不怪了。

    為了博得佳人一笑,他們的小鎮之光可說是花招百出,無所不用其極哪。

    「秀秀……」得不到佳人回應,衛冀騰哀怨地抬起頭,那模樣說有多我見猶憐就有多我見猶憐。

    雖然明知他是裝模作樣,但韓秀卻不得不開口,聊表關心。

    「你怎麼了?如果很難受的話,我可以幫你叫救護車。」

    「我營養不良,醫生說我嚴重缺乏一種叫做‘韓秀 的營養素,叫我一定得盡快補充,否則會有致命危機!」衛冀騰可憐兮兮地眨眨眼。

    「噗!」

    此話一出,除了韓秀,所有人都笑了,就連嬰兒車上的小嬰兒也因為眾人的笑聲,跟著笑個不停。

    韓秀嘴角微抽,只想抬頭嘆氣。

    這大概是她這輩子听過最惡爛的台詞了,偏偏這男人就是有那個能力,把這麼惡爛的台詞說得至死不渝,大受觀眾好評。

    「我覺得你比較像是頭腦有問題,也許該考慮換個醫生。」她不咸不淡地睨他一眼,接著便坐下記帳,不再理他。

    「我已經看過好多醫生了,所有醫生說法都一樣,只有你能救我了,秀秀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等不到溫柔的攙扶,衛冀騰只好「起死回生」,咻的一聲沖到吧台前方,一**坐在離韓秀最近的座位上。

    入座前,他還不忘順手替她把吧台邊的幾個椅子扳正,動作行雲流水、訓練有素,全是這幾個月來為她分憂解勞的優良成果。

    原本還在閑聊的客人,全都因為這場好戲而轉移目標。

    其中有對老夫婦甚至把椅子轉向吧台,一臉看好戲。

    「我不懂醫術,抱歉。」

    韓秀頭也不抬,無數次的經驗早已教會她,愈是理會這個男人,他愈是打蛇隨棍上。

    「不懂醫術沒關系,你只要答應和我交往就行了。」

    衛冀騰顏無恥地笑著,一雙黑眸就這麼看著她柔和舒展的眉眼、秀氣翹挺的鼻,以及那淡淡粉色的唇。

    眼前這張小臉雖然平凡,但他就是喜歡她那恬淡如茶、舒雅如香、婉約如詩的氣質。

    而且,因為她在喪禮說的那番話,他對她一見傾心!

    「我不要。」

    「為什麼——」衛冀騰夸張地捧著胸口,仿佛一顆芳心碎落一地。

    「沒有為什麼。」

    「既然沒有為什麼,那就是說其實你也喜歡我對不對?噢!我就知道你只是不好意思承認——」他直接忽略她之前說的「不要」。

    誰說的!

    受不了他如此無恥地扭曲事實,韓秀只好停下記帳,抬頭看向他,淡定的表情終于產生一絲裂縫。

    「衛先生,請你別總是亂開玩笑。」

    「我不介意你喊我親愛的,還有我不是在開玩笑。」他無辜回望,不忘送上幾枚秋波。

    她深吸一口氣,伸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那就別再演戲,每天都來這麼一出,難道你就不累嗎?」

    「誰說我在演戲?我一直都是認真的!」

    他深情款款地望著她,桃花眼不再無差別放電,而是蕩漾出一股深邃。

    他也知道自己很死纏爛打,但韓秀從不給他難堪,頂多冷淡了點,從這點就足以看出她的教養良好。除此之外,從「秀色」店內的擺設、清潔、打掃,以及待客之道,都足以顯示她的巧思、賢慧、細膩、溫柔。

    包重要的是她手藝好,做出的餐點好吃得不得了,總是充滿家的味道。

    愈是和她相處,他愈是戀上這個人,他的靈魂告訴他,他要的就是韓秀!

    她瞪著他,還是覺得他在胡言亂語。

    畢竟這根本沒道理不是嗎?

    鄰居十幾年,他對她毫無印象,若不是那場喪禮,他根本不會知道有個鄰居叫韓秀。

    而且他們因為學齡差三歲從未同校,衛冀騰又一直在異地工作,原本一輩子都不會有交集,豈料喪禮結束後,他卻突然放棄在台北經營五年的補教事業,毅然決然回到鎮上重新開始。

    至今仍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只知道重新開始後,他變得更加開朗,好似完全走出悲傷,甚至有了喜歡的對象。

    所有人都為了他的復原而高興,只除了被追求的韓秀。

    也許因為這些年他都在外地工作,大家都忘了他多采多姿的青春歲月。

    可他們忘了,卻不代表她也忘了。

    因為兩家住得近的關系,從國中開始她就知道他有多受歡迎。

    從小到大,他就像夜空里唯一的皎月,永遠吸引繁星們的圍拱,即使後來到外地讀書工作,出色如他也一定不乏女子愛慕。

    也許是冷眼旁觀久了,她比誰都清楚他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並可以輕易將他高中時的每段情史背出來。

    像他這樣眼高于頂的男人會喜歡上她?

    不,就算他表現得再誠懇,她也不會相信。

    包別說幾天前,她還撞見他和別人打賭說會追到她,像他這種把追求當賭注的男人,實在不值得信任。

    「也許你的認真和我的認真,並不相同。」她一想到那天的情況就沒好臉色。

    「當然不同,因為我相信,我的認真絕對比你還要真情一百倍。」他自吹自擂。

    韓秀無言以對。

    很好,她總算明白什麼叫做沒有最無恥,只有更無恥了。

    眼前的男人簡直就是這句話的最佳代言人!

    在韓秀無奈且慍怒的瞪視下,衛冀騰仍企圖以熱情的目光融化她堅固的芳心,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風鈴又響起。

    一名身穿補習班背心的年輕工讀生怒氣沖沖地踏入店內。

    「老板,我不是跟你說過上完課後要開會嗎?你怎麼又跑到這里?」

    听到身後那暴怒的吼聲,光明正大混水摸魚的衛冀騰緩緩轉身。

    「阿宏啊,我說你年紀也不小了,老是這麼暴躁易怒,可是很容易中風的,你千萬要小心哪——」

    「我今年才二十歲!」

    阿宏橫眉豎目地沖到吧台邊,二話不說就拉住衛冀騰的手臂。「快跟我回去,所有人都到齊了,就只差你一個!」

    「不行,醫生說我就快死了——」衛冀騰人高馬大,平常又有健身的習慣,怎麼可能被人輕易拉動。

    阿宏的臉扭曲了。「我看你好得很!」

    「唉,我是說真的,醫生說我要是再吃不到‘韓秀’這種營養素的話,真的會死掉。」他以一種很肅穆的態度,說出很不要臉的話。

    阿宏嘴角抽搐。「老板,你是小鎮之光,更是我從小到大的偶像,可不可以請你別那麼無恥?」偶像變嘔像,打擊很大的!

    韓秀在一旁用力點頭,忍不住想要附和這些話。

    衛冀騰卻橫睨阿宏一眼。「年輕人果然就是不懂愛,我跟你說,面對心愛的女人,當你不能下流時,就一定要無恥一點,否則怎麼追得到人?」

    一直在旁看好戲的鎮民終于忍不住拍手叫好,為這番大膽言論喝采。

    至于身為當事人的阿宏和韓秀,也只能悲情地默默對視,無奈望天。

    「韓老板,可以請你幫我打電話到補習班,請幾個幫手過來幫忙嗎?」

    阿宏決定動用武力把這個上課很認真,但每次說到開會就落跑的老板捉回去。

    「沒問題。」韓秀立刻拿起電話。

    「秀秀,你忍心?!」衛冀騰哀叫一聲。

    韓秀橫睨他一眼,她的回答是伸出右手,按下再熟悉不過的號碼。

    衛冀騰的心都碎了,他把這股悲傷化為力量,統統發泄在阿宏身上。

    「可惡,壞人姻緣是會有報應的!」他輕揍阿宏一拳。

    「等你追到韓老板再跟我說這句話,遜咖!」阿宏也很不客氣輕踹回去。

    衛冀騰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你說什麼?有本事你再說一次!」

    「我說你遜咖!」阿宏中氣十足的又吼了一遍。

    「好啊,老虎不發威你把我當病貓,走,我們回補習班解決!」

    衛冀騰架著膽大包天的阿宏走出「秀色」,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打打鬧鬧不過是場玩笑。

    畢竟把孩子送到「衛」英文補習班的父母都知道,衛冀騰很沒有名師架子,他把工作伙伴當兄弟,把學生當朋友,講課幽默風趣,充滿美式風格,下了課更是和藹可親,平易近人,原本對英文極度排斥的孩子,在他的教導下全都愛上了英文。

    眼看孩子英文成績一天比一天進步,做父母的沒有不高興的,當然也打從心底感激衛冀騰。

    直到店門再次關上,看完好戲的老夫婦心滿意足地走到櫃台結帳。

    趁著丈夫掏錢付帳,李嬸忍不住滿腔熱血,低聲做起媒來。

    「秀秀啊,我看冀騰那孩子追你那麼久,你差不多也該答應和他交往了吧,要是不好意思,李嬸偷偷幫你啊?」

    沒料到李嬸這麼熱情,韓秀小臉一僵。

    「李嬸,不用了,衛先生只是開玩笑而已。」

    「怎麼會,我看冀騰那孩子很認真啊!」

    那是因為你忘了他以前有多花心,而且還把追我的事拿來當賭注!

    韓秀很想實話實說,又覺得這樣背後議論他人不太好。

    「總之,我就是覺得他不是認真的。」

    「唉呀,你別那麼固執嘛,我看冀騰對你很認真耶,每天都絞盡腦汁逗你高興,怎麼可能是在開玩笑?」

    「好了,你就少雞婆了,年輕人的事你瞎攪和個什麼勁!」察覺韓秀的尷尬,一旁沉默許久的李伯終于出聲斷話。

    「我哪里是雞婆,我明明是一番好心!」李嬸不依地說道。

    「小心好心辦壞事。」李伯一馬當先走出「秀色」。

    「喂你——吼,等等我啦……」李嬸還想說些什麼,可眼看老伴愈走愈快,只好慌慌忙忙的追了出去。

    直到兩人都走遠了,韓秀才搖搖頭,重新回到座位上記帳。

    可能是因為天性淡然,從小到大對愛情她從來沒有憧憬,唯一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當她哪天想戀愛了,必定是以結婚為前提和人交往。

    她知道自己觀念保守,所以從不認為情史豐富的衛冀騰會有和她一樣的想法。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們之間並不合適,所以對于他的嬉鬧糾纏,她從來沒當真。只是……難道就這樣放任他繼續糾纏嗎?

    蹙起眉頭,她望著計算機上的數字發呆,幾秒後又失笑搖頭。

    算了,干麼杞人憂天呢?誰知道這個玩笑他打算堅持多久,搞不好過了明天他就移情別戀了呢。

    既然如此,那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千萬別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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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今天的「秀色」又是忙碌的一天。

    因為一名廚娘臨時請假,廚房里只有一名廚娘實在忙不過來,所以身為老板的韓秀只好兼顧外場、吧台和廚房,一整個早上忙得足不點地,好不容易送走最後一個客,他也癱倒吧台椅上。

    「老板,你還好吧?」廚娘走出廚房,忍不住關心的問,因為廚房里已經收拾完畢,所以暫時沒事可做。

    「沒事,今天真是麻煩你了,趁著現在沒有客人我想休息一下,你若是家中有事就先回去休息吧。」韓秀有氣無力地揮揮手。

    「那怎麼可以!」

    「沒關系,反正你家就在附近,有事我再打電話給你。」

    廚娘本想拒絕,但眼看窗外天色不對勁,隨時要下雨,到嘴的話又忍不住吞了回去。

    「那、那我就回去收一下衣服,順便接孩子放學,一個小時後再回來?」廚娘不好意思地看著韓秀。

    韓秀笑著點頭。「慢慢來沒關系,小心騎車,安全最重要。」

    「我知道。」廚娘拿起包包和鑰匙,推門離去。

    我們老板就是親切,尤其能體諒身為職業婦女還要兼顧家庭,總會適時給她們方便,能在這里工作她們都很高興。

    直到門口的木制風鈴再度恢復寧靜,韓秀才拖著疲憊的步伐,把懸掛在玻璃門上的「營業中」翻成「休息中」,再回到吧台前坐下,順手替自己倒了杯水。

    落地窗外,一片烏雲飄了過來,天色變得更暗了。

    她解開圍裙,撐著臉頰靠在吧台,看著外頭天色發呆,緩慢思考著明天一早要到大市場買什麼菜、後天要跟茶商再進茶葉,還有該找哪一天買咖啡豆,就在這個時候,吧台上的電話突然響起,她眨眨眼,收回飄走的思緒,這才慢條斯理地將電話接起。

    「你好,這里是秀色,請問需要什麼服務嗎?」

    「有我需要你一個笑。」

    電話里傳來再熟悉不過的嗓音,那嗓音像是加了牛奶的威士忌,絲柔醇滑,卻又充滿火焰般的灼烈,令耳膜一陣麻。

    散漫的思緒瞬間被震醒,韓秀坐直身體,感到一股莫名的灼熱從耳膜延燒至全身。

    「抱歉,我們這里不賣笑。」她板起臉,沒好氣地道。

    「那我有說過你發呆的時候也好迷人嗎?」

    韓秀眨眨眼,立刻向店外張望。

    「嗨——」

    丙然見到衛冀騰拿著手機,站在大門外和她微笑招手。

    即使外頭天候不佳,但不管任何時候、任何地點,他就像一個發電機,永遠發散發著耀眼的電力。

    「我想,你該去做個視力檢了。」她給予建議。

    「我說的是真的。」衛冀騰低啞一笑,不等她開口反駁,就不請自入地走進店內。

    她掛上電話,不禁在心中後悔剛剛翻牌子的時候怎麼沒有順便把大門鎖上。

    「剛好你有空,我們來頓下午茶約會吧。」

    他反客為主地進入吧台,熟門熟路地從玻璃櫥櫃里拿出一個白色小瓷盤和一只小又子,然後把挎在手中的甜點倒在瓷盤里,遞到她面前。

    「喏,你最愛吃的柿子奶酩球,我特地去『歡歡面包店』幫你買的,嘗嘗看?」

    「你怎麼……」

    韓秀萬分訝異,他竟然知道她愛吃柿子奶酩球。

    她應該沒有和他說過吧?而且還只吃歡歡面包店的。

    「吃啊,還是要我親手喂?」他促狹一笑,還真的又了塊奶酩球送到她嘴邊。

    她微微臉紅,把臉撇到一邊。

    「你沒看到我外面掛著『休息中』的牌子嗎?」

    「看到了,所以我就進來了,難得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嘖,不會把握機會的人絕對是笨蛋。」他放肆低笑。

    「……你可以別那麼下流嗎?」

    「相信我,我已經很克制了,乖,把嘴巴張開,啊——」

    「別鬧了!」

    她惱怒的從他手中搶走又子。

    「真可惜。」衛冀騰惋惜嘆氣。

    「你就沒有其他事可以忙嗎?」韓秀忍不住瞪人。

    這男人裝熟功夫簡直一把罩,要是不想辦法制止,他只會得寸進尺。

    「小事都忙完了,現在只差喂飽你。」他嘻嘻一笑,眼神充滿疼惜。「我看你今天忙翻了,連中餐都沒吃,一定餓壞了吧?」

    「你怎麼知道我中午沒吃?」韓秀一愣,實在佩服他的觀察力。

    雖然彼此的工作場合就在對面,但她從沒注意過他忙不忙、累不累,其至從未關心他是否吃過飯,但顯然他不像她這麼沒有鄰居愛。

    看著這個總是笑得溫柔又放肆的男人,她很難再對他保持冷談。

    「謝謝。」她有些扭的道謝。

    「不客氣。」沒料到她會變得這麼溫馴,衛冀騰燦爛一笑,繞過吧台就一**坐到她身邊。

    「吃吧,這東西就是要趁熱吃。」

    看著他得寸進尺的動作,韓秀忍住翻白眼的沖動,索性把注意力統統放到點心上,省得他又想出什麼花招。

    反正東西都送到面前了,不吃白不吃,更何況她真的餓了……

    搗著空蕩蕩的胃袋,她再也受不住柿子奶酪球的誘惑,小嘴微張,就把又子上的點心送進嘴里。瞬間,屬于柿子奶酩的濃郁香味在味蕾上奔跑跳躍,讓她幸福的眯起眼。

    「好吃嗎?」

    衛冀騰一臉寵溺的看著她。

    「好吃。」

    她不住又義了一小塊柿子奶酩球放到嘴里,恨不得把舌尖上的幸福味道永玩保存下來。

    「好吃就好。」

    衛冀騰卻是渴望保存這幸福的一刻。

    雖然她不笑的時候也很漂亮,但說實話,他更迷戀她的微笑。

    她一定不知道她笑起來有多迷人,就像靜靜綻放在庭園里的瑪格麗特,風一吹來,總會舞動出令人驚艷的風婆,讓人恨不得把她摘回家,佔為己有,可惜大多時候她總是對他冷冷淡淡的。

    唉,為什麼他向來引以為的男性魅力就是對她沒用?

    難道是他的男性費洛蒙失效了嗎?

    眼看她終于吃完,他忍不住問了︰「秀秀,我是不是長得不夠帥?」

    韓秀差點嗆到。

    她輕哆幾聲,順了順呼吸,才莫名其妙的抬頭看向他。

    她輕咳幾聲,順了順呼吸,才箅名其妙的抬頭看向他。

    「你干麼這麼問?」

    「因為你都不願意和我交往啊。」他很哀怨地控訴著。

    她失笑,很客觀也很者實的說出看法。「我不願意和你交往,和你的外貌並沒有任何關系。」

    「那是為什麼?」

    「因為我們並不適合。」她言簡意賅,心知肚明若是不給他一個答案,他永訴都不會放棄。

    「我們哪里不適合了?」衛冀騰立刻抗議。

    「你美麗我英俊、你恬靜我瀟灑、你未婚我未娶,重要的是我們從小就是鄰居,有道是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手難牽,我們當了那麼年的青梅竹馬,怎麼可能不適合?」

    「一年前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我可不認為這樣叫做青梅竹馬。」韓秀毫不留情的吐槽。

    衛冀騰干笑,偏要硬拗。「但你不能否認我們之間很有緣,你看,就連我的補習班也開在你家餐廳對面。」

    他指著對面的補習班。

    那又怎麼樣?7-11還開在隔壁咧!

    韓秀暗自腹誹,不想和他嗦太多,只是就事論事地說道︰「我喜歡一心一意的愛情,但你的身邊從來不缺女性。」

    「我才不花心,我不否認我身邊有很多女性朋友,但我們都是純友誼!」衛冀騰替自己辯駁。

    韓秀談談看他一眼。「最重要的是我不喜歡有人背著我,打賭一定會在半年內把我追到手。」

    「你、你——你怎麼知道?!」衛冀騰嚇到了。

    「上個禮拜我到便利商店買東西時,正好看見你和鄭先生躲在巷子內打賭。」

    她目光望著看著他,索性如他所願把謎底揭開。

    她可以接受他平日的玩笑和嘻鬧,但如里他只是為了一場賭注而追求她,那麼恕她無法泰陪。

    「吃!你竟然看到了……」衛冀騰懊惱呻吟,總算明白為什麼這幾天她那麼冷淡了。「關于這件事我可以解釋……」

    她揚揚眉,不置可否。

    「我承認我的確和鄭元打賭,也知道這麼做很卑鄙,但他擺明對你有意思,我若不先下手為強,怎麼能讓他知難而退?」那個鄭元付著有錢到處玩女人,品行遭到慘不忍睹,他怎麼能眼睜睜看秀秀被茶毒?

    「我不是物品,從不屬于誰。」韓秀皺眉。

    「我知道,但就算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

    「你還真是理直氣壯。」她氣到出言諷刺。

    「我不是理直氣壯,我只是太迷戀你,無法忍受你受到一絲一台的傷害!」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眼中跳躍的火焰幾乎可以把人灼傷。

    韓秀仿佛心中某條心弦被撥動了,然而那份悸動卻撐不了多久,很快就被理智踢開。

    就算他說得再怎情真意切,也無法改變他們之間的差距。

    他就像是擁抱很多星星的月亮,而她卻只是一株平凡又保守的小草,他們從來就不是一路人。

    「抱歉,我還是無法相信。」

    「沒關系,總有一天我會證明我是認真的,絕不放棄!」衛冀騰信誓旦旦,沒有任何困難能夠阻擋他。

    「其實你如里想放棄的話,我也不會介意的。」韓秀突然覺得頭好痛。

    糟糕,她是不是弄巧成拙了?

    看出她的懊惱,衛冀騰咧嘴一笑。

    「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就等著看吧。」

    衛冀騰說到做到,接下來幾天他幾乎照三餐到「秀色」報到,不只午餐、晚餐在這里解決,就連晚上下課後,還會來「秀色」帶一份宵夜回去。若是讓他找到溫水摸魚的機會,其至還會過來下午茶。

    不管阿宏再暴跳如雷,他依然我行我素,讓所有人都拿他沒轍。

    這天趁著周六沒課,他更是一早就到「秀色」報到,變身為訓練有素的侍者,幫韓秀招待上門的每一位顧客。

    客人上門,他恭恭敬敬地把人請到位置上,微笑點餐,再回到吧台和韓秀攀談,順便欣賞她忙碌卻依然美麗的身影。

    等客人一走,他會幫忙收拾桌面,再自動自發拎著空杯子走進吧台里,借機拉近距離——追求韓秀的這幾個月,但凡他有空總會這麼做。

    為了博得韓秀的好感,他無所不用其極。

    只是他的好意看在韓秀眼里,卻是敬謝不敏,畢竟錢債好還,人情債卻難還,更別說他還居心叵測,她又怎麼可能任由他大獻殷勒?

    偏偏此時正值店里最忙碌的時段,她一來沒空和他講道理,二來實在不好當眾給他難堪趕他回家,只好一直忍到店里冷清下來。

    眼看店內客人終于只剩七、八位,她才開口。

    「衛先生,今天真是謝謝你的幫忙,下次請你別這麼客氣了,畢竟你是客人,實在不好意思者是麻煩你。」

    「沒關系,以我們的關系,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衛冀騰搖了搖手,要她別介意,還順手將桌上的花瓶擺正。

    誰和你有關系!

    「不,我真的很不好」意思,以後你別再麻煩了。」韓秀臉色微僵,有時候真的很想拿尺來量量看,看他的臉皮到底有多厚。

    「可我不麻煩啊。」他一臉無辜。

    「今天生意那麼好,你一定很累了吧?來來來,快坐下來喝杯茶。」

    他倒杯水端到韓秀面前,接著卷起袖子,替她把水槽里待洗的空杯洗了洗。

    韓秀立刻從他手中搶過空杯,哪里肯再讓他勞動。「衛先生,難得的禮拜六,天氣又那麼好,你應該還有其他事要忙吧?」

    「要忙的事倒是沒有,不過……」看著她秀氣的臉龐,他咧嘴一笑。

    「秀秀,你晚上有沒有空,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

    「我沒空!」韓秀下意識就想拒絕,卻又覺得這樣太傷人,于是擠出一絲微笑。「抱歉,衛先生,那個——」

    「你可以叫我親爰的,或是阿騰。」衛冀騰微笑糾正,一點也不在意她剛剛的小失控,畢竟這才是他真正喜歡的秀秀啊。

    他的秀秀從不虛情假意,也不會因為有利可圖就故意對其人好,與時下惜于謹煬作戲的女人不同,他就是喜歡她黑白分明、坦坦蕩蕩的個性。尤其她還很富有人情味。

    從他回鄉開業的這幾個月來,他和補習班里昂工就沒少吃過她免費贈送的點心和飲料,補習班有什麼話動,她也很樂竟幫忙宣傳。

    在他心中,再也沒有比她更善良美麗的女人了。

    韓秀深呼吸。「衛先生,你已經在這里待『四小時』了,也許你可以考虎回家休息一下。」

    「我不累,你不用替我擔心。」他忽然露出很無辜、很無辜的表情。「而且有件事我想先跟你報備一下。」

    韓秀有種不好的預感。

    「什麼事?」她一臉防備的瞪著他。

    「就是昨晚我出去買東西的時候,忽然被人告白了。」他一臉愧疚,宛如向神父告解的虔誠教徒。

    「所以?」她一臉冷靜,等著他把事情說完。

    「你好歹也問下那個人是誰吧?我可是差點被強吻了耶。」衛冀騰被打擊了。

    雖然她的皮應早在意料之中,但真的看她一臉不痛不癢時,他還是覺得好失望。

    韓秀沉默不語。

    「你都不關心我!」他控訴。

    「衛先生,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麻煩你直接說重點嗎?」

    「我心碎了。」

    衛冀騰失落到想跑到陰暗角落畫圈圈,但眼看韓秀轉身就要離開吧台,他只好伸手捉住她。

    「別走!為了維護貞操,我並沒有讓她得逞!」

    韓秀抬頭閉了閉眼。

    「……然後呢?」

    「我立刻婉拒對方的告白,並誠實告知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誰知道對方卻不相信,還一直逼問我是誰,我被纏得無計可施,只好實話實說了。」衛冀騰可憐兮兮地說道。

    「什麼?!」韓秀瞪大眼。

    「呃,我也是被逼的,讓對方死心是一勞永逸的方注,但我又擔心這件事被人看見加油添醋傳到你耳中,只好向你自首,免得你又誤會我和其他女人勾勾纏。」

    自從知道她一直當他是花心男後,衛冀騰就決定漂白名聲,這件事可關系到他的名聲,自然不能瞞她。

    「所以你的意思是,為了躲桃花,你把我拿來當擋箭牌?」韓秀的聲音很輕很輕,有種風雨欲來的不祥感。

    衛冀騰一本正經。「秀秀,我對你是認真的,我只是說出真心話,並不是把你當擋箭牌。」

    她才不信!

    瞪著無一絲愧疚的衛冀騰,韓秀只覺得氣瘋了,偏偏又不能當著其他客人的面破口大罵,只能不斷用目光砍人。

    「如果那個人是瘋子怎麼辦?難道你就沒想過對方可能會挾怨報復,上門砸場子嗎?」她氣得連聲音都抖了。

    「我想應該不會。」眼看她氣得不輕,衛冀騰露出苦笑。本以為凡事誠實以對,多少能獲取她的信任,沒想到卻適得其反。

    「你憑什麼確定?」

    「因為那個人你也認識。」他壓低嗓音。

    韓秀不由得一愣。

    「還記得你三個月前,曾請了一個工讀生嗎?」他用彼此才听得到的聲音說道。

    當然記得,只可惜那個妹妹手腳不干諍,不到兩個禮拜就被她辭退了,有鑒于太家都是同小鎮的人,對方叉未滿十八歲,她才沒有報警……呃,等等!難道——韓秀一臉古怪的看向他。

    衛冀騰點頭。「與其將來鬧出什麼閑言閑語,我寧歷先開誠布公,你歷竟相信我嗎?」

    韓秀十分錯愕。「她……麼會……」

    「我不知道,明明我喜歡你的事全鎮的人都知道,她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反正,我不能讓她心懷僥幸。」

    「就、就算這樣,你也不能把我拖下水啊。」

    「我不是拖你下水,而是陳述事實。」他聲音擲地有聲的說道,其至舉起右手發誓。

    「我發誓我是真的愛你,我一一向全世界大聲宣布,讓世人為我見證,若是其中有一絲謊言,我一輩子凊慘落魄!」

    韓秀瞪大眼,壓根分不清心中是憤怒多一些,還是震懾多一些,為了得到她的信任,他竟然做到這一步?

    「總之我間心無愧,可問題是你敢讓我這麼做嗎?」他望著她,眼神熾烈得足以焚噬一切質疑。

    韓秀傻了,被堵得啞口無言。相對于她的沉默,衛冀騰那令人拍手叫好的言論立刻受到熱烈回響。

    「衛老師,我們支特你!」一名年輕媽媽激動地站起身。

    「對啊,老板娘,你就答應他吧!」另一個年輕人也跟著起身。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老板娘你就別再別扭了啦!」

    「衛老師加油!」

    「衛老師你好帥!」

    「我們全都相信你!」

    因為一群人的瞎起哄,原本待在廚房里洗菜備料的廚娘嚇得跑出來察看。

    眼看場面愈來愈亂,韓秀撫著額頭,只想抱頭呻吟,可眼前的男人卻嫌場面不夠混亂,竟又火上加油。

    「秀秀,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會愛上我的!」

    「你給我閉嘴!」

    她不住罵道,接著快步走到廚房門口,給廚娘使了眼色。

    「廚房我來,外場給你,我們換手!」語畢,狼狽地躲進廚房。

    廚娘因為搞不請楚事情的前因後果,只能一臉茫然地點點頭,依言走到吧台後方那團混亂中。

    「躲吧,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廟,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衛冀騰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滴水穿石,只要有恆心沒什麼辦不到,就算韓秀的心是銅牆鐵壁,他也會想辦法鏡蝕棹。

    他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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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8-2 00:03:4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因為衛冀騰那高調又聳動的宣言,不竟外的,韓秀再次淪為鎮上最受歡迎的話題女主角。

    若說之前鎮民只是在一旁看好戲,如今被衛冀騰那席話鼓動後,竟然一個個染上了作媒的壞習惜。

    不管韓秀走到哪里,鎮民總會追問她為什麼不肯接受衛冀騰,其至滔滔不絕細數衛冀騰的優點,要她一定要把提機會,畢竟有花堪折直須折,不是每個人都能遇到如此深情款款的花美男……

    就因為衛冀騰的好人緣,鎮上所有婆婆媽媽都動昂了起來。

    韓秀從禮拜一被精神折磨到禮拜六,快要精神崩潰了。

    好不容易挨到禮拜天店公休,她決定當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打死都不肯出門自尋死路。

    她就躲在家里,看誰還能煩她!

    在獨自享用完一頓愜而寧靜的牛餐後,韓秀好心情的捧著一杯熱蓮荷菊花茶,坐在二樓的露台上哂秋陽,順道欣賞前院里隨風搖電的花花草草。

    一早被她洗好曬在前院的枕套被單,也被充滿桂香的秋風吹得被浪起舞,正等著哂干後收好,換上冬日用的床具。

    鈴鈴鈴鈴——

    家里電話響起,她眨眨眼,有些戒備的走到電話前,還以為是哪個鎮民想用電話繼綜作媒,直到碓定來電顯示是父親的手機號碼後,才將電話接起。

    「喂,爸爸,你和媽媽最近還好嗎?」

    「秀秀,听說你被求婚了,這是真的嗎?」

    韓父驚喜的叫聲從電話另一端傳來。

    韓秀眼角微抽,先是沉默了三秒,才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當然是假的,是誰告訴你的?」

    「這是A級機密,不能告訴你。衛家那小子真的沒跟你求婚嗎?听說他追你很久了,反正你又沒有男朋友,干麼不和他交往?正所謂從小看大、三歲看老,我看那小子聰明可靠又有前途,試試看也不錯啊!」

    韓秀第一次體會到鎮民的八卦能力有多恐怖,竟然連遠在非洲的爸媽都能染指。

    「爸爸,談戀愛並不是網路購物,試用不好還可以退貨的。」

    「咦,現代年輕人不都是這樣嗎?」

    「我就不是這樣。」韓秀瞪眼。

    「唉唷,你才二十五歲耶,干麼那麼老氣橫秋,你听我說——喂!你干麼搶我電話?」

    「喂,女兒啊,我是媽媽啦,你真的不考慮和小騰結婚喔?」電話很明顯被韓母搶走了。

    韓秀揉揉發脹的太陽穴,有氣無力地道︰「媽,這只是誤會,我再重復一次,衛先生並沒有向我求婚,而且我也不認為他會和我求婚。」

    花蝴蝶就是花蝴蝶要他一輩子固定只釆一朵花的蜜?

    得了吧!

    「怎麼會,我听說他追你追了快一年不是嗎?」

    「那又怎樣?誰知道他是不是認真的,也許只是他的惡作劇。」

    「女兒啊,你怎麼可以把人性想得那麼邪惡呢?孟子說過人性之善也,菩薩也說過——」

    「媽!」韓秀斷話,就怕自家母親會從菩薩扯到釋迦牟尼佛,其至連八仙都不放過。「總之我目前還不想談戀愛,倒是你們什麼時候才回來?都已經出門快三年了。」

    「對不起啦,非洲這邊要做的事實在太多了,一年半載之內爸媽都還無法回家。不過你放心,等你哪天決定和小騰結婚了,爸媽一定回去幫你舉行婚禮!」

    「為什麼我一定得和他結婚?」韓秀怒了,不懂為什麼連父母都想把她和衛冀騰湊成對。

    「因為小騰很帥啊!」韓母答得理所當然。

    「最重要的是好兔不吃窩邊草,他敢大張旗鼓追求你,就代表一定是認真的,否則全鎮民都在看,誰敢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你說對不對?」

    韓秀一愣,想起上個禮拜衛冀騰說過的話——

    我發誓我是真的爰你,我願意向全世界大聲宣布,讓世人為我見證,若是其中有一絲謊言,我一輩子請慘落魄!

    是啊,全鎮的人都在看,如里衛冀騰只是開玩笑,那他何必發毒誓?

    何況他的工作也辛苦,卻老是往她那邊跑,做牛做馬討她歡心,其至噓寒問曖,大獻殷勤,幾乎把閑暇的空襠都花在她身上了,阿宏老是跑來捉人就是最好的證明。

    所以——難道——也就是說——他是認真的?!

    原本充滿偏見的心亂了平靜,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干麼不說話,你該不會心動了吧?」韓母出聲調侃,竟歪打正著。

    「誰說的!」韓秀板起臉,卻無法阻止紅晏爬滿臉頰,更無法阻止心弦不停雷動。「你們所听到的一切全是謠傳,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可以別再討論了嗎?」

    「干麼那麼凶,你不會是惱羞成怒了吧?」

    「媽!」

    「好啦好啦,不說就不說,不過你真的不考虎一下嗎?我覺得小騰很不錯耶,又高又帥又聰明……」

    就在韓母不死心打算喋喋不休的時候,電話傳來嘟嘟嘟的插撥聲。

    韓秀把提住這個機會。「媽,我這邊有插撥,可能是我訂的咖啡豆送來了,我接一下,晚點再聊。」

    「咦,我話還沿說完耶!」

    「下次再說,我愛你,也愛爸爸,你們一定要好好昭顧自己,就這樣,拜拜。」語畢,立刻把電話接起。

    「喂,這里是韓公館,請問找誰?」

    「秀秀,救命啊!」電話另一頭傳來衛冀騰好听的嗓音。

    在經過一個禮拜的疲勞轟炸後,此時此刻韓秀最不想見到的就是他這個始作俑者,同理可證,當然也不想听到他的聲音。

    「你為什麼知道我家電話?」她沒好氣的問。

    「林媽媽給我的。」

    林媽媽?鎮上最出名的廣播電台兼大嘴巴?

    噢,討厭鬼!

    「抱歉,我現在很忙,可以請你長話短說嗎?」

    「洗衣機——炸了!」衛冀騰果然長話短說。

    「什麼?!」韓秀一愣。

    「啊!它——它——它口吐白沫了!」

    「洗衣機怎麼可能口吐白沫,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它就真的吐啦,而且還吐了一大堆!我家陽台就快被泡泡淹沒了,秀秀救命啊!」

    「你冷靜一點!你這樣沒頭沒尾的,我根本搞不清楚狀況,而且洗衣機操作得當是不可能爆炸的!」可惡,這個人到底又想耍什麼把戲?早知道她就不接這通電話了。

    「可我從來沒用過洗衣機啊!」衛冀騰坦然自首。

    「蛤?!」

    「怎麼辦?!泡泡已經瀋到我的腳踝了!」

    「秀秀,我需要你!你快來幫我好不好?!」

    「我拒絕,都是因為你鬧得滿城風雨,害我連門都不敢出,我才不要又出門被人說三道四。」憑什麼要為了他連假日都犧牲?

    「他們說我愛你、想要追求你都是真的啊。」衛冀騰可憐兮兮的反駁。

    「你還敢說!」

    「我為什麼不敢說?他們說我英俊瀟灑、儀表堂堂、前途光明也都沒說錯啊。」

    「……你就不能謙虛點嗎?」韓秀想吼人。

    「我已經夠謙虛了,全世界都知道我的好,就只有你看不到,不過就算這樣我還是好愛你,所以你快點來好不好,你再不來,你未來的老公就要被淹死了!」

    誰是她未來老公!

    「你還是被淹死算了!」韓秀喀的一聲掛上電話。

    這個男人實在欠教訓,以前她就是對他太客氣,他才會得寸進尺,這次說什麼都不能再被他輕易擺布。

    除此之外,她一定要擺出更嚴肅的姿態,省得鎮民也跟跟著他一起瘋。

    只是話說回來,他沒問題吧?

    照他的說法,他應該是倒了太多洗衣粉進洗衣機,雖然這種情況不致于讓洗衣機爆炸,但如果泡泡不小心瀋到電源插座的話……後果也是不堪設想,如果他被電到了怎麼辦?

    呃,不對!她干麼替他操心?

    就算真的發生意外,那也是他自作自受,誰叫他笨到連洗衣機都不會用!

    韓秀不斷在心中告訴自己千萬別雞婆心軟。

    現在唯一該做的,就是和衛冀騰拉開距離、撇清關系上埴民看到他們之間有什麼互動,她跳到黃河也洗不清,可是難道就真的見死不救嗎?

    瞪著話筒,韓秀動了。

    前鎮長夫人是出了名的賢慧,整個衛家被她打理得有條不紊,她有理由相信衛冀騰是個十指不沾陽舂水的貴公子,如今偌大的衛家就他一個大男人獨居,誰知道會發生什麼意外。

    雖然機率不大,但如果他真的把洗衣機槁到爆炸怎麼辦?

    想起這個可能,韓秀就寒毛直豎。

    算了,好歹大家都是鄰居,就當作是敦親睦鄰好了,何況她還欠他不少人情,反正就看他一眼,確定他是否安然無恙。

    確定他沒事之後,她馬上就走。

    對,就只看一眼,他若是還想要求什麼,門都沒有!

    響亮的門鈴聲響起,正和一團泡泡榑斗的衛冀騰只能頂著滿身泡泡,無奈的下樓走到玄關開門。

    大門一開,就見韓秀站在門外。

    「秀秀,你真的來了?!」衛冀騰睜大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噢,我就知道你不會見死不救,你果然是愛我的!」說著說著,就想張開手臂抱人。

    誰知韓秀小腳一挪,躲過他的襲擊。

    「看來你還活著。」她面無表情的說道,一雙水眸不著痕跡打看他全身上下,就怕他哪里受傷了。

    「秀秀……」因為抱不到人,衛冀騰又擺出可憐兮兮的姿態。

    「洗衣機的插頭拔了嗎?」她談談問,無視他的故作可憐,以及全身沾滿泡泡的狼狽模樣。

    「拔了。」

    「喔,那就好。」語畢,轉身走人。

    「你就這麼走了?」他捉住她的手,一臉不敢相信。

    「當然,既然插頭拔了,洗衣機就不會爆炸,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你擔心我?!」他畹嘴一笑,又想抱住她。

    「你……你快放開我啦!」沿料到會被他抓住話柄,淡定的小臉產生一絲制痕。

    「不放!」他無賴大笑,整顆心因為她竟外泄漏的關懷開滿小花。

    他就知道她是面冷心善,雖然平常總是冷冷淡淡,但其實她比誰都還要溫柔體貼!

    「你這是性騷擾,你要是再不放手,小心我叫人嗤!」

    「沒關系,你盡管叫,要是能把全鎮的人都叫來最好,我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你關心我!」

    「你!」這無恥的男人!

    「秀秀,反正都來了,你就幫幫我嘛……」他不但無恥,還無賴。「我有一堆衣服要洗,你教我怎麼用洗衣機好不好?」

    「你不會自己看使用說明書嗎?」韓秀恨恨地賞他白眼,明知道他是裝模作樣,卻狠不下心將手抽回。

    媽媽說他是認真的,全鎮的人也都說他是認真的,但間題是她也該相信嗎?

    也許感情上她早已接受他,但理智卻要她別松下戒備,否則他一定會大舉入侵,全面佔領她的世界!

    「我找不到說明書。」

    「那就上網學。」

    「你就在這兒,問你不是比較快?」

    「我才不要,每次和你在一起總沒好事,要是又被人看到我和你在一起,不知道又要鬧出什麼流言蜚語!」想到這可怕的後果,韓秀不禁全身冷顫,最後她還是將手抽回,一雙健手將人緊緊抱住。

    「秀秀,別走,我真的需要你……」

    「你!」韓秀怒了,正想奮力掙扎,某種屬于女性特有的縴細敏感,卻讓她察覺到不對勁。

    不對,他似乎……似乎在顫抖?

    「你怎麼了?」她抬起頭。

    「那些衣服我不能洗壞。」衛冀騰順勢把臉埋進她柔軟芬芳的頸窩,嗓音委靡。

    她倒抽一口氣,差點把他一拳打飛。

    「……為什麼不能?」她忍耐。

    「那是我父母親的衣服。」

    「……」

    韓秀陡然陷入沉默,終于明白他為何死纏爛打也要把她留住。

    因為害怕把衣服洗壞,所以剛剛在電話中才會那麼驚慌失措,而她卻懷疑他是裝的——

    因為羞愧,她放緩語氣,不那麼拒人于外了。

    「你可以拿去送洗。」

    「我想自己親手動手,今天是他們去世一周年,有些事我也該放下了。」衛冀騰低啞說道,語氣充滿倜悵,再也不像之前輕快。

    韓秀陷入天人交戰。

    雖然理智告訴她別心軟,而且他們之間的姿勢太過親密,偏偏情感上她卻無法推開他。

    畢竟有些傷你以為它好了,但每當思念如潮,心中總會隱隱作痛。有些人你以為他夠堅強,但其實只是習慣用笑容掩飾悲傷。

    此刻的衛冀騰,就是讓她心疼了。

    「你還是不願意留下來嗎?」因為遲遲得不到回應,衛冀騰的聲音審加落寘了。

    「你先放開我再說。」

    「如果我放手,你一定會馬上離開吧。」他苦澀的笑了笑,雖然早已打定主意追她一輩子,但求而不得的失落感總是令他難忍。

    「誰說我要走了,你不放開我怎麼教你洗衣服?」韓秀有些別扭的推了推他。

    衛冀騰傻了,呆了好幾秒才不敢置信的松開她。

    「你真的願意留下幫我?」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她轉頭,羞赧的不敢與他對視。

    他笑得既感動又愉悅,再次將她緊緊摟入懷里。

    「一次就夠了,秀秀,謝謝你」

    「你不要老是動手動腳,還不快放手!」她又羞又怒的掙扎。

    「我這是感謝的擁抱。」

    「我不需要!」

    「這是我的心意,你完全不用客氣。」他無賴咧笑,語氣充滿幸福。

    他是真的害怕弄壞父母留下的衣服,畢竟那些衣物訴比父母留下的珠寶錢財還寶貴。

    原本他也只是病急亂摶醫,事發當時也只想得到秀秀的善良和賢慧,沒想到她真的過來幫他了!

    雖然他的秀秀看似冷漠,但對于他人的悲傷能感同身受,她真是這世界最美好的小女人了。

    他想,他又再一次愛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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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8-2 00:04:2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韓秀一腳踏入衛家後,映入眼簾的景況讓她徹底傻眼。

    只見所有櫃子的抽屜全被拉了出來,大小物件鋪滿地板,沒有立足之地,紋路美麗的大理石地板就這麼被淹沒了,那些擺放在挑高客廳內的高級家具也沒有幸免于難,同樣被各式各樣的書籍衣物佔據。

    她還眼尖的發現,有幾條皺巴巴的臭襪子就垂掛在電視螢幕上——

    「這是怎麼回事,你家遭小偷了嗎?!」

    「怎麼可能,我在整理東西,所以有點亂。」衛冀騰把大門關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到她身邊。

    「你確定這只是『有點』亂?」她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呃……我只是不太擅長家務。」

    何止不擅長,他根本只有破壞能力好不好!

    里然她早就懷疑他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公子,但真的沒料到他可以把好好的房子弄到這個地步,小偷闖空門都比不上他的破壞力。

    「我良心建議,你還是請清潔公司來吧。」

    術業有專攻,這句話果然是對的。

    「我知道,平常我也有請人過來打掃,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維持不久,再加上這次要整理的東西比較多,而且大多是我父母的私人物件,實在不方便,我只好自己動手了。」

    「你家洗衣機在哪里。」韓秀毫不猶豫地轉移話題,已經不想吐槽他不是清潔公司效果不好了。

    有些事眼見為憑,多說無益。

    「一樓的後陽台。」

    她點點頭,本想在玄關處把鞋子脫掉,但想了想還是決定穿著鞋子通過眼前的重重障礙物,天曉得他是不是把圖釕縫針也翻出來了,小心為上。

    跑起腳尖,她挑著地板上幾個空白處落腳,小心翼翼的往樓梯口前進,就怕踩壞他家東西,誰知道衛冀騰卻伸出雙手,替她把那些障礙物往地板兩旁撥開,事後還不忘紳士地對她笑一笑。

    「這樣走比較方便。」

    韓秀無言以對,腦中不禁浮現「人無完人」四個字。

    上帝果然是公平的,當祂讓你各方面杰出,必定會讓你有某些缺點,而且還不是只有的缺點——她平衡了。

    「謝謝。」她忍住嘴角抽搐的沖動,終于明白他為什麼會把他家「整理」成這副模樣。

    「不客氣。」受到鼓勵,衛冀騰一路大刀闊斧地替她處理所有障礙物,直到闢出一條直通樓梯口的道路。

    「好了,你可以過來了。」站在樓梯口,他就像完成任務急待主人贊美的大型犬,雙眼晶亮、憨笑討好的看著她。

    一股強烈笑意宛如數萬氣泡沖向心房,讓韓秀無法抑止地勾起嘴角。

    撇開那無賴的個性不談,這男人其實挺可愛的,至少討好她的動作總是那麼直接確實,就像之前他趁著課暇之余跑到「秀色」替她擦玻璃,明明不會用刮刀還刮得那麼高興,直到客人提點他才發現刮刀拿反了。

    他明明不善于打掃,卻願意為了她去學、去做,即使出糗了也不在乎——

    有幾個男人能做到這個地步?

    「你要老是這樣整理你家,可能永遠都整理不完。」她莞爾取笑。

    衛冀騰垂頭喪氣。「你不要再打擊我了,我已經夠苦惱了。」

    「加油吧。」韓秀心情大好的走向他,雖然他讓她最近的日子變得很難熬,但看在他這麼可愛的分上,她決定原諒他一咪咪。

    「你笑起來真漂亮,平常應該多笑的。」他由衷地發出贊嘆,一雙黑眸粘在她的笑顏上移不開。

    舒展勻淡的柳眉就像她的個性,寧靜如玉的黑眸就像她的靈魂,簡約秀氣的模樣就像她的作風,那柔軟潤澤的粉唇則像她的溫柔,讓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她的美就在于她的一顰一笑,以屈發自內心的細膩體貼,她也許不自知,可他早已深陷其中。

    「沒事干麼亂笑,我又不賣笑!」對上衛冀騰充滿迷戀的眼神,不知道為何韓秀竟有些赧然,只好連忙用嗔怒掩蓋,一馬當先走上樓梯。

    「秀秀,你臉紅了。」他心旌蕩漾的點出事實。

    「你看錯了。」她全身一僵,頭也不回的說。

    「我視力好得很。」他說得斬釘截鐵。

    「那你就是腦筋有問題,出現幻覺了。」她打死都不肯承認。

    「我腦筋也很正常,總之我確定你臉紅了,秀秀,你在害羞嗎?」他笑得像是偷吃到魚的貓。

    討厭,這男人或許對于清潔很笨拙,其他方面卻該死的敏銳,但她才不會老實承認真的對他害羞了呢!

    「當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害羞時,就代表她喜歡上他了,秀秀你喜歡上我了嗎?」他乘勝追擊。

    才不是!

    她只是……只是……只是不習惜被人贊美,才不是真的害羞。

    不過話說回來,平常其他人夸帑她的時候,她也沒這麼別扭啊,為什麼偏偏只對他別扭呢?

    因為心虛,她忍不住回頭罵道︰「你就不能安靜一點嗎?」

    「當然可以。」說完,他乖乖閉嘴,見好就收。

    正所謂打是情罵是愛,事實證明他的秀秀並非對他無動干衷,烈女果然怕纏郎,YES,他要再接再厲!

    「也不準你笑!」雖然他真的乖乖听話閉嘴,但滿足含笑的眼神卻讓她害羞了。

    懊死,她不會真的喜歡上他了吧?

    不不不,這才不可能呢!

    因為這可怕的想法,她遠遠把他甩到身後,一口氣直奔二樓陽台,掀開洗衣機,打算用忙碌掩飾心中的羞慌。

    也許是他之前做了搶救措施,泡泡的範圍不算很廣,大部分都被水管沖了開來,但洗衣槽里的衣服還是蓋滿了泡泡。

    她撥開泡泡,從里頭榜出幾件衣服。

    「你為什麼沒有把深色衣服分開洗?」韓秀蹙眉,看著洗衣機里那溫在一起的五顏六色衣物。

    衛冀騰頭,看著自己造成的慘狀,也覺得困宭。

    他也不想把事情槁到這種地步啊……

    她又撈出幾件,倒抽一口氣。「老天,你連針織衫也丟下去,你不知道這種衣服要用網袋裝起來,否則很容易變形,或是被衣物上的飾品鉤傷嗎?」

    聞言,衛冀騰更懊惱了……

    「毛衣!」

    她驚叫一聲,從洗衣槽里榜出一件藕紫色毛衣,直接翻開布料成分的標簽。

    「果然是百分之百純羊毛做的……」

    她抱著那團毛衣,差點呻吟出聲。

    好好的毛衣就這麼毀了,最令人捶胸頓足的是那件毛衣還不是普通羊毛做的,而是百分之一百喀什米爾羊毛!

    這男人太敗家了!

    災情實在慘不忍睹,她索性把所有衣服撈了出來,將可以一起洗的歸類在一起,再把需要搶救的衣物分類到另一邊,並從洗衣機旁邊拿起漂白水,搶救那些被染色衣衣物。

    漂白很簡單,但困難的是該怎麼搶救那件高級毛衣?

    雖然她知道方法,但過程很繁瑣麻煩,首先必須先到藥局買瓶阿摩尼亞水回來,去除毛衣上的皂堿,然後在水中拉扯毛衣縮小的部分,把它晾得半干,最後再邊燙邊拉拉出原本的版型——看看他惹出什麼樣的麻煩!

    她忍不住轉頭叨念幾句,誰知一對上衛冀騰心痛自責的表情,那些話就卡在喉嚨,吐不出來。

    最舍不得這些衣服的就是他,他也是求好心切才會出錯,否則也不會驚慌失錯喊她過來。

    對他的責怪頓時變成心疼,她無言看著他,在心中嘆了口氣。

    「可以到藥局幫我買阿摩尼亞水回來嗎?」

    「阿摩尼亞水?那不是氨水嗎?你要這種東西做什麼?」衛冀騰謹慎詢問。

    「這解釋起來有點復雜,等你把東西買回來我再跟你說。」

    「喔,只要買這個就好了嗎?」他乖乖听話。

    「對。」她點點頭,轉身繼續幫他收拾殘局。

    見狀,衛冀騰的眼神轉為溫柔。

    「好,我現在就去買。」

    他咧嘴一笑,唯命是從的轉過身,決定用最快的速度使命必達,誰知一只壁虎突然從牆壁上掉下,正好落在他眼前。

    剎那間,他臉上的笑容盡數凍結,一雙黑眸死死瞪著那只灰灰黃首、冷冷軟軟、專吃蚊子卻總是吃像難看、沒事還會亂大便、亂斷尾巴的衛陋生物。

    「壁——壁——壁、壁壁壁——」他懵了。

    「什麼?」韓秀納悶的轉過頭。

    「壁虎!」他放聲尖叫,其至扛起一株幾十公斤重、放在陽台上的柏樹造景盆栽。

    韓秀目瞪口呆。

    「秀秀小心!有壁虎!」他神情激動,扛在頭上的柏樹盆栽隨時會朝壁虎的方向扔出去。

    空中,一陣秋風掃過,韓秀只覺得頭上有三只烏鴉掠過,緊接著笑意席卷而來,她失控的掊腹大笑。

    「哈哈哈哈……你到底在干什麼啊!」

    衛冀騰凍結了,他仿佛听見男性尊嚴 哩啪啦碎了一地。

    「很高興我的糗態能讓你如此愉悅。」話是這麼說,但他還是很堅持不肯放下盆栽,始終看著那只壁虎。

    「壁虎……」她笑到跪地。「壁虎又不會咬人,你到底……到底……噗,哈哈哈哈……」

    「秀秀,你讓我受傷了!」他欲哭無淚。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嘲笑你,只是你……噗!」不用說,又是一串銀鈴般的悅耳笑聲。

    衛冀騰後悔莫及,這輩子他從沿這麼丟臉過,偏偏眼前的壁虎卻遲鈍得感受不到他的殺氣,呆呆的趴在原地和他大眼瞪小眼。

    「去!去!」因為壁虎不肯撒退,他只好肉咖的用噓聲趕它走,這舉止又惹得韓秀一陣大笑。

    衛冀騰含淚忍辱,眼睜睜看著韓秀起身走向壁虎,縴手一彎,伸手捉起它。

    「你不怕壁虎?」他一臉驚慌。

    韓秀朝他回眸一笑。「老實說,我比較怕你尖叫。」

    衛冀騰覺得自己不只男性尊嚴毀了,就連心也碎了。

    韓秀強忍笑竟,捏著那只壁虎走出圍牆邊,將它放到外牆放生,省得某人繼續激動。

    「秀秀,我形象糟了對不對?」眼看壁虎消失在眼前,衛冀騰才松下全身肌肉,放下盆栽。

    「嗯……其實也還好。」韓秀含蓄回道,同時走向洗手台邊洗手。

    「真的?難道你不介意男人怕壁虎?」他抬起頭,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看著她。

    她側頭想了想。「不介意,反正我又不怕。」

    衛冀騰雙眼湛亮,眼露崇拜的看著她。

    嘩!他就知道自己眼光好,竟然可以挑到這麼勇敢的小女人,若是將來他們在一起,他就不用再怕壁虎突襲了,他們果然是天生一對啊!

    「秀秀,我以後都靠你了!」他小鳥依人的靠到她身邊。

    韓秀萁名其妙的推開他。「你做什麼,還不快去買阿摩尼亞水!」

    「是,我馬上就去買,秀秀,我爰你喔!」

    他立正站好,向她獻出飛吻。

    韓秀微微臉紅,忍不住又推了他一把,他卻眼明手快的往後一跳,像只滑溜的泥鰍咻的一聲奔回房內,乖乖執行她交代的任務。

    眼看爛攤子只自己一個人收抬,她卻開心地哼起歌來。

    雖然衛冀騰的完羔形象才剛破滅,她卻覺得他可爰極了。

    想起他的模樣,她又噗哧一笑。

    雖然嘲笑他人出糗很不道德,但不得不承認他實在太槁笑了,看在他那麼槁笑的分上,她決定原諒他一些。

    如果收抬完這些衣服後還有時間,她不介意幫他也把客廳收抬收抬,反正助人為快樂之本,她很樂意一次快樂個夠!

    衛冀騰很地就把韓秀需要的東西買了回來。

    就在他回來時,韓秀早已把第一批衣服丟繼續清洗,接著她將阿摩尼亞水稀釋,動手拯救那件高級毛衣。

    當然衛冀騰也沒有閑下。

    在韓秀的指揮下,他就像個勒勞的工蟻,親手洗材質較脆弱的衣物。

    兩人分工合作,很快就把原本衣物拯救回來,直到曬衣架上掛滿衣物,衛冀騰才松了口氣,抹開額頭上的汗水。

    「累死了,沒想到洗個衣服也這麼累。」

    「平常你的衣服都是怎麼處理的?」韓秀有些懷疑的看向他,邊說邊倒掉盆子里的水。

    「當然都拿去送洗啊。」

    「那我今天教的,你都記住了?」

    「當然,深色衣服要和淺色衣服分開洗,毛衣不能水洗,較薄較脆弱的衣物要用網袋,洗衣前一定要看標簽上的洗衣說明。」他倒背如流。

    「很好,看來下次我不會再接到你的求救電話。」她滿意一笑,接著從矮凳子上起身,伸手替他將一些沒掛好的衣服做調整。

    一陣秋風吹來,就見衣架上的衣服隨風擺動,韓秀的身影就在層層衣物間綽綽約約,看起來有些模糊,卻無比真實,讓原本死寂空洞的房子突然變得有生氣,就像是再次變成一個『家』。

    自從父母去世後,衛冀騰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然而奇妙的是韓秀只是站在那兒,隨手撥弄衣物,偶爾含笑看他一眼,和他斗個嘴聊個天,他就覺得一顆心溫曖熨貼,滿足發脹。

    如縣她厘本就屬于這個家該有多好?

    如果她可以一輩子待在這兒多好?

    他突然很渴望擁有她,但在這之前,必須先消除她的成見。

    「秀秀。」

    「嗯?」

    「其實我並不花心的。」

    整理衣架的小手一頓,韓秀撥開一件衣服,莫名其妙地看向他。「干麼突然說這個?」

    他不回答,徑自替自己辯解。「我承認我的感情,但每段感情我都很認真,也許我的一生太過順遂,所以從不認為有什麼事能難倒我,我總以為等我功成名就後,就能建立像我父母一樣幸福的家庭,直到他們去世,我才發現我所相信的幸福不過是假象,而我也並非無所不能。」

    沒料到他會再次談起前鎮長夫婦,韓秀並不插話,只是靜靜聆听。

    「我開始害怕信任愛情,其至質疑我身邊的每一個人,因為我總擔心哪天當我幕然回首,會不會又發現自以為的幸福其實全是謊言,都是一場戲。」他斂下所有的玩笑假象,變得一本正經。

    韓秀蹙起眉頭,完全沒料到他傷得這麼深。

    她以為他已經走出來了,但顯然還深陷陰影之中,不過話說回來,他這話好像有點矛盾?

    「既然你害怕相信愛情,干麼老是騷擾我?」她忍不住插話。

    「因為你是不同的。」他微微一笑。

    「什麼意思?」

    「那天在喪禮上,每個人都知道真相究竟是怎麼回事,卻表面裝得感傷,私底下不斷竊竊私語,只有你為我父母說話,從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是個坦率的人,如果是你,我想你永遠都不會欺騙我。

    韓秀一愣,沒料到他竟然還記得那天的談話。

    她只是就事論事,但顯然……他牢牢記在心里。

    「我就是在那一天對你一見傾心。」他緩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捉住一綹隨風飄揚的長發。

    「所以我決定從你身邊重新出發,如果我的世界能夠擁有你,或是我能走進你的世界,那麼這虛偽的世界也許不會那麼令人難以忍受。」

    「什麼?」韓秀震驚了。

    若說之前他的告白讓她心悸,那麼現在的坦白則讓她手足無措。

    原來他是為了她,才回到家鄉另起爐灶?!

    「我愛你、我需要你、我渴望你,我是認真的。」

    他目光如炬,緊緊鎖住她,在她錯愕的目光下,他將那縷長發湊到唇邊,低頭印上一吻。

    轟!

    韓秀仿佛听見心牆龜裂崩塌的聲音。

    完了,此時此刻她竟然一點也不懷疑他說的每一句話,其至無條件相信他是真的愛她。

    但他怎麼可以這樣告白?

    實在太犯規了!

    「除了你,我再也無法愛上任何人。」他眸中漾滿深情,此時秋風卻將一條絲巾刮向兩人中間,眼看就要淹沒韓秀的身影。

    一股難以解釋的沖動,讓衛冀騰失控地伸手擁抱她,隔著那層薄埂的蠶絲低頭吻上她的唇。

    他真的等不及了,這個小女人何時才能屬于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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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繼周日公休體後,「秀色」在周一上午十點準時營業。

    因為口碑良好,即使是上班日,「秀色」依舊門庭若市。

    韓秀一如往常在吧台和外場間忙碌,好不容昱挨過最忙碌的時段,她和廚房里的兩名廚娘才有時間坐下來吃午飯,只是看著還在店內用餐的幾名客人,韓秀卻突然有些焦躁。她總覺得少了什麼,偏偏又想不出個所以然。

    到底是什麼呢?

    放下筷子,她看向窗外。

    「老板娘,你是不是在等人啊?」坐在對面的廚娘甲問道。

    韓秀收回目光。「沒有啊,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你一直看窗外啊。」

    「對啊,總共看了六次。」廚娘乙吞下口中的飯菜,也跟著道。

    韓秀一愣,不禁有些赧然。

    她一直看窗外嗎?她怎麼都沿感覺?

    「雖然現在已經一點半了,但我覺得衛老師今天一定會來。」廚娘甲繼綜道,韓秀猛然心驚。

    吧麼說到那個偷吻人的討厭鬼啊?她哪里是在等他了!

    「對啊,衛老師舍不得不來的。」廚娘乙跟著附和,和廚娘甲一樣,都認定韓秀在等衛冀騰,畢竟衛老師最近總是昭三餐報到,今天卻遲遲沒有現身,難怪老板會奇怪。

    雖然平常她左對衛老師不假辭色,但昭這個情形,老栴果然不是無動干衷。

    「我又不是……又不是在等他!」韓秀弱弱的反駁。

    廚娘甲和廚娘乙相視一眼,微笑點頭。

    「我只是覺得有什麼事情忘了,一直想不起來。」

    沒錯,她怎麼可能在等衛冀騰上門呢,姑且不論他愛來不來,光是偷吻她這件事,就不值得再歡迎他!

    「喔……」

    「你們兩個干麼不信?」韓秀惱了。

    「沒有啊——」

    看著兩人像在唱雙簧,韓秀竟百口莫辯。

    她果然不該原諒衛冀騰,看看他把鎮民帶壞成什麼德行,現在連她的員工都學會調侃她了!

    就在韓秀想起身到吧台補貨時,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隨著木制風鈴響起,衛冀騰的身影也出現在玻璃門後方。

    「秀秀,我來了,你今天有沒有想我哇?」

    「衛老師你終于來啦,今天晚了一點喔!」跟先生一塊來「秀色」吃飯的林蔡寶出聲調侃。

    「我去買東西,所以晚了一點。」衛冀騰拎起手中的紙袋晃了晃。

    「一定是送秀秀的吧,真貼心——」

    林蔡寶贊賞微笑,身為本鎮最大的廣播電台兼大嘴巴阿桑,對于眼前這一對的發展,她可是很關注的,每隔一陣子就會上門吃飯兼大嘴巴阿桑,絕對不放過任何劇情。

    「沒辦法啊,革命尚未成功,我只好繼續努力了。」

    「林媽媽支持你!」

    「謝謝。」衛冀騰燦爛一笑,拎著紙袋直奔韓秀的方向。

    兩名廚娘聰明地起身讓位,紛紛端起自己的餐點坐到訴一點的角落,決定把空間讓給兩人。

    「你竟然還有臉過來!」韓秀壓低嗓音,對他完全沒有好臉色。

    「我為什麼沒有臉過來?」衛冀騰一臉納悶的坐下。

    「你自己做了什麼,難道這麼快就忘了?」她冷冷瞪人。

    他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然後才恍然大牾。

    看著她面罩寒霜,他親密地將嘴湊到她耳邊喃道︰「難道你還在害羞?那是你的初吻吧,放心,我會負責的。」

    韓秀臉紅了。

    「你給我滾!」她推開他的臉,只恨礙于兩人的姿勢沒法踹開他。

    什麼叫做那是她的「初吻」?

    那條絲巾明明擋在他倆中間,所以嚴格來說那才不是她的初吻,而他真該感謝那條絲巾的存在,否則昨天她早就賞他巴掌了。

    「別生氣,那件事的確是我不對,但誰叫你讓我情不自禁呢……」衛冀騰再次把臉湊到她耳邊,聲音愈說愈沙啞,語氣也愈來愈噯味,尤其那熾熱的氣息燙得韓秀無法抑止的她幾乎得咬緊下唇才能阻止自己抽氣。

    什麼叫做一步錯、步步錯,現在她終于知道了。

    昨天真不該因為一時動情而沒有推開他,現在可好,他愈來愈無恥了。

    「秀秀,你就原諒我吧,以後我再也不敢了,看,我還帶東西來賠罪了。」

    他討好的獻上紙袋,從里頭拿出一件簇新的圍裙,款式和韓秀身上的一模一樣,只是花色略微不同。

    「之前你的圍裙不小心被冰鑿勾破一個洞,所以我幫你買了件新的回來,我總共買了三件,你們剛好一人一件。」

    韓秀完全沒料到他會記得這件小事,不禁訝異他的心細如發,但還是無法平息心中的羞怒。

    「你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

    「原諒什麼?難道衛老師對你做了什麼嗎?!」

    驚奇的嗓音在兩人身後響起。

    韓秀和衛冀騰同時扭頭,果然看到林蔡寶一臉八卦的靠了過來。

    「林媽媽,請問……請問你有什麼需要嗎?」韓秀有些虛弱的擠出微笑。

    「沒有,沒有,我只是過來拿根牙簽。」林蔡寶笑呵呵的擺擺手,順勢坐到兩人的對面。

    「秀秀啊,你剛剛說什麼原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韓秀只想把自己變不見。

    衛冀騰卻面不改色。「喔,也沒什麼啦,只是昨天我——嘶!」他吃疼的捂住側腰,一臉控訴的看向韓秀。

    後者則若無其事的看向林蔡寶。

    「林媽媽,我們什麼事也沒發生。」

    林蔡寶一副我才不信的表情。「衛老師一定做了什麼事。」

    一頓,開始循循善誘。「秀秀啊,要是衛老師真的對你做了什麼,你一定要跟林媽媽講,林媽媽會叫他負責的!」

    「他真的沒有做什麼。」韓秀堅持不改口供。

    「對啊對啊,我是那種人嗎?」衛冀騰完全忽視不了桌子底下那緊緊在腰側的小手。

    「昨天是我爸媽去世一周年,所以我請秀秀到我家幫忙整理東西,結里害她腰酸背痛。」

    「就這樣?」林蔡寶一臉懷疑。

    「嗯,就這樣。」衛冀騰一臉「我很誠實、我絕不會說謊」的模樣。

    「原來衛先生衛太太已經去世一周年啦……」

    林蔡寶的語氣有點感慨,隨即又把話題拉回。

    「就算這樣,你家有什麼東西要整理啊?」

    「我父母去世後,他們的東西我一直沒動,我後來想想決定把一些有用的捐出去,剛好秀秀備媽是慈善團體的志工,所以我才會請她過來幫忙,她對這方面應該比較了解。」

    「原來如此。」林蔡寶點點頭,總算被說服了,但同時也很失望。「那整理完了沒?需不需要林媽媽幫忙?」

    「不用,秀秀說她還會過來幫忙。」

    她什麼時候這麼說了?

    韓秀不敢置信的看向衛冀騰,後者卻連忙護住自己的腰側。

    「喔,原來秀秀『又』要過去幫忙啊。」

    林蔡寶曖眛的笑了,一雙眼楮在兩人間掃來掃去。

    「也好啦,年輕人比較有體力,還是秀秀去比較好。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千萬別和林媽媽客氣啊——」說完,笑呵呵的起身離開,迫不及待把最新八卦傳出去。

    「我什麼時候說過還要過去幫忙了?」

    林蔡寶一走,韓秀壓低嗓音發難。

    「不這麼說怎麼騙得過林媽媽,你總不希望我實話實說吧?」衛冀騰也壓低嗓音,一臉無辜。

    她當然不希望,但他也不能說出那種耐人尋味的謊言啊!

    看林媽媽臨走時的眼神,就知道她一定想歪了。要是林媽媽把這件事加油添醋說出去,那她的日子不就更難熬了?

    「而且我這也不算說謊,我今天過來本來就想拜托你幫我這個忙。」衛冀騰正色道。

    韓秀眼角抽搐,好半晌才擠得出聲音。

    「如果你不想被揍的話,最好馬上給我滾出去。」

    「秀秀你別生氣,我知道你是在氣我昨天沒經過允許就吻了你,但我發誓下次一定會經過你的同意。」

    誰在氣這個了!而且他竟然還敢說有下次?!

    不談起這個還好,一談起來她又想起昨天的吻。

    雖然她打死都不肯承認初吻被奪走了,但他吻了她是事實。

    即使他們之間隔著一層絲巾,她仍清楚感受到他灼人的溫度、狂烈的氣息,以及那迫不及待卻又極力克制的纏綿。

    薄埂的絲巾根本擋不住他的渴望與欲望。

    包何況透過他的擁抱,她更是察覺到彼此間的差異,他斜梧她嬌小、他健壯她柔弱。

    若是他想更進一步,她根本無法反抗,然而這卻不是她沒反抗的原因——因為她早已無力反抗。

    早在那個吻發生前,他的告白,以及對她的每一個討好溫柔,早已成功瓦解她的心牆,讓她再也無法設防,只能抨然心動……但她怎麼可能說出真相!

    所以她只能用僨怒掩飾臉紅心跳的真正原因——

    「你想都別想!」

    「吻你滋味那麼好,我怎麼可能能不想……」他低聲咕噥,但見她氣到臉都紅了,只好轉移話題。

    「可是你不來幫我的話,要是壁虎又跑出來怎麼辦?」

    「誰管你!」

    「你忍心?」衛冀騰眨眨楚楚可憐的雙眼。

    「有什麼不忍心的。」

    「好歹我也是小鎮之光,要是哪天我哭著跑到隔壁求敕,讓全鎮的人都知道我怕壁虎,那一世英明不就毀了。」明知道不應受到影響,偏偏他的形容卻讓她滿腹的笑竟不受控制,藏都藏不住。

    「你可以再重你家盆栽砸它。」

    「我怕砸不準。」發現她動,他再接再厲。

    「那就繼續砸,直到砸中為止。」

    「那我干脆把我家砸了,還整理干麼?」他無奈地垂下肩楮。

    「噗!」韓秀忍俊不禁,笑了出來她的笑融化了衛冀騰的男性尊嚴。

    雖然男性尊嚴高貴,但如巢能夠搏君一笑,他不介意偶爾放下身段和自尊逗她開心。

    「秀秀,幫幫我好不好?」利用桌巾的掩護,他偷偷在桌子底下握住她的手,語氣盡是撒嬌。

    韓秀又別扭又害羞,想甩開他的手卻甩不棹。

    「放手。」

    「不放。」

    大手故意將她提得更緊,其至用大拇指指腹摩挲她的手背。

    「你……你無賴!」

    韓秀只覺得腦門哄的一聲,臉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

    她嬌羞嫵媚的模樣自然讓他心癢難耐,但礙于場合,只好將她的小手掮得更緊,並在她耳邊低啞道︰「我保證只對你無賴。」

    那曖眛的暗示讓她更加羞離,再也說不出話。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不玩處的林蔡寶轉過頭來,深怕被她看出破綻,韓秀只好停止掙扎,裝作若無其事地看著桌上的圍裙。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喔。」衛冀騰乘虛而入。

    「你!」她惱怒的瞪向他。

    「唔,那就這麼說定了。」他咧嘴一笑,從椅子上起身。「這個禮拜天我等你過來,先回去上課了,我爰你喔!」

    他揚高嗓音,全餐廳的人都听見他的話,讓她再也翻不了盤。

    韓秀氣到橫眉堅目,卻只能無可奈何地看著他飄然離去。

    這男人真是夠無賴的,但怎麼辦?

    她愈來愈覺得他幽默可愛又討喜了,這代表她的心果然淪陷了吧。

    雖然韓秀從未明確答應衛冀騰的要求,但禮拜天一早,她還是到衛家拫到了。

    反正她不去的話,他也會想辦法煩她,不如面對現實。

    重要的是他家那麼漂亮,他父母留下來的東西姑且不論價值,也都是非常具有紀性的東西,她還真舍不得讓他丟了。

    看在前鎮長去婦的恩情上,她就破例再幫他一次忙。

    雖然一路上她不斷感受到鎮民投來的曖眛目光,仿佛她就要如他們所說和衛冀騰湊成一對老實說這讓她困窘極了。

    就算想開口解釋也不知怎麼開口,只能在心中苦笑林媽媽那個超級大嘴巴里然不負盛名,也幸好兩家距離不遠,沒幾步路就到了。

    「秀秀,你來啦!」

    一早就醒來整理東西的衛冀騰見到韓秀,朝她燦爛一笑。

    此刻他正搬著大紙箱從屋里走出來,身後跟著六個小蘿卜頭,手上也跟他一樣搬著紙銪,正一臉好奇地看著她。

    「他們是?」韓秀困惑的看向那些小孩,發觀有幾個似乎是附近的孩子,有幾個卻不太認識。

    「他們都是補習班的孩子,今天特地過來幫忙。」衛冀騰把紙箱搬到前院里放下,孩子們也紛紛照做。

    「來,叫韓姐姐,今天她就是總指揮,我听她的,你們也要听她的。」

    「韓姐姐好……」六個小孩子雖然年紀不同,卻不約而同服從衛冀騰的話,乖乖叫人問好。

    「你們好。」韓秀也回以一笑,同時不著痕跡的騰衛冀騰一眼。

    什麼叫做她是總指揮?

    這里明明是他家,這麼說分明故意讓人胡思亂想,雖然眼前都是孩子,最大的不過是國中生,可能听不出弦外之音,但還是讓她大感羞窘。

    「韓姐姐家事能力一流,待會她會教你們把東西分類裝箱,所以你們先昭我說的把東西搬出來,之後我們再一鼓作氣裝箱打包。」衛冀騰佯裝沒看到那枚瞪視。

    「是!」小蘿卜頭們精神抖擻的舉手敬禮,然後便魚貫般地回到屋內繼續勞動。

    直到所有人都回到屋內,韓秀才收起笑容,惡狠狠朝他警告。「你以後少給我亂說話!」

    「我哪里亂說話了?」他一臉無辜地回望。

    「你心知肚明。」她又瞪他一眼,接著透過窗戶若有所思看著屋內幾個孩子。

    「我記得那幾個小孩家里……」

    「嗯。」他與她心有靈犀一點通。「都是一群需要幫助的好孩子,所以我就高薪把他們騙過來了,你不介意吧?」

    「介意什麼?」她一臉困惑。

    「介意自己沒錢領,還有介意不能跟我獨處啊。」他曖眛眨眼。

    「你就不能正經一點嗎?」

    她沒好氣地推開他,也跟著走向屋內。

    「秀秀等等!」他忽然拉住她,鬼鬼祟祟的將她拉到其個角落。

    「你……你想做什麼?」她一臉戒備,腦中不期然地想起那個吻。

    「放心,我不是要吻你。」他笑得樂不可安,實在爰死她臉紅的模樣。

    自從那個吻之後,她對他的態度愈來愈軟化,再也不像以前那樣拒人干千里之外,他可以當作他已經成功撬開她的心嗎?

    「你!」

    韓秀好氣自己的胡思亂想,但審氣衛冀騰那得竟洋洋的欠扁笑容。

    「我有沒有說過你生氣的樣子也好迷人?」他一臉迷戀。

    她多想掩飾心中的動情,卻無法掩飾臉上的燒紅。

    「你信不信我真的會海扁你!」憋了半晌,她才擠出這句話。

    「打是情罵是愛,我很樂意,來吧!」他張開雙臂歡迎她,把人至賤則無敵的真的發揮到淋灕盡致。

    韓秀果然氣到再也說不出話,只能狠狠地瞪著他,卻無法真的對他施暴。

    這一切全在衛冀騰的意料之中。

    他就知道他的秀秀刀子嘴豆腐心,表面裝得再凶,也無法改變她有顆柔軟的心。

    「好吧,我道歉,我實在不應嘲笑你。」

    眼看她氣得不輕,他主動低頭道歉。

    她不語,依舊紅著臉瞪他。

    「你別氣了,我只想跟你說今天家里人多,要是待會又有壁虎出沒的話,你一定要保護我,最好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弄走那惡心的東西,我的男性尊嚴、老師威嚴、帥哥形象全在你的掌握之下。」

    夸張形容,還在她身邊屈下膝蓋,做出小鳥依人的姿態。

    明知道他是裝的,甚至是故意運她發笑,偏偏韓秀就是抗拒不了。

    這男人實在聰明得讓人討厭。

    「你這個心機鬼!」她忍不住嗔罵,在他的運弄下,心情果然好了不少,也沒那麼羞宭了。

    「幸虧你不是罵我膽小鬼。」他拍拍胸口。

    「裝模作樣!」

    「哪有,我明明是人模人樣。」

    話是這麼說,他卻突然模仿猩狸,兩只手還在身體兩側晃啊晃的,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帥哥形象。

    見狀,她果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再也無法對他生氣。

    當一個男人願意放低身段,不顧面子扮傻對你笑時,任何女人都會抵擋不住的吧。

    韓秀捂住嘴角的笑花,卻搗不住心頭涌上的甜蜜氣泡,只能任由那些氣泡嗶嗶啵啵的在她心頭綻放小花,畫上彩虹般的色彩。完了,她對這男人愈來愈有好感了,若是按照這個情況下去……

    她搖頭,因為一貫于矜持,她決定不讓他發現這個事實,省得他驕傲自大,得寸進尺。

    「別鬧了,還不快進去幫忙,小心讓你學生看到你的真面目。」她又推他一把。

    「那你不生氣了?」他涎著臉問。

    「無恥之恥,無恥矣!對于一個無恥之徒我有什麼好生氣的?我才不想浪費時間!」她冷哼一聲,接著頭也不回的走向屋子。

    「沒天系,無恥之徒也是有人愛的——」

    他意有所指地跟上她已叢她的反應中窺見蛛絲馬跡。

    韓秀心弦霄顫,沒有出聲反駁,只是又哼了一聲。

    走在她身後的衛冀騰則是愈笑嘴愈喇。

    太好了,她沒有反駁她沒有反駁她沒有反駁——她、沒、有、反、駁、啊!

    他的秀秀竟然沒有反駁他的話!

    OH,YES!

    他就知道他是有希望的,一定要繼續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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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8-2 00:05:0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因為多了六名小章工,加上在韓秀有條不紊的指揮下,整理工作順利在中午十二點前結束。

    要捐贈的衣物書籍雜物早已分門別類裝箱包好,價值高的古葷珠寶也穩妥的放在室內,就等著捐到慈善單位。

    一想起那些價格不菲的珠寶首飾,韓秀實在不得不佩服衛冀騰的慷慨愛心。因為他的放下,將會有更多人受到幫助,就像今天過來幫忙的小章工們。

    雖然他從未明說,但根據鎮上強大的主婦八卦聯絡網流傳,他一直都很鼓勵鎮上的孩子們到補習班學英文,卻不是每個人都收費。對于家境較困苦的孩子們,他不但不收學費,甚至還反過來設立獎學金制度。

    只要成績進步就有獎學金可領,這也是為什麼他總是人稱人贊、人緣特好的原因。

    小鎮之光……他真的當之無愧。

    看著眼前正和一群孩子哈啦,討論中餐披薩要吃什麼口味的男人,韓秀露出一抹極為溫柔的笑容。

    孩子們都是真性情的,不會虛假對人,很顯然的,眼前的男人非常受到孩子們的喜愛。

    「秀秀,他們都點好了,你想吃什麼?」衛冀騰轉身問。

    「和他們一樣就好。」

    一她緩步走到他身邊,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一個小三生的頭。

    若不是店里食材不足,她也想請這群乖巧听話的孩子們到「秀色」吃頓飯,再做幾種拿手甜點寵溺他們。

    衛冀騰注意到她的動作,不禁有些吃味。

    他花了好幾個月才博得她一絲好感,沒想到這些孩子不過和她第一次見面,就得到她那麼多關愛,真是叫人心理不平衛。

    「OK,那我點餐啦。」他勉強一笑,拿起室內電話點餐,一雙黑眸時不時注意她的動作。

    而韓秀卻若無所覺,開始與孩子們聊天。

    「你們今天幫了很多忙,真槨!」她贊美道。

    「沒有啦,大部分的東西都是老師搬的,我們只出了一點力。」一名小五生害羞的低下頭。

    「對啊,老師有給我們薪水,這本來就是我們應該做的。」最大的孩子雖然沒那麼害羞,卻有些別扭。

    「韓姐姐,我今天幫的忙比較多對不對?所以老師才另外送我故事書,等我回家,我弟弟一定很高興!」一名小六生得意洋洋的憨笑。

    「哼,老師也有送我二手相機!」另一個孩子忍不住谷較。

    「老師送我烤吐司機,這樣阿嬤以後就可以吃烤吐司了……」

    「老師說外面的電腦桌我可以請爸爸搬回家……」

    嘰哩呱啦,嘰哩呱啦……

    雖然一開始有些害羞,但一談到衛冀騰,一群孩子便不分年齡的爭寵起來,看得韓秀既好笑又感動。

    衛冀騰說得對,這都是一群好孩子。

    忽然間她靈機一動,也想好好疼愛這些孩子一番,既然衛冀騰能夠設立獎學金,那她何不讓認真的孩子也得到一些鼓勵呢?

    孩子們正值發育,偶爾課余難免肚子餓,如果能利用「秀色」的餐點讓孩子積極向上,同時又能兼顧發育成長,未嘗不是一舉兩得的好方法。

    唔,也許她應該私下和衛冀騰談談,看看能不能讓獎學金的獎勵內容多樣化,讓她也幫上一點忙……

    「點好了,披薩二十分鐘內就會送來,開不開心?」

    就在韓秀低頭思考更具體的方案時,衛冀騰一**坐到她身邊,整個人就緊緊貼著她,讓她驚醒回神。

    「開心,謝謝老師!」孩子們跳起來歡欣鼓舞,完全沒發現衛冀騰充滿佔有欲的動作。

    倒是韓秀羞得滿臉通紅,拉開距離,偏偏身體另一邊是沙發扶手,根本無路可退,想推開衛冀騰又怕引起孩子們的注意,頓時進退兩難。

    「那在披薩送來之前,你們該做什麼?」衛冀騰接著以流利的英語說道。

    「洗手!」

    孩子們在補習班也是用英語對話,因此也習慣以英語回答。

    「很好,浴室在那邊,請記得排隊。」衛冀騰用英語指點方向。

    「是的,老師。」

    孩子們舉手敬禮,乖乖的排隊洗手去了。

    直到孩子們離開了視線,韓秀趕緊起身,壓低嗓音罵道︰「剛剛孩子們都在,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誰叫你對他們笑得那麼溫柔,你從來沒有對我這麼笑過。」衛冀騰不但不自省,還滿嘴余味的授過來控訴。

    韓秀一愣。

    「什麼?」

    「你笑得那麼明媚,要是他們爰上你怎麼辦?」

    韓秀徹底傻眼了。

    他這是……這是在吃醋嗎?他竟然對一群孩子們吃醋?!

    「現在孩子都早熟得很,你是我的,我可不介意,也許你被人惦記上。」他一臉似笑非笑,語氣卻認真無比。

    她想反唇相稽,卻不知道該罵他什麼。

    他的醏勁來得莫名其妙其至台無道理可言,然而論異的是,他那雞腸鳥肚的佔有欲,卻成功讓她的心失控悸動。

    這男人不管有意還是無意,總是能夠影響她的心——完了,看來她淪陷的速度遠比她想象的還快。

    「你生氣了?」發現她的不豫,他小心翼翼問道。

    「……你是笨蛋嗎?」沉默許久之後,她只吐得出這句話。

    「我怎麼可能是笨蛋,我只是太過爰你。」他理直氣狀。

    「……」

    「你很喜歡孩子?」

    「沒有人會討厭孩子吧。」因為別扭,也因為那不正常的心動,她只好用白眼掩飾心中的悸動。

    「喔,那——」

    衛冀騰還想說些什麼,孩子們卻洗好手陸續回到客廳,他只好暫時停止談話,任由孩子們嘰嘰喳喳。

    披薩終于送到,一群孩子圍著披薩大吃特吃,其中那名小五生特別乖巧,拿到披薩後不急著吃,而是先遞給衛冀騰和韓秀,然後才重著自己的那份坐到韓秀身邊慢條斯理的韓秀的心頓時融化成一片,和那名小五生談起天來,早就忘了和衛冀騰的爭吵。

    衛冀騰則是一邊吃醋看著兩人的互動,一邊又爰極她對孩子們的溫柔。

    這棟房子好女沒有這麼熱鬧過了,房子果然還是需要有家人的存在才能叫作「家」啊。

    如果坐在這里的全是他們的孩子,如巢韓秀能當他的妻子為他生兒育女,如果這個家每天都有這樣的歡笑聲該有多好?

    看著韓秀和孩子們親自然的互動,忽然間,一道靈光椋過衛冀騰的腦門。

    他怎麼那麼笨,竟然只顧著追求秀秀,卻沒想過把她拐進禮堂。

    只要他娶了秀秀,並和她生兒育女,這棟房子不就能變成一個家,而他也能一輩子霸住她不放了嗎?

    想到那美好幸福的畫面,他忍不住傻笑。

    對對對!

    從現在開始他必須改變追求策略,務必以把秀秀拐進禮堂為終極目標。

    沒錯,就這麼辦!

    因為孩子們食欲旺盛,不到半小時,整整六大塊批薩就被一掃而空。

    為了和韓秀獨處,衛冀騰立刻把工錢發給孩子們,讓他們早點回家休息。

    少了孩子們的打擾,衛冀騰笑得更加開懷,只可惜韓秀早就看穿他的陰謀,本想跟著離開,可想到自己的許劃,只好留下。

    「可以和你談談嗎?」

    「談什麼?」

    沒想到不用開口,她就有意留下來,衛冀騰心下一喜。

    「听說你在補習班設立了獎學金制度,如果我也想提出一點獎勵,不知道可不可以?」

    「你想提出什麼獎勵?」

    韓秀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衛冀騰雖然訝異她的心思敏捷,卻也歡喜她的共襄盛舉,不過更多的還是吃味她對孩子們的好,看來她真的很喜歡小孩子,如果她也那麼喜歡自己就好了。

    不過沒關系,小孩子可以賣萌,他可以賣賤哪。

    人至賤則無敵,只要他一直纏著她,不怕她不乖乖就範,不把她娶到手他誓不罷休!

    「沒問題,明天我就到補習班宣布這件事。」

    他笑咪咪的答應,握住她的手。「不過怎麼辦?你這麼善良溫柔,讓我更愛你了。」

    「你又吃錯什麼藥!」

    沒料到他會大吃豆腐,韓秀趕緊抽回手,想到偌大的房子只剩下彼此,臉上的紅暈迅速蔓延。

    「我吃錯了一種叫做『韓秀』的情蠱,只要一天不見你我就茶不思飯不想,兩天不被你瞪我就心癢難耐,三天不被你罵我就全身難受,四天不被……」

    眼看他愈說愈離譜?她不禁更加羞惱。

    「你正經點行不行?」她嬌聲斷話。

    「好。」

    他果然如她所願不再嘻笑,而是一本正經看著她。「秀秀,我好喜歡看你溫柔對待孩子們。」

    「所以?」她狐疑挑眉。

    「所以我忽然覺得這棟房子好大好冷清,自從父母去世後,這個家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多笑聲了。」

    這次好不容易整理干諍,但過不久一定又會變成狗窩,這棟房子需要有個女主人照他的話頓時讓她芳心狂跳,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愛你,我想要你,我想一輩子和你在一起,嫁給我吧。」他突然單膝跪地。

    「你瘋了!」韓秀嚇壞了,從沙發上彈起來。

    「我是認真的。」他一臉嚴肅。

    「你瘋了!」韓秀嚇壞了,從沙發上彈起來。

    「我是認真的。」他一臉嚴肅。

    他的嚴肅更令她心慌。「那、那你就是搞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如果你只是想請人照顧這個家,大可以請個管家,你到底懂不懂『管家』和『妻子』的差別?」

    她忍住心頭的狂跳,努力板著臉和他說教。

    「當然,管家是拿來使喚的,妻子卻是拿來疼愛的,這差別可大了,我很確定自己想要的是妻子。」

    「你……你先站起來說話。」

    因為失錯,她只好先請他站起來。

    看著她一臉驚慌失錯,衛冀騰不禁大感失望,本想跪在地上表現誠意,但為了避免適得其反,只好起身。

    「要不我們先訂婚?」

    好吧,他承認自己操之過急了。

    「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韓秀一臉懷疑的瞪著他,對于突然其來的求婚只覺得荒璆,雖然她已對他心動,但結婚和訂婚……這也太早了吧!

    他們其至還沒有開始交往啊。

    「我是認真的,我說過我愛你、渴望你、需要你,當然也想和你廝守一生,如果你不想訂婚,我們總可以以結婚為前提交往吧?」他態度一退再退,就怕弄巧成拙惹她反感。

    「我才不要。」她毫不留情的拒絕。

    雖然她早已不排斥他的追求與親近,卻也不打算就這麼答應他,何況心動是一回事,有些事她還想好好考察他一番呢。

    「為什麼?」他垮下臉來。

    「你為什麼突然想結婚?」她不答反問。

    「因為我想一輩子擁有你。」

    她被他毫不猶豫的回答弄得一愣。

    這男人竟然回答得這麼認真!

    「結婚不是兒戲,不是想結就結,也不是哪天想離就離,你懂不懂?」

    「我當然懂,所以如果將來你想和我離婚的話,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他很嚴肅地回答。

    韓秀沒想到會被他反將一軍,不禁語寒。

    「誰……誰會和你離婚,明明就是你比較花心好不好。」

    「我都兩年多沒交女朋友了,哪里花心了。」他咕噥喊冤。

    韓秀猛地一愣,還真的無話可說。

    是啊,自從他回鄉另起爐灶後,還真沒見過他和誰傳出緋聞,倒是關于他的善舉多了不少,可是……可是就算這樣,她還是想不通。

    「你以前明明只喜歡亮麗型的女生,不是我妄自菲薄,但我不符合你的喜好吧?」青菜蘿卜各有人愛,顯然他偏愛大餐,她卻只是小菜一碟。

    「誰說我只喜歡美女了?交女朋友又不是買衣服,只挑最漂亮的,何況在我眼中你才是最美的,難道你看不出來我早已被你迷得七葷八素了嗎?」他冷不防將話題一轉。

    「而且你為什麼會認為我只喜歡亮麗型的女生?難道你一直偷偷注意我?」

    想到這個可能,原本絕望的心情又死灰復燃!

    韓秀差點被嗆到。

    「我沒事干麼注意你!我們住得那麼近,上學路徑又一樣,你老是和不同的美女招搖過市我怎麼可能沒注意到。」她忍不住臉紅辯解。

    「什麼?原來你那麼早就注意到我,其至還暗中觀察我的喜好?」衛冀騰驚喜莫名!

    「就說了我沒有偷偷注意你,更沒有故意觀察你的喜好,那只是剛好,剛好而已!你听不懂人話嗎?」

    韓秀瞪大眼,覺得自己就快吐血了,這男人到底是真的搞不懂狀況,還是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秀秀,者實承認自己的感情並不可恥。」他竊喜在心,整個人就像是被舂天籠罩,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春風得意的氣息。

    「算了,真是牛頭不對馬嘴,不跟你說了!」因為氣極,她掉頭想離開,衛冀騰卻突然拉住她。

    「秀秀,關于這點你真的誤會我了,我承認我從高中就開始交女朋友,但我發誓那時只交過一個,其他都是社團和讀書會的同學,我們只是一起討論活動和功課。」

    韓秀停下腳步,愣愣地轉頭看向他。

    他繼續解釋。「何況高中畢業後,我只不過談了兩次感情,還每次都被甩,我哪里花心了,你冤枉我!」

    韓秀大為驚愕。

    出色如他,竟然會被甩?而且還每次?

    仿佛看出她的疑惑,他苦笑自爆內幕。「你也知道我生活習慣不好,總會把房子弄得又目莊又亂,再加上怕壁虎,又有些瘋瘋癲癲,所以……」

    聳聳肩,一切盡在不言中。她楞楞看著他,忽然間只覺得羞愧。

    她並不懷疑他的話,因為這些只要有心去並不難證實,聰明如他當然不會笨到說出這樣蹩腳的謊言,可這麼說來,她豈不是一直都誤會他了?

    想起之前對他的那些偏見,她不禁面紅耳赤。

    「抱歉,我不知道——」

    「沒關系,我也知道我的長相很容易招蜂引蝶,我的第一個女友就是這樣把我甩了。」他開朗一笑。「反正我只要知道,原來從你那麼多年前就開始在乎我就行了。」

    「我哪有在乎你,就說了只是剛好!」她扯開喉嚨大叫。

    「如果只是剛好注意至」,一般人根本不會記得那麼清楚吧,更何況你直到現在都還很在意。」愈說愈覺得自己是對的。

    「你……你……你這根本就是歪理!」

    「爰情總是來得神不知鬼不覺,有時候你沒發現,但其實它早已存在,秀秀,也許當年你可能就——」

    「才不可能!」她打死都不肯認同他的歪理。

    她哪里在意了,她只是很客觀、很實際、很冷靜的認為他們不適合,雖然事實證明一切都是她的誤會。

    「反正我就是覺得你在意我。」他得竟洋洋的認定,堅持不再改變。

    「你可不可以別補、那麼多?」韓秀突然覺得好無力。

    「晚了。」他咧嘴一笑,柔情繾綣地提住她的手。「秀秀,既然你在乎我,那就答應以結婚為前提和我交往嘛。」

    「我……我……我才不要。」

    她奮力抽回手,語氣卻不像先前那樣堅定。

    他步步逼近。「那要怎麼樣,你才肯答應我?」

    「我……我……我不知道。」

    因為應付不了他的糾纏,韓秀手足無錯的轉身。「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家了,有什麼事我們以後再說,就這樣,再見!」

    語畢,拔腿就跑,就怕繼續下去會被他騙到手。

    只是衛冀騰怎麼可能這樣輕易放過她?

    雖然她不肯乖乖就範,他也不可能讓她輕易逃走。

    就在韓秀奔出衛家的同時,他也跟著沖到門邊,扯喉大喊︰「秀秀,關于交往的事我們明天再聊,不過若是你願意改變心意直接和我結婚更好!我爰你,我會等你一輩子的!」

    韓秀踉蹌一步,差點逃不出這棟房子。

    她敢發誓,方圓兩百公尺的鎮民一定都听到了。

    想起鎮上的主婦大軍,她就不禁一陣惡寒。

    完了,之前她就不斷被人愁愚和他交往,接下來那些婆婆媽媽該不會直接逼婚吧?

    噢,她真的會被他害死,這可惡的心機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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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韓秀完全沒料錯。

    就因為衛冀騰那天的扯喉吶喊,不到一天,全小鎮的人都知道他向她求婚了,其至打算以結婚為前提和她交往,而她竟然沒有答應。

    想當然耳,為了支援小鎮之光,主婦大軍自然再忒展開戰火,其至特別加強了火力。

    她們屏除以前一對一的疲勞炸,改為團體式進攻,她一說不,就至少會有三張嘴罵她傻瓜,然後滔滔不絕繼續闡揚衛冀騰的優點長處,然後另外兩張嘴問她為什麼不答應結婚,她一嘴難敵五人,總是被念得七零八落。

    但這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是她家電話開始被搶攻、她家門口經常被圍堵,其至連玩在非洲的父母親都頡頡打電話來詢間何時舉行婚禮,他們好棉早回國——她覺得自己就快瘋了!

    所有人都選擇站在衛冀騰那邊,理所當然認為她就該嫁給他,然而最可怕的是在經過一連串的疲勞表炸後,連她都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考虎太多,竟然如此不識好歹。

    但是……但是……但她連戀愛都沒談過一次啊。

    雖然他追她快一年,她卻是最近才心動,她都還沒享受被人追求的滋味就被主婦大軍逼婚,這也太不劃算了。

    所以為了逃避主婦大軍們的炮火攻擊,趁著今天雨天沒有客人上門,不到晚上九點她就請廚娘提早下班,關店休息,然後獨自躲在「秀色」享受片刻安寧,直到店門口再也沒有認識的鎮民進過,她才迅速拿起包包沖出店門。

    照慣例衛冀騰還要十分鐘才下課,店門口剛好又沒人,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韓秀拎著包包轉身關上鐵門,誰知道一輛轎車卻突然在路邊停下。

    鄭元從駕駛座撐著雨傘走了出來。

    「鄭先生?」韓秀瞬間一愣,不禁有種暌違已久的感覺,自從上次她看見衛冀騰和他打賭後,他似乎好久沒來店里用餐了。

    韓小姐!」看見韓秀鄭元似乎也很意外,表情似乎有一瞬間的慌張。

    「你是來用餐的嗎?抱歉,我今天提早歇業了。」她歉然一笑,指了指身後漆黑的「秀色」。

    「沒關系我只是送人回來。」鄭元尷尬一笑,說話的同時已繞過車頭打開副駕駛座的門。

    一名長相美艷的婦人下了車,赫然是隔壁開早餐店的寡婦。

    「韓小姐。」張寡婦同樣尷尬地和韓秀打招呼。

    韓秀眨眨眼,一雙水哞就在共撐一把傘的兩人間來回掃過。

    呃,這個情況是

    「回來啦?」她壓抑心中的疑問,微笑以對。

    「是啊,你要回家啦?那……晚安。」

    避免話題繼續,張寡婦道過晚安後就連忙拉著鄭元進屋,只留韓秀一個人原地困惑。

    者實說若不是今天偶調鄭元,她還真的忘了這個人,只是之前他不是才跟衛冀騰打賭看誰能在半年內追到她嗎?怎麼現在卻……

    韓秀扭頭又看了隔壁一眼。

    唔,算了,反正她對鄭元也沒什麼特別的想法,若是他能和張寘婦鬧出什麼八卦緋聞更好,正好可以轉移鎮民的注意力。

    雖然畫其他人來當擋箭牌很不厚道,但現在她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所以上帝求求禰吧,快讓這個小鎮發生大八卦吧!

    就在韓秀雙手合十暗中向上帝祈禱時,一道梃拔高大的身影撐著一把雨傘,從對面直奔而來。

    「秀秀,你要回家啦,我送你。」衛冀騰一臉燦笑,就連雨幕黑夜也無法摭掩他身上的光芒。

    韓秀瞪大眼。「你為什麼會在這里?」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里?」衛冀騰無辜皮問。

    「你不是還有十分鐘才下課嗎?」

    「今天國中的孩子們剛考完段考,所以我讓他們捐早回家休息。」他微笑回答。

    韓秀欲哭無淚,完全沒料到還有段考放假這種事,虧她還算準時間出來,誰知道……

    「可是你的補習班燈還沒關,沒關系嗎?」她垂死掙扎。

    「放心,阿宏他們會幫忙收抬善後。」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早就看穿她的小心機,卻不點破,只是理所當然地牽起她的手,打算送她回家,人手的溫度卻讓他皺起眉頭。二話不說,他立刻脫下身上的外套穿到她身上。

    「都已經入冬了,怎麼不多穿點,感冒了怎麼辦?」

    「不用了,我不冷。」她連忙想把外套睨還給他,卻被他阻止。

    「難得我有機會獻嚴勒,你就讓我表現表現嘛。」

    「你衷現得還不夠嗎?」

    她賞他白眼,想起最近悲慘的生活,就忍不住遷怒,可話是這麼說,他的外套還是溫曖了她。他殘留在布料上的體溫像是一個巨大的曖曖包,話絡了她冰冷的筋骨。林媽媽說得果然沒錯,有了男人,冬天就再也不怕冷了。

    李媽媽也很中肯,有人昭顧總比孤單一人好。

    另外蔡媽媽還說,溫柔的男人不多,體貼的更少,寧願自己吃苦也要昭顧好女人的更是獨一無二,一定要好好把提,所以她果然應該嫁給他嗎?

    呃,等一下!

    她到底在想什麼啦?!

    天哪!

    韓秀全身一顫,這才體會到被洗腦的可怕。

    「怎麼了?還冷嗎?」衛冀騰察覺到她的細微反應。

    「一點也不冷,還有,我不用你送!」該死的,這一切都是他害的!

    她氣惱的又想脫棹外套,偏偏外套拉煉怎麼拉都拉不下來。

    為了避免兩人在一起的畫面又被鎮民目睹,進而逼婚,她只好先行離開,打算先擺睨他再說。

    「那怎麼可以,天都黑了。」

    衛冀騰追上她,井將手中的雨傘撐到她頭上。

    「那又怎樣!」她加快腳步。

    「很危險的。」他輕松社。

    「和你在一起更危險。」她小跑步。

    「怎麼會呢?」

    他還是從從容容的跟著她的腳步,一把雨傘完全撐在她的頭上,任由雨絲將他淋得半濕。

    「不要再跟著我了,要是又被人看到我和你在一起,我又要被逼婚了。」她叫苦連天的開始神剌。

    「那你就嫁給我吧。」

    他好心提供意見,始終輕輕松松跟著她,其至還有閑情挽致聊天。

    「對了,學生們都很期待你的點心獎勵喔,等這次成績單發下來,就要麻煩你啦。」

    韓秀根本沒空理他,只想著該怎麼甩掉他,偏偏忘了女性體力天生不如男性,更遑論衛冀騰平時還有健身的習惜。

    最重要的是,她完全低估了他的決心。

    于是就在她跑了將近七百公尺後,終于投降了。

    「你……你……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韓秀扶著自家圍牆劇烈喘氣,只恨自己體力不足功虧一簣,她家明明就在眼前啊。

    「不能。」

    衛冀騰依舊程穩地替她撐傘,除了被和水濺濕的褲管,在她的身上幾乎找不出審多雨痕。

    可惜韓秀只顧著喘息,壓根沒發觀他的用心良苦。

    啤,難道她就只能被他耍得團團轉,沒有辦法擺睨他嗎?難道她只能眼睜睜看著他一步步蠶食鯨棹自己的竟志嗎?

    就在韓秀無語間蒼天的時候,圍牆另一頭卻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韓秀和衛冀騰立刻抬頭看向圍牆上方。

    韓秀是獨居,她還沿回家,家里怎麼會有聲音?

    「你家有客人?」衛冀騰表情古怪的低問。

    韓秀錯愕地頭。

    衛冀騰的衷情轉為礙重,全身肌肉蓄勢待發。

    他將傘寒人她的手中。「乖,快到附近的鄰居家報警。」

    「你要做什麼!」她不依,連忙緊緊捉住他。

    「沒事,乖,快走!」他抽出手,模模她的頭,原本就半濕的身體很快被而林得全濕。

    「你不要亂來!」她再砍捉住他,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填滿她的心,讓她的嗓子緊縮到嘶啞。

    老天,他想做什麼?

    去逮那個小偷嗎?!

    不!要是對方身上有刀械怎麼辦?要是對方不只一個人怎麼辦?要是他受傷了——要是她失去他——

    直到這一刻,韓秀才終于認請自己的感情,原來她不僅僅為他心動,也早已將他刻劃人心,她不要他受傷,更不要失去他!

    「平常你一人獨居,這下不捉到人,下次若是你一個人在家——」他沒有把話說完,但腦中已自行浮觀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畫面,心下一遭,更加堅定要斬草除根。她固執頭,說什麼就是不肯放開他,當然更不可能棄他獨逃。

    就在兩人僵特的當下,圍牆另一端又傳來動靜。

    就在漸浙瀝瀝的雨聲中,前院鐵門呀的一聲發出聲音,然後慢慢的、慢慢的裂開一條縫隙。透過門廊燈火的照映,一條細影就從門縫間投落在濕淋淋的柏油路上——有人在躲門後伺機而動,確認眼前是否是遁逃的好時機。

    馬路上除了他和韓秀沒有其他人,而小偷的位置正好看不到他們。

    衛冀騰知道這是出其不竟的好機會。

    那個小偷一定料想不到門外竟有人守株待兔,只要他一現身就會遭到迎頭痛擊,唯一的問題是秀秀沒有時間離開了。

    空荔荔的馬路和模糊一切的雨簾就像是一種誘惑,勾引著小偷將鐵門愈拉愈開,逐拖露出見不得光的身影——說時遲,那時快,衛冀騰猝不及防地抽回手,一個轉身就朝那慢慢走出鐵門的人影撲去。

    「不——」韓秀放聲大叫。

    當小偷听見那聲音時已經來不及了,因為下一秒衛冀騰就像即將達陣的橄欖球昂,砰的一聲將他這個「橄欖球」緊緊抱住,撲向地面。

    咚——

    衛冀騰先馳得點,將「橄欖球」壓在身下,其至梃起上半身揮出拳頭,誰知後者的授應也不遑多讓,連忙亮出手邊的包包只擋,只可惜脆弱的包包哪里抵擋得了衛冀騰的鐵拳?更別說慌亂間小偷還將包包拿倒了。

    透過一次砍的拳頭猛攻,包包里的東西接二連三落了出來,很快就成了不堪一擊的破布。

    透過路燈的昭射,衛冀騰瞳眸驟縮,發現這顆「橄欖球」到底偷了什麼值錢物品?!

    「該死!你竟然偷內衣?我連秀秀穿什麼都不知道!你竟然連她的內褲都偷了?你這個死變態!」踫!話還沿說,又是一個扎扎實實的右鉤拳,而且力道更重更猛。

    少了包包的阻擋,這孜「橄欖球」終于悲劇了,但衛冀騰怎麼可能輕層放過他?

    包多的拳頭擊破雨簾落在小偷身上,大大的拳頭就像是破壞力極強的巨大冰霄,捧得小偷眼冒金星,戰局頓時一面倒,偏偏衛冀騰忘了狗急跳牆,人急也會拼命的。

    就在韓秀急智大喊失火,猛桉鄰居家門鈴好引起眾人注意的時候,眼角余光突然瞥見一抹銀光。

    一抹不祥的預感劃過心頭,她緊急回過頭,正好看到被壓制在地上的小偷握著一把銳刀,朝衛冀騰的胸前猛刺過去。

    「小心!」

    她發出撕心裂肺的嘶吼,但卻來不及了。

    待衛冀騰聞聲閃躲時還是晚了一步,雖然刀子沒有刺進胸腔,但做出防御動作的左上臂仍然被銳刀劃出一大道傷口,頓時血流如注。

    韓秀覺得自己的心髒就要凍結了,尤其那名小偷趁著衛冀騰挨疼遲鈍的片刻,竟又要補上一刀!

    韓秀不知道自己哪來的爆發力,當她再次發出撕吼的時候,已經扔下雨傘沖到小偷身邊猛打猛踹,衛冀騰也眼明手快反握住迎面而來的凶刀。並連串動藍臨她居民,也沖到門外看,並且英勇的加入戰局。

    雙拳難敵眾手,在附近居民的合力下,小偷終于被逮,並被打得像豬頭。

    「夭壽喔!怎麼會發生這種事,秀秀你沒事吧?」住在隔壁的蔡媽媽撐著雨傘跑到濕淋淋的韓秀身邊。

    韓秀卻扯著她急吼。「蔡媽媽你快叫救護車,衛冀騰受傷了!」

    「什麼?!」

    所有人趕緊看向衛冀騰,仔細一瞧,這才發現他緩緩滴著血的左臂。

    都怪天色昏暗,衛冀騰又穿著深色衣服,大雨水稀釋了地上血跡,所以眾人才會後知後覺。

    已經報警的眾人,又連忙掏出手機撥打一一九,請求救護車支援,秀秀則是沖到衛冀騰身邊。

    「你的手讓我看看!」她伸手就想看他的傷口,他卻身體一閃,不想讓她太過擔優。

    「我沒事,只是一點小傷。」

    「小傷?!」

    她飆高嗓音,腦中再次浮現銳刀刺向他胸口的那一幕,一顆心頓時揪成一團,眼眶也紅了。

    「這怎麼會是小傷?!你差點就沒命了,差點就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我這不是沒事嗎……」

    他陪笑,整個人看起來狼狽極了,就像在污水里滾過一圈,更別說那不斷淌著血的傷口。

    「誰說你沒事!」

    她越過他的身惻,堅持看他的傷口,衛冀騰卻堅持不讓她看。

    「我真的沒事。」他勉強笑道,劇痛卻讓他的笑容有些扭曲。

    看著他寧願逞強也不願她擔心的模樣,一股難以形容的復雜情緒狠狠撞進韓秀的胸口,讓她強忍已久的恐懼、擔優、不舍、驚慌的情緒泄了洪,嘩啦嘩啦隨著眼淚滾了出來。

    「秀秀?」

    沒料到她會落淚,衛冀騰慌了手腳。「別哭,唉……你別哭啊……」

    眾人雖然擔心衛冀騰的傷勢,但看到這一幕卻沒人上前幫忙。衛老師看來沒有大礙,韓秀又難得接受他的感情,還是不要上前打擾兩人比較好。

    韓秀沒有理他,依舊無聲落著淚,淚水雜著雨水在她臉上蜿蜒出一道道淚痕,像在衛冀騰心中劃出一道道割痕。

    噢,他寧願多挨一道也不願見她哭,這一哭,連他的心都痛了!

    「好好好,你看你看,你想看哪兒我全都脫給你看!」為了避免心痛擴大,衛冀騰只好湊出胳臂讓她看傷口。

    很快的救護車和警車趕來了,韓秀理所當然地一起上了救護車。

    一路上她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衛冀騰的傷口,一看到救護人員扔下沾血的棉球,眼眶就會濕潤一分。

    躺在擔架上的衛冀騰見狀,是既甜蜜又心疼,既滿足又不舍,不禁暗暗發誓以後絕對不能再惹她哭。

    天曉得這小女人一哭起來,比任何武器都還具有殺傷力,為了避免再次心痛,他一定要讓她幸福微笑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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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當夜,衛冀騰左手臂整整縫了三十八針,十幾公分長的傷口搭上針腳,就像一條猙獰的大蜈蚣。

    幸虧衛冀騰身強力健,流了那麼多血又打了麻藥和破傷風,在急診室里觀察了一晚後,隔天一早竟然仍是活龍一尾!看得鎮民嘖嘖稱奇。倒是在醫院陪他一晚的韓秀精神嚴重萎靡,實在沒有體力開店,只好休息一天。

    其實就算她想勉強開店也沒那個時間,因為被闖空門,咋晚雖有鄰居幫忙報警並偕同警方上門看,但後續清點財物損失和制作筆錄還是得自己來。

    當然英雄衛冀騰自然不能缺席。

    經過警方詢問後,整件事很快就弄清楚了頭尾!原來被捉到的小偷是名有竊盜、強盜、性僧害前科的慣犯,就住在隔壁鄉,因為推測韓秀經營餐廳家中必有周轉現金,而且一人獨居,所以摸熟了韓秀的作息後,就趁著雨夜天翻牆入屋犯案,偏偏韓秀這會兒因為天氣不好而提早打烊回家,這才栽了個大跟斗。

    整件事雖說有驚無險,不權財物沒有損失,賊人也順利就逮,但這件竊案還是引起鎮民的高度重視。

    畢竟住在這里的鎮民都生性純樸,幾十年來鎮上最駭人听聞的新聞不過是水災瀋了房子、火災燒了房子,鄰居間雖有小吵小鬧,卻不至于害人。

    可這次的竊賊不只前科累累,還偷了錢財和內衣,要是那晚韓秀一人在家,豈不是——

    鎮民一想到這種可能就心中發寒。

    所以事件過後,鎮上興起一股防賊風潮,養狗的養狗、裝監視器的裝監視器、加逃生鐵欄桿的加逃生鐵欄桿,鎮民還尋求警方的指點協助,打算自組社區巡邏隊加強夜間防守,而這次護沒有功的衛冀騰自然也沒閑下。

    深感韓秀一人獨居實在太不安全,所以自從那天後,他就堅持每天接送韓秀上下班。

    每天一早只要韓秀打開大門就一定看得到他,每晚關上「秀色」大門也必定看得到他,這一切全歸功于兩人雖然職業不同,開業時間卻相差無幾,再加上住得近,更是替衛冀騰大開便利之門。

    再加上鎮民們樂見其成,還大贊衛冀騰溫柔體貼,韓秀也因為差點失去他而心情脆弱,所以沒有拒絕他的「勾勾纏」,其至感動他的呵護,卻沒料到她的一時放任卻造成了他的得寸進寸。

    這一晚護送韓秀回家後,衛冀騰果然借口上門借個廁所後就賴著不肯走了。

    「已經十一點半了。」

    當牆上的時鐘敲了一聲鳴響,長針也走到半的時候,韓秀終于忍不住開口趕人了。

    「嗯。」衛冀騰點點頭,手中卻依舊握著紅筆改著考卷,一一替學生們訂正加誤的地方。

    「再過半小時就要十二點了。」韓秀含蓄地說道。

    「嗯。」衛冀騰依舊不動如山。

    見狀,韓秀擰起秀眉。

    他回家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一個小時前他上完廁所故意賴在客廳看電視時她就想趕人了,他卻抱著肚子喊餓,求她煮宵夜,她一時沒撐住還真替他煮了,結果他卻更加加賴著不走了。

    雖說她完全承認了自己的感情,也在心中首肯以結婚為前和他交往,但三更半夜孤男寞女共處一室,實在是……

    她雖相信他不是花花公子,卻不確定他是不是正人君子,她又從未有過戀爰經驗,這時候不管做什麼總是透著不自在,再加上全鎮的人都睜大眼楮盯著他倆,他要是太晚回去,明天不知道又要傳出什麼流言蜚語了。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回去?」她開門見山問。

    「等我改完了再說。」衛冀騰頭也不抬。

    她看了眼他放在客廳桌上的一太疊考卷,以及他寒在紙袋里的一大誰功課講義,不依了。

    「等你改完都幾點了?」

    「秀秀,我肩膀好酸,你幫我捏捏。」他抬起頭,答非所問,氣宇軒昂的臉龐滿是撒嬌,卻一點也不違和。

    「誰理你!」她騰他一眼,哪里肯動手,心頭卻止不住的怦怦跳。

    靶情真是件奇怪的事,之前他再吵再鬧再幽默,她也不覺得如何,可喜歡上他後,面對他的無恥無賴無形象,她的立場原則卻總旱節節敗退,就算懊惱,也止不住心中泛甜。

    這該不會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唉,我也真是可憐,要不是怕傷口撕裂,還可以到健身房運動話絡筋骨。現在頂著一大道傷口動彈不得,連肩膀酸了都沿人理,孤家寡人里然就是這點慘……把「慘」字拉得好長好長。

    「你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博取我的同情。」韓秀里然繃不住了,明知他是扮豬吃老虎,卻止不住心軟。

    他不說話,可憐兮兮的看著她。

    「我……我不會理你的!」

    眨眨眼,加強攻勢。

    「你還要不要臉!」她惱羞成慈。

    「不要臉。」他答得斬釘截鐵。

    「你!」

    韓秀噗哧一聲被氣笑了,怎麼會有像他這樣厚顏無恥的人啦?要是他一直這樣,她不一輩子被他吃得死死的?

    只是一輩子……

    完了,都還沿開口答應和他交往,她就開始在想一輩子了。

    按住心中那些羞人的想法,她還是心軟的坐到他身邊,畢竟他是為了她而受傷,她怎麼可能對他視而不見呢。

    「真的很酸?」她溫柔桉壓他寬闊的肩。

    他眉開眼笑的點點頭,但看到她表情微變,又立刻扮回可憐。

    「酸死了!」他嗚咽一聲,加油添醋。

    她則粉唇鸞鸞,宛若初夏最美麗的月牙。

    他目光熾烈,忍不住伸出手摘取,她小臉一紅偏頭一閃,卻沒有開口斥責。

    「還不轉身!」她假怒假嗔。

    他也唇一笑,心中樂不可支。

    雖然韓秀始終沒有答應他的追求,但這陣子他明顯感受到她的軟化,她愈來愈不抗拒他的親近,其至面對他偶爾的「偷香」,也半推半就。

    他知道她開始為他融化了,但得不到她的正式首肯,依舊心癢難耐。

    只是他也明白韓秀天性矜特,實在不敢貿然躁進,只好不斷告訴自己慢慢來,盡管此刻他很想將她擁進懷里熱吻,也只能檢命按耐欲望,照她的吩咐乖乖轉身背對她。

    「傷口還痛不痛?」

    韓秀軟聲詢問,溫柔的嗓音拽著一縷馥郁的燻衣草香,輕飄飄的滑過肩楮飄到息前,讓他忍不住抽了抽息頭。

    原來她剛剛賭氣上樓是跑去洗澡了?

    好香……

    「不痛,只是洗澡的時候麻煩了點,要是有老婆幫我洗澡就好了。」他不著痕跡把身體後傾拉近距離,迫不及待刺探她的口風。

    雖然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但他更想和她比翼雙飛、百年好合啊!

    「那麼想要老婆,你可以去相親啊。」韓秀說出違心之論。

    「可我最想相的那朵花,始終不給相啊。」他意有所指。

    韓秀臉紅了。

    「你說那朵花怎麼那麼固執呢?不管我怎麼窮追猛打就是不屈服,我到底哪里不好?」

    韓秀故意不接話。

    「八成是我表現得還不夠,如果我現在色誘她的話會成功嗎?」

    「當然不可能!」韓秀總算開口了,語氣既焦急又害羞。「想都別想!」

    「可是我忍不住了怎麼辦?」

    按摩的動作倏然終止,接著是狠狠的一捏——

    「你敢!」

    「嘶!」衛冀騰唉叫一聲。

    「慘啊,我真的好慘啊,者婆都還沒娶進門,就開始對我家暴了,以後沒好日子過了……」裝模作樣,鬼吼鬼叫。

    「你……你小聲點!」她連忙低喝,只差沒伸手把他的嘴巴捂住。

    都幾點了,要是讓人听到了她還要不要做人?

    「秀秀,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嫁給我?」衛冀騰果然乖乖收音。

    她又不說話了。

    「你真的忍心放我孤家寡人一輩子?」

    「你……你就不能換個話題嗎?」素白小手遲疑了一下,才又溫柔地繼續替他按摩肩頸。

    「當然可以!」他爽快答應。

    「我爰你,你爰不爰我?這幾天接送你上下班你有沒有很感動?我今天剛剪了新發型帥吧?平常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有沒有想我?這次放假你可不可以跟我約會?我們一起踏青好不好?就約星期天早上八點,你早餐想吃什麼?我幫你買好不——」

    「夠了!」韓秀懷疑自己再不開口,他會就這麼說到天荒地者海枯石爛,連家都不用回了。

    「我還沒說完呢。」他抱怨。

    她又狠狠捏住他的肩膀肉,這次他卻無動于衷,還趁勢提住她的小手轉身面向她。

    「我是說真的。」他突然收起所有嘻笑和戲譫,眼光灼烈的像是要灼燒進她的心。

    「你爰我嗎?」

    她幾乎承受不了如此熾烈的目光。

    在他的注視下,韓秀的心跳撲通撲通加快,尤其被他緊緊握住的小手更是灼燒一片。

    她當然是爰他的,但心領神會是一回事,宣之于口卻是另外一回事,她這輩子連初戀都沒有,要她就這樣告白,這……這怎麼可能呢!

    「如果我現在吻你而你不拒絕的話,我就當你是嘍?」仿佛看穿她的羞澀,他促眨眨眼,眼神更加黝暗。

    韓秀本想拒絕,聲音卻卡在喉嚨發不出來,只能看著他目光驤然閃亮,宛若台風夜里最怵目驚心卻也最華麗盛大的那道雷電。

    英俊的臉龐一點一滴靠近,她屏住呼吸,請楚听見自己的心跳聲有多急促,有多劇烈。

    他的氣息就像夏日多雲的牛後,又濕又熱,仿佛就要有一常午後雷陣雨,噴拂在她臉上,惹得她不禁心弦直顫,頡頡後退,他卻伸手輕輕扣住她的肩膀。

    「別怕……」他哄著她,聲音低沉又咖啞。

    她可以拒絕他的,他的雙手只是輕輕掘在她的肩膀後方,那樣的力氣其至捏不死一只螞蟻,然而她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抗拒。

    而他也看出來了。

    燃燒中的黑眸更加炯亮,像是深深古井中竄出一團青火。

    輕扣在她肩膀兩側的大掌兵分兩路向下,右手擁住她縴細的後瞪,左手則向上托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整個人溫柔的、溫柔的拉向他。

    她依舊沒有抗拒,只是在兩人瞬間重重一顫,接著便驚慌失錯的閉上眼。

    他低啞的笑了,幾乎無法忍耐她的生澀與羞怯,于是終于俯下頭,封緘住她的唇。

    她身上有迷人的薰衣草香,唇邊則有淡淡的玫瑰花果香,迷人得不可思議。

    她一定是剛喝過玫瑰花果茶……

    衛冀騰飄飄然地想著,一雙手卻一點也不含糊地攻城椋地。

    手**她敏感的脊背,一手則細細摩挲細嫩的後頸,他的唇舌當然也沒有閑下,而是靈巧鑽進她的口中,肆無忌憚舔吮她的蜜律,其至公然綁架丁香小舌,一卷一吸纏著不放——

    「唔!」

    韓秀嚶嚀一聲,這輩子哪里承受過這樣的火熱?

    他的吻像火,擁抱卻像海,焚燒她的同時,還想將她席卷吞噬,于是她慌了怕了怯了,偏著頭想逃,卻逃不過他的唇舌糾纏,想後退,身體卻早已融化在他的細細**之中。

    她已經完全無路可逃。

    「秀秀……」

    他忘情喚著她的名,隨著彼此體溫竄燒,隨著她一聲又一聲的求饒低嚀,原本擱在脊背上的右手不知怎麼的鑽進了她的上衣里,渴求**她細致的肌膚,就連左手也緩緩滑到豐滿的胸前,用力一摸,一發不可收拾!

    「嗯……」

    餅多的羞意讓韓秀心跳破表,陌生的情潮令她不由自主地戰栗,就像是在風中瑟瑟顫抖的小缸花,只能任由他這股狂風擺布。

    他卻完全沉醉于她的呻吟與戰栗,其至大受鼓舞,光是親吻她的紅唇已不能再滿足他。

    只是他更加摟的嬌軀,火熱的唇舌沿著她優美的下巴頸頂一路蜿蜒,恨不得用唇舌代替雙手感受她細致而柔滑的肌膚、芬芳而迷人的體香,以及那柔軟而誘惑的豐乳。

    「不……不……」

    隨著衛冀騰轉移目標,韓秀終于找到一絲空隙恢復理智,即使在他的撩撥下,她的身體早已不受大腦控制,其至不知羞恥的朝他貼拱而去。

    「不行的……不行!」就在一雙大掌試圖脫掉她身上的毛衣後,她狠心咬緊下唇,用力推開他。

    衛冀騰猝不及防,整個人就像從天堂墜入人間。

    他重重喘息,看著她的眼神依舊充滿了渴望。

    「你……你清醒一點啦!」她雙手顫抖地護住胸前,整企人羞紅得一像是一尾煮熟的龍蝦,衛冀騰依舊大口大口的喘氣,理智地點點頭,接著又用力甩頭,好不容易才甩開一些叫囂的欲望。

    老天,美食當前卻不能輕舉妄動,這真是太痛苦了,望梅止渴論到底是誰發明的?

    「你……你真的清醒了?」她期期艾艾地問。

    「好多了。」他說出違心之論,天可明鑒,他其實快憋死了!

    她當然看得出他在說謊,但這種檣況下,她實在不想和他討論做人該不該誠實,因為她只想重塊豆腐把自已撞死!

    老天爺,看看他都做了什麼?

    從未有過初吻的她,竟然一開場就和他直達三壘,噢……

    「別怕,我真的清醒了,我不會再對你怎樣了……」他雙手高舉過頭,拉開彼此距離。

    韓秀無地自容的把臉埋進雙手間,根本沒臉見他。

    衛冀騰倏地嘶啞低笑,雖然欲望就像丘壑難平,但她的羞怯卻像美麗的驚嘆號布滿了他的天空。

    「你沒拒絕。」

    韓秀全身一僵。

    「你喜歡我的吻。」他進一步分析。

    韓秀更僵了。

    「所以你是愛我的!」他做出結論,差點想跳起來歡呼。

    面對他的吻,她沒有懊惱生氣,更沒有後悔抗拒,她只是害羞,他的秀秀里然是爰他的,噢耶!

    「秀秀……」

    他忍不住伸出手,將她摧入懷里。「這是不是代表,我是以結婚為前提和我交往了?」

    韓秀沒有開口拒絕,只是別扭地任由他摟著。

    他嘴角笑得更咧了。「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嘍?」

    她還是默不作聲。

    他笑得都傻了。「好,那我們下個月就結婚。」

    「你想得美!」她捶他一拳,滿臉通紅地從他懷里抽開身。

    他晴的一聲,大感失望。「你這樣不行啦,你應該繼續沉默啊。」

    她嗔瞪他一眼。「你作夢!」

    「那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他不放棄,雖然已成功得到她的心,但終極目標還是把她娶回家當老婆,霸佔她的一輩子啊。

    「當……當然是看你衷現啊。」她結結巴巴地回答,然後趕緊轉開話題。

    「時間不早了,你真的該回家了。」他卻不依。

    「所以你是說我表現好的話,你會考虎捐早和我結婚嗎?」

    「你不回去的話,我先上樓睡了!」

    沒料到他會鑽她話里的漏洞,羞到無地自容的韓秀只好起身,朝樓梯口走去,他卻再汶將她樓進懷里。

    她全身一僵,還以為他又要做什麼,他卻戲謔地在她耳邊低笑。

    「放心,我真的安靜了,主餐我們留到以後再吃,我只是想說,我一定會讓你答應嫁給我,我們明天見,晚安。」

    語畢,依依不舍的轉身離開。

    直到玄關傳來關門的聲音,韓秀才搗著燥熱的雙頰偷偷轉身,呆呆看著空無一人的門口,心中說不出是放松多一些,還是失落多一些,只知道他雖不是正人君子,但也不是下流無恥之人。

    讓她又氣又惱,卻又無法自拔……

    自從那天後,鎮上每個人都看得出衛冀騰和韓秀之間不一樣了。

    證明一,衛冀騰每天總是笑得滿面舂風。

    證明二,衛冀騰每晚送韓秀回家後總會待在韓家,直到午夜才離去。

    證明三,根據主婦情報網第一手資料顯示,咋晚韓秀替小朋友送獎勵點心到補習班時,有人親眼看到衛冀騰偷偷在補習班外吻了她——此八卦一出,所有人都認定兩人交往了!

    因為太過興奮,這則八卦很快就傳諞全鎮,其至連訴在非洲的韓氏夫婦都得到消息,因此這一天韓秀又接到父母的電話。

    此時正值周五傍晚,「秀色」里只有三名顧客,兩名廚娘正在廚房炒菜備料,因為再過半小時就是最忙碌的晚餐時間,可見韓氏夫婦是算準時間打電話過來的。

    「媽,怎麼會突然想到打電話給我,你和爸爸最近好嗎?」韓秀微微一笑,總是很高興接到父母的電話。

    「很好很好,我們都很好,秀秀啊,听說你答應小騰的求婚了?」電話里,韓母開門見山。

    韓秀啞然失笑。「媽,這又是誰跟你們亂說的?我並沒有答應,還有,我以為你應該先關心我們家被闖空門的事。」

    「我知道我們家沒事啊,不只錢沒楨失,你還被英雄救美了,所以當晚你就決定對小騰以身相許了不是嗎?」

    韓秀頭上滑下三條黑線。

    人雲亦雲,果然傳到最後都會變成不知所雲啊!

    「媽,就說了那是別人亂傳的,我根本沒答應好嗎?」韓秀忍不住糾正。

    「啊,怎麼會這樣?」韓母超級失望。

    「可是……」韓秀壓低嗓音,整個人也偷偷縮到吧台下方,就怕被外頭的客人听到她接下來說的話。

    「可是什麼?」韓母無精打采的問。

    「可是我答應和他交往了……」韓秀聲如蚊蚋的招認。

    「什麼?!」

    韓母爆出尖叫,立刻和身旁的丈夫分享喜訊,電話那一頭很快傳來兩人搶電話的爭吵聲,十秒鐘後韓父大獲全勝。

    「秀秀!你是說真的嗎?你真的答應和衛家那小子交往了?」同樣是興奮不已的嗓音。

    韓秀臉紅紅地點頭。「對,我答應以結婚為前提和他交往。」

    「哈哈哈!」韓父歡喜大笑,從沒想到自家女兒竟然會跟小鎮之光有緣分。

    雖說他們夫妻已經離開台灣三年,但衛家小子他們是從小看到大的,一個人外貌或許會變,但本質卻極難改變,從前他就極為欣賞這小子,又怎麼可能會不贊同女兒和他在一起呢,更何況根據左鄰右舍的定期匯報,衛家這小子對女兒又體貼又溫柔,為了保護女兒還受傷了,是正港的男子漢啊,他們韓家女婿非他莫屬!

    「好,好,好!」韓父連說三個好。「最近我和你媽媽就挑個時間回去,我們先把訂婚儀式辦起來再說!」

    「什麼?」韓秀嚇得差點整個人彈起來。

    韓父卻理所當然的道︰「你不說你們正以結婚為前提交往嗎?既然遲早都要結婚,先訂婚有什麼關系?」

    「可是……」

    「嘿,衛家這小子果然夠誠意;,既然他有心想娶你,我們家自然也要表現出誠意,好,就這麼說定了!等我和你媽媽敲定回家時間再跟你說。」

    「什麼?」

    「唔,店里應該開始要忙了吧?那就不多說了,廢正你等我和你媽的電話就對了。」語畢,喀的一聲掛斷電話。

    韓秀整個人傻在吧台下方,還是完全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這樣,她只是不想對父母隱瞞和衛冀騰交往的事啊。

    那些和父母打小龔告的人到底都是怎麼贊差衛冀騰的,為什麼貧媽就這麼迫不屈待想把他們湊成誰——喔,老天……

    就在韓秀整個人面紅耳赤、傻傻回不了神的時候,系在門口的木制風鈴傳來悅耳的鈴響。

    她連忙收抬心神站起身。

    「歡迎光臨,請問一個人用餐嗎?」

    她微笑看向走到吧台前方的女子。

    美麗的臉蛋、曼妙的身材、時髦的裝扮、自信的神神,以及完美無缺的妝容——眼前的女子無疑是個大美人,卻不是她熟悉的鎮民,應該是外地來的。

    「抱歉,我只是想打听一件事。」來人也回以一笑,頓時艷光四射,隨著她身上濃郁的香水味,立刻引得店內客人轉身察看。

    「請問對面的那間『衛』補習班,是不是一個叫做衛冀騰開的呢?」

    韓秀目光一閃,並沒有馬上回答。「抱歉,請問你是……」

    「喔,我叫雪兒。」

    女人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紹。「我是衛冀騰的前事業合作伙伴兼前女友,我是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來找他的。」

    前事業合作伙伴兼前女友?!

    此話一出,立刻驚嚇到店內客人。

    夭壽喔,他們看戲看了一年,好不容昱才等到男女主角在一起,就在他們以為故事就快要結束的時候,「前女友」竟然出現了?那欸按內?!眾人表情古怪地看向韓秀。

    「原來如此。」韓秀臉上的笑容先是一頓,才談談地點點頭,非常平靜的回答︰「沒錯,那間補習班就是衛先生開的。」

    「太好了!」雪兒開心歡呼。「那他現在人在補習班嗎?」

    「當然。」韓秀回答。「半小時前他才剛用完餐離開。」

    雪兒感撤地提住她的手,然後便興高梁烈地轉身離開,直奔對面的補習班。

    直到風鈴聲靜止,原本坐在位置上用餐的三名客人立刻跳起來彳中到吧台邊。

    「老板娘你瘋暗!你干麼說實話,你沒听到那個人是衛老師的前女友嗎?」按照戲劇正常邏輯推請,「前女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要不然我該怎麼回答?」韓秀談談然的問,把手中電話掛回去。

    「騙她啊,就說你不認識衛老師啊!」三人異口同聲的叫 。

    「這種事騙得了一時,騙不了一世,何況我也不喜歡騙人。」韓秀還是一臉無動于衷,心中卻開始刮起台風。

    她真是愚蠢才會完全相信衛冀騰說的話,什麼交女朋友又不是買衣服,只挑最漂亮的,結果事實證明他的前女友竟然這麼漂亮——不只他的前女友,從以前到現在圍繞在他身邊的每個女人全是漂亮的!

    巧言令色,舌粲蓮花!

    要是今晚他不主動坦承「雪兒」找他有什麼事的話,她就讓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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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8-2 00:06:1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雪兒的出現,就像是一滴水掉進油鍋里,頓時炸壞了這座小鎮。

    不到三小時幾乎全鎮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他們從不知道現實生話還有這麼戲劇化的事,畢竟「前女友」這個名詞實在讓人忍不住胡思禮想。

    謗據戲劇法則,前女友就代表舊情復燃的可能、就代表爰情進行式的破壞者、就代表衛冀騰和韓秀之間的感情要出現變數——這怎麼可以!

    因為擔心,這一晚「秀色」的生意前所未有得好,不少鎮民都擠進「秀色」用餐,弁觀察韓秀的反應,就怕她會受剄影響。

    豈料韓秀不只表現得一如往昔,其至比平常淡定冷靜,只有幾個和韓秀較熟悉的好友明白,她愈是冷靜,就代表心情愈是惡劣。

    這砍衛冀騰恐怕要倒大霉了!

    當晚衛冀騰接韓秀回家時,果然感受到一股冷颼颼的寒竟,只是讓他覺得冷的卻不是天氣,而是韓秀身上的氣息。

    趁著韓秀關店的同時,他一臉討好的湊上去。

    「秀秀,今天你一定累壞了吧?」他邊說邊從她手中接過包包,替她拎著。

    韓秀談談睨他一眼,沒有阻止他的獻媚,只是視而不見地舉步回家。

    衛冀騰立刻跟了上去。「那個……听說你看到張小姐啦?」

    張小姐?

    哼,全鎮的人都知道他的前女友叫雪兒,他卻碓要生分喊她張小姐,若不是心中有鬼,干麼急著撇清關系?

    「其實我也不知道她會突然來找我,我和她已經一年多沒聯絡了。」他偷偷觀察她的臉色,就怕秀秀懷疑他和張雪兒藕斷絲連。

    韓秀依舊不說話,只是伸手攏了攏圍巾,阻擋冷風的竄入。

    見狀,他換了位置,替她擋住冷風俜襲。

    「其實她來找我也沒卄麼事啦,只是想拉我入伙,再一起經營補教事業。」

    韓秀冷冷曝他一眼,才不相信他的鬼話。

    如果張雪兒只是想再與他共事,又何必多此一舉介紹自己前女友的身分?

    女人最了解女人,張雪兒之所以會那麼說,不只是為了炫爐,更有敲山虎的竟味,想借由她的口或是其他客人的口,把這個「前女友」的身分傳播出去。

    只是張雪兒的運氣比較好,不用假他人之口,她這個「現任女友」就已經直接得到「第一手」消息。

    「當然!」衛冀騰被她瞟得心驚,不禁狼狽的補上一句,就知道沿法騙過聰覽通透的秀秀。

    「我覺得她應該、或許、可能還有『別的』意思啦,但我才不會答應呢!我追你都來不及了,怎麼舍得離開你。」他愈走愈朝她的身邊挨緊。

    韓秀默默加快腳步,拉開被此距離。

    他長腳一跨,再砍粘到她身邊。

    「秀秀,我對你的真心日月可鑒,我發誓這輩子絕對不會有二心,你千萬別不理我!」

    「哼!」

    韓秀終于開口了,卻是一句冷哼,哼得衛冀騰心頭直打顫。

    若說之前他還不太了解秀秀的個性,但經過一年來的相處觀察,他早就把她的睥氣摸得一清二楚,她表面上愈是不生氣就代表她愈生氣,這種情況才是最讓人擔心的。可是……可是他明明什麼都沒做啊!

    他和張雪兒早在一年前就已經拆伙,審在拆伙的前一年就被甩了,誰知道她會突然跑到桃圊找他,其至大有再綜前綠的打算。

    以前他或許還不會排斥張雪兒的和極自信,但觀在卻只想把她寒進包里,用最快的速度快遞回台北,省得惹秀秀不高興。

    「秀秀,我發誓我一定會為你死守貞操!」看著一臉冰冷的小女人,無計可施之下,衛冀騰只能表達忠心。

    「香奈兒。」韓秀終于開口,卻是鳳馬牛不相及。

    「啊?」

    「你『前女友』身上的衣服是香奈兒的,包包也是,就連長相也是香奈兒等級的。」她完全壓抑不住心中的酸氣,明知不該表現得這麼難看,偏偏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衛冀騰雙眼一亮。

    噢,上帝,他的秀秀是在吃醋嗎?

    衛冀騰欣喜若狂,卻又明白這個時候最好別得竟忘形,省得弄巧成拙賠了夫人又折兵,于是只好裝苯裝傻裝呆。

    「是嗎?我完全沒注意她穿什麼耶。」

    她橫脫他一眼。

    「騙人。」

    「真的!」他舉起手發誓。

    「她來找我的時候,我還在想這周末要帶你去哪里約會,還有幾分鐘要上課,小朋友的課程進度要怎麼安排,根本沒閑功夫去理她。」

    「騙人。」韓秀固執道,就是壓不住那道釀氣。

    其實她也知道他說的可能是真的,對于他的付出她看在眼里,對于他的感情她也選擇相信,但信任是一回事,心情好壞卻由不得她控制。

    難怪人人總說爰情讓人失去理智,現在她就是在無理取鬧。

    「我沿騙你,就算她穿得再漂亮、長得再漂亮,那也比不上你啊。」他真心真意地握住她的手,將冷涼小手寒人自己的口袋里,用掌溫溫曖她。「全世界我只要你,就算再美的女人跑到我面前來!」

    「哼!」韓秀再度冷哼,心中卻不由自主地泛甜,原本橫亙在心中的悶氣總算少了一咪咪。

    雖然甜言蜜語最靠不住,但至少他願意主動坦承張雪兒的來意,並對她一如既往的溫柔體貼,最重要的是他懂得放低姿態,好聲好氣誘哄她——他終于為她做到這地步。

    「不生氣了?」他沒錯過她那微彎的嘴角,心中一直玲鈴作響的警報終于解除一半。

    「再說。」她嘴角又彎,就是忍不住使點性子。

    「那要怎麼樣,你才不生氣?」他暗自竊笑,其實樂得她生氣,因為愈是生氣,就代表她愈在乎他。

    「不知道,你自己看著辦。」

    「哪有這樣的?」

    她抬哞睨他一眼。「你不是總是說對我是認真的嗎?那好,現在就是你證明的時候了!」

    哼,不要以為答應和他交往,就一定會乖乖嫁給他,只要他有一絲絲動搖或不堅定,一切都不算數。

    「什麼?!」衛冀騰扯喉哀叫。

    「你有意見?」韓秀拉高尾音。

    「沒有沒有,我怎麼敢有意見呢!」他乖乖舉手摶降,誰叫他命不好,總有爛桃花纏身呢?

    若他早知道會與秀秀相愛,就絕不會和其他女人交往,偏偏千金難買早知道。

    雖然這次他覺得自己挺無辜的,不過既然秀秀都開口發話了,他當然不得不從,為了將來的幸福,也為了得到秀秀完全的信任,他拼了!

    衛冀騰說到做到,自從那天起,只要一有空就往「秀色」跑。

    他若忙著做教材改功課,就把工作帶到「秀色」做;若是不忙,就照樣留在「秀色」做牛做馬,分擔韓秀的辛勞,就連到了晚上送韓秀回家,不到晚上十二點他絕不會離開。

    他這麼做的目的不只是為了不留一絲空隙讓人乘虛而入,更是為了證明自己沒有「私底下」亂來。

    生性嚴謹者成的阿宏也因為知道情況特殊,所以對自家老板近來夸張的潛逃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其至還很義氣地替他應付張雪兒的打擾。

    在兩人的默契里己合下,至今張雪兒還沒能見到衛冀騰第二次面,而後者則樂得每天往對面跑。

    這一天,衛冀騰照例又重了一誰工作來到「秀色」溫。

    一進門,他就跑到吧抬前方撒始。「秀秀,我肚子餓了……」

    韓秀正在吧台後方泡飲料,聞聲不禁抬頭看向他。

    「想吃什麼?雞腿飯好不好,雞腿才剛鹵起來喔。」她柔聲問。

    就像他知道她爰吃柿子奶酩球,在交往的過程中,她也逐漸知道他的喜好,他爰吃什麼、不爰吃什麼,她都了然于心。

    「好。」

    衛冀騰眼楮瞪的一亮,才听到雞腿兩個字口水就快流了出來。

    秀秀鹵功一流,店里的鹵雞腿總是賣到缺貨,他竟然那麼幸運可以吃到剛鹵好的雞腿,噢耶!

    「那你等一下喔。」

    韓秀立刻放下手邊工作,先到廚房替他準備餐點,臨走之前卻對他手邊的工作量皺了皺眉頭。

    今年的學測安排在二月,為了替學生補強英文,最近衛冀騰真是忙翻了,可就算如此,他還是堅特每天接她上下班,就連星期天也碓要擠出時間帶她出游——他的表現她都看在眼里,所以她也想對他更溫柔。

    衛冀騰一臉幸福地點點頭,含笑目送她進廚房,一點也不在乎店里其他客人打趣的目光,只可惜這份幸福感卻沒有維特太久。

    下一秒當他接到阿宏從補習班打來的電話時,臉上笑容瞬間揀結。

    「老板!紅色警戒,紅色警戒!張小姐正朝你的方位走去,我擋不住她,請自求多福,並馬上就地尋找掩護!」

    「什麼?」

    「她已經在過馬路了,你快找地方藏起來!」阿宏繼續在電話里吶喊。

    衛冀騰臉色轉黑,雖然一點也不想象只者鼠東躲西藏,但更不想被人打擾這份幸福的時光尤其那人還是秀秀最不想看到的人。

    只是親愛的上帝啊,為什麼他都拒絕那麼多次了,張雪兒就是不放棄?他一直躲著她,為什麼她就看不出來?

    因為被纏得怕了,衛冀騰只好抄起手邊的教材講義閃身躲進吧台,並在蹲下身之前和店里的客人打PASS。

    「各位各位,待會兒不管誰來找我,請一律說我不在,拜托拜托!」

    幾乎同一時間,「秀色」的大門也被人推開。

    張雪兒一身光鮮亮麗地走了進來,像個偵察機似的朝店內掃射。

    一些原本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客人,瞬間就明白怎麼回事。

    原來是前女友「又」找上門啦。

    「不好意思,請問你們有沒有看到衛冀騰?」張雪兒一臉納悶。怪了,剛剛她明明就看到阿騰在這里,怎麼一進門人卻不見了?

    「沒耶,這個時候衛老師不是在補習班上課嗎?」有人出聲幫忙掩護,百分之百義氣相挺。

    「對啊,小姐,你應該到補習班找吧。」另一人也跳出來說話。

    「可是我剛剛明明看到他在這里啊。」張雪兒一臉疑惑,不認為自己看錯,畢竟阿騰的身形挺拔,即使站在人群中仍很顯眼。

    「衛老師真的不在這里,你要是想找人的話,還是去偵探社找吧?」林蔡寶忍不住跳起來嗆道。

    所謂肥水不落外人田,秀秀可是她看著長大的,她本身又與韓氏夫婦交好,韓氏夫婦不在,她自然要照顧好秀秀,說什麼她都不容許這個狐狸精鬧

    張雪兒臉色微變,立刻听出林蔡寶語氣中的諷刺。

    就在這個時候,韓秀正好端著雞腿飯從廚房里走了出來。

    原本就有滯澀的氣氛變得更為緊張,林蔡寶朝韓秀使了個眼色,就怕搞不清楚狀況的秀秀會問及衛冀騰的去向。

    只可惜韓秀看是看到了,臉上卻沒有太多反應,只朝張雪兒以及空無一人的吧台前方瞟了一眼,然後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眉頭。

    「老板原來你在啊,太好了!」看到韓秀,張雪兒臉色才轉好一些,畢竟她可沒忘記當初就是韓秀替她指點迷律的。

    她對韓秀印象挺好的,既然她在,說不定可以向她打听衛冀騰的去向,順便問一下他最近到底都在忙什麼。

    畢竟她是真的很急著找到阿騰。

    阿騰很有魅力,他的魅力不只展現在個性上,更出現在教學上,因為有他這個王牌,補習班的業繢莕莕日上,所以當初阿騰欲與她拆伙時,她根本不肯答應,無奈卻留不住他。

    她本以為他只是一時承受不了失去父母的打擊,才會失去前進的動力,打算過陣子再說,沒想到一年過去了,他非但沒有回心轉意,其至大有在桃園落地生根的打算,完全和她斷了聯系。

    少了他這個王牌,補習班的優勢大打折扣,同行競爭也愈來愈激烈,每當她調到壓力挫折時,總會想起聰明可靠的他,其至回想起兩人交往時他的每一分好。

    愈是回想,她愈是後悔當初任性甩了他。

    挖角行動與他再續前緣,她相信以彼此的感情美礎以及多年來的共事情誼,一定能讓他回心轉意。豈料自從第一次見面後,他就避不見面,連電話都是打五通接一通——

    「張小姐。」韓秀有禮地招呼,不過一眼,就大概猜出眼前的狀況究竟是怎麼回事。

    謗據鎮上主婦的情報聯絡網,這已經是張雪兒第四次找衛冀騰了,雖然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但顯然有人並不打算放棄。

    想到衛冀騰身邊總是桃花不斷,韓秀就忍不住輕哼。

    聞聲,躲在吧台下的衛冀騰全身一僵,一顆心更是撲通撲通狂跳。

    嗚嗚,雖然人人總說情敵見面分外眼紅,但有誰知道夾在情敵間的那塊大餅也是很可憐的,下場輕則被撕成兩半,重則一命嗚呼,都是悲劇啊!

    「你認識我?」張雪兒訝異眨眼,不記得自己首經介紹自己姓張。

    「衛先生有進過這里。」韓秀實話實說。

    「真的?」張雪兒眼楮一亮。「那他還有說過我什麼嗎?」

    見狀,眾人不認同地搖了搖頭。

    若說之前他們只是先入為主認為這個張雪兒來意不善,但現在看到她一臉嬌羞、含舂希冀的表情,就更加確定自己沒猜錯。

    「請問你是來用餐的嗎?」

    韓秀不答反問,端著雞腿飯邁開腳步往吧台走。

    「不是,我是來找阿騰……呃,就是衛冀騰,我明明跟他約好今天見面,可他卻不在補習班,請問你知道要到哪里才能找得到他?」沒有得到答案,張雪兒雖然有點失望,但找到衛冀騰最重要。

    撲通撲通——

    衛冀騰忐忑不安極了。

    天可明鑒,他絕對沒跟張雪兒約好,那明明是她一廂情願!

    「抱歉,關于這點我恐怕愛莫能助。」韓秀不肯回答。

    「這樣啊……」張雪兒氣餒極了。

    眼看這里也打听不到消息,她只好從包包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出去,下一秒,吧台下方傳出一串手機玲響。

    所有人都傻住了,整間餐廳頓時安靜下來。

    韓秀則是停下腳步,身形一停。

    張雪兒則楞楞地握緊手機,瞪向吧台。

    這是巧合?

    就躲在那里?

    「你——你們——」她臉色難看,將電話掛斷重撥。

    手機伶聲再次響起,依然是吧台的方向。

    韓秀一手撫額,哀嘆出聲。

    里說她可以勉強接受衛冀騰身邊桃花亂亂飛,但並不代表她會主動把男友推出去,即使她想乘機觀察他的忠誠,也不會笨到自找麻煩,偏偏命運就是那麼奇怪,愈是不希望發生動事,越是會發生。

    「好吧,我投降了。」

    眼看行蹤再也藏不住,衛冀騰只好雙手高舉過頭從吧台後方站起身,一臉挫敗地看向張雪兒。

    後者臉色更加難看,不敢置信地掃視全場。

    「你們竟然聯合起來欺騙我?」

    韓秀沒有辯駁,衛冀騰則是認錯低頭……只有好事的林蔡寶跳出來說話。

    「拜托,你以為我們愛嗎?衛老師就是不想見你才故意躲起來,你自己好歹也有點自覺吧?」

    「林媽媽。」韓秀朝林蔡寶搖了搖頭,示竟她別在這個時落井下石,雖說他們聯手騙戲是逼不得已,但確實欺騙人在先。

    「雪兒,我很抱歉欺騙你,但關于你說的合作案我真的沒興趣,不管你來幾次,我的答案都不會變。」

    衛冀騰開口說話了,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畢竟他才是始作俑者,不想連累其他人。

    「為什麼?」

    張雪兒搖搖欲墜,原本一顆自信滿滿的心頓時出現好幾道裂痕。

    「因為我喜歡我的家鄉,我不想離開這里,更因為這里有我深愛的人。」衛冀騰看了韓秀一眼。

    張雪兒因為太過震驚,所以沒有注意到這別有深意的一瞥,只覺得五雷轟頂,整個人頭暈眼花。

    阿騰竟有深愛的人了?!

    那她呢?她該怎麼辦?

    「該說的話,我都已經說過了,你還是別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吧。」他希望她別再執迷不牾。

    張雪兒楞在原地,這輩子她從來沒有這麼難堪過,更沒這麼失敗!韓秀見她臉色乍青乍白,有些于心不忍,只好放下雞腿飯,緩步走到衛冀騰身邊。

    「你還是到外頭和她談吧,這里人太多了。」

    「你要我和她獨處?」衛冀騰簡直不敢置信。

    韓秀微微臉紅,其實心中也有一點小桂扭。

    她知道他為了避免和張雪兒獨處費了多大功夫,但要她什麼都不做,眼睜睜看著張雪兒難堪她也辦不到。將心比心,如果她是張雪兒,她也希望別人留她一點顏面。

    「大馬路上人來人往,哪里算獨處?」她輕咬下唇。

    衛冀騰不說話,只是哀怨地看著她。

    「我相信你……」她將聲音壓低,眼中的情意是那樣真切。

    衛冀騰雙眼一亮,這才反怨為笑。

    「好吧,都听你的。」他點點頭,總算答應她的要求。

    人多嘴雜有些事的確不好說,再加上張雪兒的個性他也明白,不到黃河絕對心不死,還是和她把話說個清楚,免得橫生枝節。

    可惜就在他打算開口時,張雪兒卻轉身沖出門外,直奔停在馬路對面的車子,上車揚長而去。

    所有人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愣,卻也高興跑尬場面終于解除。

    「她該不會是生氣了吧?」韓秀一臉擔心。

    「別想太多,她就是這種個性,過一、兩天就會好了。」衛冀騰開口安慰,忍不住在心中暗暗皺眉。

    有仇不報可不是雪兒的個性,可她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放棄了?

    難道是一段日子不見,她脾氣變好了?

    還是決定換個辦法說服他?

    唔,他寧願是前者,畢竟他實在不想成天東躲西藏,更不想讓秀秀心中懷有芥蒂。

    他只想快點得到秀秀全心全意的信任,然後把她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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