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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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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凌築 -【為吃賣身(騙愛女土匪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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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9-25 05:20:0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陰森森的冷風吹著,兩個晃動的人影在半空中搖晃,像吊死的雞雙眼翻白,舌吐出,看得人不寒而栗,而堂下的他卻面無表情麻木的站立。

  “臭小鬼,你爹娘欠我們一大筆債,別以為他們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以後你就乖乖替他們償債。”

  “呵,連爹娘都不要你了,你留在世上也沒什麼意義……”

  譏諷、奚落的笑聲不絕於耳,他沒有知覺,只覺得心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父母昨晚還軟語呢哝的哄抱著他入睡,一夜巨變,他們毫不猶豫的丟下他,什麼親情呀愛情呀都是狗屁。

  他不想一個人被丟下。

  好累,如果能這樣長睡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小七,我不跟路公子了……小七,你醒醒,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他手被緊緊包裹著,暖烘烘的氣息流竄至他四肢百骸。

  好吵!

  不知昏睡了多久,齊小七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快散了,肩上灼熱撕裂的痛楚未消,他知道自己沒死,死了就不會痛了。

  “你終於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嗚嗚……”胸口傳來溫熱的濕意滲透他的衣服,熨燙他的心窩。

  是誰在哭?他勉強撐開沉重的眼皮。

  “小七,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你已經昏睡了三天,我差點被你嚇死,那個小四已經被路公子抓起,現在關在地牢裡,他說這是丐幫的事,要你自己決定怎麼處置……”仇癡君抹去眼淚,聒噪不休的道。

  他是被她給吵醒的!“胖丫頭。”他嗓音低啞虛弱的打斷她的話,喉嚨像被火焚過。

  “小七,我就在這。”一雙小手緊握著他。

  “扶我起來。”

  “好的。”仇癡君趕緊把枕頭墊高,然後一手握住他,一手圈著他腰,兩人如此貼近讓她幾乎可以聽到他的粗喘,他的心跳聲,她不禁臉紅心跳。哎呀!他現在受重傷,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她目不交睫的迅速扶他坐好,本要抽乎退開。

  “謝謝。”他不讓她離開,攫住她的柔荑。
  “小七,我會壓到你。”她象徵性的掙扎一下,但怕弄傷他而不敢使勁。

  “沒關系。”齊小七瞬也不瞬的凝視她白裡透紅的嬌顏。“我想有件事我應該早點告訴你。”

  她心頭一震,他該不會是要她走了?想著,小臉失去光彩,她哀傷的低語,“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等你傷好了,我會離開的。”

  “誰說要你走了,你這笨蛋,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他以手肘吃力的撐坐而起,怒目瞪視她。

  “對不起,人家真的不想離開你……”眼淚在她眼眶中打轉。

  “那就別離開。”齊小七放松的坐躺下,手始終沒放開她。

  “可是你已經有孫翠翠,我不能霸占你一個人,她是你名正言順的妻子,而我跟你什麼關系也沒有。”

  “唉,就算她跟我有婚約又如何,我這輩子的妻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一個名叫仇癡君的胖丫頭。”

  仇癡君垂首斂眉,自慚的低語,“你不必安慰我,我有自知之明,我比不上孫姑娘,她家教好又是神龍島島主的女兒,人長得也漂亮,而我什麼都不會,又不能幫夫,還只會吃。”

  “你不錯,還知道自己一無是處。”他不覺莞爾,托起她下颚,柔情似水的凝視著她,“可是偏偏我就愛上笨笨呆呆的你。”

  她嘴巴張開,足以吞下一顆鴕鳥蛋。他在說什麼?

  他就是敗在她這副拙樣,情不自禁的他俯身覆蓋住她張大的嘴,舌尖輕易的入侵她口中,輾轉吸吮著她嘴裡的甘霖。

  “以後不許再說離開!”他沙啞的低喘道,再次攫住她鮮艷欲滴的櫻桃小嘴。狠狠的吻住她純真自然,不染困脂的嬌唇,長驅直入她滑細如絲的濕熱小嘴,舌尖直抵她的喉頭,懲罰性的吞噬她的呼吸,她芬芳的氣息。

  他突然的吻熾熱的包圍著她,她驚覺到他正在吃她的嘴時,她眼珠于瞪大,連呼吸都忘了,直到喘不過氣了,驚慌的掙扎。

  “笨蛋,用鼻子呼吸。”他放開她的唇,沒好氣的說。“記得這個地方已經烙下我的名字,不許別人碰,聽到沒?”

  仇癡君感覺心跳得好厲害,不知是難以呼吸的關系,還是靠近他的關系,她可以聞到他身上彌漫的藥香,還有男人陽剛的氣息。

  “咳咳。”一個輕咳聲岔入。

  仇癡君回頭,“啊!路公子,孫……孫小姐。”完了,他們剛剛親密的貼在一起不知有沒有被瞧見?

  她心虛的不敢抬頭,一波羞傀的熱浪沖刷著她的臉頰,她心慌意亂的扭動身軀,想站起身與齊小七保持距離,可是偏偏手被他握得死緊,她掙脫不開。

  “別走,你們來干麼?”齊小七懶洋洋的睥睨門口的兩人。

  “我是來跟你說,我不要你了!”孫翠翠倨傲的踏進屋內,鄙夷的環顧簡樸的房間,剛剛那一幕當然她也瞧見,她可是尊貴的神龍島千金,才不要一個心不在她身上的相公,“我可是金枝玉葉,而你們丐幫那麼窮,你又沒什麼用,所以我決定解除我們之間婚約。”

  “孫小姐,你的意思是……”仇癡君怔忡,熱淚盈眶。

  “你不必太感激我,我可不是為了你。”孫翠翠趾高氣昂的抬高下巴。

  “我知道。”仇癡君忍俊,聽著她口是心非的話,她感覺得出,因為小七就常常說著反話。

  “我才不要一個無能窩囊又落魄的乞丐相公。”孫翠翠盛氣凌人的道。“好啦,我今天來就是為了講清楚這件事,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我要回神龍島,江湖一點都不好玩。”

  “這麼快就要回去?”一旁的路劍虹笑咪咪的插口。

  “哼,關你什麼事。”孫翠翠心卜通一跳,逞強的裝作若無其事,“臭男人你跟著我干麼?”

  “丐幫又不是你家,你能來我不能來嗎?我也算丐幫邀請來的貴客,怎麼能算是跟著你呢?”路劍虹悠閒的輕搖扇。看她氣呼呼的漲紅臉還真有趣。

  “你……算了,反正我們以後不會再見面了,上次的事我寬大為懷原諒你的無禮。”孫翠翠睥睨著壞心眼的他,冷嘲說:“好狗不擋路,閃開。”越過他,她不可一世的揚長而去。

  “孫小姐其實人不壞。”仇癡君目送她驕傲挺直的背影。

  齊小七不是滋味的扳回她的臉,“不許你看別人。”勾下她的脖子,他肆無忌憚的輕啄了下她菱形小嘴。

  “別這樣,有外人在。”她漲紅了臉,雙手抵著他胸膛,又怕碰到他傷口而不作掙扎。

  “咳咳咳,我可以打擾一下二位,占用丐幫少幫主一點時間,一會就還給你?”路劍虹清清喉嚨,眼底閃過一抹瞹昧狡黠。

  仇癡君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她趕緊推開齊小七,“吃藥時間到了,我去拿藥,你們慢聊。”跳下床落荒而逃。

  齊小七懊惱的收回撈空的手,她跑得真快,視線慢慢收回又恢復平日吊兒郎當的模樣。

  “無事不登三寶殿。”

  “不請我坐?”路劍虹挑眉。

  “椅子在那。”齊小七意態闌珊的打了呵欠。

  “你不是最討厭拘束和麻煩,那她呢?”路劍虹噙著詭谲的笑。看不出凡事漠不關心,浪蕩率性,潇灑恣意的他居然會嫉妒?那日要不是他有事要跟他商議而隨後趕至,恐怕新任盟王早成劍下亡魂。

  “你不覺得你管得太多?廢話少說。”齊小七嗤聲冷笑的警告。

  路劍虹聳了下肩,乎靜的開口,二曰歸正傳,我是來告訴你一聲,你師父也就是丐幫幫主可能凶多吉少。”

  齊小七深邃的眸子逐漸變得陰沉下來,他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不可能一個人平白無故整整消失好幾個月。

  除非是已經遇害。

  “我會命人繼續找尋,至於結果恐怕不樂觀,你自己要有心理准備,我先告辭了。”路劍虹轉身離去,一抹邪肆狡狯的笑躍上嘴角,“對了,癡兒的賣身價我會開單送過府上的。”

  “我等著,好了,請你慢走,不送。”齊小七咬牙切齒,勉強擠出虛應的笑。這只賊狐狸,不知道會怎麼獅子大開口。


*                    *                     *                          *                *

  “吃藥了。”仇癡君捧著藥來到床畔,這些天都是她親自喂食。

  “不吃了。”齊小七別開臉。

  待在床上已經快半旬,他受不了了,尤其是她柔軟嬌軀就在眼前他卻不能碰。原因是她怕他傷勢加劇,可是這對男人反而是折磨。

  “怎麼啦?”仇癡君將藥放在小幾上,直覺伸出小平探上他額頭,再摸摸自己,“沒有發燒呀!”

  “別亂碰。”他悶吼,她再這樣毛手毛腳,難保他把持不住。

  “是不是傷口疼,很痛嗎?我幫你呼呼。”她憂心的蹙眉,直覺的彎下腰,對他傷口處吹了吹,“以前我受傷時,我娘就是用這種方式幫我治療,吹一吹,痛痛跑掉了。”

  他呼吸一窒,心跳加快。“夠了!”咬緊下唇,硬是吞下喉中欲火。這癡丫頭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小七,你怎麼了?”仇癡君訝異的看向他緊箍著她的手臂,而額頭冒著冷汗像是在壓抑什麼痛苦。

  “沒什麼,你回房去。”齊小七咬牙和緩腹中欲火,松開她。

  “不要,我要留下來照顧你。”她已經習慣他的反覆無常。

  “我這裡不需要你。”他這輩子還沒那麼“君子”。

  “不要,我要跟你在一起。”不諱言,每次他惡言相向時,雖然她很清楚他是刀子口豆腐心,不過,心口還是會微微的刺傷。

  齊小七深黝的眼眯成一道縫,“你知不知道你說這話代表的意義?”她難道還不明白他是為她著想。

  “反正你別想趕我回去。”她摟住他的腰。

  “你不會後悔?”

  仇癡君搖搖頭,意志堅定的道:“我這輩子不會再離開你身邊,無論你用什麼方法趕我,我都不走。”

  “這可是你說的,別怪我。”他深邃的黑瞳燃著熾熱火苗,大手一撈,直接將她抱上床。

  去他的君子、聖人,他現在是被逼上梁山的男子,箭在弦上一觸即發,他會讓她知道,當她許下承諾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小七,你干麼,我會碰到你的傷口。”她兩頰酡紅,不解他突然橫霸的舉動,但,這還是從他受傷以來第一次兩人靠那麼近。

  他坐在床上,與她四目相接。“噓。”比出噤聲手勢。

  “小七,你不休息嗎?”她兩頰發燙,再加上那健壯的陽剛身軀正靠著她,陣陣讓人頭暈目眩的男人氣息從他身上飄入她鼻中,她感覺自己像燒燙的熱鍋裡煮熟的
蝦。

  他不發一語,瞬也不瞬的注視她。她心跳如擂鼓,陷入他黝黑深奧難測的兩泓幽潭,那兒平靜得宛若水鏡倒映她的靈魂,她發現她無法動彈。

  齊小七嗓音痦啞,墨黑的深瞳閃著欲火。“我要你。”他順手扯下鴛鴦云帳。

  “我?我又不能吃?”仇癡君心跳急促。

  “安靜,你別動。”他巨大陽剛的身體覆上她。

  “呃……小七,我可以問一下,你為什麼要脫我的衣服?”帳內傳來憲串聲。

  “因為我也沒穿。”

  “喔,你為什麼要吃我那邊,我那邊又沒有包子。”

  “很像包子,比包子還大一點,還要柔軟,還要香嫩……”啧啧的吸吮聲放送著旖旎激情,萦繞在屋內。

  “你的手別亂摸,會癢……呵呵……”笑聲很快的變成了嘤咛低喘,“小七,你想做什麼?快住手,痛……”聲音被一個深吻給封住。

  “噓,忍一下。”纏綿的吻吞咽下她痛苦的呻吟。“一會兒就不痛了。”持續不斷猛烈的撞擊帶著她體驗戰栗快感。

  “真的不痛了,小七你好厲害。”

  “當然。”自鳴得意,男性尊嚴得到莫大鼓舞。

  “你不休息嗎?”仇癡君倒抽一口氣。

  “不,我們繼續。”第二回合。

  ±  ±  ±

  云帳內,空氣中彌漫著翻云覆雨後的情欲氣味。

  仇癡君穿著好衣裳,回望著床上齊小七慵懶的斜躺著,毫不避諱的袒露古銅色健美身材,一條絲被堪堪遮住他傲然的陽剛,想起他在她體內橫沖直撞,她羞澀而無措。

  “你覺得如何?”

  “還好。”她呐呐的低語。她從來不知道男女之間也可以這樣……這樣狂野激情。

  “只有還好嗎?”他賊賊的一笑,像偷了腥的貓。

  仇癡君螓首點了下,滿臉紅潮。

  “不怕我又會跟剛剛一樣欺負你?”

  “沒關系,我不怕……其實被你欺負感覺還滿好的。”說完,她羞窘的渾身像著了火。

  齊小七忍俊的肆笑,溫柔的瞅著她,“胖丫頭,你真坦白,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愛你。”在混沌濁世,她是一顆未經雕琢的瑰寶。

  聽到他說喜愛她,仇癡君心怦怦然,感覺像飛上云端。她羞赧的低語,“我也喜歡小七。”

  “哈哈……”唉,這丫頭還真的單純得可以,被吃了自己還不曉得,就算跟她發生關系,她也不明了為什麼?一點女人家的自覺都沒有,像她這樣稀有動物要好好保護,當然是歸於他羽翼之下。

  “那你的傷要不要緊?”雖然傷口已結痂,但經剛剛的激烈運動,她擔心傷口綻開……如果有靈丹妙藥的話。

  對了!她腦袋靈光乍現。

  “已經沒有大礙了。”一股暖流沁透心扉。

  “你等等。”仇癡君低頭,毫無避諱男女之嫌的翻開胸前衣襟,渾然未覺她的舉動露出部分春光。

  可憐的齊小七為了遵守君子非禮勿視的教條而撇開視線,不過,不經意的還是掃見一些。

  月光下,她拉開胸襟,露出白皙無瑕的頸部曲線,和胸前雪白嫩肌的一部分,霎時體內血液像煮沸的開水直沖腦門。

  改天一定要教教這笨丫頭,不能任意在他人面前寬衣解帶,當然只有他一個人是例外。只為擔心她初經人事承受不了,他才饒過她,否則此刻她不會好好站著,而是在他身下喘息呻吟。看著她旁若無人的翻開衣襟,他不禁搖頭歎息,深呼吸以控制體內熾熱的欲火。

  她喃喃續道:“我大姊以前給我一個救命仙丹。”

  據大姊說法是靈丹妙藥呢,只是依大姊煉藥都會摻雜一些旁門左道,不知道這有什麼副作用,所以她從來沒有拿來吃。

  “不用了,你自己留著用。”包扎好的齊小七俐落的翻身下床,彎腰拾起地上衣物一件件套上,免得欲求不滿而內傷更重。

  “沒關系,藥就是要拿來吃。”她掏出紅線,“我怕搞丟,就把藥裝在錦囊裡,用一條紅線綁著吊在胸前,我現在都回纏兩圈,不會再發生像小時候那樣,把爹娘送我的假糖果搞丟,他們才會氣得不要我。”

  “那你爹娘呢?”再聽到她說一次,他心痛如絞。

  “不曉得,他們連夜搬家了,我是被新爹抱到惡虎寨,還有我大姊,二姊,三姊都是。”

  原來她是土匪頭頭養大,難怪不懂禮教規矩,更別提男女情事,不過沒關系,這一點他會慢慢教導她。

  “雖然我新爹是土匪頭子,但是他待我比親生的還好,讓我吃好穿好,每天命人做包子給我吃……啊,找到了,就這個錦囊。”

  只見她掏出脖子掛著的紅線,線上垂吊著琳琅滿目的小物件,有錦囊,香包,還有碧玉環……非常的眼熟。

  “你這是哪裡來的?”齊小七臉色丕變的上前一把抓住碧玉環。

  他嚴肅的表情嚇了她一跳,“這個呀,是一個老伯臨終前交給我,我怕搞丟就掛在脖子上。”

  “臨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心髒乍縮,激動的抓住她雙肩,音量陡高。

  “痛痛。”仇癡君擰起黛眉。

  “抱歉。”他松開她,要自己平穩住內心震撼,冷靜的問:“胖丫頭,你說他怎樣了?”

  這碧玉環,是丐幫幫主不離身的信物,跟綠竹杖同樣的功用,怎麼會出現在她身上,除非……

  “他死啦,還是我替他埋葬的。”仇癡君困惑的看他突然變了臉。“小七,你還好吧?是不是傷口又疼了?”

  她的話仿佛一記重拳狠狠的打在他心口上,他臉上倏失血色,腳步踉跄,勉強扶著花桌站穩。

  怎麼可能?

  “小七,你臉色好蒼白。”小手直探上他額頭。

  齊小七握緊拳頭,和緩激動的情緒,“你可以再說一次剛剛的話?”說不在乎是騙人。

  “什麼話,是你臉色好蒼白那一句嗎?”

  “不是,我問你那老伯的事。”他敗給她了,不過,這個時候他沒有心情和她開玩笑。

  “那老伯死了,還是我埋了他替他造墳。”

  他懷著一線希望,“那老頭穿的是不是褐衣,一身破爛?然後身上是不是掛了很多像這樣的小袋子?”亮了下他身上的麻袋。

  “對呀,你怎麼知道?小七你好厲害,還未卜先知。”

  他真死了!齊小七頹然坐下。

  “那他有沒有交代什麼遺言?”

  “有啊,他叫我帶著這兩樣東西去找狂幫少主,然後什麼叛徒啦,小七危險,還有保什麼……我想應該是寶藏之類吧。”她又從衣袖裡拿出牛皮書。

  叛徒!捕捉到這兩個字,他心神一凜。莫非老頭知道凶手是誰?老頭武功高深莫測,就算身為武林盟主的他,也不一定能在他手下走上百招,能夠在他毫無防備下攻擊得手,肯定是他親近的人

  “小七,你臉色好難看。”

  “你在哪裡遇見他的?”

  “就是……啊,我想起來了,就在跟小七第一次遇見的地方不遠的山路邊。那老頭還一直指著森林說去……”

  齊小七心頭一震,老頭一定是為了警告他某事,才會拚了最後一口氣也要趕回到他身邊。他閉了下眼,冷卻下眸中的濕熱感,而後張開。

  長臂一撈,拉過她到身邊,他認真嚴肅的道:“聽好,胖丫頭,這碧玉環你先收好,千萬不可以給我以外的其他人看到,洗澡也不准被看見,至於牛皮書給我,我知道狂幫少主在哪。”

  “好。”仇癡君看他表情如此凝重,連忙把紅線塞到衣服裡藏好,拍拍胸脯,“我收好了,你等會要去哪?”她抱住他胳臂。

  “我要去找狂幫少主。”相信這牛皮書會給他一個答案,也可以解開老頭遇襲之謎。

  “狂幫少主……啊,我想起來了,路公子不就是狂幫少主?我真笨,那時候居然沒想到。”她敲了下自己的頭。

  齊小七攫住她的手,“不許說自己笨。”這是他的專利。

  “那我跟你去。”她緊緊的就像即將溺斃的人抱住枯木。

  他搖搖頭,“這次我不能帶著你,我們有很重要的事討論,你在家等我回來,聽見沒?”輕扳開她八爪章魚般的手。

  一方面是希望她保持純真,不被江湖血腥污染,一方面他一點也不喜歡她跟路劍虹走太近。

  “我不要,你騙我,你到時又跑不見。”埋首在他胸口,她聽見他沉穩的心跳聲混合著她紊亂的心跳。

  “我下會騙你。”

  “那麼打勾勾,蓋印章。”仇癡君伸出小指頭。

  齊小七嘴角輕勾,邪惡的一笑,“我個人偏好這種蓋印章方式。”他緩緩吻上她的甜美芳唇,吻到她暈頭轉向才放開她,看來小丫頭要開竅還早,他身為她的啟蒙老師還得更加努力。

  “胖丫頭,這唇不可以隨便讓外人碰,記住。”手指輕輕點了下她鮮艷嬌嫩的紅唇。

  “好奇怪。”仇癡君黛眉微颦。

  “怎麼?”齊小七等著她還有什麼驚人之語。

  “這次不苦了!”

  他忍俊不住的放聲大笑,暫時忘卻胸口的悲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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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9-25 05:20:56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云來客棧內——

  “這就是你一早把我挖起來要我看的東西?”由劍心伺候更衣,路劍虹回頭看著端坐在桌前的齊小七。

  “十二年前,你就跟老頭相知相惜,他有什麼事都會告訴你,所以我想你應該知道這份牛皮書的由來。”他拿出懷中的牛皮書。

  泛黃的牛皮書上隱約殘留墨跡,只是年代久遠已看不甚清楚是什麼字。

  “我瞧瞧。”路劍虹上前坐到他對面,眼皮微顫了下,表情神色自若。“這是哪來的?”

  “胖丫頭無意間得到的。”

  平靜無波的音調不透喜怒,只有知道他感情內斂的人,清楚他此刻內心哀恸欲泣,就仿佛回到當年他失去父母那一夜……

  他的父親是個清正廉明的小官,忠肝義膽,為人正直,為了朋友,他們家舉債助人,為了償還恩情,父親為他貪污的恩師背黑鍋,最後落得眾叛親離而上吊自裁,只是遺留下他。

  他親眼目睹那些討債的人上門搬空他的家,而所謂父親的朋友全消失不見;他親眼目睹那後來升宮晉爵,他父親口中的恩師,在他爹娘死去後如何沉浸酒池肉林,狂歡縱欲。

  什麼情義兩全,做人大道理,什麼責任義務,他才不要擔負這些世俗的枷鎖,他一個人孑然一身多自由,看到父母認真正直重情義的下場,他告訴自己絕不步上他們的後塵。

  偏偏世間未盡如人意,老頭把他綁架到丐幫,成就他一番事業,卻開始了他另一個夢魇,他試圖用情義的枷鎖困住他,以武林盟主的責任綁住他,甚至還給他找娘子,他想應該沒有人願意被逼迫著去做他不願意做的事吧,因此他逃了!

  路劍虹深邃的眼眸閃了下,“這是……”

  “你知道?”他敏銳的感覺出路劍虹一定知道這書的內容。

  “我想先問丐幫幫主呢?”路劍虹把牛皮書退還他。

  “死了!,”齊小七云淡風清的說。

  “那就沒錯了,這牛皮書他從不離身的。”路劍虹幽幽歎了口氣,“他把它縫在內衣襯裡當作寶,也算是遺書。”

  “你知道內容?”

  “當然,因為這是我幫他謄寫的。”路劍虹嘴角有著淡若似無的弧度,想起過去單純無憂無慮的日子。

  “內容是什麼?”這也許攸關老頭死亡之謎。

  “我答應過不能說,除非那個人真的犯了錯。”路劍虹目光變得深不見底。

  “我想知道你跟我老頭到底是什麼關系?為什麼你對丐幫了若指掌?”齊小七不吐不快,這疑問憋在他心裡很久。

  “難得你會有好奇心,我以為你已經麻木不仁,對任何事都無動於衷,你不是不在乎丐幫?”路劍虹冷嘲向他。

  “你不說也沒關系,我自己會找出答案。”齊小七就是看不慣他那洞燭先機的深沉眸光和老謀深算的微笑。

  路劍虹長吁了口氣,“老頭曾經是我的父親也是我師父,我在襁褓的時候被搶匪擄劫,是老頭撿到我,把我當自己的小孩養大,直到一場意外讓我遇見我的親爹親娘。”無意間,他在大漠找到了身世。

  “也就是說這份牛皮書早在我之前就寫下?”聽到這,齊小七恍悟,“說不定你就是遺書上指定的繼承人?”

  “也許。”路劍虹似笑非笑,看來老頭眼光不錯,這小子的確不差。狡黠的光芒在眸底一閃而逝。

  他優雅的自懷中拿出一張紙,“那,既然你來了,就順道簽收一下,這是癡兒的贖身價,你看看,沒問題就簽個名。”

  “這是……老頭的筆跡?”齊小七震驚的閱覽著泛黃的紙貼在另一張宣紙上,緩緩念道:“為預防吾有何意外,特令下一任丐幫幫主為齊小七,立約人瘋俠醉丐,見證人狂幫少主……你、你早就知道?”老頭早早就算計他,他怎麼逃都逃不掉。

  路劍虹點點頭,噙著淡淡的笑,“簽個名吧。”示意劍心准備文房四寶。

  齊小七懊惱,恨恨的瞪了眼老奸巨猾的路劍虹,“拿來。”他心不甘情不願的接過毛筆簽下大名,為了胖丫頭結束了逍遙一生。“你該不會是為了要確定我會接下丐幫幫主而來?明明你才是老頭正牌徒弟兼義子,你的責任為什麼要我擔?”他根本不想要扛丐幫這龐大包袱。

  “因為我是狂幫少主。”

  一個塞北,一個江南,就算他是超人,也分身乏術,於是推卻了這繼承人之位,決定人選由義父挑選,由他監護。如果義父眼光太差,那麼他會撕掉這份遺囑,讓義父那份牛皮書所記成為事實。不過,這回看來他是多慮,反倒是這武林盟主一副想要逃離丐幫,逼得他不拿出這份遺囑不行。

  “那麼這份舊牛皮書上的繼承人是誰?”

  “這個我不能說。”路劍虹眼神黯沉下來,他也不希望那個人是凶手。“不過他一定會找上你,因為你握有這份牛皮書,只要丐幫幫主的死訊傳出,他會利用這份遺書當上幫主。”因而義父才會立第二份遺書交由他保管。

  “大事不好了!”客棧外鬧烘烘的。

  “臭乞丐,這不是你能來的地方,去去。”店小二趕著欲闖進門的小九。

  “是小九。”齊小七趕緊推門而出,急忙下樓,“且慢。”他喊住店小二趕人的動作。

  “少幫主,大事不好了,宋小四越獄了!”小九焦急的越過店小二,直沖到齊小七面前,氣喘吁吁的拍著胸口。

  越獄?以丐幫分舵的人手三五一哨,怎麼可能,莫非是有內應?他心思轉了好幾圈,猛然驚覺,“你不是跟在胖丫頭身邊?”

  小九咽下口氣,一鼓作氣宣告,“另外仇……仇姑娘,她不見了。”話聲剛落下,一眨眼,齊小七已經不見蹤影。

  在場的人莫不眨眨眼,以為看見了鬼。

  ±  ±  ±

  荒煙漫草的郊外,芒草都長得過人高,銳利的葉片就像刀刃,在這寸步難行的地方,卻有兩個人影穿梭其間。

  “你這樣抓著我跑不快的。”仇癡君手臂被拽住拖著走。

  “少羅唆。”捉著她的是剛越獄的宋小四,看不出他高高瘦瘦,斯斯文文的,力氣還真不小。

  “你身上的傷要包扎。”在逃離丐幫分舵時被圍攻的他身上留下多處的刀劍傷,傷口不深,卻令人怵目驚心,此刻還淌著血。

  “多管閒事。”宋小四瞪她一眼,哪有人質像她那麼聒噪。

  “你肚于會不會餓?”

  “哼。”宋小四回頭看身後的小徑已被芒草淹沒,眼前是幽靜的山林,應該不會有追兵了,不自覺緩下腳步。

  “我……我身上有七個包子,兩個饅頭,還有三個大餅,你要不要吃一點,這樣才有體力跑?”雖然很不舍。

  “你存著什麼心?”家破人亡早讓他對人性失去信心。

  “沒有呀,我只是覺得餓了,你應該也會餓吧?”  

  “你不怕我殺了你?”宋小四陰骛的冷笑。

  “你要殺我,為什麼?”

  問這白癡話!“你的男人毀了我全家。”雖然齊小七不是主謀,但他師父丐幫幫主是。

  “噢,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吃芝麻哪有不掉燒餅。”

  宋小四翻了下白眼,“是吃燒餅哪有不掉芝麻。”白癡!

  “哇,你好聰明。”

  給白癡稱贊,他覺得一點都不覺得驕傲,只覺得自己的智商被污辱了,他怎麼會綁她來當人質?

  忽然四周變得寂靜,靜得令人毛骨悚然。

  參天古木高聳入天,微弱的日光穿透枝葉扶疏的細縫,給這幽暗詭異的森林些許光亮,但,在視線看不到的黑暗密林中,綠色磷光增添幾許鬼魅陰森,野獸的低鳴慢慢逼近,一群饑餓的野狼包圍他們。

  “該死的。”他怎麼跑到這有野狼出沒而無人敢來的山林,應該是他身上的血腥味引來這些狼群。

  “糟糕,這些狼一定是餓了,都怪我身上帶的肉包太香了。”仇癡君懊惱不已,靠著宋小四。

  他險些跟艙跌倒。這丫頭肯定腦筋有問題。雖說她是少幫主的女人,但罪不至死,他不能牽連無辜。

  “現在該怎麼辦?”

  “待會我說跑你就跑,聽見沒?”

  “那你呢?”

  “我來對付這些狼。”

  “不行啊,你受傷了。”

  “不要緊,跑。”他推了她一把。

  當他一動,狼群立刻一擁而上,准備撕咬渾身血腥味的他。

  仇癡君呆了下,被這凶殘龐大的狼群嚇到,它們像多得數不清,當宋小四打死一匹就有一匹跟進攻擊。

  “你還楞在那幹麻?快跑。”宋小四浴血奮戰,身上早已沒有一處乾淨的衣眼。

  “你流血了?”他手臂被撕下一塊肉,深可見骨,讓人看了膽戰心驚,她想跑,可是跑不動。

  “不關你的事,快走。”難道他真要命喪於此,他還有遠大抱負。

  “可是……”仇癡君發現不知何時一小群狼也圍上她,張牙舞爪,目露凶光的看著她,活像看一頭肥羊,“乖乖狼兒別過來,我不好吃的,我這有肉包子請你們。”拋出身上的食物。

  宋小四差點沒昏倒,沒想到天下有這種白癡,還跟狼講道理。

  “完了。”她身上食物丟光了,它們看都不屑看一眼,直勾勾的盯著她,狼嘴邊甚至流下白色唾液,龇牙咧嘴的伸出舌頭舔了下。仇癡君吞了下口水,“那都很好吃,你們為什麼不吃?”

  “因為它們想吃的是你。”笨蛋,豬,他怎麼會挾持這樣的笨豬。忽然他臉色一白,踹開腳邊的狼,一個不穩膝蓋點地,他後小腿腹被撕扯下一大片肉,血流不止,“該死的。”

  “小四。”仇癡君驚恐的趨前,打掉纏咬他的狼,及時攙住他搖搖欲墜的身于,“你傷得好重。”害怕寫在臉上。

  “你真是笨蛋,我叫你走,你為什麼不走?”宋小四橫了她一眼。

  “你受傷了,我不能丟下你。”她單純的道。

  他苦笑,“我現在明白少幫主為何會被你吸引了。”長年處在爾虞我詐,光這份純真善良的赤子之心就沒有幾個人能保有。

  “你在說什麼?現在我們怎麼離開?”四周的狼群慢慢收小圈子包圍他們,像隨時伺機而動。

  “我等會一打出血路,你就跑,聽見沒?”

  “不行,我不能扔下你不管。”仇癡君堅持,就在這電光石火的刹那,一匹凶惡的狼發動突襲,其他狼群也跟著群起攻擊。

  雙掌難擋狼群利牙,仇癡君手臂和腿都被烙下狼牙血印。

  “別過來,我不想殺你們。”她揮動雙手。

  “你快走。”宋小四推開她,想以身體保護她。

  “不走。”仇癡君立刻擋在他面前,“要走我們一起走。”說時遲那時快,一匹狠戾的狼看准了她纖細的脖子,狼吼一聲的欺上她身,張口就要咬下——

  “不!”撕心裂肺的吼聲震遍山林,“胖丫頭。”“砰!”一聲巨響,整片山林被突來的掌風劈成兩半,樹木橫倒,連地都被轟出個大洞,嚇跑大部分狼群,一群乞丐趕至,打跑壓在兩人身上的狼群。  

  “小七。”仇癡君望著朝她狂奔來的齊小七,嘴角漾著甜美的笑,有他在,她總算可以休息了。

  “胖丫頭,快睜開眼睛看著我。”齊小七緊緊抱住她。如果他再慢一步,她就被狼分屍了,光想到這他背脊竄過寒栗。看她全身浴血,他肝膽俱裂,好怕她這樣香消玉殡的消失在他懷裡。

  “別搖了。”仇癡君緩緩阖上眼。

  “胖丫頭,你給我醒來。”恐懼撕裂他的心,他還沒跟她說愛。

  “我好餓……”她昏了過去。

  “餓?”齊小七額頭多了數條黑線。

  “少幫主,這如何處置?”分舵主忍俊的上前,抱拳一揖。受重傷的宋小四這回想跑也跑不掉了。

  “給小四請大夫,我有事要問他。”齊小七眼眸閃過一抹深沉。

  ±  ±  ±

  當宋小四醒來時人躺在床楊上,而全身捆成肉粽狀。

  “你醒了。”床楊旁坐著的是好整以暇的齊小七,目光諱莫如深的瞅著他,讓他心涼了半截。

  “你想干麼,別以為我會求饒。”他別開臉。

  “我沒有要你求饒。”他淡淡一笑。

  “你該不會是想問是誰把我放出來?”

  “那個,我大概知道是誰,他自己會來找我。”齊小七聳聳肩,漫不經心的口氣掩飾他心中的感慨,怎麼也沒想到會是他,名利權勢當真那麼重要,甚至勝過兄弟手足之情?

  “那你有什麼目的?”宋小四不以為他會那麼好心放過自己,他可是三番兩次刺殺他。

  “你的本名叫什麼?”話鋒一轉。

  宋小四不冷不熱的道:“宋智杰。反正我就這爛命一條,你要就拿去,我是絕不會向你求饒。”

  “說起來是我那笨老頭愧對你們一家。”齊小七幽然欷吁,“如果不是他先入為主的認為那個人絕不可能傷害他,也不會……”

  宋智杰自嘲一笑,“那又與我何關,事後的後悔又能做什麼?人死不能復生,就算再多金山銀礦,也挽不回我爹娘還有我妹妹的命。”他笑中含著無限苦澀,多年的忍辱偷生全功虧一篑。

  “你還年輕,還有太好人生,你得為宋家延續香火。”齊小七唇畔揚起神秘的笑,“另外我該告訴你一件事,當年你下落不明的妹妹尚在人間,人現在就在丐幫總舵君山。”

  “你說真的?”宋智杰情緒激動的抓住他,忘卻了痛楚。

  “我齊小七這輩子耍過人,還沒騙過人。”除了那呆呆拙拙又傻氣的胖丫頭,她應該醒了吧?該去探望那小笨蛋,免得她醒來看不到人。“喂,兄弟,我們來打個商量好嗎?”齊小七眼中閃過狡狯。

  一股寒栗襲上宋智杰的背脊,明明齊小七臉上掛著親切和善的笑容,可是為什麼他覺得毛骨悚然。

  “你想幹麻?”他提心吊膽的問。

  “你有沒有興趣管理整個丐幫?”既然老頭把責任丟給他,他不會把它移轉出去,反正丐幫人才濟濟,隨便抓一個就可以代替他。“從今天開始我任命你為丐幫副幫主,即日生效,明早你就起程回君山任職。”

  這樣他又可以逍遙了!

  ±  ±  ±

  夜深,萬籁寂靜,朦胧月光下幽靜的庭院裡,一個黑影飛掠過屋頂,來到仇癡君所在的庭院中。

  “圍起來。”

  數干名幫眾團團圍住,每個人手上都拿著一支火把,霎時漆黑的夜空照亮成白晝。

  齊小七摟著仇癡君從屋內走了出來,望著受困的黑衣蒙面人,“你是在找這個嗎?”他亮了下手中的牛皮書。

  黑衣人眼瞳一縮,直覺沖上前要搶。

  齊小七怎麼會讓他得逞,頭輕輕點了下,而那些丐幫徒子徒孫收到指示,立刻擋住他的去路。

  “該死的!”黑衣人低咒。

  “方長老,你還要偽裝到幾時?”齊小七輕描淡寫的問。在找到了誰是內奸的證據後,他和路劍虹放出消息,果然引蛇出洞。

  “他是方長老,怎麼可能?”仇癡君愕然。

  “等會還有精采的呢!乖。”偷襲了下她粉嫩的臉頰,齊小七懶洋洋的望著被圍困的黑衣人,只見他取下面罩,朗聲大笑。

  “齊小七,你何時開始起疑?”方長老清瞿的臉龐赫然出現在大夥眼中,所有人面面相觀難以相信。

  “就在我離開丐幫那一天,我只淡淡跟老頭說宋長老之事可能是個錯誤,可惜那老頭一意孤行,聽不入我的勸,就因為你是他最敬重的大師兄。”齊小七每一句話都震懾了在場的所有人。

  “連我跟他的關系,你都查得出來?”方長老哂然一笑,“看來師弟的眼光的確不錯,他沒有看錯人。”

  “只是他還是看錯了你。”齊小七接下話。“老頭那麼相信你,甚至把幫中最重要的刑堂交予你管理,而你卻派人狙殺他。”

  方長老面孔頓時變得猙獰,“什麼刑堂堂主,我從來都不屑掌什麼刑堂,丐幫本來應該是我的,當年我比他更早入丐幫,比他早拜師,資質比他好,學得比他快,而他只會哭哭啼啼,什麼都不會,憑什麼他可以繼承丐幫,而我只能擔任長老?”

  “你錯了。”這時人群中走出路劍虹,他輕搖摺扇,平靜的淡笑,“當初老頭的確有意把丐幫綠竹杖和碧玉環交于你,你還記得這份牛皮書是怎麼來的嗎于你不覺得很眼熟?”

  齊小七揚了揚手中的牛皮書,“這不是普通的牛皮,是冰原凶猛的犁牛,當年老頭和你一同遇險,攜手打下這龐然大物。”

  “哼,那又如何,當年要不是我,他早就死了,而他不知感恩也就算了,反而跟我競爭丐幫幫主之位。”方長老撫髯冷笑。

  “名利權位真的對你那麼重要嗎?”齊小七幽幽歎了口氣。“你不會知道當人得到了名利權勢就會忍不住想往上爬,錢再多也不會滿足,即使傷害親友,踩著別人的屍體都毫不在乎,直到毀滅了自己。”

  聽著齊小七喃喃的話,仇癡君莫名的心髒一抽緊,她不由自主地握緊他的手,仿佛藉此給他支持安慰。

  “像你這種人永遠不會懂的。”齊小七嘴角彎起一抹苦澀的笑。

  他爹娘就是別人往上爬的墊腳石,他永遠無法理解父母的愚忠顧全了情義,而犧牲了性命這樣真的值得嗎?別人依然快活,自己卻是慘死,還沒朋友願意出面幫他們收屍。

  “少說廢話,把東西給我。”方長老揮掌排開擋在他面前的幫眾。

  “眾弟子聽令,擺出打狗陣,以殺害幫主的罪名拿下方長老,擇日開堂審議。”齊小七沉肅的嗓音宏亮的傳遞庭院的每個角落。

  “是!”眾弟子得令。

  “好個齊小七,好個齊非仁,我不會讓你們抓到我的!”方長老眼看大勢已去,反掌揮向自己的天靈蓋。

  齊小七連忙以身子護住仇癡君,不讓她瞧見這血淋淋的一幕。

  一場叛幫弑主爭權的亂事就這樣落幕。

  ±  ±  ±

  “小七,到了沒?”坐在馬車裡,仇癡君邊吃水果邊探頭向外。

  仇癡君帶著齊小七及眾人欲回到遇到齊非仁的地方以及埋葬他的地方,或許是冥冥中有定數,老人把她送到他身邊。

  他們一路上灑著冥紙,車前放著許多令人垂涎的貢品。

  “到了。”騎在馬背上的齊小七手一抬,車隊停下。他策馬來到馬車邊,“你下來看一下是這附近哪裡?”

  “我記得用一個大石頭當墓碑。”仇癡君遲疑的環顧四周,視線落在剛下馬的路劍虹坐下的石頭,“啊——路公子,你坐到老伯了。”

  她的話嚇得他連忙跳起。

  “就是這個大石頭。”仇癡君指著石頭,肯定道。

  “好,大家開始挖。”

  於是一行人開始動手,很快的找到了化成白骨的齊非仁,身上還穿著十袋的補丁裝。

  接著在法師招魂儀式後,眾人在原地立了新墳,將齊非仁的屍骨封棺,舉行盛大的下葬儀式。

  齊小七對著新造的墳上香,酒灑三巡,“老頭,我答應繼承你的位子,不過我不會娶那個神龍島的千金,我的娘子我自己挑了,就是她,”攬過仇癡君,他遞給她一杯酒。“敬我師父一杯。”只可惜這一聲師父,他永遠也聽不見了。

  “老伯,你好,我是仇癡君,抱歉,當時不知道你是丐幫幫主,對你諸多失禮之處,在此向你賠不是,我敬你,希望你在天之靈保佑丐幫和小七。”她腼覥的笑,一仰而盡杯中酒。

  接下來是丐幫十長老,和眾丐幫弟子。

  齊小七率領眾人行三跪九叩禮。

  “好了沒呀?”她肚子好餓。

  齊小七輕捏了下她臉頰,對她耳語說:“等大家走光再吃,先忍忍。”環顧眾人,他朗聲道:“你們先回去,目前幫務繁重,幫中事務暫由副幫主宋智杰負責,沒事別來煩我,知道嗎?”

  他還是不喜歡責任攬上身,乾脆立個副幫主,而宋智杰年輕又機靈,也算是同輩中佼佼者。

  “幫主,那你打算幾時回去?”朱長老笑呵呵問。

  “就是說,你們婚事也該辦一辦,不能再拖,說不定連孩子都有了。”路劍虹暧昧的一笑,惹來眾人一陣哄堂。

  “該回去我自然會回去。”齊小七沒好氣橫了眼目光亂瞟的路劍虹,沒事老來湊熱鬧,真不知道他存著什麼心?“你們先回去。”

  “是!”眾弟子浩浩蕩蕩的離去。

  “幫主,別忘了丐幫終究是你的家。”臨行前朱長老語重心長,他太清楚這孩子多麼向往自由,對所謂的責任和義務多麼反感,若非幫主先知灼見,他根本不會為丐幫而留下。

  “知道啦!通通回去。”趕走一千人後,齊小七轉向墳墓,雙手合十,“好啦,臭老頭,你滿意了吧,可以安息了!”

  偌大的荒山野嶺就只剩他們兩人站在墓前,燃燒過的紙錢隨著風吹得老遠,只有袅袅香火飄向天空。

  “我們這次算是舊地重游,要不要去看看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一抹不懷好意的笑躍上他嘴角。

  “好呀,小七,我可以吃了嗎?”仇癡君垂涎的看著貢品。

  “從出門到現在你還吃不夠?”

  “車上你准備的那些食物早在三裡路前就沒了。”

  “吃吧!”反正在食物和他之間,她眼中永遠只有食物。瞧她毫不客氣地開始狼吞虎咽,搜括著死人的貢品,他哭笑不得,可憐老頭還沒吃飽就被她一掃而空,“你省一點吃,還有一段山路呢!”

  “人家餓了嘛。”

  “停,這是油紙不能吃呀!”

  “我還好餓。”

  “小姐,你還能吃?”只好把自己懷中的午膳貢獻出來,知道她那麼會吃,他早有預防,“你都那麼胖了,再吃下去就沒有人要。”

  “沒有關系呀,有吃的就好。”真好,還有油雞,燒鴨,包子,饅頭……這小七真會暗槓。

  “等等,你把我午膳吃掉,我吃什麼?”

  “要不然我抵押給你嘛。”

  “好呀,那我吃你。”攬過她的腰,齊小七大剌刺的吻上他垂涎已久的紅唇,在山林無人的小徑上兩心相許。

  他們的影子合而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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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9-25 05:21:20 |只看該作者
尾聲

  洞房花燭夜,新郎被晾一旁,只見新娘正像饑民在吃著。

  “小七,我好餓,你的手別亂摸,等我吃完啦……”仇癡君狼吞虎咽的吃著桌上滿滿的甜點果子。

  “我也餓了!”齊小七眼中冒著欲火,盯著她嬌艷的容顏,情不自禁的伸手去觸摸她的臉,唇也靠過去。她的臉軟綿綿的就像棉花一樣柔軟溫暖,真讓他有點愛不釋手,順著她臉龐下滑……

  “哎呀!你別亂舔,又不是小貓小狗……你舔我臉干幹麻,你看都是口水啦。”以袖子抹了把臉,袖子都濕濕黏黏的。“你想吃東西,桌上的分你一點,不過你不可以跟我搶包子。”

  “我說的是這個吃。”他以舌描繪她微顫的唇,沙啞低沉的嗓音編織著情網網住她,她腦袋昏昏然。再度欺上她紅艷柔嫩的玫瑰唇辦,火熱的舌尖潛入她口中撩起激情的前奏。

  “唔……”她嘴裡的糖果被他偷吃去,但她抗議聲被他吃光。

  “我想吃你身上的肉包子。”齊小七打橫的抱起她,走向鴛鴦紅帳。

  “我身上哪裡有肉包子?”仇癡君困惑的低頭,不知何時她上半身衣裳已經被他剝去,剩下肚兜兒。

  “這裡……”痦啞的嗓音收尾於她豐盈的胸脯。

  她驚抽口氣,不知在何時她已經全身赤裸,而他像饑渴的猛獸啃咬著她身上每一寸肌膚,他帶電的手恣意的在她腰問磨蹭,他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後,她神經末梢竄過一陣戰栗。

  “小七……”一個熾熱的吻封住她的喘息。

  “我還要吃……”

  旖旎春光溢滿洞房,齊小七開始享受專屬於他的美味包子。

  *欲知為尋寶藏,不惜賣身給冷情冷心沈靖宇的仇思君,如何人寶兩得,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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