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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花兒 -【英雄氣短】《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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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兒 - 英雄氣短

她可是堂堂烏別克公國的公主,
這臭屁保鏢竟敢不把她放在眼裏,
人家不過江八點,他是方二十點!
還規定她不能離開他超過一百公分,
上門抗議他的獨裁,沒想到卻被奪走初吻,
一顆芳心莫名其妙被攪亂,
他又公然在早餐上和伯爵夫人眉來眼去,
真是氣煞人,她就突發幾次失蹤記,
他要是抓得住她,那才有鬼,
可見鬼的,不管騎馬落跑或搭電梯地逃,
他就是有辦法逮到她,
還厚臉皮的跟她討玩捉迷藏的獎品,
真是夠了!實在不想乖乖配合,
可他卻為了保護她而失明,
使她立誌當瞎子的老婆作為賠償,
可是國王爹地知道後卻勃然大怒,
硬是將她許配給魯格斯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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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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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強烈的熱帶風暴已至,天色濃黑而狂風驟雨大作,機場一片冷清,所有的班機都已經因天氣惡劣而取消了。

但是跑道上的燈光卻大放光明,多盞霧燈在風雨中發出微落的光芒,閃爍著緊急紅燈的救護車和消防車在一旁待命著。

一大群穿著黃色雨衣,頂著風雨的人,不斷的在地麵穿梭,無線電對講機傳來沙沙的聲響,和一名迫切的焦急男聲——

“傑斯!我不能讓他們降落!機場上方有雷雨層,他們的小飛機穿不過濃厚的雲層,硬要降落的結果是會機毀人亡!”

烏別克公國的警察總監,傑斯.威力抓起對講機,用力的吼了回去,“我命令你準許他們降落!”

對講機裏是一片沉默,隻聽得見電波靜音的沙沙聲響。

過了幾秒,才傳來一句,“我知道機上有什麼人,而我不會拿她的生命冒險!”

“該死的!”傑斯丟下手上的對講機,憤怒的吼,“你知道個屁!”

他抓緊了不斷被風吹開的帽子,往塔台控製室跑,接著他粗魯的踹開了門,將狂風驟雨給帶進了溫暖、整齊的控製室。

狂風猛灌了進來,卷起一切未曾固定好的東西和紙片。

“傑斯!你搞什麼鬼!”控製室主任喬治大喊著,連忙去抓住那滿天飛舞的調度表。

“聽著!”他揪住了喬治的領帶,惡狠狠的說:“馬上允許他們降落,否則我扭斷你的豬頭!”

“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之下,沒有一架飛機能安然降落,最好的做法就是讓他們在暴風圈外兜圈子,保持航高。”

“沒有時間了!”

如果有充分的時間,他會同意這種作法,但是……天哪,左拉的傷勢可支撐不到那時候!

“哈根說他們的汽油足夠維持十二個小時!”

傑斯一拳往他的臉上打去,粗言穢語罵了一大串,跟著掏出了手槍指著主任的額頭,“準許他們降落!”

“你瘋了……”喬治捂著鼻子,鮮血直流,被打斷鼻梁的他帶著濃濃的鼻音。

“快點!”沒時間了,他得快點,

“M381班機,這裏是威名頓機場塔台。請航向一百六十度,保持六千尺高度。”

“航向一百六十度,保持六千尺高度。收到。”無線電中傳來飛機駕駛的回答。

“塔台,M381班機請求降落許可!”

傑斯瞪了他一眼,“準許!”

“機場天氣惡劣,無法允許降落!請保持指定高度。”喬治捂著鼻子,無視於槍口下的威脅。

“你這個王八蛋!”他居然無視於他的咆哮和威脅!

“你盡管拿著槍大吼大叫!我絕對不會做出危害公主性命的行為!”

他們怒目而視,像兩隻困獸,彼此在捍衛自己的領土。

“該死的!喬治,你不是不知道機上發生了什麼事!”

“我隻知道他們現在已經安全了,公主殿下一切無恙,而你居然要冒著墜機的危險,逼我讓他們降落?”

“天氣是惡劣了些!但是我相信哈根的技術,他可以應付得來的!”

喬治冷笑道:“我沒你那麼樂觀!”

“喬治!左拉受傷了,她在大量失血,若飛機不盡快降落她會死的!”他氣急敗壞的吼了出來,全身激動的發顫。喬治遺憾的看著他,“我很抱歉,你知道我無能為力。”

此時,雷達前的控製員突然叫了起來,召向度下降了!他們要降落了!”

“搞什麼!”喬治抓起無線電,“M381班機馬上回到指定高度!”

“抱歉。”駕駛帶著笑意的聲音清楚的傳了出來,“公主殿下要我們馬上降落。”

“威名頓機場塔台不允許你們降落!”

“哈根!”傑斯搶過通話器,急切的說:“你可以的!再惡劣的天氣你都經曆過,你會成功的!”

“謝啦,老大。”

“你們瘋了……”喬治固執的搖著頭,“我不會允許這種瘋狂的事發生。快點爬升,回到指定高度!”

通話器裏突然傳來一陣聲響,那是個清脆而悅耳的聲音,“塔台嗎?我是莎公主,我們要馬上降落,飛機上有受傷的人。”

“公主,”喬治掏出手帕,擦了擦額上的汗,“天氣實在太惡劣,勉強降落的話有九成會墜機!”

“不是沒有機會的!莎,哈根辦得到的!”傑斯對著通話器大吼。

“是傑斯嗎?你在那嗎,真是太好了……左拉需要你。”

“我知道!”他激動的握著拳頭,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居然無法陪在她身旁,真是可惡透了!

“聽著。我們一定要降落,我願意冒險,後果我自己負責。”莎的聲音雖然柔和,但卻堅定。

“喬治。”傑斯緊盯著他,“拜托你!你知道哈根的技術的。”

喬治歎了一口氣,虛弱的說:“降落吧。M381班機,塔台準許你降落在第三十四號跑道。”

這麼惡劣的天氣,就算駕駛技術再怎麼好,飛機再怎麼優良,都不可能安然無恙的降落。

看樣子,他答應了他們降落,勢必要接受一連串的審問,如果……出了事的話。

****************

照片上是一艘燃燒中的飛機,大量的白色泡沫和救護人員包圍著飛機。

接下來的幾張照片大同小異,幾乎都是對準飛機拍照,隻不過燃燒的飛機變成了一堆破銅爛鐵而已。

方晤將照片連同檔案一起丟回桌上,將長腿跨上桌麵,無聊的打了個哈欠。

“看完了?”

站在落地窗旁的溫克洛轉過身來,看了一下腕表,“不到一分鍾。”

“夠久了!”他又打了一個哈欠,昨晚跟那對美麗的雙胞胎玩得太愉快了些,現在他累得隻想睡個大覺。

“所以你都弄清楚了?”

“是。”他點起一根煙,悠閑的吐出煙霧,“三年前的一起墜機意外,也值得我們花時間討論嗎?”

這家夥不是該在家裏陪老婆、小孩?他居然舍得丟下千嬌百媚的花紫和那個好動得嚇死人的雷海棠,跑來跟他談論硬邦邦的公事,這種男人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他才會開竅!

“這可不是尋常的墜機。如果你像追求女人一樣認真的看檔案的話,你就會發現機上有一位重要人物。”

“我看了。就算是烏別克公國的公主也在機上那又怎麼樣?飛機都毀了,他不能指望我們改變事實吧?”方晤聳聳肩,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

溫克洛微微一笑,“是沒錯,但墜機另有原因。身為反恐怖聯盟的會員國之一,烏別克公國自然有權要求我們展開調查,並提供保護。”

一個不好的預感猛然襲上他的心頭,“慢著……慢著,你該不會又打我的主意吧?烏別克公國的皇室可是出名的難纏。”

“我想你可以應付得來。”

“喂喂喂……別忘了是誰把你從保加利亞救出來的。”情形不妙,他該不會要他再去跟那些驕傲貴族打交道吧?三年前他就已經跟烏別克公國的皇室鬧得極不愉快,他連用想的都覺得煩,現在居然還要他重回烏別克公國,跟那個會噴火的裏約國王大眼瞪小眼?

“我就是記得是你,因此這個任務也隻有優秀的你最適合!”

“其實我也沒那麼優秀啦,是你老婆想的計謀好,我看讓她去好了,反正她的槍法比我準。”

“她有別的事要忙。”他湊近他耳邊,低聲笑道:“況且,莎公主是個大美人。”

“聽說是。”他不悅的糾正他。

三年前的救援行動他雖然忘得差不多了,不過還記得白莎那年不過十七歲,一點都不起眼。

烏別克公國的公主白莎,經過之前的綁架後,行事變得非常低調,極不愛曝光,總是回避媒體,聽說她很漂亮,誰知道真的還假的。

“今晚你上飛機前,我會再給你一份檔案,你利用時間在飛機上看一看。”

溫克洛走出辦公室,突然回頭道:“對了!還有一件小事,三天前文司於向我提出引退申請,我答應了。”

“那關我什麼事?”

“不關你的事嗎?”溫克洛邪惡的笑了笑,“我要你們在最短的時間內辦好交接手續。”

交接手續?!文司丁是執行總監,在組織內次於主席的地位,坐那位置會把他搞出壓力性胃潰瘍的!

這算哪門子的小事?

“克洛……你不能這麼做,你沒有經過我同意!”

“我做事不需要你同意!”他停了停腳步,“還有一件事,拿掉你那副眼鏡,別以為我不知道它是做什麼用的。”

方晤這家夥居然這樣暴殄天物,要是藍博士知道他把他發明的超微型電子追蹤眼鏡,用在跟蹤美女身上,隻怕會氣得三天說不出話來。

方晤懊惱的拿下眼鏡,這下可好了,他的休假泡湯了!

都是那該死的墜機、該死的陰謀、該死的公主,居然還要他去保護?有沒有弄錯,他什麼時候變成皇室專用的保鏢了?

這算哪門子的爛任務?

****************

金發、藍眸,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這個莎公主果然是個美人!

方晤忍不住低聲吹了一聲口哨,他獵豔的對象通常是這種性感尤物,看樣子他這次的任務也不算太爛。

烏別克公國是個小國,但在世界經濟上卻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原因無他,純粹是因為國境內豐富的石油脈礦,使它從一個沒沒無名的小國,一舉躍升於重要國家之一。

兩個月前,裏約國王的獨生女兒莎公主,乘坐一架私人客機前往英國參加一個慈善募款晚會,回程之時隨扈人員有三人叛變,挾持飛機並綁架莎公主欲飛往中東,所幸兩名英勇的隨扈及時阻止,但有一名在打鬥中中彈受傷,為了挽救隨扈的生命,因此公主堅持降落,才造成了墜機的意外。

所幸駕駛技術高超,雖然飛機在迫降時差點全毀,倒也無人死亡。

問題來了,為何會有人想綁架莎公主?這次失敗後,下次會不會讓他們得逞了?這裏麵到底有什麼陰謀存在?查明真相是他的主要目的,公主本身沒什麼價值,但若能用她來威脅國王,能做的事可多嘍。

隻可惜三名叛變分子在機上已遭擊斃,否則至少可以問出是哪個組織在指使。

飛機平穩的降落在皇家機場,方晤悠閑的走下飛機,一名年輕的英挺男子快步的走向他。

“你好。我是烏別克公國的王子,白洛威。”

“反恐怖聯盟的方晤。”

白洛威有力的握住對方的手,“我聽說過你。”

“希望不是不好的那一些。”例如他的風流韻史。

“我欣賞你兩年前在保加利亞的行動。要不是這次的事件得低調處理,我國絕對會盛大歡迎你。”

這個王子爽朗、出色、漂亮,幾乎是第一眼就讓他留下了好印象,他有一種直覺,這個王子會跟他成為好朋友。

至少,他們有個共同點,都喜歡美女!白洛威的花邊新聞,絕對可以排上金氏世界紀錄了。

“我已經感受到你的熱忱了。與其期望個盛大的歡迎會,我倒希望先看看相關資料。”

“工作至上?”

方晤坦率的笑了一下,“不!速戰速決。我一向相信用最短的時間解決工作,用最精華的時間享受。”

“這倒是人生的真諦!”白洛威哈哈大笑,“走吧,我帶你到警署。”

****************

一輛賓土轎車慢慢的駛入皇室的豪宅,它優雅的穿過開得正燦爛的玫瑰花圃,接著車子停在拱門型的門廊前。

門廊前有一塊整潔的空地,是行宮宴客時當作停車場的地方。

方晤下了車,看看四周的環境還算是可以,守衛也不少,看樣子裏約國王是嚇到了,派了不少人來保護莎公主。

那麼他倒是不用擔心公主的安危,他隻要盡快查明真相,弄清楚怎麼一回事,揪出那個幕後指使者,他就能拍拍屁股回家了。

接著他的目光被一幕景象給吸引了過去。

一個穿著直排溜冰鞋的女孩,正興致勃勃的溜著冰。

她穿著一件超短的白色熱褲,露出她白皙修長的腿,上半身緊緊的裏著一件鵝黃色的小可愛,她的蠻腰若隱若現著青春的曲線和屬於熱情的誘惑。

她烏黑的大波浪發發,在陽光下顯得活力十足,在轉彎時、在直行時,甚至在她停下來一臉詫異的看著他時,都散發著令人無法逼視的光芒。

“你是誰呀?是新來的保它人員嗎?”

莎停在他麵前,穿起了溜冰鞋的高度,直逼有一百八十公分的方晤。

方晤微笑了一下,她翡翠綠的眼眸裏閃著天真的味道。“太陽這麼大,你在這溜冰不怕中暑?”

“怕什麼!”

她掠了掠頭發,長而微翹的睫毛揭了煽,帶著一點魅惑的味道,讓方晤忍不住覺得口幹舌燥,而她本人卻是毫不自覺,這有多誘惑。

“好了,我是來見莎公主的,你能告訴她一聲,或者你帶我去見她?”

“你要見莎公主?”她疑惑的看著他,這人說要見她,卻不曉得她就站在他麵前?

“我以為我說得很清楚了。”

“好吧,你跟我來。”他看起來不像壞人,“你能告訴我你找她有什麼事嗎?”

“不能。”

她帶著他穿過豪華的起居室,進入一間書房。

“你在這等一下,我相信你一定有事要對公主說。”她對他眨了眨眼睛,故做正經的說。

“如果你能馬上通知公主,我會感激不盡的。”

莎轉身出去之前,俏皮的丟下一句,“她已經知道你來了。”

難道是白洛威通知她的?方晤疑惑的想,這樣也好,省得他還要花時間解釋清楚。

他不喜歡任務拖太久,他隻想趕快解決這件事,然後到加勒比海去度假,徹底的放鬆一下。

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一個多小時,他陷在沉思裏,腦袋裏都是些今早吸收的資料,他已經有了一些頭緒,並且知道要往哪個方向去查了。

“喂!”莎看他傻傻的發著愣,忍不住起了惡作劇之心,輕輕的走到他身後,猛然的大喊了一聲。

“嘩!”他猛然回過頭來,也對著莎大喊了一聲,嚇得她往後跌了一跤!

她狼狽的爬起來,臉上有著心虛的神情,“你嚇了我一跳。”

“要嚇人之前,膽子要記得練大一點。”居然想在他身後搞鬼?他不尋常的生活早就訓練出他敏銳的感覺和觀察力。

他的背後可是有長眼睛的!

“我會記住的。”她嫣然一笑,在他對麵坐了下來。

方晤聞到一種檸檬香混合著少女的幽香,逐漸變成了玫瑰的芬芳,那種清香讓他的思緒差點不受控製。

他注意到她換了一套衣服,誘惑的黑發柔順的披在身後,一襲白色的連身洋裝合身的穿在她身上,細致的兩條肩帶輕巧的繞到脖子後麵,打個漂亮的蝴蝶結,高腰的設計越發顯得她的纖腰不盈一握。

她的皮膚一定很柔軟、光滑,他打賭將那件衣服脫掉絕對要不了他三十秒的時間。

天哪!她頂多隻有二十歲,他在想些什麼,居然會對一個黃毛丫頭感到蠢蠢欲動?

“我想你就是反恐怖聯盟的方晤吧。”她托著腮,有點疑惑的看著他,“你是來保護白莎的,為什麼會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

不是都會有什麼檔案啦、照片的?雖然她極不愛照相,但也不是完全沒有,看樣子這個人並不如洛威說的那般傑出、優秀。

什麼樣的人會弄錯了保護對象?答案應該是蹩腳的保鏢吧。

他看過公主的照片,怎麼能說得上不知道她的樣子?他正想反駁時,猛然想到照片裏有兩個人。

一個依稀仿佛是眼前的這個少女,另一個自然就是他對著流口水的金發尤物了。

都是該死的溫克洛,說什麼白莎是難得一見的美女,害他一拿到照片就錯認了。

“老虎不需要知道獵物的長相,也能夠獵食。失禮了,公主殿下。”

“你看起來不像很抱歉的樣子。”

方晤聳聳肩,輕鬆的說:“那我要再為我的誠意不夠而道歉。”

莎不悅的站了起來,她不喜歡這人的態度,她可是烏別克公國的公主,他不表示一些起碼的尊重就算了,居然還擺出這種吊兒郎當的姿態來。

簡直是無禮之極。

“我會讓侍女帶你去休息,有事明天再談。”

“多謝你的好意。我倒寧願想弄清楚事情的經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從現在開始我擁有一切事情的指揮權與決定權!”

開玩笑,怎麼能拖到明天,他今天有非完成不可的進度,他可不想第一天就被克洛罵得狗血淋頭。

“方先生,希望你弄清楚。我是莎公主,這是我的行宮,在這裏隻有我有權利決定一切。”

她對他命令式的話鋒覺得有些反感,這個驕傲的人有著狂妄的火焰,這種氣質加起來,令他有些討厭的霸氣,

他搖搖頭,“不再是了。現在,我馬上要見那些隨扈。”

他完全沒有尊重的意思,隻是直接下了命令,而語氣中的認真與肯定意味是那麼的明顯,絲毫不給莎發表疑惑與表示意見的權利。

“你沒有權利為所欲為,我不需要聽你的命令!”

“公主殿下。不管你願不願意,從現在開始一切由我掌控,隻有我才有發號施令的資格。我不會再說第三遍了!現在,我馬上要見劫機那天的隨扈人員!”

“你……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從來沒人敢這樣跟她說話,這個張狂的男人有夠沒禮貌、沒風度!

他到底是哪裏冒出來的野蠻人?

方晤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我們都想快點解決這件事,沒必要花時間爭吵。”

“你真可惡!”居然說跟她說話是浪費時間,怎麼會有這麼不尊重人的男人!

他衝著她一笑,“謝謝你的讚美!還有,如果你想多活幾年的話,我強烈的建議你別離開這裏!”

莎瞪了他一眼,不悅的想著在事情結束之前,他都會跟隨在她左右,她就覺得頭開始隱隱作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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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你再不停止抱怨的話,我可要找東西來塞你的嘴了!”

“你沒看見他那種囂張模樣!”莎將從花園剪下的玫瑰,小心的放到花瓶裏。“真不敢相信!反恐怖聯盟裏居然有這種人?”她嘟著嘴,發著牢騷的模樣,有一種天真的味道。

左拉好笑的搖了搖頭,“我聽過方晤的名字。雖然傳聞是不可盡信,但我相信能進人聯盟高層的人,一定有他的能耐。”

“最好。我可不希望因為他的疏忽造成我們的損失。”莎撒了撇嘴不滿的說。

那個自大的方晤跟她的隨扈們關起門來商議,居然不讓她這個當事人參與,真是莫名其妙,害她隻能到醫院來探望受傷的左拉。

左拉當她的隨身護衛已經有三年了,她一直像個大姐姐似的照顧她,對沒有姐妹的莎來說,左拉等於是她的姐姐、是她吐露心事的知己,在她麵前她可以不必扮演公主的角色,她隻是一個愛撒嬌的小妹妹。

其實她的個性比較直率而熱情,她討厭身為一個公眾人物。

她不喜歡出風頭、不喜歡人家注意她的發型、穿著,更不喜歡人家報導她的一舉一動,批評她的任何行為。

她甚至厭惡在眾人麵前,還得小心翼翼的注意她的身份是個公主。她喜歡開懷大笑,甚至享受不被身份所約束的行為。

她渴望當個普通人,這種渴望大概就像是魚渴望水一樣的迫切!

基於疼愛女兒的心理,裏約國王將她保護得非常好,大大的降低了她在媒體前的曝光率。

“莎,如果我是你的話就會試著跟他相處。或許,你能問到三年前出那個特別任務的人是誰,畢竟那次的任務是方晤主導的,那人或許是他的手下!”

左拉曖昧的笑了笑上語說中了她的心事。

“我居然沒想到這點!”她興奮的握住了她的手,“你真聰明。”

三年前發生的事讓她至今仍心有餘悸,她還記得那些綁匪們醜惡的臉孔和卑鄙的手段。

他們綁架了她,並要求上億美元的贖金。她後來才知道整個救援行動是由反恐怖聯盟策劃,為了保證她的安危,國內的警署和聯盟起了爭執,而皇室也給了聯盟不小的壓力。

兩路人馬各不相讓之下,為了充分的爭取時間,聯盟秘密的派了一隊精兵來救援她。

呼嘯的子彈和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她依然記得非常的清楚,雖然情況是那麼的緊張、險惡,那個人卻溫柔的安慰她、要她相信他能救她出去,並動手拆卸她身上的定時炸彈,直到倒數三秒他都不曾離棄她,而他也真的將她安然的從恐怖份子的巢穴中救出。

之後皇室對於聯盟的擅自行動感到憤怒不已,並堅持嚴懲行動策劃者。

於是聯盟方麵拒絕透露相關名單,所以……她找不到那個將她救出的人,那個溫柔而堅定的男人!

她還記得他寬廣的胸懷,有著溫暖令人安心的氣息,但是……她卻不知道他是誰,甚至在事件落幕之後,她都無法親自向他表達她的感激。

當時他戴著特別行動組的頭套,她隻記得他很高,右手無名指戴著一枚藍寶石戒指。

她一定得找到他,她一直欠他一句謝謝。

“我當然聰明啦。不像有些人隻會瞎單相思,對找不到意中人這件事,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左拉揶揄的笑道。莎漲紅了臉,“才不是呢!我隻是想謝謝他,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

“是嗎?”左拉懷疑的笑著,“要真的找到了他,真的就隻有一句謝謝嗎?”

“或許……也會有別的呀!事情又還沒發生,我怎麼會知道!”

“莎。”左拉收起了笑容,正經的說:“我知道你感激那人,不過你畢竟沒有真正的認識他,還是不要讓自己胡思亂想。”

她了解莎,她知道這些年來,在她的幻想跟過度美化之下,那個神秘人已經在她心中占有一席之地,隻是期望越高幻滅的傷痛就越重。

她不希望善良、單純的公主,在不明白愛情究竟是怎麼回事之前,就被自己灑下的情網捆得遍體鱗傷!

****************

“方晤!你簡直混帳透頂!”

溫克洛的聲音從電話擴大機裏傳出來,隱約看得到火花,可以想象他現在有多生氣。

“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越洋電話不太適合用來罵人吧?”

方晤仍是一貫的嘻皮笑臉,似乎這件讓溫克洛大發雷霆的事,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

“我問你,莎公主遇襲時,你在做什麼?”

“我查線索去了。因為……”

“你給我閉嘴!”溫克洛似乎氣壞了,“從現在開始我要你寸步不離的跟著她,如果你敢離開她超過一分鍾,我就把你給斃了!”

“我是來調查綁架事件的,不是來當臨時保姆的!”方晤馬上抗議了,“保護莎公主是他們警署的事。”

“現在是你的事了!我告訴你,我的家居很愉快,非常不希望被一個失職的笨蛋給毀了!你要是再讓裏約國王來騷擾我的話,我保證你下半輩子會很難過!”

原來他這麼生氣的原因,純粹是因為和花紫甜蜜蜜的生活被打擾了。

“克洛!這不公平!”

回答他的是電話收線的嘟嘟聲。

該死的莎公主!她就算不想活了也別連累他。

他都要她好好待在行宮,誰叫她要跑到醫院去看什麼病人,回來的時候遇上了槍擊事件,結果害他背了一個大黑鍋。

烏別克公國的爛警署、爛安全人員,關他什麼事?到頭來居然變成他的錯了!

“方先生?”

他的心情正惡劣著,居然有人不要命的敢來敲他的門?“做什麼!”

“國王陛下二十分鍾內會到,請您在偏廳等候。”行宮的仆從謹慎的說,大概也聽出他的火氣正大。

真是受夠了!國王八成不是來稱讚他的,搞不好又是痛罵他一頓,這個糟老頭子姿態一向擺得高,得二五八萬似的,他最好別來招惹他,否則……大家看著辦吧!

裏約國王到達的時間比預計的來得快,他在一群安全人員、白洛威王子、警署署長、特別行動組長的陪同下,臉色鐵青的進入偏廳。

“反恐怖聯盟令我太失望了,我要考慮收回我的援資。”

他每年援助他們的金額高達三千萬美金,現在他覺得這個金額實在劃不來。

這個方晤專門惹是生非,三年前他策劃的魯莽行動差點害莎送命,這次他絕不再讓他為所欲為。

裏約國王大聲的咆哮著,聲震屋宇,額上綻著青筋,那副模樣也夠駭人了!

方晤一聲不吭,他倒不是怕了國王的氣勢,而是他怕自己一張嘴毫不留情的說出真正的想法,國王會更火大,而克洛絕對不會高興國王又去打擾他愉快的生活。

要是克洛沒有好好的享受他的家居生活,他一定不會讓他好過的,唉……

“爸,先別發火,聽聽方晤的說法。”白洛威看方晤臉色也很難看,於是連忙打圓常

“他還能說什麼?除了推卸責任以外,你覺得他能解釋自己的失職嗎?”

“我沒有失職。”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也不需要跟你解釋。”

“這就是反恐怖聯盟的優秀人才?!”裏約國王氣得哇哇大叫,“傑斯!給我聯絡溫克洛,我要好好的問問他,他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居然派這樣的手下來給我?”

“國王陛下!隻要公主采取不合作的態度,就算克洛親自來保護,也保證不了她的安全。”

方晤一聽到他居然“又”要騷擾溫克洛,再怎麼不屑跟他解釋也得開口了。

“你居然把自己的失職推給莎?”裏約國主氣得哇哇大叫,臉上的胡子似乎一根根的翹起來了。

“陛下。如果你認為一輩子讓大批安全人員保護她,遠比追根究底、揭穿陰謀換得之後的風平浪靜來得重要,那麼你大可以質疑我的做法!”

“爸!我讚成方晤的做法。”白洛威思考了一下,果斷的說:“既然我們要請聯盟幫忙,就應該完全的信任他們。莎的安全固然重要,但揪出幕後的黑手也不能忽視。”

裏約國王哼了一聲,“反恐怖聯盟插手的第一天,莎居然遭到槍擊事件,我實在懷疑他們的能力。”

方晤最痛恨人家質疑他的能力,他不悅的說:“如果公主肯聽我的話,留在行宮內,根本不會有槍擊事件的發生。”

“你!你的意思是說莎自作自受?她活該嘍?”裏約國王伸出一根手指頭來,直指到方晤臉上去。

他不耐煩的避了開去,臉上的神情也沒好看到哪裏去。

“方晤沒這個意思,這件事情不能怪人家保護不力,幸好莎沒事,就不需要在追究到底誰失職了。”

還是洛威王子講理,方晤滿意的點了點頭。裏約國王犯不著為了一點小事口沫橫飛、暴跳如雷的找他興師問罪。

烏別克差勁的侍衛關他什麼事?

“他沒這個意思!”裏約國王大吼道:“這混帳東西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裏,除了推卸責任之外,我沒聽到他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太激動了,連連喘著大氣,一手指著方晤,狠狠的瞪著他,似乎要把他給吃了0你把我當成什麼?礙…你把我當成什麼?”

方晤冷冷的說:“我把你當成公國的國王,可是你自己卻喜歡當一隻被燒痛蹄子的驢子。”

裏約國王大叫一聲,一拳對他揮了過來,方晤早有準備,輕描淡寫的一撥就將他撥在一側,令他幾乎跌倒。

白洛威連忙扶住他,“沒必要弄成這樣!爸……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談嗎?”

“你給我聽好!”裏約國王整了整衣服,依舊氣勢洶洶的說:“莎要是有什麼意外,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和你的那個爛組織!從現在開始我要你一天二十四小時的保護她,你千萬別犯錯,否則你會非常、非常後悔的!”

“尊貴的國王陛下!您或許能呼風喚雨,但是絕對沒資格使喚我!當你要人家幫忙時,說句請遠比威脅來的有用!”方晤諷刺的說,三年前不愉快的經驗又浮現在腦海裏。

“你最好注意你的態度!”裏約國王臉色鐵青,“我不能允許你如此無禮!”

“看樣子你沒有別的辦法。”方晤瀟灑的一轉身,“還有,不要再威脅我,我很清楚我該做的事。”

“你給我站住!”裏約國王吼道:“我還沒說完!”

“抱歉了國王陛下,如果不是莎公主需要我保護的話,我是很樂意跟你聊天的。”

他頭也不回,率性的揮了揮手,居然把一屋子的重要人士放在腦後。

“可惡!”

裏約國王嘔得半死,他從來沒遇過不把他放在眼裏的人,這個方晤居然不怕他,不畏懼任何權勢,似乎對一切都不在乎的樣子。

這樣子的人,很可伯!

“方晤。”

白洛威大步的跟上他的腳步,“你是不怕死還是真的勇氣十足?”居然敢當麵頂撞脾氣暴躁的國王,還罵他是一隻被燒痛蹄子的驢子。

他實在是服了他了。

“都不是!隻是我自認沒有錯,不需要低聲下氣的去求誰原諒。況且,我討厭人家威脅我。”

“我父親的個性急躁,他又疼愛莎,所以才會對你這麼不客氣。 畢竟他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

“那他更該對我客氣一點。”

“拜托!他終究是個國王,高高在上習慣了,很多事情對他來說已經是理所當然,他對你的態度已經算是和顏悅色了。”

“謝謝你喔,我倒是覺得舒服多了!”他諷刺的說。

他還沒看過人家和顏悅色會暴青筋、臉色發黑的。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謝謝你。”白洛威誠實的說道:“我知道你能幫助我們的,雖然我父親明年大概不會援資給反恐怖聯盟,但我還是希望能維持一定的友誼。”

這下可好,他剛剛耍個性的結果是讓組織短少三千萬美金的進帳,早知道口出狂言要花這麼大的代價,他應該克製好他的大嘴巴的。

不知道克洛知道以後,會不會一腳把他踹到南極的研究站去?

他苦笑了一下,“這世界是現實的,要維持友誼起碼要有三千萬美金的代價!”

白洛威忍不住哈哈大笑,“我會試著說服我父親,不過,你的友誼還真是昂貴。”

“昂貴,但是值得。”

沒錯,白洛威深有同感,反恐怖聯盟的優秀世人皆知,他絲毫不懷疑它無所不能的能力,並且樂於維係這份友誼。

****************

保護貴族起碼有一些好處。

譬如說,富麗而堂皇的臥室、寬敞而舒適的浴室、美酒及佳肴,更別提滿室優雅的皇家樂團演奏光碟了。

已經是黃昏了,逐漸西落的夕陽帶著橘紅色的光芒,戀戀不舍的在天邊徘徊,藍紫緞似的天空飄著幾朵薄雲。

方晤的臥室景點極佳,他能從陽台上眺望遠處的山巒霧色,翠綠而濃密的森林就在他麵前神秘的蔓延。

他悠閑的提著香檳輕晃,身體舒服的靠在精致的獸腳椅,長腿就跨在露台的欄杆上。

這時候如果有一個半裸的美女相陪,那人生的美好也不過就是這樣而已。

一陣敲門聲打斷他的冥思,那聲音聽起來謹慎,帶點壓抑怒火的味道,莎公主比他估計的還早來。

這表示她的確不是個有耐心的人,或者說是固執會更貼切一點。

“進來。”

莎要不是還記得自己的身份是公主,早就一腳踹進來了,絕對不會為了什麼“禮貌”而來敲這個自大狂的門。

她衝到露台上,憤怒的將手上緊抓的紙揚了揚,“這是什麼!”

“這是一種文字,你可以稱它叫英文,若是你不懂裏麵的意思的話,我建議你可以去查字典。”

“你這個混蛋!我知道它是什麼意思!”莎漲紅了臉,完全不敢相信這個男人居然羞辱她,她看起來像文盲嗎?她憤怒的聲音都在發抖,“第一點,沒有我的陪伴不許離開行宮。第二點,沒有我的陪伴不許到任何地方。第三點,沒有我的陪伴不許接見任何人。第四點,永遠不能離開我超過一百公分……這是什麼?!”

她念不下去了。

這個混蛋居然大咧咧的給了她二十點聲明,這個不許那個不行的,簡直把她當監獄犯人,她絕對不接受這種保護方式。

“要懂裏麵的意思很難嗎?”

“你這個自大狂!你是來保護我,不是來幹涉我的生活的!”

“你錯了。”方晤笑了起來,毫不留情的說:“如果你連命都沒有了,更別提生活。現在,請你乖乖的合作,我不希望因為你該死的尊重隱私而影響了我的表現。 夠清楚了嗎?”

“我需要隱私,我不要你寸步不離的跟著我!”

方晤揮了揮手,不耐煩的說:“我不想再討論這件事了,這已經是個決議,而你隻有遵守的份。”

“你不能這樣不尊重我的意見!你跋扈、傲慢、自以為是!”莎氣得想罵粗話了!

“你已經充分的表達過意見,而我也聽過了。”女人真煩,幹麼因為一點點小事就要鬧得雞犬不寧?

“我……”莎突然停止說話,她的眼光落在他右手的無名指上。

那裏……有一枚藍寶石戒指!

不,不可能的!絕對不能是他,“你……你的戒指……”

“我的戒指又影響了你的什麼權益了嗎?”

“不……我隻是好奇。”

她的心跳得太快了,她的夢中情人絕對不能是這個自私自利的臭男人,“反恐怖聯盟裏隻有你有這麼一隻戒指嗎?”

“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莎深吸了一口氣,“隻要你肯回答我一個問題,我保證之後的日子我將采取非常合作的態度。”

方晤考慮了一下,聽起來很合算,至少她不會三天兩頭的吵他。

“說吧。”

“三年前是你策劃了我的救援行動,對不對。”

“沒錯。”想起來就嘔的一件事。

“我要問的是……”莎羞澀的說:“執行那個任務的人裏,有沒有一個也戴著這種戒指的人?”

方晤愣了一下,她問三年前的事做什麼!看這個樣子他還是別承認的好,免得有什麼麻煩的事又落到他頭上。

“我不記得了。”

“拜托你想一想,這很重要。”她在他椅子旁蹲了下來,微仰著頭,白嫩的小手不自覺得抓著他的手臂。

他一定是昏了頭才會忘了自己的原則,他居然對這個黃毛丫頭出手,並且還不假思索的吻了她。

都怪她那雙翡翠綠的明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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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莎重重的關上門,她背靠著門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一直到現在,她都還能感受到他的氣息,她抬起微微顫抖的手,輕輕的撫著自己的嘴唇。

剛剛的顫栗還在四肢百骸裏流動著,那麼狂妄的男人,居然有著那麼溫柔的吻。

她輸給了他、輸給了情欲。

她羞恥的回想著那個充滿情色與侵略的吻,她應該在他侵犯她的當時,努力的推開他並賞他一耳光,告誡他的下流舉動。

可是她沒有,她迷失在四唇交接所迸出的火花之中,她茫然而無助的接受他的施予,像個蕩婦似的接受他的引誘。

她的初吻……

她常幻想著羅曼蒂克的氣氛,兩個真心相愛的人,在柔美的燈光和浪漫的音樂簇擁下,為對方獻出最珍貴的初吻。

一切發生得太快,她根本來不及抗議,當他結束了這個吻之後,還惡作劇的對她笑了笑,吻了吻她的黑發。他嘲諷的眼神和嘴角的笑意,都讓她覺得被侮辱了。

他怎麼能在那樣吻她之後,還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難道他隻是覺得好玩才吻她?

這麼想,莎馬上氣憤了起來。這個臭男人,他究竟以為他是誰呀,他不過才出現兩天,就已經害她的生活和心情,糟得一塌糊塗了!

“莎……莎?”

一隻白嫩而修長的玉臂在她麵前晃動,莎此刻才注意到屋內不隻她一人。

“你怎麼了?我叫了你好多聲了。”

她勉強一笑,努力的不去想剛剛發生的事,“沒什麼。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沒人來告訴我。”

“我聽說早上的槍擊事件了,你沒事吧?”麗卡伯爵夫人一臉擔心的問。

“我沒事,都是媒體誇張了點,害你大老遠跑來。”

麗卡嬌媚的笑了笑,“我擔心我的侄女嘛,況且我們也很久沒見了。”

有這麼年輕的嬸嬸,莎也不知道好不好,隻是麗卡一向熱情放縱,在她的伯爵堂叔過世之後,麗卡的美貌和率性使她成為社交場合裏的寵兒,但是她的私生活永遠是皇室的最痛、媒體的最愛。

麗卡比她大上八歲,當年她和達傑伯爵的老少配在眾人的反對聲浪之中,維持了六年,直到伯爵過世。因此在外人的眼中,麗卡不過是個貪圖錢財的膚淺女人,況且她的出身不過是個三流的演員,皇室當然不願承認有這麼一個成員。

但是莎就不同了,她是惟一不另眼相看、不歧視麗卡的人,她善良而真摯,因此在麗卡眼中,莎的友情就更難能可貴。

麗卡悠閑的往沙發椅上一坐,“社交季要到了,我打算到米蘭去添些衣服,你陪我去?”

“隻怕去不了!”一想到方晤那霸道的行徑,她忍不住覺得生氣。

“怎麼會!別告訴我你真要在這待上一陣子,會悶死人的!”

“我也不想呀。隻是……隻是有人不許我出宮。”她悶悶的說。

“拜托!居然有這種事,你連自由都沒有啦?”

她知道莎公主近年來時運不濟,不是遇到綁架就是墜機,早上才剛躲過一次槍擊,但是不能因為這樣就軟禁她呀!

護衛隊是假的呀?他們不是應該盡心盡力的保護她,必要時幫她挨子彈?

莎搖了搖頭,“我抗議過了,就是有人不把我的意見當一回事!”

“看樣子你不夠嚴肅。”麗卡馬上慫恿她,“這些護衛的功能就是要讓你的生活作息維持正常,而生命安全又能有保障,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的話,那還算得上是一流的護衛嗎?”

麗卡說的沒錯,憑什麼要犧牲她的生活和隱私,來幫助那個自大狂完成任務,他如果像傳說中那麼優秀的話,不管再怎麼樣他都應該維護她的周全,不管她配不配合!

****************

莎騎著一匹高大的黑色良駒,身著剪裁合身的黃色騎馬裝,她的黑發耀眼的在日光下飛揚。

她引以為傲的一頭秀發遺傳至她的母親,她從母親那得到的,除了中國人的善良和單純之外,還有對一切事情抱持著樂觀正向的看法。

她和哥哥洛威一樣,都有著父親綠色的雙眸,和他堅毅而固執的脾氣。

所不同的是洛威多情而風流,而她所憧憬的感情,似乎不曾在她的生活裏出現過。

她看多了羅曼史和浪漫電影,對於羅蜜歐與朱麗葉那種不顧一切的生死愛情,除了感歎之外,還有更多的向往。

什麼時候,會有一個多情的男人,至死不渝的愛著她?

她想知道愛情的甜蜜,她想認識愛情的模樣,她想談個小戀愛,體會愛人與被愛的幸福感。

她想知道兩個人依偎在一起是什麼滋味?

不過,不是像方晤那樣的“依偎”法,

她很少失眠的,昨晚卻意外的翻覆了一個晚上,原因無他,就是方晤!

他居然大搖大擺的進她的寢室,還裸著上半身霸占了她的沙發和……視線!

她真痛恨他的厚臉皮,他是有一副吸引人的好身材,但需要這樣昭告天下嗎?

況且他要保護她也沒必要跟她共處一室吧?

她憤怒的抗議完全無效,他睡得熟極了,平穩的呼吸聲讓她懊惱極了!

更氣人的是,早餐時他居然和麗卡眉來眼去,完全把她當作不存在,氣得她吃不下,很快就離開了餐桌。

該盡職的時候他居然不盡職,在她離開了餐廳之後,方晤顯然忘了自己的任務而沒跟過來。

她很生氣,於是她決定騎馬散心,好好發泄一下。

在她衝過了行宮的守衛之後,她相信他們一定很快的認出她是誰,並且急著去向方晤報告。

不過她才不管呢,她受夠了被方晤擺弄,而他甚至才來幾天呢!

莎不斷的夾著馬腹,催促馬匹加快速度離開,使得馬匹氣勢威猛的放足狂奔。

耳邊呼嘯的風不斷,她飛快的在山野急馳,答答的馬蹄踏過了平原。

在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和她快速的心跳聲中,一旁的林中衝出一名騎士,對方來得太快,她根本沒時間做出反應來掉轉馬頭,避免兩人撞在一起。

竄出來的騎士顯然騎術精湛,他控製著馬匹,巧妙的掉轉了馬頭與她平行,跟著伸出了強壯的手臂,將她抱到他的馬上。

“方晤!你在做什麼!”她詫異的大喊。

居然在急馳的馬匹上做出這麼危險的動作,他是表演馬術還是故意要嚇她的?

“你違規了,親愛的公主殿下。”

為了避免掉下去,她的雙臂自然的攀住了他的脖子,這讓兩人之間的距離更親密,她柔軟的身軀倚在他陽剛的懷裏,引起了一陣騷動。

“快停下來!方晤……放我下去!”這種完全的貼近讓她不安,他陽剛的氣息強烈到令她心慌。

“你說我肯不肯?”他惡意的笑了一笑,“看樣子你並沒有把我的‘勸告’放在心上。”

乘著風,穿過了小樹林,已經來到海岸線,聞著海風、聽著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音,莎很快的安靜了下來。

他們迎著風,奔馳過海灘,搶著和潮水賽跑,在柔軟的沙地上留下一串馬蹄櫻

浪花濺濕了她衣裳,卻引得她開懷大笑,方晤策著馬追逐著白浪,在它們返回之時,馬步一個不穩,兩人一馬雙雙落海,可憐的馬匹受了驚嚇,一翻身逃命似的上岸。

莎連忙站起身來,一個浪頭打來,又把她給撲倒!害她喝了幾口水,咳得蠻臉通紅。

方晤幸災樂禍的笑她,莎心有不甘,憤恨的瞪了他一眼,趁著海水打到岸上時,跳到他背上,將他壓在水裏。

偏偏方晤也不是省油的燈,他隻是輕輕一掙,便反客為主摟著莎的纖腰,讓她的臉對著自己。

他們濕淋淋的對望著,都對彼此的狼狽感到好氣又好笑!

“還笑!都是你害的。”

“犯規的人可不是我。”

他都給她二十點聲明,要求她遵守了,沒想到她還偷溜出宮,如果不是他機警的話,大概又要被克洛大罵保護不力了。

“我才不要遵守你的規定!”莎做了個鬼臉,“麗卡說的對,如果你是一個好護衛,就應該在不影響我生活的前提下,保護我的安危。”

“你看起來不像沒大腦的女人,怎麼這麼容易被別人左右?”

這個麗卡聲名狼籍,看樣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她這麼慫恿莎一定沒安好心眼。

“你……”她使勁推開他,“懶得跟你說了,你永遠都不知道尊重別人的意見。”

“莎!”他拉住了她的手,“如果你的意見是值得被尊重的,那麼我將會考慮。”

他眼裏的戲譫消失不見了,居然出現了她沒見過的正經和嚴肅,她和這個男人相處才三天,說不上認識,但卻這麼容易被他左右情緒,她究竟怎麼了?

“別告訴我值不值得是由你來評估的。”

他的唇角揚了起來,聲音掩不住好笑,“沒錯。聰明的公主,你猜對了。”

“你是一頭自大、狂妄又不要臉的豬!”說穿了,他還是不打算尊重她,剛剛他認真的模樣還讓她嚇了一跳。

方晤聳聳肩,“真遺憾你這麼說。”

“討厭!”

他怎麼還能一副不關痛癢的表情、感覺?她真想知道到底什麼事才能讓他那種輕浮的、狂妄的臉色大變。

****************

左拉拿著一袋公文,笑意盎然的在莎麵前坐下。

“我真想知道,你為什麼突然想查起方晤來。”一向不愛探人隱私的莎公主,居然要她私底下幫她查方晤的底細,這讓她好奇得不得了。

“沒什麼。”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她老是吃他的癟,也太嘔了一點,或許摸清他的底細就能反敗為勝也不一定。“真的沒什麼嗎?”左拉一邊取出文件,一邊注意莎的反應,她看起來像是急著要吃糖的小孩。

這個方晤果然名不虛傳,他對女人有一種獨特的魅力,看樣子莎公主恐怕難逃情網。

“我怕你會很失望。”反恐怖聯盟的人事資料保密功夫到家,她用了很多方法都拿不到方晤的資料。

莎對著一疊空白資料夾徹底的傻眼了,“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左拉苦笑了一下,“如果查得到東西的話,三年前的那個人早就被查出來了。一個組織紀律嚴明到這種地步,實在可怕。”

是很可怕,這年頭居然還有摸不清人家底細的事發生,難不成反恐怖聯盟的菁英都這樣?隻有名字而沒有過去?

沒有過去的人,她要怎麼跟他抗衡?她連他的弱點都不曉得,注定在這件事結束之前,都得吃他的悶虧了。

“怎麼了?我覺得你好像不高興?”敏感的左拉馬上就察覺了她的異樣。

“我的生活一團糟,我怎麼會高興!”

她真希望自己不是公主,如果能再平凡一點,那該有多好?普通人不用擔心綁架、刺殺和狂妄的保鏢。

她真想成為一個普通人。

左拉沒漏掉她眼裏的失落,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忍耐一些,如果方晤真像傳說一樣優秀,這件事很快就會解決的。”

“問題是他一點都不優秀!他下流而好色,這種人究竟是怎麼進入反恐怖聯盟的?”莎忿忿的說。

不隻是這種四處受限的日子讓她煩躁,就連方晤的態度都令她不安。

她常常會想到那個吻,想到他擁著她時所感受到的顫栗。

他是個自大的男人,卻也是自信的男人,她的生活中從來沒出現過像他這樣的男子,這使得她不知道該怎麼跟他相處。

她是個尊貴的公主,但他卻把她當成一個普通的女人,沒有特別多禮而恭敬,她該氣惱他的無禮還是多謝他的一視同仁?

聽洛威說過他和父親的爭吵,的確很像他的作風,不畏權貴、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永遠都是那麼的特立獨行。

這個男人……她真的很難了解,真的很難了解。

左拉的眼裏閃過一絲狡詐的光芒,方晤……或許沒有傳說中的精明。

也許他不會成為計劃的絆腳石,但還是小心點好。

****************

柔和的鵝黃色燈光,溫暖而浪漫的在角落綻放微光。

她輕輕的掀開棉被,躡手躡腳的往方晤的方向移動。

他睡得很熟,長而濃密的睫毛隻怕比她還長,隻可惜不能拿來比一比。他愛笑的眼睛緊閉著,讓她瞧不見那雙有神的藍眸。

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張端正而豐潤的嘴,她還記得他吻她時的縹緲感。

不可否認的,他是個好看且充滿吸引力的男人,光是看麗卡老用近乎癡迷的眼光盯著他吞口水的模樣,就不難想象他對女人的吸引力了。

他跟洛威哥哥一樣,都以自己的風流自傲,以自己的性感征服無數的女人!

她痛恨這種把別人感情踩在腳下的浪子,他們說是遊戲人間的風流種子,其實隻是不負責任的混蛋而已。

不肯對感情負責的男人,再怎麼有吸引力也不值得女人真心相對!

可是女人嗬,就是傻……就像飛蛾撲火,明知道是死路一條,卻義無反顧的朝這條路走。

她不傻,也不笨,自然不會去做撲燈蛾,而方晤也不會是她的燈火!

這麼一想,她覺得安心多了,她可以好好的睡個覺了。

可是……可是她幹麼還不滾回自己的床上去?她的手幹麼眷戀著他臉上的線條,她幹麼依依不舍的劃過他性感的唇?

這個自大的男人哪裏好?就算他比一般男人優秀、英俊,那又怎麼樣呢?他的頭發老是不聽話的落在額前,害她得克製住幫他撫開的衝動!

老天!她居然得找理由來逃開這個男人?還是這麼莫名其妙的理由?

莎窘紅了雙頰,飛快的逃回床上,鑽進被窩裏,一顆心居然失控的亂跳,她多害怕那劇烈的心跳聲會吵醒他。

她花了好久的時間才讓自己冷靜下來,慢慢沉入黑甜夢鄉……

“莎,起床了。”他伸出手去,輕輕的在她腰間搔癢。

莎噗味一笑,睡意被趕走了一半,可是她還想多賴一下,“左拉,別吵我嘛!人家還想睡……”

“不行。”他低低的在她耳邊說,輕輕的咬住了她小巧的耳垂。

呃……左拉的聲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低沉,帶著點沙啞的情欲,輕舐她的耳垂,還帶著一股熟悉而危險的氣息?

她猛然睜開眼睛,然後放聲大叫,“你……”

她完全沒想到他靠她這麼近,鼻尖都快碰到鼻尖了,她逃命似的推開他,連滾帶爬的滾下床,嚇得心髒完全不受指揮的狂跳,雙腿發軟無法站直。

方晤扶起她,占有的手環住她的腰間,唇邊那抹戲譫的微笑還是那麼明顯,“我有這麼可怕嗎?”

她隻能無助的看著他,像在巨浪中快翻覆的小舟,隻有他才是她的救贖。

他的手將她攬近,緊緊的俘虜住她,“我想要品嚐你,親愛的。”

她的手愛撫過他深棕中帶金的發,喜歡那種觸感,並且熱情的回應他的吻。

他的手放在她肩上,滑進睡袍內輕巧的褪下了它,他們麵對麵的欣賞著彼此的身體,並且感歎著造物者的奇妙。

仿佛被催眠似的,他們一個字也沒說,隻有不斷加快的呼吸聲,和眼裏燃燒的情欲證明他們彼此都需要並渴望對方。

強烈的虛弱感在莎體內爆發,她渴望的凝視著他的唇,並為他張開雙臂。

方晤溫柔的擁著她,渴望的嘴唇變成取悅的工具,熊熊的激情在他們之間燃燒,交纏的雙唇變得炙熱而狂烈。

他的手、他的唇帶著全新的快感探索著她身上每一寸肌膚,留下一道道火熱的痕跡。

他碰過的地方像被火燒灼似的疼痛,留下滾燙的痕跡,引發了更多的激情。

她像是狂野的動物,燃燒著最原始的欲望,她溫柔的情人讓她低歎出苦惱的歎息。

暈眩的感覺彌漫她的腦海,她開始渴望她的情人占有她,她幾乎無法忍受那種強烈的期盼和沮喪!

“天哪……方晤,我想要你。”

她輕聲的呢喃著,身軀不安的扭動著,然後……她醒了,她看見她親昵的情人居然是她的棉被時,馬上完全清醒了。

她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雙手緊緊的抓住睡袍,是方晤站在床尾衣著整齊的看著她,臉上有著刻意壓製的古怪表情。

天哪……她居然做了一個春夢,她真希望他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

他發誓他的確聽見了莎親昵的喊他的名,雖然他不能確切的知道她到底做了什麼夢,不過從她那扭捏不安的神情,還有臉上布滿著羞愧的紅暈來看,他十分榮幸能在夢中替公主提供“服務”。

“你……你盯著我做什麼。”

“沒什麼。”他曖昧的笑了笑,“你昨晚睡得好嗎?看樣子做了美夢了,是嗎?”

“跟你沒關係!”

如果地上有個洞,她一定毫不考慮的鑽下去!

“跟我沒關係嗎?”他衝著她一笑,“我很懷疑喔。”

莎抓起一顆枕頭,用力的往他丟去,她真痛恨自己做了這種蠢夢!

方晤哈哈大笑,接過她丟來的枕頭,“看在我賣力演出的份上,難道你的賞賜不能再豐富些?”

“你真可惡!”

她又抓起了另一顆枕頭,方晤早已溜之大吉,在他的笑聲中,莎懊惱的用枕頭蒙住了臉。完蛋了……她是不是欲求不滿,居然做起春夢來了?

怎麼說她也是個黃花大閨女,居然在夢裏說出“想要方晤”這種不要臉的話?

她沒臉見人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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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的護衛又不差你一個,別老眼著我。”

莎不耐煩的回頭吼他,一半的壞心情來自於昨晚的那場夢,一半的壞心情來自於他亦步亦趨的跟著她。

“恕難從命。”

夠了,她早就跟麗卡說過不要出門的,她硬要拉她來逛這家百貨公司,這麼大一群人跟在她屁股後麵轉,她開心得起來才有鬼。

更離譜的是方晤,他居然動用百名警力封鎖住大樓,不讓其他的人進來,偌大的一家百貨公司居然隻有她跟麗卡兩名顧客。

她痛恨因為她的關係而影響了人民的權益。

“別跟著我。”

她走到哪他就一定要跟到哪就是了,他都已經命人把外麵圍得滴水不漏了,對她的“監視”也應該鬆一點了吧?

她漲得發紅的雙頰、閃著怒氣的綠眸,和微微發顫的身軀都在傳達一件事。

她很生氣,而她生氣的原因很顯然的是因為他的行為。

他喜歡逗她,看她生氣、氣急敗壞的懊惱模樣都能讓他樂不可支。

就像他明明沒必要這麼招搖的,可是他為了要看她發怒的模樣,還是出動了百名警力來保護她。

他很享受這個公主罵他自私、擾民、不為別人著想,她越這樣罵他,他居然越覺得暢快。

這讓他進一步的認識她,這個公主沒有一點驕氣,雖然脾氣不小,但也都是他故意去招惹她的。

他還沒看過她大聲斥喝過哪個屬下。

白莎沒有貴族的盛氣淩人和驕傲自滿,她很善良、懂得替別人著想,她不喜歡因為自己特殊的身份造成別人的不便。

與其當個公主,不如當一個平凡人,或許她心裏是這樣期望的。

她覺得為了她一人而勞師動眾是不應該的,這個公主也未免平易近人得離譜,當生命受到威脅時,多一些人保護也就是多一份安全。

真搞不懂她在想什麼?

就連當年克洛為花紫癱瘓了巴黎一天,隻為了保護她的安全,人家花紫知道之後感動得不得了,哪有罵克洛勞師動眾?

莎真是被他跟得煩了,她看麗卡興趣盎然的在詢問一套珠寶,心裏覺得很無聊,一轉頭對上方晤那討人厭的笑容,她更顯得焦躁了。

多想看看他那張臉換個表情,別老是嘻皮笑臉的,教人看了討厭!

她往化妝室走去,一大票隨扈馬上眼了過來。

“公主,稍等一下。”

侍衛長禮貌的請她等一下,讓屬下先進化妝室確定安全。

他們小心翼翼的保護她,而方晤呢?他居然靠麗卡那麼近,還不要臉的對她笑!

莎一火,也不知道哪來的脾氣,一看見電梯門開著,一頭就衝過去,將隨扈關在電梯外。

她要去躲起來,看方晤把她弄丟了之後怎麼跟她父親交代!

現在樓上的隨扈一定用跑百迷的速度衝下樓梯,她有點愧疚,她不是要害大家忙翻了,她隻是要給方晤一點顏色看看,她白莎不是好欺負的。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了開來,她詫異得差點說不出話來。

“你……”

方晤居然懶洋洋的倚在前麵的柱子下,臉不紅氣不喘的,他怎麼可能比她快?

“抓到了。”

“什麼抓到了!你以為我在跟你玩捉迷藏嗎?”

“不是嗎?”他笑了笑,“我贏了,有什麼獎賞?”

“這又不是一個遊戲。”莎懊惱得要命,他究竟是如何搶在她前頭的?

“我還是要獎賞。”他湊近她,對著她的紅唇親了一下。

莎顯然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他的手環上她的腰,縮短了彼此的距離,他的唇一下子又壓上了她的,像迫切在索取什麼似的揉搓吸吮,她的手不自覺的環上他的脖子,心底有一股奇怪的感覺在一刹那間流竄全身,她無法確切的說出那是什麼感覺。

他在勾引她,他在掠奪她的美好,他的吻總是充滿著情欲、充滿著占有感!

他抬起頭來,眼裏的戲謔顯得更明顯了,“我喜歡這種獎賞。”

莎因為他火熱的唇突然離開,而顯得悵然若失,她沒有聽見他那令人生氣的嘲諷。

她直勾勾的看著他,喃喃的說:“你吻我……第二次了。”

“第三次才對。”

她的海棠春睡可不是任何一個正常男人把持得住的,今早他實在克製不住竊玉偷香的衝動,對著熟睡的她大肆輕薄,謝天謝地她完全沒有察覺。

她頭都昏了。

他輕薄她,而她居然沒有抗議,反而像隻八爪章魚似的黏著他,還覺得享受、陶醉?

不能這樣!她怎麼能在心裏想著一個男人,卻這麼容易被方晤勾引?

她的吻應該是留給三年前救她的神秘男子呀,怎麼能被這好色的下流胚子給掠奪了去?

“你太過分了!”莎矮了他一截,氣勢有點不足!因此隻能用大吼來壯聲勢!“還給我!你這個王八蛋!”

“我拿了你什麼嗎?”方晤好笑的看著她,她就算要抗議他的輕薄,未免也抗議得太晚了吧?

“我的初吻哪!你這個王八蛋,我不要你當我初吻的對象!”她打算留給她的夢中情人,最珍貴的吻哪!

“那你要怎麼樣?親回來嗎?”他有點無賴的說,算準了她絕對不敢。

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到他是她的初吻,有一種淡淡的驚喜悄悄的在心底蔓延。

莎愣了一下,然後垂下了頭,低聲的說:“好呀。”

“好?”真的還假的?剛剛那隻母老虎,突然變成羞答答的小綿羊了?

“你反悔啦?”

“沒有。”雖然不想承認,不過照情況看來,似乎他比較占便宜。

他喜歡吻她,她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清香,而且她的眸子在他吻她時,會變得像翡翠一樣的深邃。

“頭低下來!你太高了,我親不到。”她有點霸氣又有點命令似的說。

方晤不是沒遇過主動的女孩,甚至再熱情的他都經曆過,但是此時的心跳加速,卻讓他有點迷惑了。

看他這麼認真的模樣,莎忍不住笑了出來,她騙到他了,他居然真的以為她要吻他?

真是太好笑了!

“想得美!”她對他吐吐舌頭,扮了個鬼臉,“誰要吻你?臭美……”

他捏住了她的下巴,“別隨便對男人吐舌頭!”

“幹麼,犯法呀!”她一甩頭,脫離他的鉗製。

“曖昧。”

“什麼?”她有點被他弄糊塗了。

“很曖昧。”他難得認真的說:“你如果不想勾引一個男人,幹麼對人家伸舌頭?”

“勾引?誰規定的?胡說八道,難道我對你伸舌頭,就是要勾引你嗎?”

“你是嗎?”他反問道。

“我是!我是才怪呢!”她不信邪的又對著他吐舌頭,“怎麼樣?你有沒有覺得被勾引了?”

“有!”方晤飛快的說,左手又摟住了她的腰。

他深深的凝視著她,右手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劃過她的嫩臉,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莎似乎被他給催眠了,腦袋裏一片空白,隻能無助而慌亂的感覺他的氣息。

她……她又要腳軟了。

她第一次正視方晤的眼睛,之前她完全沒注意過他有一雙深邃的眼睛、柔軟的眼神。

她一直以為他隻有諷刺和嘲笑。

“你……你又想做什麼!”她有點虛弱的說。

“公主殿下!”他突然放開她,然後笑了出來,“你以為我要做什麼?你希望我吻你嗎?”

被整了!

太丟臉,明明是她先整他的耶,怎麼又反了過來?

事到如今她隻能拚了命的否認,“亂講!”

“是嗎?你剛剛不就是一臉陶醉的樣子。”

“混蛋!”她窘得滿臉通紅,“我希望你下地獄去!”

“你陪我去嗎?”他笑嘻嘻的問,似乎對她剛剛迷惑的神情很滿意。

她用力推開他,憤恨的踩了他的腳,“我討厭你!討厭你!”

“討厭也好,喜歡也好。總之是記在心裏了,是嗎?”他朝她的心口一指,然後哈哈大笑。

可惡的……可惡的方晤,她絕對絕對不會讓他再得意下去了!

****************

莎用力的甩上窗子,噴水池畔相依的兩條人影讓她火大。

月色皎潔、微風送爽,就是有人不甘寂寞,花前月下的卿卿我我,看得她一肚子火!

麗卡說是來陪她的,結果她陪方晤的時間比陪她還多出一倍。

這種臭男人有什麼好的?他的羅曼史加一加搞不好比西伯利亞鐵路還長!

見一個愛一個,沒有責任、沒有感情的臭男人,到底有什麼好的?

她又踱回去窗前,猛然發現相依偎的兩人居然失去了蹤影,他們做什麼去了?

方晤……他跟麗卡做什麼去了?

她推開窗戶,將身體探出去一點,努力的想在黑暗中尋找他們的蹤跡。

突然一雙有力的臂膀從後麵環住她,她還來不及看是誰這麼大膽,就已經被抱離窗邊,跟著重重的放在地上。

“意外險不理賠自殺的。”

“誰說我要自殺的。”瞪了一眼方晤,她居然沒想象中的生氣。

這小妮子一個晚上開開關關窗戶那麼多次,再遲鈍的人都知道她在偷看他和麗卡談話。

“那你趴在窗台上做什麼?”

“我……我在賞月!”真爛的理由,她明明是往下望,居然說在賞月,方晤這麼精明的人一定聽得出破綻,他一定會毫不留情的嘲笑她的。

“滿好的理由。”

他居然沒有笑她?

“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方晤也想知道他怎麼了,閱女無數的他,隻要用一隻眼睛就看得出來,白莎現在很困惑、脆弱,而且非常受他吸引。

他們這些日子來的共處一室,至今沒出什麼亂子,一方麵是她遲鈍得可以,另一方麵是他過人的克製力。

她不像他曾有過的那些女人,她單純而且美好,她不是他所能碰的。

他一向遠離處女,因為不想被困住,也不想後悔,更怕替她們帶來可怕的傷害,他或許自命風流,但情關卻是勘破了。

這些年來,他將情和欲分得很開。

但麵對白莎時,他卻弄不清楚究竟是情還是欲在左右他的行為。

莎看他突然安靜了下來,一向戲謔的眼裏卻被苦惱所取代。

他也跟她一樣覺得困惑嗎?

她試著分析自己明顯紛亂的思緒,最後頹然的放棄。

活了二十年,第一次嚐到這種焦躁不明的情緒,對什麼抱著期待似的。

她有些懊惱的玩弄著自己的黑發,將它放在指頭上,纏了又纏,就像她的思緒,也纏繞得一塌糊塗!

他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晚安了,莎。”

怎麼?他居然不在她房裏過夜嗎?

看著他離開,她難堪的想哭,她究竟在期待些什麼嘛,她不是巴不得他離她遠一點的嗎?

可是……她也不希望他到麗卡身邊去呀!

她跳起身子,跟著追了出去。

“等一下!方晤……等一下!”

他有點詫異的回過頭來,“做什麼?”

“你要去哪裏?”她可憐兮兮的問,一手還拉著他的衣袖。

她這種模樣讓他聯想到被拋棄的小狗,正在發出可憐的哀嗚聲。

“我要去哪裏?”他笑了起來,“你不會想知道的。”

“我知道!”她毫不思索的脫口而出,“你要去麗卡房裏。”“我真服了你,你怎麼猜到的?”他故意逗她,看她惶急的樣子令他很開心。

他真的要去找麗卡!沮喪的心情老實的在她綠眸裏顯露,“你要改當麗卡的侍衛了?”

當然不是,問題是他要去裝竊聽器呀,若非如此他才不會刻意的接近麗卡。

這個嬌滴滴的公主,每天巴不得他閃遠一點,偏偏這個時候又纏得緊緊的。

“你不希望我去嗎?”

“不……”她該老實的說出來嗎?她有一千個、一萬個不希望!

突然一陣細微的腳步聲響了起來,他連忙拉著莎閃入嵌著大片鏡子的隱藏櫃中。

狹小的空間剛好讓兩人緊密的貼合著。

“別說話。”

她瞪大了眼睛,不明白在自己的行宮裏,為何要這麼小心翼翼的,她跟方晤在走廊上說話,為什麼怕被別人看到?

空間是如此的狹小,小到她的胸緊緊的貼住他的,兩隻手無論放在哪裏都顯得尷尬。

昏黃的光線也照不到這裏來,陰暗之中,一切都被遮蓋住了,隻剩下彼此的心跳聲。

“查到我頭上來了?”

一個耳熟但是卻模糊的男音,隨著輕微的腳步聲細碎的鑽進莎耳裏。

“沒事的……他逮不到我們。”

方晤冷笑一下,看樣子他們有所警覺了,他得再加快腳步布網。

莎一頭霧水的看著方晤,黑暗中她隻看得見他嘴角的微笑,這兩個對話的人究竟是誰,為什麼方晤似乎在防著他們?

“怎麼回事?”她壓低了聲音問他。

“有人狐狸尾巴要露出來了。”

他的氣息吹拂在她耳邊,引起一陣酥麻的感覺。

“我不懂。”

“你用不著懂。莎,除了我之外,你不能信任行宮裏的任何一個人,做得到嗎?”

“每一個人?”她疑惑的問。

他堅定的重複了一次,“每一個人。”

“我可以做得到,可是我要你回答我一件事。”

“你就是不肯吃虧。”

她輕輕一笑,“我要知道三年前,是誰救了我。”

又是這個問題,她永遠都不能停止問這件事嗎?

“是我。”他老實的回答,開始覺得她固執得要命。

“你騙我。”

“你如果不信幹麼問我?”

他刻意壓低的聲音顯得沙啞而性感,害莎對這種近距離的接觸開始感到不安。

“因為我以為你會老實回答。”

他就是不肯老老實實的說,這件事對她真的很重要,她得找到她的初戀情人,才能確定她對方晤這些亂七八糟的感覺,都是荒唐可笑而不真實的!

這就叫做報應,他平常逗她逗過頭,現在說真話她都不信了。

“好吧,我是騙了你。隻是這件事是機密,等我請示過上級之後,再回答你,可以嗎?”

“你在敷衍我。”莎不滿的說:“我現在就要知道。”

真要命,說實話她不信,拖延戰術又沒用……隻好害害溫克洛了,誰叫他平常老愛陷害他。

“是溫克洛。”

“溫克洛?真的?”她有點失望,她本來以為可能是方晤的,沒想到居然是反恐怖聯盟的主席。

“真的。”他隻希望她別再問了,以她這樣緊貼住他的程度,是想害他欲火焚身而死嗎?

“真的?”她一定得確定,真的……真的不是方晤?!

“真的。”他近乎申吟的低語著,一手已經摟上了她的纖腰。

莎完全沒體會到自己如今置於何種危險中,她的嬌軀和芳香害他心猿意馬,害他想入非非,害他隻想將她生香活剝的吃下肚去!

他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某一個地方去了,因為她的刺激,害他的昂然像是有意誌的想掙脫束縛似的。

而她的小手還無意識的放在他胸口上,這種動作充滿了誘惑性,讓他原本已被喚醒的男性更加硬挺了!

他壓下一把抱起她、帶到床上的衝動,這令他鼠蹊部的渴望既疼痛又愉悅。

“天哪!”莎驚呼一聲,漂亮的臉微微的紅了。

那是什麼?她感覺到某種堅硬如大理石的東西,頂住了她的小腹!

在她還來不及會意時,方晤已經吻住了她的雙唇,她驚慌的看著那對眸子底下藏著的欲望!那目光像火焰似的燃燒過她全身。

她試著推開他,顫抖的申吟著,“你……你才要我信任你的……我……”

這樣子她要怎麼信任他?跟他在一起隨時都有失去貞操的危險,更可怕的是她的抗拒是如此的軟弱,她的防衛在他的注視下潰不成軍。

他深吸了一口氣,“你不該信任我的,我想跟你獨處,我想跟你做愛,天哪……你快走吧!”

他將莎推出櫥櫃,自己跟著走了出來,有點懊惱的說:“你永遠都不該信任我的。”

莎紅著臉,甜美的聲音充滿誘惑力,“我信任你。”

“該死的!”他低聲發出一連串的詛咒,她甜美的托付和信任平息了他的欲火,也讓他感到一絲愧疚。

她從來沒看過方晤這麼狼狽的樣子,他一直很有自信、很自持,原來他也有弱點。

而她非常滿意的發現,她喜歡被這個危險的男人親吻。

“你走吧,我還有事情要做。”他得在理智還沒崩潰,沒一把把她扔到床上去蹂躪之前離開。

她有些沮喪,“你還是要去找麗卡?”

“噓。”他伸出食指來,輕輕的觸著她的紅唇,“這是工作,嗯?”

才怪!莎不知不覺的握緊了拳頭,他怎麼能這樣對她?

前一秒才表現得受她吸引,一副想將她生香活剝的急色樣,後一秒卻又吹著口哨敲別的女人的房門?

男人,她永遠都不懂,尤其是像方晤這麼複雜的!

****************

麗卡伯爵夫人的大門永遠替像方晤這種英俊瀟灑的男性而開。

當方晤禮貌性的敲開她的房門時,一個火紅而熱情的影子,帶著嬌滴滴的嗓音,對著他撲來。

“你來晚了。”她勾著他的脖子,親昵的說。

“就算遲到了,你還是願意為我開門。”他可是身經百戰的情場老手,再怎麼千嬌百媚的女人黏上身來,都不會讓他忘記真正的目的。

她豐滿的胸揉蹭著他,曖昧的說:“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她的手指玩弄著他的頭發,跟著挑逗的咬著他的耳垂。

“讓我見識你。”她遊移的手從他的胸口一路往下,直闖禁地。

“女士優先。”他抓住她不安分的手。

“你真壞!”她曖昧的笑了笑,舔了舔嘴唇,“你希望我先脫光嗎?”

他希望她是另外一個女人!

麗卡有如餓虎撲羊,跳上他的身體用腳勾住他的腰,轉而攻擊他的嘴唇,又啃又咬,仿佛要將他給吞下肚去!

“喂……我不喜歡女人太主動。”

“我一向是個主動的女人。”她熟練的解著他的衣扣,急著解放他所有的束縛。

“恐怕這次要破例了。”他把她丟到床上,引來她一陣笑聲。

他喜歡這份工作,永遠都能跟玩樂結合,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事情?

麗卡也笑了,她的魅力依舊無與倫比,她又成功的征服了一個男人!

方晤終究還是成為她的入幕之賓,她知道白莎對方晤很有好感,因此她搶先一步得到他,明天……她要好好的跟她炫耀一番。

她想嬴過她,是不可能的。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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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幾張幻燈片不斷的在牆上變換著,千篇一律的是卡車、輸油管還有幾具屍體。

等到電燈重新打開的時候,方晤伸了伸懶腰,有點不耐煩的轉了轉發酸的脖子,要不是看在王子的麵子上,他還真想打個哈欠來抗議這個既沒意義,又沒營養的會議。

他不耐煩的行為引來烏別克公國警察總監傑斯的不滿,若不是洛威王子要警署鼎力相助,他才不想浪費時間在反恐怖聯盟的人身上。

大家都把反恐怖聯盟神化了,那不過是個靠各國援資的組織,居然一個小小的方晤還不把他這個警察總監放在眼裏?

若沒有多國當後盾和支援,反恐怖聯盟怎麼呼風喚雨?又怎麼擁有今日打不倒的領先地位?

“看方先生的樣子,似乎覺得這次的會議是多餘的!”傑斯不悅的皺著居,非常挑釁的說:“還是你認為本國的搜證工作差勁,不值得你一看?”

“都有。”他懶洋洋的說。

傑斯憤怒的瞪了他一眼,轉頭向白洛威道:“殿下,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跟這家夥合作!”

反恐怖聯盟太目中無人,每次合作總要居於主導的地位,一點都不把當地高層警署放在眼裏,已經是大家都很感冒的一件事,隻是礙在他們總能圓滿達成任務的份上,才沒人出麵抗議。

這個方晤的獨斷和狂妄三年前他早領教過了,當年莎公主安然獲救完全是運氣,他至今仍然想不透,反恐怖聯盟怎麼敢罔顧公主的安危,不跟歹徒周旋就直接殺到他們的巢穴去?

萬一他們狗急跳牆,殺了公主滅口,那該怎麼辦?

好一個方晤,來這不過短短的十天,居然將他們烏別克公國上上下下都得罪光了。麵對屬下的怒火衝天,白洛威隻能用眼神安撫,誰叫人家就是有張狂的本錢?

方晤慢條斯理的拿出手提電腦,一邊連線上聯盟的主機,一邊說道:“我絕對沒有瞧不起任何人,隻是做事的方法不同,而我個人偏好有效率的那一種。”

傑斯哼了一聲,他的意思是他做事沒效率嘍。

“你來了十天,我沒看見你有什麼動作。”

根據他的線報,方晤不是忙著跟公主打情罵俏就是跟伯爵夫人纏綿,他把所有的時間都花來獵豔了,他能有什麼作為?

“我做事不需要讓你看見。”

居然說他沒做事?他一來就要求調閱近兩年警署及調查局內所有關於走私,以及大宗軍火買賣的卷宗,是他們公國的作業繁瑣又官僚,他猜那些卷宗大概雲遊四海去了,否則怎麼會到現在還沒到他手上?

他也想按照他們的規矩辦事,無奈時不我予,他要是循正常 管道一步一步來,等資料到他手裏時,隻怕頭發都等白了。

與其空等,不如直接殺入他們的電腦資料檔,省時、省力又方便,烏別克公國害他得當起駭客,侵入公國的極機密檔案,要是溫克洛知道了,恐怕不是賞他白眼而已。

方晤用電腦叫出了幾幅黑白照片,“這是間諜衛星在莫司比海峽拍到的畫麵,時間是三天前。”

白洛威和傑斯同時湊過去看,照片很清晰,在一片汪洋大海之中,錯落著幾艘運油船,船身上沒有明顯的識別,也沒有懸掛任何一國的國旗。

白洛威皺著居,“這艘國籍不明的運油船,到我國的領海做什麼?”

方晤微微一笑,“你失去了問他們的機會。”

“怎麼說?”

“兩個禮拜前莫司比海麵巡防隊曾有報告,有國籍不明的運油船在海麵徘徊不去,當時沒人下令登船徹查,如今這五艘船早已開走,你到哪去問明白?”

“你……”傑斯瞪著他,有點驚訝,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傑斯,你知道這件事嗎?”

“殿下,莫司比海峽常有運油船來回,海巡部的報告又不是急件,我一得到消息就派人去處理了。”

可是還是晚了。

白洛威不悅的揮揮手,“難怪方晤對你們沒信心。”

“別這麼說,我來了十天也隻查到這件事,還是拜聯盟的間諜衛星所賜。”

方晤突然謙虛了起來,但他眼裏閃爍著的光芒,隻怕沒那麼簡單。

這幾幅照片不過是誘餌,是用來釣大笨魚的,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有人見了這些資料後,一定會急著殺他滅口的。

現在,他隻要等待就行了,有人會急著露出狐狸尾巴來的。

****************

莎坐在花圃之中,手中的一朵波斯菊在她無意識的摧殘之下,變得七零八落。

方晤離開了一個早上,照道理說她應該乘機出門,大口大口的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可是她居然乖乖的坐在花圃裏,沒想過要出門。

她什麼時候開始被他製約的?從他吻了她的那一刻開始嗎?

昨晚,他沒有進她的房來,那張沙發上少了他的身影,冷清得讓她覺得難受。

這是心動的感覺嗎?

心動?是這樣的嗎?他很有個性,有時候有點專橫,很有催眠的力量。她喜歡他笑起來的樣子,看到他笑,她就沒辦法對他生氣。

當莎發現自己居然想著方晤傻笑時,她知道事情嚴重了。

她已經淪陷了。

她已經徹底的失守了。

她已經在這場男女之爭中,輸得一塌糊塗了!

她甚至懷疑自己的心,到底有沒有安安份份的在胸膛裏跳動?還是早就飛到方晤身邊去了?

她覺得身上的每個細胞、每條神經、每塊肌肉、每個器官,統統都在歡呼,都在高歌,都在回味,都在陶醉……

喔,天哪!她覺得渾身輕飄飄的……她,白莎……活了二十年,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她居然將心交給一個自大狂?

這會是她嗎?她在乎方晤、也受他吸引,她渴望他的眼神永遠隻追隨著她,並且希望他永遠都不朝別的女人多看一眼!

她嫉妒他跟別的女人說話,她痛恨他迷人的微笑總是對著別人綻放,喔……他真是可恨。

他讓她不知不覺之中習慣了他的存在,並且變得在乎極了。

她聽見車子的聲響,忍不住揚起了頭,像是百般期望似的,她是在等他回來嗎?

當那修長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時,她驚訝的察覺到那逐漸加快的心跳。

她在心裏默禱希望他別走過來,但是卻意外的察覺到自己竟然想要見到他!

但是,當她看見麗卡跟著下車,親昵的挽著他的肩膀時,她卻忍不住沮喪極了。

“坐在這做什麼!把自己暴露在最佳的狙擊位置!”

“不要你管。”她用非常介意的口吻說道。

他什麼時候變成麗卡的保鏢了,接下來他要不要搬到她房裏睡?

“怎麼了?莎,你不高興是嗎?”麗卡溫柔的問,臉上仍掛著迷死人的笑容。

“沒有。”

沒有才怪,她是很不高興,她不喜歡看見他親昵的和麗卡摟摟抱抱,一點都不莊重的樣子。

她站起身來,一扭頭就走。

一輛黑色的箱型車快速的駛過行宮門口,一枚小型炸彈嘶吼著朝花圃竄來向噴水池落了下來。

“趴下!”

方晤矯健的往前一撲,將莎給撲倒,在劇烈的爆炸聲後,緊接著是一連串震耳欲聾的槍聲。

大批的護衛從四麵八方湧了出來,方晤抱著莎往旁邊一滾,跟著掏出了手槍還擊。

在強大的火力攻擊之下,沒有人死亡算是幸運的。

被炸得滿目瘡痍的行宮庭院,到處都是崩壤的石像和碗大的石塊,不少護衛被爆炸後的石塊給擊得滿頭是血。

“你沒事吧。”

莎蒼白著臉,搖了搖頭,直瞪著沿著他袖口流下來的鮮血。

“你受傷了。”

“死不了的。”

攻擊是針對他而來的,要殺莎根本不用出動這種大陣仗。

他的設想是對的,有人要殺他滅口,因為他已經太接近事情的核心了,莎隻是個幌子而已,她的遇襲是為了掩飾一樁更大的陰謀。

從頭到尾,莎都不是主要目標,對方隻是利用她來轉移往意力而已。

他是對的,對方忌憚他快查出真相,因此著急了,迫不及待的要殺他滅口。

他右臂上的那一槍,是從右方近距離發射的,當時站在他右方的人……是麗卡。

他果然沒猜錯,麗卡跟這件事絕對有關係!

這次瘋狂的掃射是為了掩飾麗卡的行動,她在炸彈爆炸之前搶先對他放冷槍!

莎急得快哭了,他都受傷了,居然一聲不吭的,臉上還掛著那種微笑……他是存心要害她內疚嗎?

“讓我看看你的傷。”

“沒什麼好看的。”

莎擔心得臉都白了,他本來想取笑她緩和一下她緊繃的情緒,但一個念頭很快在他腦海裏閃過!

他突然瞪著她,似乎想說些什麼,但一下子臉色卻變得雪白,毫無預警的往她身上倒。

莎扶起他的頭,隻覺得手上黏呼呼的,一看居然是紅豔豔的鮮血!

“不……方晤!別嚇我……別嚇我!”

她嚇得眼淚一直流,隻能無助的抱著他哭,恍惚中似乎很多吵雜的聲音來來去去。

她害死了他,都是為了保護她……都是為了她!

****************

“石塊落下的時候擊中了他的後腦,造成出血因此壓迫了視覺神經。”

莎蒼白著臉,一聲不吭隻是緊緊的抓住白洛威的手。

“所以……他會失明?”白洛威小心翼翼的問,生怕莎會昏倒。

醫生沉重的點了點頭,“可能是暫時性的。”

莎尖叫了起來,“若是長期性的呢?”

“也許。”畢竟這種事也不是沒可能的。

“不!”她靠在白洛威身上,脆弱的哭了起來。

她害方晤失明了,那麼漂亮、深邃的眼睛,居然看不見任何東西,都是她的錯。

他原本是那麼自信的一個人呀,這種打擊對他來說一定是致命的!

“不會有事的。”白洛威安撫著拍拍她的背,事情變成這樣他也很難過。

醫生的說法很保留了,或許方晤這輩子都看不見陽光了。

“都是我的錯……如果……如果我不到花圃去就好了。”

再多的傷心跟自責都改變不了事實,她怎麼能要方晤這樣犧牲來保護她的安危?

她不要當公主了,她不要再牽連別人了!

“冷靜一點。”白洛威抓著她的肩膀,“不是沒有希望的。”

“沒希望了!我害慘他了……都是我的錯。”莎一跺腳,哭著跑了出去。

他連忙向一旁的左拉和護衛使眼色,要他們跟出去保護公主,如果他料想的沒錯,莎應該不會有危險了,但還是小心一點好。

他走進方晤的頭等病房,對著半坐在床上嘻皮笑臉的方晤搖頭。

“她哭慘了。”白洛威猛歎氣,為他被瞞在鼓裏的妹妹抱怨。

“哭泣有益身體健康。”方晤笑著接口。

“才怪。”花紫不以為然的說,這些臭男人毫不考慮別人的感受,想怎樣就怎樣,她真是替莎公主覺得委屈。

事情一發生,溫克洛和她馬上趕到烏別克公國,方晤除了右上臂骨折之外,其他還算好得太過分。

他好到能想出這個爛點子,假裝失明減低敵人的戒心。

“別怪方晤。如果真是公國內部有問題的話,明察不如暗訪。”溫克洛馬上替他的好友開脫。

“話是沒錯。”白洛威苦笑道:“但瞞著莎,我總是過意不去。”

“洛威,你們國家裏有一隻大害蟲,我可是要幫你揪出他來,否則要我這麼犧牲我可不幹。”

“你已不得想快點搞定這件事,好繼續尋幽訪勝。”花紫早就摸清方晤了,他風流得要命,執行任務時不能近女色,大概把他憋壞了,因此急著要完成吧。

方晤苦笑了一下,早就知道花紫會這麼想,隻可惜她猜錯了。

他是急著想完成這次任務沒錯,但主因還是為了白莎。

他再跟她多獨處個幾天,遲早會把人家吞下肚去。

她是嬌美可愛的小紅帽,而他則是聲名狼籍的大野狼,他每每對著小紅帽流口水,還得猛踩煞車!

奇怪的是他要勾引她是輕而易舉的事,看她那麼單純、好騙的模樣,要哄她上他的大床不過是勾勾小指頭的事,怎麼他沒有吃了秤佗鐵了心?

溫克洛老說他用下半身思考,難道他轉性了,居然知道用腦袋了?

白莎還真是該死,從他第一次見她,她就老是在試探他的極限。

就算她不是故意的也不可原諒,如果哪天他在她無心的慫恿下做了什麼壞事,那也怪不了他。

所以,趁著一切都還沒失控之前,趕快讓一切結束吧。

“網已經撒下了,就等笨魚遊進來了。”溫克洛拍拍他的肩膀,“你跟我回法國療傷吧,這裏的事我派雷恩來接手。”

這一切是他策劃的,他假裝失明也是為了之後的工作順利鋪路,但是聽到克洛這麼說,他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

他居然要他別管這件事了?感覺怪怪的,可到底哪裏奇怪他也說不上來!

一想到雷恩那個大色狼要來接替他的任務,他就覺得別扭極了。

奇怪了,可以離開烏別克這個討人厭的國家,他應該覺得高興得不得了,為什麼他卻覺得有些失落呢?

“雷恩哪比得上我?”他馬上抗議老大的決定,“我堅持要留下來,處理完這件事。”

“奇怪。”溫克洛裝得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我記得有人當初對接下這個案子感冒得要命,怎麼現在卻不肯走了?你愛上這個國家了嗎?或者是某個美女?”

“我隻是不想半途而廢罷了。”方晤連忙抵死否認,“走就走,出了事別求我出馬。”

“我不會求你的。”溫克洛笑道,“我一向都用命令的。”

“你真是個討人厭的家夥。”

“多謝稱讚。”

走就走,他才……不屑多待幾秒鍾哩。

他真是他媽的太聰明了,這麼簡單就搞定了一件複雜的任務!

第一次,他這麼痛恨自己的能幹,他要是笨一點,或許跟莎相處的時間會久一點吧!

****************

“噢……混帳溫海棠!”花紫申吟著看著慘不忍睹的小客廳。

這裏仿佛像刮過一場暴風似的,到處散亂的玩具和布偶,幾本從書架上扯下來的書,破破爛爛的躺在地毯上,海棠正使勁的敲打著一具造型優美的仿古電話,一麵對他母親即發出甜蜜的笑聲。

她的寶貝兒子現在是一個有著一頭燦爛的金發,及笑意盎然的紅嘴巴小惡魔!

她才離開一會,現在她得花上一倍的時間來收拾了。

“你這個混帳!”她忍不住對她毫不懂事的兒子大叫。

“混帳!混帳!”他學著他母親笑嘻嘻的道。

花紫瞪起眼睛,“你為什麼學罵人的話特別快?”

她真不敢相信,他還真是有天賦,罵人的話真的說得很清楚,怎麼都聽不到他叫一聲媽媽呢?

她滿意的抱起那個她口中的惡魔,決定在他把他自己弄得更糟之前,幫他洗幹淨,並送他上床。

她懷疑她還有多餘的體力來跟他奮鬥。

方晤大聲的歎了一口氣,他的日子無聊得可憐,這裏每天最熱鬧的戲碼就是看溫家大嫂罵兒子!

“海棠來……”他不顧花紫的抗議,用左手抓起小惡魔,很大膽的把他一上一下的亂拋。

小孩子樂得尖聲大笑,花紫也放聲大叫,她怕那個殘廢又不死的方晤摔著了她兒子。

“方晤,你做什麼!”花紫一把搶過海棠,“別玩別人的孩子好不好!”

女人就愛大驚小怪,玩玩有什麼關係?

“你真小氣!借玩一下會怎麼樣?”

“喂!你太閑了是不是?很少做地下工作的你是不是做不來呀?”

唉……地下工作換句話說就是不能出風頭,以後他用什麼豐功偉業去騙女人?

“早就搞定了,隻等克洛喊聲‘收網’。”他不是故意要這麼有效率的,都怪他待在法國古堡閑慌了,又沒人可以跟他玩親親,隻好拚了老命的工作。

“那就好了。一切風平浪靜,恢複正常。”

恢複正常?難喔……他的腦袋一定是被打壞了,他居然滿腦子想著莎的樣子,害他老是心不在焉的,連到葡萄園去跟美麗的農家女搭訕—居然也會失敗?

人家他可是一笑傾城的美男子,居然在他最引以為傲的項目上吃癟?

更慘的是,他現在似乎對女人失去興趣,可說是以前有多風光,現在就有多悲慘!

禁欲的日子快把他逼瘋了,他連想一想別的女人曼妙的同體,都覺得有罪惡感。

完了……他大概玩完了,都是該死的白莎,她是他惟一想而沒要到的女人,一定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潛意識裏覺得很挫敗,才會提不起勁來!

“可惡!該死一百次的白莎!”他恨恨的詛咒著她。

“該死……該死……”海棠在母親懷裏掙紮著,並重複他的話。

剛走近廳裏的溫克洛,聽到海棠的牙牙學語,瞪大了眼睛,“見鬼了!他為什麼學罵人的話特別的快!”

他馬上發出跟花紫相同的疑問。

“混帳!不準在我兒子麵前說粗話。”花紫不滿的抗議,她兒子遲早被這兩個人帶壞。

“親愛的花紫,你先做到再說吧!我懷疑他這部分到底是得出口誰的遺傳。”他笑著在她的紅唇上啄了一下。

“少在別人麵前表演恩愛夫妻好不好?”方晤肉麻的大叫受不了。

“你幹麼,怎麼突然這麼敏感?”

“失意人嘛!”溫克洛眨了眨眼睛,“對別人甜蜜的樣子敏感一點是應該的。”

“失意?方晤……”花紫笑了出來,“這可是天下奇聞了,難不成方大少爺這幾天唉聲歎氣,是因為情場失意?”

“誰知道?有人陰陽怪氣的,也不知道怎麼了。”

“喂喂喂!你們兩個說雙簧呀?一搭一唱的,有完沒完哪。”方晤翻了翻白眼,這兩個家夥是那種過河拆橋型的,也不想想自己當初愛得死去活來,如今有情人結成眷屬,居然來落井下石。

要不是溫克洛給了他一個爛任務,他又怎麼會莫名其妙的被白莎“信任”?

花紫和溫克洛相視一笑,這個把情愛當狗屁,遊戲人間的風流浪子,終於嚐到相思的苦果了。

虧他信誓旦旦的說不會放一丁點感情在任何女人身上,看樣子他錯了,不但錯得離譜,還要付出昂貴的代價呢。

“怎麼?很無聊嗎?”

方晤給了他一個廢話的眼神,“你說呢?”

“有沒有興趣再到烏別克一趟?”溫克洛實在太了解他了,看他這麼煩躁不安的樣子,一定不是因為任務出了一半的關係,方晤一向不是個責任感很重的人。

內情實在是值得推測一下。

“回去幹麼?”他假裝沒興趣的說,怎麼也得把那股高興的感覺抑製下來。

“雷恩已經快被裏約國王轟死了,我想你應該好到可以回去收拾爛攤子了。”大概隻有方晤克得住暴跳的裏約國王。

“況且鳥別克上下都知道你瞎了,對你不會有戒心的,辦事也方便。”這才是重點,他不會放著這麼一個好的掩護不用。

“知道我的重要了吧。”方晤得意了起來,“有些事還是要我親自出馬才行。”

他就好人做到底,爽爽快快的把這件事一勞永逸的解決!

****************

“歡迎歸隊。”白洛威走上前去,迎接剛下車的方晤。

“我是回來拖累你們的。”方晤刻意模糊眼光的焦點,臉色非常凝重而難看。

他畢竟是個瞎子,總不能表現得很高興自己瞎了,或是認份的當個樂天知命的瞎子,別人會懷疑的。

“別這麼說。”由洛威配合得恰到好處,他伸手去引導假裝在摸索的方晤,“咱們得談談。”

“沒問題。”他的眼光注意到二樓的窗台,那裏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白莎?她是怎麼了?什麼時候學會躲在一旁窺視的本領了?

白洛威將他引進自己的書房,謹慎的將門上了鎖,並吩咐不許任何人打擾之後,才問方晤道。

“你什麼時候開始懷疑警署的?”

方晤的推測是對的,果然有一個大陰謀在進行,參與的人不在少數,居然……居然有他最信任的傑斯夫婦!

從莎公主不斷的遇襲開始,這個消息震驚公國上下,吸引全國的注意力,因此忽略了七十多輛卡車的輸油管失竊、國籍不名的運油船,以及內部的貪汙腐化!

這些人,一點一滴的竊取公國最寶貴的資產——石油,來中飽私囊。

莎的隨扈們都被收買了,隻怕在飛機上遭擊斃的三名叛徒,才是真正清白忠心的護衛。

太可怕了,究竟是誰在主導這件事?

莎的遇襲隻是為了掩飾盜取石油的伎倆,也因此那些人在發現方晤不好應付時,生怕他看出破綻而痛下殺手。

透過方晤之前設下的監視器和竊聽器,白洛威才能確定究竟誰有涉案,沒想到整個警署居然有一半的人有牽連。

若不是他親耳聽見了、親眼看見了,他真不敢相信!

這一切居然是內賊所為,而且還要靠外人來揭穿,難怪方晤對警署采取不合作的態度,難怪他在多次的會議之中,表現得像一無所獲的樣子。

原來,他早就知道哪些人有問題了,但奇怪的是他怎麼知道的?

方晤聳了聳肩,“從他們拒絕提供我資料,又刻意隱瞞事實開始。”

“隱瞞事實?”白洛威狐疑的反問。

“沒錯。從我第一天接見隨護在機上的侍衛時,我就知道他們在說謊。”

“怎麼說。”

“因為他們的說法太一致了,也太完美了。我實在不能不懷疑。”

以他們的說法是,莎公主被叛徒擊昏之後,他們為了救公主而和叛徒扭打,這其間誰先動手、先掏槍,又是怎麼個混亂情形,他們說得太詳細也太一致了,

那麼突然發生的一件事,情勢又是那麼惡劣,不可能人人都記得一模一樣的事情順序,也不可能每個人都能說得這麼明白,除非他們事先套過話。

為什麼要先套話?

因為他們說謊,因此他先把目標對準隨扈們,神鬼不知的裝了竊聽器,一步步的分析他們的談話,終於確定了機上發生過的事情,是捏造的。

但是,他們為什麼要捏造這件事?還冒著墜機的危險?

他相信是因為左拉在混亂中受了傷,所以這件事才會鬧這麼大。

也許他們本來打算來一場空中驚魂、機上叛變的花樣,吸引媒體及民眾的注意力,沒想到左拉受傷,飛機非得迫降不可,鬧得沸沸揚揚的,把反恐怖聯盟都給引來了,大概他們也懊悔得要命。

白洛威聽得猛點頭,“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可疑。”

“還有,如果警署沒問題的話,為什麼急著掩飾一些跟油田相關的竊案?”

也不用在他提出衛星照片之時,急著殺他滅口,讓他證實了這些事跟臨海的油田有關。

如果不是他們急著殺他的話,事情還不會這麼快水落石出。

“隻可惜到現在還不知道誰是主使人,我想傑斯沒那麼大的能耐。”白洛威歎了一口氣,非常惋惜的說。

“什麼人才有這種能耐?或許等你抓到主使人之後,你會大吃一驚。”

“這句話的意思是你知道是誰嘍?”

方晤笑了笑,“當然。”

托他老妹的福,他可是一心都在工作上!

“好小子!你不打算告訴我嗎?”他一捶他的肩膀,欣喜的說。

“抓賊要抓贓,那人滑溜得很,如果沒當場逮住他,若被他溜了就麻煩了。”

他跟克洛已經有了計劃,隻等時機成熟時收網,隻是天機不可泄漏,就算是白洛威他也不能泄密。

“我相信你,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怎麼白家兄妹都喜歡相信別人,他方晤可是全天下最不能信的大壞蛋!

“對了。莎也在我的行宮,她想見你。”

兩個禮拜前她就吵著要到法國去看方晤,是國王以安全顧慮為由不放行的,現在她知道他回來了,怎麼可能不來見他一麵?

方晤愣了一下,“莎?”

白洛威歎了一口氣,“是呀,莎。你該不會忘了她吧,她可是為了你的失明,自責懊悔到了極點。”

忘!他要是忘得了她就算了,偏偏她這個小紅帽又眼巴巴的來找大野狼,就算大野狼不小心做了壞事也是小紅帽的錯。

“我建議你趕快讓她離開。”他還算有良心,給的是不用錢的建議。

“莎很固執的,她既然說要見你,就非見到不可。”他了解自己的妹妹。

“你看我的樣子,像看不到東西嗎?”方晤無奈的說:“她一見到我就曝光了。”

“你假裝一下吧,哄哄她、跟她說不是她的錯。老是看著自己的妹妹哭,我很有罪惡感的。”要不是怕單純的莎不小心泄漏秘密,他才不要這麼殘忍的瞞著她呢。

“你哄就好啦!她又不是我妹妹……”她愛哭關他屁事呀,又沒人說是她的錯,也沒人怪她,到底有什麼好自責的?

“我如果勸得動她,還需要求你見她一麵嗎?”

“我以為你對女人一向很有辦法的。”

“碰上了莎就沒辦法,誰叫我在乎她、重視她的感受呢?”

自己的妹妹嘛,總要多疼著點,況且她跟方晤曖昧得要命,搞不好冒出了什麼火花,他可是樂意看見的。

什麼話?對女人沒辦法,就是在乎她、重視她的感受嗎?那他豈不是在乎死了白莎、重視死了白莎、愛死了白莎?

嗟……他才不信邪。

什麼東西,不過是個女人而已!

“我讓她進來,你好好安撫她。拜托你。”

“別想。”

白洛威將手放在他肩膀上,“見她一麵有什麼好為難的,我還希望你能夠繼續保護她的安全。”

事情越來越明朗化了,國內的局勢一定會有些混亂、動蕩,他不希望莎再受到脅持,有方晤保護她,一定沒問題的。

方晤問聲道:“或許生命安全沒問題,其他的……我是不會保證的。”

白洛威哈哈大笑。“我相信她會有的危險隻有一樣,而你的自製力一向很好。”

跟方晤在一起的女人,多少都要考慮貞操有危險,這一點他心知肚明,他知道莎相當迷人,而方晤又不是真的瞎子,怎麼會放過他秀色可餐的妹妹?

“不用拿話激我。”

“我沒有激你呀。不過……莎是個好女孩,她跟你那些床伴、玩過就忘的對象不同。”他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加重了力道。

廢話,他要不是深深的體會到這一點,他老妹有可能到現在還是處女嗎?

“不用你提醒我。”

“方晤。”他又更用力的拍了他的肩,“千萬別讓莎傷心,我就隻有一個妹妹,而我非常疼愛她,絕對不允許有人傷害她。”

“講完了沒?你如果是在交代遺言也未免太短了點,如果是在叮嚀我別對你老妹下手,也太嗦了些。”

他最討厭人家威脅他了,他天不怕地不怕,還會怕他的恐嚇嗎?

“我知道你不怕,這世上要讓你害怕的事我看是少之又少。”

方晤在心裏替他加上一句,他怕呀……白莎的眼淚就讓他嚇死了。

他不知道她那麼會哭,難怪人家說女人是水做的。

“交代完了就快走。如果你還有力氣的話,麻煩把你妹妹扛走,感激不荊”

“你擺脫不了她的,莎很固執。你如果不快點‘複明’,她是不會走的。”

“天哪,我早就知道烏別克的皇室特別難纏,白莎又再次證明了這一點。”

“皇室一點都不難纏,是你太傲了,所以才會那麼不得皇室的緣。”

白洛威搖了搖頭,這個方晤一身傲骨、太尖銳了些,恐怕不適合皇室,雖然他非常歡迎方晤成為他的妹夫。

不過父親大概會氣得腦充血,他如果知道莎居然愛了這個到處拈花惹草、聲名狼籍的國際浪子,不知道會用什麼激烈的手段來反對!

現在想這些似乎太早,畢竟兩人的愛苗仍處於隱晦不明、模糊不清的階段。

愛情果然是在最意外的時刻來到。

方晤不以為然的哼了哼,“我跟你說,皇室都是寄生蟲、是依附在人民骨頭上的吸血鬼。”

他才不希罕跟皇室搭上絲毫幹係。

白洛威一點都不以為杵,“我欣賞你的坦白!不能否認有些貴族的確如此。”

他看了他一陣子,然後點點頭,“白洛威,你的確是貴族裏的異數,有接受批評的雅量。”

“怎麼,就因為我有個盛氣淩人的父親,所以我應該蠻不講理?”

要多謝他溫和的母親,她給他們兄妹倆的教育可說非常成功,她灌輸他們正向的觀念,從小到大他不覺得高人一等,莎尤其像母親,高貴而親切,完全沒有貴族的架子。

“你知道自己的父親蠻不講理,也算有先見之明。”

白洛威忍不住失笑,“他霸道習慣了。其實,我很佩服你的勇氣,很少人能在他發怒之時,還跟他正麵抗衡的。”

希望方晤的勇氣能夠多到捍衛他和莎的感情。

他賊賊的笑道:“那是因為我把他當一隻被燒痛了蹄子的驢子!”

白洛威想到他跟父親互不相讓的火爆爭吵,忍不住仰天大笑,雖然他的言詞諷刺了些,但不能否認的……算是非常的貼切。

****************

方晤看著她偷偷摸摸的進來,輕手輕腳的坐在他對麵,大氣都不敢呼一聲的看著他。

他故意調轉視線,裝作毫無所覺的樣子,專注的凝視著窗外的某一點。

莎愧疚的看著他,他似乎對她的闖入毫無所覺,他湛藍的眸子失神的落在遠處,微蹙的濃眉隱藏了心事。

不管他想表現得如何堅強、正常,在沒有人的時候,總會無意的流露出隱藏在最深處的傷痛。

她憐憫的眼神差點讓他落荒而逃,她看他的樣子一副悲天憫人的蠢樣,他現在很痛恨自己想的爛點子,他不喜歡她這樣看他。

他不是弱者,並不需要同情和憐憫,白莎的柔軟心作祟、罪惡感滿坑滿穀關他什麼事呀?他都說不怪她,不要她負責了,她幹麼還擺出一副耿耿於懷的可憐模樣?

“方……方晤……”她遲疑的伸出手在他眼前輕晃,“我是莎。”

“是你。”他裝作被嚇了一大跳的模樣,“什麼時候來的?”

“來一會了。”她想哭,看到他這麼狼狽的樣子令她心疼不已。

“喔。”該死的……他覺得有些尷尬,她這樣死盯著他,會害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沉默已經很久一段時間了,莎悄悄抬頭看了方晤一眼,心裏麵模模糊糊又蒙朧的罩上一層不安和壓迫感。

她可以感覺到方晤的眼光在逃避她,他居然不肯拿正眼看她?

不……她說錯了,他已經看不到了,而且是她害的。

低垂著頭,一滴眼淚落到了手背上,生怕被他察覺她在哭泣,因此她極力壓抑著低泣聲。

真要命,他根本不敢看她,隻要一眼……隻要一眼就會泄露出太多的訊息,她一下子就能看穿他的謊言。

他很想叫她別哭,眼淚不適合她,她可以發怒或是大笑,就是別流眼淚。

“別哭了。”他遲疑的伸出手去,抬起了她精致小巧的下巴,四眸相對。

“我……”

“別哭了。”他溫柔的拭去她臉上成串的淚珠,深邃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她。

“都是……都是我害你……”她抽抽搭搭的哽咽著,伸手去抹那不斷落下的晶瑩淚水。

“別哭了,你再哭我就要吻你了。”他溫柔的說,這麼多天不見她,現在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她,原來那些失常的舉止都是因為想她。

“什……什麼……”是聽錯了嗎?她似乎聽到關於吻這個字。

她一抬起頭,雙唇便被攫住了,他的吻溫柔而細膩,不若往常那樣強烈的索取和渴望什麼似的。

在他們的唇再次相遇時,同樣的悸動流竄在不同的身軀,莎閉著眼睛,感激而喜悅的淚水滑下臉頰。

在她害他遭到這麼殘酷的傷害時,他居然還用這麼溫柔的吻來原諒她的過失。

她把頭埋在他寬廣的肩窩,纖細的身軀依偎在他的懷裏,仿佛這樣的貼近沒有危險、也不含任何情欲。

她哭得安心,而方晤可是忍得難受,小紅帽絲毫沒有危機意識,大野狼的良知可是有極限的。

“莎,你沒有錯。我感激你的好心,居然為一個意外這樣自責,但這完全是沒有必要的。”

他決定聽從白洛威的建議,哄哄她讓她開開心心沒有愧疚的回自己的行宮去,別再來考驗他的自製力了。

“你真好,居然不怪我害你受傷。”她安心的靠著他,發現自己這些日子來,有多麼渴望這個懷抱。

“當然啦。”他幹麼因為右上臂骨折怪她?又不是不會好,隻是右手不能動,害他不能對她上下其手,也算一種傷害啦。

不過他可沒打算要她賠償。

可是她卻不能不負責任,失明又右手不方便的方晤,在生活起居上一定很困難。

她要照顧他到複原為止!

“讓我照顧你。”

“什麼?”他詫異的抓住她的肩膀,用力的看著她,隨即記起自己是瞎子,連忙將視線焦點模糊。

她搖搖頭,“我不會離開你的。”

“這怎麼可以?”天哪,這天殺的小紅帽,存心要引狼犯罪的嗎?

“為什麼不行?你的二十點聲明我記得很清楚,你說我不能離開你超過一百公分的。”

“問題是我現在沒能力保護你,我已經不執行這個任務了。”

“我不管!我認定你是我的終極保鏢了。”她賴定了,不管她這個保鏢多麼的不稱職,她都不走。

“你挑點有意義的事情固執好嗎?”真不知道該感激她的有情有義,還是恨她的冥頑不靈。

她撇著嘴,一臉倔強的模樣讓他忍不住好氣又好笑。

她究竟是為了善心大發,可憐他這個視障人士而留下來的,還是另有內情?

煩透他了,這個小紅帽真是專門來拖累他的,她固執的要留在他身邊,那他不就得裝瞎子到一切搞定的那一天?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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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烏別克皇室的餐敘一向偏好晚上,因為傍晚時分給人的感覺比較放鬆、有趣。

因此,這一天的餐敘依舊在皇宮的餐室舉行,參加的皇室成員在豪華的起居室等待晚餐鈴的響起,並且疑惑莎公主的遲遲未到。

裏約國王一向討厭人家遲到,所以幾乎大家都不曾在餐敘上遲到。

一個月一次的餐敘,已經被視為皇室表演團結和向心力的一個固有活動了。

晚餐鈴聲響起,大家魚貫的進入餐室,氣氛非常的融洽,說說笑笑的,就連一向愛繃著臉的裏約國王都笑咪咪的人席。

但當他發現莎的位子上空無一人時,他有些緊張了,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莎呢?”

“在路上。”老天保佑她沒把方晤拖來,白洛威心裏這樣想著。

“她比平常慢了點,會不會有事?”愛倫皇後有點擔心的問。

“不會的。我跟她的隨扈確認過了,她已經快到了。”看樣子她說服方晤大概花了不少時間。

“那就等等她吧。”今晚的主角是莎,他不希望她有任何不好的感受,畢竟這是件喜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餐室的大門再度打開時,幾乎人人的目光都被那一對璧人給吸引了過去。

莎穿著一件綠色的低胸禮服,綴飾的蕾絲襯托著她曼妙的雙峰,她的裙子像是盛開的淺綠色花瓣,使她翡翠綠的眼眸看起來更加清澈。

方晤一席正式的黑色燕尾服,合身的襯著他英挺的好身材,但他並沒有打上領結,在隆重之外又帶著一些輕鬆的味道。

莎挽著他的胳膊往前走,並且禮貌的請求郝平克子爵讓出他的位子。

“抱歉,我遲到了。”莎甜甜的對她父親一笑,但眼神卻認真的盯著國王。

裏約國王一看到方晤就想發火,白洛威連忙低聲道:“我想她那個眼神的意思是叫你別給方晤難堪。”

她到底帶那個混帳的臭小子來做什麼?

裏約國王隻好壓下滿腔的怒火,悶悶的命人叫侍者將飯菜送上桌來。

他的好心情已經被方晤的出現破壞得精光。

大家的焦點全部放在方晤身上,開始有人低聲的評論他。

“他怎麼有資格跟我們坐在一起?”

“天哪!”女士們更驚訝的表示,“他是個瞎子,不是嗎?”

“公主搞什麼?這種正式場合,怎麼能帶這種上不了抬麵的男伴?”

耳語不斷的傳來傳去,終於讓白洛威不悅了。

白洛威站起身來,“容我介紹一下。這位是反恐怖聯盟的執行總監,方晤先生,非常高興他加入我們的餐敘。”

方晤也是一臉不高興,要不是白莎千求萬求的,他才不想參加這種虛偽的餐敘。該死的白洛威幹麼這麼熱心的介紹他,他喜歡被冷落、被輕視不行嗎!

真是多管閑事。

“讓我們舉杯歡迎他。”

大家都舉起了杯子,很有禮貌的歡迎這位不速之客。

“杯子在你的右手邊,需要我幫忙嗎?”莎輕聲的問。

“好。”

莎將高腳杯交給他,並且在他站起來時,替他拉開椅子以免他絆倒。

方晤拿著杯子,諷刺的一笑,“這就是我喜歡貴族的地方。有風度,連不歡迎一個人都可以掩飾得這麼不完美。”大家都愣住了,方晤露出他狼一般的笑容,“抱歉,各位剛剛耳語太大聲了,我不夠禮貌的聽到了,請原諒我。”他仰頭將杯子裏的餐前酒一飲而盡,然後絲毫不受影響的坐了下來。

“對不起。”莎抱歉的看著他,“我讓你覺得不舒服了。”如果不是她堅持要他同來的話,他也不會受到這種侮辱。

“相信我。”他毫不在意的說:“現在覺得最舒服的人,應該就是我了。”

他隻要看到那些趾高氣揚的貴族們臉色大變,就覺得來得還滿值得的。

好不容易大家趕跑了那種尷尬,重新開始用餐時,裏約國王的臉色越來越黯,命人倒酒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

他看見莎像個女奴似的服侍那個臭小子,還麵麵俱到妥貼得不得了,像是很習慣替他服務似的,這一點令他非常的火大。

他有一肚子的火氣,他鐵青的臉色讓大家都小心翼翼的選擇談話內容。

有人提到了洛威王子秋季在英國的獵狐活動上的傑出表現,大家覺得這是個安全的話題,紛紛出言相詢,討論起打獵的一些趣事。

方晤突然笑了一下,“如果沒有愛護動物協會的抗議遊行,還有媒體的諷刺報導的話,我想活動應該會更愉快一些吧?”

“的確是。”白洛威尷尬的一笑,連忙給他使眼色,叫他閉嘴。

裏約國王重重的放下了刀叉,“夠了!我受夠你了。我不希望跟一個不尊重我的人進餐。”

“爸爸!方晤他沒那個意思。”他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莎!你給我離他遠一點,誰知道這小子打什麼壞主意!”

“陛下!”愛倫皇後有些埋怨的輕聲道:“別說這麼重的話。”

“你!你跟我來,洛威你也過來!”他受夠了被這些所謂的菁英擺弄,他要了解一切的事情,並且要這臭小子盡快滾出他的國家。

莎連忙站起來想跟去,裏約國王馬上阻止她,“你留下來,跟你母親吃完這一餐。”

“可是……”

愛倫皇後安慰的拍拍她的手,柔聲道:“坐下來吧,不會有事的。”

她盯著方晤的背影,還是忍不住擔心,真的不會有事嗎?

****************

“我是不是應該知道到底是誰在動搖我國的根本,製造這一連串的意外?”

坐在豪華起居室裏,裏約國王一邊抽著他的上等雪茄,一邊問方晤。

“我相信能說的,白洛威都讓你知道了。”

“主謀!”他靠近他,吼道:“我要主謀,還有叛變名單!”

“我會給你的。”方晤打了一個哈欠,有點不耐煩的說。

“什麼時候?我懷疑你根本沒有進展,隻是在拖延我。”裏約國王尖銳的說:“根據我的消息來源指出,你回來之後,一直沒有離開過莎的行宮。這樣你能有什麼做為?”

“你的消息來源?是那個蹩腳的安全人員告訴你的?”他的諷刺味道太明顯了,讓王子也覺得不安了起來。

“爸!之前我就告訴過你,方晤不隻是裝瞎降低敵人的戒心,他的行動都要低調,不能曝光的。”

表麵上他是沒有離開過行宮,可是事實上他靠著化妝術,每天都混出行宮去調查事情,做了不少的事也掌握許多有力的證據,隻是沒有讓人家知道而已。

“我看他裝瞎除了騙得了莎之外,什麼效果都沒有!”

“你要這麼說也可以,隨便你!反正我的行動不用跟你報告。”

“現在開始我要求你將一切調查資料交出來,由我國的安全人員接手。”他要一個可以掌握的行動小組,而不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那有什麼問題?”方晤笑了一笑,“隻是你最好先將你的菁英過濾一下,誰知道他們有沒有問題?”

“爸,我沒有貶低我國警政人員能力的意思,隻是方晤說的也有道理,我們不能冒這個險。”

“那他至少拿出一些東西讓我看看呀。”裏約國王歎了一口氣,明顯的和緩下來,他也了解內部問題之嚴重,幾乎已經到了非收拾不可的局麵。

裏約國王的態度一變,方晤自然也不會出言譏諷他,因此他誠懇的說:“國王陛下,我有很好的理由懷疑這件事跟皇室有關,而且牽連的人很廣。如果我們不能一網打盡,跑掉任何一個人對公國的聲譽都不好。”

裏約國王難得的露出了疲態,“至少讓我知道一些。”

方晤考慮了一下,“我掌握了他們的交易,很快就有好消息給你了。”

“希望。”他看了方晤一眼,突然覺得他認真的模樣其實也不是那麼的刺眼,“說到好消息,我不希望你跟莎過從甚密,畢竟記者很會捕風捉影,我不希望因為你而影響了跟南格斯底公國聯婚的協議。”

“什麼?”白洛威不敢相信的說:“你才說要考慮而已!”

“已經是事實了。”裏約國王笑道:“南國是大國,他們開出的條件極為優渥,況且莎嫁入魯格斯皇室之後,一定會受到很好的保護。”

“原來公主隻不過是談判的籌碼而己。”方晤冷笑道。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他隻是難以相信他居然能親耳聽見這種醜陋的政治婚姻。

“你想幹涉嗎?你有什麼資格?”好不容易對他的一些好感,隨著他對他的批評而消失了。

“那我有幹涉的自由嗎?”莎蒼白著臉,突兀的出現在門口。

如果她知道會聽到這麼讓她不愉快的事,她絕對不會因為擔心爸爸為難方晤而前來。

結果她居然聽到方晤裝瞎騙她,爸爸又強硬的要她嫁到南國去,這兩個消息一時之間令她無法接受。

想到她自責到流了一堆眼淚,懊悔得不得了,每天把自己當千古罪人在罵,居然……居然是一場大騙局?

她居然這麼沒有識人之明,每個人都輕易的把她玩弄在股掌上,她真的很痛恨自己的真心被踐踏的感覺。

“你怎麼可以這樣?我是真的在擔心你,你八成在看我的笑話吧?騙我讓你很有成就感嗎?”她瞪著方晤那可惡的臉,他一點都不為欺騙她而感到內疚。

“這是計劃的一部份,並沒有針對你個人。”他搖了搖頭,滿能了解她的感受的,她八成氣壞了。

“我不想聽!”她覺得很難過,“我也不嫁到南國去,我要離開這裏。”

“恐怕不行。”白洛威勸道:“我了解你的心情,不過逃避解決不了事情的。”

“沒錯。”方晤也點頭同意,在莎指責他騙她時,他出乎意外的覺得心痛。

“我愛去哪就去哪!不關你的事!”她太受傷了,她需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療傷。

“你是我的責任。”至少在事情結束之前,他都還要負責她的安危。

責任這兩個字深深的刺痛了莎!

她在他眼裏不過是個責任,是那種聘雇的關係,事情一結束,她跟他就不會有瓜葛了是嗎?

她諷刺的說:“我記得你說過自己是個無能的保鏢!”

“就因為保鏢無能,所以你沒有愛到哪就到哪的自由。”

“我沒有要到哪!我隻是要一個人靜一靜。”她不想當他的責任了不行嗎?

她不想被他的舉動和行為弄得不像自己了,她不想因為他而神魂顛倒,而他卻隻當她是責任!

“事情還沒結束。”她急著要逃離他,讓他有些失落。

“結束了,對我而言結束了。”她苦澀的笑著。

她真是傻,兩次的愛戀都是一場空,第一次她愛上虛無的幻影,第二次她愛上了活生生的人,而他卻虛幻得讓她抓不住他。

她不敢對他坦承自己的感情,她脆弱的怕他嘲笑她。

“莎,我不是故意要欺騙你的。”他抓住她的手,非常誠懇的說:“瞞著你是怕單純的你無意中泄密。我無意傷害你,如果你很受傷,我真的很抱歉。”

他不在乎會傷害誰,隻要能完成任務,他根本不在乎她有多麼難過。

他為了降低別人的戒心,故意來挑弄她,裝得一副輕浮風流的樣子,隻是為了降低她的隨扈對他的戒心,以利他計劃的進行。

他接近她、迷惑她都隻是一種手段,是為了製造出他漫不經心、無所事事的無用感。

她隻是他利用的一枚棋子,是她又笨又傻,才會在這個圈套之中徹底失去了一顆心。

如果早知道是一個圈套,她還會傻愣愣的跳下去嗎?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莎。”他懊惱的看著她失神的綠眸,“我不是存心的。”

“你當然不是存心的。反正我很好騙,玩弄衝優不需要覺得愧疚。”

聽聽她說的話,他隻不過是裝裝瞎子,有到玩弄她那麼嚴重嗎?況且瞞著她也是為了她好,有必要傷心成這樣嗎?

她看他的眼神仿佛他是十惡不赦的混蛋似的。

自古以來語言就是最容易產生誤會的東西,兩個人雞同鴨講了半天,居然重點完全不對盤?

“好吧,我承認我不該瞞你,但你實在沒必要那麼生氣,你又沒有損失。”不過是個小圈套,她當真氣到噴火?也未免太小氣了吧?

沒有損失!她真想放聲尖叫,他敢說她沒有損失?她掉了一顆通尋不著的真心哪,這樣叫沒損失?

“方晤!我真恨你!”她抬起頭來,蒼白著臉,“我更恨我自己這麼愛你!”

“什麼?”裏約國王覺得自己不能不說話了,“你說什麼?”

“爸!別問了,你看不出來她不好過嗎?”白洛威擔心的看著他妹妹,她似乎快崩潰了。

她衝動的說了出來,眼淚卻不爭氣的又掉下來,她真是自取其辱,她居然在他這樣羞辱了她之後,還開口承認愛他?

他一定迫不及待的想嘲笑她的一相情願和自作多情了。

莎哭著跑了出去,隨著門重重的關上,方晤仿佛如夢初醒,她剛剛說了什麼?

她說她愛他?天哪……她怎麼能愛他?她是溫室裏的單純小花,怎麼能愛他這波濤裏的遊魚?

他最怕聽見這個字,他無力承擔 別人給他這麼多的愛,當初他不斷的抗拒莎對他的吸引,也就是不想弄到這一步。

但是他就是不夠自製,他偏偏要去招惹她、去戲弄她、去勾引她,他明明知道她是個容易認真的好女孩,為什麼還要害她呢?

他是豬,是一頭色欲蒙心的豬,他不該引誘莎墜入情網的,他無力償還這筆情債呀。

裏約國王一下子會意不過來,隻是瞪大眼睛,表情愕然又震驚。

“什麼?她剛剛到底說了什麼?”

“她說了一個她不能嫁到南國去的理由。”白洛威無奈的說。

“方晤!”這個狂妄、自大,目中無人的臭小子?“我不允許!我絕不允許!”他發瘋似的大吼,抓住了方晤的衣領。“愛情不需要任何人的允許。”白洛威連忙拉住他父親,他看起來像是要掐死方晤。

“混帳!你居然敢勾引我女兒!”裏約國王緊握著拳,氣得口齒不清,“我……非得扭斷你的脖子不可!”

“放手。”方晤輕而易舉的掙脫了他,“別把氣出在我身上,我跟你一樣震驚。”他得去看看莎,如果她笨得獨自出宮去,可能會遇上什麼麻煩事。

“你別走!給我留下來說清楚!”裏約國王怎麼能輕易放他走,因此對著他的背影大吼。

回答他的是關門聲和逐漸遠去的腳步聲。

“他是惡魔!”裏約國王喃喃的說。

他早就知道跟方晤在一起的莎,神情有異看起來容光煥發的,遲早會出事,果然被他料中了!

她誰都不愛,居然去愛那個國際浪子,而且還是一個平民!

“我不允許!我要加快跟南國的聯婚,一定要快點!”

“爸,莎雖然愛得苦,但在她的感情世界裏,能愛方晤她是很幸福的,你為什麼非得摧毀她?”

“幸福?!她若是沒有烏別克公國公主的這個光環,她是什麼?她將一無所有!她敢來跟我談幸福?談摧毀?你怎麼不說這個男人會毀了我們父女的感情,會傷了我們的和氣?”

白洛威悲哀的看著他,“公主的頭銜對莎來說,或許沒有方晤來的有意義。你根本不明白方晤,隻是一味的否定他,你的偏見比冰山還要厚,我懷疑你那雙眼睛還能見到什麼事實。”

“好!”裏約國王氣得渾身發抖,“你竟敢說我不明白他、我否定他?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明白的告訴你,跟南國的聯婚是誓在必行的!”

白洛威緊抿著嘴,嚴肅的看著他的父親,“那麼,你失去的不隻是女兒,還有一個兒子。”

他看著挑戰他權威的兒子,冷冷的說:“你威脅錯人了,我不但是你們的父親,還是一國之主,我有權力決定你們的婚姻。”

“我很遺憾你這麼說。”白洛威毫不畏懼的迎視著他一向權威的父親。

第一次他發現,原來他有反抗的勇氣,他並不是那麼消極的逃避而已。

****************

“白莎果然是個美人。”傑利子爵吹了一聲口哨,輕浮的摸了被迷昏的莎一把。

“幹麼,你在我麵前還敢這麼亂來?”麗卡拍開他不規矩的手,有點微怒的說。

“你不是很討厭白莎的嗎?怎麼心疼起她來了?”

“誰說我心疼她?”她獰笑道:“我是不想便宜了她,再怎麼說你也是個子爵,讓她落在你手裏大給她麵子了。”

“你這個女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燈,難怪能主持這麼大一個組織。”

傑利實在是佩服她,這個女人夠狠、夠精明,所以才能頂著皇室的光環,背地裏做些惡毒的勾當,若不是利用走私石油和聯合掛名財政總長的威伯侯爵,暗地掏空烏國的國庫,她怎麼有能力負擔得起無限製的揮霍?

“這個莎,她以為自己很高貴。呸,我才不需要她假惺惺的同情,看她裝模作樣的裝聖女就令人想吐!”麗卡恨恨的說。

白莎有種神聖而凜然不可侵犯的端莊,那令人屏氣凝神的美仿佛像是一道道耀眼的光圈,使她氣質出眾脫俗而顯得高貴。

最令麗卡痛恨的或許就是這一點了,她向來自負美貌,誰不為她神魂顛倒的,偏偏嫁了個年近半百的糟老頭,當初還以為他富可敵國,她才斷然下嫁,沒想到他居然是個空殼子,隻有一個虛銜和荒置的別墅!

有時隻要想到自己年紀輕輕、貌美如花,卻陪著個枯燥無味的病老頭,她就更痛恨起莎來了!

這世間為何如此的不公平,為什麼有的人就是能美麗奪人又能養尊處優?

為什麼她一生下來就是尊貴優雅的公主,而她卻是紐約貧民窟養大的孩子?她不服氣,她要扭轉自己的命運。

“你抓莎要做什麼?要贖金嗎?”一提到錢,傑利就興趣高昂,他隻是頂著皇室的虛銜,而其實卻沒有任何的財產,但卻又揮霍無度欠了不少債務,所以才會跟麗卡同流合汙。

“我不是笨蛋,她一失蹤,全國一定都在找她,我把她留在國內隻是自討苦吃!”

那天在餐敘之後,她由落地窗內看見莎獨自駕車離開皇宮,馬上用行動電話命令屬下攔截綁架她。

有可靠的消息指出莎將嫁到南國去,成為魯格斯皇室的王子妃,她絕對不讓她這麼平步青雲,她憑什麼不花一分力氣就登上強國的後位!

“那怎麼辦?她可是個燙手山芋,若不能殺了她,遲早有麻煩。”傑利猙獰著一張臉,惡狠狠的說。

她斜睨了他一眼,“殺了她?太便宜她了吧,我才不做這種蠢事!”

哼,想得美,她如果沒讓她之後的日子孤苦無依、淒淒慘慘的痛苦一輩子,她名字打算倒過來寫。

“那你有什麼好方法?”要盡快將她送走,免得事跡敗露那麻煩就大了,女人的嫉妒心太可怕了。

他沒想到麗卡居然這麼痛恨白莎,他還以為她很喜歡皇室裏惟一對她友善的公主呢!女人心變化多端,他總算見識到了。

麗卡冷笑一聲,“我要把她賣給黑市人口販子!把她丟到中東妓院去,讓每個男人都能嚐到公主的滋味。”

中東的情勢一向混亂,就算裏約國王神通廣大的能查到中東去,要救出白紗幔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而她會在那個人間地獄沉淪一輩子!

她冷冷的笑起來,對自己的主意感到得意非凡,想到從此莎會痛不欲生的悲慘過日,卑微的活在這個世上,她就有說不出的痛快。

“不過……”傑利遲疑的說:“我聽說公主的保鏢,那個反恐怖聯盟的方晤不好對付,我擔心他會壞事。”

麗卡哈哈大笑,“你怕什麼?那個方晤不過是個無能的色男人,他沒有什麼本事。我早就摸清他的能耐了,他不是我們的威脅。”

當初因為墜機事件而將反恐怖聯盟引來時,她還擔心主席溫克洛會親自前來,姓溫的是個難以應付的狠角色。

還好來的是又色又笨的方晤,雖然他有點小聰明,查到了油田跟運油船,造成一場虛驚,不過在他瞎了之後,他的無能就更明顯了,他的存在不能對她的犯罪集團構成任何威脅。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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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坐落在美國華盛頓特區的世紀摩天大樓,是聯合集團的辦公室,此刻溫克洛悠閑的蹺著腳,將修長的腿跨在辦公桌上。

“四天了。”他豎起四根手指頭,在方晤眼前晃了晃,“白莎失蹤四天了。”

“我知道四天了。”方晤皺著眉頭,非常不耐煩的說。

“時間很緊迫了,可是我看不見你的行動。”溫克洛毫無誠意的笑了笑,“你甚至連關心、慌亂的樣子都沒有。方晤,你有點冷靜過了頭。”

如果是花紫失蹤四天,他有辦法像方晤這麼冷靜嗎!還是方晤根本是個冷血無情的混蛋?如果不是他認識他夠深的話,他一定也會像大家所想的一樣。

可是他知道他不是冷血無情的混蛋,隻有維持冷靜才能夠救出白莎。

方晤在肚子裏把他罵了成千上萬遍,“我還在等消息。”

關心則亂!他不能去想莎遇到了什麼事,他不能去擔心她,他隻能夠冷靜的想一想,拚湊所有的線索追蹤下去,希望能將莎救出來。

莎應該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他勘查過她的座車,也模擬過事發的狀況,並沒有掙紮的痕跡,很明顯的她應該是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被帶走的。

如果對方是迷昏了她才帶走,至少可以肯定他們並不想殺她,否則簡單的一槍就可以當場要了她的命。

不是非要她死不可,也沒有接到任何勒索的電話,那麼到底是為什麼呢?

他苦苦思索了兩天,動用了組織所有潛伏在道上的人員,都沒有人有白莎的消息。

如果是國際恐怖份子綁架了她,聯盟不可能不知道;如果是一般的綁架犯,他們也不可能不要求贖金。

他利用電腦潛入皇宮的安全室,看了所有的監視錄影帶,那天沒有人提早離席,而莎離去之時是單獨一個人的。

“克洛。”他皺著眉頭,思考不斷的遇到瓶頸,“如果你綁架了一個人,最主要的原因是為什麼?”

“不是為了錢就是利。”當初他也綁架過花紫,還真的是為了錢。

“如果兩樣都不是呢?”

溫克洛思索了一下,“或許某個人惹到我了,我帶走他最在乎的人,讓他急一急。”

“不是。”他直覺沒那麼簡單,綁匪沒有跟任何人聯絡過,除非……除非他就是針對白莎。

就是這樣0是莎!他們是針對莎而來的!”

“廢話!”

“不一樣,針對莎的一切都是預謀的。”方晤冷靜的說:“你想,當初我們推測過她的遇襲都是為了掩飾盜油陰謀對不對?為什麼是她,為什麼他們不選擇洛威王子,他一樣可以達到這個目的。”

溫克洛臉色也變了,“因為達到目的的同時可以傷害她。”

“是麗卡。”方晤簡直想大叫了,“是她綁走了莎!”他要馬上衝到烏別克去,那個狠心的女人這次惹錯人了!

“等一下!”溫克洛連忙阻止他,“別打草驚蛇。況且莎可能早就不在烏國了。”

“沒錯,她一定想辦法把她弄出去了,一定是用偷渡,可惡!”

“不一定。”他沉思了一下。

如果他要送一個人出國境,又不能經由海 關及任何正常 管道,他會怎麼做?

“打電話給洛威王子,要他立刻清查國內沿海的救援直升機,有沒有駕駛出海 過。還有,烏別克公園附近的海域有沒有停留過其他國籍的船隻,一並查清楚!”

救援直升機?靠海的船隻?方晤終於露出了激動的表情,“溫克洛,你是天才!”

他找得到白莎了。

****************

她知道自己在船上,雖然這間小小的艙房沒有任何的窗戶,但她聞到了海的味道,還有船身輕微晃動著帶來的眩暈感。

她的確在一艘船上。

她有一點迷惑,她記得她駕車出了皇宮,在停紅綠燈時有摩托車騎士向她問路,她還覺得那人說話時有一股奇怪的氣味。

怎麼她現在卻在船上?難道她被迷昏,而且又被綁架了?

不!她不可能這麼倒黴的,同一個晚上不可能發生這麼多不幸在她身上。

她站起身來,發現自己的腳上居然銬著鐵鏈,在走動的時候還發出難聽的碰撞聲。

“鐵鏈?”她蹲下來摸著鐵鏈,無助又害怕的看著四周。

這一看她才赫然發現這裏不隻她一個人,還有三個女孩子穿著怪異而且寬大的白袍,神情木然的坐在角落。

“你們也是被綁架的嗎?”

“嗯。”

莎看她們雙眼通紅,神情憔悴,忍不住同情的安慰她們,“不會有事的,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不會的。”一個年紀比較小的女孩,馬上哭著說:“不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會的。”她相信方晤會來的,她相信他!

“你別給茱蒂新希望了,那隻會令她更絕望而已。”愛麗絲搖搖頭,她根本不覺得會有人注意四個女孩的失蹤。

“這是怎麼一回事?這裏又是哪裏?”

“你聽!”海倫指了指上麵,要大家安靜下來。

莎聽見了奇怪的喀啦聲,響了七、八分鍾才又逐漸變弱。

“又有人來了。”茱蒂將自己縮成一團,“我好害怕!”

愛麗絲抱著她,對莎說道:“又一個有錢的變態來了。”

“我不懂。”她覺得有點迷惑,這些女孩知道的似乎比她還多。

“我是海倫,她是愛麗絲,另一個是茱蒂。”她勉強對莎擠出一個笑容,“真希望我們是在別種情況下認識彼此。”

“我們都是被綁架來的。這是人口販子的輪船,你剛剛聽到的是直升機的聲音,我想又有一場拍賣會要開始了。”“拍賣會?”

“是呀!人肉市場的競爭,前幾天有三個女孩被買走了,我們根本不敢想象她們的遭遇。”而那也將變成她們的。她居然被綁到人口販子的船上來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不會有事的。”她安慰這三個飽受驚嚇的女孩,其實她自己也快嚇死了,她不能明白自己怎麼落到這種地步的。

“你才剛來,有一些天真的樂觀是應該的。”愛麗絲歎口氣說:“我們已經不抱希望了。”

試圖反抗的下場就是被毆一頓,就算逃出了船艙,茫茫的大海也會斷了她們的生路。

莎借著惟一的一盞燈光才看清楚她們,她們都是長得相當漂亮的金發美女,雖然臉上都帶著被毆打過的痕跡,但還是不掩她們的美麗。

“有希望的,有人……有人會來救我們的。”她從來沒有這麼期待過奇跡,但她的確相信奇跡,三年前在她最絕望的時候,奇跡的確發生過!

“誰會注意到幾名少女的失蹤?”茱蒂哀傷的說:“會有人知道我們在這裏嗎?”

“會!”她相信她的救贖會出現,她相信。

隨著傳來的鐵鏈聲,艙門被打了開來,兩名粗壯的水手一手一個,輕易的拉著女孩走。

他們粗魯的把她們拉到一個布滿紅色布幔和地毯的大艙房,裏麵已經坐著幾個男人,正用審視的眼光不斷的打量著她們。

“萊卡,你最近的貨色都不錯。”

“當然。”

萊卡是最有名的人口販子,他一向能夠提供給買主各式各樣的貨色,隻要對方開出條件來,他都有辦法找到合乎條件的女孩。

“諾爾殿下,這三名金發妞你覺得怎麼樣?”萊卡一向喜歡跟中東國家打交道,尤其是酷愛金發美女的諾爾王子,他付錢一向大方,而且買女人的次數多達三個月一次。

諾爾王子走到莎麵前,興趣盎然的抬起她的下巴,“你有一雙很美的綠眼珠,隻可惜不是金發。”

“拿開你的髒手。”莎一扭頭,用非常嫌惡的眼光看他。

她聽說過這種事,把女人當作貨物般的買賣,而且違反她們意願的榨取她們的青春和身體。

她不能忍受助長這種歪風的人,

“你很悍。”諾爾王子自信的笑道:“我會馴服你的。”

“抱歉了,殿下。她不能賣給你。”萊卡笑咪咪的說:“她是我為班賽將軍特地留下來的。”

“班賽?那頭肮髒的肥豬?”諾爾王子搖搖頭,“不太好吧?”

萊卡聳了聳肩,“有人免費將她送到我船上來,要我替她選個又老又醜的主人,我也覺得很為難哩。”

而且他已經聯絡了班賽將軍,他表示會派人來接他的禮物,他一定會很不高興他的禮物被諾爾王子買走。

“小美人!很遺憾你不能暖我的被窩了。”班賽將軍的勢力很大,他還沒有不要命到跟他搶女人。

莎冷傲的說:“你們有什麼資格把人當貨物來買賣!”

“就憑我們有權力還有幾把好槍。”萊卡哈哈大笑,似乎覺得她問的問題非常的愚蠢。

“你們得意不了多久的,違法的勾當不會永遠都成功的。”

“要抓到萊卡很難哩。”萊卡得意的說:“你以為海洋是小湖泊嗎?我是縱橫海上的魔鬼,沒人能抓得到我。”

他如果沒有一些躲藏的本事,還有辦法經營這個買賣到今天嗎?

他的事業可是高風險的投資,既要躲國際刑警還要躲反恐怖聯盟,有時還怕被交易的對方給吃了,他如果沒有本領,能在這一個領域裏稱王嗎?

萊卡得意的哈哈大笑,緊接著傳來的直升機聲音讓大家的注意力都轉了方向,莎一看萊卡轉過身去,連忙往前一撞,拔下他腰間的手槍。

“都別動!”

“嗨!危險,女人不應該碰槍的。”諾爾王子首先舉起手來,他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在槍口下。

“你敢開槍嗎?”萊卡輕蔑的說。

“必要時我會!”雖然她力持鎮定,但全身卻忍不住發抖。

“你沒那個膽子。”他往她邁近了一步,“拿來。”

她退後了一步,“站住!我會開槍的!”

“試試看。”萊卡往她撲過去。

她閉上眼睛扣了扳機,卻沒有槍聲響起!

萊卡已經奪回了他的槍,並且一拳將她打倒在地上,“小姑娘,扣扳機之前要記得先開保險。”

莎跌倒在地上,隻覺得眼冒金星,腦袋裏嗚嗚作響,她好像聽到了槍聲。

的確,是有一陣槍聲從甲板上傳了下來。

“你去看看!”萊卡臉色一沉,命令屬下前去察看。

“不用了。”幾名黑衣人撞開透明玻璃,緣著繩索從天而降,“不好意思,不請自來。”

萊卡連忙抓住莎的頭發,將她扯起來擋在自己身前,“你們是誰?”

居然有人能神鬼不知的登上他的油輪,這是不可能的事呀!看他們的樣子不是國際刑警就是反恐怖聯盟,該死的!他們是怎麼找到他的?

萊卡拉著莎往後退,“別過來!否則我先殺了她。”

方晤冷冷的盯著他,因為戴著頭罩的關係,他的表情被掩蓋祝

他知道自己在這個射程內是能射中萊卡的,問題是莎能不能及時閃躲,避免被流彈擊中?

萊卡慢慢的往艙內的吧台移動,那裏有個暗門開關,隻要他能按到那個鈕,他就能扭轉劣勢了。

“後退一點!”他大聲的呼喝,然後把莎往前一推,用力的按下他的保命機關。

地板突然整個翻了過來,露出一排機關槍,夾雜著震耳欲聾的槍聲,情勢整個扭轉了過來。

“找掩護!”方晤翻倒了一張沙發,一撇眼間已經見到幾名隊員受傷了。

他得想辦法。

他瞄準吧台上的開關,輕輕的扣下扳機,槍聲馬上停了下來,而萊卡也從密道跑掉了。

“莎,你沒事吧?”他連忙奔到莎身邊。

“方……方晤?”她一定是太想他了,她居然聽到他的聲音?

他拉下頭套,焦急的抱起她,並注意到她胸前逐漸擴大的血跡,“你中彈了!”

“好像……”她虛弱的說:“我好疼。”

“你不會有事的,我保證。”他吻了吻她的額頭,“力恩!馬上帶公主走。”

他將她交給隊員,可是她卻抓著他的手不放,“別丟下我,我……我很怕!”

他抓開了她的手,“相信我!我會回來的。”

“我等你。”

他命令救援直升機先撤退送走受傷的人,留下武裝直升機待命,萊卡是個重要的角色,他的油輪事實上是一艘改裝過的戰鬥輪,他得摧毀它才行!

****************

“快走!”

爆炸聲和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掩蓋了他的聲音。

“不!一起走!”隊員們堅持要等隊長上機之後才肯離去。

“這是命令!”方晤對著他們大吼,“再不走來不及了!”

萊卡已經啟動了定時炸彈,而且船上那四門高射機槍還沒毀掉,如果沒有人留下來處理那四門高機槍,那麼大家都走不了。

如果不是在要升空離開的時候讓他看見那四門射程高達三千尺的高射機槍,那麼這次鐵定玩完,所以他毅然跳下飛機,要有人去阻止萊卡發動高射機槍擊毀直升機。

“快走!”他才喊出一聲,密集的高射機槍已經呼嘯出子彈!

他奔向前去,在濃煙和火焰中穿梭,他得在直升機被擊毀之前搞定萊卡。

萊卡狀似瘋狂的操控著四挺機槍,他的心血被毀了,他絕對不讓這些人揚長而去,要死他也要拖一些人陪葬,他可是海上之王!

一個紅點很突兀的出現在他的心窩,在他還沒理解到那是什麼的時候,他隻覺得渾身一涼就倒在地上了。

他不相信還有人願意冒著生命危險留在船上伏擊他,他不相信。

“搞定。”

猛烈的爆炸聲帶著船身迅速的下沉,方晤開始嘲笑自己的故做鎮定。

他耍什麼帥呀?他明明還想多活一些日子,多享受一些人生的!

都是溫克洛要他在救回莎時,順便幹掉萊卡。

唉!這個順便可差點要了他的小命呀。

直升機盤旋在上空,機上的隊員歡呼著垂下繩索,歡迎他們的英雄。

當他吊在半空中的時候,他想到的是英雄不好當,真的不好當呀。

****************

三艘龐大的運油船和一艘普通的遊艇,熄去了燈火和動力隱藏在黑夜之中。

幾名潛水人員冒出水麵,他們已經將海底的輸油管接駁上運油船,並且利用鹵光手電筒對遊艇做了信號。

麗卡滿意的站在船弦,在過幾個小時,她瑞士銀行的戶頭又會增加了。

她喜歡這個交易,簡單、快速,但相對的風險也高,所以她得親自來盯著,她怕這些蠢才壞了她的大事。

她輕輕的敲著欄杆,心裏的得意和高興令她不自覺的哼著歌。

潛水人員陸續的上了船,但他們並沒有一奴往常的駕駛著遊艇離開,反而站到伯爵夫人身後。

“伯爵夫人,你的心情似乎很好。”

麗卡猛然回過頭來,她覺得這聲音很耳熟,“是肯尼嗎?”

“當然不是。”方晤拿開束縛著他的麵罩,“驚喜嗎?”

“你……”她瞪大了眼睛,“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他聳聳肩,“現行犯小姐,你可是當場被逮到。”

麗卡臉色大變,但仍是力持鎮定,她猜測她的人馬大概在海底接駁完輸油管時就已經被對方製伏了。

她還沒有輸。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什麼叫做現行犯?我出海是犯了哪一條法律嗎?”

“我就知道你會抵死不認,連當場被逮都還不認輸?”

“請你們離開我的私人遊艇,否則我要告你們騷擾了。”

“我真是服了你。”方晤笑了笑,“你覺得自己逃得掉嗎?”

她有點懊惱的瞪著他,他看起來好得要命,一點都不像失明的人,這個方晤騙她!

“我低估了你,我現在非常的後悔。”

“你要後悔的事很多。”他的表情變得凝重,“你不該傷害她的,我要你付出代價。”

“你有什麼能耐,我倒想看看。”

“我會讓你知道的。”他花了這麼多時間搜集她的罪證,自然有信心能將他們一網打荊

“你什麼都沒查到,少在那裏虛張聲勢的嚇唬我,我不是被嚇大的。”

“我如果查不到證據的話,現在就不會站在這裏。”他笑了笑,“你非常的聰明,懂得利用警署的力量,連七十多輛卡車的輸油管失竊這種大事,都可以遮掩下來。”

當初就是因為方晤查到了輸油管失竊的頭上,因此她才急著要除掉他的,沒想到她居然會被他故作散漫給騙了,她真的相信他是沒有威脅的,現在想起來這是失敗的第一步。

“輸油管失竊,難道就一定是我主使的嗎?”

“那七十多輛卡車的輸油管連接起來有一百多公裏長,要在一夜之間把它劫走,實在需要非常多的人力。”

“那關我什麼事。”該死的方晤,他果然是個難以應付的角色。

“伯爵夫人,你老實一點就承認。幹麼要我全都說出來?”

如果不是軍隊或傭兵做的案子,那麼他就去撞牆,他掌握了麗卡和中東恐怖份子的聯絡,終於確定劫走輸油管的是吉諾率領的恐怖集團,吉諾那個窩囊廢為了怕他找他麻煩,乖乖的將一切往來紀錄和資料都交了上來,簡直就像個按時交作業的好學生。

“沒做的事怎麼能叫我承認?”她就知道他沒有證據,她根本不用怕他,就算他拚湊出事情的真相,逮捕了其他的人,但卻完全拿她沒辦法。

“懶得跟你說。”他不想浪費太多時間在這個冥頑不靈的女人身上,他寧願去看看莎也好過在這裏跟她耗。

“我想你有好一陣子吃飯不用付錢了。希望烏別克公國的牢飯好吃一點,畢竟你要吃一輩子。”

“我怕什麼!”她強硬的說:“我痛苦,有人也不會好過。莎公主失蹤將近五天了吧?哈哈。”她手上握有一張王牌,她還有退路。

就算事情真的曝光,她還是可以利用交換莎的安危來換取豁免權,然後逃到第三國家去享福。

看到她那麼得意的樣子,他有點不忍心喚醒她的白日夢,“伯爵夫人,如果我是你,就絕對不會把人交給萊卡,你也曉得這家夥並不可靠。”

“你……”麗卡一臉死灰,“你不可能知道的!”他們不可能知道白莎的下落,他們不可能救出白莎的,她的計劃非常的完美沒有破綻。

她把被迷昏的莎藏在救護直升機內,再把她運到海上交給萊卡。不可能有人能找到她的!

“對了,忘了告訴你一件事。”他笑得燦爛無害極了,“你的合夥人威伯侯爵,一個小時以前已經簽了自白書了。”“不會的!”她近乎崩潰的大吼,“他不會出賣我的!”她是她腳底的奴隸,他永遠都忠心耿耿的受她驅使!

“相信我,他也不想出賣你。不過美色眼生命一比,兩者的價值和重要性馬上就被比較出來了,你說是不是?”

要不是一根槍杆子頂著他的腦袋瓜,他的嘴巴還真是硬斃了。

“你這個混帳!”她終於了解到她的情勢非常的危險,幾乎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她接近瘋狂的朝他撲去,雙手不斷的捶打他。

方晤抓住她,笑笑的吻了她的手背,“風度,伯爵夫人。你什麼都沒有了,別再讓風度、優雅離你而去。”

麗卡愣了一下,隨即跌倒在地上,無法克製的大哭了起來,她為了得到一切、為了報複皇室對她的輕視,結果卻失去了一切!

這不公平,這一點都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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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要你離我女兒遠一點。”

寬敞的會議室裏隻有四個人,裏約國王、白洛威、溫克洛和方晤。

在方晤交出了所有的調查報告和相關名單之後,裏約國王說了這句話。

“你想幹涉我的自由?”方晤眉毛一挑,早知道他會過河拆橋,隻是沒想到這麼快。

“我在保護我的女兒。”裏約國王試著平心靜氣的跟他談,希望他認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妄想莎。

“用這種方法?”

“爸!你就不能別管這件事嗎!”白洛威有點苦惱的說。

“我就是太晚插手了。”他沉痛又後悔,“如果我早知道這混蛋會勾引我女兒,我絕對不會要反恐怖聯盟的幫忙,我是引狼入室。”

“國王陛下,這是兩件事,請你不要混為一談。 公主是個成年人,她有權利決定自己的生活,她當然也可以愛方晤。”溫克洛認真的說。

“她被保護得太好了,她不知道人心險惡,如果有人要欺騙她的感情來圖利,那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說完,裏約國王還有意無意的描了方晤一眼。

方晤瞪著他,冷然道:“用不著把別人說得跟你一樣卑鄙。”

“你有什麼資格跟莎在一起?”裏約國王指著他,一臉的輕蔑和輕視,“你的家世和過去還需要我一一的抖出來嗎?你希望我給你難看嗎?”

“陛下。”溫克洛不悅的說,“你沒有權力調查我的屬下身家,我也不記得同意過這件事。”

“你肯替他隱藏事實,難道我沒有別的辦法查得到嗎?”裏約國王冷笑著,“難怪你要替他保密了,換做是我,我也不肯承認自己有那種父母和過去!”

“方晤,你應該明白你有個怎麼樣的出身,容我提醒你那酗酒和吸毒,最後因殺人而入獄的父親,還有當妓女的母親,你覺得流著這麼肮髒血液的你,可以進入我烏別克的皇室嗎?”

裏約國王直直的盯著方晤,並滿意的在他眼裏看到震動。

“別說我不能接受你,別說我排斥你,而是你實在讓人無法接受。你這樣纏著莎,無非是為了錢和地位,如果今天她不是公主,依你過去的情史看來,你會留在她身邊多久?”

方晤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不被他打敗,他從來不認輸,以前不會,現在也不會!

“國王陛下,我無法選擇自己的父母和環境,所以我不打算為我自己的出身辯解。我承認你說的都是事實,也明白你愛護莎的心有多麼急切,但是你盡管放心,我從來沒想過要進入烏國的皇室。你大可以停止攻擊我、汙蔑我的人格,因為這是完全沒有必要的。”

他又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波動的情緒,“你這麼做,隻能顯出你的卑劣而已。”

“我卑劣?我是在阻止一件愚蠢的事情發生!你擁有什麼?你能夠提供她優渥的生活嗎?你能夠讓她免於恐懼嗎?你有那個能耐讓她得到幸福嗎?你隻不過是個普通人,一個平民而已!”

方晤看著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無法反駁他的話,而他一向都具有反擊的能力的!

難道,裏約國王說的是對的?

溫克洛搖搖頭,“走吧。這裏的空氣太過勢利了,我受不了。”

他們甚至沒有向國王行禮便昂然的離去,裏約國王覺得被冒犯了,他覺得不受尊重。

“我要收回我的援資!你們要替你們的無禮付出代價!”他氣急敗壞的大吼,為了掩飾心虛,因此他的聲音大得嚇人。

溫克洛和方晤相視一笑,頭也不回的走了。

“爸!你怎麼能這麼做!”白洛威看他們兩個憤怒的離席,知道不管他說什麼都無法挽回了。

他父親剛剛做了一件最糟糕的事!

“我是為了莎!”

“你不是!”他終於受不了他的獨斷,“你是為了你自己!你的尊嚴、你的麵子,你在乎的永遠是你自己!”

“閉嘴!你懂什麼!”裏約國王恨恨的說:“我替莎選擇的、永遠是最好的!”

“但卻不一定是她要的。”白洛威悲哀的看著他,“你為什麼不懂?”

“他配不上莎!”他用盡力氣的大吼,“他的出身低賤,渾身一無是處,除了自命風流之外他一無可齲他是個該死的混蛋!”

“這個一無是處的混蛋,剛剛替你解除了一場最嚴重的內亂。”

裏約國王默然了。

這個一無是處的混蛋,挽救了他頹敗的國勢。

****************

莎安靜的坐臥在床上,微風吹動著白色的窗簾,她隱約嗅到窗外茉莉的香味。

已經過了五天,為什麼方晤還不來看她呢?

她答應會陪在她身邊的,難道他又說謊嗎?

“公主殿下。”一名護士輕輕的敲了門。

“進來吧。”她其實已經好很多了,流彈隻是擊中了她的肩膀,取出彈頭之後就沒事了,是父親不放心,堅持要她留在皇家醫院靜養,而且拒絕媒體的采訪和閑人的探視。

“殿下,反恐怖聯盟的主席派了人說要……”

她話還沒說完,莎已經從床上衝了下來。是方晤……一定是他0人呢!快讓他進來!”

“是的。”看她這麼著急的模樣,護士連忙去請那人進來。

莎緊張的照照鏡子,希望她的模樣沒有很糟糕。

然而進來的卻是個美得驚人的金發少婦,她抱著一束花對她露出迷人的微笑。

“公主殿下,我是反恐怖聯盟的花紫。你好。”

花紫看著莎公主高貴的氣質和出眾的美貌,終於明白方晤為她神魂顛倒也不是沒原因的。

她跟方晤真是相配呀,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他們都是無懈可擊的一對。

隻是花心荒唐的方晤,會不會辜負了人家、傷害了人家,這點她可就絲毫沒把握了。

“你好。請坐。”她愣愣的接過她送來的花束,覺得很失落。

“你在等人嗎?”

“沒有!”她連忙否認,不太習慣在陌生人麵前泄漏自己真實的情緒,她看起來很失望的樣子嗎?

花紫調皮的一笑,“或許我不是你期望的人,不過……我帶了一樣東西,你應該很有興趣。”

“是什麼?”

“我先問你,這三年來你透過各種管道,一直想知道白鴿計劃的執行者是誰,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的臉微微的紅了起來,“隻是想當麵跟他道謝。”

還有帶著夢幻童話式的初戀幻想吧?花紫了解的笑了笑,也沒有說破。

她將一疊卷宗放在她膝上,“這是克洛送你的一份小禮物。你現在看到的都是機密,看完後不可以泄漏喔。”

為了避免執行任務的人員遭到報複或追殺,因此所有計劃、任務的名單和細節都是機密,這是聯盟為了保護屬下訂下的原則。

不知道克洛在想什麼,一向非常有原則的他,居然要她將方晤的一份檔案拿來給白莎看,也不知道他在玩什麼花樣。

“這是什麼?”

花紫聳聳肩,開玩笑的說:“潘朵拉的盒子吧。”

她有些好奇的閱讀了裏麵的內容,那是一份給會員國的聲明,大意是拔擢方晤為反恐怖聯盟的執行總監,並附上他曾策劃參與的行動以證明他的能力。

她知道方晤是優秀的,三年前他就曾經策劃過她的救援行動。

她順手將那份聲明夾回卷宗,一瞥眼間卻看見一行文字。

一下子眼淚很快的衝進眼眶,她伸手搗住了自己的嘴,不敢相信的瞪著那工整的文字。

代號:白鴿計劃

策劃:方晤

行動:方晤

動員:G檔

碼別:F檔

白鴿計劃是她的救援行動代稱呀!

原來是方晤?!

三年前執行白鴿計劃的人,是方晤!

莎無聲的流著眼淚。不同的是,這是喜悅的淚水。

三年前、三年後,她愛的都是同一個人,

花紫連忙拍拍她的背安撫她,“公主。”

接過花紫遞過來的麵紙,她連忙擦了擦眼淚,她居然這麼失態,這樣就哭了。

“對不起,我太高興了。這是我收到最有意義的一份禮物。”

花紫燦爛的一笑,“很高興你喜歡。”

方晤!

莎滿心喜悅的讓這個名字在心裏回蕩,他是她的愛,她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的。

****************

裏約國王迅速的逮捕了所有參與叛國的人,肅清了貪汙的高層,為了一掃國內惡劣的氣氛,他選在這個時候舉辦了一場慶功宴。

雖然私底下和聯盟鬧得不歡而散,但當著媒體的麵還是得感謝反恐怖聯盟的大力幫助,尤其是主席溫克洛的領導有方,裏約國王特地贈給他榮譽國民的殊榮。

隻是諷刺的是,溫克洛卻在眾人的引頸期盼之下,缺席了。

莎一直都不喜歡晚會,黑壓壓的人海、數不清的五色彩帶和氣球,樂隊奏著喧囂的音樂,大家隨著音樂的節拍翩然跳舞。

身處其中總讓她覺得快要窒息,可是她的身份又不允許她做出失禮的舉動,她得不斷的保持微笑,接受別人的邀舞。

在一首快節拍的舞曲結束之後,她真的覺得自己需要休息了,於是她悄悄的溜向陽台。

她需要新鮮空氣休息一下,她完全不引人注意的偷溜出去,把背靠著微涼的磚牆稍微的冷卻滾燙的身體。

今晚,她用目光梭巡過舞廳,她沒有見到那個她熟悉而渴望的影子。

方晤,他並沒有來。

雖然她和洛威都覺得這次的晚會,主角應該是方晤,但是固執的父親卻將他排除在外。

他將救援行動中她的受傷,再次歸咎於方晤的失職。

她輕輕的閉著眼,耳邊響起了華爾滋優美的旋律,她好想念他,她無法再忍受沒有他的日子,那些孤寂和冷清令她覺得脆弱。

她想念他,想念他低沉而迷人的聲音,想念他眼裏調侃的味道,甚至他唇邊那抹諷刺的微笑,如今都變成了她的煎熬。

一點一滴累積的相思。

她閉著眼睛,輕輕的晃動著身體,隨著音樂展開她的獨舞。

她幻想著她的舞伴溫柔的環著她的腰,帶著她不斷的旋轉,激起她的愛慕!

有人踩著無聲的步履接近她,在他握上了她的手時,她驚訝萬分的睜開眼睛來,並且立刻覺得羞愧難當。

她像個傻瓜似的跳華爾滋,而且居然還被方晤給看見了。

拉近彼此的距離,方晤環著她柔軟的腰,牽起她羞澀的小手,輕柔的說:“來。”

他似乎能感覺到她的心跳,領著她舞出最美最生動的弧度。

月光寧靜的懸掛在天邊,在月色下共舞的兩個人彼此對望著,他們都舍不得將眼光從對方臉上移開。

在這夢幻的一刻,他居然有一種錯覺她將永遠屬於他。

他的心慢慢的膨脹、充實了起來,美好的幸福感蔓延在華爾滋的旋轉之中。

樂聲慢慢的沉寂了下去,他們也在和諧的步調中結束腳步。

他們彼此對望著,還停留在那股愛與被愛的驚喜中,語言似乎是多餘的。

莎微仰著臉,輕輕的喘息著,翡翠綠的眼眸變得深邃,並且充滿喜悅和滿足的感動。

他俯下頭,嘴唇擦過她柔嫩的臉頰,然後落在那有所期待的雙唇上。

她靠在他的胸前,兩人身軀緊密的貼合著,釋放著對彼此的熱情。

他托著她的後腦,輕輕的、綿綿的吻著她,直到她發出滿足而愉悅的歎息,他將她擁得更緊,並且把頭埋在她小小的肩膀。

“方晤!我愛你。”她近乎夢囈的說。

方晤猛然一震!他在做什麼,他差點讓事情失控了!他沒有讓她幸福的能力,又怎麼能一再地讓自己的行為脫韁?

“別輕易這麼說。”

她有點迷惑的看著他,他的表情變了,她從來也沒看過他用這種嫌惡的樣子看她,是她說錯了什麼話嗎?

他不應該來的,但他卻阻止不了想見她的衝動。

本來他隻想躲在一旁,悄悄的看她一眼就夠了,可是看她一個人在月下獨舞,他仿佛是受了引誘似的,他渴望牽起那隻小手。

在月下獨舞的公主,她是在呼喚他呀!

承認你愛她,承認你渴望她,承認你需要她吧!

一個個的聲音在心裏響起,他趕不走那惱人的催促。

她白皙的手臂繞在他的頸項上,吐氣如蘭,“為什麼你不抱我?”

“你在做什麼?想嚐試玩火的遊戲?”

她羞澀的微笑著,“或許。”

“你不適合。”她的柔軟害他開始感到緊張了,他得想著不相幹的事才能無視她的邀請。

“玩遊戲?還是愛你?”莎用手指輕輕的在他胸口移動,“我不適合哪一種?”

“莎……你不明白我是怎麼樣的人,別輕易說愛我。”

“我是不明白。”她看著他誘惑的藍眸,“可是我知道你害怕。方晤,你怕我……你怕我的愛。你引誘我,卻又不曾占有我,是最好的證明。”

“別對你不明白的事情作推論,你會發現你錯得離譜。”

“我不會錯的。”她信心滿滿的,“或許你不愛我,可是你不能否認受我吸引。”

“我受所有美麗的女人吸引。”這是實話,他一向偏好美麗的事物,尤其是女人。

“也包括我。”她揚著居,有著誘惑的心情。

“莎,你就像原罪一樣的誘人。”

她跎起腳尖接近他的唇,“什麼叫做罪?我從沒真正的見識它。”

就引誘而言,她顯然是生手,因此她的一舉一動沒有矯飾的痕跡,她的綠眸閃著熱情且奉獻的光芒,他幾乎要迷惑在她的勾引之中,差點在她的魅惑中俯首稱臣了。

“而我不會是教導你的那個人。”

她的美眸疑惑的眯了起來,“這是拒絕!”

“沒人能拒絕得了你的魅力。”

“除了你。”

“我並不是聖人,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磊落。”他多想吻她、多麼想擁緊她、多麼渴望深埋入她體內。

她的香味清楚的飄進鼻端,強烈的渴望令他唇幹舌燥!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有如此掙紮的渴望過。

她愛他,她說過好幾次了,從她認真的眼裏他看得出來,她真的愛他!

“方晤!我愛你。”她眷戀著地的體溫,“說你也愛我。”

他推開她,認真的說:“不!我不愛你,我誰都不愛!”

“騙人!”她有點茫然的說,無法相信他居然在她勇敢承認愛他的時候,拒絕了她,而且掉頭就走!

她提著裙子,追在他身後喊,“你騙人!你說謊!”

“方晤!站住!不許走!”

“方晤——”

她絆到了裙子,狼狽的摔了一跤,他卻不曾停下腳步快速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委屈而失望的淚水滑下了她的臉頰。

為什麼?他看她的眼神,明明是愛她的呀!

****************

人家說酒能忘憂、解愁,統統都是騙人的。

否則為什麼她喝了這麼多瓶紅酒,腦海裏還晃著那張可惡的臉?

莎帶著壯士斷腕的決心,拿起白蘭地壯烈的一仰頭。

“咳……咳……咳!”那辛辣而猛烈的液體燒灼過她的食道,嗆得她眼淚都湧了出來。

或許毫無酒量的她不該嚐試這麼烈的酒,她應該先喝光那瓶威士忌的。

她醉倒在地板上,輕輕的打著酒一隔,她想……她是喝得太多了一點,因為她的神智逐漸模糊,眼裏看出去蒙朧不清,整個房間和天花板似乎都在旋轉。

她趴在地板上,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手裏還緊抓著酒瓶不放。

琥珀色的液體在檜木地板上蔓延開來,像一條蜿蜒的小河。

“我的眼淚……會不會變成一條小河?”她喃喃的自語著,盯著那條琥珀色的河流。

“不會的,你沒有那麼多的眼淚。”

白洛威拿走了酒瓶,將躺在地上的她拉起來,“別睡在這,你會感冒的。”

晚會的後半段開始,她明顯的失魂落魄,而且雙眼通紅,看起來像是哭過了,因此她會推說身體不適,躲回行宮把毫無酒量的自己灌個爛醉,也在他意料之中。

“哥哥。”酒精在她體內發酵,幫助她發泄哀傷,“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做,我……我很痛苦。”

“你會沒事的。”白洛威輕輕的說:“事情會過去的。”

“不會的,我知道不會的。”莎搖著頭,淚水不斷的滑落她的臉龐,“你永遠也不知道我有多愛他。”

“我當然知道。”她看他的樣子流露出太多的感情。“莎,振作一點,你並不想就這樣放棄對不對?”

“我還能做些什麼?”她沮喪的說:“他不愛我……他不愛我呀!”

“如果方晤真的這麼說,我相信他一定有很好的理由。”例如他父親的反對。

“我不懂。”

“你怎麼會不懂呢?你和南國聯婚的消息是可以打擊一個男人,一個愛你的男人。”

“我並沒有同意呀!”難道方晤之所以拒絕她,是因為與南國的聯婚嗎?

“你並不需要同意。你是烏別克公國的公主,你本來就有這個義務維持皇室的傳統和禮儀,你不可能嫁給一個平民的。”

“我希望我不是公主,這個身份一點都不讓我自豪,我寧願我隻是一個普通人!”

“你是個公主,你生下來就和別人不同。在享受優渥的生活和特權的同時,你勢必要犧牲一些個人的意願。”

“我寧願不要這些特權,也不願意犧牲我的感情!”

她以為自己明確的作出了抉擇,這件婚事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回應過,因為她知道自己絕對不會斷然嫁入魯格斯皇室。

“但方晤並不知道呀!”白洛威笑了一下,“對不對?”

他早就知道她做了選擇。皇室的規矩一向嚴苛,如果她真的要跟方晤在一起,除了失去頭銜和特權之外,還會被流放海外多年不許再踏入烏別克國境,這是皇室為了維護血統和傳統的嚴苛。

她把一切都當成了賭注,她用她的所有來賭方晤會回應她!

“如果我什麼都沒有了,他會肯愛我嗎?”

“他會的。”白洛威輕輕的抱著他已成熟長大的妹妹,“你不會一無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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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傍晚時分的空氣顯得格外的清爽迷人,薄薄的暮色開始籠罩這個大城市。

對紐約這種繁忙的大城市來說,寧靜詳和的暮色是難得的,就因為難得,所以更顯得它的可貴。

莎輕快的走在紅磚人行道上,她手裏握著一張紙,臉上帶著盈盈的笑意。

一家花店的玻璃窗外放了一台鮮綠色的手推車,上麵裝滿了各種鮮花,一個神情和藹的老年人愉快的跟她打招呼。

“小姐,要不要買一些花?”

她停下輕快的腳步,渾然沒注意到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放慢了車速,一直跟著她移動。

老人的笑意更深了,在她開口前又說道:“不貴的。”

她的臉微微的紅了,“好,麻煩給我一束鬱金香。”她喜歡鬱金香的清香和芬芳。

她丟下一切來尋找她的最愛,握著從溫克洛那裏得來的消息,她知道方晤正在放假,而他相當樂意提供方晤的去向給她。

在和父親大吵了一架之後,如果不是哥哥的幫忙,她根本沒辦法離開烏別克公國。

她像隻第一次學飛的小鳥,渴望自由卻又擔心受到傷害。

對著那扇緊閉的門,她謹慎的按了按鈴。

那魂牽夢縈的一切,就隔著一扇門的距離。

一個紅發的性感美女替她開了門,美麗的眼裏閃著疑問,“你要找誰?”

她注意到她美好的同體隻圍著一條浴巾,暴露出她潔白的肌膚和姣好的身段,她覺得有些受傷。

“我……我想找方晤。”她有點茫然的說,手上的花不自覺的掉落在地上。

“你是他的朋友?”她打量了她一下,將門打得更開了,“進來吧。”

“方!有人找你。”

紅發安妮往床上一坐,推了推俯睡在床上的他。她似乎很習慣這種場麵,獵豔高手的他身邊總不缺女人,如果沒調適好自己的心態,隻怕要吃醋吃不完了。

“幹麼!吵死了!”方晤爬了起來,有點不耐煩的說。

一看見莎,他顯得有點驚訝,“公主殿下?你跑到這裏做什麼?”

雖然溫克洛早就告訴他,白莎會殺上門來的事實,他也做了萬全的因應準備,可是乍見到她,他才發現他根本還沒準備好!

“方晤,我有些事想跟你說。”她有點手足無措的看著他,他似乎很不高興見到她的樣子。

“對不起,冒冒失失的就跑到這裏來。”她緊張的扭著自己的手指頭,“但是,我一定要見你一麵。”

他哼了一聲,緊抿的嘴唇和鐵青的臉色,都代表著他惡劣的心情。他拒絕承認自己其實渴望見她,渴望能碰觸她,渴望到心都痛了!

“現在你見到了,可以滾了吧?”他摟著安妮,吻了她一下,“你打擾了我的時間,親愛的公主殿下。還是你也樂於加入這個遊戲?”

“我不會被你傷害到的。”她努力掩飾受傷的感覺,“你不愛她,你抱著她隻是為了要傷害我,你希望我哭著跑走嗎?我偏不!”

“你太高估了自己。”他冷冷的說:“你值得我花時間來傷害嗎?”

她垂下頭去,眼裏淚光閃爍,過了很久很久,她才抬起眼來看著他,嘴唇輕輕的蠕動了一下,卻沒有發出聲音。

“你想說什麼?說呀,幹麼不說?說你受夠了,說你看清楚了我是怎麼樣的人,說你看不起我,說我令你作嘔!”方晤衝過去握住她的胳膊,克製不住的吼她。

她瘦了、憔悴了、蒼白了!她快速的枯萎著,睜著一雙黑白的大眼睛,無辜而可憐兮兮的瞧著他。

“我不會說的。我愛你,不管你是怎麼樣的人,都阻止不了我愛你的決心。”她看著他消瘦的雙頰,眼底門著不健康的黑影,微亂的胡碴從下巴冒了出來。

他並不好過,她知道的。

“說完了沒?說完了你可以走了!”他淡淡的下了逐客令,但她的話卻在他心裏掀起了軒然大波。

“你不同情我嗎?”她抓著他的手,“我什麼都沒有了,連我最渴望的你,我都得不到嗎?”

“你不會一無所有,你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

白莎仿佛是住在高塔上的長發公主,沒有任何方法可以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讓他到她身邊去。他們的距離是很遙遠,他隻能站在塔底下,高高的仰視著她。

她是他遙不可及的渴望。

莎悠悠的說:“方晤,請你告訴我,你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歡我,沒有一絲一毫的愛我嗎?”

他看著她,突然覺得心痛得厲害,他怎麼能說得出口呢?

她卻沒打算放過他,“告訴我,你不會愛我,以前不愛,現在不愛,以後也不會愛,叫我死心,叫我徹底從你的生活消失。”

她隻覺得累了,她的精力和勇氣似乎都被消耗光了,她這麼痛苦的愛這個男人,也夠了,也是個回憶了。

雖然這個回憶足以讓她的心碎成千千萬萬片,但她還是會永遠記得,關於這個男人的點點滴滴。

方晤一動也不動的站著,隻是看著她,一句話也不說。

沉重的氣氛緩緩的蔓延,莎抬起頭來,“你不說話?為什麼?”

他看著她,困難的壓抑著那蠢蠢欲動的柔情,“你把我要說的話都說完了。”

她的眼淚終於無法克製的滑了下來,“你真傻,你居然不敢承認你愛我。”

她深深的凝視著他,眼裏流露出的不舍和深情,緊緊的壓在他心頭上,然後她緩緩的離開他。

“方晤。”她微笑著說0我好希望你留我,叫我不要走。”

她輕輕的撥弄著他垂在額前的頭發,這樣溫柔的碰觸著他,讓她覺得好幸福、好滿足!

她居然陷得這麼深,愛他愛的心都痛了,而他居然沒有勇氣承認愛她。

感情一旦放下了,要收回來有多難。

愛情的無奈,感情的傷痛她有點懂了,但她多麼希望自己不懂。

可是,不明白的事情,一旦明白了之後,就永遠回不去從前那樣單純的心境了。

他看著她纖細的背影,那麼的孤寂和落寞,他親手扼殺了一份最真摯的感情!

他想去追她,但他該說些什麼呢?

對不起,我愛你但我配不上你?

他克製不住的大笑了起來,從眼角滑落那晶瑩、閃爍的發光體,不是淚水……是心的碎片。

莎失魂落魄的走出公寓,那輛始終跟著她的勞斯萊斯在她身邊停了下來。

裏約國王從車中走了出來,對她張開雙臂,“回家吧,孩子。”

莎撲進了他懷裏,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

“你是個徹頭徹尾的大混蛋!”

白洛威的怒氣燃燒得正旺,他抓住方晤的衣領,迎麵就給了他重重的一拳!

方晤笑了一下,擦去嘴角的血漬,“你手勁真大。”

“我還嫌太輕了一些!”他憤恨的說:“你這個自卑的可憐蟲,你果然配不上莎!”

“這一點不需要你來提醒我。”他搖晃著酒杯故做輕鬆的說:“要喝一杯嗎?”

“我沒那閑工夫!”他苦惱的抓著頭發,“你怎麼能這樣對她?她肯為你放棄一切,我那固執而又愚蠢的妹妹,她肯為你而變得一無所有!為什麼你不能給她一些她應得的?”

“我並沒有要求她為我做什麼!”他也不好受呀,光要壓抑自己的情感就已經耗掉他太多的精力了。

“就算你不能愛她,也不要傷害她呀!”白洛威恨聲道:“如果不是你傷透了她的心,她也不會乖乖的聽我父親擺布,準備嫁給魯格斯皇室。”

“這樣不是很好嗎?王子和公主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他諷刺似的說,似乎在嘲笑自己。

“我看錯你了!”他沉重的搖頭,“我以為你不會受我父親影響,我以為你不接受任何的威脅,可是你居然在這件事情上妥協了,你明明愛她呀!”

“那又怎麼樣?愛算什麼?它能養活一個養尊處憂的公主嗎?它能讓我搖身一變成為王子嗎?”

“但至少能讓莎快樂!你還不明白她要的是什麼嗎?”

“我就是不明白她要的是什麼!”方晤越吼越大聲,“我能給她什麼?我值得她為我放棄一切嗎?”

他下意識的握緊酒杯,突然“喀啦”的一聲,酒杯被握成了粉碎,碎玻璃四散開來,割了他一手的鮮血。

他停止了吼叫,看著自己一手鮮血,有點愣住了。

“你知道嗎?除了驕傲的自尊,我一無所有。”

“讓莎將一切帶給你吧。”白洛威誠懇的說:“她是你的救贖,為什麼你不明白呢?”

公主,他那被囚在高塔裏的公主,他那渴望被救贖的黑發公主,她等待的一直不是騎著白馬的王子,而是他這個荒唐的浪子。

她垂下的長發和愛,是讓他到達塔頂的道路,隻要他有足夠的勇氣往上爬。

****************

烏別克公國繼迅速的內部掃黑活動之後,緊接而來的大事,就是莎公主要出嫁的喜訊了。

國內高層發生監守自盜這麼大的貪瀆案,牽連了許多高級警官和貴族,而使國內最近動蕩不安的竊案和公主的遇襲,居然都是皇室的成員伯爵夫人麗卡,為了掩飾剽竊石油所導演的。

為了平息這一個醜聞對皇室帶來的殺傷力。因此選在這個時候宣布公主的喜訊。

消息一公布之後,果然成功的轉移了全球的注意力,新聞媒體的頭條均報導莎公主和她未來的夫婿。

極不愛曝光的公主在喜訊公布後,變得更神秘了,開始和媒體大玩捉迷藏的遊戲。

莎公主遲遲不肯現身,便有敏感的媒體指出,莎公主十分抗拒此次與南格斯底公國的聯婚。

皇室發言人馬上直斥此為無稽之談,純粹是媒體的胡亂猜測。

然而後來卻有消息指出洛威王子私下對媒體宣稱,此一婚姻完全無關私人感情,跟南格斯底公國的聯婚,事實上是為了填補被剽竊而損失甚重的國庫。

媒體聞言,簡直像挖到寶似的,開始發出多種消息,把莎公主說得可憐又委屈,說她是強權及偽皇室的犧牲品!

雖然白洛威拚命否認,但在媒體的窮追猛打之下,他的否認更像是真有其事。

這件原本讓裏約國王得意揚揚的婚事,居然在媒體的挖掘內幕之下,越傳越誇張,已經轟得他滿頭包了。

新聞戰開打,口水滿天飛,皇室被攻擊得體無完膚,連南格斯底公國的皇室都遭殃。

偏激一點的媒體還不客氣的說,南格斯底公國根本是恃強而娶,是典型的暴發戶心態,自以為有錢就了不起!

在媒體的煽動之下,全國民眾同仇敵愾的心全被鼓動了起來,請願及遊行不斷,統統都是抗議莎公主下嫁魯格斯皇室。

一個著名的全球報紙,居然在社論上放了諷刺漫畫,譏諷烏別克公國的白皇室和南格斯底公國的魯格斯皇室,和他們的金錢婚姻。

外麵是炮聲隆隆,而皇宮裏也是吼聲隆隆!

裏約國王氣得臉紅脖子粗,氣到髒話連連,“他媽的!書這是什麼玩意!該死的記者!該死的報紙!他媽的!”

他把報紙丟在地上,像個孩子似的跳上去踩了幾下泄恨。

白洛威忍不住想笑,報紙上的漫畫雖然隻是寥寥幾筆,但卻非常的傳神,把他父親畫得貪婪又卑微,難怪他氣死了。

“爸!不用生那麼大的氣,不過是一格漫畫。”

“一格漫畫?”裏約國王手指著窗外,“你知不知道事情有多嚴重?婚禮那天,我大概要調軍隊來鎮壓暴動了!”

他當然知道,畢竟這件事他也有份,希望他爸別怪他,他不忍心看莎鬱鬱寡歡,這麼認份的放棄追尋自己的幸福。

“或者我們可以暫時取消婚禮。”

“別想!我不會如他們的意的,沒人能阻止我嫁女兒!”

果然被方晤猜中了,他不會因為這樣就讓步的。

他苦笑了一下,“婚禮是可以照常舉行,但前三天你要不要開始實施戒嚴和宵禁?然後把軍隊先調過來?”

“你說得像要打仗似的。”他的頭痛死了,烏別克公國雖然由皇室掌權,但人民的力量也不容忽視。

“弄不好可能會。”

“這件事居然會鬧到這種地步,我幾乎要開始懷疑有人在暗地裏搞鬼了。”

沒錯沒錯,的確有人在搞鬼,而且還是個高手,他要是知道背後玩花樣的是被他貶到不能再低的方晤時,他一定氣到吐血!

“我會去查清楚的。”才怪。

“你當然要查清楚!如果不是你該死的多嘴……”

“爸,我真的沒有跟媒體接觸,絕對不是我說的。”該死一百遍的方晤,居然這樣害他。

裏約國王抬高了眉毛,用懷疑的口吻道:“我不是不想相信你,而是你有足夠的動機和理由這麼做。”

“我有什麼動機?”他苦笑著說。

“你的動機可明顯了。你跟莎說些什麼……事情會有轉機的?你真有把握呀。”

“那隻是安慰的話。因為你逼她嫁到南國去,難道我不能安撫她一下?”

“嫁到南國去有什麼不好!”裏約國王氣憤的說:“她有什麼好抗議的。”

雖然女兒的柔順和聽話令他很欣慰,但她臉上絕跡的笑容卻令人心疼,但為了她將來的幸福著想,他不得不這麼做。

“你明知道她愛的不是魯格斯王子。”

“荒謬!魯格斯一表人才,你怎麼知道婚後他們不會談戀愛?”

“我當然知道。”由洛威認真的說:“因為她愛的是方晤。”

“別提這個名字!”這個名字讓他頭痛欲裂,一想起來就不舒服。

他其實也矛盾,如果方晤不來勾引他的女兒,以他對烏國的幫助,他應該好好的感謝他才對。

“就算不提他的名字,還是改變不了莎愛他的事實,你為什麼就不能成全他們?”

“因為我有我的責任。”裏約國王毫不妥協的說:“你別再說了,我不會改變心意的。”

軟的不行,那就隻好來硬的了,白洛威在心裏暗暗的祈禱,希望他們的計劃會成功。

莎要結婚了,在她披上白紗的那一刹那,她仍然不敢相信自己會答應這件事。

她即將嫁給一個她幾乎不認識的男人,走入一個她完全沒接觸過的皇室家族。

她知道她未來的丈夫,是南國惟一的繼承人,跟她一樣不喜歡曝光,因此他的形象一直很神秘,沒有媒體能夠拍攝到他的照片,發掘他的隱私。

南格斯底公國的伊恩.魯格斯王子,一直是媒體心中的最痛,沒人能揭開他最神秘的麵紗。

除了名字之外,她完全不認識他,而如今她的終身卻要跟他緊密的連結在一起。

她身為烏別克公國的公主,又即將嫁入魯格斯皇室,多少人羨慕她的出身,感歎沒有她的好運氣。

但是,她並不快樂,因為她非常的明白——

她不愛他,一點都不愛,這個荒謬的婚姻,在基於政治的理由之下,草率的被決定了。

裏約國王挽著她的手,穩穩的踩在紅毯上,隨著響起的音樂,一臉笑容的往前走。

如果這是她身為公主的責任,那麼她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

她把心給了一個沒有勇氣愛她的男人,卻為了要使國家興旺而嫁給她根本不認識的王子。

公主與王子的結合是童話中的美麗結局,可是現實生活中的公主和王子隻是一場利益交換的籌碼。

這是場荒謬的金錢聯婚,而她是那個被犧牲的人。在那麼神聖的聖壇前,她怎麼能用沒有愛的婚姻來強迫自己!

在這個婚姻之中,她的意願並不是重點,仿佛她是件貨品似的,隻要談好了價錢,隨時都可以轉讓。

她該反抗的。

她一定得反抗的!

可是,她卻累到無力反抗。她覺得自己像個被掏空的洋娃娃,軟綿綿的失去了全部依靠的力量。

她愚蠢的以為他會來阻止這件事,她可笑的以為他會來阻止她嫁作人妻,但他終究沒來。

她緊張的盯著聖壇前高大而陌生的背影,也許說恐慌會比較適合她。

她根本不認識他,現在竟然要嫁給他?太荒謬了,難道要當個乖順的女兒,就得犧牲一輩子的幸福,來壯大父親的國家嗎?

莎低頭看著身上這襲美麗的白紗,雖然這是她所渴望的,但眼前的這個男人卻不是她的最愛呀!

她所追求的愛情,終究是虛幻而不真實的,比一場夢還要短暫。

她把頭垂得低低的,強忍著不哭出聲來,但眼淚卻不爭氣的不斷往下掉,她希望自己有足夠的勇氣,去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

她希望做自己的主人,自己的生命隻有自己能主宰,隻有自己能決定生活是快樂或是悲傷。

聖壇上的主教結束了他冗長的祝福,他清了清喉嚨。

“我們齊聚在這裏為這一對新人祝福,若當中有人反對他們的結合,請表示意見,否則永遠都不能再有異議。”

他習慣性的說完,正準備接著說下麵的誓詞時,一聲突如其來的槍聲把大家嚇壞了,紛紛回過頭去。

“抱歉,看樣子這把點三七手槍不太讚成這樁婚姻。”

此言一出,人人嘩然,議論紛紛,莊嚴的教堂裏一片吵雜之聲。

方晤站在紅毯的另一端,一向瀟灑隨性的他,非常難得的穿了一套深色的西裝,粲然的金發整齊的梳在腦後。

“方晤!”莎的眼淚更是無法克製的往下掉。

“你這臭小子!”裏約國王用嚴厲的眼光瞪他,要不是白洛威緊拉著他,他大概衝過去扁他了,“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

他故意要羞辱他、羞辱兩國的皇室,否則也不會出現在這裏,破壞這樁美好的姻緣。

“我的確是故意的。”他微微一笑,“有些事情不是理智控製得了的。”

裏約國王叫囂著,“軍隊!快……快招軍隊進來把他押走!”

為了阻止反對聯婚的人民暴動,裏約國王真的在婚禮前三天便調了軍隊來鎮守皇宮和教堂,又因為吃了媒體的虧,所以不準記者及媒體進入教堂觀禮采訪,否則這種荒唐事是媒體的最愛,一定會害他大大丟了麵子。

“陛下!”新上任的警察總監從外麵衝了進來,不但沒帶任何士兵,反而是麵如死灰的在裏約國王耳旁說了幾句。

裏約國王喃喃的罵了幾句,乖乖的坐了下來,還是狠狠的瞪著方晤。

方晤笑了笑,有禮貌的對證婚的主教說:“請繼續。”

主教從來沒遇過這種事情,他緊張的擦汗,顫聲問道:“你有什麼理由反對?”

他深深的看著莎,對她伸出了手,“因為她不愛這個男人,她不能用神的名字起誓她會愛他一輩子,敬重他並成為他的妻子。這是褻瀆神的行為!”

莎從他那滿愛意的眼神裏,她知道他並沒有遺棄她,他終於還是來了,他終於還是釋放了他的愛意!

“這……”主教猶豫著,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伸出她的手,放在他的手上,抹著淚,綻出一個美麗的微笑,“告訴我你愛我。”

他握緊她的手,“莎,我愛你。現在才說,你會怪我嗎?”

莎搖著頭,“我不怪你,我從來就不曾怪過你。”她毫不抗拒受他的吸引,並且不掩飾她愛他的熱烈!

“莎,雖然我不能給你優渥的貴族生活,但我可以支持你之後的每個日子,讓我陪著你,我發誓一輩子珍惜你、愛護你!”方晤熱切而急迫的說著,深情的凝視著她。

她感動得哭了,有這些話就夠了,她不在乎生活夠不夠享受,隻要他在她身邊,一切就足夠了。

他們緊緊的擁抱著,感覺到那股強烈的感情,在彼此間流動著。

伊恩.魯格斯王子哈哈大笑,這樁婚事的結局還真是讓他驚喜得不得了,他由衷的感謝這個搶婚的男人!

這個婚禮不屬於他,他還是早點去把那個死都不嫁給他的女人娶回來吧!

愛倫皇後拭著淚,低聲道:“裏約,你不感動嗎?”

感動……他死也不會承認的!看莎倚在那個臭小子的懷裏,那種滿足又恬靜的微笑,真的很……幸福!

不過他不會讓步的,他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的將女兒嫁給一個混蛋!他的偏見可是很固執的,方晤那個臭小子想娶他的女兒,最好先去學學對他表示尊敬和敬重!

****************

烏別克公國和南格斯底公國的聯婚,最後以失敗收常

喜歡揣測的媒體不斷的發表看法,都想挖掘兩國聯婚失敗的關鍵,隻是在教堂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有參與婚禮的人都堅持不透露。

隻有一個腦筋動得快的記者,利用軍方的長距離相機,捕捉到了一幅珍貴的畫麵。

莎公主在聖壇前和一名男子熱情的擁吻,但那名男子的身份不詳,又引起了一波探究的熱潮。

花紫放下報紙,神情滿足的坐在溫克洛腿上,親昵的摟著他的脖子,“方晤還是被套牢了。”

“沒錯。”而且非常的牢固,從他跟天借膽去破壞人家的婚禮來看,他還真是豁出去了。

方晤那家夥居然出動組織的飛鷹部隊,前去反製烏別克公國的軍隊,他都不怕真的打起來會有死傷,弄不好還會引發第三次世界大戰!

裏約國王跟他嚴重抗議了多次,強調要嚴懲造成他重大損失的方晤,他還在考慮要怎麼處罰他。

花紫歪著頭回想當初方晤說過的一些話,“你還記得當初方晤是怎麼樣大力反對我們在一起的嗎?”

“當然。”方晤認為以他們從事的危險工作,是不能有羈絆的,他不願意有人為了他活在隨時會失去的恐懼當中。

“我認為他錯了,你們才需要羈絆。如果沒有值得牽 掛的人,又怎麼會記得在出任務的時候,要為她保重,為她珍惜自己的生命?”

溫克洛微笑道:“我很高興他有了一個羈絆。”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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