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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蕭心華】不只是朋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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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16:01:3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蕭心華
單人房雙人床1_不只是朋友
單人房雙人床2_愛你不是兩三天
狂吻酷男
柔情心


不只是朋友《單人房雙人床1》蕭心華

誰說男人與女人不可以隻做單純的好朋友? 
像她就有一個麻糬、換帖、死忠的哥們兒, 
他們不僅可以同穿一條褲子、同吃一碗飯, 
甚至可以抱在一起同睡在一張床上,卻什麼事都沒發生! 
所以,當她有問題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這個好朋友囉! 
隻是,這次她的問題有一點點的棘手耶! 
不知他是不是會先罵她、扁她,再狠狠的拒絕她…… 
唉!要不是為了完成她今生「做個真正的女人」的夢想, 
而那種溫柔體貼、她看得上眼,又不會死纏濫打的優質男人歹找, 
她也不會穿得美美、裝得水水,冒著「生命危險」上門去求教, 
誰料到,當他聽見她的請求,竟然當場……

《 本帖最後由 oner 於 2010-2-1 16:3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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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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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16:02:2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蘭知世每走一步,情緒就越低落、沮喪,胸口悶得更難過,喉頭似有一大塊硬塊梗祝

她想尖叫,想摔東西,想撲到床上去痛哭一場!如果能哭出來,或許就會覺得好些了。

她原以為這個月的工作量已讓她忙得沒有時間喘氣,會累得沉入睡眠,沒心思去想這件事,但她卻怎麼也無法將它推開,因而幾乎失眠了一整夜。

為什麼這種事情會發生在她身上?她這個月來,就是一直在這種自怨自艾的情緒中度過。

她一直以為自己不會這麼倒楣吧!誰料,上天竟讓這種事落到她的身上,讓她整個人如墜入雲空,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心頭升起一股悲哀,鼻端不禁感到一陣酸楚。

此刻的她是多麼的孤單,好需要一個可以傾訴的物件,希望現在就有個人在她身旁,陪著她、安慰她。

蘭知世不由得想念起禦堂。

禦堂上個禮拜就該回來了,一定是工作結束後又到處跑,從以前他就老是這樣!

她不禁有點氣自己依賴他的壞習慣,不過,話又說回來,他總是在她身旁,似乎從巴黎認識他以後就這樣了,習慣他的陪伴、習慣他在她身邊的感覺。

是知世!言禦堂一從車上下來,就看見她視而不見的與他擦身而過,忍不住皺起眉心想,不知她在想些什麼,竟然沒有看見他。

「單身特區」雖然正在內部整修中,但她有PUB和他房間的鑰匙啊!怎麼不自己開門進去?

像他們這些做櫥窗設計的人,和一般人的作息時間不一樣,常常都是在各店家、百貨公司打烊後才開始進行工作的。

只是,時間都這麼晚了她還獨自一個人,他早就告訴過她,十二點以後絕對不要一個人走夜路,他會去接她,就算他不在國內,也會托同事送她啊!

但每次她就是不聽勸,雖說「單身特區」離她工作的地方只隔三條街,可一個年輕女子獨自走在街上總是不安全嘛!再說,現在外面還下著大雨呢!

「禦堂,你又亂跑到哪里去了?」蘭知世喃喃地道。

「我哪有到處亂跑?」言禦堂不服氣的嚷嚷。

蘭知世停下腳步,瞪著一雙茫然惶亂的眼睛看著他。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里?你不知道外面下著大雨嗎?」言禦堂皺眉對著她叫道。

蘭知世眨眨眼,霍地回過神來,仿佛這才意識到言禦堂的存在,眼睛不禁圓圓的張大,眸光閃過一抹驚喜——禦堂回來了!

此刻,見到言禦堂的喜悅夾雜著一種不再孤獨的感覺猛地往上沖進她的鼻端,擠在胸臆間的一股酸楚熱流集中到眼眶,迅速的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突然撲向他,雙臂緊緊的環住他的脖子。

「嘿!知世,我是很高興你這麼想我啦!但……」言禦堂下意識的抓住她的手臂,喘著氣說:「呼吸……我需要呼吸……」

這小妮子在搞什麼飛機啊?他不禁開始擔心起來,因為看她的樣子,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蘭知世緊緊地環住他的身體一會兒,雙手又忍不住扣上他的脖子摟了摟,眼兒用力地眨了眨,直到克制住即將沖上眼眶的淚水後才放開,臉龐含笑的看著他,感覺到胸口壓著的那股悶痛終於緩和了下來。

「哇 ̄ ̄ ̄好冷喔!」她突然哇哇大叫了起來。

直到此時,她才真正感覺到冷,發現雨打濕了她的衣服,溫度也降了好幾度。只是,她根本不記得雨是什麼時候下的,因為她的心情太亂了,只要一沒工作,腦子一空下來,愁緒就會不知不覺得襲上心頭,整個人及心神全陷入沉思。

「還不快進去,害我也淋了一身濕。」言禦堂睨了她一眼,便一把拉住她沖進PUB裏去。

自手心中傳來的溫暖讓蘭知世笑了,還故意淘氣的朝他皺皺俏鼻,感覺到心安了,也知道自己將不會再是孤單單的一個人。

#########

言禦堂步出浴室,身上只穿著一件截去大半節的褪色牛仔褲,胸膛赤裸著,濡濕的發梢還掛著水珠。

他甩甩那頭濕亂、濃密又微卷的頭髮,讓水珠紛紛灑落在木質地板上。

他走向冰箱拿出兩罐啤酒,「怎麼了?什麼事煩著你啦?」他關心的望向蘭知世。

蘭知世卻低著頭沒有吭聲,逕自坐在座臥兩用的沙發床邊,背靠著沙發椅墊。

言禦堂沉默地研究著她的表情,困惑的看著她,想著她方才奇怪的樣子和舉動,仿佛失了神似的,他從未看過她那樣的表情,而且,他好像還看到她眼眶中的淚水……

他走向她輕喚,「知世?」然後用冰的啤酒罐輕輕地碰了碰她的臉頰。

「噢!好冰。」蘭知世驚呼一聲,紊亂的思緒一時間回到正常的軌道。

言禦堂在她身邊坐下,一隻手臂搭在她的肩上,「知世,這個樣子不像你喔!究竟是什麼事讓你這麼心煩,嗯?」他習慣性的抓起她肩上的一撮頭髮把玩。

蘭知世張口欲言,卻發不出聲音來,她看得出來禦堂是在擔心她。

她和禦堂兩人可說是那種熟到連她「好朋友」來時會肚子痛都可以講的朋友,可是此刻,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向禦堂解釋她的失常。

「是工作上碰到困難了?」他猜測的問。

「不是,反到工作忙得接不完。」她搖搖頭說。

事實上,兩個星期前她才從高雄回來,一回到臺北,就又馬上埋進設計圖稿中,一直忙到今天淩晨才將工作進度趕上。

「那是忙著把趙敬綸甩了?」一邊問,他一邊想這趙敬綸是第幾個了。

「他已經是歷史了。」蘭知世輕哼,順便送他一個沒好氣的白眼。

其實,她會甩掉趙敬綸,是因為他不能接受她和禦堂太接近,兩人甚至為了這個問題爭執了好幾次。

本來嘛!她認識禦堂在他之前,若說有很內心的話、秘密的事,也都只對禦堂說,如果連她的男性朋友都不能接受,那兩人也只有Say

GoodBye的份囉!

「那就是不小心和別人的老公擦出火花,陷進去了?」他揑捏她的臉開玩笑的說。

蘭知世翻翻白眼瞪他,「那種人敢來招惹我,我就閹了他!」

言禦堂沒轍的蹙了蹙眉,暗歎一聲。她也真拗耶!再搞這種猜謎遊戲下去,只怕他今晚是睡不著了。

「還是玩火玩過了頭,不小心玩出個肚子來了?」他繼續隨便亂猜,說不定會被他蒙中了。

聞言,蘭知世突然推開他,睜著冒火的眼睛,感覺到一股不爭氣的淚水正往上沖進眼眶,她努力憋住一口氣,倏地起身往門口奔去。

言禦堂一陣錯愕,但很快的追上她,「知世,等等。」他一把抓住她纖細的手臂。

「放手,我要回去了。」她頭也不回的想甩開他的手。

「知世,你到底是怎麼了?」言禦堂惶急的道,就是不放開她。

看到她失控的樣子,他又是心慌、又是自責,雖說他倆經常這樣胡言亂語的開玩笑,但她從不會這樣反應過度,讓他不禁想起她在雨中的那個神情。

「知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不能不管你,就讓你這樣回去。」

「不要管我!」她揮著手臂,扭動身子,卻怎麼也掙不脫他。

突然,她跌坐在地上,積梗在喉頭的淚往上沖進眼眶裏,她雙手掩面,淚水從指縫間溢出。

「知世?」言禦堂萬分驚愕的瞪著從她指縫間滲出的熱淚,他動作輕柔的拉開她的手,「知世,你真的懷孕了?是趙敬綸?真是混蛋加三級——」

蘭知世用力抽回她的手,猛然地推開他,「你——你才混蛋加三級!言禦堂,我沒有隨便到跟人家上床!」她咆哮著瞪住他,眼淚流了下來,他的話更讓她瀕臨情緒崩潰 爆炸的邊緣。

「對不起、對不起……」他跪在她身前,審視她淚痕狼藉的小臉,「知世,你知道我是真的很關心你,絕對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他攬她入懷。

她強忍著哭泣,不斷抽噎,努力的想壓抑淚水,但這種無聲的哭泣模樣反倒教他更手足無措,他只能緊緊地摟著她,用擁抱給她安慰。

「知世,你不要這樣,看你這樣我好心疼,你乾脆大聲哭出來,不要憋在心裏,大聲哭出來,哭出來……」他心疼的喃喃低語。

蘭知世兩手環抱住他的肩頸,緊縮在喉頭的淚水再次沖出,「禦堂!」她終於放聲大哭,所有聚積在心中的情緒全都爆發了出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教她如此傷痛?她傷心痛苦的模樣,牽動了他的心弦,但此時,他已被她弄得心慌意亂,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只能緊擁著她先讓她好好的宣洩一常

她喘著、嗚咽著,慢慢變成破碎的啜泣,最後停止了流淚。

言禦堂拍著她的背,抱著她起身走到沙發床前坐了下來,「哭完了?」他的下巴放在她的頭頂上,一手撫摸著她的頭髮。

蘭知世吸吸鼻子,從他的胸前抬起頭來,不好意思的退開他的臂彎,困窘的紅著臉睨他一眼。

「言禦堂,我真恨你,都是你害我哭了。」她啞著嗓子,總算擠出一絲聲音。

她從來不願縱容自己遭受一點挫折就崩潰,隨便浪費眼淚,她痛恨哭!

言禦堂伸出手指輕輕抬起她的下巴捏了捏,定定的看著她,墨綠色的眸中仍蘊藏著激動的情緒,但神情已比較平靜。

「可以說了嗎?」他柔聲問。

短暫的沉默後,蘭知世垂下眼睫,「你知道我每個月‘好朋友’來的時候都會痛……」

言禦堂點點頭,知道她嚴重經痛和經血量過多又止不住的現象已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他曾看見她痛到冒冷汗,甚至抱著肚子在床上打滾,臉上毫無血色,整個人虛脫到快昏倒的情況,而她那備受折磨的模樣總讓他覺得不舍。

「上個月,我痛到實在難以忍受,就去婦產科看診,檢查發現是子宮肌腺症,而且在卵巢中也有顆腫瘤,雖然抽血檢查腫瘤激素分析結果正常,不是癌的現象,但是醫生告訴我……我……」她的聲音梗在喉中,她不想流淚的,但淚水還是再次不受控制的沖進眼眶裏,「我要懷孕很困難,甚至可能永遠無法懷孕。」她的淚流了下來。

「噢!不。」言禦堂恍若被雷擊中,他緊攬她入懷,「天哪!知世。」他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蘭知世抬起臉,吸吸鼻子,語帶哽咽的說:「起先我嚇壞了,怕得要死,又好生氣,根本不願相信這種事會發生在我身上,所以,我又到其他醫院檢查,可是診斷結果都一樣。」

言禦堂從桌上抽了一張面紙替她拭淚。「需要做手術嗎?」

蘭知世點點頭,「但手術後仍要持續用藥物治療。」淚光又彌漫她的瞳眸,她眨眨眼,掉轉視線,不想觸及他的眼睛。

「複元的機率呢?手術後會不會復發?恢復生育的成功機率是多少?」

「不要……不要再問了,我現在所能想的只有手術順利,再想下去,我會崩潰的。」眼淚不由得又滑了下來。

一見她潸潸落淚,他立即摟抱住他,心痛的看著她,暗忖,她一定怕死了!

「嘿!知世,你知道我十分關心你,我希望你能恢復健康,我——」

「我知道,」蘭知世也用力的回摟了他一下,然後放開他,「禦堂,謝謝你。」她抹掉流下臉頰的淚。

言禦堂輕撫她哭濕的臉頰,「你沒跟家裏的人說,是不是?」

「嗯!希得剛做過心臟手術才出院,又加上大姊離婚的事,我不想讓媽媽又多操心我的事。」

「那手術的事你要怎麼跟家裏的人說呢?」

「我不打算說。」她咬著下唇低下頭。

言禦堂皺起雙眉,「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做。」她向來獨立堅強。他歎口氣,然後攬她入懷,「既然我知道了,就也是我的事,你絕對不是一個人承擔,所以,別害怕,我會陪著你的。」

「禦堂,我不要你——」

「朋友是幹嘛用的?你雖然堅強獨立,但實際上心裏卻怕死了對不對?」言禦堂溫柔的看著她,「你這一個多月來獨自承受痛苦、害怕,而我卻沒能陪在你身旁給你支持,對不起。」

「你人在國外。」她不由得喉頭發緊,哦!她的眼淚又快掉出來了,禦堂那不可言喻的關懷之情令她好感動。

言禦堂抬起她的下巴,「嘿!又要哭啦?」他揶揄地笑覷著。

她輕捶他,忍不住笑了出來,同時發覺自己好像已經有好一陣子沒這樣笑過了。

「禦堂,我很高興你在這裏。」她抬眼看著他溫柔的目光。

「不要老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悶在自己心裏一個人承擔,任何事你都可以告訴我,而且,當你需要我的時候,隨時可以找我,不論何時何地,我都會陪著你的,我永遠是你的朋友。」他把她拉近,雙手很自然的圈住她的腰。

「嗯!最好的朋友。」她兩手環抱住他的脖子,感激地親了親他的臉頰。「謝謝你!」

她伸出手撫弄他被她哭濕了的胸膛,感覺他寬厚的懷抱撫平了她不安的心。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感到全身流竄過一陣溫暖與安逸。

「好多了嗎?」

「嗯!好多了。」心中壓力一松,便頓時感覺到疲 憊,她頭往後仰,闔上雙眼,順勢偎進他的懷裏,「禦堂,我好累。」

「來吧!我抱你上床。」說著,言禦堂將她抱起,起身走向床鋪。

「禦堂,陪我,我不要一個人。」她撒嬌著說,雙手環住他的頸項不願放開。

言禦堂依言貼著她躺下,「睡吧!我會陪著你的。」他把她拉入溫暖的懷中。

蘭知世嘴角揚起一抹安心的笑,翻身蠕動著自然地偎向他,雙手依舊緊抱著他,臉頰枕在他的肩窩上。「謝謝你,禦堂。」她喃喃地說,輕暖的呼吸吹在他的肌膚上。

言禦堂看著她的呼吸逐漸深沉且平穩均勻,疲倦地睡著了。

他的手撥開散在她臉上的發絲,心想,這一個月來,她一定睡得不是很安穩,她才二十七歲,如此年輕,上天竟這般的捉弄她,他明白不孕這件事讓她有多痛苦,這也許是許多女人的夢魘吧!知世雖然男友一個換過一個,個性上仍帶點不切實際的夢幻,但她向來知道她要的是一個真實的愛情,一個能持續戀愛的幸福感覺。

他手指溫柔地輕撫著她的下眼圈,緩緩滑下她的面頰,他一想到她方才脆弱、傷痛的模樣,就不禁心痛;再想到這一個月來,她獨自擔下所有的恐懼、獨自承受身體上的痛楚,便更教他於心不忍。

她的眼淚、痛楚、崩潰、絕望,像繩索一般緊緊地將他拴住,讓他的心都揪在一起了,胸臆間甚至湧起一種無以名狀的保護欲,讓他……好想照顧她!

某種神色在他的眼底閃過,他對於自己的反應覺得驚異,從不曾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如此強烈地牽動他的心。

他真的好想疼惜她、愛她,他告訴自己,這應該只是一種朋友間的關懷情誼,與男女間的愛戀情感無關!

他靜靜的凝視著蘭知世的睡容,對於自己那無法解釋得清的情緒百思不解。

突然,在他懷中的蘭知世蠕動了一下,他體貼的翻身側臥,順勢將她拉入懷中。

事實上,他也累壞了,今晚才從巴黎回來,一回來便埋進工作室裏三、四個小時,時差再加上前一晚幾乎沒睡,睡意很快的就朝他襲來,帶著他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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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16:02:4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這是最後一件了!

蘭知世從床上將最後一件襯衫掛進衣櫥裏。

「呼!」她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雙手擦腰,滿意的看著衣櫥。總算將禦堂的衣物全整理完了!

禦堂三個月前就將這間公寓買了下來,他交給她佈置,但她一直忙著,且禦堂又不急著搬,直到這幾天她才有空將傢俱買齊,並佈置完成。

當她正打算進淋浴問沖掉身上的汗水時,門鈴卻響了起來。

禦堂今晚怎麼會這麼早就回來?蘭知世瞥了一眼床頭櫃上的鬧鐘,納悶的步出房間去開門。

她一打開門——

「Surprise!」喻翡夢迎面就給她一個驚喜的擁抱,滿臉笑盈盈的。

「喻翡夢?!」蘭知世驚叫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喻翡夢是航空公司的空服員,和她是在大二那年自助旅行時結識的,兩人因為都喜歡流浪旅行,一放長假就結伴出遊,久而久之就變成了閨中密友。

「今天下午。」喻翡夢踏進客廳,很快的環視了一周,發現每件傢俱似乎都是新的。「新裝潢?」

蘭知世笑著帶上門,「牆面重新粉刷過,其他都是買現成的傢俱來DIY的。」她走向餐廳裏的餐枱。

喻翡夢跟著她進來,率性的坐到餐枱邊的高腳椅上。

「這一年你又去了幾個國家?」蘭知世有些羡慕的問。

「四、五個吧!我上個月在義大利還碰到了真爾,她沒告訴你啊?」

「我跟真爾很難得見到面,她是去出外景吧?」她七妹真爾是有線電視的外景主持人,邊工作還可以邊旅遊,一年到頭飛來飛去的,在國外的時間說不定都還比在國內長。

「嗯!他們的外景隊正在那兒拍攝一年一度盛大的公弩節。」

「這次你要停留多久?」蘭知世邊問邊泡著咖啡。

「三、四天吧!」這次飛機航程正好停站到香港,她一下飛機便即刻轉機位回臺灣來。

「這兒只有即溶的。」蘭知世遞給她一杯咖啡,然後坐下來替自己也倒了一杯。

「將就羅!」喻翡夢聳聳肩,啜了一口咖啡後,定定的看著她說:「我收到你給我的E-mail了,你確定?」

蘭知世喝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嗯!去了三家醫院檢查。」她都忘了她有發E-mail給翡夢,可能是剛發現的那幾天吧!那時,她心情惡劣到根本無法接受那個事實。

喻翡夢看著她,思索了一下才說:「言禦堂他知道嗎?」

「知道。」

「他知道?!」喻翡夢訝然的驚呼。

「你幹嘛這麼驚訝?禦堂不能知道嗎?」蘭知世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他知道,卻沒有和你分手?」她的聲音中仍是充滿了懷疑。

「分手?你在說什麼?」蘭知世被她問得一頭霧水。

「我是在說你不孕的病症,他不在乎你不能生育嗎?莫非你隱瞞了這部分,沒有告訴他全部的實情?」

「禦堂他全都知道啊!只是——我為什麼要隱瞞他?他又為什麼要在乎?不孕是我的事,跟他有什麼關係?」

「怎麼會沒關係咧?還是他跟你說,‘沒有孩子不要緊,如果想要個孩子幻話,我們就去領養一個’,他是不是這麼說的?」

「嗄?」蘭知世足足愣了好幾秒才弄懂她的話,「翡夢,你搞錯了吧!我和禦堂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耶!我們只是朋友。」

聞言,喻翡夢呆呆的張大嘴,「啊?朋友?」她錯愕的叫道:「可是你跟他……你們同居……」她露出困惑的表情。

「同居?!」蘭知世好笑的驚呼一聲,「誰告訴你的?」

「你媽咪呀!」

「我媽咪?」蘭知世訝異的張大眼瞪著她看。

「我打電話去你公司找你,公司的人說你已經回去了,於是我打到你家,是你媽咪接的電話,她一副理所當然的說,你還會在哪里哩!當然在禦堂那兒羅!還叫我見著你的時候,記得提醒你常回家。你媽咪都這麼說了,我當然會以為你已經和禦堂同居羅!」喻翡夢解釋道,又說:「聽你媽咪的口氣,她似乎不反對你和他在一起。」

蘭知世歎口氣,「媽咪講得還真曖昧耶!難怪你會聯想到那裏去。其實我是真的工作很忙,而且我不想讓家裏的人知道我的病,那只會讓她們多擔心而已,況且,就算她們知道了,也一定會故意回避這個話題,那樣只會讓我更受不了,所以我就一直沒回去。再說,禦堂這幾天搬家,我答應要幫他佈置,才會住這。」

「嗯、嗯!真的很曖昧。」喻翡夢笑說。
蘭知世睨她一眼,啜一口咖啡,「你剛剛怎麼這麼激動?」她納悶地問。

「我大姊翡豔也曾患過卵巢囊腫的疾病,醫生告訴她,若想結婚的話,最好快一點,然後在一年之內懷孕,否則就得冒永遠無法懷孕的險。那時她跟她的男友已經交往五個月了,她以為他很愛她,一定會娶她,就把這件事告訴他了,卻沒想到,他聽完了之後,轉身就走。」她淡然的說。

「真過分!怎麼可以這麼傷人嘛!」蘭知世生氣地道。

「大姊為了那件事哭了三天三夜,等平靜下來後,她仔細想想,發現自己其實並沒有如她所想的那麼愛他。」

「哼!那樣的男人呀!不要也罷。」蘭知世不屑的批評。

喻翡夢把剩下的咖啡一口喝完,放下杯子,站起來兀自走向只隔著日式屏風的房間,探頭往裏頭瞧。

「哇——這張床還真大。」她訝異的揚聲嚷嚷。

蘭知世停下收拾的動作,走向臥房。「禦堂喜歡睡大床,而且,他的睡姿很嚇人的。」蘭知世笑說。

喻翡夢往床上一坐,朝她眨眨眼,「你也睡在這張床上?」她壓了壓試試床的彈性。

「你腦子裏在想什麼?瞧你的眼神多曖昧。」蘭知世瞠她一眼,「我是睡在這張床上,那又怎樣?」之前她因為工作時間晚沒回家時,幾乎都是住在禦堂那裏,當然也是和禦堂睡在一起羅!

喻翡夢的眼睛突然一亮,「那——你們有沒有發生什麼‘好事’?」眼光閃爍狡黠的問道。

「你是指……MakingLove?」蘭知世嚇得瞠大眼,急忙辯駁,「我和禦堂可是什麼事都沒發生。」

「沒有?!」喻翡夢不敢相信的提高了嗓門。

「對,沒有。什麼事都沒發生,也不可能會發生!」蘭知世重重地點頭強調。

「唉!真失望。原本我還以為能從你的口中知道言禦堂的床上功夫怎麼樣,是否真如杜芃敏說得很行。」

「喻翡夢!」蘭知世瞪著她,有時她還真受不了喻翡夢直率的個性和口無遮攔,教人難以招架。

喻翡夢不在乎的繼續說:「我的同事杜芃敏你也見過的,她說她曾和言禦堂交往過,而且,他是她所見過最好、最棒、最熱情,又最懂得取悅女人的好情人,也是最令她難忘的男人!她說的時候,還一臉非常懷念的樣子呢!」她抬眼看著蘭知世,皺起眉頭。

「你幹嘛這樣盯著我看?」看得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跑出來報到了。

「還是因為你沒有魅力,不夠性感?」

「喻翡夢,你瞧不起人哪!我對自己可是很有自信的,況且,追我的男人得排隊的才能等到和我約會呢!」她高傲的用鼻子鳥她。

「那有沒有讓你為之傾心、神魂顛倒的男人啊?」

「有幾個剛開始的確很吸引我,但約會幾次後,感覺就沒有像最初那麼強烈了。他們一個個都空有外表,一點也不聰明,我根本沒辦法跟他們交談!膚淺、短視、無趣,又非常大男人,而且,腦子裏裝的只有性,約會完就一心只想上床。」蘭知世辛辣的批評。

喻翡夢陡地瞪大了眼睛,「知世,難不成你還是……處女?」她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像看見史前巨鱷一樣吃驚。

「是,我還是處女!處女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瞧你把我當成怪物似的。」蘭知世沒好氣的承認。「我有幾次想說,就上床吧!可每次在緊要關頭都會打退堂鼓。唉!我就是沒辦法跟不怎麼喜歡的人做那件事,而且,如果有一天我找到真正愛的人,我想我會後悔的。」

「你還在作一見鍾情那種老掉牙的夢呀?」喻翡夢嗤之以鼻的說:「知世,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是什麼情況?你沒有時間作夢了。」

「你什麼呀?我聽不懂你的話。」蘭知世困惑地皺起眉頭。

「你手術成功的機率有多少?會複元嗎?能不能恢復生育?還會復發嗎?或是比現在更嚴重到要整個切除?」喻翡夢連珠炮似的說,然後停頓一下又繼續道:「你還沒有享受到性的快樂就已先枯萎,你還作什麼夢?就算找到你真正愛的人,他還不一定會愛你愛到不介意你無法生育的事。」她一針見血的說。

聞言,蘭知世的臉色立刻轉為蒼白,「翡夢,不要說了,我不想聽!」止不住的驚惶又在她的心底泛起波濤。

「對不起。」喻翡夢咬著下唇道歉,她並不是要故意讓知世難過的。

短暫的沉默後,蘭知世眨眨眼逼回眼眶中的淚水,深吸了一口氣,苦笑地說:「你真狠。」

「我是狠,但我是就事論事!雖然我知道你的感受,也怕會傷害到到你,但我是真的關心你。」

「我知道。我想,是我自己在逃避這個問題,不願去面對種種很壞的可能性。」蘭知世承認道。

她籲了一口氣,把心中害怕的事說出來,反而令她松了一口氣,但翡夢的話的確讓她有很深的挫敗感,心中壓滿了無助、絕望的情緒。

她歎口氣說:「翡夢,我該怎麼辦?」她沮喪地問。

翡夢說得沒錯,縱使在感情上得不到寄託,至少她希望自己能擁有美好、愉快的第一次,否則,說不定她到老,都還會是個處女。

老處女蘭知世……她悲哀的想。

喻翡夢想了一下,「到單身酒吧釣一個,然後去飯店——」

「跟陌生人做那種事?!我做不到!」蘭知世臉紅地截斷她的話。

「好吧!」喻翡夢聳聳肩,想了一下又提議,「我男同事裏有幾個很不錯,風評也很好,人溫柔,又懂得取悅女人,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

「翡夢,我覺得這樣好怪,萬一……他到處去張揚呢?有的男人就是喜歡到處炫耀他上了一個處女,要不就是拿來到處比較。哼!什麼心態嘛!」蘭知世質疑的咕噥著。

「好吧!你的顧慮也對。那這樣吧!就從你對他曾有過性衝動想和他上床的男友裏挑一個。」

「那幾個男人都不行!他們的佔有欲很強,又很大男人,一旦得到了,就會死纏著不放,想甩都甩不掉!而且對我那些像哥兒們的朋友也要干涉,三天兩頭就表現出一副‘你是我的女人,我不要和別人分享’的獨佔欲,那是一種很可怕的心態耶!這也是我為什麼會打消和他們上床的原因。」蘭知世仍是強烈的表示反對意見。

喻翡夢雙手抱胸地瞪著她,悶了好半晌才開口,「你不要和陌生人上床,又希望要尊重你的隱私,再來,又不要被貼上某某人的女人的標籤,我看哪!你乾脆列出你要的男人的條件是什麼好了。」她實在是拿她沒轍了。

蘭知世很認真的想了一會兒,「除了那些……就沒有了。」

「不要陌生人、隱私要被尊重、還要好聚好散……」喻翡夢口中念念有辭,腦筋也飛快的轉動著,突然,她的眼睛亮了起來,嘴角彎出一個漂亮的弧形。「就是他了!」

她滿意的笑看著蘭知世。唔!這樣一來,事情可有趣了。
「你這麼肯定我會挑他?‘他’究竟是誰?」

「他啊!太適合了,既不陌生,又尊重隱私,也不會死纏著你不放,更棒的是,他懂得如何取悅女人,既溫柔又熱情,符合這樣條件的男人只有他了!」她越想,笑得越是燦爛。

「快說啦!」蘭知世催促道。

「言禦堂。」喻翡夢得意的宣佈。

「什麼?禦堂!」蘭知世驚呼,驚訝的睜大眼。

「嗯!沒有人比他更適合的了。」她頻頻點頭。

「不、不行!」蘭知世則猛力搖頭。

「連言禦堂你也挑剔?那我懷疑還有誰能讓你中意了。」喻翡夢噘著嘴嘟囔。

「可是我不能跟他上床呀!」她心急得直跳腳。

「你都能和他睡在同一張床上了,又有什麼不能做的。」

「跟他上床和睡覺是兩回事!」蘭知世駁了回去。

「在我看來沒什麼不同呀!反正你們都睡在一起了。」她說得理所當然。

「我……我怎麼跟他開口嘛!」蘭知世又急又氣,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照實說啊!我敢肯定他一定會幫你的。」喻翡夢露出期待的笑容。

#########

禦堂,我要和你做愛!

蘭知世臉色通紅的撫著酣熱的雙頰,被自己的話給嚇了一大跳。

噢!這麼難堪的話,教她怎麼說得出口嘛!

這實在是太……太難啟齒,太……太尷尬了……

她懊惱的歎口氣,都是翡夢啦!什麼人不好提議,居然提議叫她找禦堂!

而且,就算她真的敢跟禦堂說,可他聽了之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鐵定會被她給嚇壞的啦!再說,如果他拒絕怎麼辦?

事實上,她並不是怕自己被拒絕而受傷害,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和禦堂上床做那件事呢!她最擔心的是禦堂的反應,面對一直像哥兒們的她,她是不是能和她「袒裎相見」都是個大問題呢!

況且,這會不會破壞他們之間的友誼呢?也許他們會因此有了距離,關係變得尷尬而生疏……

她知道,不論她和禦堂上床與否,他們的情誼一定會有所變化的,事後就算彼此還是朋友,也不可能將那麼「親密」的事說忘就忘,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過!

唉!還是另外找人吧!

可是……怎麼想,都沒有一個人比禦堂更能讓她安心和信任的。

自從喻翡夢走了之後,蘭知世就一直處在緊張、焦躁、忐忑不安的情緒中,始終難以下定決心。

「知世,謝謝你幫我把衣服都整理好了。」

言禦堂邊泡著咖啡,邊朝坐在客廳沙發上的蘭知世說話,但她似乎沒聽見,只是頻頻的歎氣,歎氣聲大到連他在廚房都聽得一清二處。

他端著兩杯熱騰騰的咖啡走進客廳。

「知世?」

「唔!」蘭知世抬起眼,才發覺自己剛剛一直在發呆。

「來,給你。」言禦堂遞了一杯咖啡給她。

「謝謝。」蘭知世心不在焉的啜了一口,突然才想到她沒洗杯子。「杯子你幫我洗好了?」

「嗯!」言禦堂喝了一口咖啡,隨性的在她身邊坐下。「誰來過?」

「喻翡夢。飛機正好停站香港,她就特地飛過來看我。」她又喝了一口咖啡定定心神。

快說呀!她在心裏催促著自己,然而,終究還是沉默的沒將話說出口。

「你等會兒還有工作嗎?」他側著頭看她,隨口問著。

「唔——沒有。」她心不在焉的回答,心裏緊張得要命。

「知世,你還好嗎?看你似乎很累,我真不該把搬家、買傢俱、佈置房子的事都丟給你一個人做,你平時就很忙,現在還得抽空幫我,身體當然會吃不消。」

「不是啦!我一點也不累。我……我只是心裏有事正煩著。」蘭知世旋轉著手上的馬克杯,低下頭不敢面對他。

「手術的事?我不是跟你說了,我會一直陪著你到你醒來的嗎?」

「不是的,是……是私事,我……」蘭知世欲言又止。

她又喝了一口咖啡,想盡力壓抑住緊張的情緒,甚至暗忖,這杯要是酒就好了,或許可以給她壯壯膽,讓她有開口的勇氣。

「嗯?」言禦堂等她繼續說下去。

「禦堂,我可以問你一點……嗯!比較隱私的事嗎?」她僵硬的朝他扯了扯嘴角,可以看出她真的很緊張。

「哪方面的事?」他放鬆身體靠向椅背。

「你的性對象。」她小小聲的說,臉色馬上泛紅。

言禦堂訝異的看著她臉紅的樣子,但表面上仍一副很鎮定的模樣說:「你問。」

「嗯——你和處女上過床嗎?」

「沒有。」言禦堂相當坦率的回答。

「沒有的意思是指不願意,也不想嗎?」蘭知世緊張的捧住馬克杯,發現自己的手心在冒汗。

「嘿!知世,你今晚是怎麼了?」雖然他們無話不談,但她從未問過他這麼「私密」的問題。

「我必須問清楚,這件事對我很重要。」她的聲音很堅決,表情也很嚴肅。

「很重要?」言禦堂納悶的看著她,他有沒有和處女上過床對她來說怎麼會很重要呢?

「我說了你不能嘲笑我喔!」她一副正經八百的樣子。

言禦堂挑起眉,點點頭。

蘭知世猶豫了一下才吞吞吐吐的開口,「我……我不曾和任何一個男人上過床。」她專注的看著他,等待他的反應。

「我知道。」

什麼?!她頓時目瞪口呆。

「你……你知道?」她怎麼也沒料到他會這樣回答。

「是現在才確定。我其實早就想過,你雖然經常換男朋友,但你應該不會因為性衝動就隨便和男人上床。」言禦堂說著,但心裏仍十分納悶,沉吟了一下才又問:「知世,你剛剛問我……嗯,是不是你想和誰上床?」

蘭知世別開臉,無法直視他的眼睛,「嗯!所以我想——」

「知世,我不許你亂來!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那個人知道嗎?」言禦堂嚴肅的截斷她的話,皺著眉頭說。

「他知道。」她小小聲的回答。

「他知道就更不應該了!」他的表情好正經,讓蘭知世不禁更加的惶恐了。

「是我……我要找他的。」她吞吞吐吐的說。

「你?」他的眉心蹙得更深了,「難道不能等到手術後或你的身體完全康復?」

「我不能等到那個時候。」她低喃著,表情更顯落寞。

「為什麼?」看見她的表情,言禦堂不自覺地放柔了聲調。

「我的病就算做完手術,還是有復發的可能,如果一直無法治癒,或者病情更加嚴重的話,最後就只有整個切除了!」蘭知世垮著雙肩,低垂著頭,努力控制那威脅著要流淚的眼睛,「沒有了子宮的女人,還會有人要嗎?」她幾近歇斯底里的朝他嚷著。

「噢!知世。」言禦堂急忙將她擁入懷中安撫,「不會的,這種事不會發生的。」

「連醫生都無法保證,你又怎麼會知道!」她咬著下唇哽咽道。

「但你也不能因為這樣就隨便和別人上床啊!如果那個男人不懂得憐香惜玉,對你做些你不喜歡的事,讓你不舒服,或者強迫你,做出傷害你的事怎麼辦?說不定那種不愉快的第一次經驗,會在你的心中蒙上陰影,讓你以後排斥rou體上親密的接觸。」

他頓了一下,而後重重地搖頭,「不行!我不能讓這種事發生在你的身上。」

「他不會的。他是我見過最溫柔體貼,又能讓我在他面前安心哭泣的好朋友。」蘭知世定定的看著他,還特別加重「好朋友」這三個字,想說他應該會明白了吧!

「你就這麼信任他,要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給他?」他仍是一臉的不贊同,同時覺得心裏悶悶的,沒想到除了他,知世還有其他男性的「好朋友」!

「他是誰?我認識嗎?」他咄咄逼人的質問。

蘭知世蹙著眉。唉!為什麼這時候他又變得遲鈍了呢?

她繞了那麼大一圈,費了不了口舌暗示,為什麼他就不會想到他自己呢?再說,她男性的朋友裏面,只有和他和她最親近啊!

看著他,她突然又莫名的緊張了起來,心口怦怦直跳,她咽了咽口水,用舌尖潤濕唇瓣。

「嗯……言禦堂。」她紅著臉說出答案。

「什麼?」言禦堂驚呼,臉上淨是震愕的表情。「我……我?!」他驚訝到甚至口吃起來。

「翡夢說我可以到單身酒吧隨便釣個男人到飯店,但我做不到,我沒辦法跟不認識的人做那種事。」

蘭知世見他想開口說話,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很生氣,但她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翡夢想介紹她的男同事給我認識,但我又怕他們拿我和那些曾經和他們上過床的女人比較,讓我覺得很沒安全感。而要我找以前交往過的男人更不可能,因為我不想勉強自己跟不怎麼喜歡的人做那種事。所以,我想了很久,最好的就是找你幫我。」她一口氣把話說完,整個表情像明顯的松了一口氣。

言禦堂不自在的拿起咖啡喝了一大口,嗆了嗆,「你當真要我跟你……」說不出那兩個字,聲音梗在喉嚨裏。

「我知道這件事讓你很為難,但也只有你能幫我了。」

言禦堂清清喉嚨,沙啞的說:「知世,我必須想想。」此時他已心慌意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只是一次。」她一臉懇求的看著他。

「就因為你是第一次,我才會很慎重認真的去想,我不希望你將來後悔。日後當你找到真正愛的人,你會後悔現在草率的決定。」言禦堂用力的摟抱她,然後放開她。「知世,我不要看到你受傷害。」

「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這也許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蘭知世悲哀的道。

「知世,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你就像我的妹妹一樣,我怎麼能跟你……跟你上床?」他看著她的臉,一臉的為難。

「你就不能暫時將我當成唐馨馨,或是桑芊懿嗎?」

「你?不、不行!我不認為我會有那麼好的想像力,再說,她們和我都只是各取所需的遊戲對象而已,我根本不可能把你當成她們,玩玩之後就算了。」

蘭知世不滿的站起身,「你有雙重標準,為什麼她們可以,我就不行?」她拿著杯子走向廚房。

言禦堂無奈的也起身跟進廚房。

「她們要的只是感官的享受、快樂和解放,沒有任何感情成分存在,她們深知遊戲規則,所以不會受到傷害。」他伸手將她拉過來,抬起她的下巴直視她。「知世,我喜歡你,對你的感情和她們不一樣,你是特別的,所以我不願意那樣待你。」

「禦堂,我……」她倏地打住話,突然感到渾身不自在,下意識的退開一步,垂下眼避開他的注視,他溫柔善解人意的目光只會讓她更加尷尬不安。

「我真不敢相信我會做這種過分的要求,對不起,我差點就破壞了我們的友誼,你處處替我設想,我還為難你。」她困窘的紅著臉轉開頭,不知道要看哪里才好。噢!她真想有個地洞可以讓她鑽進去。

「嘿!知世,別這樣,這不像你。」

「對,不像我……其實今天晚上的我根本不是我,你就當我沒來過。」忽然有一股氣直竄上來,她在心裏暗罵自己,今晚她是怎麼搞的,競變成另一個人了!

她突然轉身走出廚房,「我得回去了。蠢!簡直蠢到極點了。」她自言自語的往客廳沖去,順手拿起背包,抓起茶几上的車鑰匙就急急地往大門走去,一把拉開大門。

「知世!」言禦堂快步追上她,「知世,你今晚先別回去,我們談談好嗎?」

「不……不行,我得把車開回去給我大姊,再說,我也很累了,想早點休息。」

「那記得回到家後,給我個電話。」他仍不放心她現在這個樣子,她說話時根本沒有在看他。

「我沒事的,你也忘了今天晚上的事吧!」

言禦堂皺著眉頭看她關上門,室內驀地陷入一片沉寂。

知世離開的時候一直沒有回頭看他,唉!他明白,他的拒絕已經讓她受到傷害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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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16:02:5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從言禦堂的公寓離開後,一回到家,她就坐到電腦桌前,試著將所有的心神放在設計圖上,但三十分鐘後,她的眼睛仍盯著電腦,而螢幕上一片空白。

驀地,腦袋裏又閃過她和禦堂的對話……她懊惱的用力甩甩頭,關上電腦,打算上床睡覺去!

只是,頭才剛碰到枕頭,希得就敲門說言禦堂來電話。她不想接,所以沒吭聲回答,反而翻個身把頭埋進枕頭裏,隱約聽到希得好像在說什麼「她睡著了」的話。

她並不是忘了要打電話給他,實在是她現在還沒臉跟禦堂說話,雖然她叫禦堂忘掉,但事情已經發生了,根本不可能說忘就忘!

唉!她想,她可能要做很久的心理調适才能再面對禦堂了!

蘭知世,你真是個大蠢蛋!她把頭猛力的在枕頭上敲三下。天哪!她怎麼會被鬼迷了心竅,做出這麼丟人的事哩!

抬眼一瞧——就快十二點了,雖然閉著眼睛,但她就是怎麼也無法入睡。再翻個身,她猛地睜開眼睛。

去單身特區吧!她念頭一閃,隨即翻身下床,換上襯衫、牛仔褲,把頭髮束起來就出門去了。

#########

單身特區PUB

蘭知世坐在吧台一隅,一個人靜靜的啜著紅露威士卡。

時間已是淩晨一點,她來PUB已經一個小時了。

言原祟皺眉看著蘭知世喝下第三杯紅露威士卡,不禁有些擔心她會喝醉。

「再給我一杯。」蘭知世搖晃著手中的空杯子。

調酒師阿契看向言原崇。

「你不能再喝了,會醉的。」言原崇勸道。

「你不賣酒給我,我就到別的地方去喝。」蘭知世眯著眼瞪他。

言原崇拿她沒轍,只得小聲的交代阿契說:「調一杯葡萄蘇打給她。」說完,他一邊端起要送去給客人的酒,一邊乘機打電話求救。唉!這時候只能找老哥出面了。

「喂?」電話那端傳來言禦堂的聲音,他正躺在沙發上喝酒,從他傭懶的聲音可聽出他似乎已經微醺。

「還好你還沒睡。」言原崇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打烊啦?這麼晚了,有事嗎?」言禦堂轉動著酒杯,透過昏黃的燈光看著杯中晶瑩剔透的色彩。

「知世在店裏。」

言禦堂聞言,陡然坐起身,酒醒了一大半。

「知世?她不是睡了嗎?」他瞥了一眼床頭櫃上的鬧鐘——一點十二分。

「你快來,她現在已經在喝第四杯了。」他斜睨一眼仍坐在吧台前的蘭知世。

四杯?言禦堂忍不住皺緊眉心,「她喝醉了嗎?」

「差不多了吧!不過,還好她現在只是很安靜的坐著,沒有亂發酒瘋。」

「不要再給她酒喝了。」

「我也想啊!可她很生氣的說,如果我不給她,她就要到別的地方喝。你還是快點來吧!我怕她如果使起性子來,我可擋不祝」

「你先幫我看著她,絕對不能讓她離開!還有,不要讓任何一個男人跟她搭訕,就算是認識的人也一樣。我馬上到。」言禦堂命令的說。

掛上電話,他隨便換了件衣服就沖出門去。

一想到她可能會因為他的拒絕,而一時藉著酒意與在酒吧裏跟她搭訕的陌生人走,他就忍不住心急如焚,再一想到她說不定會遇到變態,或是碰上有不良企圖的男人對她亂來……

STOP!他大聲申吟,光是想像他就快被嚇壞了,他立刻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天哪!他應該要留住她的……

然後呢?他又不禁自問,答應和她上床,讓她有個完美的第一次嗎?

你瘋了!你以為自己是誰啊?床上高手嗎?他暗暗的斥責自己。還是……你的心已經動搖?他又不安的想。

不!知世是你的哥兒們、是你的好朋友,你如何能跟她做這種超乎友誼的事呢?

反正關上電燈,把她當作是其他女人,也許你就可以……他邪惡的暗忖。

不!不!不!他馬上打斷自己這種很過分的想法,他絕對不能把她當成那種能夠與他大玩「男歡女愛」遊戲的開放女子。

或許,他應該找個人來問問,碰到這種事的時候,他們通常都會怎麼做……

#########

「阿契,你調的這是什麼啊?顏色怎麼不一樣?味道也像汽水,一點酒味都沒有!給我換一杯!」蘭知世眯起微醺薄醉的眼不悅的斜睨著他。

正當阿契不知要如何應付時,好在言原崇趕來解救他了。他好言好語的哄著她說:「你先喝這杯,我馬上幫你調另一杯喔!」

「那我要盯著你!免得你以為我醉了,隨便拿汽水唬弄我。」說著,她就將眼前的葡萄蘇打一飲而荊

「知世!」言原崇想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阿契受不了的翻翻白眼,「比我老婆還難搞。」

「阿契,你碎碎念的在說我什麼壞話?」蘭知世眯著眼瞪他。

「沒有啦!是我老婆小麗要我謝謝你幫她的服飾店設計櫥窗。」阿契腦筋飛快的轉著。

言原崇喉中逸出輕笑,「你還真會轉呀!」

阿契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們家那個,把她灌到醉就沒事了,第二天馬上忘得一乾二淨。」

「這倒是個好方法。」言原崇邊說邊瞄一眼蘭知世。對呀!那他乾脆就調一杯超勁爆的「HarveyCrash

撞牆哈威」讓她一醉到天亮好了。

「你摻那是什麼東西?黃黃的,不會又是汽水吧?」蘭知世賣力的睜開酸澀、沉重的眼皮。

「伏特加、柳橙汁……」他一邊加入冰塊,一邊說,「再來點加利安洛香甜酒……」他將調好的酒緩緩倒入玻璃杯,然後遞給她。

蘭知世啜飲一口,滿意的點點頭,「這還差不多。」她半趴在吧臺上,懶洋洋的轉著桌面上的酒杯,一波波暈眩感沖刷過她全身。

阿契朝言原崇使個眼色看向她,言原崇無奈的搖搖頭。看來,她已經有些醉意了。

這時,正巧有三、五個男女走過吧台,一個男人留下來結帳,其他人陸續走出PUB外。

「嘿!蘭知世,你也來這裏啊?」那個男人看到她時笑著寒暄。

「BK?」蘭知世緊皺著眉心,雖然腦袋昏沉沉的,但她還能認出眼前的人是跟她公司同一棟樓某間公司的小開——莊萌凱,大家都叫他BK。

「我和朋友一起,正要走了。先前沒注意到是你,還以為是哪個高中的女學生呢!」BK笑著上下打量她,眼睛還刻意瞄向她腹部為露的白皙肌膚,及渾圓的臀部曲線。「性感極了!」說著,還不太正經的吹了一聲長長的口哨。

蘭知世沒好氣的白他一眼,「把你的眼睛移開。哇!心術不正。」

「嘿!我可是在用目光讚美你耶!」他流裏流氣的說。

「像你這種男人,心裏想什麼我還不知道嗎?」蘭知世挑挑眉。

BK不以為意的聳聳肩,反正她常讓他碰壁,他早習慣了。「一個人喝酒?」他看著她酡紅的臉蛋問。

「嗯!」她不太感興趣的隨便應了一聲。

「要和我一道去兜風嗎?」他露出招牌的迷人笑容,女人向來很難抵擋他溫柔的魅力,「你也開過我的車兜風,很好玩,你也喜歡的,不是嗎?」他繼續用微笑誘惑她。

一旁的言原崇瞪BK一眼,他真想潑他一臉冰水,叫他收回那令人噁心的眼神。

他現在開始後悔讓蘭知世喝那杯Harvey

Crasl了,那杯酒雙層效果的後勁著實會令人「撞牆」呢!他心想,知世該不會真的發酒瘋,答應要跟他去兜風吧……他才這麼想,就聽到知世的回答——

「好。」她說,順便將酒一仰而荊

頓時,言原崇的表情好像是被人踢了一腳般難看。

「知世,你不能去。」他連忙出聲制止。

蘭知世皺眉瞪他,不悅的問:「為什麼?」

「你剛剛喝了那麼多酒。」言原崇勸說著,心裏直叫苦,眼睛還不時飄向門口,希望老哥能及時出現。

蘭知世笑著在他眼前伸出三根手指,三根,對不對?你看,我清醒得很,沒有醉。」

「我現在就送你回家。」怕她會出事,他還是先將她帶回去交給老哥看管比較保險。

「我還不想回去。」蘭知世嚷嚷道,起身離開吧台,「我們走。」

「知世,你真的不能去。」言原崇心急的擋住她的去路。

「喂!先生,她都說不回去了,你就不要再纏著她了,這樣可是會讓女人討厭的喔!」BK痞痞的說,他擁著蘭知世轉身就要走。

就在三人僵持不下的時候,言禦堂正好打門外急匆匆的闖進來,大手一伸,扣住她的腰後,就一把將她拉到他的懷中。

蘭知世抬起蒙朧的雙眼,愣愣的看著他眨了眨,「禦堂?」她倏地驚訝的張開眼。

「你哪里也不能去,快跟我回去!」言禦堂氣急敗壞的皺緊雙眉。

「蘭知世,他是誰?」BK不太高興的問。

「跟你無關,你可以走人了。」言禦堂斜睨他一眼,然後轉向蘭知世,「走,回去了。」他緊扣住她的手臂不放。

「不要!不要管我!」蘭知世咬著下唇用力甩掉他的手,「BK我們走。」扭頭就要走。

「我告訴過你,不許你亂來!我知道,你現在都是在跟我賭氣。」言禦堂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賭氣?」

「對!像小孩子一樣的賭氣、使性子!」言禦堂跟她大眼瞪小眼,在看到她纖腰上裸露在外的肌膚時,立刻不悅的順手扯開她結在腰間的襯衫下擺,「誰教你穿這麼緊的牛仔褲,還露出一大截肚皮!」

說著說著,他一個彎身,不讓她有任何掙脫的機會,不由分說地便將她舉起扛到肩上,往門口大步走去。

「言禦堂,你居然這樣對我?!快放我下來!」蘭知世尷尬的對他拳打腳踢。

見狀,BK欲追上前,卻被言原崇擋祝

「這一點都不好玩,放我下來啦!」蘭知世拚命扭動身子,突然,她「肮的大叫了一聲。

言禦堂重重的打了她的臀部一下,「你再亂動的話,我就打你的屁股。」他恫嚇著。

「好嘛!我不亂動就是了,你別打我。」蘭知世悶悶的說,「好丟臉喔!」

「那就把臉藏起來啊!」言禦堂戲譫的說。

聞言,蘭知世又氣又好笑的咯咯直笑,而後乖乖的低下頭,將臉埋在他的背上。

BK愣愣的看著他們的「打情罵俏」。

「如果你是聰明人,應該看懂了吧?人家只是小倆口在鬧彆扭,你可別厚著臉皮死纏著人家。」言原崇神情譏誚的諷刺道。

聽到他的話,BK馬上漲紅臉,不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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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16:03:1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一進門,蘭知世就搖搖晃晃的跌進沙發裏。

「好熱……」她模糊的咕噥著,順手脫掉襯衫隨便一扔。

言禦堂無奈的撿起襯衫掛好。

「別在這裏睡,到床上去。」他拉她起身。

「我沒醉……」她揚煽眼睫,懶懶的抓起一個抱枕枕在臉下。

言禦堂在她身邊坐下,托起她的頭,連同抱枕一起放在他的大腿上,手指輕輕撥開幾撮散落在暈紅面頰上的發絲,「0K!那我問你,你跑去喝酒是不是為了昨晚的事?」

「我不想談,我要你忘了的。」蘭知世翻身趴著,尷尬的把臉藏進抱枕內。噢!她好想現在就醉死過去。

「但你並沒有忘掉。」言禦堂將她的臉轉向他,不讓她逃避。

「我覺得尷尬、羞愧得要死,覺得自己好荒謬。我不想被你討厭,雖然你說過喜歡我,但在經過昨晚之後,我想,我們的關係說不定會因為這件事而變生疏……」

言禦堂抱起她,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我永遠喜歡你,發生任何事都不會改變。」

她含淚哽咽地看著他說:「禦堂,你對我真好!因為我也很喜歡你,所以,我真的怕會失去你。」她感動的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將臉偎在他的頸窩。

「我也是。而且,我要跟你道歉,我知道我的拒絕傷害了你。」

「不是的!你沒有傷害我,是我自己不該提出那個過分、荒謬又愚蠢的主意,我不該利用你對我的好來幫自己解決問題。」她懊悔的黯然道。

「所以,你就隨便找個男人跟他走?」

「你在生氣?」她抬起頭看他。

「對!」言禦堂的臉緊繃著,眼底佈滿怒氣,「我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你作踐自己,更無法放任你和那種一看就知道是個痞子的男人上床!」

「我沒有……」她委屈的嘟囔。

「還說沒有?我到的時候,你不是正好要跟那個男人離開嗎?」他火大的說,覺得胸中一直悶著一股火氣無處發洩。

「我是要跟他離開,但我沒有要跟他上床的意思,真的!」蘭知世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

「我心情亂,又睡不著覺,他來邀我去兜風,我就答應了。」

「兜風?你知不知道這是羊入虎口?再說,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出了事,你怎麼脫身?而且,你還喝醉了酒,說不定連怎麼被吃了都不知道,那就是你想要的第一次經驗嗎?」言禦堂使力搖晃她,神情僵硬的責問道。

他非得咬牙切齒的一個字、一個字說,否則,他很怕自己會氣得吼她。況且,一想到知世會被那男人剝了衣服,邪佞的欺淩、蹂躪、玩弄,他就忍不住想沖出去殺人!

「可惡!」他低咒了一聲,「與其讓你這樣亂來,到PUB串門子追男人,還不如我來幫你!」

腦袋雖然被他搖得有些暈眩,但聽到他的話,她頓時清醒過來,張大眼睛愣愣的問:「你答應要跟我……」她嗆了一聲,感到口乾舌燥,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咽了咽口水,她看著他顯然有些驚訝的表情說:「你是認真的……」

言禦堂點點頭,「是認真的。」其實,他剛剛脫口而出的時候,連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蘭知世蹙起眉頭,「可是,你說我就像你的妹妹,你做不到;而且,你又沒有那麼好的想像力可以把我當成是唐馨馨或桑芊懿。」

她想了一會兒又說:「我想,還是別為難你了。你看我們這樣摟摟抱抱的,卻不曾激出過一點火花;更何況,我們有時還睡在一起,人家都不相信我們睡在同一張床上會不擦槍走火,可我們的確沒有做出任何超友誼的事啊!」

「誰說的!我可是個正常的男人,當然也有性衝動的時候,只是因為你信任我,我不願做出傷害你的事罷了。」他溫柔的看著她說。

「我都不知道,你又沒有告訴過我。」有時她早上醒來,會發現自己幾乎是一腳跨在他的腿上,天冷時也會自然而然的偎進他懷裏。「啊!為了保護我,你一定很痛苦,對不對?」她感動的驚呼一聲。

「沒錯!」言禦堂苦笑著回答。

事實上,有好幾次,他都在夜晚被知世蠕動、翻身的動作給弄得血脈債張,一方面懊惱自己的敏感反應、一方面又要強忍下欲望的衝動,一整個晚上就這樣反反覆覆的被身旁的嬌軀和欲火折磨得睡不著覺,苦不堪言。

蘭知世嬌憨地笑了,俏皮的眨一眨眼睫,「你真的可以……」她的視線大膽的落在她緊貼著他的大腿內側。

笑意爬上言禦堂的嘴角,他故作邪佞的說:「試試囉!」他將她抱起,走向只隔著屏風的房間,溫柔的把她放在床上。

「現在?」她緊張的問,身體頓時僵硬起來。

「我們慢慢來,先從吻開始試試。」言禦堂微勾起唇角,身子往前傾,雙眼閃著魅惑、挑逗的光芒,專注的凝視著她。

蘭知世驚訝的發現,他的眼中竟帶著她不曾看過的熱情,深邃的眼眸黑幽幽的。她屏息著,心臟因期待而怦然跳動。

言禦堂捧起她的臉蛋,緩緩俯向她,溫暖的氣息在兩人間交流。他輕輕地、柔柔地,以唇舌輕刷過她微顫的雙唇。

當四唇接觸之際,她的呼吸仿佛突然消失了蹤影!

而他的呼吸也變了,雙唇不再只是滿足於那輕如鴻毛的碎吻,他更進一步的逗弄她嬌嫩的唇瓣,甚至張開嘴含住她的粉嫩,仿佛想將她吃了似的吻得深入,灼熱地吸吮著她口中的甜蜜。

天哪!她從來不知道他的吻會如此美妙醉人,和平常的友誼之吻截然不同,她只覺得此刻整個人輕飄飄的,宛如騰雲駕霧一般。

他的吻一秒秒的加深,心跳也一秒秒的加速,一股興奮的熱潮在他體內迅速擴散、一波波的快感在他體內衝擊激蕩,一陣陣的欲潮在他體內竄升起來。

他的唇緩緩遊移,密密的吻著她的頸窩、香肩,兩手也不得閒的徐徐拉下她的小可愛背心,大掌覆住她的渾圓雙峰,輕挑慢撚的揉弄著。

「噢!禦堂……你說只是吻……試試……」她低喃著,呼吸急促了起來。

「噓……我是在吻……」言禦堂嗄聲低應,唇同時接替手的動作親吻著她胸前玫瑰花蕊般的蓓蕾,唇齒細膩的吮吻愛撫著她的敏感地帶。

「禦堂……」她顫巍巍的發出微弱的嬌吟,他的唇撩動她前所未有的激情,讓她的呼吸紊亂了起來,整個人只能喘息、無助、昏亂的申吟著。

她正沉陷在美妙的感官世界中,陣陣暈眩不斷的侵襲擴散,令她原本就已迷醉的意識更加眩惑了起來,霎時,她覺得天開始旋、地開始轉,嚶嚀聲逐漸逸去,在言禦堂柔柔的親吻愛撫中暈醉地沉沉入睡。

當他正遲疑著是否要更進一步的接觸時,他發現她竟然……睡著了!

他含著笑輕拂開她額前的發絲,指尖在她酡紅如霞的面頰上流連,最後落在她紅濫濫的唇瓣上輕輕描繪著。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仔細的端詳她的容顏,雖然他早就知道蘭家的八個姊妹各個都很漂亮,連唯一的男孩也是集眾姊妹的美麗於一身。

只是,知世的美中多帶了一點叛逆的性情,美麗、尖銳、變化多端、難以預測、獨斷獨行……種種的性格仿佛都能在她的身上找到。

唉!這一吻的副作用可真大呀!

僅僅一吻,居然就能立刻掀起他體內洶湧的激情浪潮,他甚至感覺到胸中波動著一股奇異的情緒,彷佛觸及了他的內心深處,但他卻無法清楚的說出個所以然來!

但他知道,這種感受絕對和友誼無關,而且,以男人看女人的眼光來看知世,她確實美麗迷人;即使就純粹的感官而言,誘人的身體曲線、修長美腿、嬌嫩紅唇……在在挑動男人的心!

驀地,一聲低吟自他口中逸出,方才吻她時的那種震撼感覺又來了,這和過去他吻其他女人的感受大不相同,彷佛以前只是一種例行公事,而這……卻是一種身與心的觸動……

他喜歡吻她的感覺!他已經好久不曾像這樣,如享受般的慢慢品嘗、探索、體會吻的醉人快感了。

此刻,他有種衝動,好想好想現在就把她狠狠的吻醒,好好的愛她!

但最後,他只是努力的將那奔騰的情緒壓抑下來,因為,他不能在她意識不清的狀態下和她做愛,他希望她第一次的性經驗是最最完美的。

他體貼的替她脫下那件緊身牛仔褲,只留下小可愛背心和底褲,然後在她身邊躺下,動作輕緩的將她攬進懷中。

安心的感覺讓他長長的籲了一口氣,他絕對不可能讓她到酒吧去隨便釣一個男人上床的!

#########

「知世、知世,醒醒,我有話要跟你說。」

言禦堂坐在床緣輕拍著蘭知世的臉頰,密長又卷的睫毛在她自然粉紅的顴骨上形成兩排倒影,她的嘴唇微微張闔著,引人遐思。

他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的唇,那水水嫩嫩的紅唇像有種奇特的吸引力般,不斷呼喚著他越靠越近、越靠越近……最後,終於因無法抗拒心中的渴望而俯身含住那兩瓣紅唇。

蘭知世昏沉沉的發出一聲申吟,「嗯……禦堂……呼吸……我不能呼吸了……我的頭……好暈、好暈……」

言禦堂勾了勾唇角,忍不住想逗弄她,故意在她耳畔吹氣,「這樣就昏過去啦?這個吻只是熱身而已,我還沒有給你更好……更美妙的……」邊說,他邊舔吻著她耳後敏感、柔軟的肌膚。

蘭知世輾轉嚶嚀,半睜開惺忪的睡眼,神志在半夢半醒閭漂浮,眼波迷蒙的眨了眨,「還不夠好……還有更好……更美妙的……」她重複他的話,同時嘴角綻出酣醉似笑的弧度。

「嗯哼!等我從國外回來,再讓你一嘗歡愛的滋味,嗯?」言禦堂一面呢喃、一面依依不捨的獻上一串密吻,「但你要乖乖的喔!不准單獨一個人到PUB去,也絕對不能跟向你搭訕的男人走,連坐他們的車也不行,知不知道?」

「嗯……乖乖的……」蘭知世輕笑著囈語,她仍處在半夢半醒的狀態中。

「好乖,給你糖吃。」他一面笑著說,一面吻住她,這一次,他甚至將舌尖探進她的唇內,給了她一個好深、好長的熱吻。

蘭知世陶醉的閉上眼睛,覺得全身軟綿綿、暈陶陶的,身體似乎騰空飄了起來。

幾秒鐘後,她再次沉入甜美的夢鄉。

言禦堂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尖,在她額上親吻了一下後,才離開床。

#########

當蘭知世再度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了。

痛!是她醒來後的第一個感覺。

她眉頭緊揪著,緩緩的欲坐起來,卻倏地感到一陣疼痛揪扯著她的腦神經,害她申吟一聲倒回枕頭上,兩手按著太陽穴輕揉。

突然……她愣了一下,手停止了動作,困惑地眨眨眼,好一會兒才認出這是言禦堂的房間,隨即也想起來自己為什麼會躺在他的床上。

幾個影像倏地閃進她的腦海,一股臊熱頓時爬上俏臉,臉紅得像個粉粉嫩嫩的的紅蘋果。

天哪!禦堂的吻簡直是X級的,直到現在,她似乎還能夠感受到身體裏那莫名的震顫,感覺到唇上酥麻的觸感,甚至覺得他滑膩的舌仍在她的唇內與她纏綿……情不自禁地,她微微腫脹的紅唇漾出了一抹夢幻般的笑唬

低下頭,眼光不覺瞥見她光溜溜的兩條腿,不解的暗忖,我怎麼只穿著一件……在看到裸露在空氣中的胸口肌膚,轟地一下,熱氣全湧上了她羞紅的小臉。

她覺得好羞人喔!卻又有一種甜蜜的感受,她甚至可以想像到禦堂的下巴摩擦著她白皙肌膚時,粗糙與麻癢的美妙感覺;他那帶點白蘭地酒味的氣息彷佛仍在她的鼻間飄蕩,而當她憶起他溫暖濡濕的唇含住她胸前蓓蕾的景象時,她甚至以為心臟就要向小鹿一樣的跳出胸口。

一陣奇異的快感倏地竄過全身,她發覺乳峰競敏感的輕顫了起來,再憶及被他愛撫時的興奮感,耳邊似乎還能隱約聽到自己因喜悅而歎息的申吟聲。

她瞄向床的另一側——不見言禦堂的人影。

動動鼻子,發現並沒有聞到熟悉的咖啡香,但她知道禦堂習慣在起床後先喝一杯咖啡的。

她翻身下床,看見床旁的枱燈桌上放著一張紙條,拿起來一看——啊!她都忘了他今天要去日本。

看了一眼鬧鐘,已經九點十五分,他已經在飛機上了。

腦中一幕景象閃過,他似乎曾叫醒她……她邊絞盡腦汁的想,邊走進浴室沖澡。

站在鏡子前,她眸光迷蒙、困惑的在自己的身體上徘徊。

他們做了嗎?她一邊回想著禦堂溫柔又熱情的愛撫,一邊回憶昨晚的點點滴滴,可是,她不記得禦堂有替她脫衣服啊!難道……

他們沒做?還是……他根本做不到?因為他無法將她當成是他平常那種約會上床的對象?

抑或是……他覺得她對他沒有性的吸引力,對她的吻覺得淡而無味、索然無趣,激不起他的男性衝動,因而打了退堂鼓?

這念頭深深的困擾著她……她搖搖頭不願再繼續深究,怕自己的自尊心會因他第二次的拒絕而徹底破碎……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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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16:03:2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蘭知世勉強頂著宿醉脹鼓的腦袋開車回家。

「我回來了。」她一進門,就聞到一陣濃郁的咖啡香味。

「媽,四姊回來了。」蘭靜望高喊著。

「別大聲叫,我頭痛得厲害,先給我一杯。」蘭知世對正在煮咖啡的弟弟說。她蹙眉按著太陽穴,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四姊早。」蘭希得邊吃著優格邊打招呼,她已經是大一的新鮮人。

「其他人不在?」今天是星期天,這時候大家應該都在啊!為什麼只看到二姊雅樂、希得和小望呢?

「大姊帶漾漾到兒童遊樂場,大姊夫要看漾漾,三姊怕大姊夫壞脾氣發作,所以就跟著去了,五姊到香港出差,六姊一早就被鷹野姊夫接走了。」蘭希得一一報告。

「你的身體好點了沒有?怎麼才動完手術出院不久,又突然發病了?」蘭知世啜了一口咖啡後問。

「已經沒事了。」蘭希得的嘴角隱約泛著笑意。

「就像魔法一樣,只要見到宗醫生,那些個不明原因的病痛就會馬上消失了。」蘭雅樂在一旁插口道。

「不明原因?發生什麼事了嗎?」蘭知世不解的問。

「她啊!聽說宗醫生要辭職回美國,就突然發病了。」蘭雅樂說。

「不可能的,他怎麼可能放下你不管就離開?」蘭知世沖著蘭希得猛笑。

「你……你們怎麼會知道?」蘭希得驚訝的張大眼,她們的觀察力怎麼那麼敏銳?

蘭雅樂和蘭知世相視一笑。

「記不記得你害怕開刀而偷溜出醫院的那天晚上,剛開完刀的宗醫生一聽見你失蹤的消息,就急得一整晚到處找你,找到你後,他還不放心的整夜守著你,等你醒來,這可是已經超過了一個做醫生的職責。」蘭知世說,笑得好瞹昧。

「你呀!把人家的生活弄得一團亂,就得健健康康的回報人家,讓他幸福。」蘭雅樂用手肘頂了頂她,調侃道。

蘭知世曖昧的眉毛一揚,「讓他幸福,他可有得等羅!高中生的戀愛只能到接吻階段。」她半戲譫的說。

「我已經不是高中生了,而且,再過兩個月我就滿二十歲了。」蘭希得不平的嚷嚷。她先前以為宗醫生只是同情她,才答應她的要求做她的男朋友,卻沒想到宗醫生是真的愛她。

「喲——一點也不害臊。」蘭知世用食指在臉頰上刮了刮。
蘭靜望插嘴進來,「高中生不只接吻吧?我同學中有幾個已經有性經驗了。」

「小望,你絕對絕對要守身如玉,不可以被煽動,知不知道?你長得這麼漂亮,唉 ̄ ̄ ̄我真擔心有哪個女生會把你從我們的身邊騙走。」蘭知世假裝哀怨的抱住他,還親熱的在他臉上親了親。

蘭雅樂也不甘示弱的將蘭靜望拉到自己面前,捧著他那比女人還美的臉蛋,慎重其事的叮嚀,「小望,你有喜歡的女生嗎?不可以喲!你絕對不可以喜歡姊姊以外的女生,知不知道?你是我們的寶貝、小天使!」

蘭靜望只能乖乖的點頭。姊姊們對他保護過度,一直當他還是個不懂人心險惡的小學生,他真想大聲的告訴她們,其實他已經十七歲,也有自己喜歡的女生了!可就因為他的長相「特別」,加上姊姊們的愛寵,以及身旁老是莫名其妙發生一堆奇怪的事,才會讓他喜歡的那個女生一看到他,就像看到瘟疫似的馬上跑掉。

蘭希得聽了,忍不住咯咯直笑。

「快放開小望。」蘭母走進來,先是瞪了故意逗蘭靜望玩的兩人一眼,然後溫柔的對蘭靜望說:「小望,有喜歡的女生,就帶她過來這兒坐坐、喝杯咖啡。」她坐下來,又轉向蘭雅樂提醒道:「雅樂,遇媽媽還在等你的回答,別忘,那些可是你自己開出來的條件喔!而且,我看他們都不錯,無論身高、外貌、職業都很符合,和你也頂相配的,你就一個個試著和他們出去約會幾次嘛!」

「你真的去相親啦?」蘭知世驚訝的看向二姊蘭雅樂。

「就昨天晚上你回來之前,來相親的人有六個,他們一個個排隊和我相親。」蘭雅樂無奈的聳聳肩。

蘭知世瞪大眼,「哇嗚 ̄ ̄ ̄挺搶手的嘛!遇媽媽可真有本事,找來的人媽咪全都中意,想必各個都是精英份子。」她輕笑一聲,遇媽媽可是以替人牽紅線聞名的。

「我才不在乎什麼精英不精英的,我只是發現這個點子很有趣,可以讓媽咪和遇媽媽忙上好一陣子。」蘭雅樂貼在她的耳邊小小聲的說。
「拖延戰術?嗯!這倒是個不錯的逃避方法。」蘭知世狡黠的一笑。

聞言,蘭雅樂差點笑出來,在瞥見蘭母瞪她的眼光後,忙陪著笑臉說:「媽咪,我也正這麼想,但我還希望遇媽媽能多介紹幾個條件更好的物件給我。」

「好,我會跟她說的。」蘭母松了一口氣,只要她答應就好。想著想著,她又不禁將眼光轉向蘭知世,她可是讓她最頭疼的一個。「知世啊!你和言禦堂在一起那麼久了,都沒有想要結婚嗎?」

「沒有。」蘭知世據實回答。再說,她和禦堂不過是朋友的關係,怎麼可能結婚啊!不過,她不會把這「關係」老實告訴媽咪,免得她成為媽咪下一個安排相親的目標。

「為什麼?」蘭母詫異的問。

「覺得麻煩。」蘭知世喝了口咖啡隨口應道。

「麻煩?」蘭母的嗓音不覺提高了起來,「完了、完了,如果你不想結婚,那個言禦堂早晚會離開你,沒有一個男人會有那個耐心跟一個不想結婚的女人談一輩子的戀愛。」

「我們對現況很滿意,我自己也覺得這樣挺好的,不一定非得結婚。」蘭知世撇撇嘴角、聳聳肩,故意裝出不在乎的樣子。

但事實上,她的心正在胸腔裏作痛,又想起翡夢她大姊被傷害、被遺棄的事,就更令她害怕了,不孕……真的是女人內心最深層的痛。

「我不管你們是同居也好,還是在玩什麼現代人說的試婚遊戲,如果兩人都是為了結婚而在一起的話,當然沒問題,只是,早結晚結,一樣都要結,還不如早點結了好。」

「不要!結婚多麻煩啊!離婚也一樣,勞師動眾的。哪像同居,只要幾件衣服、毛巾、幾支牙刷、幾個杯子就貝了,多方便!就算要分手,只要心平氣和的Say

Good-bye就行了,而且隨時都有再選擇的權利。」她故作違心之論,還把喻翡夢那套單身哲學給搬出來。

「再選擇?」蘭母的聲音更尖銳了,她火大的瞪著蘭知世,駁斥道:「你那是什麼心態?你根本一點也不尊重婚姻。」

「我就是因為很尊重婚姻,所以不敢冒險嘗試,我絕對不要當個婚姻的犧牲品,更不要以婚姻來困鎖住禦堂。」蘭知世辯解道。

「犧牲品?困鎖?」蘭母為之氣結,對她的話大為不滿。

「你們那個時代,大部分的人都只希望快快樂樂的結婚,然後歡歡喜喜的相夫教子,任勞任怨的為家庭犧牲奉獻,滿足的活在旁人的期許中,但現在不一樣了,就看你想要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你有自由選擇的權利。」蘭知世就事論事的評論道。

其實,她很羡慕自己父母的婚姻,也想和他們一樣這麼快樂、這麼幸福,但是……很多事,不是想就可以得到的。

她把話題轉移,分散掉蘭母的注意力,「你不也常常看到、聽到,來這裏的女客人談起她們婚姻的種種不快嗎?即便如此,她們還是選擇認命,就算再不快樂、再不幸福,也會為了孩子、面于而犧牲自己,死守著一個不值得維持的婚姻。」

「可現實中的婚姻也不全像你說的那樣啊!」蘭母頓了一下又道:「再說,萬一有了孩子呢?」她抱著一絲希望說,只望知世能改變她的想法。

聞言,蘭知世有刹那間的慌亂,心口彷佛被針紮了一下的刺痛,但她逼使自己用最冷靜的口氣說:「媽咪,我真的還不想定下來、不想被束縛,其中包括了生孩子,禦堂也是。我想,你應該從鷹野那裏多少知道些他的工作狀況,他必須經常出國工作,最長一年,最短也要兩個月,所以,我們只能要求彼此照顧好自己;但若是有了孩子,一邊要工作、一邊要照顧孩子,根本不可能兼顧。」

「孩子我可以帶,漾漾也是我帶大的!」

蘭知世再也按捺不住激動的截斷蘭母的話,「媽咪,我現在還不想有孩子,我不要孩子介入我和禦堂的生活,更不想用孩子綁住他,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我和禦堂只要能維持現狀就好了。」她眸中凝著的淚就快控制不住的飆出來了。

而且,嘴上雖然說得這麼不客氣、這麼理直氣壯,但心裏仍覺得愧對了母親的好意,忍不住心想,媽咪,對不起,對不起騙了你!

看她這麼堅持,蘭母只得萬般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她這些女兒們,一個個都太過獨立,性格又強悍,不喜歡被約束,只是,她仍不免擔心,這樣對她們究竟是好、還是壞呢?

#########

蘭知世一回到房間,就疲 憊的倒向床,闔上眼睛,雙手按住仍一陣陣悸痛的太陽穴。

她申吟一聲。噢!她真想去撞牆。言原崇究竟是調了什麼酒給她喝?後勁這麼強,都已經喝了三杯咖啡,頭還是痛得厲害。

「四姊,電話。」門外蘭靜望敲著門板說道。

蘭知世的心陡然一跳。是禦堂打來的嗎?

她起身下床,開了門,接過無線電話。「喂?」她的聲音有一絲顫抖和緊張。禦堂是要跟她說什麼道歉的話嗎?

當對方回應她時,她驀地心一松,籲出一口長長的氣——是喻翡夢。

「怎麼樣?你跟他說了嗎?他怎麼說?你們做了沒有?」她一開口就像機關槍、連珠炮似的問個不停。

「翡夢,你小聲點,我頭痛。」蘭知世受不了的把聽筒拿遠一點。

「哇嗚 ̄ ̄ ̄他這麼熱情啊!竟然讓你樂暈了頭。」喻翡夢在那一頭興奮的嚷嚷。

「你興奮個什麼勁兒?我們沒有!」蘭知世沒好氣的澆她冷水。

「啊?!你們沒有?什麼事都沒發生?怎麼會這樣?你沒跟他說嗎?那你一整晚都在做什麼?」喻翡夢的聲音高揚了起來。

「唔——」蘭知世想了一會兒,猶豫了半晌才說:「我喝醉了,現在還在頭痛。」這一部分倒是真的。

「喝醉?!要辦這麼重要的事,你喝酒幹什麼?」喻翡夢一副不敢置信的口吻,聲音又提高了。

「不是每個女人都有勇氣主動跟男人說‘跟我上床’,而且,還是跟像哥兒們的好朋友開口。」

「那你到底是說了沒說?」她心急的問。

「唔——有吧!」蘭知世不好意思的回答。

「他什麼反應?」

「很模糊……我不是很清楚,我得仔細想一想。」她規避著,因為她不想在電話裏跟翡夢談她和禦堂發生的事,這是他們的隱私。

「真的什麼事都沒發生?你該不會是醉得忘記你們做過了吧?」

「我……」她警覺的頓住,「我真的想不起來。」她撒謊道。但事實上,有一部分她真的到現在還覺得很混亂,甚至尷尬。

「就算不記得,身體總會有異樣的感覺吧?」

「沒有。」這倒是真的。

「你不問問他,怎會知道有沒有?也許他吻了你、愛撫你,進行到一半你卻醉暈了過去。」她猜測著。

「我醒來時,他已經不在,出國去了。」噢!她真怕了翡夢,她怎麼這麼敏銳,居然可以猜得八九不離十。

「那你要怎麼辦?等他回來?」

蘭知世沒有回答她,兀自思索著什麼。

「知世?知世?」沒聽見她的聲音,喻翡夢喚了幾聲。

「唔、嗯?什麼?」她猛地回神,「翡夢,我想……我還是不要找禦堂好了。」

昨晚的事,已讓她和禦堂之間有了些微的變化,甚至一想到他,她就會情不自禁地想到他的吻……噢!那種心動的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

其實,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那種害怕的感覺,甚至是在害怕什麼她也不曉得。

「為什麼?」

「我不想壞了我和禦堂的友誼。就依你其他的建議,安排我和他們認識見面吧!」

「但我還是覺得禦堂他——」

「翡夢,一句話,你要不要幫我忙?」

「唉!好吧!我晚上再打電話給你。」喻翡夢無奈的收了線。

蘭知世將電話放在床頭櫃上,翻身趴著,將臉埋進枕頭裏。

你確定你真的要這麼做?她自問,你不想等禦堂回來,好聽聽他的解釋?

這問題一直在她心頭縈繞不去,但說實在的,她害怕聽到他的回答。

她闔上眼,用前臂壓遮住雙眼,讓那一波波昏眩的感覺將她淹沒,好阻止她去想。漸漸地,那種矛盾與掙扎讓她覺得好累,終至昏沉沉的入睡。

然而,即使是睡眠,也無法讓她擺脫紛擾的思緒,因為,她竟夢見禦堂和她旖旎的擁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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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16:03:3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日本•東京

言禦堂剛和其他工作人員從六本木的PUB回到飯店。

今天一整天,他不斷的為模特兒拍照,所以,此刻他的身體正渴望著能好好洗個熱水澡,好鬆懈頸上及雙肩的緊張肌肉,消除疲勞。

他走進浴室,扭轉蓮蓬頭,讓滾滾熱流沖激他僵硬、酸疼的肌肉、身體、四肢,以及沾滿灰塵的臉和頭髮。

他站在圓形的鏡子前,摸了摸嘴唇和下巴上的胡髭,他累得沒時間刮鬍子,才一天,鬍子就長了。思及知世曾說他是個多毛的男人,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像非洲大草原……想著想著,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平常就是一副邋裏邋遢、不修邊幅的模樣,難得看到他鬍子刮乾淨的樣子,一頭齊肩濃密微卷的頭髮更顯出他的粗獷不羈。

他扭開水龍頭將臉洗乾淨,拿起毛巾擦拭那頭濕亂的黑髮,腰部只圍上一條毛巾就離開浴室。

他步向床鋪,懶洋洋的倒臥在軟軟的床上,雙手枕在腦後。

突然,他莫名地想起知世。這兩天總是忙到很晚才回飯店,所以沒有打電話給她……拿起手錶看了看時間,不曉得知世此刻還在工作,或是已經睡了?

她應該在他的公寓吧?那裏離她上班的地方比較近,只隔了一小段路。

他拿起行動電話,撥通後,等了一會兒,正要掛斷時,知世的聲音就從話筒中傳了過來……

「喂?」

「知世,是我。」

「禦堂?!」蘭知世驚呼。她很詫異,因為禦堂在出國工作的期間,從未打過電話給她。

「我把你吵醒了嗎?」

「沒有,我還沒睡。我剛回來,正在洗澡……」她頓住,猛然察覺到自己身上只圍著浴巾。

「我也回飯店不久,剛淋過裕」言禦堂說著,突然眼神一亮,促狹一笑。「知世,你身上只圍著一條淺綠色的浴巾,嗯?」

「禦堂!你半夜打電話來,就是來感應我身上穿什麼啊?」蘭知世燒紅臉叫道。

「你說你正在洗澡嘛!當然很容易讓一個男人想入非非羅!」他的聲音滿含笑意。

「只有心術不正的人才會想歪了。」她沒好氣的揶揄。

「那你也來感應看看我的,嗯?」他刻意壓低嗓音,用充滿磁性的聲音說。

「你那身打扮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不好看。」

言禦堂露出撒旦式的邪惡笑容,「怎麼個不好看?」

「哎呀!你壞死了。」她笑出聲來。

「想像一下啦!嗯?」他微笑著誘惑她,「我正想像著你彎著腰露出臀部曲線,性感極了!」

「你是故意要讓我發窘嗎?」

「發窘?不!你怎麼會這麼想呢?」言禦堂怔忡了一下。

她斂起笑容說,聲音裏隱藏著一絲苦澀,「你不要安慰我,更別勉強自己。」

「知世,我不懂你的意思。」言禦堂神情一凝,稍稭停頓一下,但馬上又小心、緊張的問:「你的聲音不對勁,到底怎麼了?」他開始有些坐立不安。

「禦堂,我……我想我們還是不要……不要做了,讓我們都忘了。」

言禦堂倏然起身,「等等,知世,我做了什麼傷害到你了嗎?」他皺眉搓著額頭,腦筋飛快地轉動著,愣了幾秒後才明白她的意思。「知世,我沒有半點勉強自己,你怎會那樣想?」

「我們……沒做。」她的聲音幾不可聞。

「我們沒做是因為--」

「你根本做不到!」她代他說完,然後又連珠炮似的逕自說下去,「我明白的,我真的明白!要你跟哥兒們的朋友上床,你當然會覺得跟她的吻淡然無味、索然無趣,挑不起你的性欲,所以你打退堂鼓……我可以理解,我--」噢!她的自尊心脆弱得彷佛隨時都會被他的話給擰碎。「我不要你同情我,更不要你的施捨!」

「知世,拜託你先聽我說完好不好?我什麼時候說過和你接吻淡然無味、索然無趣?」言禦堂急匆匆的解釋,就怕她誤會了。「我們沒做是因為你醉暈了,我不能在你意識不清醒的時候跟你做那件事,這樣讓我有種趁人之危的感覺。」

「嗄?我真的醉暈過去了?」她驚呼,「不是……不是因為我沒有吸引力?」她幾近歇斯底里的笑了起來。

「知世,我非常喜歡吻你的感覺,這樣你就不會再說什麼激不出火花的話了吧?」言禦堂心一松,幽默感也恢復了。「要不要讓我來喚起你的記憶?」他曖昧的說,唇角愉悅的彎起。

蘭知世的心驀地加速跳動,「不要!你那個吻簡直是X級的。」她羞赧的拒絕,但思緒卻又不覺回憶起當時……

「唔——X級啊!形容一下我聽聽。」他裝出驚訝的聲音,但聲音裏卻飽含了得意的笑。

「很溫柔、很美妙醉人,而且……細膩、旖旎……」她不由自主的一邊在腦中搜尋記憶、一邊說,不知不覺間就被他套出了話。「……非常熱情……」她訝然頓住,「啊!討厭,你說只是吻吻試試的。」她紅著臉抗議。

「你還記得很清楚嘛!那我吻你胸部的時候怕不怕?感覺如何?」

「我……不是很清醒,後來就不知道了。」她感覺到自己的臉燒紅了起來。

「下次絕對不能說不知道,因為還有更好、更美妙的你還沒嘗試過。」他用慵懶性感的聲音蠱惑她。

「下次?!」她驀地按住狂跳的心,猛然收回心神,將腦中的綺思邐想揮開,移回到現實,告訴自己她不能再陷下去了!

「不!禦堂,聽我說,我們不要上床了,好不好?」經過幾晚的思考,她已打定了主意。「我們還是不要破壞現狀,如果我們真的上床了,那兩人間的關係一定會變得很曖昧;再說,如果哪天你有了女友,我們這種非情人的朋友關係就會顯得更尷尬,我不想讓事情變得那麼複雜。」

言禦堂的表情突然由期待轉為怔忡、愕然。

「禦堂?你怎麼不說話了?」在他幾乎沉默了有一分鐘之久後,蘭知世心急的喚道。

言禦堂深吸一口氣,「我只是在想,你為什麼會突然改變主意?」

說話時,他只覺喉頭發緊,像被塊石頭梗住了似的,以致他根本沒法仔細聽她接下來的話,腦中在「轟鹿一聲後,突然間什麼都聽不見,思緒也同時混亂成一團。

「對不起!我也不瞞你了,其實翡夢介紹了一個同事給我,人還不錯,我對他的第一印象也很好,他的吻比起你的……還不壞,我……很有感覺……」她隨口扯謊。

「你要跟陌生人上床?!」他的胃緊縮,感覺像有人重重地打了他一拳,「不!我不准你隨隨便便的跟個陌生男人做,我絕對不會讓你做這種事!」他咆哮,手指緊抓著手機,用力得連指關節都突起了。

「禦堂!」她被他的怒氣嚇到了,「我只是試著和他交往,並沒有現在就要跟他上床。」

「你竟然讓初次見面的男人吻你?!」他又氣呼呼的指控。

「只是個吻而已……」她真後悔自己撒謊騙他,她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這麼激烈。

「即使只是吻也不行!」一想到她和那個男人接吻,他就快抓狂了!

「禦堂,你這是保護過度,難不成我以後交往的男人每個都要你先篩選過才可以?」她抗議的嚷道,「我是個成熟的女人,不是小女孩,需要人管束!」

他氣得恨不得現在就飛回臺北打發那個男人,突然,他為之一愣,被自己的反應嚇了一大跳,

他努力咽下滿腔的怒火,喉結因壓抑而上下滾動。

他拚命深呼吸好讓自己的情緒冷卻下來,他從不曾這麼激動過,這樣的失控一定有個合理的解釋。

再開口,他的聲音已經轉柔,「知世,我關心你,所以才會擔心你。而且,我沒有妹妹,你就等於是我的妹妹,我把你當作是我的家人。」對!這樣就可以解釋他方才為何會突然情緒失控。

「我才不要一個會管束我生活的哥哥。」她咕噥著,一點也不喜歡他的說法。

「知世,如果你還沒有要與他親密相交的心理準備,心中仍有遲疑,或是不喜歡他對你做的事情,無論已經進行到何種程度,都要立即喊‘不’,知道嗎?你的感受最重要,千萬不要讓人利用你的身體來滿足他自己的快樂,因而傷害了你。」他由衷的說,但內心同時有一種他也理不清的紊雜情緒悄悄潛入。

「我會記住你的話,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後天晚上。假如行程上沒有異動的話。」

後天晚上?怎麼時間那麼湊巧?

「知世,你還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嗎?」

「呃……沒有。那晚安了。」

在掛上電話後,他順手熄了燈,躺下闔上眼。

他想,這樣也好,反正他還沒有時間去想他和知世發生關係後的事,他只清楚的曉得,無論他和知世的關係如何發展,他對她的那份情誼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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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16:03:51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這應該是個愉快的夜晚。

精緻的美食、輕柔的音樂、浪漫的情調。小小的餐桌上,兩支銀燭臺托著暈黃的燭光,水晶花瓶裏插著嬌豔的玫瑰。

陸軒宇讓蘭知世想到了英鷹野。他們具有相同的氣質和高大挺拔的身材,挺直的鼻子、好看的唇型、翩翩的風度,是個優質的英俊男人,只是英鷹野比他更多了份帥氣和酷勁,眼前的男人給她的感覺就像希臘的石膏像般,輪廓典雅卻高傲,予人極冷的感受,並不是她喜歡的那種型。

驀地,她的眼前出現言禦堂三天沒刮鬍子,頂著一頭亂髮的臉。

她忍不住拿兩人暗暗做比較,禦堂粗獷不羈、渾身上下散發著野性氣息;而陸軒宇一派斯文的形象,就像個優雅的貴族紳士。

她不自覺的任由想像力飛馳,腦海中浮現--紮著小馬尾,性感粗獷的鬍子,穿著黑色西裝、黑色棉質襯衫、藍白印花絲質領帶,神秘中帶有狂野的感性、叛逆和不羈,搶眼的領帶給人一種憂鬱魅力……

想著想著,她忍不住笑了。因為,打死他他都不會穿那種他形容為嚴肅、死板板的西裝,打領帶更會讓他窒息!從認識言禦堂到現在,他就是T恤背心和牛仔外套、牛仔褲的隨性打扮,卻有著他獨特的自然灑脫風格。

「蘭知世,你在想什麼這麼好笑,說來聽聽?」陸軒宇微笑著問。

「我突然想到一個朋友。對不起,我不該分心的,你一定覺得我很失禮吧?」她收起笑臉,端莊賢淑的說。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反倒該怪我說的話題太深奧了。」陸軒宇溫文儒雅的說。

「不!你的話題一點也不會深奧,其實我也喜歡探訪古文明國家。」她死命的想了想,絞盡腦汁地思索著剛剛他說話的內容,她記得他正在說印度、希臘和土耳其。「你提到的幾個地方,我正好都去旅遊過,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三千年歷史文化的印度……」

聽著她侃侃而談,陸軒宇的眼神閃亮了一下,非常感興趣的看著她。「你真是令人驚奇。」

「謝謝,假如這是讚美的話。」蘭知世露出酒窩,美眸閃著淘氣的光彩,她總算讓這冷到極點的男人露出今晚的第二種表情--驚訝。

「絕對是讚美。」陸軒宇凝視著她說。

蘭知世回給一個略帶羞怯的微笑。

接著,他們又從旅遊談到各國的酒、談到食物、談到建築特色,接著又談彼此的興趣和嗜好,整個過程還算愉快。

陸軒宇結帳後,便禮貌的挽著她走向他的積架跑車。

上車後,他溫柔的問:「我剛剛跟你提的派對,你想去嗎?還是你想跟我回飯店?我喜歡和你談話的感覺。」他一語雙關地道,暗示她將會發生什麼事情。

蘭知世的胃緊縮了一下,「飯店。」她僵硬的牽動嘴角。她知道自己默許了什麼,可為了不讓自己後悔,趕緊完成她的「第一次接觸」,她毫不猶豫的回答。

陸軒宇也對她微笑,他知道自己是個條件不錯的男人,頗得異性緣,為此,他自視非常高;而蘭知世是第一個看一眼就吸引了他的女人,她不僅漂亮,還有內涵,除此之外,她更不時會流露出一抹性感的魅力,且她夠聰明,是個可以和他談話的物件,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心動。

他穩健的將車使出停車場,一路往他住的飯店賓士而去。

當飯店矗立在眼前時,蘭知世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甚至緊張得開始微微發抖。

陸軒宇神態從容的打開房門,領著她走進去。

為了平撫忐忑不安的心,她故意假裝仔細地流覽一下房間的擺設,然後局促的在沙發上坐下。

陸軒宇隨性的扯開領帶,脫去上衣。

「你想喝點什麼嗎?」

「不!我希望能清醒的回到家。」她用笑容掩飾緊張,這輩子,她還不曾這麼不安過,或許是因為他們即將做那種極為「親密」的事吧!

陸軒宇輕笑了笑。「今晚還開心嗎?」他坐到她的身邊,敏感的察覺到她全身僵硬了一下。

「嗯!你是個很好的約會伴侶。」她說著,下意識的挪動身子,她還是不習慣和不熟的男人離得這麼近。

「很高興你覺得開心。」他輕撫著她垂飄在肩頸上的幾撮發絲,「我可以吻你嗎?」他的唇僅僅輕刷過她的臉頰,一手撫著她的頸項、鎖骨、肩膀。

這一次,蘭知世沒有躲開,她輕輕的閉上眼睛,心想,只是一個吻應該不會太困難吧?

他的唇終於落在她的唇瓣上,徐緩輕柔的、試探性的品味著她的柔軟,並沒有強行更深入,只是一逕的用吻引誘、邀請她加深這一吻。

但是,不管他怎麼努力,蘭知世就是沒有反應,她甚至捕捉不到一絲絲的感覺。這和言禦堂吻她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她的思緒下由自主的飄回到言禦堂的吻……

陸軒宇不斷逗誘地撩撥她,更深、更熾熱的吻她。

她緊閉著眼,竭力忍耐著,想像著是禦堂在吻她,試著去感覺、去回應他的吻。

噢!還是不行!她還是無法讓自己融入他的熱情中……她無法假裝他是禦堂,不是禦堂的話,她就一點感覺也沒有……

他的手滑到她頸背上的拉鏈,緩緩拉下,唇也慢慢遊移吻著她香肩下的凝脂玉膚,「今晚留下來……你讓我沉醉了……我要你……你也要我,嗯……」他抱住她,扣緊了她。

他的話鑽進她耳朵,令她全身僵硬,他想帶她上床……

害怕、不安頓時直竄過四肢百骸,她扭動著想抽開身掙開他的懷抱,但他抱得實在太緊。

都是她的錯!她不該硬要假裝他是禦堂而回吻他,那仿佛是在鼓勵他可以更進一步,難怪他會覺得她跟他一樣想要他……突然,她想起了禦堂在電話中對她講的話。

她必須阻止他!

但當她開口想要制止他時,他反倒乘機將濕軟的舌探進她的唇內。

「不……不要……」她想拒絕,但喉嚨卻只能發出半申吟、半嘶啞的聲音,而他也一再的吮吻她的唇,且吻得更猛烈、更熾熱,雙手並緊扣著她,下身將拉鏈拉下。

當他的手指隔著衣料輕觸到她的胸脯時,她驚慌的睜開眼睛。「不——不要!」她猛然推開他,倏然轉過身,忙不迭地將解開到胸部的衣服穿回去,全身哆嗦不已,手指顫抖的將拉鏈拉上。

「對不起,我太急躁了。」陸軒宇粗嗄的說,沉重的喘息顯示他正在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

「不……不是的,你不用跟我道歉。」她依舊驚魂未定的輕顫著,無法告訴他其實是她對他的吻沒有任何感覺,「我……通常不會在第一次約會的時候就這麼快跟……跟男人……我……我不該讓你感覺我……想和你上……上床……」她羞愧的漲紅臉。

「我瞭解。」他掩飾失望的淡淡微笑,依舊保持著翩翩的紳士風度。

蘭知世這才安心了一點,幸好他不是個會讓欲望沖昏頭的男人。「那麼……我回去了。」她赧然的微微一笑。

「我開車送你吧!」他體貼的說。

「不用了,我會自己叫車回去。」她急急的走向門口,只想儘快逃離這尷尬的場面。

他為她打開門。「我希望還能再見到你,你會再跟我見面嗎?」他溫文的凝視著她。

蘭知世抬頭看他,發現他的眼神好溫柔。「你想再和我見面嗎?」她對他微笑,雖沒有明確的回答他,但她心裏知道,自己絕對不會再和他見面了。

「謝謝你的晚餐,再見。」她禮貌的說,同時在心裏歎息,他真是個完美、無懈可擊的好男人,可惜卻不是她想要的類型,他並不適合她。

她快步走出飯店,招手叫了一部計程車,直奔向言禦堂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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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站在言禦堂住處的門前,蘭知世瞪著門板,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按門鈴。

禦堂應該回來了吧?今天,她並未打算要和他碰面,所以沒帶他家的鑰匙。

想了好久,也站了好久,站得她腳都累了。她脫下高跟鞋,一屁股坐在樓梯口,按揉著發痛的腳趾頭。

同一時刻,門內的言禦堂正懨懨地坐在沙發上,拿著電視遙控器不斷的更換頻道,一手抓著毛巾擦拭剛洗過的濃密黑髮。

「啪!」他意興索然的關掉電視。不知怎地,從前晚開始,他做什麼都不帶勁,連今天下午結束工作,伊蓮娜邀他到箱根泡溫泉,他都以還有工作的理由婉拒了。

他心情煩躁的起身走向餐枱旁的玻璃櫃前,突然才發現他沒有把他收藏的酒帶過來這裏放。

他步入臥室,打開衣櫃,拿了一件T恤套上,又換上牛仔褲,而像走出房間。

他一打開門,就看見蘭知世坐在樓梯口。

「知世?!」他驚呼一聲。

蘭知世揉著腳趾的動作停了下來,馬上站起身。

「你這是……」他兩眼看得發直,從優雅、正式的晚禮服往下看向和禮服同色系的高跟鞋,再往下移到她光著的兩隻腳丫子……

他的眼角牽出笑紋,嘴角也不客氣的咧開,甚至不客氣的逸出笑聲。

蘭知世的小臉立刻染滿紅暈,又氣又想笑。

「你還笑?還不都是你,害我弄得一身狼狽。」她撿起高跟鞋,作勢要打他。

「我?」言禦堂動作快速的閃倒一邊去。

「對!就是你。」蘭知世悶悶的板著一張臉。

「我做了什麼?」言禦堂皮皮的眨眨眼,又是咧嘴一笑。

「你的吻讓我對別的男人沒有感覺,這不是你害的呀!」蘭知世假裝生氣,但眸中的笑意卻出賣了她。

「你怎麼可以把你的沒感覺歸咎在我身上?應該是他的吻技太差,才會讓你熱不起來。」言禦堂的雙眸閃閃發亮,記起了兩入先前纏綿的吻。

「你還真敢說耶!」蘭知世睨他一眼,歎了一口氣,「我就是沒辦法假裝我有感覺啊!而且,讓我最驚訝的是,我竟然什麼感覺都沒有!」

「那他吻你時,你心裏在想什麼?」言禦堂嘴上掛著笑,曖昧的直盯著她的唇。

「我……」蘭知世不好意思的漲紅臉。

言禦堂端詳著她發紅的臉蛋,眸裏的光彩更亮了。他二話不說,一個彎身就將她扛上肩,反身走進門裏,只聽見門在他們的身後砰一聲關上。

「你……又來了!」她輕捶他的後背,嘴裏卻咯咯直笑。

言禦堂走到客廳,輕柔地將她放在沙發上。

他一手扶著她的脖子,一手輕撫著她暈紅流轉的臉頰。「真失禮呀!蘭知世小姐,你怎麼可以在跟約會的物件接吻時,心裏還想著另一個男人的吻哩?」

「我……我似乎真的沒辦法跟別的男人做那種事,連上床的基本步驟都不行,我……」她咬住下唇。噢!這教她要如何啟齒嘛!先前她還擺明瞭不要他的幫忙……

「決定權在你。」言禦堂睇視著她,眼眸深處燃著兩簇火花。

他邊說,邊徐徐地俯身,唇輕刷過她的唇,一種混合著興奮和佔有的異樣感覺在他心間洶湧。

蘭知世不由自主的嬌喘起來,他的唇才輕輕碰著她的,竟就讓她有種回到家的安心感受,一股暖意也從體內直竄而起,似乎每個細胞都在這一刻活躍了起來。

「我不希望隨便和一個男人上床做愛,我希望那是一個我喜歡,可以完全信賴,又能給我安全感的人。」她不自在的吞咽一口口水,臉發燙的說:「我不要別人,禦堂,我只要你。」

她只想要他的吻、只想要他的碰觸,在陸軒宇吻她、碰她的那一刹那,她才乍然明白了這個事實。

事實上,他也無法將她交給任何一個男人,他做不到!一想到別的男人吻她、碰觸她、愛撫她,跟她做最親密的事,他就激動得想沖出去殺人。

他輕輕捧起她的下巴,幽深的眸光跳躍著奇異的火焰,大拇指愛撫著她暈紅的顴骨,「我很感動你信任我,只要是你需要我,不論任何事,我都會幫你的。」話落,他又親吻一下她酡紅的面頰,然後唇辦貼住她的,溫柔地、溫柔地移動,軟軟的舌探進她的唇內愛撫、纏綿。

霎時,她覺得整個人暈眩、迷醉了起來,在他唇舌的撩撥下,那種熟悉的悸動感又再度襲來。

言禦堂棺離她的唇,抬起頭,凝睇著她豔紅的雙頰、迷蒙的雙眸。

「嘿!你喝了酒了?」他口中有她嘴裏殘存的香檳味兒,「那可不行喲!我答應過要給你更好、更美妙的,嗯?」他壞壞的、曖昧的眨眨眼笑起來,然後一把將她抱起。

「來吧!你現在需要洗個熱騰騰的澡,我可不希望你等會兒又醉暈了過去。」

「討厭!」蘭知世羞窘的輕捶他的胸膛。

言禦堂抱著她走進浴室,輕輕將她放下地。

伸出手,他取下她髮髻上的珍珠貝發飾,手指刷過她垂落在肩上的柔軟秀髮,緩緩滑下到她的後背,輕手輕腳地替她拉下衣服的拉鏈。同時,他的唇沿著她的下巴遊移至頸窩,隨著褪去的衣服,每露出一寸肌膚,他便用吻品嘗一下,那小心翼翼的動作,仿佛是在打開一個珍貴無價的禮物。

蘭知世不能自己的逸出嚶嚀,感覺到身子像即將被秋風抖落的樹葉般輕顫,一陣暈眩襲來,讓她幾乎虛軟的站不住腳,只能用雙手緊緊的圈住他的脖子。

當她逐漸被那暈然的昏眩感淹沒時,言禦堂突然撤退了。

「禦堂……」她皺著眉,感覺到他離去時緊隨而來的空虛。

「不能在這裏,慢慢來,我們有一整晚的時間……」言禦堂點點她挺翹的鼻子,在她紅潑濫的頰上親了一下,然後走出浴室。

蘭知世撫著臉,心裏泛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伸手打開蓮蓬頭,水嘩啦嘩啦的自頭頂淋下來,她將玫瑰香味的沐浴乳塗抹在全身,馥鬱的花香、溫熱的蒸氣,像白雲般層層的包圍住她,滿室的馨香,彷佛讓她全身的細胞瞬間活了過來。

她擦乾頭髮,圍著浴巾,凝視著鏡中的自己,眼眸蒙朧,臉頰生暈……整個人感覺熱烘烘的,一股悸動緩緩地在她的心底深處震盪……

突然,她察覺到一股暖暖的氣吹拂過她的頰畔,一道磁性的嗓音低喃著,「我還以為你在浴室裏醉暈了呢……」鼻子嗅了嗅,「嗯……好香……」唇順著白皙的頸項曲線移動,深深的吸進她好聞的清新香氣。

「禦堂……」他的挑逗讓她輕吟出聲,陶醉在他唇所帶來的興奮快感中,然後,她感覺到自己被抱了起來。

言禦堂溫柔的將她放在床上,「知世,你準備好了嗎?」

「禦堂,我……該有什麼樣的表情……呃……我是說,我在電影裏看過,他們做愛時的表情……」蘭知世咬住下唇,緊張的看著他,「我……噢!禦堂,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放心,你只要放輕鬆,其他的交給我就行了,我會慢慢的引導你……」

言禦堂語調溫柔,手指在她的臉上安撫似的輕滑,俯下頭,他的唇溫存的覆蓋,在她的唇瓣上,如羽毛般輕盈,卻又無比的誘人。

他的舌尖輕輕撬開紅唇,在四唇密合中,進一步的煽惑著她原始的感官欲念,令她情不自禁的半眯著眼,抬起手摟住他的脖子。

「知世,你的表情真美,你知道你的眼睛現在是蒙朧的嗎?」他愉悅的看著她眸中閃動著心醉神迷的光華,嘴角也泛出性感、陶醉的微笑。

他的手彷佛在做禮贊似的愛撫著她全身,大手從她的香肩開始,一直往下。

「不公平,你還穿著衣服。」她抓著他胸前的T恤抗議。

言禦堂挑眉輕笑了起來,起身迅速的脫去衣物,在她的身旁躺下,展臂將她攬入懷中。

當兩人赤裸的身體碰觸在一起時,她倒抽了一口氣,體內泛起一陣一陣驚顫的搔癢感,這種親密帶給他一種新的感官衝擊。

他密密的在她頸肩往下移向她的香肩、胸上,灑下無數個熱吻;她急促的喘息,因他的觸動輕顫不已,自體內深處開始萌生一種溫熱、潮濕的感覺。

他抬起頭,看著知世蒙朧、水汪汪、充滿激情的眸子,他從來沒見過她這麼美麗的神情,讓他心動得好想給她更多、更好、更美妙的歡愉。

「禦堂……」

她雙頰湧上嬌色。

「放鬆,享受它……」禦堂強捺著自己奔騰的欲望,沙啞的呢喃。

「禦堂……求你……可以了……」她受不了的輕吟,那種感覺實在是太強烈了,強烈到她幾乎無法承受。

「還沒……我還要給你更好的……」言禦堂低沉的喘息,他似乎還嫌自己給得不夠。

「還沒……噢!我不以為還有比這個更……噢!禦堂,你在……」她陡然睜開眼睛,悸動的喘息著。

天哪!這種撩人心魂、纏綿旖旎的愛撫令人銷魂蝕骨,她不知道言禦堂會給她這麼多不同的感受,她只覺體內狂野的情潮都被他引發出來,湍急的在血液中竄流,那種不斷積聚的快感讓她瀕臨崩潰 邊緣。

「禦堂……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她在強勁的欲情激流之中無助的呢喃,全身虛軟無力,感覺整個人向陀螺般飛快的旋轉著,還越轉越快、越轉越快……

「感覺我,嗯?你的身體自然而然的會知道該怎麼反應。」他在她的唇上印下輕吻,安撫她飛揚的心。

他從來沒有為哪個女人如此的克制自己的原始欲望,只有她!為了怕自己幾欲爆炸的情欲會傷害到她,他只得努力的不時提醒自己要溫柔、要有耐性、要給她一個最美的第一次。

蘭知世幽幽的閉上眼睛,輕微的痛楚和一股彷佛深入骨髓的歡愉不斷的擴散、高揚,身體本能的跟隨著他的韻律起舞……

「對,就是這樣,好女孩……」他輕喃,眸中激情的光芒進射而出,帶領著她進入激情的神秘殿堂……

洶湧的激情過後,他緊擁著她,一起分享性愛後的餘韻。他吻了吻她的額頭、她的眼、她的臉頰、她的唇……最後依依不捨的鬆開她。

她軟綿綿的依偎在他的胸膛上,閉著眼,任由那備受寵愛的感覺包圍著她,內心也同時湧起一抹溫馨甜蜜。

她下意識的更偎近他,在浮動的滿足裏,慵懶及寧靜帶著他們進入夢鄉。

#########

清晨悄悄來臨,旭日第一道曙光穿射過落地絲簾,暖暖和煦的晨曦灑滿室內。

蘭知世在一種無法形容的暢快中轉醒,嬌慵的伸了的一個懶腰,微微腫脹的紅唇漾出一抹夢幻般的微笑,滿足的讓一種甜蜜的餘韻蔓延至全身。

她微微的動了一下,嬌憨的發出一聲嚶嚀,當她翻過身碰觸到一個裸露結實的胸膛時,她才睜開迷蒙的眼,記起了昨夜她和禦堂的歡愛纏綿。

豔麗的紅霞立刻自她的臉蔓延至腳底,想到昨晚的她竟然……申吟、喘息、悸動、哆嗦、叫喊、興奮的配合著他一次次的激昂衝刺。

自他身上傳來的體熱,又讓她感覺到一股蠢蠢欲動的興奮逐漸蘇醒,她不覺逸出一聲申吟,暈暈然的彷佛置身在雲端似的飄飄欲仙,久久無法自己。

她甩一甩頭,努力甩開那些綺思遐想。微抬起臉,看見他閉著雙眼,她暗自籲了一口氣。她撐起手時,靜靜的看著他安靜的睡容。

言禦堂稱得上是英俊瀟灑,他並不像英鷹野的冷峻、內斂、剽悍、霸氣、深沉,或是陸軒宇的儒雅、斯文,但在他身上卻可以看見熱情、自由、活力、奔放、灑脫不羈。

和他做愛,著實是一次令人永難忘懷的經驗,在他的引領下,她首次領略到何謂男歡女愛,而昨夜的愉悅感受幾乎超越她的想像,雖然她仍覺有些難為情,也仍覺得和他發生親密關係是錯誤的,但她絲毫不後悔。

就在她神遊的時候,言禦堂也伸了伸懶腰,緩緩睜開眼睛,瞳眸裏充滿著性愛後的滿足神情。

看見她,他眸子一亮。她正俯視著他,頭髮像瀑布般傾泄著,陽光在烏絲上映照出琥珀、金燦交織的線條,她臉上的紅暈未退,沐浴在晨光中的她,讓他看得心醉神迷。

「早安。」他親吻她的額頭。

「早。」她的回應細如蚊蚋,羞澀的避開他灼人的視線。

「害羞,嗯?」言禦堂托起她的下巴,輕笑了笑,愛憐地親了親她的嘴角。昨晚的結合,帶給他前所未有的震撼與快感。

「討厭!你怎麼一點都不感到害臊?」蘭知世嘟著嘴嗔他一眼。

「你昨晚並沒有這麼抱怨嘛!嗯?」言禦堂朝她露出一抹性感的笑容。

蘭知世坐起身,絲被順勢從她的胸前滑落,她甩動秀髮,發絲柔柔的披散在胸前,美麗豐盈、若隱若現的春光引人遐思,珍珠般色澤的肌膚上輕敷著剔透流光,完全吸引住他的目光。

視線落在她飽滿的胸脯上,發現了昨晚縫絕的吻痕,他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含住那花般的粉色蓓蕾,唇貼著她的肌膚張闔著問:「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她細喘著,因他的吸吮而輕顫。「沒……沒有,只有一點點酸疼。」

「喜歡我愛你的方式嗎?」他看入她的眼睛。

「你……怎麼用那種……那種撩人、爆炸性的方式……」她的雙頰染上一層紅,身體仍本能的記得昨夜的美好。

「喜歡,嗯?」他用食指輕刮她的面頰,眼神傳遞著只有兩人知道的親密訊息。

「我不知道會得到那麼多……你給我太多太多了。」她靦腆的說。

他抬起一隻手滑過她的頸後,一下一下梳理著她的長髮。「我想要你得到更多更多、更好更好,足以讓你回味我們美好的第一次。」他溫柔的擁緊她,溫柔的吸吮著她的唇。

「真的?你也喜歡嗎?」她閉上眼睛,讓自己盡情沉溺在他的柔情中。

他的雙眸溢滿喜悅的光澤,「我從來沒這麼快樂過,那種全部投入自己的感受還是我第一次體會到。」和她分享的不只是激情,而是一種心靈交融的結合,和一種嶄新的喜悅及新生的幸福感。

言禦堂動情的抱緊她,用力深吸一口氣,嗅聞著她身上的芳香。「只有你能給我這種感覺,你呢?」

「我不知道,我可沒跟其他男人上過床。」她嬌羞的說。說實在的,她對言禦堂也有一種眷戀的滿足感。

他抬起頭,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你不會再有比現在更車福的感受了。」說完,他放開她,起身下床,順手將她抱起來。

「我們到浴室去。」他興匆匆的說。

蘭知世驚呼,「原…浴室?噢!不,不要……」

「要!我現在非常需要……一個熱騰騰的熱水澡。」他邪氣兮兮的笑著說,「和我分享,嗯?」他撇撇唇,像在徵詢她的意見,但邁往浴室的步伐卻絲毫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言禦堂,你壞死了,捉弄我!」她氣鼓著腮幫子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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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名流櫥窗設計公司

「尚彧,你這假人的配置和色調給人太空寂的感覺了,你要考慮到,這是一個大櫥窗的展示,不能讓人覺得冷漠單調。」蘭知世和負責設計圖面的林尚彧做展示前的討論,她負責設計圖的配色、假人的造型、商品和小道具的搭配組合,及最後裝飾的工作。

「我也這麼覺得。」一旁的賴安也贊同她的說法,他是負責燈光的位置。

「請你們給我一些建議吧!我對色調的表現、對比和配色的調和的敏感度一向很差,尤其是做季節的展示,我對四季色環的配置更是沒概念。」林尚彧皺著眉頭,他有些挫折感,他希望能像知世一樣,從接受委託計畫,設計圖,到最後階段的現場裝飾作業,全都能一手包辦。

「好。那顏色方面,我主張儘量選擇同一色調,而且要明亮的。你覺得怎麼樣?」蘭知世提出自己的看法。

接著,賴安又口頭補充道:「嗯!燈光方面可以多增加幾座照明器具,將視現集中在聚光燈強烈照射的位置上,奸突顯商品,吸引行人的注意。」

林尚彧沉思了一會兒,眼睛突然一亮,「我想把地面和牆面染成紅一色,是不是像這個樣子?」他立刻將圖面上的顏色大膽的換成熱情的紅。

「很好,跟我所想的一樣。」蘭知世點點頭。「紅一色是不是最具刺激、最有朝氣,沒有一點空寂感?」

「嗯!的確相當的有刺激性和鮮明感,即使是在白天,商品也極為醒目。」賴安也投贊成票。

「真的可以!」林尚彧語氣興奮,笑容也恢復了。

「嘿!放輕鬆。加油!再多下點工夫,你很快就能獨當一面的。」蘭知世鼓舞道。

這時,她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她接起電話,「名流櫥窗,蘭知世。」

「知世,是我,翡夢。我等你一晚上的電話了耶!」那一端的喻翡夢急道。

「你現在不是應該已經在飛機上了?」她這才記起喻翡夢曾要她事後打電話給她。

她知道喻翡夢是個急性子,若聯絡不到自己,她是不會甘休的。莫非……陸軒宇告訴她昨晚的事,所以她是打來興師問罪的?

「香港那邊下大雨,現在機場關閉,但也可能隨時離開,看那邊的情形羅!不說這個了,你怎麼沒打電話給我?」她語氣不滿的抱怨。

「對不起嘛!我回去就睡了。」蘭知世呐呐的道。

「可是我打去你家,你大姊說你沒回去。」

「我回禦堂的公寓。」蘭知世不由得心一跳,她不覺想起今早在浴室時,禦堂差點又要了她,但最後他卻體貼的讓她先沐浴,他則去做早餐……

想到兩人間親密的接觸,她的臉赧紅了起來。

「哎呀!笨哪!我怎麼沒想到咧?那言禦堂知道了嗎?你沒告訴他吧?」

「禦堂他……回日本去了。」蘭知世心虛的撒謊道。

「早知道我就直接過去找你了。OK!回到正題,你和陸軒宇上床了沒有?」她問得很直接,誰教她說話向來就不懂得拐彎抹腳。

「呃……差一點。」好在翡夢沒有直接沖到禦堂那去,否則她還不知該怎麼跟翡夢解釋。

「什麼意思……差一點?」喻翡夢不解的質問著。

「就是沒有。」蘭知世老實的承認。

「沒有?!」喻翡夢失望的嚷嚷著。

「我正好不舒服,這樣你總該明白了吧?」蘭知世一時也想不出來該怎麼回答她,不得已只好再撒謊了。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打退堂鼓了呢!唉!還真來的不是時候。今早我看到陸軒宇的表情,還以為你們進行的很順利呢!」

「他什麼都沒說嗎?」蘭知世探問道。

「沒有。他這人還真不錯,很尊重你的隱私。你覺得呢?」喻翡夢好奇的探問著。

「他確實很不錯。」蘭知世承認道。

「真的?」喻翡夢的語氣透露著興奮,「他對你也是,他好像挺欣賞你的,還說希望能再和你見面。」

「哦!」蘭知世漫應一聲。

「聽你的口氣,似乎不怎麼熱中。」喻翡夢歎息道。

「他太‘優雅’了,不適合我,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再見面的話,說不定他就不會那麼欣賞我了。」

「優雅?你還真會找形容詞,聽你這麼一說,我好像也這麼覺得了。」喻翡夢輕笑了笑,然後歎一口氣,「你真的對他不感興趣啊?他可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耶!唉!你還真挑。」

「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麼會認識這麼‘優雅’的朋友?」

「他是我飛歐洲線時的坐艙長,對每個人的態度都非常親切有禮,每個空服員對他的評價都很高,連乘客也是,我聽說他是在英國長大的,所以舉手投足間才會給人很優雅的感覺吧!這樣的男人可不多見了。噢!我都被你傳染了,優雅的?」喻翡夢沉吟著。

蘭知世笑道:「要不要聽聽我的形容?」

「很長嗎?」

「從長相、微笑、坐姿、走姿……」

喻翡夢想了一下說:「噢!我還是別聽的好,免得每次看到他都會忍不住笑出來。」

「我以為你們約會過咧!」

「本來想,但現在不想了,跟這麼優雅的男人吃飯,我准餓死的。」喻翡夢自己先笑出聲來,她稍稍停頓了一下又說:「你什麼時候做手術?我有空就回來看你。」

「兩個星期後。你忙吧!不必專程回來看我,我知道你有這個心意就夠了。」

「好。」

「對了,那件事你打算如何?我想了想,真的還是禦堂比較適合。」喻翡夢不忘再次提醒她。

蘭知世想也不想的繼續扯謊,「嗯!我會再試試。啊!我有電話進來了,那我等你回來時再給我電話羅!一路平安,bye!」蘭知世趕緊找藉口收線,就怕她再問下去,說不定就要穿幫了。

「沒有電話進來啊!」賴安看著她困惑的說,「你在跟誰講電話?」他好奇的問。

「喻翡夢。」蘭知世鬆口氣的掛上話筒。「她打來問我和優雅先生約會的情形。」

「怎麼個優雅的男人?」康妮頗感興趣的也來湊熱鬧。

「面容五官就像希臘的石膏像典雅高貴,身材挺拔,走路的姿勢優雅挺直,坐姿也很優雅,連肩膀也十分優雅的垂墜著,無論是端著酒杯、拿著刀又切肉排的手姿也很優雅,臉上的微笑、說話的聲音表情也都優雅得像踩在雲端層裏……」

「Stop!夠了、夠了,別再說下去了。」康妮截斷她的話,光聽她的形容就讓人忍不住噴飯。

「這優雅先生大概也不曾在人前放過屁。」賴安打趣道。

蘭知世咬住下唇努力控制著笑意。

「知世前輩,你很失禮喔!怎麼可以在背後批評約會的物件呢?」林尚彧認真的說,「我現在很努力的在學習讓自己成熟、穩重、瀟灑、帥氣,我想成為像英鷹野檢察官那樣風度翩翩、優雅迷人。」林尚彧故作優雅的說。

康妮的臉上亮出光彩,眼睛像霧一般,彷如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熱情、幻想、憧憬的表情,「嗯!英鷹野檢察官的確十足的男性化、陽剛,是男人中的男人,女人夢想中的白馬王子!完美、完美、太完美了!唉!可惜他已經是別人的老公了。」

康妮一臉遺憾的歎息著,然後轉眼斜睇著林尚彧,「你啊!是癡人說夢。還是先想辦法把你那張娃娃臉弄得成熟、有男人味點吧!不要想太多。」

「是!謝謝康妮前輩的提醒。」林尚彧最恨人家提他的身高和那張娃娃臉。「康妮前輩啊!你也要先想辦法把自己弄得嫵媚、有女人味點,才不會一天到晚癡人說夢的幻想著和哪個男人約會。」他酸溜溜的諷刺道。狠狠的回敬她,並調皮的對她做個鬼臉。

見狀,賴安爆出大笑。

康妮面紅耳赤的瞪他一眼,然後再轉向林尚彧,兩顆紅紅的火眼金睛瞪著他,氣結的吼道:「你這死小子,你活得不耐煩啦?」拿起桌上的設計圖作勢要打他。

她知道男人們都在背後叫她男人婆,她也有自知之明,無論長相、體格都很男性化,尤其是聲音,一般女生在青春期時聲音會變得尖細嬌爹,但她卻變得更沙啞低沉。

「嘿!你們別鬧了,等會兒莫經理要出來罵人了。」蘭知世笑說,有趣的看著他們嬉鬧。
賴安偷眼看著她,兀自思索著。
蘭知世好似意識到他在看她,不禁抬起頭問:「賴安,你怎麼一直看著我?」

賴安回到椅子上坐下,「知世,我不懂,你不是和言禦堂同居在一起嗎?怎麼還和別的男人約會?」他一本正經的看她。她和言禦堂的關係一直撲朔迷離,讓人搞不清楚他們究竟是不是一對戀人。

「誰規定同居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活和交友圈?你怎麼會有這種迂腐的想法?」蘭知世頗感驚訝,眯著眼瞅他,「你也有自己的交友圈吧!當你和一票哥兒們上PUB、KTV喝酒唱歌時,會帶女朋友去嗎?」

「不會。」賴安毫不遲疑的回答。

「看吧!你們男人就是這樣。你們可以和哥兒們談心,女友就不行,只能跟你說甜言蜜語和心事,不僅得到了她的身體,連思想也要限制她的自由。你們就是這套大男人思想讓人受不了,一心只想佔有對方的身體,支配對方的心。」蘭知世嗤之以鼻的說。

「對,我贊同。」康妮附和道,「我一個朋友就是這樣,和男友同居在一起,可是每次有什麼聚會、生日Party,他都不曾帶她去過,但是她要和誰出去,他卻又要干涉,限制她的自由。難道愛人不能也是朋友嗎?如果是這樣,那我情願他只是朋友。」她歎息道。

「嗯、嗯!」蘭知世點頭笑著。

「你尖牙利嘴的,又太聰明,小心言禦堂忍受不了你。」賴安打趣道。

他決定趕快將話題扯遠,因為蘭知世說話總是繞來繞去的,且會越說越遠,他思考的速度遠不及她說話的速度和靈活的思緒,想法也常會受到她的影響。

「他不會的,我們已經說好,給彼此獨立的生活和選擇的空間。」她從來就不多費唇舌解釋她和言禦堂之間的關係,但那是在他們還沒跨越朋友的單純界線,而如今這一跨,就是一大步。

經過那一夜,她明白,自己永遠不會再和言禦堂以外的男人有親密的接觸,她只要他!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會是唯一的男人。

但言禦堂卻不是,她永遠不可能是他最初且唯一的女人,以後他也會遇到他心愛的女人,到時,她和他的關係就會結束。想到這裏,她的心不知怎地,競有一絲悵惘和失落。

「知世,捷肯服飾的case你去接洽。」莫經理打開門探頭進來。

「是,我馬上過去。」蘭知世趕緊收回游走的思潮,她不能再想禦堂了。

可是這個週末,她和禦堂已經約好要到墾丁潛水,那是在他去日本前就約好的,每年一到夏天,他們就會結伴去潛水。

好幾天過去,她一直沒有和言禦堂見過面,她甚至還沒有準備好和他談他們之間未來的新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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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當空,美麗宛如白沙輕攏星間的銀河,在夜空群聚閃爍。

沙灘上,蘭知世披著薄羊毛毯坐在一張毛毯上遠眺著海面,海面上,銀光閃閃,聲聲波動的海浪更顯出海的遼闊。

言禦堂端著兩杯熱騰騰的咖啡在她身旁坐下來,他們剛做完一次夜間潛水探險。

他遞給她一杯。

蘭知世捧著杯子啜了一口,「胃暖和起來了。」

言禦堂喝了一口,伸手碰觸她濕冷的臉頰。「你的皮膚還是濕冷的,到車上去吧!」

「一會兒喝完咖啡身子就會暖了。」蘭知世喝下一大口,「好久沒在夜間潛水了,感覺還是夜間潛水最好。」

言禦堂也喝下一大口,將杯子放下,起身離開,到車上拿了件長袖T恤回來。

「來,穿上。」

「嗯!」蘭知世將咖啡放下,舉起雙臂讓他替她把衣服套上。

「看來瘋狂是會傳染的。」言禦堂笑說。

「人家很久沒在夜間潛水了嘛!」

雖然此行是她提議的,但不知為何,她竟有些害怕夜晚的來臨,感到有些不自在。

在那一晚的親密過後,連著幾天晚上她都回自己家,沒在他的住處過夜,直覺告訴她,她不該再和禦堂發生那種關係!

然而,夜晚卻是難捱的,那一夜和早晨的情景,總是會悄悄的溜進她的夢中,讓她想忘也忘不了。

思緒不禁回到當時,在內心深處,她一直渴望的就是這種只存在於兩個互相深愛、關懷、信賴的人之間的親密分享、激情愛戀中,而言禦堂給了她最想要的……

她不讓自己再想下去,沉默的拿起咖啡喝著,思索著該如何對言禦堂說出她內心的感受。

言禦堂凝視她許久。他知道她對兩人關係的改變仍覺尷尬,因為她接連著五天沒有在他那過夜,直到今晨四點才跑來挖他起床,他還以為她忘了相約去墾丁潛水的事。

對於那一夜自己的熱情反應,他也嚇了一跳,而接連五天她避不見面,他更訝異的發現,身旁少了她,一個人睡在床上的感覺好孤寂、好想念她,他甚至夜夜夢見和她做愛的情景;而且,原以為那一晚和早晨的瘋狂會隨著高chao的退卻而消失,但結果卻出乎他的意料。

他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突然之間,知世對他會有那種震撼般的影響力?

「禦堂……」她的聲音聽起來猶豫不決、微微顫抖。

「嗯?」

「我沒有躲著你……」她呐呐的說。

「我知道。」

蘭知世吃驚的抬頭看他。

言禦堂微笑著拂開吹到她臉上的幾撮發絲,「我知道你需要獨處,好一個人想想,你說吧!」他讓她自己決定兩人的未來。

「這不是我原來想要的結果,應該不是這樣的。我原以為可以若無其事的和你在一起,可是……我回到那裏,看到那張大床,我……」

「就看見你和我在床上的情景?」他替她說下去。

「嗯!」蘭知世紅著臉點頭,「我知道自己把事情弄得極為混亂,也把你的生活搞得一團糟,可是再怎麼樣,都已經不能回復到以往單純的關係了。」

「你後悔了?」他的聲音很冷靜,但事實上,他的心卻提得半天高,深怕她的答案是肯定的。

「不、不是,是……害怕。」她不太自在的說。

「害怕?」

「我……不想去想的,可是每一次想起和你在一起的情景,我就……害怕你帶給我的感覺。」即使她想忘掉這一切,卻又不知該怎麼做。

「我對你也是。」言禦堂手指溫柔的輕撫她的臉頰,臉上反應出相同的矛盾情緒。「我也一樣害怕你帶給我的感覺。」那感覺不單只是性所帶來的歡愉,還有一種他理不清的感受。

「你害怕?怕我?為什麼?」她感到十分訝異。

「吻我。」言禦堂答非所問的說。

「在這裏?」她吃驚的睜大眼。雖然天已黑,但這可是戶外耶!

「很暗,沒人會瞧見的。」

蘭知世的唇慢慢的落在他的唇上,他輕吟一聲,誘惑的微張嘴讓她吻的更深;他用兩手愛撫她,身體不自覺的貼向她,緊緊地摟住她的嬌軀,下半身和她緊密相貼。

火熱的接觸讓蘭知世陡地倒抽一口氣,明顯的感覺到他的亢奮。

言禦堂移開唇,將臉深埋進她柔軟的秀髮裏。「別動。」他喘息著,欲望迅速擴散到全身,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僅用一個吻就喚醒他每一絲自然的反應。「我很少像這樣這麼快就失控。」他盡力抑制著激動的生理反應。

他捧著她的臉望進她的眼中,他有種感覺,在他生命中的某個角落,某種蠢蠢欲動的情愫,正在快速的脫離他的理智。

他拚命抵抗著那個感覺,但心中卻有不斷有聲音在鼓動他,要他考慮發展新的關係,而蘭知世是值得他一試的……

「知世,我想和你在一起,你願意嗎?」他聽見自己這樣說,但話一出口,連他也覺震驚不已。

蘭知世猛眨一下眼睛,遲疑、惶恐、不安的情緒紛紛上湧。「禦堂,我……我不是要尋求一個永久的關係,也不是要介入你的生命裏,我只是不想我們從此生疏、有隔閡!我喜歡你,不想失去你,在我心中,你和我的家人一樣具有同等的地位。」

「我說過,不論發生任何事,都不能改變我們的關係,我們永遠不會生疏,況且,我們一直都在彼此身邊的,不是嗎?」

「我……」是啊!禦堂不是一直都在她的身邊嗎?

言禦堂輕搖搖頭,一支手輕按在她的唇上。「告訴我你心裏真正想的,如果你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我想和你在一起。」她想也不想的投入他的懷中,她要對自己的心誠實。

「噢!知世。」他收緊擁抱,親吻她的前額,抬起她的下巴,嘴唇在她的唇瓣上摩挲親吻,動作溫柔無比。

他們之間將會發生什麼事呢?以後再想吧!她現在只想被他摟在懷中,只想盡情體會和他在一起時才有的感受。

她歎息一聲,專注的融進他的吻,激切的回應他,使他的吻更深入。

這一吻,從溫柔、熱情,慢慢轉變為激情。

四周無邊的黑暗,像厚重的簾幕,將他們隔離在兩人的世界,除了星空中美麗的星雲和月亮,無人能窺視這美麗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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