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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上。」賓原說道,東村苦笑了一下,上了車,從裡面把車門打開,剛村上來了。
賓原也跟在後面。
「進去。」
東村把手放在他們背上,把他們推上了車,東村把自己也跟著進來了,車門雖然還開著,但裡面顯得很暗。
「靠過去,坐正。」
東村說道,聲音和口氣都變得威嚴起來,賓原和剛村都被他氣勢壓倒了。
「不是說只是聊聊嗎?」賓原說著,但還是坐了下來,剛村也跟著坐了下來。
「當然只是想跟你們說幾句話,但你們太危險了,為了順利地說說話,才讓你們那正坐的。」
「有什麼話,快點說啊,店裡馬上就會忙起來了。」剛村說,東村仍然站在兩個人的後面。
「我也想早點把話說完,我已經知道你們是假冒門啡組的名頭,把我打了一頓。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只是想知道這一點。」
東村問,賓原和剛村都沒開口。
可能那麼正座著腳很不舒服,兩個人坐立不安地在那兒動著。
「門啡組對被冒名的事很生氣,你們住正廳市,還有幹什麼事,這些都是門啡組的人告訴我的,你們的來歷門啡組早就知道了,你們沒想門啡組為什麼沒來找你們麻煩嗎?我為了不想把事情弄大,才向門啡組求的情,你們怎麼感謝我,如果你們不想說的話,我就把這兩本駕駛證拿回去,給門啡組的人,如果還想要這證件的話,就自己去門啡組拿,或者就這樣,用車把你們帶到前山市,帶去門啡組。」
東村說著,把手放到了賓原和剛村的肩上,還把自己身體的重量放到他們身上,輕輕地搖晃著,車座的堅固程度,不太受得了這兩個人的重量。
他們的腳夾在當中很是痛疼,從他們的口中發出「嘶嘶」的喊痛聲。
「老闆,你就說吧。」剛村埋怨地看著賓原說道。
「我們這是受人所托,沒有其他理由。」
賓原終於開口了。
「是誰托你們的,讓你們幹什麼,老闆,說清楚點。」東村追問道。
賓原發生哼哼聲,並不是腿腳感到疼痛的哼哼聲,是被追問而感到為難的聲音。
「我真的不能說是誰讓我們幹的。至於讓我們幹什麼,就是把你騙出來,然後拿刀逼著你,讓你說出田木拿槍的事。」賓原說道。
「如果不說是誰讓你們於的,我就不放過你們,說,到底是誰?為什麼你們不能說出他的名字。」
那人幫過我們不少忙,可以這麼玩,我們欠了他不少東西。」
「錢嗎?」
「這倒不是,總之欠他一些人情。」
「是誰,說!店裡現在應該很忙了吧。不想早點回去嗎?不肯說的話,我只有把你們帶到門啡組去了。」
「老闆。」剛村又向賓原望去。
賓原沒辦法,哼哼著說了。
「是警察,前山署的平直警察讓我們這麼幹的。」
「喔,一個警察讓平常百姓幹這種事?」
「我們沒說謊,真的是那個平直警察讓我們拿刀逼你說手槍的事。二個月前,我和老闆因在前山殺人還有麻將賭博而被控告,那時老闆跟平直警察認識了,受到了他不少照顧,還幫我們取消了起訴,這樣,那個警察有什麼讓我們幫忙,我們就沒法說了。」剛村一口氣全給說了出來。
東村著實吃了一驚,萬萬沒有想到,一個警察居然會用這種手段來讓人為他辦事。
新的疑團又在東村的腦中形成了,難道田木信兒拿槍的這件事中還有什麼內情不成?這樣說來,那個叫平直的警察到現在還沒去做為平槍事件當事人的田木信兒那裡詢問什麼,也是有什麼原因的了?
「你不會想把平直怎麼樣吧?可能的話,你不要告訴平直,說是從我們口中知道這事是他指使的,好嗎?求您了。」賓原用懇求的口氣說道。
「知道了,我會為你們保密的。」
東村說,他早就這麼打算了。這時,東村已經打定了別的主意。
星期天早上。
東村正睡覺呢,當他睜開眼時已經快中午了。
加代子睡在邊上,她也剛醒過來,東村伸手抱住了她的腰。
剛醒過來的加代子,氣色很好,臉上象籠著一層光芒似的,在東村眼中,此時裸露著的加代子是如此嬌嫩、柔美。對東村來說,這種時候最能讓他強烈地感覺到他對加代子那種執著的愛戀,他經常忘卻了自己的害羞,像對待一件非常珍貴的寶物一樣,從心底裡掛念,惦記著美麗而又可愛的加代子的存在,東村情不自禁輕輕地親吻著加代子。
這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加代子剛想笑出來,東村把中指放到嘴唇上「噓」了一下,赤著身下了床,躡手躡腳地向門口走去。
門上的貓眼的透鏡上映著一個人,原來是警察平直。
門鈴又一次響了起來。
東村輕輕地離開門口,拿起了傳話器,裝作剛起來的樣子應著。
「我是平直,還記得嗎?」一種格外親切,像是很熟識的口氣說道。不知怎的給你一種做作、特意裝出來的感覺。
「平直君!」東村好像不記得他是誰的樣子問。
「前山署的平直。」平直回答道,聲音一點都沒有放低,隔壁的房間都能聽到的音量,東村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他早就看出平直的企圖了,故意大聲地說是警察,讓附近的人都能聽到,想讓別人都討厭自己。
「什麼時候的警察,有什麼事嗎?」
東村也大聲地回答著。
這聲音通過傳話器進出去,外面整個走廊上都能聽到。
「我還想來問你點事情。打擾你了,對不起。」。
「今天是星期天,還睡著呢,稍微等一下,馬上就來開門。」
東村說完,放下傳話器,走回裡面的房間去,加代子赤著身坐了起來。
「是警察?」加代子小聲問道,皺起了眉頭。
「那個麻煩的傢伙,又是田木那手槍的事別擔心。」
東村手撐在床上,在加代子身上輕輕地親了幾下,拿起運動褲套了上去,加代子笑著抱住東村。
「那個警察真討厭,在這種時候來打攪我們。」
「我們就在外面說話,你就這麼繼續躺著我馬上回來。」
東村邊穿上衣邊說。
加代子笑了,赤身離開房間,走進了洗手間。
東村穿上長褲,又點著了一根煙,就這樣等加代子回來,一點都不去管正等在門外的平直。
加代子從洗手間回來了,她握住東村拿著煙的手,放到嘴邊,吸了一口,然後又回到了床上。
「喂,過來一下。」
「真的這樣讓那警察等在門口,不太好吧?」
「沒什麼,誰讓他來打擾我們呢,真討厭,讓他等著吧。」
加代子笑了起來,真可愛,東村奈不住,走過去,在她唇上親了幾下,走出了房間。
平直背靠著牆壁,等在門口,走廊最裡面,一個拉著小孩的手的年輕的父親,向這邊走過來,是在一家賣汽車的店工作的男子,東村向他打了個招呼,那男子笑著回應著。
「對不起,在休息的時候,打擾你了。」平直說道。
「還沒洗臉呢。」
「能進去說話嗎?」
「我妻子在還沒起來呢,裡面很擠。」
「那,還是到我的車子上去說吧,就現在吧,怎麼樣?」平直說著就先往樓梯走去。前面,那父子倆手拉手往樓下走去,平直一邊走著,一邊小聲地哼著一首歌,是一首《春天的峽谷》的歌,東村落後平直一步也跟了下去,眼前就是平直的腦袋,頭頂上幾乎沒有頭髮,能看到一圈被太陽暗黑的皮膚。
平直的車就停在公寓的停車場的圍牆的邊上。
「這兒可以嗎?或者再換個地方?」平直邊開車門邊說道。
「沒關係。」
東村說道,平直點點頭,東村敏捷地坐上司機副座,並關上了車門。
「雖然是星期天,警察先生還是那麼地忙啊。」
東村邊等著平直關上車門,邊嘲笑著對平直說道。平直沒理會東村這些話,拿出了一個煙灰缸,東村手中的煙已經變得很短了。
東村把煙蒂摁滅在煙灰缸中。
「門啡組的一個叫崗原的年輕組員,東村君可能知道吧。」平直引出了話題。
「崗原?」
「那件事之後,田木在崗原的陪同下,到東村君的住所來,他們拿著本地酒,來給你道歉了吧。」
「啊,那個男的原來叫崗原啊。這麼說來,他肯定自報過姓名,只是我忘了,這人又怎麼了?」
「不是崗原怎麼了,田木在崗原的陪同下,到東村君的住所來道歉。對這件事,我覺得怪怪的。」
「啊,那個呀,說實話,當時他們兩個人拿著禮物,特意來向我道歉,我也覺得不舒服。一些黑社會的人向一個普通人低頭道款,不太想得通,是吧。但,只有那一次,這之後,那個叫田木的男的和門啡組都沒發生什麼麻煩事,我想那次他們來道歉可能是真心的。看來黑社會分子當中也有正直的人,不知怎的,我很佩服他。」
「是啊,一個黑社會的人向一個普通人低頭道歉,不太容易想通。因此,田木和崗原來東村君這兒這件事並不普通,我看田木是為了手槍的事才會這麼做的。」
「還是這件事……」
「田木為了讓你幫他瞞著他持槍的事,所以才拿著本地酒來求你。如果不是這樣,那就是那次田木在跟你打鬥中,拔出的手槍被你奪了下來,並拿回了家,然後田木為了要回這把槍才到你那兒的,沒錯吧?東村君。」平直瞇著小眼睛看著東村說道,臉上似笑非笑的樣子,微睜著的眼縫間露出銳利的目光。
東村大大地歎了口氣,開口了。
「真的不能就此死心了嗎?我早就清楚地跟你說過,田木沒在我面前露出手槍來,這不能相信我嗎?」
「太可惜了,東村君說的話聽起來不太老實,不太老實的話可騙不了我們。」
「真是把我搞煩了。到底變成什麼樣子?警察先生,我為了不想捲入麻煩,什麼都不想說,現在逼著讓我承認田木持有手槍的,不只警察先生你一個人了。」
「除我之外,還有誰為了這件事到你這兒來?」
「也不知是誰,反正是三個男的,這夥人在十天前的一個晚上,用一個假電話把我騙了了去,強迫我坐上一輛貨車,把我帶到了一個造船廠的後面。」
「什麼假電話?」
「那電話說,我妻子在工作的地方得了急病,讓我去接他,我馬上跑出房間往停車場走去,結果那兒就有三個人埋伏著。」
「那夥人強迫東村君承認田木持有手槍,是嗎?」
「不只是一般的強迫,是用匕首挾持著我,還抓住我的頭往車身上撞,好不容易才逃了回去,這三個人曾說過他們是門啡組的人,所以我就去了田木的住處,把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
「那後來呢?」
「這樣,我就發現了許多奇怪的事,這幾個把我騙出去的人和門啡組根本沒有任何關係。其中有個人好像是正廳市開中國菜館的,名字叫賓原。」
「是田木那麼告訴你的嗎?」平直問道,平直人靠在司機座的門上,只有上身是朝著東村這方向,他的眼睛不再那麼瞇著了。
東村向他的眼睛深處看去,沒放過他那想隱藏的輕微動搖的神情。
「田木把話帶到組裡,門啡組著手調查了這三個人的事,門啡組對於他們的名頭被任意借用,非常生氣。」東村說道。
「確實非常可氣。」平直摸摸自己的下巴,說道。
「生氣地不僅是門啡組,連我都很生氣。警察為了手槍的事來察問我,我當然沒辦法,為什麼一個中國菜館的老闆,竟然用假電話甚至用武力逼迫我承認田木持有手槍,這可真是不太弄得明白。」
「確實是這樣。」
「奇怪的不只這個。如果說不太明白的話,平直君,你所做的事難道不是這樣嗎?」
「我有什麼讓你不太明白的嗎?」
「你不是到現在還沒去過做為手槍事件的第一當事人的田木那兒嗎?這是什麼原因呢?到底有沒有槍,田木應該最清楚,你也已經認定田木持有手槍。為什麼不到田木那兒去問一下,卻到處收集資料,憑著一些模模糊糊的傳聞和猜測,只是不停地來問我,這不讓人很不可理解嗎?」
「以什麼樣的程序開展調查,這是有專門的研究的,做的方法有各種各樣,我現在用的不過是這些方法中的一種,沒有什麼可以讓你感到不可理解的。」
「既然這麼說就這樣吧,還沒把我的事全說完呢。」
東村不耐煩地說,平直拿出一支煙,點燃。
一些認得的公寓中的人;往車中望來,和東村打個招呼,就過去了。
「給你帶來不少麻煩,這我知道。但東村君現在的情形,有許多牽連的地方,雖然你說沒有手槍,但象普通市民的言論一樣,在表面上不被理解。因此,收集了各種各樣的情報,然後再到你這兒來了。」平直說著,吐出了一口煙,眼睛盯著那煙在車中流動。
「請稍等一下,警察先生。」
東村稍稍往上坐了一點,身體朝司機座方向輕斜了一下。
「我的什麼地方,怎麼有牽連了,為什麼我說的話做為普通市民的話是不被理解的。」
「還是直率的說好是吧,是這樣的。在一開始,我覺得東村君不過只是個卡車司機。但稍稍調查之後才發現你在到這兒之前一直在曼街,而且還是管理黑社會事務的一個主要人物,不是嗎?曾經還繼承了卡連集營下的一個分組小枝組組長的職務。
「警察可真是個討厭的行當呀,一直裝著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突然又來戳別人的舊傷,是因為職業的原因嗎?」
「呀,可不要這麼說,警察可是個辛苦的職業。別說這個了,長連集營的本部有後線人,而且還不是個小線人,從這兒我聽說了東村君的許多事。」
「話是這麼說,我是從黑社會行業中脫離出來的人,我也是解散小枝組的人,現在我希望能夠受到象普通市民一樣的待遇。」
「雖然已經洗手不幹了,但也並不一定說一塵不染了呀。」平直說道,眼瞼依舊下垂著,細細地但卻又像刀一樣銳利的眼睛,飛快地朝東村這邊看來。
「這傢伙,莫不是從哪兒聽說我殺了賓明永的事。但,萬一……」這個念頭,輕輕地掠過東村的心頭,但東村仍然正視著平直那刀一樣的目光,笑著。
「一塵不染?這可是怎麼都做不到的,你瞧,我被你這麼挾迫著,什麼田木持有槍這種根本不存在的事,還非讓我說不可,警察先生,過去是過去,現在我已洗手不幹了,我只想踏踏實實,正正當當地做。」。
「我並不是挾迫你,你這麼誤解可就麻煩了,我只不過是想請你協助一下。」
「向一個並非善良的市民請求協助,這可幹不成什麼正經事啊。」
「你經常說一些挖苦人的話,你難道喜歡那以說嗎?東村君,這次我推心置腹地跟你談。在這之前我無意中知道了你以前後事我就想跟你好好地談談、我追捕的並不是象田木這種人,在這件事中還另有一些內幕,對前山署來說,理應揭毀象門啡組這種組織。因此,我很希望能夠從你這兒得到幫助。」平直把身體靠過來,熱切地說道。
太陽光透過車子後面的玻璃窗,斜斜地照射進來,車中變得悶熱起來,微微地出著汗。
公寓中的人好多都趁著星期天,帶著全家開著車出去玩耍,停車場顯得空蕩蕩的,在初夏中午陽光的照射下,很是明亮,東村眼睛盯著停車場,又點燃了一根煙,平直看到這兒,默默地又拿出了煙灰缸。
二人之間,一時出現了沉默,東村對平直脫口而出的「內幕」所含的內容,非常感興趣想問問這內容的話已湧到了東村的喉嚨口。
東村還是把它嚥了下去,如果問了出來,平直會把這當成是他對「協助」這事做出的反應,毫無疑問他會乘虛而入,東村這麼想著,但他一點都沒有要幫什麼忙的意思。
「東村君?你在聽我的話嗎?」平直說道,一點都不焦急的樣子。
「在聽呢,說吧。」
「你,對長連集營還有一份情義吧,雖說摘了小枝組的牌子洗手不幹了,但對組織中的兄弟仍留有一份感情,是吧,你。」
「我實在不太明白,你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這種時候提到長連集營。」
「我就說給你聽吧,在這個縣前一次選舉中,門啡組是支持現任知事的竟選對手的,好像因此牽連上了許多人和事。」
「選舉的事,無論怎麼樣對我來說都是一樣後。」
「不,你聽下去,當時選舉的時候,門啡組不知從哪兒聽說了知事以前犯下了桃色事件,並以此為證據,要挾知事,說如果不放棄選舉的話,就把這醜聞洩露出去。」
「這個地方原來也有那麼多事啊……。」
「但這個知事也不是省油的燈,不管怎麼說要挾的一方總是顯得軟點。在選舉戰爭剛開始的時候就因為限女人的醜聞被洩露實在不太好辦,雖說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在選民心目中印象下降是難免的。這樣,這個現在的知事就向中央政界的一個大人物去哭訴,在這個大人物的調停下,長連集營也介入了這件事,他們對門啡組加以威脅。就是這件事,你沒從長連集營方面聽說些什麼嗎?」平直偷偷地窺視東村的臉,東村搖搖頭。
「平直總是有意無意地想把東村引入談話的氣氛中,但東村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我所在的組雖說是長連集營的一個分組,但只是極小的一組,這種上面的內部的話我們是聽不到的。」
東村兩眼看著前面的玻璃,說道。
「這之後,不管怎麼說,這件威脅的事暫時壓了下去,門啡組又製造了另外一個爆炸性事件,在這之後不到一年的這一次知事選舉中他們有幫助把現任知事搞下台的計劃的苗頭,這個新的計劃到底是什麼,到現在還不很清楚,但我聽說,好像是準備幹一件相當粗暴野蠻的事。」
「警察先生,能開一下汽車的開關嗎?我想開一下窗,太熱了不太受得了。」東村把煙蒂摁滅在煙灰缸中,說道。
平直那光光的額角上滲出一層微微的汗珠,平直轉了一下車鑰匙。
東村把司機副座的車窗完全打開了,平直好像沒有要打開司機座車窗的意思,只是把上衣脫了下來,他從脫下的上衣口袋中拿出一把扇子,隨手把衣服放到了邊上,又開始說話了,只是聲音放低了不少。
「不僅對你,對我來說也是,這次選舉的事會搞成什麼樣後結果,都沒啥關係,但是,做為警察,還有我們的警察署,管轄區內的暴力組織有怪異的行動,企圖幹些什麼,就不能說沒有關係了,警察署計劃在這些人採取行動之前,把他們全部制止,我認為田木特有手槍這件事是個突破、口,門啡組所有的手槍肯定不只這一件。」平直邊說著,邊加快了扇扇子的速度。
「那麼,你讓我協助的就是把田木持有手槍這件事作為案情記錄記下來了。」東村問道。
「有沒有槍這件事無關緊要,你只要把你知道的,也確實存在的事原原本本的說出來,行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早已說過了好幾次,一點都不假,現在已不必做什麼了吧。我已盡力幫忙了。」說完,東村打開司機副座的車門,剛要下去。
「等等,東村君,話還沒說完呢。」平直一把抓住東村的手腕,說道,中間有一股威嚴的腔調。
東村把坐起的身子又折了回來,他眼睛看著抓住自己手腕的平直的手,然後目光又移到了他的腿上,平直嗤地笑了出來。
「是個人物啊,你這樣看著我的目光,怎麼都不像是個普通市民,平直依舊一付笑臉,說道。他放開了東村的手腕,東村也不禁笑了起來。
「馬馬虎就算了吧。門啡組能不能揭毀,你這個警察能不能因此而得到什麼好處,都跟我沒關係。」
東村把身體靠在司機副座背上,伸伸腳說道。兩手一叉,放到了腦後。
「把門關上。」平直說道,東村把車門關上,平直又開始說話了。
「我沒理由,也並不是要這樣纏著你,東村君,我承認我的性格是有的糾纏不清,雖然我沒法證明證據的來源,但確實有情報,所以我才說田木拿了槍在你面前顯示過,事實上,有人看到你抓住田木往車門上撞。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讓這人作證,說杉木確實有槍呢。」
「這不太行得通,這人怕門啡組會報復他所以不願出來作證,而且,作為當事者一方你的證詞比一個目擊證人的證詞,更是來得可信。」
「我確實已說了實話,那個時候田木是赤手空拳和我對敵的,他身上有沒有槍我就不知道了。我所知道的就這些,我並沒有在現場看到實物,我能明白地說的就是那時田木沒用槍對我。」
「東村君,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如果你對我說了真話,就會牽掛進去,還會遭到門啡組的仇恨,這對一個想正正經經生活的人來說是很麻煩的事。因此你說沒看到田木有槍,想逃避麻煩,是吧。」
「平直君,你真是一點都不理解我,我沒有擔心什麼麻煩,你的話倒是把我弄煩了,對了,還有件事想問問你。」
「什麼事?」
「就是那三個人用假電話把我騙出來,還用匕首逼我的事。」
「啊,這件事……」
平直轉開了視線,又使勁地搖起了手中的扇子。
「那三個人到底為了什麼,要向你一樣,逼我說田木的事。這些人和現在知事選舉的後幕又有什麼關係嗎?」
「說不定,從正廳市跑來,對你做了這種事,以此看來……」
「這樣的話,我能明白,以前我不知道現在的知事和門啡組之間的關係,我還以為是那三個人欠你什麼情,為了回報,借田木的這件事對我做了這些呢。」
「絕不可能,我跟正廳市中國菜館那幾個人根本沒有什麼交情,最重要的是,即便有什麼交情,對於你因為這種原因而牽涉進來的人,我難道不可以用正規的方式來調查嗎?」平直笑著說道。
「有可能。」
東村也露出了笑臉,平直張著嘴忽然不笑了。
「東村君,你是不是對我到現在還不去田木那兒瞭解情況感到奇怪?」
「一般地考慮方式,當然認為這是很奇怪的事。」
「有道理,我是盡可能不以這件事去逼田木的,如果這樣做,要打開他的嘴是很容易的,那樣,田木就會被門啡組以敵人對待,把田木和槍的事當作突破口,進一步催毀門啡組這是署裡的計劃,對我個人來說,我是不想為了這個而把田木作為突破口的。」
「真是什麼都繞在一塊了,這件事,你這是同情田木羅。」
「並不是那麼回事,如果要說同情的話,那不是田木,而是田木生活在一起的那個叫美加子的人。」
「挺親切,溫和和話呀,你對那個女的又有什麼企圖。」
「不要那麼說,如果說有什麼企圖,那不只是對美加子,對世上所有漂亮的女子我都有企圖,那個美加子,其實她也是挺可憐的。」
「是你熟人嗎,那個女子?」
「不,根本不認識,但是,聽說過她的事,美加子的母親是日本人,住在東京。而她父親是個叫賓明永的台灣人,也不知是為了什麼緣故,這個賓明永被黑社會的人殺了,這事還不算是很久以前的事,而且我還聽說是長連集營指使誰幹掉賓明永的,這暫且不說,父親被黑社會的人殺了,照說應該憎恨黑社會的美加子,不知怎的竟愛上了象因本這樣的人,從東京來到了這種北方的小港市,到俱樂部當服務員,想到這個,儘管是別人的事,也會覺得她挺可憐的,因此想到這人的事情,我就覺得不該去逼田木。」
「就這麼多嗎?警察先生,美加子這樣年輕漂亮的女子,誰都不會不動心,不去逼迫田木又怎麼樣呢。你想利用其他的線索來摧毀門啡組嗎?不過恐怕不能說本就沒槍的田木有槍吧。」
東村說道,表情一點都沒變,平直一邊輕輕地搖動著扇子,一邊透過前面的玻璃向外望去,不知在看什麼。
「是啊,說不定就像你所說的一樣,看來是有可能還是認出木除外的門啡組另外的人身上下手來得好。你的嘴到現在為止還是封得死死的。」過了一會兒,平直開口語道。
「真頑固呀,警察先生,不管嘴巴鬧得緊也好,不緊也好,從一開始……」
「我明白,從一開始你就說了實話,是吧。好了,這事就說到這兒為止吧。好不容易盼到一個休息日,大清早就去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但現在和你說了那麼多話之後,我的心情十分好的。」
「別這麼說,這沒什麼,我也覺得很好。事情該到此結束了。」
東村說著,走出了車外,當他口頭關車門的時候,迎面看到了平直那疲憊的笑臉。
「還沒完全結束呢。門啡組是這附近最有權勢的暴力組織,要把他們催毀,還不知會出現什麼事情呢。」
「我想這跟我沒什麼關係吧。」
東村說著關上了車門。
平直髮動引擎,按了一下汽車喇叭,飛馳而去,東村根本沒看汽車開去,慢慢地向公寓門口踱去。
平直把賓明永的事那麼提出來,確實讓東村吃了一驚,東村認為平直知道殺死賓明永的人是東村木的可能性有70%,這話被用一件非常突然,而用彎來繞去的說話方式從平直口中吐了出來。
從說不想逼迫田木開始,轉到美加子的身上,然後若無其事地說出賓明永的名字,暗示看他知道東村殺了賓明永的事,可以說一步一步,很有計劃。
平直說他在長連集營中有很大的一條線,賓明永是長連集營暗中指使人殺的,平直也知道,除了長連集營的頂層,其他不可能傳出這種話來,如此說來,告訴平直是誰接受了幹掉賓明永這一任務的也是長連集營頂層的人物了。
一種鬱悶的,討厭的預感向東村襲來,他覺得把自己捲進這場糾紛的不是一把手槍,而是一個更大的陰謀。
回到屋裡,加代子仍然赤身躺在床上,笑臉等著東村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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