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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小渝] 剽悍猛男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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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領養代替購買 以結紮代替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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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9 14:01:12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呸!膽敢侮辱她的美,就要有承受殘酷命運的心理準備,
她一點也不客氣地在那件粉曖昧的事情發生多年後,
趁著他頭殼昏昏去、腦袋秀逗的最佳時機,直接綁架了他,
還光明正大的告訴他的家人——在他舉行婚禮前、在他出賣肉體前,
她自然會一腳將他踹到禮堂。
在演出「綁票追緝令」後,她想盡辦法偷看他的「力與美」,
還毫不客氣的直接與他「搖到外婆橋」……
她她她……簡直就是快樂的不得了,
可事情的發展卻脫離了她原先設定的奧斯卡金獎劇本,
她老人家沒事竟來參一腳,硬是逼她和他唱「十八相送」,
沒辦法,她只好黯然神傷的與他說bye-bye,
可他卻不按理出牌,竟然吵著說她大錯特錯,
代志那A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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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9 14:01:4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教訓


  霓虹燈閃爍,地上的繁華夜景掩蔽了天上微弱的星光,入夜的都市湧出另一群在市各角落尋歡的人們,這是個蒙上墜落青紗的不夜城.

  黑色跑車在路燈下閃著搖洩的銀白色,疾駛進豪華別墅區.

  住宅守衛好似認識車主,微頷首便打開閘門放行.

  黑色跑車熟練地轉入一棟西班牙式獨棟建築裡,車並沒有熄火,便走出一個身形昂藏,舉止自然優雅,顯示出他必是出身良好的男子.

  她繞到車門另一側,攙出一名嬌小且步伐虛浮的女子,大掌極為克制地摟著她的肩背,將她送到出來迎接的人手中,並低語了幾句,隨即轉身上車離開.

  車子平穩地駛在蜿蜒的山路上,在經過一個無人的小公園,黑色跑車緩緩地停在路邊,一道昂挺的身形靠在車門上,懶懶地點起一根菸,讓微微辛辣的尼古丁化成白煙,吞吐在薄抿的唇間.

  「你跟蹤了我好幾天,到底有什麼企圖?」彈彈菸灰,他並沒有刻意放大音量,因為他知道,跟在他身後的人聽得見.

  在白亮的路燈下,映照著一雙布鞋,上面是軍人綠的寬大牛仔褲,那人的上身掩在陰影中只有一雙熠亮的眸子閃著光亮,直直的盯視著他.

  「你還挺有紳士風度的嘛!你還挺有紳士風度的嘛!我還以為你會在她那裡過夜,畢竟,你和你未婚妻難得約會.」

  左介之卻被這淡淡嘲諷的清脆女聲僵直了身子,他腦海中倏的閃過一個總是削著短髮,仰著嫣紅小臉,笑得開心的佳人……

  「天若?!」

  那人走到燈光下,出現了一張細緻的小臉,小小的白牙在粉紅的唇瓣下若隱若現,「真是榮幸哪!事隔多年,你竟然還記得你的小師妹,介之哥.」她走近他,粉拳悄悄地握緊,猛地一拳重擊在他的腹部.

  「呃……」他屈身抱著肚子,俊臉全部扭曲了.

  好痛!他沒想到,天若出拳還是這麼的兇猛.

  「咦!怎麼還沒倒?」她握著拳頭,聽到他口中喃念道:「要打就打頸部,或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他的後頸一痛、眼前一黑,真的……被她打暈了.

  天若恍然大悟的做勢劈著手刀,「哦!原來這樣才會倒,我真是被日本電視的古裝劇中打肚子的招術給騙了.」

  嗯!他不愧是師兄,不經意的一句話就教會了她一招.

  她垂眸看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他,精巧的唇瓣綻放出一朵得逞的笑意.

  濕冷的擦拭感驚醒了左介之.

  天生的敏銳感覺讓他立刻睜開眼,在短促的時間裡就恢復了清醒.

  天若坐在床邊,半伏在他身上,小手上拿著一塊濕毛巾在他的臉上輕輕抹過,另一手則拿著他的行動電話正在和人交談.

  「左玄之經理嗎?我要替左介之請假……」她粉紅色的唇瓣一張一合,在意識到他已經清醒,立刻以嚴厲的眼神警告他別出聲.

  「我是誰?呵呵……他的老情人呀!」她吐了吐粉舌,不過,她可沒撒謊喔!她和左介之的確是好幾年前年少無知的兩小無猜,只不過……她這個情人粉早就「下堂」了.

  「你別問我是誰,反正你知道了不是更尷尬嗎?介之已經訂婚了,我對當第三者、被人告妨害家庭這種罪名,壓根沒什麼興趣……」

  她一眼瞄到被綁在床上的他好像蠢蠢欲動,乾脆用自己的身體壓到他的腰腹上.騰出手摀住他的嘴.

  「放心,你哥一定會回去和那個朱俐惠結婚的,他那麼自傲,才不會壞了你們左家和朱家的商業聯親,登上八卦雜誌讓人看笑話咧!啥?沒有.我沒有很瞭解他,你不必在那裡探我的底……」

  她突地輕呼了一聲,美目狠瞪著被壓在她身下的那雙黝黑瞳眸,可惡!她竟然用舌頭舔她的掌心……

  她的大眼倏地閃過一絲頑皮的狡猾光芒,語氣更加嬌柔了,「討厭!介之剛才在用舌頭舔人家啦!不好意思……」她那曖昧的口氣,擺明了要讓對方誤會他們有一腿.

  她用肩膀夾住電話,小手拿起剛剛替他擦拭的毛巾,邊說:「呵呵……不要驚訝,介之有時候就是這麼愛逗弄我.」

  她邊把毛巾疊成一塊豆乾,邊耐心的說著,「人都有粉多面,就算你是他弟弟介之也沒有讓你知道我的存在的理由呀……是呀!」

  她突然美目一瞇,將疊好的毛巾倏地塞到他的嘴裡.並在心裡暗忖,哼哼!看你這下還搞不搞鬼.

  「介之要我轉達你一聲,他要在婚前和我好好的來一趟分手之旅,所以,他的行動電話要關機,他不會和你們聯絡,而要專心地陪我……嗯哼!沒錯,他真是個好男人……」她邊說邊用手指壓在眼窩下,向她身下近在咫尺的放大俊臉做了個鬼臉.

  怎樣!她就是在破壞他的名譽,有辦法就來阻止她呀!哼……

  「要請假多久呀?嗯……他的婚期訂在什麼時候……六月十三日,不錯嘛!讓朱小姐當個美麗的六月新娘,那就替介之請假到十二日吧!

  喂!別那麼小器,他只陪我這一個月而已,以後陪朱小姐可是一輩子的事……什麼?哈哈哈……別說笑了,我們這種女人是見不得光的,不然,怎麼連你都不知道我的存在呢?你放心,我可是很守本分,知道什麼時候該謝幕退場……

  「啥?怎麼和他們交代介之這個月的行蹤,那就是你的事羅!我只是替介之請個假而已,別問我這麼高深的問題,人家是粉笨的咩……好了,就這樣羅!bye-bye.」她送了個飛吻,便掛掉電話。

  趴到他的肩上,她濃長的睫毛眨呀眨地瞅著他,「我替你請了個長假,你不介意吧?你不出聲就表示同意羅!來,我數1、2、3,真好,你果然也同意。」

  那三根白嫩的手指在他面前囂張地晃動,就像摃傑□bb被大人誇獎的小孩般的歡欣.

  被堵住嘴的左介之根本是啞巴吃黃蓮,有苦難言,無論他會被搓圓、搓扁,都只能隨她高興。

  她突地「噗哧」笑出聲,「你弟弟左玄之真被嚇呆了耶!他雖然語氣還是保持冷靜,不過,很明顯已經聽得出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如果你不是真的那麼潔身自愛,就代表你粉厲害,懂得偷吃完後要擦嘴巴.來!親一個,獎賞你.」

  說著,她飛快地在他頰邊印上一個唇印,卻馬上抬□醂,皺著眉頭抱怨道:「你的胡碴長出來了,好刺人喔!」

  左介之對她的抱怨,只是挑□□眉,定定地凝睇著她,拜託!他又能說什麼?

  天若歎了一口氣,「好啦!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好像我在耍白疑一樣.」她伸手將他嘴裡的毛巾拿掉.

  他潤了潤唇,「給我一杯水.」

  當然,如果可以的話,他想要的是一場徹底的梳洗,不過,依目前的情勢看來,他還是識時務些,所以他只先要求一杯解除乾澀的開水.

  天芣聳聳肩,從床邊的小冰箱拿出瓶一礦泉水給他,又把綁住他手腕的皮繩各自放鬆到他能坐起來的範圍.

  他仰頭灌下半瓶冰水,也乘機快速打潼一圈自己目前所待的地方,這是一間隱約有著女性濫階馨香的小套房,半掩的門外似乎有一間客廳,還有一個小廚房,看來,這就是天若的住處.

  壁上時鐘此刻正指著七點,正是他平時的□蓉□部掌幼?他已經睡了一整夜.

  他的喉結隨著他喝水的動作,在結實的頸項上下的滾動著,等到天若回過神來,才發現她的雙手情不自禁的撫上他微敞的領口.

  介之左正定定地看著她.

  天若愣怔一下,接著便學他,揚揚修得優美的彎眉,有些挑釁還有些俏皮的自嘲道:「沒想到你這個整天坐在辦公室裡的副總裁,身材還是這麼壯碩,粉有去跳猛男秀的本錢喔!」柔嫩小手故意上下撫過他的胸肌,在他平坦微糾結成塊的腹肌上拍了拍,表示他真的如她所說的──本錢雄厚.

  「你卻變了很多.」看著她嬌艷的面容,和披在肩上如奧綢緞般的秀髮,他忍不住說道.

  她輕笑了一聲,「我就把這句話當做是讚美羅!」在他的面前轉了一圈,「怎樣!女大十八變,當年的醜小鴨已經變成天鵝了吧?」

  她不再肆無忌憚地擁抱陽光,她不再練武將自己搞得傷痕纍纍,她忍著熱、耐著煩,留長了短而薄的秀髮……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為了當年某個人說的一句話──

  你還青澀得像只醜小鴨!

  他蹙□□眉,看到眼前的她笑得天真爛漫,可他卻彷彿看見她稚嫩的小臉緩緩的在黑暗裡的當年時光中憔悴失意.

  時!他不想傷她,可他還是傷了她.

  天若一屁股坐在他面前,「算了!你也不必擺出這種臉色給我看,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呢?如果不是當年接受你的「「調教」」和「「刺激」」,說不定我到現在還是一隻野鴨子,當不成今天的天鵝了.嗯!你算是做了一件善事喲!」她俏皮的托著腮,笑彎了眼.

  他怎麼會不明白她只是秉持著阿Q的精神,將事情解釋成美好的一面,他往後靠在床頭,「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三年前,『他』硬逼我回台灣來讀大學,很慘!就算有外藉學生加分,我還是考了兩年才考上。」她聳聳肩,誠實的說道。

  其實,她大可以選擇一所私立大學,混個文憑就可以,不過,她的自尊心可不准許她這麼做,苦命地啃了一年書,才考上現在這所國立大學。

  都怪她那搞不清楚狀況的老爸,硬是叫一個從小學起就在日本長大,只認得日文,對漢字卻不識幾個的人去考中文學校,擺明了是在耍白疑嘛!

  如果她沒有回來受這種活罪,她有絕對的自信,她現在一定已經考進日本帝大了。

  「為什麼沒有來找我?」話一出口,他就愣住了,他只是一聽到她竟然在三年前就回到台灣,很直覺的就把話問出口。

  「你會希望我去找你嗎?」怨怒的話一說出口,天若也愣住了。

  她不是故意要把這句話說得這麼重,她一直希望能在他面前表現出成熟且識大體的模樣,但這個面具卻維持不到十分鐘就輕而易舉地被他擊潰摧毀。

  原來,她的心裡還是一直怨著他。

  把耳邊的頭髮撩到肩後,她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們別再討論這個話題,再說下去,我有預感一定會變成八點檔連續劇了。」她可不想當個哭哭啼啼,或是盛氣凌人的八點檔最佳女主角。

  兩人沉默了半晌,左介之先開口,「你跟蹤了我好幾天,又綁架我,這樣很好玩嗎?你應該是有預謀的吧?」

  他挑起的濃眉中有著縱容的戲謔,像是在容忍一個好玩的孩子般,而這種縱容中又有些寵溺的語氣,是他以前最常對她展現的神情。

  她眨眨眼,也學他一樣挑起眉梢,是呀!好玩極了,而你就是我的新玩具,怎樣?有沒有覺得粉榮幸呀?」黑黠的大眼熠熠發亮地瞅著他,那眼神中帶點任性,又帶點認真。

  「玩具?」他本來微挑的眉立刻皺在一起,似乎有些懷疑他的聽力是否正確。

  「玩具。」她點著頭,表示正確無誤。

  看他一臉愕然且不可置信的樣子,她忍不注咯咯笑了,之後,她拍拍他的胸膛,「放心吧!等我玩膩了你,就會放你回去。再不然,你也聽到我剛剛對你弟說的話了,十二號我一定會放你回去,找可不想又讓一位女性同胞莫名其妙的被人拋棄。

  「在婚禮上,如果新郎落跑,那可是新娘輩子的恥辱耶!本小姐還沒有那麼惡劣。」

  她說得輕鬆、笑得開心,但左介之的臉卻不贊成地繃緊了。

  「不要說這種話,顯得你很粗鄙……」

  「砰!」

  他的話還未說完,腰腹間已經狠狠地被她揍了一拳,疼得他立刻彎下腰,流了滿臉的冷汗。

  她瞇細眼,看他咬著牙、忍著痛,「左介之,你要搞清楚一件事,你現在是我的玩具,你早就放棄了管我的權利,而我也早已過了需要監護人的年紀,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來假道學地教訓我!」只是他的一句批評,就讓她在瞬間變了臉色。

  「你……」他握起的拳頭,在看到她發白的俏臉,猛地收住了。她不是別人啊!她是他曾經愧對過的天若,是那個當經讓他又笑又氣又心憐的小東西呵!

  深吸了一口大氣,他爬了爬他濃黑的頭髮,「算了!如果你還在介意六午前的事,我道歉。這一拳算是我欠你的。」

  但他的左掌隨即敏捷地又接住她揮來的粉拳,他強壓抑住的怒氣因為她的蓄意挑釁而開始沸揚了,「夠了!再來我要生氣了……」

  但天若不讓他有發飆的機會,她關節一扭,狠狠地用手肘痛拐他的胸腹——又是一記令他屈身悶哼的狠招。

  「左介之,你還真以為一拳就能抵消你對我的傷害嗎?你還真以為我是如此的廉價嗎?」她繃緊的身子顫抖得像是一根就要斷裂的琴弦,雙拳緊抵在身體的兩側,彷彿深怕一不注意,她又想狠狠地痛扁他一頂。

  「不夠,完全不夠!你欠我的才不只是一拳而已,你欠我的是一顆心,你要用你自己的心來還,我要你後悔當初曾經這樣對待我,我要你也像當初的我一樣任人玩弄,再被一人腳踹開,我要讓你也嘗嘗在你忍到痛苦、傷心,甚至絕望得想自殺時,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麼原因被拋棄的痛苦!

  「我要你也嘗到當你只想把心刨出來,只求心臟不再繼續跳動下去,只期望自己不會感覺到自己的心像被人揪住擰起的痛苦……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欠我的!」她的低語漸轉變成怒吼,忍不住又痛揍了他一拳。

  是她的錯覺吧?他明明可以閃過,卻在退縮後又硬生生地僵住身子,像是故意要讓她打到似的。她狠狠地猛吸口大氣,讓整個胸腔被空氣撐得隱隱作痛,才又狠狠地吐出。

  這是他的苦肉計嗎?如果是這樣,她會更鄙視他的。不再看他一眼,她猛地旋身走出房門,「砰」的一聲,再狠狠地甩上門。

  十五歲的記憶是什麼?

  煩人的化學公式、頭頂泛油光的疑肥數學老師、躲在更衣室裡交換情書、偷偷約著要去地球某處的白馬王子……

  可她除了這些,還有一種記憶,那是杉木清香混著汗味、和著斥喝聲的記憶,那不算清爽的氣味,是認真和努力的成果、也是體力與精神的鍛煉,貫穿了自她十歲後來到日本的所有記憶,屬於她和外公還有道館的記憶。

  十五歲暑假的那一年,那一天,她騎著變速單車,努力的踩著踏板,飛快地想趕上團練的時間。

  她之所以心急,是因為在十分鐘前的一通電話耽誤了她的時間——

  「今年不回來嗎?」電話那端,天沐不管電信局以高速累積國際電話的金額,不放棄地勸著她。

  「前陣子考高中,讀得太用心了,我想利用這個暑假練練身體,外公也答應了。」她手捲著電話線,再次重複著不知說過多少次的答案。

  回去?她已經不覺得台灣是她可以「回去」的地方了,當初她爸把她送到日本來時,她就將整個心境都轉換過來,現在,對她來說,台灣只是她每年暑假要回去當孝女的地方。

  「你怎麼不回來台灣讀呢?台灣也有很多好高中呀!」老爸的聲音有些悶悶不樂。

  天若輕輕嗤笑了一聲,沒讓他聽見。「爸,當初我到日本也足足花了半年的時間,才讓老師們相信我只是不懂日文,而不是白疑。你現在叫我回台灣讀高中,那我又要花幾年去考試?」

  大人就是這麼自私地只想到自己,完全沒有考慮到現實環境。

  雖然沒看到人,但天沐知道,在電話彼端的她,粉紅色的唇瓣一定是淡淡地抿起,唇邊小小的酒窩隨著說話若隱若現,絕對像極了她的母親。

  「若,你是不是……」

  「不是!」天若立刻翻了翻白眼,截斷老爸的話語道。可她又不能表現出一絲不耐煩的語調,不然,她知道老爸鐵是會更鍥而不捨的頻頻打電話來。

  深吸一口氣,「爸,我說過了,我只是想練好身體,上了高中後,可能就更沒有機會運動了,如果你真的想我,那你來日本也是一樣啊!不要每次都讓我當空中飛人去台灣當『慰安婦』,你也可以飛來日本當我的『慰安夫』,OK?」語氣雖然很平緩,腳底板卻顯示出她的不耐煩,她胡亂地踢著她才剛擦得水亮的地板。

  「你明知道,我不能……」

  「我不知道!」不讓老爸有再說下去的機會,「你和外公的事不要扯到我身上,媽的事情我也全沒印象,畢竟,她都過世那麼久,而你也把我賠給外公了,我真不明白你們還有什麼好鬥的?外公才沒有你想得那麼小心眼咧!反正,你來不來日本隨便你,我今年是絕不回台灣的,就這樣。」她忿忿地說著。心想,老爸和外公的事,幹嘛老扯到她身上?

  「若,我不是要贖罪才把你送到日本去,你不要把爸爸想得那麼惡劣……」

  老爸究竟說了些什麼,天若全都沒有聽見,因為,話筒那端突然傳來嬰兒的哭聲,之後便是驚呼的女性嗓音正手足無措地叫著她爸的名字。

  她截斷老爸的話語,「爸,敏姨在叫你了,大概你兒子又在哭了。越洋電話費很貴,我不說了,有空再打電話給你,拜!」不管他的話說完了沒,她立刻掛掉電話,但方纔那嬰兒的啼哭聲卻仍然在她的耳邊回湯不已。

  其實,她明知道她爸是不可能走得開的,他身邊那剛出生的小嬰兒和產後仍虛弱的敏姨,絕不可能跟著他一起來日本。

  要求老爸來日本看她,只是因為她想看看在他心中的天秤會傾向哪邊?事實證明,她……是輕的那一方!

  唉!好無聊的自己,這個選擇題不是早在五年前,她爸要和敏姨結婚時,他就已經選過一次了。現在,她多加了一個小弟弟,敏姨那邊的份量當然更重了,她……卻輕得像是要被晃出秤盤外去了。

  甩甩頭,天若更使力的踩著腳踏車,好似要將剛才那段對話都踩到飛轉的車輪裡、轉進漩渦裡,然後,壓進淺淺的輪胎印裡,拋在腦後。

  她氣喘吁吁地終於看到「終道館」灰藍石瓦的屋頂,那力道蒼勁的匾額不知是第幾代的館主寫的,字體如行草似的飛舞,活生生地像是要從匾額中跳出來。

  她撇撇小嘴,每次看到這塊大匾額,就沒什麼好臉色。

  記得她第一回來到道館時,瞅著龍飛鳳舞的那塊匾額,眼睛都快擠成兩顆鬥雞眼了,「看不懂,又好舊,外公,你為什麼不換一塊?」

  就是這麼一句年少無知的話,她那天被罰端坐了一個下午,腳差點麻痛到恨不得和身體分家。哼!難怪日本女孩都是○型腿,都是被跪出來的嘛!

  從此之後,每年的武神祭祀,就是苦命的她要爬上去五尺高的大門,負責把

  「依舊黑黑又髒髒」的匾額擦到像歐吉桑泛油的頭頂般「油油發亮」。

  那些可惡的師兄們還拚命安慰她,這是慎村大師疼她,因為,凡是能擦終道館匾額的人,就能得到武神的蔽蔭。

  鬼才會相信他們的話!都是死沒良心的一群,如果真的那麼神,那他們為什麼不去擦?武神,他們這群臭男人才是一堆「虎」(註:蒼蠅)咧!他們只會圍觀看她的笑話,可惡!

  快速地將單車衝進大門口,向匾額做了個鬼臉,就在她快要撞到牆壁時,雙手猛握煞車到底,「吱~~」車輪在泥地上擺出一個完美的弧形,她單腳跳車時順勢勾下支撐架。

  當當!一氣呵成!

  啪啪啪啪……負責在門前灑水,才剛進門、還是小學員的小胖子用力地為她那彷如奧運選手般完美的動作鼓掌,他那雙綠豆眼中閃閃發亮,只差沒吹口哨喊「安可!」了。

  天若俏皮地行了個四十五度的禮,「阿里阿多。」把塞在屁股後面的帽子甩一甩,戴到頭上,「師父呢?」沒辦法,外婆堅持她出門一定要戴帽、穿長袖,為了怕外婆嘮叨,她還是乖乖的在外公面前戴上,免得他回去向外婆告密。

  小胖子比比館裡,看情形,團練已經開始了。

  天若吐吐舌頭,快速衝進更衣室,就算外公和她有著「不清不白」的血源關係,他對她的管教可從來沒有絲毫的放鬆,第一堂課她就遲到,可想而知,待會兒一定又免不了要接受端坐的處罰了。

  一想到既然遲到巳成定局,而處罰也可想而知,天若那如風火輪般的動作頓時停格。她摸摸鼻子,心想,算了!既然時鐘早就走過2的那格,她還是慢慢來吧!

  反正,今天的學員可不是一般的阿貓阿狗,是外公的菁英弟子們齊聚一堂互相砌磋的菁英班,換言之就是「高級班」啦!而她這個「小卡」的學員,也是生平第一回可以踏進高級班的神聖殿堂,呼吸他們那種格外崇高的空氣咧!

  來自各地、甚至各國的學員,利用暑假聚在一起,嚷荒廢一年的身心重新調整,聽說還有外國元首的保鏢前來集訓,據說,這個領導的武術大師,就是她那個有點偏食、有點彆扭,又有點可愛的外公。

  真沒想到她外公竟然這麼厲害咧!

  這個據說是傳說中的「夢幻之班」,她可是梢想了粉久粉久,但她每年卻都只能飛回台灣去做慰安婦,今年,嘿嘿……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沒去台灣的收穫,可不見的少喔!

  與其要她每年去台灣被人用貢存了一年的關注,壓縮在短短兩個月裡「倒在」她身上,教她天天身穿蕾絲花邊洋裝,像個白疑般的對每個人傻笑,只為了她老爸以為女兒的乖巧形象便應該如此,而她又不想讓老爸以為是外公沒有把她教養好,只好繼續扮白疑賣笑。

  如果要她選,她寧願穿著短褲T恤,曬得黑黑的,踩著單車在陽光下嬉鬧。

  笨老爸!只有他以為全世界的女人都要像敏姨一樣嬌弱,才叫做雌性動物,真是無聊!

  她碎碎念著拉開更衣室的拉門,突地眼睛立刻睜大,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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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交情


  裸男!呃……一個半身的裸男!

  從十歲起就在道館裡來來去去的天若,裸男對她來說恨本沒有禁忌,看到男人赤裸的胸膛就像是看到一般人的手腳一樣的自然。

  不過,手腳通常有粗細胖瘦、黑白毛多之分,而胸膛當然也是羅!

  嘖嘖!看著這蜜褐色的肌膚光滑緊繃在起伏的肌理上,沒有纍纍的肌塊糾結,卻是結實有型,動作間有著不可忽視的力量,似乎正在呼喊著要從肌膚下竄出。

  學武術向來不求力道,只求精神、求生氣,而這兩種精氣在這副身體上她都看到了,她的小手忍不住好奇的放在這具生氣勃勃的軀體上。

  「摸夠了嗎?」

  「呃?!」她愣愣地抬起眼,才發覺自己的手正不客氣地擱在人家的胸膛上,看樣子,她已經摸了好一會兒,幾乎將他都摸遍了。

  但如果他以為她會邊尖叫著邊躲開,那他可要失望了。

  天若只是露出白白的小牙齒,甜甜地笑了,「還沒摸夠。」

  她的小手不客氣地從左胸拍到右胸,從肩膀撫到小腹,再高興地隨意這兒摸摸、那兒戳戳、上面揉揉、下面掐掐……小嘴則嘖嘖有聲地讚歎。

  「真的很有力耶……哇澄!腹肌六塊,不知道我練不練得出來……皮膚真光滑,又沒毛,真的可以去當內衣模特兒,還少了一道刮毛的手續咧……瞧瞧這胸部,少說也有三十八寸,真是讓一群女人去撞壁了……」嗯!清醒時摸,和剛剛發愣時摸,感覺真的不一樣。

  「咦?小老鼠,不!這是大老鼠,手臂要練到有大老鼠要練到什麼時候呀……喝!瞧這背肌,一稜一稜地,抖一抖還會夾死蒼蠅哩……真是漂亮、真是漂亮……左介之忍不住揚起眉梢,對這公然吃他豆腐的小女生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才好。他該大叫非禮嗎?瞧她這副起勁的樣子,就算他叫了,她也應該不會太在意。

  唉!漂亮?他無力地翻翻白眼,男人被冠上這種形容詞,就好像被人說成娘娘腔一般不中聽。

  他身上那雙仍不知足且四處游移的小手,說明了手的上人還沒盡興,她簡直摸得欲罷不能。

  倏地,他薄唇勾起一抹邪笑,那笑容有些促狹、有些狡詐,他的大掌拍上她的肩,在她的愣視下,他學她從左拍到右、從上拍到下,當然,他還是避開了某些重要部位,不過,除了那二座初隆起的小山丘,他該摸的都摸過了。

  而嘴裡也不饒人的學她嘖嘖地歎道:「真的很乾癟耶!我還以為是伊索匹亞的小難民咧……嗯!皮膚還不錯,黑了一點,不過,現在日本崇洋更崇黑,應該還是有人要的啦!算你賺到……胸部……不能怪你,你年紀還小,以後還會發育的,不要難過……真是耐看、真是耐看……」

  「是呀!粉忍耐的看,謝謝你喔!」天若氣得小嘴嘟得半天高,她用鼻子哼氣道:「好啦!就算我真的那麼乏善可陳,你也不必那麼老實啊!學學童子軍的日行一善不行嗎?你非得要戳破我這顆純純少女心,恥笑我的肉體、踐踏我的尊嚴、唾棄我的自尊、海扁我的靈魂,你才高興嗎?變態!」

  喝!他從來不知道他這麼做竟會有這麼大的罪名,只不過小小的摸了她兩下,就能將她的肉體、尊嚴和靈魂都糟蹋了?他直到此時,才有史以來第一回知道孔夫子的名言「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的深刻含義。

  他似墨般的濃眉不干示弱的高高挑起,「相對的,那你是看我鮮美多汁,所以要享受我的肉體、褻玩我的尊嚴、玩弄我的自尊、押戲我的靈魂,你才開心嗎?怪胎!」拜託!要耍嘴皮子,他也不比她差。

  天若沒想到竟被人用她說話的模式倒打回來,愣愣地連眨了兩次眼睛,才發覺眼前這個半裸的男人還是真實地存在,而且笑得好不開心。

  「變態!我發現你還挺帥的哪!」她像發現新大陸似的,驚訝地叫道。

  敢情她將他上半身全都摸光光了,此時才第一回注意到他脖子以上的地方。

  在他年輕的臉龐上,有著輪廓明顯的五官,明亮的眼眸帎QG地閃動,直挺的鼻樑微勾,形狀優美且略薄的唇正抿著玩味的笑容。

  俊臉上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雙漆黑似墨的濃眉,眉峰挺拔地高聳成英氣的劍眉,濃長得在尾端微微下垂。

  她從未看過有任何人的眉毛能長得這麼出色,幾乎讓人以為是經過特意修剪後的優雅。

  他年輕的臉龐已有著成熟的內斂氣蘊,卻仍保有一絲未褪的年少輕狂。

  看遍了外公眾多弟子的天若,從他的氣度,已經確信他將來必能成就一番事業。

  他只是揚了揚眉、又噘了噘嘴,露出一抹好玩又近乎讚歎的微笑,「怪胎!我發現你也挺可愛的。」

  天若不好意思地搔搔頭,先伸出小手,「怪胎天若。」

  他挑眉,也伸出手與她的交握,「變態左介之。」

  有生以來第一同,他覺得女孩子不只會咯咯傻笑,居然還是有不矯柔做作的爽朗的人。

  那天,同樣遲到的兩人,難兄難妹地被處罰端坐後,還要負責將整個道場擦得水亮反光。

  「你確定……尺寸合適嗎?」稚嫩的女聲有些疑惑、有些不確定的徬徨。

  那醇厚的男性嗓音輕笑了一聲,語氣肓定的說:「當然。」

  「可是……很大耶!真的放得進去嗎?」她還是粉猶豫。

  「別擔心,潤滑一下就可以進去了。」

  「真的一定得這麼做嗎?」她嘟起嘴,看著掌中的「小東西」。

  「放心,一切交給我。來!握著它,把它放進去……」他輕哄著她。

  「不行啦!還是太大了。」她開始有些抗拒,不想繼續做。

  那輕哄的聲音多了一絲強硬的味道,「用力點就進得去了,來……」他的大掌握住她的小手,不容她在此刻退卻。

  他暗施力道,把它硬是推擠進去——

  「啊!好痛,流血了啦!」稚嫩的女性嗓音倏地揚高且哀哀叫了起來。

  左介之笑歎了一口氣,輕敲一下天若的額頭,「欺!只不過是拴根螺絲,請你不要叫得好像我把你怎麼樣了好嗎?!」他在她光潔的額頭上留下一個機油印漬。

  「人家本來就被你怎麼樣了嘛!」天若舉高右手食指,委屈的抗議。「流血了,好痛。」

  他搖搖頭,把螺絲旋緊,試著絞動單車車鏈,接著,順暢溜轉的圓弧出現在他們面前。

  「你每天和一堆大男人摔來滾去都不怕了,一個小傷你就叫得像殺豬似的,真搞不懂你。」他起身把單車架好,拍拍車墊,「好了,車幫你修好了。」

  只是螺絲舊了,卡住了車輪,騎起來才會有怪聲,可見得平時她是多麼殘忍地虐待這輛單車。

  天若嘟起嘴,忿忿的在水龍頭下搓出滿手的泡沫,「誰愛和你們這群肌肉男摔來滾去了?我根本就是被你們捉過來、摔出去,又踢起來、滾過去。你們完全沒有一點愛護國家幼苗、禮讓未來淑女的風度,害我還以為自己是供你們練拳頭的活沙包咧!你們這群大老粗、暴力男、怪力豬、大猩猩……」小嘴忿忿不停地嘮叨著。

  她知道對練武的人來說,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不過,搞清楚耶!她可是無害又無辜的純純小女生,他們這群人高馬大、活像珍奇異獸大觀園的師兄們,竟然還是每天下午結實地把她操到不成人形。

  這些天來,她練得最好的,可能就是「如何摔出最優美的姿勢」了。

  左介之只是縱容地輕笑,走到她身邊洗手。

  他在心中暗忖,小女生的心態就是彆扭地奇怪,她明明每天下午眼睛發亮地纏著大夥兒,而且,他們稍微放點水,就被她哇哇叫說是「歧視女性同胞」,可等到他們正經的把她摔到地下,她又氣嘟嘟地鼓起雙頰,抗議他們是一群不懂得憐香惜玉、愛護國家幼苗的大猩猩。

  大夥兒都把她當成是可愛的小妹妹看待,有些年紀稍長的師兄們,乾脆就把她當作是小女生在耍賴,讓純陽剛的團訓稍稍沖淡了一些嚴肅陰暗。

  「我覺得你很扮豬吃老虎耶!」他掬起水潑撒在臉上,感受沁涼的水珠流過皮膚,帶走悶熱的痛快感覺。

  「敢問兄台,何出此言?」她一愣,隨即故作正經地學古時候的俠客抱拳,虛心求教。

  原來,左介之是拿美國護照的台灣人,由於語言相通,天若和他玩鬧在的時間,比起其他寄住的師兄們又多了一份親匿。抬頭看她一副活脫脫唱戲的耍寶樣,他嘴角勾笑,握住她的雙肩,接著就像只落水狗似的猛甩頭,把滿頭滿臉的水珠和她一起分享。天若哇哇哀叫不已,卻掙脫不開他的束縛,一開口又會把水珠接個正著,只好將一張小臉皺得好像陳年老酸梅,心中暗罵他的祖宗十八代,我咧#$@#@……

  好久,她忿忿地抹去一臉的水漬,「!你知不知道有種東西叫『飛沫傳染』,你這樣子做,萬一我得了什麼莫名其妙的病怎麼辦?!」可惡!

  明明是罵他可能有不可告人的隱疾,左介之卻仰頭大笑,勾過她的脖子,揉亂了她的一頭短髮,「我身強體健,出國前才剛做過全身健康檢查,一切oK!我才怕你有什麼莫名其妙的怪病會傳染給我咧!說起來我反而比較犧牲。」

  「犧牲?!」天若猛地梗住氣,「誰像你一樣不乾不淨的?人家我號稱『清純小百合』耶!畢業時我可是班上唯一的初吻保持者,乾淨無瑕得像一塊白布,才不會有什麼莫名其妙的疾病!」

  她一蹬的倏地跳到他的背上,雙腿纏上他的瘦腰,手臂勾住他粗壯的頸項,

  「喝!看我的十字鎖喉功。」

  她勾住手肘,使出摔角選手常用的招式,馬上勒得反應不及的他臉色泛紅,活像豬肝的顏色。

  「求不求饒?快點跟我說對不起,我就放了你……啊!」但她囂張的氣焰馬上被「熄滅」了,她的腰腹突然一痛,人且被慣到一雙熊臂裡反鎖住咽喉,變成……風中殘燭。

  「十字鎖喉功是吧?!嘿嘿……」他怪笑兩聲,手臂正一寸寸的縮緊……

  「哇哇……介之哥,你真是史上超級厲害耶!你靈敏的反應有如海綿般地不斷吸收,能將他招化為己用、將劣勢扭轉為優勢,我對你的景仰就有如淘淘江水,連綿不絕,又有如……」

  她還沒說完,他已待她接了下去,「黃河氾濫般,一發不可收拾。」

  他屈指彈了彈她光潔的額頭,既好笑又無奈的說:「你喔!」每次都講這一句,他都已經耳熟能詳到會背了,真是個不知長進的小妞,也不想些新詞。

  她只是張著無辜的大眼,討好地瞅著他傻笑。

  「就說你是扮豬吃老虎,老是用這一招,把大家哄到半天高,各個變得醺醺然的,把所有的秘招全都不藏私地貢獻出來了。」就是她這種小妹妹般崇拜又憧憬,眼中閃著少女漫畫裡星星狀的光芒,好像把對方當成是神般的表情,讓大家都不設防,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厲害招數全都搬出來讓天若瞧瞧,然後在她拍手驚呼的叫好聲中,獲得莫大的虛榮心。

  其實,天若正在暗地裡得意地偷笑呢!

  她拐拐他的腰側,擠著眼逗趣地甜笑,「哎喲!你不要那麼愛計較咩!能夠用這招也是要有天時地利人和的耶!」

  他挑起眉峰,睥睨著她,「願聞其詳。」

  聽她在說,還需要天時地利人和?她以為她在打仗嗎?

  她清咳兩聲,伸出一恨白嫩嫩的手指,「天時,就是大家都選在學校放假、長官出國、老婆顧家的時候來舒鬆筋骨、見見朋友,練練武藝。」

  她再伸出第二根白嫩的手指,「地利,大家齊聚終道館練武,寄宿在此地。」

  她嘿嘿一笑,又伸出第三根手指,「至於這個人和,就是最主要的一點了。你們大家各個都是老油條了,像那個庫因凱黑人老兄,我就常在某非洲政要的身後看到;還有季師兄、肥肥師兄、大熊師兄……他們在做什麼行業我是不知道,不過,大家來到這裡,只是純粹想安靜地調養一下身心。

  「那個村上師兄不就說,他在這裡認識的人,是他可以交到最單純的朋友,大家只是為了一個目的相聚,在這裡,沒有人情世故,也沒有勾心鬥角。」

  她聳聳肩,「你說,這麼多的老油條,怎會不知道我心裡頭打的是什麼歪主意?大家只是故意藉著我來安眾人的戒心,明著他們是在逗樂我,其實,根本是表現給大家看的。你不覺得,這樣的感覺比制悶的比試來得輕鬆,也來得融洽嗎?」帶笑的小臉上淨是慧黠的巧笑。

  左介之瞇細起眼眸,握住她的三根指頭,看著她那張巧笑倩兮的小臉,胸膛突地感到一股騷動。「看不出來,你還挺聰明的嘛!」

  要是一般的小女生,只怕真會以為是自己的魅力無邊,耍得一群大男人團團轉,而暗自竊笑。

  他對女生的讚賞一直都只限於外貌、性情,但對聰慧而又不帶壓力,適時融入環境,扮演潤滑劑角色的天若,他除了像對小妹妹般的縱容外,又帶了一絲說不出來的感覺。

  甜笑的小臉依舊椎嫩,卻突然多了一層令人怦然心動的朦朧美。

  在他的愣視中,她伸出白嫩的食指和中指,笑得甜美無比,大眼中則掠過一絲狡黠的神采,狠狠地曲指捏住他挺宜的鼻樑,不顧他哀聲悶叫,仰起悄鼻哼道:「年齡和智慧不一定成正比,本小姐的智力測驗有140,請不要因為我的年齡而污辱我的智慧,OK?」

  左介之能說不OK嗎?他又不是不想要自己的鼻子了。

  他哀叫著舉起雙手表示投降,「O,OK……你說什麼都OK。」

  她這才哼哼兩聲,放手放過他的鼻子。

  可看到他的俊臉皺成一團,用大手捂著鼻子,她又忍不住大笑,勾起他的臂膀,「好啦!大不了下午再讓你摔回來咩!不要這麼小器,我們去吃西瓜吧!」便拖著他往後院的古井走去。

  過了一會兒,他們坐在後院長廊上,腳蹺放在青石大階上,她外婆端了一個青瓷托盤,盤裡則是松甜多汁的紅西瓜。

  「謝謝外婆。」左介之和天若一起向她道謝。

  槙村玲子笑了笑,「天若,前面有你的郵包,是你爸爸寄來的。」

  「哦!」她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冰涼沁心的西瓜,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師母很有大家閨秀的氣質。」左介之對著槙村玲子的背影說道。

  看到她挺直的背脊,藍靛大花和服罩著挽起袖口的和式圍裙,一絲不茍的髮髻,還有淡淡合宜的妝,永遠含笑的嘴角和下垂三十度的視線,她簡直就是全世界公認的標準日本女子模樣。

  天若瞥了他一眼,繼續埋首在西瓜中,「對呀!聽說我外婆是望族千金,標準的日式閏女。人家說生在美國、娶在日本、住在瑞士,怎麼?你有意思想試呀?」他已經生在美國了,還差兩項。

  「不太想,日本女孩溫馴歸溫馴,可惜,我對做大男人沒啥興趣。」聳聳肩,他先甩甩西瓜,將籽甩開,才大口咬下。

  她把最後一塊西瓜吞下,不顧手還濕濕黏黏的,便將身子往後仰撐,看著藍得清澈的天空,和著唧唧的蟬鳴,眨了眨有些刺痛的雙眼,「日本是個很多禮數的民族,我十歲時被送來這裡,外婆跪在門口替我拿拖鞋,把我嚇了一大跳。」

  「因為,我從來沒有看過外婆披髮且不化妝的樣子,通常只要她的眼睛是張開的,她就是完美的裝扮。以前有一陣子,我還懷疑我外婆到底是不是外星人呢!」

  她轉過頭對著他笑了笑,「我對我外婆提過喔!結果你知道我外婆有什麼反應嗎?」

  他聳聳肩。

  「我外婆只是一直笑,可是,她還是從來沒有讓我看到她沒梳頭化妝的模樣。就連我準備高中入學考時,半夜她送消夜給我,還都是保持一副完美的打扮。那時候,我就知道,我外婆真的是外星人。」她向他擠眼,俏皮地吐舌說道。

  他仰頭大笑,看著她的小臉一本正經,他不禁真的開懷大笑。

  和她在一起,不需防備、不需客套,他只是全然地放鬆,從心裡到身體,全然地放鬆。

  「我生在美國,我爸媽往瑞士也有產業,如果再娶你,不就全部齊全了嗎?」在他濃眉下的眼瞳笑得熠熠發亮。

  「你在求婚呀?」她歪著頭瞅他,「那你先領號碼牌等著吧!我才十五歲,你現在對我動手,可是准強姦罪喔!我外公會第一個砍你。」

  她嘻嘻一笑,由於外公對她管教得極嚴,規定她未滿十六歲前絕對不可以交男朋友,所以,她才會是全班唯一一個沒送出初吻的「清純小百合」。

  「我好害怕喔!哈哈哈……」他故意縮著脖子怪聲說道,又忍不住放聲大笑。

  「哼哼!知道害怕就好。」她從鼻子哼了兩聲,心想,他會害怕才怪咧!她爬起來把拖盤拿進屋裡,回來時手裡則拿著一個郵包。

  「又寄了什麼東西呀?以為我住在什麼落後地區嗎?還不如寄錢來給我比較實用咧!」她的小嘴一張一合地叨念著,手不停地拆開一層層的包裝紙。

  「啊?!V8?寄這東西來給我幹嘛?」她皺著眉看著手裡小巧的機器,不懂她老爸幹嘛寄這東西給她?

  盒底放了一張卡片,上頭印的是一個剛出生的小嬰兒正對著鏡頭嬌憨的打呵欠。

  若:

  這是你的小弟弟天煦明,可愛吧?

  既然你不回台灣,那就拍些你的日常生活回來吧!

  爸和敏姨都很想你……

  盒底還有幾封已經貼好郵資,寫上住址的快遞包,恐怕是她爸怕不理睬還是嫌麻煩,就先下手為強了。

  「你弟?挺可愛的嘛!」左介之湊過去看了一眼笑道。

  天若原本帶笑的小臉卻倏地僵直了嘴角,她木然地瞪著卡片,覺得嬰兒的笑容突地刺痛了她的眼,像是在對她耀武揚威似的。

  左介之看了她冰冷的小臉一眼,想起這應該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立刻長臂一伸,把她擁進懷裡,揉揉她發頂,「你爸很疼你喔!哪像我爸,我們兄弟倆和他直的是同性相斥耶!通常他對待我們,出去就好像丟掉了,回來就當撿到罷了。唉!我以後也要生個女兒來疼,才不要生個兒子來杵逆我。」

  天若悶聲笑了,手臂環過他結實的腰間,「才不好咧!生了女兒和你老婆爭寵,你和你女兒異性相吸,那你老婆和你女兒發生同性相斥的狀況,那該怎麼辦咧?」雖然是不著邊際的對話,她卻笑了,只因他有一顆想體貼一個彆扭小女生的心。

  「那倒也是,不然,你說要怎麼辦?」

  「最好一次生對龍鳳胎,然後,你和你女兒異性相吸,你老婆和你兒子異性相吸,一個對一個,恰恰好。」誰也不欠誰。

  「呵!那也不錯。如果我不爽時,還可以捉兒子來揍兩拳,然後,再努力地疼女兒。」

  悶在他懷中的天若,抬起頭對他扮了個鬼臉,「是喔!如果是我,我也會不高興時罵女兒出氣,然後,等我兒子個頭比我高時,挽著我兒子的臂彎去約會,讓大家說我是『老牛吃嫩草。』。」

  「咦?你很皮喔!」他的大手捏了捏她粉嫩的頰邊,失笑的道。

  天若皺起鼻子,對他吐吐舌頭。

  對呀!她就是匪類,怎樣?他扁她呀!

  手拿起V8,她認真研究著要怎麼操作?「你會不會用呀?教我。」

  既然她老爸這麼勤勞地把回郵都貼好了,如果她不拍個東西回去給他看,他定又會三不五時打電話來騷擾她。

  她可不想每天被「奪命催魂鈐」逼瘋,還是趁著興頭上,拍個兩捲回去交差吧!

  左介之接過V8,端詳後吹了一聲口哨,哇!是最新機種,頗貴的喔!

  他大致向她解釋V8的功能及用法,「好吧!今天就充當你的專屬攝影師,幫你拍羅!」

  他的話立刻引來天若高興的歡呼。

  兩人就繞著大宅,從天若刷牙、睡覺等的居家生活,拍到她去逗弄鄰居家的小黃狗……

  「快拍完一捲了,做個ENDING吧!」左介之拿著V8,捕捉著正戳著小黃狗肚肚的大若那笑鬧的身影,提醒她道。

  啊!這麼快就拍完一卷啦?

  天若看一看腕表,原來他們已經拍了兩個小時了,果然,玩的時間和讀書的時間,走的速度是不相等的耶!

  左介之的俊臉掩在機器後,露出的薄唇形狀優美,噙著一抹縱容的笑意。

  天若突地嘻嘻一笑,湊到他身邊,搶過機器,手臂伸長,將螢幕對著他倆。

  「老爸,多謝你的禮物,不過,下回可不可以兌換成現金呀?我會比較實用喔!哈哈……為了感謝你,我也要送你一個禮物……」說著,她突然轉頭抓住左介之,在他還來不及反應時,摟住他的肩,將嘟起的唇瓣盡情地輾吻過他的唇,還是個密密實實、沒有偷工減料的一個香吻。

  「這是我的初吻,不錯吧?沒有多少老爸能夠親眼目睹女兒的初吻,你有此榮幸,半夜不要躲在被窩裡偷笑喔!還有,這是左介之,他剛才已經向我求婚了。就這樣子羅!拜拜。」對著鏡頭做了個V的手勢,她笑得好不燦爛。

  而被莫名其妙強吻的左介之,則是白了一張俊臉,哇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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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9 14:02:3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分手


  被困在床上的左介之,平靜地合著眼眸躺著,心裡卻不平靜地翻騰起伏。

  有六年了吧?天若變了好多,她不再是額頭上貼著OK繃的青澀少女,蜜色小臉上老是笑得粉無辜,大眼中卻總是閃著狡黠的神采,老愛纏著他們這群大男生說話玩耍。

  她長大了,白嫩的肌膚柔嫩無瑕,長髮嫵媚地飄湯在肩背上,明亮的五官在強烈的個性襯托下,散發出耀眼的光芒,玲瓏的身段柔軟修長,她已經長成一個會讓男人爭先恐後地趴在她面前,求求她一笑的大美人了。

  她變了,而他也變了,他變得世儈、老成,接掌了家族事業的他,已經完全沾染上了商人的氣質,城府深沉地只知求取最高的利益。他的純真、他的熱情,全都在六年前的那個夏人燃燒殆盡……是誰先主動的?其實,並沒有差別。

  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還是兩情相悅,那些都無所謂了。

  天若和左介之就是在日本的那一年夏天墜入了愛河。

  他倆是兄妹、是朋友,也是愛人,她對著他撒嬌耍賴,而他包容地縱容她,陪她笑鬧。

  她抱著他哭訴自已被父親拋棄的失落感,他則摟著她低聲安慰,然後帶著她去戳鄰居小黃狗的肥肚肚,看著她再展歡顏。

  道館裡,她故意挑釁,蓄意要惹他生氣,他會毫不留情地把她摔得哇哇哀叫;但在練習後,他會再哄著她,幫她擦藥酒。

  「完蛋了,我這樣算不算誘拐未成年少女?」摟著她在河堤上看星星時,他故作擔心的問。

  「錯!是未成年少女自動讓你誘拐,意式不向。」她轉過小臉,笑得十分嬌俏可人。

  「槙村師傅如果知道這件事,一定會拿長刀砍我。」他哀歎一聲,想起師父老人家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好像在評估砍哪裡最好,不免又發出一聲哀號。

  誰教他要拐了人家獨生女的獨生女,活該被雷達從頭到腳、從裡到外地徹底掃瞄。

  天若聽了咯咯大笑,拍拍他胸膛,「放心,我會擋在你前面。」她的大眼中閃爍著全然的信任和認真。

  就是她這種純真且全無防衛的笑靨,讓他忍不住低頭親吻了她,在閃著星光和螢火飛舞的河堤岸邊。

  輕顫的粉紅唇瓣,像玫瑰花瓣般軟嫩細緻,她勇敢地像是迎向朝陽般的在他唇下舒展,那怯怯地純真、不顧一切的奉獻,惹得他忍不住低吼一聲,手臂倏地收緊,似乎欲將她摟進心坎。

  他一直以為那一刻就是永遠……

  但屬於他倆的幸福,卻在那個暑假快結束的某一個深夜裡,悄悄地被擊潰……

  清脆的高跟鞋踏在石子路上,在這個無聲的夜裡顯得格外的響亮,只是,那腳步聲卻似乎有著說不出的慌張。

  一名女子夾緊了腋下的皮包,她那張畫了淡妝的小臉上,一雙如小鹿斑比的眼睛正怯畏地往四下張望。

  在這條沒有人影的巷弄裡,路燈投射出的黑影就像一個潛伏的妖怪,正窺伺著路過的人們,似乎隨時準備撲爪,將獵物拖向暗處斯殺般。

  一道跟隨在那名女子身後的黑影,從車站的鬧區一直跟隨她到暗巷,他特意放輕的腳步聲和隱在暗處的身影,讓那名女子惶惶然地只能不斷加快腳步……她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抄捷徑?走進這條渺無人跡的暗巷。

  她的腳步加快,變成小跑步了,她的心臟也快要從胸口跳出來,只因為在她身後的腳步也跟著她奔跑起來。

  不!不要追她……她心想,再五十公尺,再五十公尺前方就有人居住了……快到了,她只要再跑快一點,她就能逃出生天了!

  就到了……只要跑到巷口的光明,她就得救了……

  那名女子的心愈跳愈快,呼吸也愈來愈急……她在心中暗忖,快了,她就快跑到有人住的地方了……

  「啊!」突然一聲恐懼的尖叫聲響起,但很快的,就被隱沒了,那名女子的嘴被一隻大手摀住,掙扎的身影則被拖向一間空屋裡……

  在夜風裡,只傳來模糊的哭叫聲,及一隻粉色高跟鞋被遺忘在暗巷,青色的路燈則仍兀自冷冷地照著暗巷……

  天若踩著單車,背著外婆幫她做的布背包,裡面有一顆圓滾滾的大紅西瓜,是她準備的野餐。

  帶著草香的微風吹拂過她的臉龐,在她冒著細汗的肌膚上帶來了一絲清涼。

  頭上的棒球帽繡著白襪隊的隊徽,替她梢微遮住了一點小臉,露在無袖上衣外和短褲下的蜜色臂膀和細瘦長腿,仍盡情地暴露在烈陽下,和陽光進行最親密的接觸。

  「你不怕黑嗎?」左介之曾挑著濃眉問她,雖說日本女生從安室奈美惠後就吹起了一股崇黑風,但是,不愛裝扮的天若,應該不是為了追求潮流才曬黑的。

  「我喜歡曬太陽。」她笑著回答,在驕陽的日曬下瞇著眼看向他。「雖然陽光直接曬在肌膚上的感覺不算舒服,可是,那種灼熱到微刺的感覺卻讓人覺得活得很真實。」

  就是這種微微的辣痛,從肌膚表層傳到胸口的刺痛,讓她喜歡上擁抱陽光的感覺。

  當時,左介之揚了揚眉,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他拿下她頭上的棒球帽,俯身親吻了她。

  伸手拉拉被風吹歪的帽簷,天若俐落的將單車滑進公寓外的大樹下。輕快地爬上三樓,她用力地按著電鈴,粉紅色的唇瓣噙著輕靈的笑意。

  門一打開,她已經迫不及待地蹦入房內,大喊:「SURPRISE!我們去野餐……你在做什麼?」語尾卻在看到一地零凌的行李時,愣怔地瞅視著他。

  左介之修長的手指爬過頭髮,眼神無神的游移,「我要回台灣了。」他的嘴角看起來有著明顯的疲憊。

  「為什麼?」她瞠目結舌的問:「為什麼突然就收拾行李說要走?為什麼你昨天也沒去道館,也沒有打電話給我?如果我沒有發現,你是不是準備就這樣不說一聲地離開我?」

  他只是無語。

  他的舉動看在天若的眼中,就認定他……默認了。

  她的心口像是被雷打中似的,猛地揪痛起來。

  「你……是不是家裡有急事?還是、還是……」還是什麼呢?她不知道,她只覺得被拋棄的感覺又再次籠罩了她。

  「不是,都不是,你不要再猜了,我要搭下午的班機走。」他口氣不耐煩的說。

  她咬緊下唇,抱著一絲希望的問:「你還會不會回來?」

  他無語,撇過頭,忙碌地裝著行李。

  她的下唇咬得更緊,「你會不會打電話給我?」她氣若游絲地問。

  他還是沒有回答,只是機械化地將物品一件一件塞進行李。

  「我不要!」她倏地衝到他面前,將行李裡的衣服一件又一件地掏出來,丟到地上,「我不要你走,你留下來,我要你留下來陪我……」

  「天若!」他捉住她揮舞的手。

  但她……卻猛抬起頭,吻住了他。

  他愣怔了一下,她細瘦的手臂如籐蔓般纏繞上他的頸項,他腳下一個踉蹌,跌到身後的大床上。

  她的腦子裡什麼想法都沒有,唯一的念頭就是,她不要他就這樣離開,她想留下他,她要他一直和她在一起。

  她胡亂地、沒有目標地只是猛烈地吮咬著他的唇,在她生澀的動作中,卻有著最深切的慾望。

  「天若……」他一張口,卻讓她的舌趁隙竄入。

  他握住她的小蠻腰,想推拒她的大掌卻在她軟馥輕顫的唇瓣下融化了抗拒的念頭,緊緊的摟住了她。

  他也不想就這樣離開啊!可是,他不得不……

  他輕歎一聲,輕輕的推開她,「天若,你聽我說……」

  她卻捂著耳朵叫嚷:「不要!我不要聽!」

  她不要聽他說出他要離開她的任何理由。

  小手揪著他的胸口,淚珠滑下了她的臉龐,「留下來,我只要你留下來陪我,留下來,求求你,留下來……」小臉埋進他的頸窩,啜泣地哀求著他。

  不要拋下她,不要……

  他閉上眼,臉上的表情顯得好複雜。

  他輕輕抬起她淚眼滂沱的小臉,以拇指輕輕拭去她小臉上的潤濕,「你要我怎麼辦呢?天若,你還這麼年輕,我好怕我一個用力就會捏碎你!」

  淚水再次從她長長的睫毛中溢出,「不要走!你等我,我會長大,求求你,你不要離開我。」

  如果他走了,她會不知道怎麼哭、怎麼笑啊!就是因為她還年輕,所以,她才把所有的心思全都奉獻給了他,他一走,她就會不知道怎麼一個人活了啊!

  她捉住T恤的下擺,在他的驚喘聲中,她脫掉上衣,將他的大掌放在她胸前初長成的小豐丘上,微紅的小臉上含淚的眼眸中晶瑩得像星子在閃爍。

  「天若……」他低吟,明知該收回手,但掌下那小巧渾圓的軟馥感覺卻讓他離不開手。

  在他的驚喘聲中,她已伏下身在他敞開的胸膛上印下一連串細碎的輕吻,青澀的她不知輕重地咬痛了他,那種快感和刺痛霎時湧上他的心頭,在他身上燃起了一簇簇的火苗,匯聚成熊熊的火焰,灼燒著他血氣方剛的血肉之軀。

  「啊……」當她無心地劃過他敏感的腰腹時,他心中那條理智的線倏地繃斷了,他低吼一聲握住她的腰,反身將她壓在他身下。

  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他熾熱的唇已吞噬了她。

  她輕聲低嚀,手臂纏繞上他的頸項,香舌和他的深深地吮吻糾纏。

  他濕熱的汗水滴到她已經赤裸的胸脯,他伏身用更灼熱的靈舌為她舔吮拭去,一股酥麻又帶著微微刺痛的快感讓她不自覺地仰起胸脯,要求他更近一步的愛憐。

  他捉住她細緻的腰間,在他終於將她那小丘頂端的粉紅色蓓蕾納入唇間時,她忍不住嘶喊著在他小麥色的寬背上留不抓痕。

  她知道她是個笨蛋!她是個傻瓜!因為,她妄想著能用身體來留下他。

  可是她卻不得不絕望地用盡各種方法,只期望他不要離開她。

  在冷氣房裡,慾火如熊熊的烈焰般狂炙著他們,交纏的汗水讓糾纏的赤裸軀體濕熱地纏得更緊。

  他壓住她的小手,急切地用膝蓋將她白嫩的大腿分得更開,火紅的慾望試探著她雙腿間的緊窒,在感覺到她初綻的花瓣已泛著濕潤的花蜜時,他再也忍不住地低吼推進——

  「啊——」天若緊閉上眼,尖叫地推擠著他。

  下身被硬生生侵入所產生撕裂的痛楚,在瞬間竄上她的四肢百骸,她僵直了身子,雙手抵住他的胸膛,尖叫著不讓他將他碩大的慾望推進她的身體裡。

  她下意識收攏的大腿,卻無辜地更刺激了他,讓他低吼著猛打哆嗦,膝蓋則深陷進床墊,他咬牙試圖繼續推進。

  她軟嫩濕滑的甬道被強硬的撐裂,緊窒的包裹著他火熱的慾望前端,他聽到她在尖叫,但他那被慾望驅策的神志,卻渾沌地覺得她的叫聲既遙遠又模糊。

  他捉住她掙扎的細肩,試著穿過阻擋他前進的薄膜,可薄膜卻堅定地不肯放行,而強硬擠壓的痛楚則讓被壓制在他身下的天若哭叫得更厲害。

  她是想把自己獻給他,可她卻沒想到第一次竟然是如此的痛苦!

  身下不斷傳來的撕裂痛楚,和他想硬擠進她的身體的強大力量,讓她痛苦地捶打著他。

  他低聲詛咒,火熱的慾望正吶喊著要進入軟嫩的幽穴,他漠視他肩上打的那雙小手,握住她扭動掙扎的細腰,更拉開她白嫩的雙腿……但他再次挺進的動作卻在望見她淚眼斑駁的小臉時倏地僵住了!

  她嫣紅的唇瓣被咬得腫脹,唇角有一抹微微的血絲,蜜色的小臉則痛苦地哭叫……

  老天!他猛地覺悟到自己做了什麼!

  他正在侵犯一個未成年少女!

  他的俊臉像是正被擊中一拳似的,他硬生生地退開她軟馥的身軀。

  他衝進浴室,天若已經穿好衣物,坐在床沿。她嫣紅的小臉上仍有他倆斯磨後殘留的嬌媚。

  左介之再次在心裡狠狠地詛咒自己,他不該碰她的,她還年輕,不該在這個時候就失去純真——尤其是喪失在一個決定離開的人的手中。

  他僵直了身子,也冷硬了臉部的線條,他捉起她的手,硬是把她推到門外。

  「介之哥……」天若無措地輕喊,不懂他為什麼在不見人影的兩天裡,突然變得這麼反覆無常?

  他的瞳眸中掠過一道難解的光芒,「夠了!我和你只是玩玩罷了,你真以為我會看上你這個小女生?不要再來纏著我了,你還青澀得像只醜小鴨,告訴你,我連和你上床的慾望都沒有!」

  他冷冷地當著她愕然的小臉甩上了門,也關上了他倆曾經相知相惜的一切過往。

  介之哥只是和她玩玩……他連和她上床的慾望都沒有……

  她只是只青澀的醜小鴨……

  揪痛的胸口漫過無盡的疼痛,她的嘴巴突然乾澀地發不出一點聲音,明明才相擁過的身體,卻在酷夏裡冒著冷汗,只感到一片澀然……

  她沒有出聲,平靜地邁著仍隱隱抽動的雙腿,緩緩地離開了他的住處。

  她一直以為自己很平靜,卻在回家的路途中,迷濛了雙眼,她本以為是塵埃,可一舉手,她卻在雙頰上摸到沾了滿手的濕意,原來,她的淚正無聲地淌流……

  想起一直壓抑在心底深處的回憶,左介之出神地將雙手交握在腦後,仰躺在床上。

  屬於那一年夏天的回憶,正一幕幕地掠過他的腦海,最後剩下的則是那張在關門前,天若不言不語,眸中盛滿哀慟打擊的小臉。

  他陷入了恍惚的狀態,當他肩膀被輕觸時,他才發現,天若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床邊看著他了。

  而她的小臉上已經平靜下來。

  「我想梳洗,可以嗎?」他先開口問道。

  「好。」可能她是想先讓兩人都緩和一下吧!她很乾脆地答應。

  「浴室在那裡,架子上有我幫你準備的盥洗用具,新毛巾也放在架子上。」幫他鬆了綁,告訴他東西的擺放位置後。「別想逃!除非你踩過我,然後穿著一條四角大內褲跑出去,否則,你就乖乖地等著吃早餐吧!」

  她惡質地笑著告訴他,如果他逃跑,那麼,除了內褲,她是不會給他任何衣物蔽體的。

  「還有……」她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從房門又探頭進來,鬍子刮乾淨點,我不想再被豬毛鬃刮到。」

  半小時後,左介之瘦削結實的腰間圍了一條長浴巾,全身清爽地坐在客廳日式矮桌前。

  桌上放著一碗白飯、一盤秋刀魚、醃醬菜和味嘈湯,純日式的一人一份,不像中國菜式,一盤菜由大伙分享。

  「你還記得?」垂眸看著他眼前那只半熟的荷包蛋,兩顆黃澄澄的蛋黃,好像鮮乳池中的兩個黃色滿月般。

  偶爾寄住在道館裡的時候,每個早餐他總是比其他學員少了份納豆,因為,吃慣中餐的舌頭怎麼也嚥不下味道重又砧稠的發酵大豆,而廚娘就特地為他準備了兩個荷包蛋替代。

  她將鹽罐遞給他,「很難忘得了。」她忘不了的不只是這盤荷包蛋呵!

  從那以後,她總是努力地鞭策自己要成為好還要更好的女人,她告訴自己,她要成為讓左介之深感後悔的好女人,等到他跪在她腳邊要求她的垂憐時,她才要狠狠地一腳踹開他,義正辭嚴的告訴他,她成了一個好女人,可他卻已經配不上她了!

  多麼傻氣的想法呵!可這卻是支撐她熬過異國思鄉、聯考等種種煎熬的原動力。

  所以她更是牢牢地記住他,她記住他的習慣、他的喜好、他的言語、動作……他的一切,還有他的狠心。

  「怎麼了?你的臉色不好?」

  回過神,他的大掌越過桌面想要碰上她的額,在他的俊臉上明顯的寫滿了關心。「沒事,我剛才只是在發呆而已。」反手格開他的大掌,「快吃吧!」

  她總不能告訴他,她是想到了他才會臉色發白。

  她鎮定地舉箸,開始吃起早餐。

  左介之凝睇她半晌,終於也默默地吃起早餐。

  「你去過我的公寓?」他邊吃邊問。

  浴室中他的盥洗用具和貼身衣物,明顯是來自他獨居的公寓。

  她聳聳肩,收拾起碗盤,「是呀!你家的大廈守衛還挺盡責的,要不是我有你的鑰匙,他還不肯放行。」

  只是,在她甜笑著送了守衛一記飛吻後,他就更盡責地幫她搬起行李了。唉!美色,就是在這種時候最好用了。

  將碗盤放進洗碗槽,「你吃完就把碗盤放著,我回來再洗。」她交代著,她可不敢冀望一個禁臠還有替她做家事的心情,他別乘機摔破她一地東西就不錯了。等左介之吃飽,將碗盤放進水槽,天若梳著黑亮的長髮,一邊走到另一間房裡,不一會兒,她走出來,手上拿著牛仔背包,將錢包、鑰匙及面紙等雜物放進前面的夾袋裡。

  她指著剛才走出的房間,「那是書房,我從你的書房裡搬了一些書過來,還有一些財經雜誌也在裡面。電腦的網路我已經拔掉了,電話線也是,除非你想從陽台上跳下去,然後壓死賣肉粽的小販,你是沒辦法求救的。對了……」她匆匆走進房裡,找出他的行動電話,將IC卡拔出來。

  轉身對著跟她進房來的左介之笑了笑,「好了,這樣就萬無一失了。我要去上課了,要我替你帶什麼回來嗎?」

  左介之倚在房門口,手環著胸,搖頭表示不需要。

  「好吧!那就中午見了。」她走過他身邊,卻被他握住手腕,她抬起頭,疑惑地看著他,「還有什麼事嗎?」

  「加件外套。」他看向她身上無袖的V字薄紗桃紅上衣,純白色的七分褲,塗著淡粉紅色指甲油的白嫩腳趾套著透明的夾腳涼鞋。

  「外套?」她眨眨濃而鬈的睫毛,疑惑的小臉上滿是嬌憨。

  大熱天的,他竟然叫她穿件外套?

  啊!他該不會是……

  像是頓悟了他在說什麼,天若掩著唇咯咯笑了,小手拍拍他的胸膛,「討厭!我穿得又不比別人少。而且,我這是在幫助美化市容耶!」輕輕脫離他的大掌,往大門走去。

  在鐵門合起的剎那,她嬌嫩欲滴的紅唇嘟起,拋了一記飛吻給他,「乖乖在家喔!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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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9 14:03:06 |只看該作者
悸動


  呵!真無聊……天若掩手打了個呵欠,台上的年輕副教授卻將視線瞥了過來,她立刻眨了眨眼,無辜地笑了笑。

  昨夜她來回奔波於左之介的公寓,今早還能爬起來上課,已經算是很給副教授面子了耶!

  突然,教室起了一陣騷動,大家的視線全都轉到窗外,尢其是女生,她們各個興奮地竊竊私語。

  天若柳眉一挑,心中已有定數,果然,靠在樑柱上環胸的那道修長身影,正是她的好友——顏妡。

  顏妡大方地對她揮揮手,表示要等她下課,但她瀟灑的舉止卻讓一群女生猛地抱胸低喟,「噢!好帥……」

  天若無奈地笑了,唉!顏妡又在招蜂引蝶了,轉過頭,果然講台上的副教授臉色已經開始鐵青,太陽穴上的青筋還隱隱暴跳著。

  為了不讓副教授牽怒在她的身上,天若只好先暗中將左右手的食指與拇指相抵,比了個心型,揮手叫猶自涼在一旁看戲的顏妡先閃人。

  顏妡挑挑眉,心中暗忖,天若好討厭,竟然趕人耶!

  但當她的視線瞥到教室前方的人的身上時,她的唇角又緩緩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嗯!這個新來的副教授臉色挺不好看的,金邊眼鏡框後的一雙眼睛已經不太斯文地在瞪她了。

  好吧!她先去拐另一個小恬心,等下再來會合羅!

  顏妡拋了個飛吻給天若,果然,惹得她身後馬上傳來一陣尖叫,活像是小女生追星族看到了超級偶像似的。

  天若笑著搖搖顫,心中暗忖顏妡今天的奇檬子頗佳喔!

  好不容易,在副教授變調的聲音下,她熬過了最後的時間,鐘一響,她已經俐落地抓著包包衝出教室。

  衝到學生餐廳,買了一杯奇異果汁,找了個座位,不一會兒,顏妡已經帶著粉嫩可愛的恬心來了。

  「沒幫我買呀?」顏妡一屁股坐到她旁邊,蹺起二郎腿。

  「幫你買?我沒叫你請客就不錯了,還要我請你呀?」天若的美目沒好氣地瞪著顏妡,一轉頭,卻迅速換上一抹燦爛的笑,「恬心,你要喝什麼?」

  「我自己買就好了。」恬心笑得露出兩個可愛的酒窩,轉向顏妡,「你要喝什麼?」

  「咖啡冰沙,謝啦!」她邊說邊摸了一把恬心的嫩腮,看她臉紅地飛奔走開,顏妡才得意地怪笑。

  「好可愛喔!這年頭還有摸個小手就會臉紅的人,碩果僅存耶!都怪我長得太帥,差點忘了我自己也是個母的了。」顏妡抖著兩條腿笑得好像痞子。

  天若輕哼一聲,從上到下地斜睨著她,「你是母的?你這種長相、這副德行,誰認得出你是母的呀?恬心要不是有怪癖,像你這副尊容,她怕不嚇到尖叫才怪。」

  真是的!像她這種帥到像傑尼斯系藝人的中性長相,高眺修長的身材,連正港的男子漢都會被她比到吐血,讓顏妡做個女人,還真是有夠給她浪費了。

  「嘿嘿……長成這樣,我也很不願意呀!」顏妡聳聳肩,這副長相從小到大不知帶給她多少困擾,當然,也有很多好處啦!

  「來咩!不要吃醋,我還是最愛你了。」她摟過天若的肩,笑著把她壓進胸口。

  頓時,四周傳來一片哀嚎和氣憤嗓音——

  「顏學長,不要——,」學妹們立刻慘叫不已,恨不得上前扒開她們。

  「天若——,」男性同胞們則義憤填膺,恨不得能取代顏妡,擁天若入懷。顏妡和天若對視一眼,賊賊的笑了。

  「茱麗葉、朱麗葉……噢!我最愛的茱麗葉……」顏妡握住她的小手,眼神散發出深情的光芒。

  他倆四目交接,交會著無人能理解的感情。

  「如果你要離去,請帶著我的心,沒有你的世界,就像失去陽光拂曉的玫瑰,我會有如那蒼白的玫瑰,一天天地枯萎在思念你的浪潮裡……」

  「噢!茱麗葉,我最最可愛的人兒呀!你就有如那夜晚的茉莉般散發出誘人的幽香;我就有如那聞香而至的蝴蝶,希冀你能展開雙臂,讓我稍稍慰藉那相思的苦楚……」

  「羅密歐……」天若含霧的眸子輕揚,粉紅的唇瓣憐人地輕顫著。

  「朱麗葉……」顏妡抬起她小小的下巴,輕歎著緩緩俯下……

  「夠了,你們!」一杯冰飲倏地擋在她倆之間。

  恬心擠到她們中間,又好氣又好笑的嘟著小嘴嗔道:「你們玩夠了吧?戲劇社公演都過了,你們還玩?!」

  沒看到四周大伙的眼光已經快將她們凌遲至死了嗎?

  「哎呀!你別這麼說,戲劇社的公演可是讓我們分了不少紅利,上回去日月潭的旅費就是這樣賺來的耶!」天若嬌笑著倒在恬心肩上。

  「是嗎?下次要演什麼?『野女與美獸』呀?」恬心圓圓的大眼睨了她們一下,挺剛好的。

  「野女?!」天若指著自己。

  「美獸?!」顏折也指著自己。

  兩人相視一眼,立刻爆出狂笑,哈哈哈哈……

  「恬心,來!野女最愛你了。」

  「美獸最愛小恬心了。」

  兩人一人一邊,不約而同的在恬心的兩腮親了一記。

  「啊……」這回旁邊的觀眾的叫聲可是很一致的嫉妒。

  「誒!找你的。」顏妡突然拍拍天若的肩膀,唇努了努門口的方向,一名高大的男生正四處張望著。

  「不要吧!」天若忍不住哀鳴,還來不及躲到桌子底下,已經被發現了。

  「天若。」杜立民高興地對她揮手,大步向她邁近。

  「嗨!學長。」天若能說什麼,只好苦笑著揮手。

  「喲!愛慕者喔!」顏妡促狹地向天若擠鼻子弄眼的。

  天若先用眼睛白的地方看了顏妡一眼,一轉身,又換上千嬌百媚的微笑,

  「學長,什麼事?」

  顏妡對天若瞬間變臉的功力,真是敬佩得五體投地。

  她在心中暗忖,這女人在別人面前最假了,不知有多少無辜清純的少男,就這樣斷送在她的手裡。

  「天若,想請你幫個忙。」杜立民一個箭步坐到她面前,劈頭就說:「我們柔道社校際比賽快到了,最近要加強訓練,上回我們教練被你摔出去後就不再來了。指導老師叫我一定要找你去幫忙。拜託、拜託!」

  天若除了長相清艷、身材姣美,軟軟的帶著些腔調的嗓音和一頭長及腰的微微波浪黑髮,合成了無可抵擋的女人味。所以,自她一入學,就被冠上校花的封號,多少男性對她虎視眈耽,就連年輕的副教授們也無一能倖免。

  只是,身形嬌柔的她,在初入學接到第一封愛慕信時就放話,她喜歡健壯能保護她的男生,而且,要讓她有安全感,所以,凡是有意願者都可以找她單挑,贏者就可以成為她男友的候選入之一。

  這個男性同胞本以為輕而易舉的目標,在第三個挑戰者被摔出來的時候,一群心懷邪念的男生們已經笑不出來了。

  因為,一個失敗是大意,二個則是僥倖,而三個,那可就是實力了。

  沒想到嬌弱的天若,竟然出人意料之外的厲害。

  她入學兩年,能打倒她成為候選人的紀錄依舊保持在鴨蛋一顆,而後來,想挑戰者必須先踩過前人的背才能面對天若,畢竟,之前挑戰失敗的男性同胞可不想讓一個隨便冒出的人來碰他們的女神。

  她就像一朵高喔嶺之花,高高地盛開在山頂,想摘下她,就得先爬上險惡的山壁,越過重重的險阻,還不保證不會被她的毒刺刺傷,掉下山崖。

  美貌加上競爭,天若可說是所有男生想攀折的一個夢想。

  「學長,我學的不是柔道,幫不上忙。」天若嬌笑著,一副愛莫能助的無辜模樣,心裡則在暗罵,柔道社教練不來關她什麼事?那個死肌肉男,還以為自己多神勇,已經有了女朋友,還想來染指她這朵清純小百合,哼哼!還不是被她摔得鼻青臉腫,以為她跟著外公這幾年是練假的呀?

  不來,算是他還有羞恥心,不敢再來丟人現眼,讓她笑話。

  「何況,你們社員各個人高馬大,萬一……學長,你想要我被人吃豆腐嗎?」天若從濃密的眼睫中瞅視著他,明眸大眼中水光瀲漾,粉紅唇瓣楚楚可憐地輕顫。

  「我……我當然不想。」明明知道天若的厲害,可是,在看到她這副嬌柔帶怯的模樣,杜立民還是馬上湧起男性的保護欲,立誓保護眼前這朵小花。

  如果天若加入訓練,免不了要和這群臭男生們進行肉搏戰,到時別說要上場的選手會突變成大野狼,可能連些名不見經傳的幽靈社員都會跑出來攪和。

  天哪!只要一想到天若白嫩的身體被粗野的毛手碰到,他就忍不住捉狂。

  不行!絕對不行!他當場把指導老師的三令五申全部遺忘。

  「那……學長?」她流轉的眸光由下往上的斜睨著他,嬌媚地令他霎時屏息。

  杜立民立刻大力拍胸,「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指導老師那邊我會去說,你不必擔心,一切有我。」

  天若的貞潔可是比社團的榮譽更加重要。

  果然,天若馬上對他投注感激的眼光,「謝謝學長。」她軟軟的聲調存心讓男人全身酥麻。

  「不客氣,應該的、應該的……」杜立民呵呵傻笑,馬上站起身,準備去和指導老師「溝通」一番。

  「學長再見。」

  杜立民差點跌跤,回頭看向正在甜笑著向他道別的天若,他也立刻傻笑著揮手,「再見……」

  等到杜立民的身子消失在門口,天若揚起的嘴角馬上遭受地心引力,全部垮下,她狠狠地吸了一口奇異果汁,「呸!找麻煩!」她沒好氣地啐道。

  她天若可是堂堂正正的好國民、清清白白的好學生,才不想和什麼鬼柔道社扯上關係。

  顏妡捏捏恬心的嫩頰謔笑,「瞧!你現在知道,她是怎麼變臉了吧?」

  看了看腕表,天若拿起背包,「我先走一步,本想和你們聊聊,被那個青仔叢一搞,白白浪費了喝咖啡、聊是非的時間了。」

  「不和我們一起吃飯?」

  「不了,我要回家煮飯。」

  「哦!好嫻惠喲!」顏妡謔笑。

  「是呀!我的優點還不止這些呢!」天若挑眉回道:「家裡有人等我,誒……別問,我下回再告訴你們。我只是先說別打我的電話,也別寄E-MAIL給我,本人最近要不食人間煙火,就醬子羅!拜。」她回身拋了個飛吻離開。

  顏妡和恬心相視一眼,聳聳肩,「OK,拜。」

  回到家中,天若手上捧著剛在路上被某愛慕者雙手奉上的粉紅花束,另一手拎著超市的購物袋。

  對於愛慕者的表達,她一向都秉持大方接受的態度,笑著道謝。

  顏妡曾挑眉問她,「你又不接受人家,還收下別人的禮物,這不是很矛盾嗎?」

  「我收下的是對方的心意,卻不是對方的情意。」這是天若的回答。

  如果不是另有含義的禮物,她向來都會大方地收下,不吝嗇的給對方一個燦爛的微笑。

  將花束放到桌上,她先將購物袋拿進廚房,拿出東西歸類,放進冰箱或櫥櫃裡。

  從進門後就沒有聽見屋內有任何聲響,她輕皺眉走回房間,在經過書房時,發現了左介之的身影,她走進書房,看見他斜倚在籐椅上輕眠,放在腹部的手還壓著一本財經專刊。

  陽光透過藍色的百葉窗照射進屋內,帶著微藍的光影在他赤裸的胸膛上灑落片片的翦影。

  雖然開著窗,悶熱的天氣仍讓他光潔的額際冒出一層薄汗。

  她關上窗,放下天藍色的百葉窗,打開冷氣。

  可能是她走動的聲音,或是冷氣突然運轉的聲響驚醒了他,左介之從籐椅中坐起身,扭扭脖子,快速地清醒了。

  「怎麼不開冷氣?」她問。

  這裡雖然不是都市,台灣的空氣品質仍讓她不敢恭維,冷氣對於她,除了溫度,更重要的是過瀘空氣。

  他揉揉鼻樑,看向她,「睡著時還不熱,沒想到竟睡到冒汗了。」他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雜誌,「我記得你不是一向崇尚自然風?」

  他還記得,她和他一向都不喜歡機器製造出的人工溫度,除非必要,冷氣對他倆而言,只是一種備用的裝備。

  她輕輕抿唇笑了,「這裡可是空氣污染超嚴重的台灣,我要在這裡崇尚自然,很快就會自然瘋了。」

  這裡不是空氣清新,遍野綠地的日本鄉村;在這裡,她變得嬌柔、變得拘謹,為了變美麗,她捨棄了一些東西,同時也失去了一些東西。

  「我先去沖個澡,待會再做飯。」

  她轉身回房,換下一身混雜著黑煙、機油、灰塵、香料等各種味道的衣服,仔細地卸妝,沖了個澡,約過半小時後她才從房裡走出。

  廚房碗糟中的碗盤已經清洗乾淨,擺在架子上閃耀著潔白的亮光。

  他坐在廚房餐桌,交疊著足踝,仰頭喝著果汁,行動優雅自若得好像是正在接受鎂光燈的照射,而不是只穿著一條貼身內褲的「俘擄」。

  「你老婆有福了。」她邊打開冰箱拿出麵條,邊說著。

  他挑眉,「因為我會洗碗嗎?」

  「因為你會幫忙做家事。」端上一鍋水燒上,她轉頭看著他笑了笑,「肯做家事的男人很少,尤其是像你這種身份地位的人,其實根本不需要動手,自然會有人做得好好的。所以,我才說朱小姐以後有福氣了,因為你一定會很體貼她,是個好老公喔!」

  「我這種身份地位?」他眉揚得更高。

  她轉身面對著他,接過果汁,仰頭就喝。

  看他還是盯著自己,她突然笑了,以小手拍了拍他的胸膛,「哎喲!再假就不像了,台灣哪本財經雜誌沒登過『資訊鉅子左敬之傅奇』呀?你可是台灣的比爾蓋茲喔!超厲害耶!

  「『亞驊集團』的長公子,所謂的企業家第二代,如同一般的企業家,自小就在國外生長求學,大學畢業後,一面接管亞驊集團的外匯市場,一面寫碩士論文,在拿在博士論文的那一年,和亞驊集團的二公子左玄之一起回到台灣,創立了自己的科技公司——『揚亞資訊公司』

  「在短短幾年間,因為領導者的眼光卓越,事先掌握了台灣多數大型晶體工廠出口,又搭上了資訊網路潮流,在前年的跨洲際合併案中,亞驊集團成了跨國的資訊科技網路集團。

  「道瓊工業指數都快追著你跑了,你現在已經是傳奇了耶!好神勇喔!」天若滾瓜爛熟的背出新聞媒體對他的報導,她邊說得天花亂墜,語末還拍著小手替他鼓掌。

  「你有在注意我?」他的俊臉上閃過一絲難解的表情。她聳聳肩,「你那麼出名,不注意也很難耶!」她故意說得輕描淡寫。水開了,她轉身熟練地將麵條散成扇形放入鍋中,開始拿出調味料和蔥蒜切末。

  她心知自己說了謊,其實,她並不像她口中說的那麼無動於衷。

  六年前他匆促的離去,外公和師兄們卻都絕口不提他,像是有默契的在隱瞞著她什麼事情似的。

  她曾經努力地想為他的離去找個合理的理由,找個不讓她覺得自己像是個被玩膩而丟棄的玩具的藉口,但外公卻始終對她三緘其口。

  在某一天的酷熱下午,她一個人在後院吃著西瓜,卻突然感到一陣難過,眼淚像瀑布般流過滿臉,哭得不能自己。

  她終於相信,她是真的再度被拋棄……

  三年前,當她來到台灣,無意中在某財經雜誌上看到他的消息。

  雜誌裡詳細地介紹了他的資料,那是她第一次知道他的家世竟是如此的顯要,她一直感覺到他應該出身富家,卻沒有想到遠比她所想的還要超出預料,可笑的是,他卻絕口未曾對她提過。

  看完整篇報導,她那時才恍然大悟,他們兩人的世界隔著一道深廣的鴻溝,她再怎麼認真,也跨越不了的一道距離。

  也許她該感謝他,只是小小的玩弄了她的心,沒有毀滅了她的身心。

  明明知道他倆本是平行的兩條直線,不可能有任何交集,她卻像著魔似的,不自覺地收集著他的每一篇報導、每一份資料。

  從來沒有迷戀過任何一個偶像的她,喃喃的訴說著,「我老爸最近又多個女兒,房間也擠,你也知道小孩子是很吵的,所以我考上大學後,就搬去宿舍住了。去年我滿法定年齡,拿到我媽的一筆遺產,不知怎麼花,就乾脆買了這間房。一個人住,做什麼壞事都沒人管,多好。」

  「他願意?」

  「沒什麼好不願意的。」她聳肩做了個鬼臉,「錢是我媽留給我的,他又不能管,何況,他自己還有個家庭要照顧。」

  「敏姨呢?」

  她輕聲笑了,「敏姨呀!她也輕鬆吧?我們明明沒有母女的情分,還要硬裝做母慈女孝的,不是很尷尬嗎?感覺活像是兩個女人在爭一個男人似的,太奇怪啦!我搬出來,偶爾回到那個地方,她至少會把我當成客人招待,彼此反而輕鬆。」她對那種連續劇裡演的惡女,回來報復壞繼母的劇情,可沒啥興趣。

  她還是想安安靜靜地過她自己的生活,來得逍遙自在。

  左介之凝睇著她說:「你還是沒變。」總是這麼令人心折的堅強。

  「變?能變到哪裡去?」她輕笑,「你沒聽過『三歲定終生』我們認識時,我都十五了,要說青少年叛逆期,我也都過了一半。何況我一直相信『靠山會倒,靠人會老,靠自己最好』。」

  「咦?別說這些了,你老問我的事情,以為你是調查局的人呀?」她皺皺鼻頭,單手托腮嗔道:「說說你自己吧!」

  「我?我有什麼好說的?」他雙手放在小腹上,神色十分放鬆。

  「什麼都好呀!說不定以後我沒錢時,還可以把你的事情拿去賣給八卦週刊,嘿嘿……」她賊笑了兩聲,眼珠子滴溜的打轉,「這樣好了,說說你的婚禮吧!一定很盛大吧?一年前你的訂婚宴就大到差點上娛樂版了,這次的婚禮有什麼特別的安排?說說看,說不定以後我還可以用喔!」她的胸口卻忍不住地緊揪了一下,但臉上的笑顏依舊甜美,沒有一絲異樣。

  一年前,左家和朱家宣佈聯姻,一個是商業鉅子,一個是財經大佬的孫女,所有的財經新聞都在預測兩大家族聯姻後,會有什麼樣的股市波動。

  她買回所有刊登訂婚宴的雜誌新聞和報紙,將所有的版面都攤開在地上,一個人開了一瓶香檳為他們慶賀,然後,將所有收集的報章全部燒掉,也將她的迷戀全部燒燬!

  那一次,她沒有哭,只是事後發了高燒,在床上躺了三天。

  他垂下眼,遮住了眼眸,語氣卻很平淡,「沒什麼好說的。」

  「喂!你太不夠意思了吧?你問我的事,我都有老實的回答你,你竟然這麼小器,連個消息都不肯透露,真是不夠朋友。」她生氣地雙手叉腰,怒瞪著他。

  他聞言,唇角微微勾起笑意,黑黝的眸子透過長長的睫毛看著她,「我們是朋友嗎?我還以為我是你的玩具。」還是個她信誓旦旦說要玩夠後,就丟棄的玩具呢!

  天若突然噎住氣,小臉倏地變得一片通紅……

  她放在桌下的腿狠狠地踹了他一腳,「閉嘴!」

  他敏捷地往後一移,躲過了她的佛山無影腳,「你的確沒變,還是很暴力。」他的笑聲中多了挪揄,薄唇正愉快地對著她笑。

  許久以前,也曾經有一張同樣的俊臉,戴著棒頭帽,開心地對著她笑。

  她在出神間,完全沒聽見他又說了什麼話……

  「天若。」

  「啊?什麼?」她怔愣地回過神,眼前一隻大掌在她的面前揮動。

  左介之的俊臉好笑地瞅視著她。「你在發呆。」

  可能是因為睡眠不足,讓她恍神了吧!

  「初戀總是不成功的……」她輕聲說道。

  「什麼?」

  她吐了一口氣,笑笑地搖頭,「沒事,大概是昨晚睡眠不足。」推開椅子站起身,朝他做了個鬼臉,「我要去睡個午覺,沒事別吵我。」

  說罷,她就走進房間,關起了門。

  等她再睜開眼,已經睡過一個下午,窗外的大火球都變成黃橘色了。

  打個呵欠,她想翻身,發現半邊身子卻自動地滾到反方向。

  咦?她轉頭一看,原來是左介之的重量,讓她不自覺的朝他滾了過去。

  「豬呀!怎麼這麼會睡?睡睡睡!睡死你算了,豬!」天若從鼻子中發出哼哼的嗤聲,她用力地戳著他結實的胸肌,忿忿不平地嘮叨。

  左介之掩在濃密長睫毛下的烏眸倏地睜開,頓時嚇了她一大跳——

  「喝!嚇人呀?」她彈跳起身,隨即又忿忿不平地拍了他的胸膛一掌,「你幹嘛裝睡嚇我?可惡!」

  他揚起眉,一臉的無辜,「我怎麼知道你的膽子那麼小。」

  其實,他本來在書房裡看書,想到她就睡在隔壁房裡,他就感到心神不寧,書本上的字都好像飄浮在空中,掠過眼前,他根本沒有看進去。

  在他發覺到自己的舉動時,他已經躺在她的身邊,支著腮看著她嬌憨的睡臉。

  少了清醒時的勃勃生氣,她靜靜地伏臥,小手倦成拳狀依在白嫩的臉頰邊,渾身淡淡地散發著沐浴乳的香味,純真地惹人憐惜。

  是她太相信他,還是她太沒有危機意識?她就這樣只穿著短褲無袖背心,睡得香甜。

  對別人,她總帶著一份戒心和距離,可她卻在他面前毫無防備地補眠,就是這樣的全然信任,讓他望著她的睡顏疑疑地看了一下午。

  直到她嚶嚀地悠悠轉醒的前一刻,他才趕緊閉眼裝睡,不想讓她發覺自己竟像是個毛頭小伙子般的一直盯著她。

  天若對他扮了一個鬼臉,跳下床,到廚房拿了一瓶牛奶,邊喝邊走到門口拿晚報。

  砂石車又傳肇事慘案

  惡!每天的頭條都是一些血淋淋的新聞,這樣怎麼讓明天更好嘛?天若皺皺鼻子,翻過體育版——

  公牛對湖人未開戰,球迷場外先叫囂

  老虎伍茲再戴桂冠

  嗯!沒啥新聞,她草草瀏覽過,再往下翻……

  財經版上偌大的標題——揚亞總裁大喜將至,道瓊再創新高祝賀

  揚亞科技集團總裁左介之與財政大老孫女朱俐惠將於六月聯姻,估計將可再帶動一股風波,新興科技類股與傳統類股都蒙受其利,婚期將近,掀起一番漲紅局勢……

  突然,左介之為朱俐惠戴上訂婚戒指的相片猛地映入她的視線,胸口猛地興起一陣顫痛。

  她衝動的把報紙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裡。再衝進浴室,狠狠地掬水潑了滿臉,她只覺得手好熱、臉也好熱……心更是熱到微微地痛楚,因為,她身體裡有一把叫做嫉妒的火焰正在狂燒……

  突然,她的背後傳來一道磁性的渾厚嗓音「怎麼了?不舒服嗎?」

  她抬起濕瀘瀘的小臉,看到鏡中的他倚在浴室的門邊,一雙濃眉看似擔憂地瞅著她。

  她轉過身,愣愣的瞅著他,臉龐上的水珠一顆顆滴落在胸前。

  左介之不放心地看著她泛紅的臉頰,「不舒服嗎?」他的大手伸到她的額上,探著她的體溫。

  她反手捉住他的大手。

  「怎麼了?」他問。

  天若沒有回笞,拉著他走到床邊,強硬地將他推倒在床上。

  「跟我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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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9 14:03:33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關係


  左介之聞言,還來不及反應,雙手已被她銬在床柱上。

  「天若……」

  但他話未說完,她已經覆上他的唇。

  她柔嫩而冰涼的唇瓣吻起來十分生澀,但她仍執意探進他啟開的唇間,與他的舌糾纏。

  左介之雖然驚愕,但覆在他身上那具不斷扭動且冰涼的軀體嬌軟而柔嫩,讓他不由自主地自喉間發出一聲低吟。

  她抬頭將長髮撩到肩後,笑得十分嫵媚,「你會喜歡的。」她用的是肯定句。

  她的小手順著他寬厚的胸膛揉捏下去,並在他的身上燃起了熊熊的慾火。

  他忍不住低喘,「天若……」

  他粗嘎的聲音似乎已失去了平時的冷靜,這讓正埋頭在他胸前吮吻得開心的天若,笑得更加得意。

  「天若,你知道你在做什麼?」他咬牙迸出嘶聲。

  她抬起頭,對他眨眨眼,貼在他小腹上的軟嫩紅唇則輕輕的開合著,「引誘你。」

  她吐出的氣息拂在他緊繃的肌膚上,讓他產生一陣哆嗦,喉間則逸出更多既痛苦又喜悅的低吟。

  他伸展在頭部兩側的手臂上的肌肉糾結緊繃,皮繩在他的強力拉扯下,繃出了光滑而亢奮的輪廓。

  就在不自覺中,他們兩人已經完全赤裸,她白嫩的嬌軀纏繞在他那具微褐而硬實的身體上。

  她黑如子夜的長髮垂下,包圍著他倆的身體;她柔軟而冰涼的髮梢則細細地撩撥著他敏感至極的腰腹,將他的感官撩撥到近乎狂野的地步。

  「天若……」他全身的肌肉緊繃得欲裂,全部的意識已然模糊,天地在此時已變得昏昏沉沉,他所有的感官知覺全都彙集在她正伸著濕軟的小舌輕吮的小腹,他胯下的慾望已然昂揚而腫脹,猶如一頭得不到滿足,正蓄勢待發的猛獸。

  她吐吐粉色的小舌,「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動物。」

  她白嫩的雙腿跨坐在他的腰腹,白嫩而富彈性的玲瓏軀體在黑亮長髮的半掩下,泛出一種淡淡的煽情氛圍。

  他只得苦笑,額間的汗珠不斷滴落,他心知就算是聖人,此時也一定敵不了她純真而蓄意的挑逗。

  她白嫩的小手往後探向他的硬挺,引發他情不白禁發出粗嘎的低吼,「天若……」

  「別動,你是男生,你得體恤我是第一次,所以,你要乖乖的,我可不想待會兒搞得像是強暴案件,到時血流成河。」她咬著他青筋暴突的結實的頸項,並嘗到汗水的鹹味。

  他的身子一僵,口中發出懊惱的呻吟。

  「天若!快放開我,我不想我們以後都後悔。」

  那輕觸在他硬挺上的小手突地一收緊,馬上惹來他發出一記狂野的怒吼聲,他結實的臀部忍不住用力一頂,頂到她白嫩的臀部,換她跟著發出一聲嬌呼。

  「討厭!」她羞紅著臉,輕咩了他一聲。

  自臀部傳上來一陣酥麻的感覺,讓她霎時下半身濕軟如蜜,只能咬著下唇癱在他的胸前。

  「我不管,我要做,而且,你也沒有反對的立場,至少……」她的美目瞥向他的下半身,「你的『弟弟』很贊成。」

  似乎是要印證她的話,他的「那裡」在她白嫩的手掌心中又腫脹了幾分,還在她有意的揉捏下跳動起來。

  左介之倏地漲紅了臉,他緊皺著屑頭,似乎痛苦萬分的咆哮著,那聲音狂亂得有如野獸的哀鳴。

  天若深吸了一口氣,半跪起身體,以微微濕軟的幽穴試探地探尋著他的硬挺。

  「天若,不要!」他的小腹一緊,躲過她的探尋,渾身泛著汗水的身軀彷彿剛被人從水中撈起。

  該死!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天若氣得直嘟嘴,以白嫩的小手打了他的胸部一記,「喂!你也配合一下好不好?不要亂動啦!不然,待會兒會弄得我更痛,到時就不只是血流成河了,搞不好還會變得血肉模糊呢!」

  討厭!他不配合也罷,幹嘛還要反抗?把事情弄得更困難呢!

  左介之仰頭緊閉雙眼,緊繃的聲音裡有著壓抑的痛苦,「天若,不要亂用形容詞。」她是存心要他得心臟病嗎?

  「誰教你老是不肯配合?!要不是我想有個正常一點的第一次,我早就去情趣商品店裡買春藥巧克力給你吃了。」要是真的餵他吃了春藥,就難保她不會血流成河了。

  她的紅唇嘟得更高,伏身拿起床邊小桌上的手帕,而此時,半掩在黑髮中的白嫩椒乳便赤裸裸地展露在他的眼前,他忍不住張口含住豐丘頂端微顫的紅莓……「啊……介之哥……」她的頭無力的靠在他的胸前,小腹則燃起一陣熾熱的空虛感,讓她情不自禁地以身子抵著他,一邊輕扭著纖腰,手指則深陷進他糾結的臂膀。

  他熾熱的唇舌火辣辣地吮咬著她軟嫩的乳尖,將她那冰涼的紅莓吮吻得更加嫣紅欲滴,他大嘴一張,將她另一邊晃動的雪白嫩乳含進唇內,牙齒細細的啃咬著已然硬挺的乳蕾,突地,他加重了力道——

  「痛!」天若嬌嫩的身子痛得一縮,本來迷醉的瞳眸立刻泛起水霧,「會痛……」

  他並沒有放開她,反而牙齒咬得更緊,「你這樣就喊痛?你可知如果你執意要做下去,到時會比現在還痛上幾倍嗎?」他氳氤著情慾的黑眸熠熠地瞅視著她,鮮紅的舌尖蓄意舔過仍留有她身上的味道的森森白牙,似乎在警告她,也警告他自己那具不斷吶喊要發洩的身體。

  天若委屈地撫著已經留下深深牙印的胸口,大眼中含著盈盈的淚珠,看來煞是惹人憐惜。

  他本以為她已經得到了教訓,正想出言安慰她一番,沒想到她卻拿起手帕,一把塞到他的嘴裡。

  「你這張嘴真的很吵,又粉愛阻礙我,乾脆……封起來算了。」她忿忿地把手帕塞得更緊。

  她絕不會讓他再有說任何一句討厭的話的機會——至少在她做完愛做的事之前,不准他開口。

  她拍拍他不停悶叫的臉頰,笑得狡黠極了,「我勸你還是乖一點,既然都到了這種田地,你再掙扎也是枉然,反正,做這件事我只需要你的『弟弟』稍微配合一下就夠了,你乖乖的喔!」

  她深吸一口氣,決定早死早超生,對於男生的持久力可以維持多久,她一點也不知道,不過,她可不想讓左介之的身體有任何抽身的機會。

  她的小手有些顫抖,畢竟,這種事她也是第一回做,她輕顫著往下搜尋他的硬挺,在感覺到他的「那話兒」突然在她的手裡跳動了一下時,她慌得渾身發抖,卻沒有放開,因為,她可是抱著誓在必得的決心。

  看著手中的昂揚正火熱地腫脹,那頑長而巨大的尺寸讓她忍不住輕顫。

  怎麼辦?這麼大,她真的要坐下去嗎?難怪……難怪會痛死人,一定會裂開的咩!她在心中暗忖。

  咬著下唇,她低聲安慰著自己,「沒關係的,東方人還比西方人的平均尺寸小一點,這樣的Size已經算是粉小了,天若,你只是從來沒看過這種鬼東東,所以才會被嚇到,別人還不是都這麼一路走過來的,對、對!沒有關係,我一定沒問題。」她努力的替自己加油打氣。

  何況她還是個有在運動的人,說不定那處女膜早就破了,她拍拍胸口,自己做心理建設,不要自己嚇自己,真的沒啥問題的。

  她咬著牙,扶著他寬厚的胸膛,一手將他火紅的昂揚引到她的幽穴入口,濕潤的花蕊在接觸到他熾熱的慾望時痙攣了一下,倏地便沁出更多濕熱的花蜜,濡濕了他昂揚的前端。

  被摀住口的他突然悶哼一聲,並用力往上一頂。

  「痛……」她發出一聲慘叫,緊窒的甬道產生了一陣痙攣,流出了更多的熱液。

  天若立刻用雙手抵住他的小腹,迷濛的大眼不禁怒瞪著他,「不要亂動,痛的人可是我耶!」

  嗚……可惡!

  叫他配合時,他不肯配合;叫他乖乖的任她擺佈時,他偏又愛亂動,他根本就是存心想整她嘛!

  「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給我乖乖的,不准亂動,現在還不是你動的時候,如果你再敢亂動的話,我就……我就……」

  她恨恨的想威脅他,但就怎麼樣呢?她皺起眉努力地想。

  突然,她一彈指,有了!

  「我就把你日也操、暝也操,操得你變成一夜十次郎,操到最後,哼哼……讓你精、盡、人、亡!聽到了沒?」她惡狠狠地撂下話,滿意地看到他粗喘了一聲還瞪大了眼。

  她不禁開心地笑了。

  嘿嘿……沒遇過歹人是吧?他若是再敢搞怪,她就會真的讓他精盡人亡。

  左介之閉上眼,心中發出一陣無聲的哀號,此刻,她白嫩泛紅的嬌軀正赤裸裸地坐在他的硬挺上;她的幽穴那濕軟如蜜的花瓣正緊窒地裡著他,並不時地傅來一陣陣的輕顫,這……真的是史上最甜蜜的酷刑……

  天若完全不知道左介之現在正在受煎熬,她只是緊張地潤潤乾澀的唇瓣,無意識地低喃著,「好了,不可亂動喔!你真的不要亂動喔……」因為,她要努力的完成這件大條的事。

  她雙手抵著他汗濕而糾結的小腹,緊咬著牙關,雙腿跨得更開,緩緩地將自己的身軀往下壓,試著接納他那陌生而巨大的「那個」,在她的體內一寸寸侵入的感覺。

  「嗚……」火紅的昂挺一寸寸的挺進,她繃緊了身體,逸出哭泣聲。

  她緊窒的甬道被強硬擠進的外物撐開,那股猶如她十五歲那一年的遽痛感又蔓延過她顫抖的全身,她的纖指深陷入他的肌肉。

  他可以感覺到她體內有一層阻礙,抵住了他的昂揚,令他無法前進。

  痛楚的啜泣聲更大了,淚珠紛紛由她白嫩的臉頰落到他的胸前和小腹上。

  她使出了吃奶的力量,卻仍然無法讓他的「小弟弟」順利的挺進她的體內,只是更增加痛楚,挫折和身下麻辣辣的撕痛感,讓她不甘心地落淚,她忍不住握拳用力的捶他。

  「討厭啦!都是你、都是你……嗚……都是你不好……」她拚命的扭動身子,帶動了幽穴又產生陣陣的收縮,這讓身下的他又發出一陣悶聲低吼。

  嗚……天若邊哭邊委屈地捶打著他,彆扭得就像一個吃不到糖的小孩似的。

  許久,她才發現左介之正咿唔地示意她替他拿下嘴裡的障礙。

  她扁著紅唇,瞅視著他一會兒後,才拿出他嘴裡的手帕。「幹嘛啦?」左介之舔舔乾澀的唇,聲音暗啞的說:「你這樣做……是不行的,快解開我的手。」

  「不要!我一定要做完。」她抬起仍濕潤的小臉,一臉任性的說。

  「解開手,我幫你。」

  天若愣愣地眨眨眼,在心中暗忖,她沒有聽錯吧?他要幫她?

  「真的嗎?」她懷疑地瞅著他,他該不會是騙她的吧?

  「真的。」他苦笑著,俊臉上泛起一片潮紅,「你看,我的身體會說謊嗎?」他身下腫脹得快要爆炸的男性慾望,若再讓她這麼無知地玩弄下去,他真的很快就會死了!因慾求不滿而亡。

  天若被淚水浸得燦亮的美目瞥了他的下身一眼,又倏地羞紅了小臉,快速的轉開視線,「好啦!就相信你這一回。」她嘟著小嘴嗔道。

  反正他再怎麼逃,也逃不開這間房子,所以,她傾身解開了綁住他的皮繩。

  左介之扭扭手腕的關節,拍拍枕頭,叫她躺到他身旁。

  「你知道為什麼會痛嗎?」他問。

  她悶悶不樂地瞪了他一眼,「處女咩!」不然還會是什麼?處女本來就會痛。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輕笑,微褐色的修長手指輕輕拂開她的長髮,自她細緻的頸間輕輕揉弄書圈,畫到她胸前優美的輪廓,「你的活動量大,卻仍然保有處女膜,那是因為你的處女膜比一般的女生厚,所以才會這麼辛苦。」

  他輕輕的托起一邊細嫩的乳房,拇指的指腹揉搓著頂端的紅莓,聽她逸出串串的低吟。

  她低喘著,「我……還以為是因為你長得太奇怪,才會兩次都做不成,弄得我都快痛死了……啊!好痛……」話未說完,她白腴的豐乳立刻被狠狠的掐緊,痛得她擠眉低叫。

  他以長指狎玩著她的椒乳,唇角緩緩的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剛剛是誰在喃喃自語安慰自己說東方人的尺寸比較小,尤其是我的『小弟弟』這麼小,沒什麼好怕的呀?」

  哼!難道她不知道男人的尺寸是水遠不可以拿來和別人做比較的嗎?

  他是可以原諒她沒見過「世面」,所以才把他歸類在S號的等級,不過,他可不打算讓她有機會去和別人做比較。

  他溫熱的大掌滑下她白嫩的小腹,輕緩地在她小巧如淚滴狀的肚臍周圍畫圈圈,麻癢的感覺令她忍不住蜷住身子,笑者求饒。

  他卻在她雙腿鬆軟無力時,一個翻身壓住她的胴體,膝蓋伸進她的雙腿間。

  「介之哥……」她雙眼迷濛地瞅著他,軟嫩的幽穴清楚地感覺到他的硬挺正抵著她。

  百葉窗透進的陽光灑在她嫣紅輕顫的胴體上,映出她無瑕的一身冰肌。

  「不後悔?」他再次確認。

  她輕咬下唇,雙手環上他的頸項,「不後悔。」

  「你……我確信你一定會很痛,可我卻無法保證能控制得住自己,不傷害到你,這樣你也願意?」他長著薄繭的拇指輕揉著她嫣紅的唇瓣。

  天若噗啡一聲笑了,紅唇一張,咬住了他的手指,「有沒有人說你很吵?做愛時要專心,不要講太多話,很破壞情緒的耶!」

  指間傳來的濕潤輕噬,讓他忍不住將手指推得更進,結實的手指在她的口中撩撥逗弄著她濕軟的小舌,傳來陣陣的酥麻。

  他抽出長指,讓她的小手握住頭頂兩側的床柱,額間的汗珠大顆大顆地滴落在她身上。

  「天若,對不起。」他將她的大腿推得更開,讓她纏繞在他的腰側。話落,他的窄臀一縮,猛力刺進她緊窒的體內,堅決地刺破她那層頑固的彈性薄膜。

  天若在他身下痛得大聲哭叫,雪白的嬌軀因痛楚而哭喊,但他卻已經不能回頭,粗喘著握住她白嫩的圓臀,繼續戳刺著她,直到她顫抖痙攣的甬道完全裹住他的頎長慾望。

  他支起上身,咬緊牙問道:「你還好吧?」

  他的汗珠落到她白嫩的胸前,讓人分不清那汗珠到底是他的還是她的。

  「不好。」她緊抓住床柱的小手一片死白,小臉上淚眼滂沱,那股被強硬撕裂的痛楚如火焚般,從她的雙腿間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試著移動身體,卻牽動了甬道內緊窒濕嫩的內壁,惹得他忍不住低下頭,抵住她的額頭,破碎地呻吟。

  「該死……天若,不要動……」大掌緊攫住她細軟的腰肢。

  可他的舉動卻惹來她倒抽一口氣,包裹住他頎長硬挺的軟嫩內壁立刻產生一陣收縮顫動……

  「啊……好痛!」天若輕聲抗議。

  「對不起……」他開始無情地將自己的昂揚推進她仍稚嫩的身體,深深地戳刺,膝蓋則強硬地將她的雙腿撐得更開,他奮力挺進,逼著她容納所有的他。

  她柔嫩的身軀不斷的顫抖著,所有的知覺全都集中在下腹,她可以感覺到他一遍又一遍的猛力挺進,而她稚嫩的身體則痛楚地包裹著他。

  被異物侵入體內的痛苦異常敏銳,但她卻沒有推開他,只是僵直著身子,緊揪著身下的床單,咬緊牙關忍受這股說不出來的疼痛,只因為在她身上衝刺掠奪的人是左介之——是她親自選擇的對象。

  她的大眼含著淚霧緊緊的瞅視著他,他潮紅的俊臉微微的扭曲,卻展現出一種奇異的放肆美感,天若淌著淚水,努力地想記住這一刻。

  他知道他該快點結束,畢竟,她初識雲雨的嬌軀壓根承受不了如此狂猛的掠奪,可是,他卻像受了詛咒一般,無法思考、無法言語,只能在她濡濕且緊窄的幽穴裡一遍又一遍的挺進戳刺。

  他炙熱的汗珠大顆大顆的落在她白嫩的胸前,他忍不住伸出大掌,將自己的汗水抹遍在她白腴的乳房,在她身上留下屬於他的味道。

  突地,他的下腹一陣緊縮,他咆哮著將她抱得更緊,緊得像是要把她揉進身體裡似的,在猛地快速衝刺後,他噴射出滾燙的種子射進她軟腴的身體裡,他龐大的身體頹然地倒在她頸窩間粗重地喘氣。

  天若纖細的手臂環上他寬厚的頸背,小手眷戀的從他被汗水濡濕微鬈的發尾,撫到他仍不斷起伏的厚背,即使嬌軀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但她仍靜靜地抱著他。

  「介之哥。」

  「嗯!」他微側過頭望著她,剛經歷過他有生以來最激烈的高潮,此刻,他只能乏力地抱著她白嫩嬌軟的身體,捨不得放開。

  「我不會忘記你的。」她的紅唇噙著一朵他所見過最美麗的微笑,她的眼角緩緩滴落了一顆晶瑩淚珠,落到他的臉頰上,滑進他的唇間,讓他嘗到鹹鹹的苦澀味道。「答應我,你要永遠記得我……」

  「為什麼?」

  經過筋疲力盡的昏睡,天若才一醒來,左介之就問了這句話。

  窗外一片闑黑,她看看壁鐘,原來已經是半夜了。

  她屈起身子,皺眉低喘,身體上傳來一陣陣陌生的疼痛,尤其是雙腿間的黏膩和仍不時扯動的痛楚,此刻如火燒般令她十分難受。

  她背靠在枕頭上,靜待身體適應這種酸痛。「肚子餓了嗎?你晚餐沒吃,一定餓扁了吧?」

  他濃黑的眉皺起,擺出一副不准她顧左右而言他的神情,堅持要得到答案,「我問你為什麼?為什麼你明明是處女,卻還要堅持和我上床?」

  天若隱在陰影裡的小臉輕輕的笑了,她的語氣是輕鬆且不在意的,「你幹嘛把事情看得這麼重呢?我之所以是處女,只是因為沒有遇到什麼好對象,所以到現在還原封不動。」

  「和你上床,是因為覺得你是個學習的好對象,也算是我對事情有始有終,畢竟,我們在六年前就差一點做了,現在只是完成它罷了。

  「而且,這種事情一個巴掌拍不響,而你也很配合呀!反正你們男生遇到這種事,不是都抱著賺到了的心態嗎?又沒有什麼損失的。」她振振有詞的說。

  他的眸子變得很深邃,「我就要結婚了,這對你難道沒有任何意義嗎?」她的笑顏看來更加燦爛了,音調較平常更加揚高,「你怕讓你的未婚妻發現?你放心吧!我可不會咬著手帕,含著淚縮在牆角啜泣,哭著要你負責。現在都已經是二十世紀了,男歡女愛已經是很正常,我也不貪圖你的什麼東西,咱們……就算是各取所需了。」

  她聳聳肩,笑著攤攤手,表示凡事都不需要小題大作。

  她絕對不會告訴他,她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將自己奉獻給他,她只求能有一份永恆的記憶。即使他即將成為別人的新郎,她要的只是屬於他倆的回憶……就只有這樣而已,就算是她自私吧!

  她直起身,拉著被單想去浴室淋浴,布料輕輕的滑開,露出刺目的暗紅色斑斑血跡,已經乾涸的血漬,印在雪白的床單上像朵突兀且盛開的紅艷玫瑰。

  她輕歎了一口氣,「可惜了這條床單,我本來一直很喜歡的,可沾上血就洗不乾淨了。」她也不敢拿去洗衣店送洗,真是可惜了……

  她虛軟的雙腿差點撐不住身子,但她仍強撐著自己,緩緩往浴室走去,「我先去洗個澡,再去煮飯,你等一下吧!」

  但她的手臂卻猛地被擒住,讓她停住了腳步。

  「怎麼了?」她瞠大眼瞅著他,紅唇則噙著一抹笑。

  「我沒避孕。」他目光陰鷙地瞅著她,視線滑向她平坦的小腹,暗示她會有的可能性。

  她眨眨眼,輕輕掰開他的大掌,「我知道,你別擔心,不會有人突然冒出來叫你爸爸,分你們左家的財產的。我現在是安全期,這種基本的避孕觀念我還有。

  「如果你真的擔心我想利用孩子來貪圖你什麼,那我待會兒就去藥房買事後避孕藥,在你面前吃給你看上道樣你總放心了吧?」她輕笑著在他的臉頰印上一記輕吻,轉身合起浴室門。

  轉開水龍頭,她虛軟得坐在地上,淚流滿腮……

  稍晚,他們吃過遲了許久的晚餐後,天若便出門去了。

  過了半小時,她回來時拿著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藥局藥袋,當著他的面吞下兩顆白色小藥丸,然後,遞給他一盒男用保險套,微微蒼白的小臉上仍掛著淡淡的微笑,「這樣你放心了吧?」

  當晚,他們睡覺時,左介之輕聲在她背後說了一句,「我並沒有看輕你,我只是不想你受到傷害。」

  天若沒有回答,只是背對著他,靜靜地將被單拉得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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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9 14:03:5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承擔


  隔天中午,左介之聽到開門聲,一個可愛又甜美得猶如洋娃娃的頭顱探了進來,在他身後則有一個渾身散發出無限年輕氣質的帥哥,攙著天若進門。

  「誒!小姐,撐著點,我瘦弱的身軀可禁不起你的投懷送抱,你要倒下來也拜託走到沙發上再倒好不好?」顏妡滿頭大汗地叫著。

  搞什麼嘛,天若家的電梯剛好碰到維修,害她得扛著體重與她差不多的天若爬上五樓,累死她了。

  天若慘白的小臉上雖然冷汗直流,但還是忍不住啐了顏妡一口,「嗤!沒想到咱們的『堅情』竟然如此不堪一擊,小小的五樓就讓我看清了你的真面目。」說話間,她的身子一輕,左介之已經攔腰抱起她,走到沙發上放下。

  「謝謝。」天若輕聲的向他道謝。

  恬心已經從廚房裡拿出一個冰枕,輕柔地放到她紅腫且泛著血絲的右小腿上。「冰敷一下,就不會那麼痛了。」

  「天若,浴室借一下,媽的!我流了一身汗,快熱死人了。」顏妡邊拉扯著T恤領口,邊叫道。

  「請自便,你的浴巾在老位置,衣服就自己拿吧,」冰敷逐漸舒緩了她疼痛的肌肉,天若對著已經走進她房裡的顏妡叫道。

  左介之對他們兩人的熟稔程度,忍不住瞇細了眼眸,思考良久,他才抬起她受傷的小腿,輕輕探過週遭的經絡,檢查是否有骨折或扭傷的狀況。

  還好,除了小腿上的重力撞擊,肌肉紅腫外,就沒有什麼其他的傷害。

  天若指指左介之,替恬心介紹道:「他是左介之,我的暫時同居人。」

  她再轉向左介之,「她是恬心,我的同學,你沒事離她遠一點,她對你這種長相的男性始終有些排斥。」

  恬心羞赧地對左介之笑笑,輕聲說:「你好。」

  但她的視線卻不敢直視他,半個身子都躲在天若的身後。

  喝!原來天若藏了一個半裸的男人在家裡呀,所以她才會一下課就早早趕回左介之對她點頭笑一笑,轉頭問天若,「怎麼受傷了?」天若聳聳肩,「沒什麼,和人砌磋武藝。」她對恬心眨眨眼,暗示她不要說出來。

  恬心對天若和左介之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感到很好奇,左介之看起來對天若很關心,要說他們兩人是情侶,卻又有一點說不出來的怪異,她只好默默的點點頭。

  「砌磋武藝?」他挑高濃眉,狐疑地瞅著她,「你不是去上課嗎?怎麼跑去和人打架了?」砌磋武藝換一種說法,就是打架咩!

  「我才沒有那種閒功夫去和人打架咧!對方是柔道社教練找來的,我們只是進行示範賽而已。」他以為她每天閒閒沒事做,專門和人比武呀?她又不是想稱霸武林,統一中國。

  「早知道那個痞子沒安什麼好心眼,自己打不過你,臉上無光,就特地找了一個打手來。哼!什麼示範賽,根本就是拿柔道社來壓你嘛!」顏妡邊擦著頭髮走出來,邊撇嘴沒好氣地說。

  「還好你把那傢伙打得哇哇叫,不然,你要是真的有了那種男人,難保不會變成受虐婦女。我看,那個柔道教練也不會再續聘了,他今天可是丟臉丟到太平洋去了,真是柔道之恥!」顏妡自顧自地走到冰箱,拿了一瓶啤酒仰頭就喝。

  「呿,什麼受虐婦女?你不知道現在已經有『家庭暴力防治法』了嗎?你不要詛咒我,死顏妡!」天若用美目凌遲顏妡,看她晃到自己另一邊沙發上重重的坐下,蹺起二郎腿,一手拎著啤酒,另一手搭在她的肩上,一副輕鬆的痞子樣。

  「誒!這裡是我家,你也稍敞客氣一點,就這樣自己享受,順便拿個飲料過來,你好意思呀?」顏妡嘻嘻一笑,「好意思呀!」她又喝了一口啤酒,發現有人的眼睛快瞪出火了。「好啦、好啦!我去、我去。」

  顏妡舉起雙手投降,走到冰箱,又拿了兩罐冰飲,突然發現左介之一直在注意她和天若之間的對話,她的眼中忍不住閃過一絲狡詐的眸光。

  她高朓的身子偎到天若身旁,眨眨桃花眼,對著她直放電,舉起左手的冰咖啡,「coffee……」再舉起右手的烏龍茶,「tea……」再將俊臉湊到天若的面前,「orme?」

  天若揚揚柳眉,紅唇緩緩的綻出一朵笑花,纖纖食指緩緩的伸到顏妡面前……一把推開她那張笑得十分噁心的臉,快動作地搶過咖啡,「coffee,thanks。」

  顏妡對天若的舉動感到一陣錯愕,恬心已經笑彎了腰,也伸手拿過她手裡的茶,「tea,thanks。」

  哈哈……就是沒有人要她。

  顏妡哀怨地歎了一口氣,「唉!我怎麼在你們兩個美女面前這麼沒有身價吧?想我可是學妹尖叫、學姊吼叫的T大校草耶!只有你們對我棄之如敝履。」

  顏妡拿起最後一罐啤酒,丟給左介之,「哪!兄弟,接好。」

  顏妡上下左右仔細的打量著左介之,她在他那張俊臉上徘徊了一下,挑高了眉,再往下在他半裸的胸肌和結實的腹肌上徘徊了更久,眉挑得更高。

  「喲,天若,眼光頗高喔!難怪那群青澀的小伙子你都看不上眼。」她嘖嘖歎道。瞧這個男人,即使只在腰間圍了條浴巾,可是,這種怡然自得的氣度與風範,就不是那些青澀少年郎比得上的。

  她突地謔笑道:「瞧這身材,你們兩個該不會是昨晚縱慾過度,所以,你今天才會失常,被那痞子拐倒了吧?」她可是在天若的房裡不小心看到一盒保險套喔!嘿嘿……他倆一定有些曖昧關係。

  「是呀!我縱慾過度,所以今天精神不濟,手腿不靈活,你有什麼意見嗎?」天若囂張的問。

  顏妡一看天若露出那種閃著異樣光芒的眼神,馬上擠出最純真、最無辜的笑容,「沒有呀!我哪敢有什麼意見?我可是最重視我們的『堅情』,絕對不敢有任何一咪咪的小意見。」誰教她就是欺善怕惡,誰教天若那麼剽悍,她絕對懂得識時務為俊傑這個人生的大道理。

  天若哼哼兩聲,這才饒過了她。「是呀!『堅情』堅定的友情咩!你還算有點良心。」

  天若對著左介之指了指,「顏妡,我的同學,『堅情』對像之一。哦!你別被她這副痞子樣給騙了,她是只母的。」

  「誒誒!請你說我是個女生,或說我是個小姐都可以,什麼母的?!聽起來好像我是個畜生。」顏妡哇哇的大聲抗議。

  天若挑挑眉,靠在恬心的肩上,美目輕視地上下瞥了瞥她,「我的確是不太想把你當成人類耶!」

  恬心笑彎了腰,連忙出聲安慰她。

  天若再比了比左介之,「他是左介之,我暫時的同居人。」

  縱使左介之對顏妡的外表十分訝異,但他仍表現出良好的風度,輕笑著向顏妡打招呼。四人又說說笑笑聊了半小時,「不留下來嗎?我炒飯請你們。」天若想挽留她們。

  「不了,我們自己出去覓食,再去吃個阿婆的酸梅湯,我才不想當你們的菲利浦咧!」顏妡擠眉弄眼的謔笑著。

  「下午的課我先幫你請假,記得要去補假單喔!」恬心嬌甜地吩咐。

  「ok,不送。」

  左介之替天若送她們到門口,顏妡卻突然轉過頭喊著:「天若。」

  「啊!什麼?」她愣愣地看著顏妡又跑回來,低頭在她耳邊低語,「你知道他是誰吧!」

  他是今年六月要結婚的男人——別人的新郎。

  天若垂眸不語,半晌,才抬眼輕語,「你知道我對男朋友設下的條件。」顏妡點點頭。

  「他是我心中想要打倒的那面障礙。」顏妡聞言,挑眉瞅視著她,而天若只是淡淡地對著她一笑。顏妡輕拍一下她的肩膀,只說了一句,「我們是朋友。」就和恬心離開了。左介之關上門,走回來。「你的朋友很有趣。」

  「是呀!我們有『堅情』——堅定的友情。」她笑道。

  「顏妡的外表,和你們之間的表現,很容易讓人誤解你們之間的關係。」他誠實的說。

  她揉揉小腿,「你以為我會笨到將男朋友帶回來,然後和我的『姘夫』面對面嗎?」她可沒有那麼愚蠢。

  「姘夫?」他對她使用的形容詞感到不滿,難道……她以為他們兩人的關係是如此的下流嗎?

  「不然,你有更好的形容詞嗎?」她站起身,微跛地走向廚房,在走過他身邊時,還輕拍了拍他的胸膛,「好啦!別老是這麼不苟言笑的,我的中文造詣一向不好,老是口無遮攔,你就忍耐點吧!」

  反正,再怎麼忍耐,也只有這些天了。

  吃過午餐,天若吞了兩片消炎藥,又吞了兩顆事後避孕藥。

  她倒了一杯果汁,沖淡了口中的苦味。

  這種事後避孕藥至少要吃上三天,就是事前不做預防的下場,害她現在要受三天的苦罪。

  坐在客廳,她將電視轉到音樂台,讓各種聽得懂、聽不懂的聲音在空間裡流轉,她的臉上敷著白色的面膜,雙手按摩著受傷的右腿。

  左介之從廚房走出來,坐到她身邊。

  他們已經有一種共識,她煮飯他洗碗,兩人分工合作。

  「還痛嗎?」他問。

  「還好,可能會瘀血吧!」她低頭看看有些瘀青的小腿,看樣子上這些天不能穿短裙了。

  他的大掌一伸,把她拉到懷裡坐著,溫熱的大掌撫上她的小腹,「我問的是這裡。」

  早上她起床時,動作遲緩得像個老婦人,還在浴室裡待了好久,想必是昨晚的交歡太過激烈,讓初識雲雨的她的疼痛壓根沒有消褪。

  她白皙的小臉突地一紅,還好面膜擋住了他的視線,「一個紳士才不會問淑女這種問題。」好丟臉喔!

  他邪邪的一笑,「如果你不說,我只好自己動手檢查了。」他的大掌不懷好意的滑進她的裙子裡。

  她按住他不安分的手,嗔道:「你又不是婦斗醫生,色狼!」

  他揚起眉,笑得粉無辜,「我只是關心你呀!」

  她白了他一眼,「是喔!真是謝謝你羅!」她撕下面膜,粉嫩的肌膚看來吹彈可破,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左介之的大掌忍不住撫上她細嫩的臉頰偷香,惹來她邊咯咯的輕笑,邊閃躲著他的魔手。

  「會癢。」

  突然,她靈黠的大眼一轉,掠過一抹狡獪的目光,她跑進房裡,拿出一個保險套放到他的手上,「教我怎麼用。」

  「教你?」

  她點點頭。

  「現在?」

  她再用力地點點頭。

  「你知道為了昨夜,我曾經很努力地觀摩了很多A片,可是,沒有一部影片中有提到保險套要怎麼使用,所以我很好奇咩!」她眨著純真的大眼睛,笑得好期待。

  「你確定嗎?」

  「當然,你還懷疑呀!」她愛嬌地睨了他一眼,「你教人家怎麼用啦!否則,以後我如果交了男朋友,他故意陷害我怎麼辦?我可不想當個未婚媽媽。」天若故意抬出別的男人來刺激他。

  嘿嘿……她就不信他會不上當。

  果然,左介之的濃眉一皺,俊臉上立刻浮上一片風雨欲來的陰霾。

  「好啦,教教我咩!」她撒嬌地摟著他的脖子,輕輕的在他的耳朵裡吹氣,在看到他的手臂上突地冒出細細的疙瘩,她不禁得意地偷笑。

  「教你可以,不過,後果你要自己承擔。」他摟住她的細腰,話中有警告的意味。

  「好。」她毫不考慮的回笞,心中暗自得意,她會好好承擔的。

  「脫下你的衣服。」

  「嘎?」她有沒有聽錯?他往後倒在沙發背上,笑得粉邪肆,「保險套第一步驟,興奮。」要先讓他興奮。

  「啊……那我粉犧牲耶!」她嘟嘴抗議道。他一攤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也可以選擇不犧牲,好,這堂課到此結束。」天若狐疑地看著他,為什麼她總覺得他笑得很奸詐?好像……在算計她什麼事似的。

  算了,反正他也不可能變出什麼新花樣,畢竟,要上課總得繳學費嘛!她的念頭一轉,大方地脫下所有的衣服,只是小手仍有些害羞地摀住胸前和下腹。

  「手放開,讓我看看你。」

  「我……」她的抗議聲還未說出口,他已經怒目一瞪,作勢要起身。

  天若只好嘟著紅唇,乖乖地把手放開,顫抖地交握在身後。

  她雪白的冰肌完美無瑕,沒有染燙的烏黑長髮覆在嬌軀上,完美的乳房、不盈一握的細腰、圓俏白嫩的臀部、修長粉嫩的四肢,左介之的黑眸中氤氳著濃濁的慾望。

  他健臂一伸,在她的嬌呼聲中,把她抱坐在他的膝上,仰頭喝了一口她的果汁,輕輕噙住她的紅唇,哺餵著她,果汁中的冰塊隨著他刻意的挑逗吸吮,在兩人熾熱的口腔中緩緩的融化。

  他的長指挑出一顆冰塊,置在溫熱的掌心中,緩緩的在她白嫩的胸前游移。

  「啊……」她尖叫著抓緊他的臂膀,乳尖上又冷又熱的感覺讓她的乳房腫脹得幾欲發狂。

  他卻享受似的欣賞著她咬著下唇,眼波含媚的模樣。

  他掌心中的冰塊遇熱緩緩融化成冰水,凍得她頂端的蓓蕾又紅又硬。

  他俯下身,張嘴含住她的蓓蕾,像個貪婪的嬰兒,用力的吮吸著她的乳房,惹得她更挺起前胸,期望他的垂憐。

  可能是她太專注在她的痛苦上,等到她的神志清醒時,他夾著冰塊的手指已經探進她的下腹。

  「啊,不要!」火熱的甬道突被冰涼的硬物侵入,痛麻冰熱等各種刺激讓她無助地蜷起身子,尖叫著要求他退出。

  「不要……求求你……求求你拿出來……我受不了了……」被塞入異物的感覺讓她的淚淌得更凶,虛軟的手臂拚命推拒著他……

  「老天!你好濕又好軟……」他戳刺得更深,泛紅的雙眼緊盯著她痛苦的小臉。她的雙腿無力的支撐,整個人往下沉。她軟軟地趴臥在他的胸前,

  「不要……停……」他不停的深入,讓她忍不住微顫。

  他像著了魔似的撥開她飄飛的長髮,尖銳的白牙在她的胸前留下了許多印記,「我答應你,我不會停的。」

  「不……」她開始無助地低泣,「求你……放過我……」該死的他,故意誤解她的話。

  他突然將右手伸進他倆的交合處,輕輕揉捏著她腫脹花瓣前端的花核,舌尖則靈活地竄進她敏感的小巧耳廓,舔吮著她……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揉轉著她的花核,在感覺到她開始腫脹時,突地屈指一彈……

  「啊~~」她尖叫著蜷起身體,幽穴濕軟如蜜……

  他粗喘著將她壓上桌面,讓她修長的腿纏繞在他的窄腰,抓住她的肩膀,開始有力的推進。

  桌子隨著他劇烈的動作而晃動作響,電視的聲音混在他們的粗喘和低吟聲中,成了一片詭異的色彩。

  最後,在他強力的推進下,他仰頭咆哮,將炙熱的種子射進她的體內……

  天若也是不停地喘息,白嫩的雙腿無力地垂在兩側,剛剛她已經到達某一個巔峰,昏沉的眼前也浮現出許多星星,但卻在她快要摘到時,他卻帶她到了另一個山頂……

  仍停留在她體內的慾望不再碩大,它開始變得較軟也較小,她想好好地感覺這種陌生的親匿感……突然,她驚聲尖叫,推推身上的龐然大物,「介之、介之……」

  「怎麼了?」他滿足地抱著她,俊臉上一臉心滿意足的表情。

  「你、的、保、險、套、呢?」可惡的臭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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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發表於 2010-2-19 14:04:14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沐釋


  為了保險套事件,天若又多吞了好幾天的小白藥丸,而每回她一吞藥,就會惡狠狠地在心裡詛咒左介之。

  男人,最不負責任了。

  明明就擔心她會懷孕,卻又不肯老實地做好避孕措施,可惡!

  當她實在氣不過的罵左介之時,他只是靜靜地支顎坐著,俊臉上的淡笑似乎在說他正在縱容她的壞脾氣。

  然後,他一定會舉手,替她下結語,「我下回一定會戴,IPROMISE。」

  但他臉上的痞子笑容卻差點氣死天若。

  他的下回果然很快就來了。

  就在那天夜裡,他盡責地教導她正確的使用保險套的方法,當然,結局又是抱著她翻滾到床上……

  那一夜,他們總共用了三個保險套。

  從此之後,他像是食髓知味,整天閒賦在家裡,最大的運動就是等天若下課後,抱著她玩僑牌、看電視……不論怎麼玩,每天夜裡,他們都是在彼此的懷裡沉沉的睡去。

  若是遇到假日,或天若沒有課,他們便整天窩在家裡,像兩隻貪玩的小貓般嬉戲遊玩,探索著彼此的身體奧秘;他們談天說地,他告訴她創業的各種困境、商界的各種趣聞,卻刻意跳過許多勾心鬥角的醜陋事件不讓她知道。

  她則告訴他校園裡的生活,她的同父異母弟妹的成長,以及各種漫不及邊的瑣事,只是,他們很有默契的共同避談他即將舉行的婚禮。

  這種悠閒的日子過了半個月,在某個酷熱的星期三下午,天若沒課,待在家裡和左介之一起看影碟。

  突地,敲門聲大響。

  天若皺起眉,狐疑地走到門邊從貓眼裡看究竟是誰會來找她。

  「老爸。」她不禁驚呼出聲。

  左介之揚眉,無聲地走進房裡,不想讓天若感到尷尬。

  天若打開門,「老爸,你怎麼了?」

  她話沒說完,天沐就緊張的截斷她的話,「天若,你沒事吧?」

  「我?會有什麼事?」她疑惑地指著自己。

  「你的電話一直沒人接,手機也打不通,也沒有打電話回家聯絡,嚇死我了。」天沐抓著她的肩連聲說道。

  他已屆中年的臉龐仍然很帥氣,雖是小有名氣的攝影師,且他的收入頗豐,微白的鬢角更增添了幾絲男人的成熟味,難怪小他十餘歲的敏姨願意委身下嫁當繼室。

  「哦!電話壞了,我一直沒拿去修,SORRY。」她暗暗在背後將食指與中指交叉,在心中暗忖,老爸,這是善意的謊言,我不想讓你的心臟病發。

  「算了、算了。」天沐揮揮手,表示沒關係。

  他這個女兒行事一向獨立,他也只能瞎操心,「我是來通知你,外婆前兩天發生車禍,現在還住在這家醫院。」他遞給她一張紙條,「他們一直聯絡不到你,才打到我那裡去,叫我轉告你。」

  天若的小臉立刻變得一片慘白,「外婆有沒有事?」她的心口緊揪了起來。

  「現在沒事了,前兩天她還住在加護病房,現在已經轉到普通病房了。她很掛念你,你趕快打個電話去日本吧!」

  「好,我知道了。」

  天沐又和她閒話家常了好一會兒,但她只是慘白著一張小臉恍惚地聽著,心裡一直在自責,若不是她任性,把電話都拔掉,外婆也不會找不到她。

  她的腦海裡一直浮現出外婆躺在冰冷的白色病床上,血不停地從她身下滴落到整個病床的畫面。

  天若緊咬著唇上小安地環胸,胸口的冰冷一直冒上整個身體……

  天沐一離開,她馬上衝進房間,拖出行李箱,以顫抖的手將衣物一件件放進行李箱裡。

  「怎麼了?」左介之擔心地看著她突然變得慘白的小臉

  「外婆……外婆出車禍了,我要立刻趕回日本。」她抖著唇,顫聲說著。

  將平時鎖住的抽屜打開,把所有的束西全都倒了出來,她慌張地找著……

  「你……你的鑰匙和晶片,還給你。」將找到的東西塞給他,小手又顫抖地繼續翻弄,直到找到她要的護照和外公家的鑰匙。

  舔舔乾澀的唇,她覺得她應該對他說幾句最後的話,「我……我很謝謝你這些日子以來忍受我的任性……還有……還有……祝你新婚快樂。」她輕顫的唇瓣顯得十分慘白,卻仍努力地擠出一朵笑顏。

  「我相信……你會是個好丈夫,你的婚禮我就不去參加了,反正、反正我也沒接到喜帖,呵~~」她乾笑了一聲,「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在說什麼了,對不起,我現在心情有點亂,沒辦法好好地處理我們的事,弄得這樣收場真的有點不太美,那……就醬子了,我們不見了……」

  避開他身子,她將貼身行李塞進要背的包包裡,模糊的視線卻讓她看不清眼前的景物。

  模糊中,她感覺到左介之走出了房間,而她一直隱忍在眼眶內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她衝進浴室,胡亂地用水潑臉,用力地拍拍自己的臉頰,深吸一口氣,試圖鼓勵自己,「不要軟弱,不要哭哭啼啼,現在哭已經無濟於事了,天若,你要想想,外婆還躺在病床上等著你,你要加油!」

  看著鏡中紅著鼻頭的自己,她用力地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擠出一個笑臉,在心中替自己打氣,天若,你要加油!

  整理好自己的思緒,她走出浴室,卻發現自己的行李已經裝好躺在床上。

  她正感到疑惑,左介之已經拿著行動電話走進來,「我和醫院聯絡過,師母的肋骨和大腿骨折,肋骨刺入肺葉,曾一度引起氣胸,不過,她現在已經脫離險境了。」

  她手裡拿著天沐給她的醫院聯絡地址和電話。

  「呃!謝謝。」她微愣後,點頭道謝,拖起行李就要出門。

  「等等,」他拉住她,「我已經訂了機位,我和你一起去,你等我十分鐘。」他已經吩咐公司的職員將他的行李送過來。

  「為什麼?」她疑惑地瞇細眼睛,不解的暗忖,他已經獲得自由了,何必再和她一起去日本?

  他聳聳肩,「我不放心。」

  天若怔怔的看著他,不知他是不放心她?還是不放心外婆?抑或是不放心她會這麼乾脆地放他走?各種不同的問號在她的腦中冒出,但她沒有問。

  畢竟,在這個時候,有個人陪著她,對她而言是很重要的。

  而且,她非常感激,這個陪在她身邊的人是他。是有錢好辦事?還是他的身份讓海關都得賣他面子?或者,是兩者皆備吧!當他的行李送到她的公寓時,樓下已經停了一部接送他們到機場的轎車,沒有繁複冗長的通關手續,他們在極短的時間內搭上了飛機。

  到了日本,快速地通關後,他已經安排好車輛送他們到了醫院。

  一路上,即使知道外婆已經脫離險境,自責的情緒還是讓天若放不開心,她的手腳一直冰冷地恢愎不了溫度,是左介之一直握著她的小手,試圖將他的體溫分給她。

  到了醫院,天若來不及等車停,便已經衝進病房裡,「外婆。」

  坐在床邊的慎村敬正在削蘋果,乍見到她,立刻驚訝的站起身,「天若,這麼快就到了?」接著,在看到跟在她身後走進來的左介之,慎村敬正臉色有些微愣。

  「慎忖師父。」左介之規炬地行了一個三十度的禮。

  「外公,外婆怎麼樣?要不要緊?」天若擔心地問著,一向端莊秀麗的外婆,現在只能穿著醫院的白袍,灰白的頭髮側綁在肩上,看起來有些凌亂,讓她覺得好難過。

  「沒事,年紀大了,恢復總是比年輕人差一點。」他示意著他們坐下。「醫師怕她的肺部手術太過痛苦,剛剛替她打了鎮定劑讓她休息,她可能要到晚上才會醒。」

  「外公。」天若跪在慎村敬的面前哭泣,「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把電話拔了,讓你們找不到我……」

  她顫抖的話語,字字都是自責的意味。

  慎村敬拍撫著她的背,輕聲的安慰,「不怪你,人生本來就有很多的意外,你外婆只是讓一個醉酒的小伙子撞到了,怎麼能怪你呢?你也是一聽到消息,馬上就趕到了,等外婆醒來看見你,一定會很高興,不哭、不哭了。」

  左介之扶起她,替她擦去滿臉的淚痕,讓她靠在他的懷裡。

  慎村敬將他們兩人親暱的舉動看在眼裡。

  「你這樣匆匆忙忙地到日本,那你的大學課業呢?」

  「我……」她忍不住泣不成聲。

  左介之溫柔地將她摟入他的懷中,替她回答,「她先請幾天假,先看師母的情況如何,到時再作打算。」

  「請假?這樣好嗎?學業是非常重要的事,怎麼可以這樣胡亂決定?」慎村敬仍然有著根深柢固的傳統思想。

  「師父,您和師母對天若來說,比大學學業重要多了。如果要她待在台灣上課,不讓她親自來看看你們,她絕對不會安心的,您就別再怪她了。」左介之焦急地替她解釋,「請幾天假對她的功課不會有多大的影響,可是,如果不讓她看到你們安好,大學學業對她而言根本毫無意義。」

  他的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慎村敬也知道天若的確暑這樣孝順的個性,也只好點頭接受了。

  慎村敬和左介之又說了些話,等到天若平靜下來後,左介之才找藉口出去,讓他們爺孫倆好講些體己話。

  慎村敬並沒有詢問左介之為什麼會和天若一起出現?他只是和天若說著上次見面後發生的一些平凡的雜事。

  等左介之回來後,身旁跟著一位醫師,他是她外婆的主治醫師。

  內田醫師通知他們,慶義大學附屬醫院裡有更好的醫療設備,他已經聯絡好裡面的醫師準備好病床,明天就可以轉院。

  慎村敬一下子愣怔住了,他明白這應該是左介之的幫忙,可是,天性耿直的個性讓他一開口便拒絕了。

  只因他相信在這裡,他妻子也一樣可以得到良好的照顧。

  但在看到天若楚楚可憐的擔憂神情,讓他忍不住讓步了,他知道天若只想看到外婆受到最好的照顧,早點康復起來。

  稍後,天若留下來照顧外婆,要求慎村敬先回家去休息,順便準備好明天要轉院的物品。

  等慎村敬離開後,天若坐在病床邊,輕聲向他道謝,「謝謝。」

  他沒有說話,只是勾起一抹輕笑,低頭在她唇上輕輕地偷了一個吻。

  「我會索取酬勞的。」他摩挲著她細緻如花瓣的紅唇,笑笑的說道。

  慎村師母隔天便順利地轉到慶義大學附屬醫院,良好的照顧和完善的醫療設備讓她的身體康復狀況頗佳,也讓天若放下了心。

  陽光普照的某個清晨,左介之來探病,慎村師母見到他來,立刻綻開笑容,並以食指放在唇上,指指正趴在她床邊的人,示意他輕聲,別吵醒了天若。

  左介之眼底帶著縱容的神色,將天若抱到沙發上,替她調整好睡姿,讓她睡得舒服些。

  天若似有所感,輕輕嚶嚀了一聲,「介之……」

  聲音雖然低微,但慎村師母仍然聽得十分清楚,她看到正溫柔地輕撫天若臉頰的左介之,忍不住掩嘴笑了。

  唉!這兩個孩子,真是天生的一對。

  「這孩子很依賴你。」慎村師母對著正在搖把手,將她的床浦升起的左介之輕聲說道。

  「她說的是夢話。」他拿過另一個枕頭,幫她將背部墊高,以減少肺部壓迫的疼痛。

  「她如果清醒,絕對不會這樣。」其實,以他對天若的瞭解,絕不會少於慎村夫婦的。

  「因為她向來是個獨立的孩子。」慎村師母同意地說道。左介之將花瓶拿進浴室裝了水,插上他帶來的花朵,替冰冷的病房帶來美麗的生氣。慎村師母揮揮手,示意左介之到她身邊坐下。

  「師母。」他恭敬地照做。

  「你以前都跟著天若一起叫我外婆的。」她不禁回憶起以前總是笑鬧在一起的兩道身影,他們一大一小,在人前人後叫著她外婆。

  而天若總是削著短短的頭髮,黑瘦的身子及行為舉止就像個男生似的。

  左介之內斂地笑笑,沒有說話。

  「能幫上師母的忙,我很高興。」

  「天若還不知道當年的事,是嗎?」她瞥了一眼仍在沙發上睡得香甜的天若,突然提起。

  左介之微微沉默,「我不認為讓她知道是件好事,當年,我的確是做錯事了。」

  「救人並不算是錯事。」

  「可是……我出手太重,將對方打成重傷,那並不是學武之人應有的行為,我失去理智了。一直到今天,他仍記得當時自己的雙手滿是黏膩的血腥,而對方則蜷縮在地上喊不出聲,只能痛苦的低吟。

  「慎村師傅說得對,我的煞氣太重,學武本不在於獲勝,而是在於修心,是我沒能控制好自己,才會放任自己對毫無抵抗能力的人出手。」左介之語氣中仍有深深的悔恨。

  「他並不是毫無抵抗能力,當時對方擁有凶器,又有持刀強暴搶劫的前科,他是個累犯。」這也是事後大伙才知道的真相……被左介之打成重傷的對方並不是全然無辜的百姓,而是一個前科纍纍的匪徒。

  左介之搖搖頭,「不!不管他是累犯或是平常人,只要憑藉自己的武力去欺侮比自己弱小的人,就是不對。」

  他自小學武,不欺負弱者的道理他應該謹記在心,不該破戒。

  「死腦筋!」慎村師母突然罵了一聲。

  突然聽到一向溫柔嫻淑的師母罵人,左介之不禁愣怔住,是他聽錯了嗎?

  「老頑固!」她又罵了一聲。

  「呃?」左介之這回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你們所謂的『武士道精神』?不過這種死腦筋的想法,我可不欣賞。」慎村師母依舊擺出那張溫柔婉約的笑臉,但說出口的話卻犀利刺耳。

  「我嫁給你師父也快五十年了,他那種古板想法,真是五十年不變,也只有你們這群笨學生會真的把他的話當真。他罵你一頓,你就真的以為自己犯了天大的罪狀,什麼話也沒對天若交代,就此遠走高飛,再也沒進過道館。」

  她輕哼了一聲,「要不是顧及你師父的老臉,我早就拿著長刀,把你和他都一起砍了,省得讓我和天若兩人傷神。」想當年,她耍長刀的武藝也算得上是英姿颯爽,連兄長們都不見得是她的對手。

  要不是她母親怕她婚後拿長刀不合禮數,在出嫁前,硬是將她的長刀從嫁妝中抽走,說不定在今日的「終道館」裡全是她拿長刀教徒弟,哪裡輪得到慎村敬那個老頭子在那裡耀武揚威?

  看著慎村師母溫柔的笑顏、強悍的眼神,左介之突地轉頭看了看天若,有些明瞭天若的個性是遺傳自誰了。

  「我只問你,如果讓你選擇,你會不會救人?」

  「會。」他答得十分肯定。

  「好,那你……」

  但她的話尚未說完,左介之又繼續說:「但我不會將對方打成重傷。」

  「你……真是死腦筋。」她沒轍地歎道。

  真不愧是慎村敬所教出的好徒弟。

  「不管如何,你當年不告而別,對天若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你應該告訴她真相,就算彌補不了,也算是個交代。」

  「我會……想想。」他說。

  此時,他的行動電話突然響了,他向慎村師母道個歉,走到病房外去接電話。

  慎村師母看他走到病房外,在掩上房門後,突然轉頭對著沙發方向說:「你都聽到了吧?」

  天若蠕動了一下,坐起身,「聽得一清二楚。」

  她反手打了個呵欠,揉揉眼睛。

  早在他抱她到沙發時,她就醒了,只是,她不想起來罷了。

  「他和你外公都是一個樣,一樣的死腦筋、老頑固。」慎村師母有些好氣又好笑,怎麼她們祖孫倆的品味都是一個樣,都挑上這種腦袋裝石頭的男人?

  天若走到病床前,嘻嘻一笑,「那表示我們的眼光一樣呀!外婆。」

  慎村師母白了她一眼,輕啐了一聲,「呿!」就會貧嘴。

  天若撒嬌地把臉靠到她肩上,「外婆,我怎麼都不知道你會耍長刀呀?外婆你深藏不露,『惦惦呷三碗公』喔!」

  慎村師母又好氣又好笑地捏了她的嫩頰一把,「你別欺負你外婆聽不懂那些中文,我當年在耍長刀時,你都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長刀可是當年上流貴族女子才能學的武技,她耍長刀的本領可是遠近馳名,連師父都舉拇指稱讚呢!

  天若皺皺小鼻子,「在媽媽的肚子裡等著出生呀!嘻~~」

  「油嘴滑舌。」慎村師母又捏了捏她的嫩頰,笑得十分開心。

  「你醒了?」左介之通完話,走進房內,就見天若膩在慎村師母的懷裡撒嬌,長得相仿的兩張笑臉,就像有什麼屬於著她們兩人的私房笑話似的。

  「你好忙喔!大忙人。」天若對他皺皺小鼻子,俏皮的諷道。

  「俐惠打來的。」本來是不需要交代的,但左介之還是說了。

  天若的笑容立刻黯淡了些,「哦!」

  她沒忘記,他有個未婚妻。

  慎村師母拍拍天若,「天若,和介之去吃個飯吧!你外公待會兒就到了,你先出去走走、透透氣,成天待在醫院裡,對身體也不好。」

  「是呀!成天待在醫院裡,對身體不好,那你就快點好起來咩!我們一起回家吧!」天若俏皮地對慎村師母說道。

  「鬼靈精。」她笑罵一聲,「去吧!」

  「介之,麻煩你了。」天若笑著對左介之微微欠身。左介之點點頭,「應該的。」十分鐘後,天若已經和他坐在車上。「想吃什麼?」他摸摸天若的秀髮。看著景物從窗外飛逝,她的神情看來有些恍惚,「隨便,我沒什麼胃口。」

  「累了嗎?」他猿臂一伸,將她抱到膝上,低頭和她的鼻尖相抵,輕聲問著。

  她瞥了一眼仍目不斜視、專心開車的司機,輕笑道:「你不怕有人替老闆娘通風報信,說老闆在日本亂來嗎?」

  他挑起濃眉,故意曲解她的話,「我媽在瑞士養老,如果有人想要通風報信,可得繞地球半圈才報得到。」

  只可惜懷中的天若斜睨了他一眼,擺明了不欣賞他的幽默,「拜託!我要是被潑王水,你要負責呀?」

  左介之不禁失笑,按下遙控開關,立刻,在駕駛座和後座之間升起一道黑玻璃,隔絕出兩個隱密的空間,這樣可以了吧?小姐。」

  天若睨了他一眼,「勉強接受。」

  哼!算他有錢,可以有司機、有豪華轎車。

  她的小臉靠在他的胸膛前,靜靜地享受著到日本的這些天來,他們第一次的獨處時光。她的纖指玩弄著他襯衫的鈕扣,將鑲著藍色海石的扣子從扣眼撥出,再輕輕扣上,不斷重複著相同的動作……

  左介之同時也拿起電話,「回飯店。」他交代著司機。

  大掌同時也握住她頑皮的手指,「別玩了,我會以為你是在挑逗我。」

  他低啞的聲音已明顯表露出他被挑起的情慾。

  天若淡淡的笑了,仰起小臉在他的唇角輕輕印上一吻,靜靜地窩在他的膝上,纖纖手指和他的大掌輕輕的交握著,感受著他的體溫。

  他的另一手輕輕的梳理她的長髮,低頭在她耳畔輕輕說道:「天若,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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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9 14:04:3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釋懷


  「天若,嫁給我。」

  窩在他懷中的人兒靜靜的不作聲。

  「天若。」他低下頭,只看得見她光潔的額頭和濃長的睫毛,她低垂著眼,小臉上的表情幽渺得讓他看不清楚。只有握住他手掌裡的小手,不停地重複著同一個動作,顯示出她悸動的情緒。

  他的大掌反握住她的小手,堅定中卻不失溫柔,就如同他想要擁有她的心情一般,「天若,嫁給我。」

  他溫熱的氣息輕拂在她白淨的小臉上,輕得宛如春天裡的和風,似乎也在誘惑她點頭。

  車子開到了飯店門口,門房小弟效率極快地馬上過來開門迎接。

  天若抬起頭,嫣然一笑,「我餓了。」

  左介之摸摸她的小臉,縱容的道:「好吧!我們先吃飯。」

  他牽著她的小手下車,走進大廳上立即就有專人替他們帶路,直達頂樓的豪華套房。

  進房後,天若好奇地打量著寬廣而華麗的房間,走到整片落地窗旁,往外眺望上兄都的美景盡在她的腳下,她不禁驚訝地小嘴微張,看得出神。

  左介之吩咐客房服務人員送上餐點後,來到她身後,摟住她的細腰,臉靠在她的肩上,將她整個擁在懷中,「喜歡嗎?」

  「嗯!」她雀躍地點頭。

  平時生活在巷道中,所看到的景物,和現在身居高處,往下眺望的視野完全不同,同樣的建築物、河流、巷弄上另有一種陌生的感觸。

  「這個時候,我挺高興你是個有錢人。」她望著窗外古意盎然的京都古都說道:「從有錢人的角度來看平時生活的都市,原來真和一般人不同。」

  「原來你貪圖的是我的錢財。」他伸舌舔著她白腴的耳垂說道。

  一股濡濕的快感讓她驚喘了一聲,「是……是呀!因為你有錢,所以能住在這種高級飯店的頂樓,用不同的角度看事物……」

  但她的聲音倏地在他的大掌伸進裙下時消失了。

  「介之……不要……」她虛軟地一跌,而他適時伸進她雙腿間的長腿則撐住了她的重量。「介之……」

  「我在這裡。」他撥開她的長髮,輕啃著她泛著香氣的雪背,「親愛的,我在這裡。」

  嫩軟的嬌軀被他健碩的身軀擠在冰冷的玻璃上,她情不自禁的低吟,他這種突如其來的猛烈熱情嚇壞了她,也同時激起了她的熱情。

  竄入她紅唇中的長指一如緊抵在她臀後的男性勃起,同樣猛烈的擠壓著她,而他的另一隻大掌則伸到她的胸前,隔著薄薄的衣服搓揉把玩著她敏感的乳房。

  慾望如火山爆發般兇猛,吞噬著他們兩人,一聲聲高亢的嬌吟和著身後難抑的粗喘,譜成一曲情慾的樂章,回湯在華麗的套房……

  擠壓在她背上的高大身軀稍稍挪開,大掌捉住她的連身小洋裝領口,用力一扯,「刷」地連內衣都被撕成兩半,飄落在腳邊。

  他猶不滿足地探手往下,直到她微顫的雙腿間,一用力,薄如蟬翼的底褲同樣成了一塊小破布。

  在感覺到她已全身赤裸後,他迫不及待的拉下拉鏈,釋放出他火熱而哆嗦的昂揚,大腿興奮地擠進她的腿間,撐開她白嫩的大腿,捉起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將她圓俏的臀部挺向他,低吼著深深的刺進她的體內深處。

  「啊……」她閉眼尖叫,試著逃離他過於粗暴的挺進,卻被他緊壓在玻璃窗上不能動彈,只能任由他衝刺得更深,律動得更快。

  她全身赤裸的被壓在玻璃上,而身後的他卻全身西裝筆挺,怕被底下路人看到的羞恥感和下腹傳來的灼痛,混合成一股揪心的痛楚上過出了她的淚水。

  「痛……停下來……好痛……」她不斷推拒著他不停挺進的小腹。

  他強勢且激亢的蠕動,幾乎令她不能喘息,她昏沉沉的自喉間逸出一聲聲無助的啜泣。

  他伸舌舔舐著她嫣紅小臉上的濡濕,大掌扣住她的下巴,強迫她往後仰,狂亂地吞噬了她所有痛苦的低喃……

  不知過了多久,壓著她的健壯身軀突地抽身,她驚叫了一聲,立刻虛軟地跌坐在地上。

  但隨即,她的身子一輕,人已被帶到床上,他用床單蓋住她赤裸的身子。

  左介之緊繃著身體,快步地走到門邊開門,原來是餐點已經送到。

  侍者訓練有素地推進放著銀盤的推車,即使空氣中有著狂亂的麝香味,床上的人兒忍不住地低泣,侍者仍目不斜視,放好餐點後,就快速退出。

  在門合上的那一瞬間,左介之已迫不及待地往床浦走去,他的領帶、襯衫、皮帶、長褲……一路落下,他的俊臉潮紅,腫脹的昂揚因方纔的打斷變得更加的興奮,似乎在吶喊著要再次回到她嫩軟的女性幽穴裡。

  他取來餐桌上的蜂蜜罐,大掌一伸,扯下了床單,將甜膩的蜂蜜淋上她白嫩的胸前……

  「啊……」她驚叫著閃躲,卻被他坐上腰間的大腿箝制得無法動彈。

  「你變態……」她無力地邊喘息邊罵他。

  金黃色的液體傾倒得更多,「你就像是一朵花,而花是要有蜜的。」

  他的大掌覆住她白嫩豐軟的乳房,開始用心的搓揉,讓她變得更軟更甜,

  「而我……就是採花蜂。」他大嘴一張,含住她嫩紅的頂端,深深的吸吮她的香甜。

  健碩的身體壓上她,甜膩的蜂蜜混著濡濕的汗水,讓他與她濕黏成一片,糾纏的身軀像浸在蜂蜜做的愛河中……

  「你、你好色情……」她半瞇著眼,小嘴微張的指責。

  他邪邪的一笑,「我只有對你。」便深深的衝進她緊窒濕軟的幽穴裡,一遍又一遍的挺進……

  這一整天,他就像是一個不知饜足的嬰兒,寵著她嬌嫩的身體,一遍又一遍地纏綿嬉戲,任她怒罵、吼叫、哀求、哭泣……他都不為所動,只是一再地挑起她身上每一處最私密、最敏感的反應,反覆地探尋著她所有的秘密。

  最後,在天若堵氣的將自己反鎖在浴室裡,在大浴缸中補了一場短暫的好眠,而他請人在打開浴室門,將睡在浴缸裡的睡美人抱到床上又狠狠地要了她一回後,才放她ㄛㄛ困,而窗外已是滿空繁星的深夜……

  隔天清晨,燦爛的陽光透過細緻的白紗窗廉,在室內映照出翦翦光影。

  經過昨天一日一夜的「激烈運動」,左介之不但不顯疲態,反而有著發洩過情慾而顯得精神奕奕,他一身清爽的坐在房內,邊閱覽著傅真進來的資料,邊打電話交代著事情。

  正對著他視線的大床突地有了動靜,天若半支起身,透著嫣紅的小臉上有著剛睡醒的迷惑,烏黑的長髮披在她赤裸的雪肩上,大眼狐疑地眨著,似乎有些搞不懂自己身在何處。

  左介之對電話說了聲稍等,走到她身邊,低頭親了親她紅嫩的、櫻唇,「」安,親愛的。」

  雖然神志仍不太清醒,但她的小臉直覺地綻開一抹甜甜的笑顏,「早安。」白嫩的手臂纏上他的頸項,頭一偏,她又靠在他的懷裡繼續與周公下棋去了。

  他輕輕地笑了出聲,抱起她放坐在浴缸邊上,拍拍她粉嫩的臉頰,輕聲喚著,「天若、天若……起床了。先刷牙洗臉、沖個澡,再出來吃早餐。」

  她迷濛地睜開大眼,嘟起嘴,不想乖乖聽話,人家她還想再睡……

  「天若,起床了……不要再睡了,聽到了沒有?」他卻繼續叫喚著她,非要她清醒。

  昨天他真的將她累壞了……

  「好吵……」天若的小嘴嘟得更高,可是,他就是不肯放過她,將擠好牙刷的牙膏放到她的手裡。

  「呵……」打了個呵欠,她點點頭,表示自己已清醒,他才出去。

  半小時後,她踏出浴室門,終於完全清醒了。

  飢腸碌碌的她,看到已經擺好的豐盛餐點,馬上跳到餐桌前;高興地準備大快朵頤一番。

  「餓壞了吧?慢慢吃,沒人跟你搶。」左介之坐到她身邊,悠閒的倒了一杯咖啡。

  有著明顯黑眼圈的她,恨恨的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心想,是誰讓她餓成這樣子的呀?!

  昨天她還以為她是他的食物咧!他竟然對她又啃又咬的,害她全身都是又紅又紫的大小草莓,遠看還真像是豐收的草莓園咧!

  可惡的臭男人!

  「人家說精力旺盛的人性慾也強,而精力旺盛的人容易成功,所以,許多成功人士的性慾都很強,情婦愛人一拖拉庫。」她敲敲白煮蛋,剝掉蛋殼。

  他揚揚眉梢,傾身快速地偷了個吻,「我只有你一個。」他可是很潔身自愛的。

  「不能怪我,誰教你長得那麼嬌媚,一身的肌膚雪白無瑕,摸起來像上等絲緞,害我忍不住想一遍又一遍地愛你。」他邊說邊忍不住又熱辣辣地與她的唇舌糾纏在一起。

  天若冷哼一聲,張嘴狠狠的咬下半顆雞蛋,把雞蛋當作是他,用力地咀嚼。

  哼!根本就是他太縱慾,還牽拖到她的身上,拜託!當她是三歲小孩子呀?!

  她突地想起一件事,忿忿地踢了他一腿,「你!為什麼沒用保險套?」他是想讓她再繼續吞苦苦的白色小藥丸嗎?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邪笑,「我以為我們要結婚了。」

  如果可以,他是不介意早點生小孩,何況,以男人的角度而言,隔了一層塑膠套子,感覺總是怪怪的。當然,他不會自找死路地說出來,否則,他的寶貝一定會捉狂的。

  她將剩下的半顆雞蛋再丟進嘴裡,倒了一杯果汁,斜睨了他一眼,「想求婚,可以,但你得先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

  「對,我昨天聽到了你和外婆的對話。」她大方地承認,聽都聽了,又不能像錄音帶一樣可以洗帶。

  不過,她也只聽到一個輪廓,有些細節還是需要他說清楚、講明白才行。

  左介之啜了一口咖啡,雙手環胸,他身上那最引人注目的兩道濃眉,此時正微微地糾結在一起,似乎不是粉情願。

  她的美目瞥了他一眼,「當年的事,我也算是受害者之一,你不覺得你有義務要交代清楚嗎?」她咬了一口塗滿蒜泥的厚片土司。

  她以為,溫柔不一定是全面的呵護,而是要懂得分享喜樂、憂悶,才能夠繼續往前走。

  而她要的,絕對不只是一份虛假的溫柔。

  他皺眉沉思了許久,其實,這件事他並不想讓天若知道。可是,她已經知道了大概,而且,她說的也對,她也是那件事件中的受害者,她的確有權要求瞭解整個始末。

  他吐了一口氣,開口——在六年前,暑假快結束的時候,他和幾位師兄弟在居酒屋中聚會,小酌了幾杯後,各自回家。

  在灰暗的夜色裡,看不到幾顆星子,氣象預報明日可能會有午後陣雨。

  左介之打了個酒嗝,搖搖頭讓清涼的夜風稍稍平撫一下燥熱,他的酒量不差,但剛才他們一群男人輪翻拚酒,遲到的他被灌了好幾杯,空腹喝酒的滋味和酒的後勁讓他也不禁有些昏沉。

  想到明天一早還有早課,他只想快點回到租住的地方休息,好讓明天有點精神,一想到此,他選擇了一條多半是空屋的暗巷穿過,以便能盡快回去休息。

  青黃色的路燈帶著幾許詭異,在地上映照出長長短短的黑影,公園裡的鞦韆因風吹而發出短促的「吱吱」聲,在沉沉的黑夜裡帶著迫人的詭譎氛圍。

  倏地,路旁空屋裡傳出碰撞的聲音。

  他停下腳步,側耳聽了聽,卻沒有奇怪的聲響再傳出,他輕笑了一聲,以為是老鼠或野貓發出的聲音,又繼續往前走去。

  「眶啷!」

  「啊……」

  很明顯地,一聲鐵盒被踢到的聲音,還有女人尖叫的聲音傳來,他不再遲疑,馬上轉進空屋……

  「救命……啊……」女人的尖叫和掙扎聲一聲聲傳出,還有猛烈的掙扎和拳頭擊在身上的聲音。

  他衝動地一踹,門被踹開,他看清門內的情形,在酒精潑酵下轉化為怒火,吞噬了他的理智!

  一名蒙面的男人正壓在奄奄一息的嬌小身影上一逞獸慾。

  她粉色的套裝已成碎片狀散落在地上,被打得渾身是傷的雪白身軀只掛著幾片襤褸的碎布;臉上腫脹得只剩下一條細縫的眼,滿是傷痕的手顫抖不已地伸向他,「救……救我……救我……」

  歹徒驚慌地拎著褲子,轉身就逃。

  他狂吼一聲……等到他發現時,歹徒已被他壓在身下,他赤手空拳地一拳又一拳地擊斷了歹徒的鼻樑、牙齒、下巴、肋骨……

  手背上的血不知是他的?還是歹徒的?

  鮮紅的血腥膩得令人作嘔,他卻無法控制自己,一拳又一拳地落下,不知罷休……

  「我那時候好害怕,在我的心中竟然是如此地嗜血,竟然有著野獸最原始的衝動。」他痛苦的抱著頭,「我總忍不住想,如果我和師兄練武時,又將人打成重傷,也許是木村,也許是席克斯,更或許是你……

  「我不敢想像那種情形,我需要離開,好好地找到自己的定位,想清楚自己到底是個人,還是獸……」

  一雙溫潤的小手悄悄覆上他的,她看進他陰鬱的眼眸,「聽我說,那不是你的錯,你是為了救人。」她明燦的大眼溫柔地看著他的臉,輕聲說。

  「不!是我的錯,我不應該不知道控制自己,將對方打成重傷,你不知道,即使是現在,有時我還是會聽到拳頭打在他身上的響聲,那種聲音讓我難受得快要捉狂……

  「對方只是個軟弱的老百姓,我卻自恃著自身的能力對他動武。有時我會不自覺的懷疑起自己,我是真的為了救人而下手,還是為了滿足我心裡那股嗜血的野蠻慾望。」

  他的雙手握得死緊,眼前又浮現那張眼眶腫脹的小臉,還有歹徒那張鼻樑、牙齒俱碎的血臉……

  「介之,看著我,你看著我。」她堅持地要他看著她,輕柔地捧著他僵硬的臉,「你沒有做錯。不……不要否認你自己,你沒有做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今天換成是我遇襲,你會有什麼反應?」

  他的俊臉倏地扭曲,「我會殺了那個人!」

  他的大掌猛地將她抱在懷裡,緊得像是要揉進他的胸膛裡似的。「天若、天若……你不要嚇我,我無法忍受你會發生任何意外,我會受不了,我會瘋……我真的會瘋的……」

  「那不正好,換個新人、新味道,你可以乘機換換口味。」她拍拍他的胸膛笑道。

  可她卻被他猛地吼掉了魂,「不好!這一點都不好笑,天若,你不要開這種玩笑。」她不知道他無法忍受任何一絲不幸發生在她身上嗎?她竟然還如此輕易的和他說笑?

  天若沒轍地在他背後翻了一個白眼,天哪!他也未免太開不起玩笑了吧!

  「好、好,對不起,我沒大腦,亂說話……」她柔柔地圈住他的頸項,輕聲安撫他。「對不起,我說錯話了,你不要生氣……」

  他的眼神陰鷙,定定地瞅著她,「天若。」

  「什麼?啊!」在抬眼間,她的身子一涼,浴袍已被他扯落。「介之,你不要……不要……」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她的全身,她轉身想逃,卻被他伸出的長腿勾倒……

  她胸口一緊,被他龐大的身軀壓得肺部差點喘不過氣來。「介……啊!痛……」她白嫩的大腿被硬推開,猶有些腫痛的幽穴已被他夾著勃勃怒氣的男性昂挺刺進……

  「痛……好痛……啊……」仍乾澀的甬道被強硬的進入,火辣辣的痛楚讓她不停的顫抖。

  「天若,對不起……我控制不了自己……你不要再說這種話,我不愛聽……乖乖的,讓我好好愛你……」他不顧她痛得咬牙哭喊,只是緊攫住她的肩,在她的耳畔喃喃低語,火熱的慾望不停的衝刺挺進,像是要灌輸給她他所有的愛意一直未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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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9 14:04:57 |只看該作者
尾聲 圓滿


  在日本待了一星期後,左介之帶著天若再度飛回台灣。

  出了機場,一樣有一輛由司機駕駛的轎車在等著他們。

  「你不是都自己開車嗎?」她問。她記得當初在跟蹤他時,他都是自己開著跑車上下班,甚至連約會也是如此。

  「這是公司的車,接待貴賓用的。」

  「為什麼不坐計程車就好?」

  他摸摸她的長髮,「因為麻煩。」

  台灣有許多計程車都是無牌駕駛,甚至有些司機還可能有前科,因此,除非必要,他通常都對計程車敬而遠之。

  回到天若住的公寓,左介之吩咐司機回去,天若卻說:「叫他等等吧!」

  「你還要去哪?」他微皺眉,不太滿意她才進門,就又要出去。

  「不是我。」她輕搖著頭,提起行李先走進去。

  左介之縱使疑惑,還是吩咐司機稍候,也跟著進入電梯。

  走進已經一個星期沒住過的屋裡,天若先將所有的窗戶都打開,讓積了一星期沒有流通的悶氣都消散,再倒了兩杯冰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介之。」

  「怎麼了?不累嗎?要不要先去躺一會?」他坐到她身邊,手習慣性地要摸摸她的長髮,卻被她避開,坐到更遠一點。

  「天若,怎麼了?」

  她深吸一口氣,再重重地吐出,「介之,我有話要對你說。不!你不要過來,你坐在那裡。」她舉手示意他不要又坐近她的身邊,她需要一點距離來凝聚她的勇氣。

  「我……」她舔舔乾澀的唇,聲音中有著壯士斷腕的決烈,「對不起,打擾了你的生活,我們還是各自回歸自己的平行線吧!」

  他的俊臉霎時變得陰沉,她……竟拒絕了他?

  「你要嫁給我,我們不是平行線,我們是交集在一起的,而且在未來會是重疊的。」

  「不!不是的。」她輕搖著頭,「我不是你的重疊線,在暫時的交集後,我們還是會再各自分開的。」她舉手制止他的動作,「不……你先聽我說。」

  她愣愣地看著冒著水珠的透明玻璃杯,一顆顆無瑕的水氣蒸潤在空氣中,凝結成珍珠,可水珠只有短暫的美麗,在滑落到杯底後,便成了一攤水漬……

  她抬頭輕輕地笑了,「你知道嗎?六年前的那個夏天,困住了你,而我,也被困在那個酷熱的夏季裡,一直走不出來。」

  左介之瞭解她現在說的正是她的心情剖析,她試著將她的心情用言語表達給他知道。

  這可能會是他們的結束,也或許是另一個開始,他還不確定,他只是換了一個更輕鬆的姿勢,靜靜地聽她說下去。

  「三歲以前的我,是很幸福的,我有美麗的媽媽、溫柔爸爸,我唯一希望的事是能有一個妹妹能陪我玩。很奇怪,明明是那麼久以前的事,我卻都還記得那種單純的快樂。

  「十歲以前的我,雖然沒有了媽媽,卻還有爸爸,他很努力、很努力地彌補我沒有媽媽的缺憾,他總是說我是他的小公主,所以我過得很幸福,我一直以為這一生都會曇這樣和爸爸相依為命。

  「十歲時,那個總是笑著用鬍渣扎我的老爸,說要娶一個新媽媽來照顧我。呵……是照顧我?還是照顧她?自此,老爸不再是我一個人的了,我被生平第一個男人拋棄,我在他心裡的那座天秤上輕得被晃了出去,被晃到遙遠的日本。

  「在日本,我努力的表現讓外公、外婆喜歡我、疼我,因為,除了他們,我沒有任何其他可以依靠的地方。可是我的心好紊亂,我有一半中國血統、一半日本血統,可是,我不知道我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

  「如果我是中國人,可是,中國爸爸卻不要我,把我送到日本;但在日本,我比幼稚園的小朋友還不如,我連五十音都念不全,同學全都笑我是雜種,在我面前用日文罵我,我也聽不懂……

  「我到底算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又或者都不是中國人,也不是日本人?一直到現在,我都還在尋找這個答案。

  「十五歲我遇見你,我還以為自己遇見了一個能夠瞭解我的人,一個永遠不會拋棄我的人,結果……我還是再度被拋棄了。

  「十八歲我到台灣考大學,我又面臨了種族認同問題,呵……我到底是誰?!

  「從那時候起,我就偷偷地開始收集你的報導,甚至有些近乎變態的狂熱,然後,每每當我看著你時,我就告訴自己,我要成為最好的,然後讓你感到後悔莫及。

  「呵……很傻氣的想法吧!你笑吧……因為,我如果不這麼想,我就會想哭。

  「我變美了,追求的人也多了,可是,在我的內心深處,我一直都還是那個十五歲削著短髮,皮膚黑黑的青澀小鴨。我對每個追求我的人說,想追我就先打倒我,可是,他們要打倒的不是我,而是我心中的那堵牆!那堵叫做左介之的牆。

  「去年,你訂婚了,我買回來所有刊載你訂婚宴的報導,自己一個人開了香檳為你慶祝,然後一個人喝得酩酊大醉,最後,再用一把火燒了所有有關你的報導。

  「男人總是先對你溫柔無比,卻在最後選擇了另一個女人,我的老爸是,你也是……但到最後,總剩下我一人還留在原地。

  「綁架你只是我的一時衝動,我想向你證明些什麼。也許我看不到,也許我聽不到,但我想證明,你會後悔放棄我……證明我已不再在乎你……也許是我想釋放自己……我綁架了你,只是為了一個很愚蠢又很自私的目的。」

  抬頭看著一直聆聽的他,天若笑了,「謝謝你,謝謝你容忍我的任性,也謝謝你陪我玩了這麼久的遊戲。其實,你明明有很多機會可以離開,可以去做你得意的科技大亨,也可以去準備你的婚禮事宜,但你都沒有,你很用心地陪我玩了這一場遊戲,和我玩辦家家酒。

  「我很開心,謝謝你,現在,你走出了六年前那個夏天,而我也該走出去了。」的確,她是該打開心門了。

  「你以為這只是遊戲?只是一場辦家家酒?」左介之眼眸深邃地直視她問道。

  難道他們兩人的關係,就只是一場遊戲嗎?

  「不是。」她輕歎,「我好像又說錯話,惹你不高興了。」他明明知道她是無心的。

  「我只是想為我們找到最好的一條路走,畢竟,你有你的路要走,我也有自己的人生,就如我所說的,我們只是短暫的交集,等交集過後又要各奔東西。」

  「天若,你很自私。」

  她的小臉微微的慘白,「是嗎?」她自私嗎?

  「你害怕受傷,所以,你將所有的人都阻隔在門外;你任性地闖入了我的生活,強勢地要我接受你,破壞了我所有的既定計劃,在我愛上你之後,你仍然在害怕,自以為是地用你的角度安排我們的未來。天若,你真的很自私。」

  沒錯,他是有很多機會可以離開,但他沒走。因為,他的心裡有某一部分也鎖在六年前的日本夏季裡,成功的名利財富,只是讓他在光鮮的背後,有著更多的空虛。

  他以為結婚可以填補他心中的那個空洞,所以,他沒有反對和朱家聯姻,因為他是個商人,明白這是一場雙方既得利益的婚姻。

  天若的出現,將他曾有的歡笑、熱情又全部帶回來了,和她在一起,他可以放鬆,縱情的大笑,不必擔心有任何的失態,她就像是他遺忘的角落,有她在他身邊,他才感覺自己是個完整的圓。

  一開始,他也不知自己是愧疚,還是補償的心態?也許都有,反正,他留下來了,六年前的歡笑、後悔,都留在他心裡;六年後的她,風情款款地又闖入他的心扉,讓他明瞭,他曾經錯過了什麼——他的歡笑。

  她說的對,他和她都有一部分的自已被困在六年前的夏季裡……

  「我已經通知朱家,取消婚禮,所有的損失全都超乎你的想像,但是為了我的心,我願意。」他走到她面前,單膝跪下,大掌溫柔地抬起她白嫩的下巴,正視著她。

  「天若,嫁給我,你喜歡我富有嗎?我會帶你玩遍世界;你喜歡我的人嗎?我會用盡我的身心,呵護你、寵愛你;只要你點頭嫁給我,我的財富、我的一切,包括我的身心,全都是屬於你的。點頭吧!天若。」他幽幽的黑眸深邃如井地似乎想要溺斃她,哄誘著她許下未來一生的承諾。

  她卻猛搖頭,「不行的,介之,我們之間是行不通的。你的家世、你的成功,在我們之間隔出了一條鴻溝,我跨過去你的世界,我會不適應;你跨過來,你也不會快樂,我們還能快樂嗎?我不知道……」

  「強摘的瓜不甜,你知道我在說什麼……我們……就到此結束吧!你和朱小姐才是真正適合的一對。」她輕輕捉下他覆在她小臉上的大掌,起身開了門,「我們就不說再見了。」

  是她將他關進了這個屬於他們兩人的樂園,現在,也由她開門,讓他離去……

  他眼前一暗,用雙臂抵在她的身側,將她困在他的懷抱裡,「天若……」

  她伸手摀住他的唇,不讓他繼續說出口,「什麼都不要說,我打算等這個學期結束後,就休學回日本。外公、外婆都老了,我和外公說了,我會去相親,找個好對像結婚,替他繼承道館,不再回台灣了。我們……就算扯平了吧!你負了我一次,我也負了你一回。」

  他聞言無語,幽幽地望著她的眼,良久,他輕輕地在她的掌心印上一個吻,輕柔得幾乎令她落淚,之後,他走出了大門。

  她看著門緩重地合起,阻隔了他的身影,也阻隔了他倆曾有過的一段感情。

  她失神地走回客廳,轉開電視,任電視裡的人兒嬉笑怒罵,上演著人間各式的鬧劇,而她只是抱著膝蓋,下意識地搖晃……

  視線轉到茶几上他喝過的水杯,猶剩半杯水的玻璃瓶在陽光下反射著瑩瑩的燦光,她伸手將玻璃杯交握在雙手的掌心,彷彿上面還留有他的味道。

  啜了一口他曾喝過的水,淚水已在她的臉頰上奔流直下,她抽噎了一聲,抱著水杯,埋在膝蓋裡哭得哽咽、哭得喘不過氣……

  介之……介之……她整個心緒都滿滿的是他的身影……

  背後一熱,她蜷曲且哭得抽噎的身子已被摟進一個熟悉的胸膛裡,耳畔傳來聲聲低語,「天若……」

  她沒有抬頭,小手緊緊貼住他的胸口,纖細的身軀輕顫著偎進他的懷裡,由於哭得太過劇烈,使得她有些口齒不清,「你……為、為什……麼回來?」

  他將她摟得更緊,不顧沾濕他胸前衣襟的是她的淚水,還是水杯裡的水,他低頭吻著她濕濡的眼睛,「因為我聽見你在哭泣。」

  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不停地墜落……

  她緊緊貼住他的胸膛,「介之……」

  「嗯?」

  「我愛你。」

  他輕笑了,「我也愛你,天若。」

  「介之。」

  「嗯?」

  「我愛你……可是,我不要嫁給你!」

  「嘎?」

  一個半個月後——

  亞揚科技集團會議室內,主管的臉孔有東方人、有西方人,還有黑人,人人或專心的傾聽耳機,或看著液晶牆面顯示的各式訊息,與鄰座輕聲交談,交換意見。

  「砰!」會議室的大門突然被人用力的踹開,撞到牆上反彈了一下。

  室內頓時響起一片驚呼嘈雜聲,視線紛紛看向門口,到底是誰這麼大的膽子,竟敢攪亂重要的「歐亞美洲跨洲際科技轉移會議」?!

  只見一個嬌嫩的東方女孩,細緻的五官像是在強忍著什麼似的,粉紅色的唇瓣下隱隱可見咬緊的牙關,怒氣沖沖地直闖進來。

  靠近門口的機要秘書立刻站起身,擋到她面前,沒人看見她的動作,只見身材壯碩的秘書已經跌坐在地上。

  「天若……」左介之俊臉含笑地喚著她,眼眸中寫滿令人不可思議的溫柔。

  「天你個若啦!混蛋!」她尖叫著伸手,腰背一挺,將他摔了個過肩摔!

  「砰!」鋪著長毛地毯的地板雖然摔不痛人,但左介之龐大的身軀仍摔出一聲巨大的悶響。

  「嘩……」來開會的各國代表們,不約而同的發出驚呼。

  「天若。」他眨眨眼,倒在地上,笑得粉無辜。

  「不要叫我!」她用力的坐到他的腰腹上,小手猛力一扯他的領帶,勒住他的脖子,「左介之,你混蛋!」

  她柳眉倒豎,彷彿氣得恨不得將他撥皮啃骨似的。

  「寶貝,我怎麼了?你怎麼氣成這樣呢?」躺在地上的他,笑得粉無辜,但眼神卻掠過一抹奇異的笑容。

  「你混蛋、你討厭、壞人、歹徒、匪類……」她的小手憤恨地握拳捶著他的胸口,原本氣憤的小臉突然委屈地一扁,接著便開始號啕大哭起來,「哇……人家不要啦!都是你,都是你啦!嗚……嗚……」

  兇猛的母老虎突然變成淚娃娃,大家都驚愕地呆愣住了。

  左介之苦笑著示意呆愕在一旁的左玄之過來扶起天若,他翻起身,顧不得拉整凌亂的外表,他對左玄之交代了幾句,便牽著天若的小手,哄著她走進專屬電梯,到他的辦公室裡。

  「她……左先生……」各國代表呆愕地指著離去的人,吶吶地不知該做何反應。

  「沒事,左先生去處理一些『私事』,他交代會議繼續進行。」左玄之很快便掌控大局,宣佈會議繼續進行。

  縱使大家對突然闖進來的女娃十分好奇,但歷練深厚的代表們馬土收斂心神,進入狀況。

  而在總裁辦公室內,天若委屈的窩在左介之的懷裡,不停地抽著面紙擦鼻涕、擦眼淚,小口喃喃不停地罵著他,「混蛋,都是你不好,討厭、壞人……」

  左介之噙著一抹縱容的笑,盡責地拿著面紙供她抽取,另一隻手安撫地拍著她細緻的背,怕她哭得岔了氣。

  「你、你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她忿忿地擦著淚水,口齒不清地罵道:「你卑鄙、無恥、耍賤招、小人……」

  他任她又抽了兩張面紙,「怎麼了?」他柔聲輕問,而原本光潔的桌面已經堆滿一陀陀白色的紙團小山。

  她扁了扁嘴,從口袋中拿出一根試棒丟到他身土,撇過頭去不理他。

  驗孕棒上,小小的圓框裡有個明顯的紅色十字——她懷孕了!

  他咧嘴笑了,天若懷孕了……他的小寶貝懷孕了……

  兩道銳利的視線怒視著他,「為什麼我覺得你一點都不驚訝?」

  要不是她一向準時的經期突然慢了半個月都沒來,天若便懷著姑且一試的心態買了驗孕劑回來,才知道她懷孕了,否則,她說不定等到肚子大起來時,才會知道自已被左介之這個混蛋拐了!

  他邪邪的一笑,大掌撫上她仍平坦的小腹,「我對自己的『能力』還頗有信心。」

  這種結局,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啊……」他突然痛叫一聲,俊臉被她白嫩的小手狠狠地拉成大餅臉。

  「頗有信心?」她不懷好意地瞇細眼眸,「你分明是故意陷害我!我說過,我還年輕,我不要這麼早就嫁人,你如果愛我,就等我;等不到,那就算了,可你、你現在竟使出這種賤招,哇……我恨死你了啦!嗚……」她又憤恨地捶著他的胸膛。

  嗚……他這個歹人,竟敢陷害她!嗚……

  有身孕的准媽媽最大,左介之只好貢獻自己的胸膛,任她捶到爽。「好啦!別哭了,等一下哭腫了眼睛,很難看的,我會心疼喔!」

  他知道她最愛美了,故意關心地小小的恐嚇她一下。

  果然,她立刻抬起頭,除了眼眶中的淚霧,淚水已經奇異的消失無蹤。

  就是因為她年輕,又該死的美貌,他才不放心讓她置身在豺狼環伺的校園裡,讓一群青澀的小伙子成天對著她流口水。

  寶寶只是將未來計劃提前實施,幫他拐個老婆進禮堂,也算是一舉兩得,誰教他是商人嘛!總要以最小成本,獲得最大的報酬才是咩!

  她吸了吸鼻子,抽噎地瞪了他一眼,「你會心疼才怪,你根本是預謀很久了。」

  所以,他才會故意放著豪華大宅不住,每天跑去和她擠她的小公寓,到了晚上,當然就順理成章地爬上她的床……

  哼!他這個歹人!匪類!奸詐小人!

  左介之攤攤手,笑得痞痞的,「無奸不成商嘛!」

  為了拐老婆,他的確是無奸不成商。

  重要的是,拐到老婆最要緊。

  在某知名婦產科診所中!

  「左、介、之!」一聲狂怒的大吼響徹天際,差點掀翻了屋頂。

  天若忿忿地戳著左介之寬厚的胸膛,「你說!為什麼我會懷孕兩個月?時間算起來,你不是『應該』有戴保險套嗎?為什麼啊?你說呀!為什麼?」

  他輕輕握住她已經戳得通紅的纖白手指,心疼地輕吻,「寶貝,乖,不要生氣,孕婦常生氣,生出來的寶寶會很醜的。」

  「是嗎?」會生丑寶寶?!

  天若頓時憋住了氣,她才不要生個丑寶寶咧!她可是個美女,她一定要生下一個舉世無雙、天底下最可愛的寶寶。

  左介之看她突然漲紅的小臉,及嘟嘴的可愛模樣,笑到差點得內傷。

  早在他們第一次做愛後的那天晚上,他就已經開始預謀要將她拐進禮堂,所以,那盒保險套早被他用針悄悄地戳了十八個洞,當然一點都不「保險」羅!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耍陰謀,論詭計,小天若可還是粉青澀稚嫩的。

  現在,他不就不費吹灰之力地將她拐到手了嗎?

  嘿嘿嘿嘿嘿……

  「介之。」

  「什麼事?」他已抱得美人歸,心情大悅,笑容也多了好幾倍。

  「我不要現在結婚。」她嘟嘴道。

  「嘎?」他的心情本來是萬里晴空,現在突然遮過來一片大烏雲。

  她睨了他一眼,不依地跳腳嗔道:「挺著肚子結婚很醜啦!不管,人家要生下孩子,恢復美貌後,再和你結婚。」

  她才不要頂著大肚子帶球跑,而且,孕婦都嘛會變得腫腫的、醜醜的。

  愛美的天性,終究戰勝了偉大的愛情。

  「嘎?」在介之頭頂上的烏雲開始下起傾盆大雨。

  代志那A按呢?!

  懷中的佳人瞧他一臉的呆滯,對他皺了皺鼻子,揚著下巴離開。

  拜託!一生一次的婚禮,她一定要以最美的姿態呈現,而且,她才不介意讓她可愛的寶寶當觀眾咧!就這麼決定。

  「天若!」

  身後響起追逐的腳步,她咯咯的笑了,任他健壯的手臂從她的背後摟住她。

  至於左介之有沒有如願地將天若在最短的期間內拐進禮堂呢?

  呵呵……

  各位看倌,您說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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