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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花兒]惡魔黨的玩物[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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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0 09:20:38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尾聲





















文章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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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0 09:20:49 |只看該作者
惡魔黨的玩物 正文 第一章
     已經過了用餐時間的員工餐廳,只剩下穿著防水圍裙的廚房人員在打掃。

    喬可言無助的坐在靠落地窗的餐桌旁,茫然的看著外面的噴水池,微腫的雙眼和發紅的鼻頭,顯現出一個事實——

    她哭了一段時間。

    在這個擁有八百多名員工的外商公司里,每個人都是競爭對手,大家都努力表現出最強悍、最精干的一面,絕不能讓其它人發覺自己脆弱的面目。

    在餐廳落淚的喬可言,無疑是個例外。

    她在這邊哭,其實也無濟于事,不會有人來安慰她、關心她,更別說加油打氣了。

    雖然說她只是公關部門的一個小文宣,而且還是剛剛考進公司的,可是在這個強調效率的大公司里,她就算是哭死,人家也只會覺得是她的能力不夠,而不會想到她其實是受了委屈。

    在其它人眼中,她就是個失敗者,沒用的廢物。

    她很清楚,但對于改變現狀她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眼淚壓根就是有自我意識的要掉就掉,她根本無法控制。

    「怎麼辦?」

    她拿起面紙用力擤了一下鼻涕,煩惱的看著手表。

    都已經一點二十分,老早就超過午休時間,她卻還在猶豫著該不該回到辦公室去。

    「組長叫我滾,她不想再見到我,如果我回去了,她一定會抓狂。」她憂心的嘆了一口氣,「可是不回去真的可以嗎?」

    喬可言陷入回去與不回去的煩惱之中,深深的感到猶豫。

    王組長的比稿輸了,真的是因為她太笨手笨腳,在提案會中的咖啡泡得太爛的關系嗎?

    想到整個小組怪罪的眼神,喬可言真的認為自己是罪魁禍首。

    為什麼會這樣呢?

    她是人家所說的一流大學畢業的,進入一流的公司,照道理說她應該一帆風順才對。

    為什麼她的工作運卻不如別人順利?

    她是小組的一員,為什麼總是有格格不入的感覺?

    是她的能力不夠?

    還是因為她永遠也弄不懂她們說的保養品、衣服、鞋子、名牌包包和高級餐廳,所以才沒辦法打進那個優秀的圈子?

    還是……她低頭看著自己筆挺的白襯衫、中規中矩的膝上裙、保守的黑色包包鞋︰是因為她的穿著打扮很俗?

    又或者,她看著玻璃上的倒影,一個有著大餅臉、戴著黑框眼鏡的丑女人正回看著她,難道是因為她這張其貌不揚的臉?

    她嘆了一口氣,下意識的伸手在腰間捏捏,還是這兩層游泳圈?

    分針跑過三十分,她陷入更大的恐懼和矛盾中,兩只腳不安的在地板上左右移動著。

    「到底該怎麼辦?」

    砰的一聲,有人用力推開餐廳的回彈門,她直覺的回頭去看。

    一個非常高大的男人對她抱歉的一笑,直接往角落的販賣機走去。

    她記得這個男人,就是他贏了早上的提案比稿,最讓王組長生氣的是,他還是半路殺出來的,他不是公司的定制人員。

    好象是某廣告公司,搶生意搶到這里來,居然就這樣打敗了公司公關部的創意小組,也難怪組長會氣成那樣。

    喬可言回過頭來,高跟鞋喀喀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她一抬頭,就見王組長帶著她的優秀助手站成一排,雙手抱在胸前,眼楮輕蔑的往下掃著她。

    「呃、組、組長……」她慌亂的想站起來,不小心踢翻了椅子,發出砰的聲響。

    她七手八腳的把椅子扶好,滿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的說︰「對不起。」

    「對不起?」王組長的聲音拉高了幾度,眼神也尖了不少,「你怎麼會對不起呢?我們沒有你命這麼好,休息時間都過了多久了,還能在外面瞎晃?」

    「我……」她垂下頭來,心虛不已的說︰「因為組長說不想看見我,叫我不要回去了,所以我……」

    「所以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溜班?我說的話你這麼听呀?那我叫你去死,你去不去呀?」

    喬可言慌亂的搓著自己的手,目光飄來飄去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王組長生氣的吼,「你怎麼會這麼笨?我有你這種組員還真是倒霉,好好的一個提案,偏偏被你搞砸了。」

    喬可言也只能抱歉萬分的更加低垂下頭,「對不起喔。」

    「對不起、對不起!你只會說對不起,你知不知道你讓我們的績效獎金少了多少?」另一個美編火大的說︰「更別說害組長留下不好的紀錄!」

    「對嘛!都是你,害我們輸給那種三流的小公司,你到底要不要臉呀,還敢一臉無辜的說對不起,這樣就算了嗎?」又一個人加入炮轟。

    「那、那我該怎麼做?」她一副快哭了的樣子。她要怎麼樣賠罪,大家才肯放過她呢?

    到現在,喬可言都還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麼致命的錯誤,害得整個小組打輸這最重要的一仗?

    「當然是引咎辭職,有你在這里繼續拖累我們,我們不知道還要倒霉多久?!」

    「辭職?但是我……」

    她張口結舌,對于大家的欲加之罪,簡直是招架不住。

    王組長將一封已經打好的辭職信丟到她面前,冷酷的說︰「你不用回辦公室了,直接拿到人事室去,我相信也不會有人想慰留你的。」

    「你自己應該知道,做了這種事,就算不辭職你也待不下去了。」美編冷冷的強調,「你現在主動辭職,對你也好,要是讓公司開除會留下紀錄,你到哪都不受歡迎的。」

    喬可言傻呼呼的站著,「但是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王組長火大的瞪大眼,「我最氣的就是你這種態度,死不認錯,到現在還要推卸責任,你如果要用這種態度繼續下去的話,永遠都不會成功的。」

    她頹然的坐在椅子上,怔怔的看著她們踩著高跟鞋揚長離去。

    那一瞬間,她明白了。

    她錯,錯在與她們截然不同。

    所以她得要引咎辭職。

    忍不住的,她趴在桌子上,嗚嗚嗚的哭了出來。

    喀的一聲,她抬起頭,看見一瓶提神飲料放在桌上,對面坐了那個搶走公司二十周年形象廣告的禍首。

    「女人的世界真可怕。」

    喬可言有點狐疑的看著他。

    他很黑,五官非常明顯,臉部的線條陽剛中帶著柔和。看著他,喬可言忍不住想到好萊塢的性感男星喬治克隆尼。

    她抽抽搭搭的,眼淚不爭氣的狂流,她連忙伸手拿起剛剛放在桌上的面紙,卻沮喪的發現里面的面紙用完了。

    「這個請你喝。」向斯捏著提神飲料那細長的瓶身,在桌上輕輕敲了兩下。「喝完了就別哭了。」

    喬可言從淚水模糊的視線看去,眼前的男人好象被一層光暈所包圍。他是不是頭上有著光環、背後長著翅膀呢?

    向斯握起拳頭,曲起手臂,在她面前晃了晃,「加油、加油!」

    她茫然的點點頭,突然之間忘記自己的委屈和眼淚。

    誰說世界上沒有好人呢?

    她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根據她所看過大約八百本以上的羅曼史,她很肯定,這九成九叫做心動。

    她因為一瓶只賣二十五塊的提神飲料,陷入愛河。

    雖然只有短短的十五秒,但是她知道,這個戀愛會是她這輩子最甜美的一次。

    fmxfmxfmxfmxfmxfmx

    喬可言最討厭星期一了。

    理由一

    這天是她開設美容沙龍的媽媽公休的日子,她會比平常還早起,替女兒準備早餐,順便來一場「想當年」的演講。

    「想當年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早就生下艾艾,當了一個孩子的媽了。

    「你看看你,也不保養,吃東西又不節制,把自己弄得活像個老太婆,再這樣下去,哪里交得到男朋友呀?」

    年過六十的桑雯因為保養得宜,又勤于化妝修飾,所以雖然已有華發,但仍有迷倒一票老先生天天來樓下站崗、送花的魅力。

    喬可言頂著一頭蓬松的自然卷亂發,那副稍大的黑框眼鏡有點傾斜的掛在臉上,一副昏昏欲睡、欲振乏力的疲倦模樣。

    她拿起烤得剛好的吐司,無神的挖起一大塊奶油,隨便往吐司上一抹。

    這個動作惹來桑雯的一陣尖叫,她一臉的難以置信,「喬可言!你在干什麼?那是什麼?我的天呀,那是動物性奶油嗎?你什麼時候偷買的?」

    喬可言被她的高分貝嚇了一跳,眼楮總算睜大了一點。

    「媽,不過是一罐乳瑪琳而已,你需要吼得像我買了一罐砒霜嗎?」

    「你還敢吃這種東西?你想二十七歲就死于冠狀動脈疾病嗎?」

    桑雯非常不滿的搶走她的奶油吐司,順手連那罐乳瑪琳都掃進垃圾桶。

    喬可言無奈的用眼神哀悼垃圾桶里的乳瑪琳。

    「你就不能吃點健康、自然的東西嗎?」桑雯切下幾片西紅柿,夾進全麥吐司里,「再說為了你的身材著想,那種高熱量、高脂肪的東西千萬不能踫。」

    她真是不明白,她這麼愛漂亮、注重打扮的人,怎麼會生出這麼不修邊幅的女兒呀?

    喬可言呆怨的拿過西紅柿吐司,喃喃的說︰「我會餓死。」

    「餓死總比胖死好,我看你越來越胖,一定都沒有節制,在外面亂吃東西。」

    女人就是不能胖,一胖起來,管你有多麼甜美的臉孔,一樣不堪入目。

    她這把年紀了,依然以魔鬼身材自豪,可是女兒卻是個圓滾滾的胖子,讓她看了都難過。

    喬可言無語,只是加快吞吐司的速度,每次講到這個話題,她只有慘敗下陣的份。

    她對這個能言善道、精明俐落的老媽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在跟你說話你听見了沒有?」

    她敷衍的點頭,「嗯嗯……」

    桑雯繼續說著,「想當年我要是多個一公斤的肉都會緊張得不得了,三天不吃也要把肉減掉,你看看你腰上的肉……」

    她邊說邊伸手捏了把女兒腰間的贅肉,發出嘖嘖的驚嘆聲,一副很不得了的樣子。

    「我知道了,要減肥,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啦!」逃難似的,她匆匆喝掉最後一口脫脂牛奶,「我吃飽了,去上班了。」

    喬可言再一次的落荒而逃。還好這種早餐折磨每個星期只上演一次,她已經忍過了五年,相信自己可以再忍耐個二十年左右沒問題。

    二十七歲的她是白領上班族,有點悲慘的跟老媽同住一個屋檐下,連吃東西的自由都沒有。

    戀愛的經驗值是零,或許該改成十五秒比較恰當?

    在距離地面一百五十八公分的地方哀怨的呼吸著。

    身上的載重量是六十三加減一公斤。

    差點忘了最重要的一點,她每天都得對抗邪惡勢力,努力維護地球和平,她非常相信她的老板是為了佔領地球而來的惡魔黨首領。

    沒錯,粗魯無禮、惡毒刻薄、尖酸又沒人情味的他,根本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

    雖然說他曾經在某年的某一天,給了她短短十五秒的戀愛感覺,不過那依然無法掩蓋他天性邪惡的事實。

    全辦公室的人都知道,喬可言很怕老板,他們每天看見他這麼欺負她,也明白她為什麼怕他。

    更過份的是,他們有志一同的跟老板看齊,把欺壓喬可言當作每天的例行公事,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嘛!

    可是喬可言還有點迷惑。

    她很怕向斯,是因為她太在乎、太害怕在他面前出槌,還是因為他真的對她太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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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可言最討厭星期一了。

    理由二

    為了逃離稱得上是精神折磨的母女用餐時光,星期一總是喬可言最早到公司的一天。

    她在一家叫做「新點子」的創意廣告公司上班,當的是可有可無的總務,說難听一點就是小妹。

    舉凡打雜、跑腿、幫忙搬運重物,都是她的份內工作,難堪的是,她當初應征的還是設計助理勒,進公司三年,卻連一件案子都沒負責過。

    公司不大,老板、設計師、美編、文字、會計、助理加一加也不過六個人,但是名聲卻很大。

    工作進度已經排到三年之後,客戶大都是沖著廣告才子向斯,以及他多項大獎加持的光環來的。

    在這里三年,喬可言深深的體認到,成就很容易讓人忽略人格上的缺陷,她的老板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她到現在還搞不懂,惡魔如他,怎麼會在那個午後,善心大發的給她這顆小螺絲釘打氣,害她陷入玫瑰色的妄想之中。

    還好、還好,在她誤打誤撞的進公司之後,有幸見到向斯的真面目,那層始終罩在她眼楮上的玫瑰色鏡片,碎了一地。

    喬可言提著一只7-ELEVEN的購物袋,里面裝著香醇的家庭號全脂牛奶,三個特大的波蘿奶酥,還有她最喜歡的巧克力棒和一大罐洋芋片。

    她老媽不知道她的工作在體力和精神上的負荷有多大,才會天真的以為兩片夾著薄西紅柿的全麥吐司,滿足得了她的胃。

    「新點子」位于一棟氣派的辦公大樓頂樓,四面玻璃帷幕的設計,很輕易的將台北美景盡收眼底。

    寬廣的辦公室原本大得有點嚇人,幾年下來堆放了一堆廠商送來的樣本及成品,感覺就像倉庫。

    七張大桌子親熱又隨性的靠在一起,完全沒有任何規劃和設計,只在四面牆上掛上超大白板,交代著工作進度和代辦事宜,久了之後倒變成同事間的留言板了。

    在三年多前才成立的「新點子」里,喬可言是最後一個應征進來的員工,當時她被這隱身于豪華辦公大樓的空蕩公司嚇了一跳。

    她總覺得這里看起來有老板隨時準備落跑的感覺。

    當她見到面試官居然是向斯時,激動得語無倫次,渴望得到這份工作的信念加倍成長……

    甚至被錄取時,她還在幻想辦公室戀情有多美,所以壓根就沒注意到向斯唇邊那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想必他當時很高興,終于來了一個可以隨便奴役的對象吧。

    啊!那是個天真單純的年代呀,她曾經慶幸自己的好運氣,居然能在大好人向斯手下工作。

    後來她才知道她想太多了,幻想完全的破滅。

    玻璃帷幕充份的將陽光引進辦公室來,就算不開燈,也非常的明亮。

    她用鑰匙卡開了門,有點忐忑的將目光對準辦公桌的方向。

    眼光謹慎的往下移……嗯,辦公桌好好的靠在一起,看樣子惡魔黨首領昨晚並沒有睡在辦公室里。

    一想到向斯沒在這里過夜,她就不會倒霉的七早八早踫上他,提早被他欺凌,喬可言的表情明顯的松弛下來。

    她甚至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這個星期一還不算太倒霉嘛。」

    沒看見預料中窩在睡袋里,睡在辦公桌下的向斯,她應該要很高興才對,可是她卻隱約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好象衣服里藏了一根針,刺得她背脊微微發麻、發癢。

    這種情形、這種感覺,通常只有向斯在她左右活動時才會有的。

    「一定是神經過敏。」忍不住笑自己多疑,她告訴自己應該要珍惜這個難得的美麗星期一。

    她都快記不清楚,已經連續幾個星期一,一大早就被沒睡好的向斯奴役了。

    她真悲慘,居然會因為一大早來公司沒看見老板,而覺得精神振奮、世界美好。

    可見向斯這個人邪惡的程度了。

    「站在這里干麼?擋路。」

    她的喜悅並沒有持續太久,一道冷酷中帶著些微不耐煩的熟悉聲音從她頭頂飄落。

    喬可言渾身的寒毛馬上立正站好,並且在警訊傳到大腦之前,身體搶先做出反應。

    她立刻三步並作兩步的往前跑,像後面有鬼追趕的沖到她的桌子前,拉開椅子惶恐的一屁股坐下。

    豈料她太緊張,只坐了前面三分之一,所以她的重量讓帶有輪子的椅子猛然往後滑,于是乎她坐了一個空,結結實實的跌到地上。

    「噢!」

    她不敢喊痛,連忙摸摸屁股自己爬起來,拉起椅子坐好,努力裝出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的鎮定樣。

    向斯的辦公桌在她對面,他拉開椅子坐好,將拿在手上的盥洗用具丟進抽屜里,然後看著低下頭,假裝忙碌的喬可言。

    「喂。」向斯二度開了口,他那低沉好听的嗓音里帶了一點明顯的不悅,「米特。」

    「嗄?」

    米特這兩個字在她高中時整整跟了她三年,總是殘忍的提醒她一身肉的事實。

    拜她高中同學林安妮在她來應征的那一天,就興奮的米特、米特叫她,並跟所有人解釋米特就是英文Meat「肉」的意思,自此,米特再度成為她揮之不去的夢魘了。

    大家喊她米特或許是出自于習慣,但從向斯嘴里吐出來,她就覺得有惡意諷刺、嘲笑的意思。

    她恨死了他叫她之前先來個喂,最後再加個輕蔑的米特。

    她真的真的很討厭他叫她米特,只是她從來沒有多想為什麼一向隨和的自己,會對他叫她的外號這麼「倒彈」。

    也許,只是也許啦,是她那敏感的少女心態在作祟。

    只要是女人,多少都希望自己曾經欣賞過的男人(她很篤定的用了過去式,表示對向斯的痴心妄想已經過去了),不要知道自己那難听的外號是怎麼來的。

    兩張辦公桌的距離並沒有讓喬可言的狗鼻子失靈,她聞到他那清新的刮胡水味道,可見他昨晚的確在這里過夜,只不過他今天比較早起,在她來之前就把睡袋收好,也將自己打理整齊了。

    「有件事,我想你大概不知道。」向斯起了頭。

    他常常覺得納悶,眼前的喬可言看起來就跟一般女生沒兩樣,可是為什麼會加倍的——笨、遲鈍、不俐落、畏縮、沒用?

    每次看到她,她那種戰戰兢兢的模樣,總會讓他忍不住對她大吼大叫起來。

    一開始他也只是好奇,他從來沒有遇過這麼沒用的人,所以有點好奇她的極限,他想試試怎麼樣她才會抓狂,站起來捍衛自己的權益,將辭職信甩到他臉上來。

    事實證明,她是個完全沒有原則、沒有脾氣、沒有個性的地球人。

    他的表情看起來很認真,讓喬可言忍不住跟著緊張起來。

    「什麼事呀?」

    「我說你呀!真是個笨蛋。」向斯搖頭,老實的擺出一副認為她笨到無藥可救的模樣。

    她覺得生氣,可是又軟弱的不敢反抗。她這可悲的個性讓她遇到攻擊時,只是習慣性的嘟起嘴巴,低頭摳自己的手指甲出氣。

    「餓死了,有什麼吃的?」

    他一伸手,輕松的構到她那只淺綠色的購物袋,在喬可言還來不及阻止的時候,他已經將手伸進袋里翻看。

    她很小聲的抗議著,連自己都要懷疑這些不滿究竟有沒有說出口了,「那、那是我的早餐耶。」

    他滿意的扭開家庭號的全脂牛奶,咕嚕咕嚕的灌了一大口,才把視線放回喬可言身上。

    看吧、看吧,就算他干了這麼過份的事,她也只會眨著那雙比路邊流浪狗還可憐的眼楮,小媳婦似的看著他。

    好過份喔。她哀怨的看著他,順手推推滑落的大眼鏡。

    「干麼?有意見嗎?」他眉毛一揚,有點挑釁的對她說著,另一手則俐落的扯開波蘿奶酥的包裝。

    喬可言羨慕的吞了一大口口水,帶著又嫉妒又懊悔的眼光,看著他大口的咬下又香又軟的奶酥。

    她窩囊的擠出一句,「沒、沒事~~」

    他津津有味的稱贊,「嗯,真好吃,怎麼會這麼好吃?」

    向斯知道她一向嘴饞,故意用夸大的表情和語調,試圖激起她的一絲勇氣。

    也許她會為了吃而發出怒吼。

    是呀、是呀,一定很好吃,她坐在這里都能聞到奶酥的香氣,那軟綿中又帶著彈性的面包,極品呀!

    她又吞了一大口口水,臉上老實的露出渴望的神情。不怕、不怕,還有兩個,運氣好的話,她也能吃到一個的。

    只見向斯快速干掉一個,意猶未盡的拆開第二個。

    喬可言有些急了,忍不住叫了一聲,「呃、那個……」

    「又干麼?」他表情不善的朝她斜睨一眼。

    她頭皮一陣發麻,加倍窩囊的說︰「沒事。」

    為什麼、為什麼她這麼沒用?面對他這種土匪似的行徑,竟然擠不出半句義正詞嚴的控訴?

    「沒事別亂叫。」

    亂、亂叫?嗚~~敢情他是把她當他家的狗啦?

    不過呢,像他這種沒心沒肝、沒人性的惡魔黨首領,怎麼可能會善待小動物?

    他當然是不可能養狗的啦,就算養了,八成也是拿來加菜用的,一定是這樣沒錯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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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0 09:21:01 |只看該作者
惡魔黨的玩物 正文 第二章
     她的星期一為什麼是黑色的呢?

    對面這個正在大口吞食的男人,佔了其中百分之七十的主因。

    喬可言輕輕嘆了一口氣,知道她的豐盛早餐將一如往常的全被他拆吃入腹。

    至少,至少啦,她還有巧克力棒和洋芋片可以果腹,也還不算很悲慘。

    但向斯似乎打定主意忽略她的肚子。

    他直接拉開抽屜,將袋里的零食扔進去,滿意的說了一句,「我說你笨歸笨,買東西倒是挺機靈的,連下午茶都準備了。」

    她最後一絲希望也失去了,「可是我……」

    我、我打算躲到廁所去哭了啦!

    「手伸出來。」

    她沒有動作,猶豫的看著他。

    他的聲音有點拉高,加了點不耐,「伸出來呀!」

    喬可言有點害怕,她覺得自己需要三天來考慮該不該伸出手,但向斯鐵定不會給她那麼多的時間。

    「我叫你伸出來。」他這次一字一字的說!充滿威脅的口吻。

    可是呀,伸出去會不會被打?或者是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放上來?

    上次向斯叫她把手伸出去,一只風干的死壁虎就降落在她手上,她雞貓子鬼叫外加大跳霹靂舞,口吐著白沫將壁虎的尸體給甩到有強迫性潔癖的設計師甦詠齊頭上去,被他的雷公嗓轟得暈頭轉向,至今還餘悸猶存。

    她搖頭,一臉怕怕,「我不敢。」

    向斯眉毛一皺,聲音不自覺的緊繃,「怕什麼?」

    唷,天要下紅雨啦?今天是什麼日子,喬可言居然會這麼老實,乖乖的說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喬可言用吃奶的力氣擠出一絲勇氣,難得的說了實話,「怕、怕死掉的壁虎。」

    「呃?」向斯微楞,隨即白眼一翻,唇邊勾出一個輕蔑的冷笑,「嘖嘖,真看不出來,你度量這麼小,到現在還在記恨?」

    語氣不善、臉色鐵青,這是發飆的前兆,喬可言下意識的將椅子往後推一點,頭搖的像波浪鼓。

    「你覺得我是故意在整你嗎?我像是那種人嗎?我怎麼知道你怕一只死掉的、不會動的壁虎?我跟你很熟嗎?我有這麼了解你嗎?」

    他每問一句,她就悄悄的把椅子往後推一點,直到她抵著牆壁,明顯的跟他距離拉大。

    「你這是干什麼?」看她一副想逃離火災現場的猴急樣,他的聲音更加嚴厲了,「給我過來,怕我吃掉你嗎?放心吧,你還沒那麼可口。」

    這個笨女人,居然到現在還將他上星期的無心之過記得這麼牢。

    他拉開一個萬年沒開的抽屜,發現一只被困在里面餓死的壁虎,順手拿給離他最近的喬可言,叫她丟掉,結果她的反應好象他放進她手里的是顆沒插鞘的手榴彈。

    她沒有動,勉強露出一抹討好的笑,「我在這邊就好了,這里比較涼。」

    「有你在的地方能涼爽到哪里去?叫你過來!你該不會想在一大早就惹得我抓狂吧?」

    依照老板臉色發綠的程度,這應該是最後通牒了。

    她也不想惹他發飆呀,因為倒霉的人鐵定是可憐的她呀。硬著頭皮,喬可言劃著雙腳將自己弄回辦公桌前面。

    向斯下巴朝她一抬,不耐煩的嗯了一聲。

    她困惑的問︰「什麼?」

    「真是不伶俐!我不是叫你手伸出來嗎?快一點,拖拖拉拉的做什麼?」

    這家伙也只有看到他的時候,跑得很快,其它時候都是氣死人的慢郎中。

    反應慢又遲鈍,一臉蠢樣,真不知道老天爺生她下來干麼。

    每次看她畏畏縮縮的,說個話像嘴里含顆鹵蛋,他就一肚子的不耐煩,忍不住就越吼越大聲。

    喬可言苦著一張臉將手伸出去,還無法克制的微微發抖,她暗暗在心里祈禱,惡魔黨首領沒有打算賞賜一些怪東西給她。

    她吊著一顆心,看著老板伸手在抽屜掏了半天,終于摸出一枚五十元硬幣給她。

    喬可言詫異,「五十塊?」

    「嫌少呀?不要還來。」向斯雖然這麼說,也沒有搶回來的動作,「要是不給你錢,你又要記恨我吃你的霸王餐。」

    他雖然對她的個性很感冒,巴不得她能強硬一點,不過要是她真的小小的反抗一下,他又會氣呼呼的抓起狂。

    連他這種天才都搞不懂為什麼會這樣的矛盾。

    他把這一切不可解的情緒,全都歸咎在喬可言身上,理由——跟笨蛋相處久了,被傳染了。

    「可是……」他A走的那些東西,用五十塊根本買不到,再說他A了這麼多年,今天才良心發現要給她錢?

    他是哪根神經搭錯了嗎?

    「可是什麼?你要說什麼不能一次說完,一定要分段嗎?」他看著腕表,「給你一分鐘,要說什麼快點說。」

    她握著那枚硬幣,猶豫著該不該再跟他多要一些,「我……」

    「還剩五十秒。」

    她擰著眉毛,小小聲的說︰「不、不夠呀。」

    向斯徹底誤會了她的意思。

    「還剩四十秒!要是嫌時間不夠就說快點,誰有這麼多美國時間听你結巴?」

    「不是呀,我是說錢不夠,光是那瓶牛奶就要一百多了耶……」喬可言越說越害怕,說到後面幾乎要哭了。

    他呆了一呆,居然俊臉微紅,對金錢一向沒有概念的他,買東西從來不看標價,昂貴和便宜他從來分辨不出來。

    「多少錢?!」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喬可言覺得他的聲音除了怒火之外,似乎還有些尷尬。

    「兩百九十五。」

    向斯似乎很生氣,又再度拉開堆滿雜物的抽屜,在一堆廢物、零食和垃圾之中翻出好幾張皺巴巴的千元大鈔。

    「以一個笨蛋來說,你對錢還真是精明得嚇人。」

    她用手指頭捏著鈔票,用力在桌上壓平,仔細的對折,「等一下,我找錢給你。」

    「用不著。」

    她很堅持,「一定要。」

    但她卻發現皮包里的現鈔不夠,只好忍痛殺桌上那只小豬,那里面存滿她買東西之後的零錢。

    當她將一大堆鏗鏗鏘鏘的銅板堆到向斯桌上時,他似乎有點臉部抽筋的感覺,但還是二話不說的全掃進抽屜里。

    然後他狠狠的瞪她一眼,她趕緊把頭低下來,打開工作日志,假裝忙碌的研究這一整個星期的工作進度。

    接著她听見揉紙的聲音,好奇的抬頭一看,只見向斯已經埋頭在他的設計稿上,正不斷的撕去他不滿意的圖稿,習慣性的將紙揉成一團往後面丟。

    而喬可言也專心于她那簡單的工作,她只需要整理收回來的文具需求表,然後出去買回來補充。

    就這樣安靜的過了一個小時,她抬頭看時鐘的次數越來越頻繁。

    好奇怪呀,都快要十點了,為什麼其它人都還沒出現,難道是集體遲到要抗議什麼嗎?

    辦公室雖然不興打卡,大家也常常需要到外面跑,但一定會在八點半之前進辦公室,小聊一下才各自去做事。

    今天怎麼回事?除了她和惡魔黨領袖之外,每個人都遲到?

    老板是那種埋頭于工作就渾然忘我的人,他八成完全沒注意到其它人沒來上班吧?

    喬可言忍住疑問,拿起包包小聲的說︰「我出去買東西喔。」

    明知道向斯不會有反應,她還是習慣性說一聲,然後趕緊逃離這個安靜到好可怕的地方。

    平常有其它人在周遭聒噪,老板給人的壓迫感還沒那麼重,沒想到只有他們兩個人獨處時,就讓她倍感壓力,喘氣都不敢太大聲。

    等到她買齊所有文具,重新踏入辦公室時,依然只有向斯在孤軍奮戰。

    這下喬可言頭上所掛的問號越來越多,「那個、那個……怎麼大家今天都遲到了?」

    她那個了半天,都沒能引起向斯的注出息力。

    過了十分鐘,他才抬頭問忙著記帳的她,「叫我干麼?」

    「呃……」他老是罵她遲鈍,好象不大對吧?他也沒有很靈敏嘛,她叫他都已經是十分鐘前的事了。

    小聲而謹慎的措詞,她可不想在惹惱老板的同時害慘其它同事。

    「我是說好象大家今天都比較晚來厚。」

    「你有沒有時間觀念?晚你的頭,都幾點了?」他沒好氣的說︰「再說了,今天放假,叫他們來干麼,你要給薪水呀?」

    「耶?」她瞪大眼楮,「放假?」

    為什麼,今天是什麼國定假日嗎?

    「星期五的討論會把大家留太晚,所以我昨天通知他們,今天讓所有人補假。」

    星期五?那天她也留到凌晨五點多才回家呀!

    她苦著一張臉,「那、那我……」

    怎麼她沒有接到放假的電話呀?雖然她只是幫大家泡咖啡、準備宵夜,跑腿兼打瞌睡,可是她也被操到快掛了耶。

    「你怎麼樣?」他露出一個有點狡猾的微笑。

    這個小胖子想放假?

    開什麼玩笑,他為什麼要白白給她一天有薪假?

    辦公室這麼大,只有他一個人來上班要叫他跟空氣說話嗎?

    對,他就是故意的,他跟林安妮說會通知她,不過他故意忘了打電話給她。

    她小心翼翼的,帶著些許的不確定,「我是說,我好象沒有接到電話。」

    「喔,你說那個呀?」他一臉恍然大悟,然後干脆的扔下一句,「我忘了。」

    他說得理直氣壯,一點點該有的愧疚都沒有。

    她哀怨的想,原來她這麼沒有存在感,不過才六個人的公司,她的老板在通知大伙放假時,居然會把她給忘了。

    忘了耶,這個原因好傷人、好過份喔!

    絲毫沒注意到她脆弱的心靈受到傷害,向斯自顧自的說︰「這麼快就中午啦?該吃飯了。才兩個人,大概沒人願意幫我們外送便當,喂,米特,你發什麼呆?」

    「我沒有發呆呀,我只是在想事情。」

    她只是在哀悼她可悲的生命,她跟隱形人有什麼分別呀?

    他露出驚訝的表情,「真的嗎?我不知道你的腦袋有思考這個功能。」

    她張大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受傷表情。怎麼會有人這麼惡劣呀?

    「我看你別浪費時間了,你不擅長思考,去吃飯吧。」

    他從容的站起來,走到她座位旁,順手用資料夾敲她,「快點,連吃飯都要我催你嗎?」

    「我不餓。」跟這個惡魔一起吃飯,誰還能有胃口?她怕自己吃飯配眼淚呀,這個星期一怎麼比往常還要悲慘一百倍?

    他吐出惡毒的話,「少吃一餐也不會瘦,快點,我沒耐心等。」又敲敲她的頭,迭聲的叫,「米特!米特!米特!」

    她在傷心中帶著悲憤,忍不住大聲了一點,「知道了啦!嫌我笨就不要一直打我的頭!」

    向斯有點愕然,隨即一笑,「除了被打,你的頭還有什麼功用?」

    啊!她好想尖叫呀,到底她上輩子造了什麼孽,為什麼得忍受這麼惡毒的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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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家知名的快餐連鎖店里,拿著可樂、漢堡的林安妮笑得前俯後仰的,她忙不迭的問︰「後來呢?」

    「後來呀,」喬可言哀怨的說︰「他說他沒有帶錢,叫我先付。」

    「他把你抓去吃飯,還破天荒的說要請客,最後叫你去付錢?」她笑得眼楮眯眯的,「米特,你確定老板不是在整你?」

    「我盡量不這麼想。」他干麼故意整她?喬可言非常哀怨的表示,「我從來沒有得罪過他呀。」

    她哪有那個熊心豹子膽惹他?

    頂多在很久遠之前,因為一瓶提神飲料,偷偷的喜歡了他一段時間。

    如果老天要處罰她的有眼無珠,也處罰得太久了吧?

    林安妮笑咪咪的說︰「可是老板真的很愛欺負你耶,他有沒有說哪一天讓你補假?」

    居然會忘了通知她放假?只是米特也太老實了,既然知道放假干麼不當場走人,還乖乖的留下來上班?

    要是換了她,當場就走人去,管老板怎麼想。

    喬可言慘澹的搖搖頭,「沒有。」

    「我說你呀,就是這樣,不懂得爭取自己的權利,所以才會讓老板把你吃得死死的。」

    不過,她這雪亮的眼楮可不是白生的。

    老板雖然很欺負米特,不過僅止于說些風涼話、搞刻薄之類的,倒還沒惡劣到把她弄哭。

    根據她的觀察,對老板而言,米特大概像個玩具。

    「我才沒有呢。」她抗議著,泄憤似的咬了一大口雙層漢堡。

    「沒有才怪!我看他眼楮往上一瞟、聲音一大,你就嚇得渾身發抖,有那麼可怕嗎?」

    「你不知道啦。」她嘆了一口氣。其它人怎麼能了解她的水深火熱呢?

    「我怎麼會不知道?你呀,有時候要強硬一點,全辦公室的人都很有個性,就只有你像顆軟柿子,難怪人家專挑軟的吃。」

    畢竟都是搞創作的,大家都有一些臭脾氣和怪癖,簡單來說就是怪人了。

    米特大概是全辦公室唯一的正常人,別說老板愛盯她,就連其它人閑來無事也喜歡捉弄她,看她那副哭喪著臉的可憐模樣,真的會讓人激起人性中邪惡的那一面。

    「我才不是軟柿子咧。」人家她也是有脾氣的呀,只是她不大想表現出來而已。

    「你就是。」林安妮振振有詞的說︰「給我看你那個手提袋。」

    她下意識的抓住袋子,有點防備的問︰「干什麼?」

    「給我看嘛!」她不由分說的搶過來,伸手摸出一包抹布,「看吧,我就知道,又去光顧殘障人士啦?」

    喬可言有點著急,「哎唷,你干什麼啦!快點收起來。」

    「還有愛心筆?你怎麼這麼好騙呀?」

    她就知道剛剛米特一路走過來時,一定沒能擺脫那個坐著輪椅,賣貴死人抹布的殘障人士,還有穿梭在街口賣愛心筆的大學生。

    「你知道你用高于市價五倍的錢買下這些東西嗎?」

    「做善事嘛。」

    雖然心疼,但也沒辦法呀,她要是不拿出錢來,根本就擺脫不了那些義賣學生的包圍呀。

    那麼多人圍著她,一口一聲的要她做善事、發揮愛心,弄得她暈頭轉向,趕緊付錢了事。

    因為她覺得那樣非常丟臉,她一點都不想引人注意,在路上被包圍這種事太難堪了,她當然會選擇掏錢嘍。

    林安妮知道這是借口,「我看你是不敢說你不要吧?你看,連陌生人都知道你很好拐,像我,剛剛也從那邊一路走過來,誰敢過來叫我用錢買愛心的?」

    掛著一張生人勿近的晚娘臉孔,任何有常識的物種都不大敢靠近她的。

    而米特就是會吸引一些奇怪的東西,像是什麼義賣、乞丐、傳教、直銷的,就連經過路邊攤都會因為老板大聲喊「人客進來坐」,而進去吃一碗鹵肉飯。

    她無力的垂下肩,「你別再說了嘛,這樣我覺得自己好沒用喔。」

    「我是看不過去才說你,否則我才懶得管,你呀,再不學著強硬一點,活該被人家欺負。」

    「也、也沒有人欺負我啦。」她小聲的說︰「而且我該強硬的時候也是很凶悍的。」

    「好,那你去跟老板要回那一天的休假,再不然就是那一天的工資。」

    喬可言猶豫了,「我看還是算了。」

    想到會被他的冷言冷語轟回來,說不定還得暗自療傷三年,她就覺得白做一天工不是什麼大事。

    「哼哼,我就知道,你最沒用了。」

    說不定向斯少發一個月薪水給她,她也會含著眼淚悶不吭聲,在心里期望著他有一天會自己想到。

    喬可言委屈的看著她,替自己辯駁,「我才不是沒用!我只是、是很好相處而已。」

    林安妮做了結論,「你豈止是好相處?我看你是好到無藥可救了。」

    喬可言不是不知道要擺脫向斯無理的折磨有多容易,她只要說聲不干了就行。

    但問題是,她總記得那個充滿溫馨的下午。

    念念不忘,所以她覺得自己什麼折磨都可以承受得住。

    她知道,他是個好人,只是暫時披了惡魔的外衣而已。

    應該是這樣吧?她其實也不是很確定,只是……她覺得有點沮喪。

    她是不是還在偷偷喜歡那個凡人向斯,所以老是期待他會突然脫掉惡魔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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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親?」

    喬可言一臉嚇壞了的銼樣,呆呆的瞪著她那風情萬種的老媽。

    「不然呢,你覺得以你的條件,有什麼機會吸引到好男人嗎?」桑雯喀嚓喀嚓的剪著花,俐落的插在劍山上。

    「可是我壓根就不想結婚,我從來就沒想過。」

    相親這兩個字把她徹底的嚇壞了。

    她不要去被人品頭論足,嫌得一無是處,再被拒絕,那多丟臉呀。

    「為什麼不想去相親?」桑雯瞪她一眼,「有喜歡的人?」

    喜歡的人?

    她知道自己臉紅了,因為突然之間,向斯那張臭臉居然閃過她的腦海。

    干麼呀!她不是喜歡向斯,她是怕他啦,如果他知道她去相親,會不會笑得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筋,大家還要幫他叫救護車呀?

    「我哪有喜歡的人,我沒有啦!」

    「我看你不是不想結婚,只是沒機會而已。」桑雯劈哩咱啦的說著,「現在機會來啦。」

    「我一個客人家里是做糖果的,她有個兒子三十三歲了,到現在都還沒有女朋友,讓她一直很煩惱,所以我就自願幫她兒子介紹一個好女孩。」

    對方家境不錯,陳太太人又很和氣,條件這麼不錯的對象,當然是留給自己的女兒嘍。

    「媽,你怎麼這樣?要做這種事你應該先問過我吧?」

    「干麼要問你?我早就知道你會說什麼,總之我都決定了,這頓飯你是吃定了。」她看看女兒的素顏,「拜托你稍微打扮一下,別再吃那些垃圾食物,我呀真煩惱人家看不上你怎麼辦!」

    陳太太八成以為她的女兒跟她一樣美麗迷人,唉,遇到這種好竹出歹筍的事,她也很怨嘆呀。

    「看不上就算了,我一點都不想去相親。」

    「你不想去相親?」桑雯聲音拉尖,「是不想去還是不想如我的願?好,你不去就算了,反正大家都知道我是個很差勁的媽媽。」

    「媽——」又來了,這一招扮豬吃老虎總是把她給吃得死死的,毫無逃脫的可能。

    「我呀,從來不關心女兒,又干麼怕鄰居怎麼說我?我這種臉皮厚的人,一點都不怕人家說閑話,什麼媽媽每天出去約會,叫女兒一個人留在家里,人家也沒說錯嘛。」

    喬可言頭痛萬分,「媽,你很盡職,你是一個好媽媽,真的。我去相親,我很高興有這個機會去相親。」

    「不用了,你要是真的那麼不高興,我也不想勉強你,免得你以後更加怨恨我!」

    她摸著心口,發誓似的聲明,「我絕對不會怨恨你,我真的很高興有這個機會。」

    桑雯還是一副氣沖沖的樣子,但是因為女兒已經讓步了,她也就扯扯嘴角,露出一個算是迎接和平的笑。

    「那好吧,我也不想你心里不好受,乖女兒,不虧媽媽疼你。」

    唉,喬可言也只能無奈的仰天長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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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可言剛從超市探買回來,左右手提滿各式生活用品和食物,還沒進門,就隔著鐵門听見電話鈴聲拚命的響。

    她急著轉動笨重的鑰匙,一不小心掉了一只袋子。

    「啊!里面好象有蛋!」

    希望不要是裝蛋的那一袋呀。好不容易將門打開,電話還在響,她連忙放下東西,沖進黑暗的客廳,誰知道卻一腳踩到東西,砰的一聲,仰天滑倒,痛得她眼淚都飆出來,而電話還在響。

    她強忍著疼痛,四肢著地的在地上爬行,終于抓到桌上那支正因為來電而閃閃發亮的電話。

    「喂?」

    嘟嘟嘟……

    斷了?

    霎時間,她有點哀怨的想,連電話都要欺負她,她一定是全世界最倒霉的人了。

    她揉揉摔痛的屁股,扶著牆壁站起來,摸到電燈開關,室內終于大放光明。

    她連忙去查看她的蛋,果然破了一半,「天呀,一盒四十幾塊的蛋哪!」

    到底是哪個討厭鬼這麼有耐性,讓電話一直響,死不放棄?害她緊張得掉破蛋又滑一跤。

    「唉,真是討厭,又害我跌倒。」

    她彎腰撿起桑雯丟在地上的健身器材,拿在手上抖了兩下。

    「這種東西真的能減肥嗎?」

    不就是一根有彈力的棒子,還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的,卻要價千把塊,真是昂貴呀。

    放眼望去,一件晨褸就扔在沙發上,地上還有一顆枕頭,桌子上有隻果皮和削刀,八卦雜志又丟得到處都是。

    她嘆了一口氣,開始收拾家里。

    她媽媽或許是個美女,到老都還是個出色的美女,只不過她的生活習慣也實在是太差啦。

    電話聲又響,這次她很快就接起來。

    「喂?言言嗎?真討厭,怎麼都不接電話,害我等好久喔。」

    「我剛剛進門呀。」

    一听見姊姊的聲音,喬可言的太陽穴開始隱隱作痛了。

    「討厭,知道人家不喜歡找不到人,你還到處亂跑。」

    美女,是呀,她的姊姊喬可艾又是一個美女。

    而美女就是這樣的,總是以自我為中心,才不管別人要不要過生活呢。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我是要跟你說,明天我要回家吃飯,好久沒有吃到鹵豬腳了,你要鹵給我吃喔。」

    「好,不過你要答應我,不要又跟媽吵架。」一個月才回來吃一次飯,她希望氣氛能夠愉快一點,不要老是不歡而散。

    大概是美人相克,她的媽媽和姊姊永遠都看對方不順眼。

    「我不會的啦。」她甜甜軟軟的笑,「要記得鹵豬腳喔,我有大事要宣布,先別跟媽說,免得她心里又發酸了。」

    喬可言正想問什麼事時,她那任性的美女姊姊已經收了線。

    「大事?會有什麼大事?該不會是要結婚了吧?」

    應該不是吧,對結過三次婚的可艾來說,結婚、離婚是家常便飯,哪里稱得上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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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0 09:21:11 |只看該作者
惡魔黨的玩物 正文 第三章
     喬可言穿著T恤、短褲,腳上踩著夾腳拖鞋,懶洋洋的走到巷口的便利商店買醬油。

    星期日姊姊可艾會回家吃飯,但是老媽的工作還沒忙完,而且她也不敢領教料理白痴的媽媽做的菜,所以這個家的三餐都是由她負責,只除了星期一的餐桌上,她媽會準備所謂的健康食物來折磨她。

    她豬腳鹵到一半才發現醬油沒了,只好趕緊出來買。

    夏天的太陽掉得特別慢,都六點了,天空還亮得不像話。

    就是光線還那麼充足,加上她走路東張西望的壞習慣,喬可言才會那麼倒霉的看見那一幕。

    她看見一男一女在一輛紅得刺眼的跑車旁拉扯。

    「哇!好辣的女生喔。」

    小可愛、超短迷你裙加上大紅網襪,雖然只看見背面,但仍讓喬可言覺得正點得不得了。

    只見女生大叫著什麼,揚手揍了男人一拳,跳上車開走。

    男人追了幾步,恨恨的停下腳步,對著絕塵而去的車子詛咒半天,才怒氣沖沖的轉過身,和剛好經過的喬可言打了個照面。

    呃,是惡魔向斯?

    天哪,她怎麼這麼倒霉啦,他現在一定很火大,會不會遷怒到她身上呀?

    她嚇了一大跳,驚惶失措的把頭低下,希望沒有引起任何注意的離開。

    只是她的心里開始冒著微酸的小泡泡,那個辣妹是什麼人呢?

    為什麼驕傲如向斯會肯挨她的揍?

    他是不是很喜歡她?

    從來也沒听過他對哪個女人有好感,事實上他今年拒絕樓下通信公司的總機之花時,還被大家虧是瞎了狗眼,這等美女都沒興趣。

    向斯搗著鼻子,帶著濃濃的鼻音喊她,「喂!米特!你在這里干麼?」

    他徹底讓她的奢望破碎。他怎麼可能沒看見體積這麼龐大的她?居然還以為他不會注意到她?實在是太單「蠢」了。

    「我、我要去買醬油。」

    她的回答讓他露出迷惑的表情,「你要干什麼?」

    喬可言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解釋,好象一遇到他,她連思考和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了。

    「我在鹵豬腳,醬油沒了。」

    「真惡毒。」他看看她短褲下的小蘿卜,「同類相殘這種事你也做得出來?」

    惡毒呀,就算剛挨了一拳,還是沒能讓他的毒舌收斂一點。

    她的心又中了一箭,流血加流淚,她開始氣恨自己的懶惰,為什麼不換上牛仔褲再出門呢?

    「我得走了,去晚了怕買不到。」她自己也覺得這個解釋說得好心虛。

    可是她真的不想在非上班時間,還被老板的惡毒傷害呀。

    「等一下。」他的腿長,隨便跨一步就趕上她,「你剛剛都看見了不是嗎?」

    「咦?」有危險!「沒有!」她猛搖頭,「我什麼都沒有看到,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會不會因為被揍了一拳而覺得顏面掃地,準備將她這個目擊證人殺掉滅口?

    開玩笑,怎麼能承認,殺了她也要否認到底。

    「喂米特,你什麼時候學得這麼不老實?說謊!」他皺起眉頭,「你沒看見我的車子被開走了?」

    是在說車子呀?

    喬可言感到松了一大口氣。這個話題听起來很安全的樣子。

    「喔喔喔,這個嘛,倒是看到了。」

    他聲音一緊,「不然呢,你想看到什麼?」

    听出他言詞中威脅的意味,她趕緊澄清,「沒有,我只來得及看見車子開走。」

    他要是知道她看見他被打,不知道會不會把她剁成八塊?

    向斯滿意的點點頭,「那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她一呆,茫然不解的看著他,「啊?」

    「你怎麼這麼遲鈍?趕快拿錢出來,讓我坐計程車離開這里呀。」

    「咦,為什我又要拿錢出來?你沒有錢嗎?」

    干麼他出門都不帶錢?老是讓她清瘦的荷包蒙受損失?

    她如果沒記錯的話,他不但是廣告公司的老板,家里開的還是不小的區域醫院,應該不是窮人吧?

    他沒好氣的說︰「那你幫我找一輛可以刷卡的計程車。」

    呃,那種東西要她去哪里找嘛,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可是我只帶一百塊出門。」

    「你怎麼這麼寒酸?出門身上只帶一百塊?」

    喬可言無語,她覺得這個身上沒錢的惡魔,似乎沒資格這麼指責她。

    「我只是要買醬油呀。」

    「算了,那你家電話借我一下。」

    「耶?我家?」他、他想干麼?

    她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讓一個壞男人去她家呀?

    「喂,你這笨蛋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看她一副防備的模樣,八成以為他是在找借口登堂入室吧。

    真是想太多!她那麼笨,他要是不說清楚,她八成想破腦袋也想不到他別無目的。

    「我手機沒電了!借你的電話叫人來接我。」

    原來如此,喬可言覺得松了一口氣。

    她開始衡量借他錢和電話之間的利弊。還是損失點小錢好了,讓這個魔鬼踏入家里一定沒好事。

    「我一百塊給你好了。」

    他輕斥一聲,「一百塊?讓我坐到路口再被轟下車嗎?」

    「不是呀。」她小聲仔細的解釋,「你可以拿一百塊到商店買電話IC卡,那里有公用電話。」

    「你是怕我到你家殺人還是放火?」防成這樣,會不會太神經質了?

    「不是,不是。」她連忙搖頭,「我家太遠,我怕你走太多路會累。」

    「這麼貼心?」他一副不信但也不跟她計較的樣子,「那你去買吧,我在這里等你上

    喬可言如臨大赦,趕緊三步並作兩步沖進商店里。

    當她買了電話卡出來後,卻看見向斯站在擺在旁邊的夾娃娃機,操作著機械手臂。

    可惜機械手臂一個搖晃,玩偶又掉了回去。

    她走過去,只想趕緊擺脫他,「你的電話卡。」

    「等一下。」向斯從口袋里摸出一個十元硬幣,又投下去。

    「你有錢呀?」

    「是呀,你給我的。」可惡,又沒抓到!

    「我給你的?有嗎?」她明顯的一頭霧水。她什麼時候給他錢過呀?

    「別吵了,都是你吵得我一直失敗。」

    他才沒有必要提醒她,她在這個星期一時給了他一抽屜的零錢,讓他非常火大。

    他媽的他一定是瘋了,才會覺得帶幾個在身上也不賴。

    他這麼有品味、有格調的人,竟然會帶著笨蛋給的零錢到處亂晃?!

    喬可言得努力的不讓自己心里的OS冒出來攪局。

    既然失敗就別抓了呀,這麼丑的娃娃,他干麼一定要抓到呀?

    終于在第三次嘗試之後,向斯成功的將那只綠油油,帶著傻笑的河童娃娃抓起來。

    喬可言也忍不住替他高興,「太好了,成功了,耶!」

    他將娃娃塞給她,「喏,給你。」

    「給我?真的嗎?」這個布偶猛然一看很丑,但看久了還滿可愛的。

    怎麼老板今天這麼好,特地夾一只布偶給她?是感激她的幫助,還是收買她閉嘴的賄賂?

    「廢話,你看看你們兩個,像不像失散多年的姊妹?」他忍著笑意,「好好待她嘿。」

    嗚,說她像這個河童娃娃?好侮辱人喔!

    她一張臉立刻垮了下來,就知道他沒這麼善良,她一定是神經搭錯線了,才會以為他這人有好的一面。

    但是喬可言還是把這只丑死了的河童布偶放到書桌上。

    就擺在一瓶早已過期的提神飲料旁邊。

    她趴在床上,覺得好沮喪。自己超級沒用的,不過是一只河童娃娃而已,她干麼要感動得眼楮濕潤呀?

    真討厭,她好象永遠都記得喜歡的滋味有多美妙,居然這麼容易被一只丑斃了的娃娃感動。

    她還喜歡向斯嗎?

    經過這些年來的荼毒,她還喜歡他嗎?

    她把頭埋進抱枕里,氣惱的呻吟了一聲,「我才沒有這麼沒志氣。」

    她一點都不喜歡他,一點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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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喬可艾那張上了淡妝,更強調出麗質天生的臉龐,喬可言完全不能相信剛剛從她那美麗、性感的小嘴里吐出來的話。

    「喬可言,快閉上嘴巴,你這樣很難看!」桑雯忍不住斥責她,順手拍了一下她的小胖臂。

    「可是她……」她伸手指著喬可艾,驚慌得語無倫次。

    喬可艾帶著笑容,將嘴里咬著的鹵豬腳吞下肚,跟著拿起餐巾擦嘴,「干麼這麼驚訝,你不是說過當我結婚時,一定要當我的伴娘嗎?」

    「我那時候才六歲耶。」喬可言為自己辯解,「而且你也不是第一次結婚,還需要這麼盛大嗎?」

    都已經是梅開四度的女人了,還有舉辦盛大婚禮,隆重慶祝的必要嗎?

    只要想到自己這種身材,穿上伴娘禮服那種活像灌香腸的模樣,喬可言就恨得想掐死沒事就在結婚的美麗姊姊。

    「喬可言,不管結幾次婚,婚禮對女人來說都是很重要的大事。」桑雯強調的說︰「再說你姊姊都幾歲了,不趁機抓住青春的尾巴,趕緊找個有錢的傻瓜嫁了,你叫她將來靠誰?」

    喬可艾瞪了她一眼,隨即轉向妹妹,雙手合十,像個少女般的撒嬌,「你最好了!人家真的很希望有你當我的伴娘。」

    她小聲的嘀咕,「你每次都這麼說。」

    有了前面三次的經驗,她很清楚自己會遇到什麼難堪的事

    哇,那是新娘的媽媽嗎?好漂亮,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那是妹妹嗎?我的天呀,怎麼長成這樣,真的是同父同母嗎?

    諸如此類的批評,她已經不想再听到了。

    「我說你呀,別羅唆了,剛好趁這個機會減肥。」桑雯捏著她的臉頰,「我來負責在婚禮前把你的肥肉挖掉,不過我看很難啦。」

    「媽!你干麼一直說言言胖啦,她這樣很可愛呀。」喬可艾把手指放在妹妹下巴上搔著,咕嘰咕嘰的逗她。「真可愛,你真的好象葡萄酒喔。」

    「別鬧啦!」喬可言不悅的把頭轉開,很生氣姊姊把她跟她男朋友家里那只叫葡萄酒的狗相提並論。

    「她哪里可愛了?」桑雯毫不留情的反駁,「胖成這樣,我都不大想承認她是我女兒了。」

    喬可艾看了一眼受傷的妹妹,「看吧,我叫你搬走的嘛,早在這惡毒的女人滿六十歲時就應該跟她脫離關系的。」

    喬可言無奈的聳聳肩。她也不是不羨慕獨居的自由,可是只要想到自己一離開這個家,誰來煮飯給老媽吃、誰來听她羅唆,她就不忍心。

    反正她也已經習慣母親批評她的外表和身材了,也許這樣能給她帶來無限樂趣吧。

    桑雯尖叫著,「六十歲?誰說我六十歲了?」

    喬可艾涼涼的說︰「你臉上的皺紋說的。」

    「好啦,你們兩個別吵了,就不能好好的吃頓飯嗎?」

    這兩個美女有著相同的倔脾氣,一斗上,非得爭個頭破血流不可。

    「至少我還不需要靠美容手術來吸引男人。」桑雯刻薄的道︰「我看看,你臉上還有哪個地方沒打到內毒桿菌的?」

    「呵呵,」喬可艾笑笑,充滿譏諷的味道,「至少我還能打。」

    「好了沒呀?不要這麼幼稚,老是為了這種事情吵架好嗎?」喬可言試著當和事佬,但是多年的經驗告訴她,在戰火正猛的時候介入,往往沒有效果。

    果然,喬可艾和桑雯同聲吼她,「你別吵!」

    「算了,不想理你們了!」她有點賭氣的將飯菜拿走,坐到客廳的電視前,故意將新聞的音量調到最大。

    難道人家說的是真的,美人相妒,所以、水遠也不可能跟對方和平相處嗎?

    唉,還是平凡點好,平凡是福呀。

    雖然她一直覺得平凡不錯,可是當她照著鏡子時,還是多少遺憾著自己不是美女。

    如果是美女的話,也許從向斯那張刻薄的嘴里說出來的話會好听點。

    fmxfmxfmxfmxfmxfmxfmx

    在一棟美輪美奐的花園小洋房里,傳來一陣陣的怒吼聲和東西倒地的重擊聲、碎裂聲,再加上興奮的狗吠聲。

    嘈雜的聲響通常讓人心情煩躁,只是也有例外就是了。

    「一大早就這麼熱鬧真好呀。」

    一個戴著金邊眼鏡,身材修長,面貌英俊的男人坐在泳池邊的遮陽傘下,蹺著二郎腿,悠閑的翻看著報紙。

    仔細一看,可以發現他已經過了最燦爛的年齡,眼角、唇邊明顯有著歲月的痕跡,染得太黑的頭發,也有些微的僵硬感。

    不斷從屋內傳出來的噪音,一點都沒有影響到他,他甚至連回頭看的興趣都沒有。

    「精力真是旺盛,還不累呀,呵呵。」

    屋內傳出怒吼聲,「把那個鬼東西給我拿遠一點,否則我就扁你!」

    另一個聲音火氣也不小,「少羅唆!再不答應,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去死吧你!」

    乒乒乓乓的聲音此起彼落,向偉不難想象屋內現在有多混亂,待會幫佣的阿香鐵定又要來跟他抱怨工作量太大,一定要加薪,不然要辭職了。

    有兩個精力旺盛的兒子天天打架,要維持家里干淨整齊,還真是一件難事呀。

    向偉搖搖頭,抓起報紙,轉身從落地窗走入起居室,懶洋洋的提醒,「別打臉呀,明天還要見人的。」

    他看著扭成一團的兩個兒子,拚命的要將對方壓制在地上,打得臉紅脖子粗。

    而那只明顯過胖的庇里牛斯山犬葡萄酒,正興奮的流著口水亂吠,一副也想加入戰局的感覺。

    向偉走過去,一腳踢向糾纏在一起的兩人,「好了,分開、分開。」

    「你先放手,」向斯咬牙切齒的吼著,不過依然是扭著向邁的手臂不放。

    「你怎麼不先放?」向邁氣喘吁吁的,但也死命的揪著向斯的頭發。

    「好啦,一二三起放。」向偉數起數來,「一、二、三放手!」

    兄弟倆同時收手,互瞪對方一眼,要不是向偉及時擋到兩人中間,恐怕他們又要打起來了。

    「又干什麼了?不是交代過你們這幾天不要打架?打得鼻青臉腫的,星期天怎麼跟小艾的家人吃飯?」

    他可不想讓女友的家人覺得他的家教失敗,讓人留下壞印象。

    向邁氣呼呼的撿起掉在地上的金色短假發,哼了一句,「又不是我愛跟他打架!是他小鼻子小眼楮小心眼!」

    他可是他唯一的弟弟耶,弟弟有難做大哥的不聞不問,也不幫忙,算什麼兄弟?

    再說他也沒要向斯做什麼為難的事,不過是請他到店里代個班,直到他找到人手為止,這會很困難嗎?

    換件美美的衣服,戴上漂亮的假發,化個精致的妝,只要拿著一瓶貴得嚇死人的洋酒,最後笑一笑就好,會很難嗎?

    向斯氣急敗壞的怒吼,「你少羅唆,昨天的事我還沒跟你算帳!你還敢來惹我?」

    居然因為他拒絕去他的破店代班,就把他踢下車,還開走他的車揚長而去。

    還好他運氣好得天下無敵,遇見了米特,不然他不是得活生生的演上一出苦兒流浪記嗎?

    「昨天是你對不起我!你知道我們店里多忙嗎?都是因為你半路跑掉,不肯來幫忙的關系!」

    向斯一副氣炸的模樣,「你給我住口!我再說最後一遍,我絕對、絕對不會到你的人妖酒店去上班的!」

    「只是代班而已,又沒人要你做一輩子!」向邁火大的說︰「就算幫我忙也不行嗎?」

    他怒極反笑,「這世上那麼多人死,怎麼你不去死一死呀?」

    有沒有搞錯?居然叫他這個雄赳赳氣昂昂的正港男子漢,扮成女人到酒店去賣笑陪酒?

    「要不是我找不到人,我才不求你!」

    也不知道怎麼搞的,這年頭有本錢當人妖的男人實在是太少了。

    像他老哥這種虎背熊腰,滿臉殺氣的惡人臉,還真是當人妖的極品呀。「最好!」向斯惡狠狠的瞪著他,「下次你再趁我睡著時,給我亂穿這種衣服,我就把你切碎了,喂給葡萄酒當飼料!」

    葡萄酒大概是知道自己有機會加菜,興奮的搖著尾巴,諂媚的對主人汪了幾聲。

    這種體型超大的庇里牛斯山大有個可愛的俗名,叫做大白熊。

    具有超大體型和潔白毛色的大白熊,讓人很難不多看兩眼,尤其是葡萄酒這直逼八十公斤的巨犬,更讓向邁感到相當有威脅性。

    他一臉無辜,轉而向老爸求救,「我只是想讓他知道,他穿起來多麼漂亮而已。」

    這樣一來說不定他就會改變主意,到酒店去幫他的忙了。

    「是挺好看的。」向偉也興致勃勃地看著向斯,他在熟睡中被向邁換上迷人的水手服,所以才有這場大混戰。

    他充滿興趣的問向邁,「你去哪找這麼大件的水手服?」

    屬于視覺系艷麗型的向邁笑嘻嘻的回答,「特別去訂做的,這里有名片,你要不要?」

    「好呀。」

    穿在艾艾身上,嘿嘿,一定很誘人。

    向斯忍不住握著拳頭,吼了一聲,「干脆你去代班算了!」

    「我們的客人喜歡的年齡層低一點。」向邁說道︰「不然老爸的條件也是不錯。」

    向偉一臉的感慨,「青春一去難回呀。」

    就算是身為美容外科的權威,也只能讓自己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幾歲,還是喚不回真正的青春呀!

    他一副很可惜的樣子,看得向斯快要抓狂了。

    「你們兩個夠了沒呀!難道我們就不能像個正常一點的家庭嗎?」

    向邁狐疑的看著他,一臉的遺憾,「我看在這個家里,唯一不正常的人是你,白白糟蹋自己的天份,我要是有你的條件,一定好好的在人妖界里發展。」

    「啊——」向斯怒吼幾聲,受不了的喊,「真是夠了!」

    「老爸,他這麼暴躁是不是因為雄性激素分泌過多呀?是不是該幫他想個辦法—叫他冷靜一點?」

    向偉認真的說︰「如果需要手術治療的話,我可以打五折。」

    「我、對、變、性、手、術、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也不是故意要這麼暴躁、這麼不耐煩的,他相信自己已經比一般人更有耐力和毅力。

    有一個成天要抓他到人妖酒店上班的弟弟,還有一個很容易被人牽著鼻子走的爸爸,他還真是不幸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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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0 09:21:32 |只看該作者
惡魔黨的玩物 正文 第四章
     喬可言快要餓死了。

    在這個富裕的國家里,居然還有人瀕臨餓死邊緣,實在太諷刺、太可笑了。

    桑雯的挖內計劃徹底執行,除了礦泉水和一片全麥吐司、半顆水煮蛋之外,什麼東西她都不讓女兒塞進嘴里。

    才一個周末而已,喬可言已經覺得自己輕盈得像紙,隨時都會被風吹跑了。

    「餓餓餓……」

    喬可言兩眼發昏,走路像游魂似的,不斷的撞到電線桿、行道樹之類的。

    她已經沒有力氣把路走好,而老天爺呀,她還要上班哪!

    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死掉的啦!

    正當她覺得自己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死于饑餓時,她的雙眼突然一亮,耳中響起美妙的音樂。

    辦公室樓下的那家便利超商,救世主般的聳立在那里,那不斷開關的自動門,活像是上帝的雙手,殷切的呼喚著她——

    投入我的懷抱吧,來吧,讓你吃到飽為止!

    對呀、對呀,她怎麼這麼老實、這麼笨?一旦走出媽媽的勢力範圍,要吃什麼就吃什麼,吃到發撐想吐也是她的自由嘛,

    喬可言不禁開始感嘆自己笨得可以,居然餓得快要昏倒了,才想到可以去買點東西拯救自己。

    應該早點想到的,這樣她剛剛就不會在公車上,對著那個拿火腿三明治的小學生流口水,說不定人家還以為她是個變態,有戀童癖咧。

    二話不說的,她立刻沖入上帝的懷抱里,在充滿學生和上班族的超商里,奮勇搶到一個飯團和兩顆超大包子。

    「今天怎麼這麼多人?」

    喬可言拿著戰利品,迫不及待的加入結帳的人龍里。

    移動的速度是如此的緩慢,而喬可言的饑餓卻是如此的急迫,她幾乎無法忍耐將兩顆包子都塞進嘴里的沖動。

    快一點呀!怎麼這麼慢嘛!她在心里不斷的抱怨著,結帳的工讀生似乎擺明了跟她作對,用超慢的動作對抗她的急切渴望。

    啪!拉開鐵環。

    嘶!氣體爭著沖出來。

    喬可言瞪大了眼楮,看見排在她前面的人拉開罐裝可樂的拉環,擺出豪邁的擦腰姿勢,痛快的喝起可樂來。

    「對呀,橫豎都會付錢的嘛!那我就先吃一點點好了。」

    有了別人正確的示範之後,喬可言覺得壓抑渴望是一件很不健康的事。

    所以她小心的將包子的紙撥開一些,一口氣咬下一半。

    那種美味的感動快速的在她嘴巴里蔓延開來,幸福萬分的滑進她的喉嚨,最後落入她那吶喊著要食物的胃里。

    活著真是太好了。她懷著感激的心,默默的OS著,老天爺真謝謝你讓我活著,有機會吃到這麼好吃的包子。

    剛剛她真的是太貪心了,居然咬掉那麼一大口,狼吞虎咽的,沒有好好品嘗包子的絕妙滋味。

    所以她這次懷著謹慎、感激的心,盛重的再咬下一小口,滿足的在嘴里緩緩的咀嚼著。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那微小的幸福之中,輪到她結帳了。

    喬可言不大好意思的把那袋包子和飯團放在桌上,抓起皮包伸手找零錢袋。

    工讀生有點吃驚的看著被咬掉一半的包子,但還是幫她結了帳,「一共六十五元。」

    噠噠噠,發票跑出來了,而喬可言也拉開零錢包的拉鏈,掏出一張紙鈔。

    正當她要將紙鈔交出去時,她突然發現自己拿著的並不是四個小朋友,而是一張折起來的便利貼。

    「呃,拿錯了,不好意思。」她趕緊把便利貼拿回來,直接把零錢包拉到最大,低頭去看。

    工讀生收回伸出的手,微皺著眉。

    對喬可言來說,世界上所有的燈光都在這個時候熄滅,冷呼呼的風吹得她渾身發抖.

    「沒、沒有錢?」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她的皮包里會沒有錢?

    提款卡呢?

    她昨天領出來的四個小朋友呢?

    她傻呼呼的看著那張悠游卡,很希望它立刻變身成提款卡。

    再看著手上的便利貼,她顫抖的將它打開——

    你的午餐在包包里,我看是用不到錢了,媽媽。

    她覺得自己的表情一定變成孟克那幅「吶喊」名畫。

    「喔!MyGod!怎麼會有這種事?!」

    她媽居然對自己的女兒趕盡殺絕?

    「小姐?」工讀生臉上疑惑的表情始終不減,盯著突然間變成臘像的喬可言又說了一遍,「六十五元。」

    六十五元?六十五元?

    她的動作與思考完全停格,在她想不到該怎麼辦的此時,很想直接倒地裝死。

    「我、我……」冷汗涔涔而下,全世界的目光全集中在她身上。

    是不是有人在她背後開始竊竊私語了?

    「真是對不起。」她很小聲的說著,希望只有工讀生听到,「我好象、好象沒有帶錢出來。」

    「啊?什麼?」

    她無助又害怕的說︰「該怎麼辦?」

    「呃?」工讀生臉上有點抽筋,他似乎在想著,該怎麼辦這句話應該是他的台詞才對吧?

    「我是說,我知道你已經結帳了,可是能不能拜托你把帳消掉,我把東西拿去放好?」她誠懇的請求,「我保證,我會放得很整齊,你根本不會發現東西被拿出來過。」

    「是沒有問題啦。」工讀生也一副傷腦筋的模樣,「那這顆咬過的包子……」

    轟轟轟!青天霹靂準確的打在喬可言頭上。

    貪心呀,貪心的下場就是這樣,如果她能忍受誘惑的話,現在也不會有這麼嚴酷的懲罰。

    「你要不要找一找,十五元而已。」工讀生用充滿希望的口吻說。

    她僵在當場,只要再差個三秒左右,她的眼淚就會奪眶而出。

    她一點都不想為了十五元被送到警察局去,運氣好的話,也許還會上十二點的午間新聞?

    標題就是︰離譜!上班族吃霸王餐,十五元一顆包子?

    她想象著記者會訪問她的媽媽,「請問你養出這樣的女兒,連十五元的包子都要白吃,會不會覺得很羞愧?」

    也許還會問到樓下的警衛,「對呀,那個喬小姐就是這麼愛吃呀,她出這種事我一點都不驚訝。」

    甚至抓個路人,「你對吃霸王餐有什麼看法?你相不相信有人連十五元一顆的包子都要賴皮?」

    喬可言覺得自己的世界徹底的崩潰,她的人生、她的前途,完全陷入黑暗當中,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一顆十五元的高麗菜包子呀!

    叮咚,自動門打開。

    在喬可言眼里,剛進入超商的向斯簡直就是普渡慈航的觀世音。

    「拜托!」

    她沖到他面前,在他壓根還不及反應過來時,抓住他的襯衫,忍不住哭了出來。

    「借我十五塊!」

    「喂!米特!」這是干什麼?哭成這樣?小心那些眼淚鼻涕呀!

    難道她想為了十五塊毀了他這件昂貴的免燙襯衫嗎?

    fmxfmxfmxfmxfmxfmx

    向斯的眉毛糾在一起,嘴巴也抿得緊緊的,眼光像要殺人的直瞪著喬可言。

    他看起來有點疑惑,又有點憤怒。

    「你干麼?」有強迫性潔癖的甦詠齊忍不住把椅子滑過來,「這樣瞪著米特,她都快被你瞪得縮到地上去了。」

    向斯摸摸下巴,眼光絲毫沒有放松,「我在研究。」

    「研究?米特嗎?」甦詠齊把眼光放到她身上,有點不解,「她今天有什麼特別的?」

    一樣的圓,一樣傻呼呼的,同樣一副提心吊膽的緊張模樣。

    而喬可言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把手腳放到哪里。難道真的要鑽到桌子底下嗎?

    他們就這樣把她當透明人,還是聾子?

    「沒什麼特別的,一樣笨、一樣蠢。」

    「那有什麼好研究的?」酷愛打扮,瘋狂迷戀ANNASUI這個牌子的美編馮爾康也好奇的問。

    「就是這樣,我才納悶。」向斯的眉毛打結得更厲害了,「這種物種,什麼時候才會進化?」

    「喔喔!」甦詠齊恍然大悟的說︰「你在納悶她什麼時候才會變聰明呀?」

    馮爾康嗤的一聲,「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這樣為難自己了?還是算了吧。」

    粗獷的熱血會計龍濱丟下統計本,「給米特一點時間嘛,猿猴變成人也花了七百萬年。」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米特這麼笨的個性是怎麼來的?」馮爾康不解的問。

    拜向斯一路吼上來的恩賜,全辦公室都知道她在超商里發生什麼饃事了。

    甦詠齊興匆匆的說︰「讓她去挑戰金氏世界紀錄看看,說不定會是紀錄保持者耶。」

    龍濱則表示,「這也算是她的優點嘛,女生笨一點好。」

    大伙同時搖頭,全往喬可言看來,「米特是過頭了吧?」

    那四雙不解、同情、有趣、疑惑均有的眼楮,讓最不希望引人注意的喬可言招架不住。

    她連忙假裝踫掉了立可白,「啊!東西掉了,我去撿。」

    鑽進桌子底下之後,她才覺得松了一口氣。

    不過,這群惡魔黨並不打算放過她。

    「她要撿多久才要出來?」

    這個不懷好意的語氣,嗯,是甦詠齊,「一個半小時一千。」

    馮爾康對喬可言的信心算足的,「我猜兩個小時,也一千。」

    「你們太嫩了吧?」龍濱在計算機上按了按,「兩個小時以上,不滿三小時,兩千塊。」

    「哇、你很缺錢喔,這想贏呀,老大,你怎押?」

    「過中午。」向斯彈彈手指頭,一副很有把握的樣子,「五千。」

    那個笨蛋沒什麼優點,就是毅力驚人,絕對能夠撐到吃午飯。

    一陣嘩然中,負責文字的林安妮推門進來,「干些什麼呀,這麼熱鬧,米特呢?」

    甦詠齊手指朝桌下一比,「在這。」

    「不用問,一定又是被你們的惡形惡狀給逼進去的。」

    喬可言在桌下安慰的點點頭。都是女生,安妮還是比較了解她的心情。

    被這些惡魔黨一弄,她倒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她自己進去的,怎麼樣,有沒有興趣湊一腳?」

    「當然。」她甜甜的一笑,將兩張大鈔丟進桌上,「不超過十分鐘。」

    接著大喊,「米特,你現在出來,我們平分這些錢去吃下午茶,怎麼樣?」

    說起來呀,真正的狠角色原來是林安妮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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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

    喬可言愕然的抬起頭,無辜的對著向斯眨眨眼楮,像是不敢相信剛剛鑽進她耳朵里的話。

    「你听到了,快一點,我不想因為你的慢吞吞而遲到。」他低頭看看腕表,又催了一聲,「快點。」

    「跟你去美商泰利?」她驚訝的看著他,有點一頭霧水。

    為什麼要跟他去美商泰利呀?

    想當年,她帶著極大的恥辱從那里退下,壓根沒想到有再回去的一天。

    現在他這麼突然的一聲令下,她有些手足無措。

    「快點,你的皮包呢?」他將她的小外套從椅背上拿起來,塞到她手里。

    「但是、但是業務不是我的範圍耶,你要不要等龍濱回來呀?」

    他瞪了她一眼,「我不是去談業務,我拿底稿過去,順便拜訪王董事。」

    泰利今年是廣告金獎的最大贊助商,根據可靠的內線消息,他們正打算把今年的廣告大獎頒給他。

    他討厭這種財團獎項,所以他得好好說服王董事改變得獎名單。

    經過他解釋後,喬可言覺得這跟她更加沒關系了呀,她狐疑的看著他,「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怎麼可能有你能幫忙的地方?」他不耐煩的說︰「你從來不用腦袋的嗎?」

    「咦?」不是她不用嘛,而是她真的看不出他要她同去的理由呀。

    「你沒听說昨天七樓的金融公司被洗劫了呀!」

    報紙、電視、電台,連網路新聞平台都報導了,更別提一早大家也討論過了,這家伙還這麼沒有危機意識嗎?

    「我知道呀,就昨天下午嘛!兩個歹徒趁午休時闖進去,把他們經理捆起來,逼問保險箱的密碼,搶走兩百萬呀。」

    就發生在這棟大樓,听起來又恐怖又刺激,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嘛!

    向斯連連點頭,「那就對了,走吧。」

    他可不想留米特一個人在辦公室里,要是發生什麼意外,他這個老板也不會好過到哪里去。

    在昨天這條新聞過後,他突然覺得過去三四年來,公司也好、米特也好,運氣都是超級的好。

    她常常一個人留守辦公室,居然都沒有出事,還真是萬幸。

    「喔。」喬可言順從的站起來,但還是忍不住奇怪,「搶劫跟我去泰利有什麼關系呀?」

    「天哪,我真希望自己的聰明才智能分你一點!」向斯忍不住在她頭上敲,「沒關系的話,那你一個人留在這吧,希望小偷上門時,你還記得住保險箱的密碼。」

    喬可言抬頭看他,露出難以置信的驚訝表情。

    不會吧?

    難道他是在擔心她嗎?

    他不放心她一個人留在辦公室里,所以明知道她一無是處,帶出去一點幫助都沒有,也堅持要她同去?

    喬可言滿心的激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突然想到那個長腿辣妹,心上就像被打了一拳般的微微發酸、發疼。

    向斯因為一時不耐煩而說出他的顧慮,有點後悔,他狼狽萬分的說︰「我是怕你這個笨蛋害我損失慘重!保險箱里有錢耶,我比較信賴保全人員!」

    喬可言心頭一松,忍不住開始嘲笑自己這麼愛胡思亂想。

    向斯當然是怕她為了自保說出密碼來,要是將她帶走,把辦公室交給保全,那就萬無一失了。

    她真是個白痴,他才不會替她著想呢,她在感動個什麼勁呀?

    那一瞬間,他看見她一副要哭的樣子,本來想說幾句話來解釋他也不全然是那個意思,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他一點都不習慣跟米特說好話,再說了,他干麼要管她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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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利的接待小姐人實在太好了。

    短短的半個小時,接待室里的喬可言喝掉了兩杯咖啡,笑咪咪的接待小姐只要進來看見她的杯子空了,就熱情的再為她斟滿。

    現在她的杯子滿了,膀胱也滿了。

    她試著忍耐,不過這種生理需求是很難用意志力控制的,她估計向斯不會這麼快出來,她應該有時間去上個廁所。

    她用力的夾著腿,試著走得不慌不忙,當她看見化妝室的標志時,心里差點唱起哈利路亞了。

    她稍微推開廁所的門,一陣說話聲立刻傳出來。

    「真的好帥喔,你不覺得他長得很像混血兒嗎?」

    「我也覺得他很帥,不過眼光有問題啦!你沒看他今天帶來的那個女的,很丑耶!」

    「看到他們走在一起,我都快哭了,根本就是糟蹋向斯那種帥哥嘛!」

    听到這里,喬可言總算明白了,人家在說她呀,說的就是她這個丑女走在帥哥旁邊有礙觀瞻哪!

    她下意識的轉身想逃走,可是發脹的膀胱讓她下不了決定,她到底該不該推門進去?

    究竟是解決生理需求重要,還是她的自尊偉大?

    她還在猶豫時,向斯已經從另一頭走過來,看見她站在廁所前面,還以為她上完了,于是走過來叫她。

    剛好那兩個女職員邊笑邊走出來,「我說那個丑女八成倒貼向斯,再不然就是功夫很厲害,哈哈——」

    「我要長那麼丑,才不敢站向斯旁邊,自取其辱嘛!」

    「喂!」另一個女職員看見向斯嚇了一跳,連忙拉著同伴低著頭快溜。

    向斯臭著一張臉,低聲罵了一句,「無聊女人。」

    他看看喬可言,覺得她似乎臉色發青,一定是因為受到打擊,于是他特意讓自己的口氣和緩一點。

    「好了,我們可以回去了。」

    「我……」她支吾的說︰「我有點事……」

    像為了補償剛剛在公司時對喬可言造成的傷害,所以向斯在听見人家這麼批評她時,顯得非常溫柔。

    「別理那些無聊女人。」他走到她旁邊,拍拍她的肩膀,「走了。」他居然在安慰她,連他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

    「咦,可是,我不是……」她很急呀,她想進去解放嘛!

    人家說的是事實,她的確是個丑女,跟他走在一起有礙觀瞻,她完全不能否認。

    她才不會因為這樣而覺得受傷,呃,好吧,是有一點點啦。

    但是向斯完全誤會了,他以為她那敏感的腦袋瓜,因為那些無聊的批評而不願意跟他走在一起。

    他才不讓她這麼容易就被那些話打敗,她應該要比蟑螂還強韌,還打不死。

    「你少羅唆了,我說你可以跟我走在一起!」

    他直接抓住她的手腕,有點粗魯的把她扯著走。

    「別這樣啦,我真的很……」她要怎麼跟他說,她已經要尿出來了,求他大發慈悲讓她去個廁所?

    他停下腳步,認真的說︰「米特,你不是丑女……」停了一停,「你只是沒有打扮而已。」

    她露出一個苦笑,「謝謝你喔,不過我真的……」

    「米特,除了自己之外,沒有人能打敗你。」

    她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忍不住想,他現在是在安慰她,叫她不要被那些女人擊倒嗎?

    他突然這麼溫馨是挺好的啦,不過她現在只想去上廁所,沒心情看他當好人啦!

    說完這句話,連向斯都覺得自己很傻,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呀?

    難怪喬可言要用那種眼光看他,她大概以為自己活見鬼了吧?

    為了掩飾尷尬,他連忙把她抱著走,一聲不吭的沖出泰利大樓,把她扔進車子里。

    當向斯倒車發動之後,喬可言一臉絕望的看著她離廁所越來越遠,她發脹的膀胱讓她下腹開始痛了起來。

    她得很用力的把腳夾起來,兩個拳頭握得死緊,用盡最大的忍耐,才不會尿在他車上。

    向斯偷偷看她一眼,發現她臉色鐵青,額頭冒出細細的汗,以為她依然因為那些女人的批評而感到沮喪。

    可惡,他一向不會安慰人,現在這種情況叫他怎麼辦呀?

    這個米特也真是的,平常傻呼呼的,不像是會介意這種蠢話的人,怎麼今天這麼反常?

    向斯不知道自己著了什麼魔,他一直擔心她那張越來越青的臉,生怕她會想不開。

    頭一次,他覺得自己的長相有害死人的嫌疑。

    「那個……」他清清喉嚨,故作正經的說︰「米特,你想不想吃冰淇淋?」

    冰、冰淇淋一.

    喬可言發青的臉上霎時出現三條黑線。他在這緊要關頭問她想不想吃冰淇淋?

    不、不,她要抗拒任何會刺激她想尿尿的東西!

    「不用,我不想。」

    「不用客氣,我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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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0 09:21:42 |只看該作者
他一邊說著,另一手伸到牛仔褲後面的口袋摸一摸,確定皮包在身上。

    他非常不願意像上次一樣,因為忘了帶錢包而叫喬可言去付錢,沒辦法,他實在丟不起這個臉呀。

    其實他覺得很尷尬、很丟臉,卻還要裝得大剌剌的指使她去付錢。

    「我真的、真的不大想吃。」喬可言很認真的強調。

    她超級想哭的,為什麼向斯偏要挑這個節骨眼改做好人咧?

    向斯超驚訝的,一向跟飯桶沒兩樣的她,居然會說出不想吃這句話。

    可見得受傷的程度很嚴重喔。

    他決定好人做到底。

    「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只要吃上一大桶冰淇淋就沒事了,你可以試試看。」

    「我不要吃!」喬可言覺得自己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再看見這條路大塞車的時候,她忍不住的對他尖叫,「我不要、我不要啦,嗚嗚嗚嗚嗚……」

    她終于痛哭失聲,控制不住的抓著自己的頭發。

    為什麼她這麼倒霉?

    為什麼要塞車?為什麼這里連一個可以上廁所的地方都沒有?

    「喂米特!你干麼?怎麼了?」向斯嚇了一跳。

    畢竟從來沒有看過她哭成這樣,說實話,他還真被她嚇壞了。

    難道她心靈受傷的程度,遠遠超過他的估計?

    唉,他這張帥臉真是太作孽啦!

    「不要跟我說話,嗚嗚嗚。」她得盡最大的力氣憋著才行啦!

    「你別哭呀,事情……其實也沒那麼嚴重。」

    「我忍不住,嗚嗚,我也不想哭,可是……嗚嗚嗚嗚,我快瘋了!」

    「你到底怎麼了?」他問了半天,她就只是哭,讓他的火氣不知不覺的冒出來,「米特!你搞什麼鬼呀,不許哭!」

    她在極度的痛苦之中,自然而然的吼回去,「我也不想呀,你以為我愛呀,我是已經忍不住、受不了,我、我很想上廁所啦!」

    他一楞,呆呆的看著她。

    難怪她坐立難安,臉色鐵青還滿臉汗!

    「你、你這個笨蛋!為什麼不早說!」他吼她的同時居然是帶著笑意的。

    真是被這個笨蛋打敗了,如果他不吼她,她大概也不會說,難道她打算就這麼憋到地老天荒嗎?

    為什麼會有人這麼笨,這麼叫人無法放心?

    「我以為很快就會到公司了。」

    「你沒看見塞車嗎?很快能到才有鬼!」

    她痛苦的搖頭,不想浪費忍耐的力氣在說話上。

    她就是因為看見塞車,才會絕望到痛哭失聲的嘛!

    向斯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同時也側過去按開她的,「好了,下車!」

    「呃?」她淚眼汪汪的看著他。

    「不是很急?還不趕快下車?」

    「可是……這條路上沒有加油站、公園或是快餐店之類可以上廁所的地方呀。」

    「難道你要憋死嗎?」

    他直接下車,砰的一聲把車門關上,跑到她這邊來拉她下車。

    每一個震動,都讓喬可言的膀胱承受極大考驗,她痛得蹲下去,「不行,我不能動啦,一動我就……」絕對尿出來。

    「你怎麼這麼麻煩?早知道就把你丟在辦公室算了!」

    他雖然罵著她,卻還是俐落的將她攔腰扛起。

    喬可言嚇了一跳,「你干麼?放我下來!」

    「少羅唆!你不是一動就憋不住,我警告你別亂扭,你又不是很輕!」

    就是因為很重才不想被人扛呀!他這樣活像在扛米袋,就算她想在腦中幻想這樣的接觸很浪漫、美麗也沒有辦法!

    她因為尿急、過重而被扛著跑,想到就值得哭三天呀!

    向斯就這樣把車丟在路中間,扛著喬可言往旁邊一間老式的雜貨店跑。

    「老板,不好意思可不可以借個廁所?」

    喬可言感覺自己臉都紅了,她覺得好丟臉,好想死了算了!

    胖呼呼的老板娘抬頭看了他們一眼,點點頭,「不過你們得跟我買東西才行。」

    「成交!」

    于是向斯跟著老板娘,走過陰暗狹小的店面,終于成功的把喬可言丟到廁所里。

    最後他們搬了兩箱泡面往車子跑,後面的車龍早就因為可以移動卻被他們的車子擋住,不耐煩的狂按喇叭。

    而有的人不想等,想直接繞過向斯的車,結果卻讓車陣打結得更厲害,喇叭和怒罵聲此起彼落。

    一個騎著重型機車的警察穿過車陣,停在向斯的車子旁邊,從他的後腰撈出一本罰單。

    他戴著雷朋墨鏡,帥氣十足的問︰「這車誰的?」

    向斯回頭瞪了喬可言一眼,有點咬牙切齒承認,「我的。」

    她一臉歉意,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有點笨,老是讓向斯惹上麻煩。

    fmxfmxfmxfmxfmxfmx

    「你只能喝水,听見了沒有?」

    在計程車上,桑雯再度叮嚀喬可言,生怕她的嘴饞壞了她的挖肉計劃。

    「可是這樣不是很奇怪嗎?」

    跟姊姊男友的家人見面吃飯,她卻猛喝開水,那不是超尷尬的嗎?

    「一點都不會。」桑雯斬釘截鐵的說︰「我就說你得了急性腸胃炎,醫生交代不能吃東西。」

    「可是我很餓呀,你會把我餓死啦!」她的肚子已經在狂叫了耶。

    為了相親順利和當伴娘的任務,媽媽是鐵了心的要挖她身上固執的肉。

    「放心,你身上的肥肉多到三年不吃都不會死。」

    听到這句話的司機忍不住好笑,喬可言從後照鏡里清楚的看見了。

    算了,她不在計程車上跟媽媽吵,那只會讓人家看笑話而已。

    喬可言閉上嘴巴,有點生氣自己不論在辦公室還是在家里,都一樣的沒地位!

    而且惡魔向斯最近看到她就冒青筋,害她渾身皮皮挫,她猜那張罰單金額大概很高吧?

    好不容易到了跟喬可艾約好的日本料理亭,她已經站在日式庭院里跟她們招手。

    「這邊、這邊!」她高興的說︰「言言今天好漂亮呀。」

    「哪有。」喬可言尷尬不已的拉著身上這件粉色洋裝。

    她在媽媽的威脅恐嚇下,逼不得已的穿上它,喬可言很清楚自己穿起來一點都不好看。

    「真是的。」桑雯攏攏花了一下午做出來的頭發,抱怨著,「這孩子穿什麼都難看。」

    喬可言眨眨眼楮,偷偷朝她頭上一指,要姊姊趕緊稱贊媽媽精心梳了一下午的發型。

    沒辦法,她媽媽雖然年過六十了,心態卻還是像小女孩似的,要人家贊美。

    「媽,你今天也特別美呢,這頭發花了很多時間吧?」

    喬可艾不想在今天這個場合跟老媽唇槍舌戰,所以就刻意的稱贊她,免得她臭著一張臉進去,到處挑剔,弄得大家都不高興。

    桑雯眉開眼笑的說︰「哪有,我都沒打扮,亂糟糟的,不知道會不會被人家笑丑呢。」

    「不會啦,大家都說媽媽又漂亮又有氣質。」

    喬可言這麼一說,桑雯又更高興了,上著妝的臉看起來都像在發亮似的。

    好啦,老媽心情好,看來這一頓飯應該可以風平浪靜的吃完。

    喬可艾挽著她的手,低笑著,「你怎麼不化個妝,稍微打扮一下?」

    她無辜的說︰「我有呀。」

    在媽媽的霹靂無敵嘮叨之後,她只得舉白旗投降,回房間在自己臉上撲點粉,上點唇膏。

    怎麼看起來像素顏嗎?

    桑雯耳尖听到了,「算了吧,她那張臉沒有特色,化了妝還是一樣。」

    喬可言忍不住在心里咕噥著,沒有差別還要叫我化?真是夠了,欺負人嘛!

    「好了啦,別說這個。向偉訂了包廂,他們全到了,我們進去吧。」

    「等一下,我得去一下洗手間。」桑雯說道︰「照一下鏡子,確定沒有問題,畢竟是第一次見女婿嘛!」

    「媽!你真是的,我都被你弄得緊張起來了。」喬可艾一臉無奈,「言言,你先進去,我帶媽去廁所。」

    「喔,好。」

    說是這麼說啦,但是喬可言哪有那個膽子,先進去一間有著自己不認識的男人的房間呀?

    她決定等姊姊回來再一起進去比較妥當。

    所以她站在院子里等著,背後響起拉門的聲音,一道聲音有點不耐煩的響起,「我去抽根煙而已。」

    這聲音,好耳熟喔。

    喬可言下意識的轉頭一看。

    這一眼,差點把她嚇得三魂七魄跑掉一半,她居然看見那個惡魔黨首領從那個包廂出來,正低頭在石階上穿鞋子。

    姊姊的未婚夫叫向偉,她一直以為他的名字就叫向偉,原來向是姓……就像向斯姓向一樣?

    向斯穿好鞋子,嘴里叼根煙,抬頭跟喬可言打了個照面,明顯的一愣。

    在高級日本料理亭里看見米特,感覺就像打開冰箱看見一雙鞋子般的突兀。

    這不大像她會出現的地方。

    「米特?你在這里干麼?」

    「我、我來喝水,不是我來吃飯的。」她明顯的受驚,有些語無倫次。

    「廢話,我也不會以為你是來料理亭走唱的。」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嘴邊拉出一個壞壞的笑容,「又讓你的小豬腳出來透氣啦?」

    她尷尬的拉拉裙子,非常希望自己今天穿的是長裙或是牛仔褲。

    在她還沒意識到自己說些什麼時,那些傻話已經冒出來了,「它偶爾也會覺得悶的。」

    「呵。」他側過頭去,吐出一個煙圈,「包子的錢都付不起,怎麼有錢到這來?」

    這間走頂尖路線的高級料理亭,出入的都是政商人士,他清楚以米特的背景,除非有人帶,否則不可能進來。

    不會是某個有錢的大戶帶她來的吧?

    他搖搖頭,笑自己這個荒謬絕倫的想法。他怎麼會以為會有某個有錢人,看上又笨又蠢,還遲鈍又畏縮的她?

    別人又不是瞎了眼,她左看右看,橫看豎看都不是外遇的對象嘛!

    「我不是沒錢,那次是因為我媽把我的錢全都拿走了,我才會……」她咬咬唇,鼓起勇氣,「我會還你錢的。」

    「呵,我好怕你跑掉喔。」向斯哼的一聲,「我還沒那麼小氣。」

    十五塊?他像是會跟人家計較十五塊的那種人嗎?

    她有點固執的說︰「反正我會還你的。」

    「隨便你。」他湊近她,露出壞壞的笑容,「喂,要小心喔。」

    小心?她不懂,「什麼?」

    他呵呵一笑,「這是個很容易喝醉的地方。」

    她更糊涂了,「什麼?」

    「我是說那個帶你來的男人!也許他喝醉了,眼光就自動降低了,那有人麻煩就大了。」

    「什麼!」她陡然間明白他的暗示,不禁尷尬得臉都紅了,「我、我才不是跟男人……」

    他一副了解的模樣,拍拍她的肩膀,「沒關系,他結婚了是嗎?不要緊,我不會告訴別人,說實話,我很高興你有這個身價。」

    話雖然這麼說,但听得出來酸得要命呢。

    他可是鐵了心的要看看,是那個白痴,居然會看上這個連尿急都不敢說的笨蛋。

    「啊?我不是……」喬可言張口結舌,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對她有這種誤會。

    「嗨,言言。」喬可艾及時出現,揮手跟向斯打個招呼,「你們在聊些什麼?」

    「沒、沒什麼。」她委屈的說著,神情哀怨無比。

    向斯露出驚訝的表情,伸手指指姊妹倆,「你們……」

    她笑著把手放在喬可言肩上,獻寶似的將她往前推,「這是我妹妹言言,是不是像我說的一樣可愛?」

    生平第一次,向斯懂青天霹靂這四個字該怎麼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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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0 09:21:55 |只看該作者
惡魔黨的玩物 正文 第五章
     「我看艾艾這次的對象不錯。」

    星期一的餐桌上,上了滿頭卷子的桑雯,正忙著擺弄她的優格制造機,一邊對滿臉黯淡的喬可言演講。

    她無力的把下巴抵在桌子上,哀怨的看著那顆對切的水煮蛋。

    在桑雯的魔鬼式挖肉法之後,她連半公斤的體重都沒有掉。

    這個事實讓她沮喪了一整個晚上,也被媽媽臭罵了一個晚上。

    「人長得帥,家里有錢,說話很幽默,而且還真有風度呢。」桑雯話鋒一轉,「不過人還是有缺點的,他那個兒子呀,我看著就是不順眼。」

    「他有兩個兒子呢,你說哪一個呀?」

    喬可言明知道這句話白問的,她用頭皮屑想也知道,一定在說向斯。

    「就是那個老大呀,真是沒禮貌,這麼驕傲、自我的人,我看了就討厭。」

    「唉,我就知道。」

    跟向斯比起來,那個燙著大波浪卷發,卻穿著正式西裝的美男弟弟向邁,還比較奇怪咧。

    他居然給她一張名片,說他開了一間酒吧,叫做「紅」。

    說什麼他現在很缺人手,希望她可以到店里幫忙,就算是兼差也可以,還說她長得漂亮,一定能增加他店里的人氣。

    喬可言自己是莫名其妙,可是看他那誠懇熱切的態度,又不像是在戲弄她或開她玩笑。

    只不過向邁這句話一說出來,讓包廂內的氣氛霎時間急降十度左右,除了他自己笑得燦爛之外,其它人都是一臉錯愕、尷尬,自動忽略他對喬可言的贊美。

    就連向斯,那麼惡毒的他,也被自己弟弟的睜眼說瞎話嚇呆了吧,就見他被清酒嗆到狂咳,一句狠話都沒說呢。

    「你知道什麼呀?我呀,看人的眼光很準的,那個老大沒出息的。」

    沒出息?喬可言有點憤慨的說︰「媽,他只是嘴巴不甜而已,為什麼會得到沒出息這個評語?」

    說來好笑,她從來也不知道向斯這麼遲鈍耶。

    他是在場唯一沒有稱贊老媽漂亮、發型很贊、打扮得體又優雅,這一點已經讓老媽很不爽了。

    但是從以後都是一家人的立場來說,她決定再給向斯一個機會,結果他搞砸了。

    「你們不要開玩笑了,我都老嘍,哪里還漂亮呀?」說著,她看著向斯的眼楮,「呵呵,我還怕別人笑我是老妖精呢。」

    結果向斯說︰「嗯。」

    嗯?大錯特錯!這不就表示贊同了媽媽自貶的話了嗎?

    桑雯一哼,「我活到五十幾歲,看過的人還怕少了嗎?那種人能做什麼大事?」

    喬可言知道如果她自動提起老媽其實超過六十了,絕對會引起一場大戰,于是安靜的閉嘴,帶著悲壯的神情,將那顆水煮蛋給吃了。

    還好她的小豬撲滿能夠讓她再撐上幾天,而不至于斷糧餓死。

    「我去上班了喔。」

    「好。對了,家里的洗發精沒有了,下班回來順便買。」

    「知道了上她走到玄關,坐在鞋櫃上穿鞋才想到,「錢呢?」

    「呵呵。言言,你身上有錢的吧?」桑雯毫不留情的說︰「我看你的體重一斤都沒掉就知道,你還有足夠的錢在外面亂吃,用那些錢買洗發精回來吧。」

    她有點賭氣的翹起嘴巴,「什麼嘛!」

    怎麼沒有人要找她媽去演戲呀,她一定可以非常傳神的詮釋壞心繼母、惡婆婆之類的角色。

    唉,星期一呀,她最討厭星期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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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可言坐在辦公大樓廣場前的噴水池邊,滿足的嗑掉最後一根熱狗。

    「總算吃飽了。」

    她一手摸摸肚子,低頭看看手表!「九點半了,應該沒有危險了吧?」

    對,她就是故意的,她決定今天,喔不不不,是以後都不那麼早進辦公室了。

    而且經過這幾天的事件,以及昨晚的打擊之後,喬可言相信他現在一定對她很感冒。

    絕對會找機會給她好看。

    她晚點到的話,向斯就不能借著四下無人時欺負她了。

    反正他的起床氣也該換個人承受了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昨晚那頓飯吃得有點晚,他應該不會在結束之後,還特地跑回來辦公,又夜宿辦公室吧!

    昨晚那頓飯(ㄟ好象不對,是那壺水啦,因為她有急性腸炎嘛,所以只能忍著饑腸轆轆喝水),她吃得神經緊張,總覺得向斯似乎非常生氣的瞪著她。

    關于這一點,她不大敢確定,因為她根本就不敢看他,生怕一不小心又惹到他,讓自己的日子更難過。

    雖然她已經努力低調,費心表現得讓自己好象不存在,但是向斯還是在媽媽說她得了急性腸炎,不能亂吃東西時酸了她一下。

    「原來笨蛋還是會生病的嘛!」

    依照昨晚不可控制的情況看來,今天她恐怕會很難過,說不定向斯昨晚沒發飆,是為了留到今天。

    他養精蓄銳了一整個晚上,一定很有精神來折磨她的。

    老天爺呀,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呢?她也不是故意要有個姊姊準備嫁給他爸爸的呀!

    「唉。」

    怨嘆歸怨嘆,喬可言還是逼自己打起精神,走進辦公大樓,去坐電梯。

    當,電梯到了十三樓,她才跨出一步,眼楮才眨一下都還來不及張開,右手腕就被逮住,粗魯的拖出電梯。

    「你!跟我來!」

    「老、老板!」她踉蹌的被向斯拖著走。

    他想必在電梯口守株待兔一段時間了,所以才能這麼容易的把她手到擒來。

    「閉嘴,不許說話。」

    他拖著她走向樓梯間,砰一聲踢開安全門,只听見門後傳來一聲慘叫。

    看樣子是有人在門後被突然飛開的門撞個正著。

    「呃,撞到人了嗎?」

    「少羅唆,不關你的事。」樓梯間里有人,所以向斯毫不猶豫的轉移陣地。

    他直接將喬可言拖入廁所。

    看見門上貼著煙斗的標志,而不是熟悉的高跟鞋,喬可言慌道︰「這、這是男廁耶!」

    「廢話,我看不出來嗎?」他探頭進去,確定里面沒人,就抓住她的肩膀,將她推了進去。

    因為推力,她沖到洗手台前,撞到小腹之後,她連忙轉過來,一臉害怕的看著只有小便斗的男廁。

    如果她大叫的話,應該會有人來救她吧?

    她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你、你想干麼?」

    對方是向斯耶,是那個討厭笨蛋、丑女和胖子的向斯耶,所以她應該不會有貞操上的危險吧?

    「我才想問你!哼哼!」他雙手抱胸,用殺人似的目光瞪著她,「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這個該死的、可惡的小胖子,怎麼可以、她怎麼可以搖身一變成為他的小阿姨?

    那怎麼行?

    「耶?我在想什麼?」她愕然的說︰「我沒有呀,」

    真是天地良心呀,她這一腦袋漿糊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想什麼了,他怎麼會知道?

    「少來了,別以為你有籌碼可以威脅我了。」他往前好幾步,壓迫感十足的盯著喬可言。

    她抵著洗手台,已經無路可退,對他莫名其妙的來勢洶洶感到害怕,「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一副隨時會噴淚的害怕模樣,讓向斯有點動搖了。這家伙,真的不知道嗎?

    他看來有點懷疑,隨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點了點頭,「原來你的笨腦袋還沒想到那呀,嘖嘖,我真是太高估你了。」

    真是失算呀,平白焦躁了一個晚上,為了這個笨蛋失眠,想想還真是有點不劃算。

    「我警告你,你要是胡說八道,到處告訴別人我們有什麼關系,我就掐死你,听見了沒有。」

    她瞪大眼楮,突然之間面紅過耳。

    是她想太多了吧?還是他話中有話?

    她能跟別人說他們有什麼關系呀?

    他靠她這麼近,害她的心髒猛跳,然後他還講這麼曖昧的話,他們本來就沒有任何關系,她怎麼會到處去胡說八道?

    看她突然臉紅,一臉尷尬的逃避他的視線,向斯終于明白了,而且忍不住好笑,「喔,你好色喔,你是想到了什麼?」

    「呃?」她慌亂的說︰「沒有呀,我什麼都沒有想,我沒有想跟你有關系,沒有關系的,怎麼會有關系呢?要有什麼關系,呵呵呵—我沒有想到那種關系,不是有關系,不不,是沒有關系。」

    啊!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她到底在說些什麼呀?

    「閉嘴,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語無倫次的,跟你說話還真難,非得先降低自己的智商不可。」

    她委屈的看著他,心里不滿的OS,又不是我要跟你說話,是你硬把我拉進來的耶。

    「你仔細听好,我不會再說第二遍。」他清清喉嚨,擺出身為老板的威嚴,「就算你姊姊會成為我的後母,那也是我們家的事,跟你沒關系。」

    她看著他,突然之間明白了,「啊!你是怕我以你的阿姨自居。是不是?」

    阿姨?不爽!「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看他眉毛糾結的程度,恐怕真的很困擾,「你是不是煩惱了一個晚上,我突然大了你一輩?」

    這個人,到底長大了沒?怎麼會擔心這種事,太好笑了吧?

    這一刻,她眼中的向斯,不再是那個絕世大惡魔,而是一個幼稚的不成熟男孩。

    「你膽子真大,這樣跟我講話,不想活啦?」

    「呃?」喬可言連忙把嘴巴閉緊,飛快的搖搖頭,「沒有。」

    「沒有就好。告訴你,不許讓任何人知道,懂了沒?」

    她點點頭,有些杞人憂天,「倒是你,不要去跟別人炫耀那個漂亮的後母是我姊姊,我是你的小阿姨。」

    「去你的!」他忍不住罵了一句粗話,大聲的說︰「我才不會做這種事!」

    誰要跟這個笨蛋米特扯上關系呀?

    光是想到要跟她成為親戚,他就郁卒,不知笨蛋會不會傳染?這可是世紀絕癥呀,比愛滋病還可怕的。

    看他那麼擔心,喬可言有點同情他,他大概很煩惱出類拔萃的自己,居然得跟他一向瞧不起的笨蛋當親戚吧。

    「我不會說的,放心吧。」

    她哀怨的想,說不定說了以後,別人反而以為她在唬爛呢。

    「我相信你。」他拍拍她的肩膀,「還好,你也不算一無是處,也是有優點的。」

    看著他對自己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喬可言楞住了,思緒回到三年多前的那個下午。

    那個給了她一瓶提神飲料,幫她打氣的好人向斯,好久不見啦!

    「奇怪了,米特今天這麼晚?」

    「該不會是在公車上出了意外吧?」

    「對呀,把輪胎壓破了的意外,哈哈。」

    甦詠齊和龍濱的說話聲響起的同時,他們也已經推開男廁的門,轉個彎就要到達小便池前了。

    向斯一時緊張,抓住喬可言,直接將她踹進坐式馬桶的隔間。

    她摔進隔間里,跪在地上,上半身趴在馬桶上,右手倉皇間按到沖水把手。

    「啊!」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喬可言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從她脖子上掉落的識別卡,跟著馬桶的水漩渦消失!

    而向斯則是俐落的將門踢上,用背頂住。

    兩個長舌男也已經看到他了。

    「老大,上廁所呀?」

    「是呀。」真是廢話,難道他來廁所吃飯的嗎?

    兩個大男人居然一起約來上廁所,真是夠了,怎麼不手牽手呀,這種男人的友情,他用想的就覺得頭頂發麻。

    甦詠齊從牆上的固定箱抓下擦手紙,拿出隨身的消毒噴劑,對著他挑中的小便斗消毒了一番,接著仔細清洗過雙手,這才站到小便斗前解放。

    龍濱搖頭,「你不會嫌太麻煩嗎?」

    「怎麼會,隨手而已。」

    「不是叫你去找個心理醫生談談嗎?」向斯也對他的強迫性潔癖很「倒彈」。

    他回頭,曖昧的一笑,「有困難。」

    他隨口問著,「什麼困難?」

    「當我在她辦公室里時,我講不出話來。當她在我床上時,又換成她講不出話來。」

    「拜托!」龍濱嫌惡的皺起眉,「你是去看醫生還是去壓醫生?」

    「順手而已。」他笑咪咪的問︰「老大,你要繼續留在那里看我們上廁所嗎?」

    「是呀,我想知道你跟龍濱這小倆口,相約來廁所是想做什麼?」

    他當然不能離開半步呀,誰知道米特那個笨蛋會不會冒失的跑出來,他可不想解釋他跟她關在廁所做什麼。

    「小倆口?」龍濱不爽的說︰「我看你跟甦Sir比較登對吧?甦Sir不是你甜蜜的小女友?」

    甦詠齊豈是好惹的,哪能讓人佔便宜呢,「你要是喜歡,我也可以上你。」

    「哈哈,很好笑。」龍濱給他一個白眼,走到洗手台前洗手。

    甦詠齊也走到鏡子前整理儀容,從鏡子里看著向斯,「老大,你……」

    是要進去呢,還是剛出來?

    粘在廁所門口干麼,門神都沒有那麼盡職。

    「羅唆什麼,解決完就回去上班!」他連忙一手推一個,強硬的將他們推出去,「走走走。」

    喬可言等了一會,確定男廁都沒有人了,她才小心的推開門。

    臉紅紅的她,終于松一口氣。

    沒想到那群惡魔黨,私底下這麼沒水準,低級死了。

    「男人大概都是這樣的吧?」

    趁著沒人,她趕緊閃出男廁,一鼓作氣的跑向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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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小姐?喬可言小姐在嗎?」

    一個穿著吊帶褲、長筒雨鞋的老伯伯,在下午茶時間,將他滿頭白發的頭探進「新點子」辦公室。

    正因為吃了一大塊黑森林蛋糕而覺得人生美好的喬可言,奇怪的回頭看他,含糊的說︰「我就是。」

    這個老伯不是負責打掃大樓的嗎?找她有什麼事呀?

    他低頭看看手上的東西,又抬頭瞧瞧她,「是你沒錯了。」

    他走了進來,在眾人好奇的眼光下,將一個東西放到桌上。

    那是張濕淋淋、扭曲變形的識別卡,大家很清楚的看見上面的喬可言正傻呼呼的對著鏡頭笑。

    「耶?」

    「男廁的馬桶塞住了,我通了一個早上。」老伯露出缺了兩顆大門牙的笑容,「終于把這東西弄出來了,下次要小心呀。」

    「這……」她有點慌張,不知道該不該把那張識別證拿回來。

    甦詠齊狐疑的說︰「米特,你的識別證,怎麼會塞住男廁的馬桶?」

    「咦?」她瞪大眼楮,「沒有,我不知道!」

    「你少來,事實擺在眼前喔,快點從實招來。」馮爾康也覺得奇怪,其中必有文章。

    「該不會你的興趣是偷窺男人吧?」

    看著他們懷疑的眼光,個個都在等她提出合理的解釋,她忍不住看向向斯。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

    林安妮率先開口問︰「米特,你看老大干麼?」

    「我……」她不能說,可是又掰不出合理的解釋,當然只能期望向斯幫她解圍嘍。

    「看我也沒用,我不能理解偷窺狂的想法,所以沒辦法替你解決。」他抽起一張面紙,擦擦嘴邊的巧克力,「你們自己搞定,我要出去了。」

    「耶?可是我……」

    好過份喔!居然就這樣把這個棘手的問題全丟給她?

    「哎呀,沒想到米特是這種人,好色呀。」

    「不過她也算有眼光,還知道我值得偷窺,應該沒讓你失望吧?」

    「我不是偷窺狂啦!」她又氣又急之下生出勇氣,跳起來抓住向斯,「是你把我……」

    向斯連忙回身,大掌搗住她的嘴巴,「別亂牽拖別人,你的個性怎麼這麼惡劣呀?敢做就要敢當,有骨氣一點!否則我也不幫你隱瞞你就是開門撞傷爾康,逃逸無蹤的凶手。」

    馮爾康怒道︰「什麼!是米特干的?!」

    他還在納悶到底是哪個沒有天良的王八蛋,居然對他做這種事!

    話說他今天打扮得特別亮眼,穿上了ANNASUI「最新的秋裝,為了這件華裳,他還特地減了三公斤呢!

    正當他意氣風發的站在樓梯口抽維珍妮時,突然有個不長眼的王八蛋,用力撞開門,害他被打個正著。

    不但後腦痛得要命,還因為摔下幾階樓梯,弄髒了新褲子,這股氣因為找不到凶手,讓他都快悶壞了。

    所以只好叫米特去買個超大的黑森林回來,以吃泄恨,沒想到凶手居然就在身邊。

    「什麼!」她露出驚嚇的表情,知道馮爾康愛漂亮愛得有點病態,他對她的求償一定很終極。

    終極的殘忍呀!

    「不是!我沒有,听我說!」

    馮爾康拉住她的衣領,「來,我們好好的溝通,你到底是看我哪里不順眼?

    「我的美貌礙到你了嗎?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她委屈得都快哭了,「真的不是我啦!」

    「米特!」向斯義正詞嚴的說,「做錯事不可恥,但死不承認就很不入流嘍。」

    甦詠齊也附和,「老大都出來說話了,你就乖乖俯首認罪吧。」

    「可是他、他……」他栽贓呀,明明就是他干的好事,為什麼她要背這個黑鍋呢?

    「米特!」他拍拍她的肩,語重心長的一嘆,「我對你的期望很深,你要好好做,不要讓我失望了。」

    什麼嘛,意思是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要謹守他們的約定,不能說出真相嗎?

    她不要當偷窺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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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0 09:22:08 |只看該作者
惡魔黨的玩物 正文 第六章
     喬可言雙腿中間夾著棉被,發出香甜的鼻鼾聲,睡得天翻地覆。

    一向早睡早起的她,有著九點半就寢的良好生活習慣。

    睡夢中的她,突然感到自己被用力搖晃,迷迷糊糊中睜開雙眼,立刻被眼前上滿發卷,臉色發青的人頭給嚇得發出慘叫。

    但她的慘叫並沒有得到任何同情,反而換來屁股上的幾巴掌。

    「痛!」她定了定神,終于發現這個青臉怪是她正忙于保養的媽,「媽!你干麼啦,很痛耶!」

    桑雯氣定神閑的拿著紙板,上面寫著︰起來!電話響了!

    果然客廳里的電話不死心的猛響,喬可言不悅的說︰「干麼不自己接啦!」

    還要特地把她吵起來,干麼呀,她又不是接線生或是總機。

    桑雯再翻過一面,上面寫著︰快點,等下斷了。

    喬可言生氣的下床,一邊抱怨著,「怕斷掉不會自己接喔?」

    又翻過一張,桑雯的理由連用寫的都理直氣壯。

    「是啦、是啦,彌平你的皺紋比我的睡眠重要。」

    話一說完,立刻被桑雯用紙板猛K了一下。

    「好啦,我在走了啦,」

    她滿懷怨意的拿起話筒,有氣無力的開口,「喂,請問找誰?」

    一道熱情的聲音立刻透過話筒傳來,「我找喬可言小姐,請問她在嗎?」

    「我就是,請問你哪里?」喬可言狐疑的問。這個時間,這個陌生的聲音,會是誰呢?

    「我是向邁,你還記得吧?即將成為你的外甥那一個。」

    向邁?她當然記得呀,他可是頭一個稱贊她漂亮的男人呢。

    雖然她忍不住強烈的懷疑起他的審美觀有問題,不過心里依然是有點輕飄飄的,感到有點虛榮。

    「向邁嗎?我當然記得,你有什麼事?」

    真是的,這時候打這通電話來,害她聯想到他那沒天良的大哥,不但害她被冠上偷窺狂的惡名,還得賠馮爾康一件當季新衣!

    「事情是這樣的,你還記得我開了一家店吧?」

    「嗯。」好象是酒吧之類的,總之是她永遠也不會涉足的場所。

    她,喬可言,說難听一點,就是俗啦!最常去的地方就是菜市場和量販店。

    「我想請你過來幫個小忙,我十一點有一整團的日本客人,可是人手不夠,拜托、拜托,請你,不是,求你幫我這個忙。」

    「啊?可是我從來沒在酒吧工作過。」她不好意思承認自己其實連酒吧都沒去過。

    「很容易的,你只要幫忙跑腿、送酒,真的很簡單,拜托,我真的已經走投無路了,嗚嗚~~」

    向邁在電話的那頭哭了起來,抱怨著現在生意多難做,雇員又大剌剌的愛做就做,不來也不通知,哭得喬可言心慌意亂,不知如何是好。

    「你、你別哭了嘛!」沒想到向邁長相秀氣陰柔,就連脾氣也這麼娘,居然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哭了。

    也未免太沒用了,就說他大哥好了,鐵定是沒血沒淚,說不定跟他講眼淚是咸的,他還會因為自己沒掉過而不相信咧。

    「那你答應我了嗎?太好了,名片你還留著吧?你坐計程車來,我替你付車資,要快一點,拜托!」

    「咦?我沒答應呀,我明天還要上班呢。」她抬頭看看時鐘,都快要十點了,除了周末看HBO之外,她沒有這麼晚還清醒著的紀錄。

    「那你是不肯救我了?嗚嗚,你是不是討厭我?我做什麼都失敗,我太沒用!像我這種人,干麼不去死一死,降低地球的擁擠程度?」

    在听見他嚎啕大哭的同時,軟心腸的喬可言舉白旗投降了,「好吧,我去,不過只幫這一次,沒有下次了喔!」

    向邁立刻恢復熱情活潑的聲音,「太好了,那待會見嘍,掰掰!」

    呃,恢復得這麼快?大戲劇性了吧?喬可言突然有一種被誆了的感覺。

    「唉,我最近在走什麼霉運?」她咳聲嘆氣的掛上話筒,游魂似的回房間,從書桌抽屜找出名片,迅速的換了衣服和球鞋。

    「媽,我有點事出去一下,不用等門。」

    窩在沙發上看韓劇的桑雯敷衍的揮揮手,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似乎一點都不擔心女兒這麼晚出門會有危險。

    不過喬可言才關上門,桑雯立刻跳起來,七手八腳的剝下臉上的面膜,抓起話筒打給大女兒。

    「喂!艾艾,是媽媽,這麼晚了向老二還打電話叫言言出門,你要不要弄清楚?」

    喬可艾說了幾句話,她點頭,「好,你再打給我。」

    fmxfmxfmxfmxfmxfmxfmx

    向邁的酒吧並不大,放著輕柔的爵士樂,昏暗的燈光下,她看得到四處擺著舒適的沙發。

    中間有個小舞池,上面旋轉的五彩燈光讓每個人的臉上、衣服上都變得五顏六色。

    吧台里有個打扮成兔女郎的酒保,因為她非常的高、魁,喬可言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她站在入口,用眼光梭巡著向邁。

    「嗨,你來啦!怎麼不打電話上來讓我下去付車資?」

    有人輕拍她的肩膀,一回頭,她驚訝的看著眼前綁著兩根辮子,穿著水手服、泡泡襪的高中女生。

    「呃?」這女孩有點面熟,不過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在哪看過。

    這個時間,高中生可以來這里晃嗎?

    「我是向邁呀,認不出來嗎?」

    「咦?騙人!」她的嘴巴大得可以吞下一頭大象了。

    向邁是個男生,不是嗎?

    他笑鬧著在她肩頭拍了一下,愛嬌的說︰「討厭,人家有那麼漂亮嗎?瞧你吃驚的,快來吧,換件衣服,客人馬上就要來了。」

    她迷惘的被他拖著往休息室走,迎面走來一個婀娜多姿的旗袍美女,她那件旗袍開叉的高度會讓人眼珠都凸出來。

    「甦珊,幫我打扮她,我看她的體型穿和服好了,都不用再塞東西進去剛剛好。」

    甦珊比了個OK的手勢,「沒問題,交給我了。」

    喬可言吃驚的叫了一聲,「咦?」

    「怎麼了?」

    她小聲的說︰「這個美女的聲音,怎麼這麼粗?」低沉得像地獄傳來的,一點都不符合她縴細的外貌。

    甦珊托著臉高興得眼都亮了,「說我是美女,你真有眼光。」

    喬可言納悶的看著她笑,那笑聲跟殺豬一樣難听,然後她發現對方喉嚨有一塊東西跟著她的笑聲上下移動著。

    那東西,是叫喉結沒錯吧?

    難道說,眼前這個美女跟向邁一樣,其實都是個男生?

    「你、你……」她滿臉詫異的看著向邁,「你們為什麼都穿女裝呀?」

    「這里是人妖酒吧嘛,有什麼不對嗎?」

    人、人妖酒吧?

    喬可言臉色發白,五官因為吃驚和恐懼而些微扭曲,審美觀一向有問題的向邁羨慕的說︰「好漂亮的表情喔~~」

    接著想到什麼地又開口,「對了,你千萬不能說自己是女生喔,只要你不說,客人應該看不出來。」

    「什麼!」這、這會不會太侮辱人了?

    難道她長得像男扮女裝的人妖嗎?

    在極度的震驚之中,喬可言被甦珊拉進休息室里,她就像只掉入陷阱的小白兔,毫無逃脫的可能。

    什麼叫做誤上賊船?這就是了。

    自從跑外場的瑪麗亞無預警離職之後,向邁的心情沒再這麼輕松過,雖然喬可言不是男的,但是拿來應應急還過得去,誰叫他老哥沒人性,這點忙都不幫。

    否則他也不會罔顧職業道德,找個女人來假裝。

    正當他悲憤兄長的無情無義,手機響了。

    一看見來電顯示閃著「非人哉」,他立刻接起來,口氣很得意的說︰「找我干麼?」

    哼,現在就算他改變主意,抱著他的大腿求他要兼差,他也要狠狠拒絕他,一雪前恥!

    「我操你媽的向邁王八蛋,你要是再把那見鬼的東西掛到我房間,我就閹了你。」

    「喂!你的眼光很差勁耶,那是維多利亞的秘密限量性感睡袍,台灣根本買不到。」

    他是為了引誘哥哥到酒吧來兼差,不得已之下才祭出重寶,希望他能有所頓悟,心甘情願的來幫忙。

    向斯冷冷一笑,「我管你買不買得到,總之你現在得到廚房才找得到了。」

    他哀嚎一聲,「你怎麼忍心拿去當抹布?那我的睡衣之夜怎麼辦?」

    「抹布?你誤會了吧,剛剛葡萄酒在廚房撒了一泡尿,我順手拿去擦了。」

    「啊!」向邁氣得要哭出來了,「你可以再過份一點,沒關系。」

    「我總要讓你知道我有多不喜歡。」他呵呵的笑了起來,充滿惡意的警告,「你繼續這種無聊的幼稚想法,只是浪費時間。沒有一個正常人會因為房間掛滿女裝,而突然覺得自己該去當個人妖的。」

    「算了,我以後也不會拜托你了,反正我有更好的人選,就算你現在跪地求我,我也不答應了。」

    「真的?我好擔心你不給我機會喔,呵呵,你會不會想太多?替我跟那個倒霉鬼問好。」他的口氣充滿嘲諷,「他應該知道,他做了多麼大的善事。」

    「我會替你轉告的!」向邁忿忿的吐出話,「我們未來的小阿姨跟你一點都不同,她是用兩只腳走路的,而且還會寫拔刀相助這四個字!」

    「真遺憾,在你心中我的評價這麼低。」氣到罵他不是人呀,呵呵。

    慢著、慢著,他剛剛說什麼來著?

    未、來的小阿姨?

    「向邁!你這個死變態,你剛剛說什麼,你叫誰去幫你的忙?」

    向邁扔下最後一句,「你去死吧!」

    接著他動手更改手機里的電話簿,把原本的「非人哉」改成「四只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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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著八九個來台灣旅游的日本客人,酒吧里的小姐們說得一口流利的日語,個個使出渾身解數,決定做好國民外交,順便賺點日幣。

    「我是甦珊。」

    「我是咪咪。」

    「我是媽媽桑白靈。」

    喬可言露出心虛的表情,勉強扯出一個笑容,結結巴巴的說著向邁剛剛交代的話,「我是麗子。」

    不要害怕,也不要慌張,她只要說這句話,然後負責送酒,直到客人離開,就算任務完成。

    一點都不難,很容易的。

    她才這麼想,一個禿頭酒客一把襲上她的胸部,笑嘻嘻的說︰「做得好象真的呀,軟綿綿的,台灣的人妖酒吧水準也很好嘛!」

    喬可言完全听不懂他在說些什麼,只知道有兩只大手抓著她的小籠包。

    驚嚇之餘,她變成臘像,完全不能動彈。

    向邁連忙和其它小姐撒嬌的拉過客人的手,將他們全都安置在舒適的沙發上。

    而驚嚇過度的喬可言,依然無法動彈。

    「汪!」

    酒吧里突然響起一聲狗吠,在眾人都還來不及反應時,一個龐然大物從喬可言背後出現,而且用著極大的沖力將她撲倒,並且把她當地毯般的踩。

    這個龐然大物,正是超重的葡萄酒。

    它興奮的吐著舌頭狂搖尾巴,不斷的催促它的主人給它獎賞。

    向斯滿意的賞它一塊狗餅干,順手拍拍它圓呼呼的頭。

    「下去!」向邁連忙出聲噓它,「你這只壞狗!喂,向斯,快叫這只狗下去,你可能沒注意到,它正踩在我店里紅牌的背上。」

    「是嗎?真不好意思,我沒看到,我以為這是一塊花地毯。」

    死白痴、超智障的丑女胖子,還以為自己換上丑不拉幾的和服就能成為顛倒眾生的美女了!

    看到她傻呼呼的站在那里讓人家襲胸,他真不敢相信世上有這種白痴,而不幸的是這個白痴還是他的員工。

    她這樣讓當初錄取她的他很問耶!他會懷疑自己的智商是不是跟她一樣低,才會錄用她。

    「嗚……」

    喬可言虛弱的發出呻吟聲。

    他們是不是以為被一只重達七、八十公斤的巨犬踩在腳下,感覺會很爽?

    為什麼沒人來幫她一把,她都快斷氣了,這兩兄弟還忙著唇槍舌戰?

    最慘的還不是被當作地毯踩,而是這只口水過多的狗,居然伸出它長長的舌頭,舔著她的脖子,弄得她又濕又粘,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葡萄酒!不行亂舔!」向斯連忙喝阻它,「吃壞肚子怎麼辦?!」

    喬可言非常確定,在她老板兼未來外甥的心中,她連一只狗都不如呀……

    「葡萄酒,快下來,花生好好吃喔!」

    向邁成功的利用一盤花生將它引誘下來。

    喬可言終于可以松了一口氣,她頭昏眼花的爬起來,馬上被一只鐵腕抓住,她抬眼一看,忍不住一嘆,「好,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了。」

    向斯眉一挑,惡聲道︰「你知道?不會吧,你這腦袋還有思考的功能嗎?你是豬呀?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一個女人,到專門陪酒的酒吧來,她到底有沒有常識?

    向邁立刻反駁,「這話听起來有侮辱的意思喔。」

    「廢話!難道你以為我會稱贊你這里美好得不像樣?」

    他這句話一說,鶯鶯燕燕們立刻齊聲抗議,「怎麼這樣嘛!人妖有什麼不好,我們也有尊嚴呀!」

    「是嗎?叫一個貨真價實的女人假扮人妖,你們的尊嚴還真值錢。」

    向邁臉一紅,「那也是你害的。」

    「少羅唆。」向斯伸手用力戳他的胸口,「有本事自己去找人來替,不要用這個什麼都不懂的笨蛋充場面。」

    「關你什麼事?小阿姨都不反對了,你吠個什麼勁?」

    葡萄酒立刻盡責的吠了一聲。

    「閉嘴!算了,人跟狗本來就不能溝通了,懶得跟你說!」

    沒錯、沒錯,他就是納悶,關他屁事呀,米特想下海,而且還沒品的假裝人妖,關他啥事呀!

    他到底為什麼要氣成這樣,還穿著拖鞋就趕來阻止?

    再說了,小阿姨?作她的春秋大夢,這個笨蛋米特哪有什麼資格當阿姨輩的?

    向邁哼了幾聲,「真奇怪,怎麼會有人喜歡把自己比成狗。」

    「是呀,這就是我不懂你的地方了。」向斯也不甘示弱的反擊。

    「那個,」眼見兄弟倆越吵越凶,喬可言怯生生的說︰「不要吵了好不好?通通都是我的錯。」

    「喂,米特,你覺得自己有這麼偉大嗎,我們會為了你吵架?」

    向邁嗤的一聲,「不然你是為了什麼?你是因為兼差的工作沒著落,所以生氣來鬧場嗎?」

    「不是,我只是帶葡萄酒出來散步,它剛好肚子餓了,所以我帶它到肉最多的地方。」

    「真過份。」喬可言受傷的低語,有點不甘心的瞪著葡萄酒。

    真不公平!他就可以把自己的狗養得胖嘟嘟,她不過多了幾層油,就說她是胖子!

    「你這人怎麼這麼惡毒呀?」

    「好了,你少羅唆了,我是為你好,所以這團肉我帶走了。」向斯將喬可言拉,「還不走?」

    「慢著,我的客人怎麼辦?」向邁回身指著那桌開心劃著酒拳的日本客。

    「那個呀!」他笑了,充滿惡意的笑容,「你擺得平的,好了,米特,該走了。」

    他二話不說的扯著她,完全不管弟弟嚴重的抗議,鐵了心的將喬可言拖出酒巴。

    「向斯!你弄錯了吧,該拖走的是葡萄酒這只笨狗!」向邁氣惱的看著趴在地上,無辜的舔著自己前腳的葡萄酒。

    它似乎很喜歡這個有花生吃的地方,看來是不打算跟上它主人的腳步了。

    「搞什麼鬼!」

    不知道他大哥是哪根神經搭錯了,好端端的來把他的財神爺拖走,難不成真的是嫉妒喬可言搶走他的工作,所以才這麼火大嗎?

    嗯?剛剛他開口閉口都叫她米特,那是啥意思?

    他大哥今晚的表現真是莫名其妙,活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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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特!」

    向斯大喊一聲,握著方向盤的手因為憤怒而用力得指節都發白了。

    喬可言猛然被這道雷嗚給劈個正著,嚇醒了。

    「呃,有什、什麼事嗎?」

    「我說你呀!到底有沒有神經!你那團笨腦袋里面,除了花生米,真的沒有裝些別的有用點的東西了嗎?」

    她垂下頭,小聲的嘀咕著,「什麼嘛,又罵人,我什麼都沒做耶……」

    「你睡得很安穩嘛,媽的我就活該倒霉要當你的司機?」

    全天下除了她之外,大概沒有別人會在他的車上睡得打呼兼流口水了。

    雖然知道她一向沒什麼形象可言,但起碼,也該維持一定的禮貌吧?

    好歹他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是她的老板哪!

    這個女人!居然在他面前一點都不會想要維護形象,敢情壓根就不把他當男人嘛!

    這不是很侮辱人嗎?

    虧他還特地跑來拯救她的貞操!

    她充滿歉意的說︰「對不起喔,我有點困,平常我都很早就睡了。」

    「我管你幾點睡,在我的車上,要嘛你就清醒一點,再不然你就直接昏死,別發出一堆怪聲。」

    真是笨到無藥可救了,這年頭能夠毫無戒心的在男人車上呼呼大睡,一點都不擔心安全的女人恐怕也少了。

    又不是每個男人的眼光都跟他一樣高,也是會有一些沒什麼格調的人,會想欺負這種笨女人的。

    要是給她養成誰都相信的習慣,總有一天會吃大虧的!

    嗚嗚,喬可言一張臉苦得像苦瓜,可憐兮兮的辯解著,「我、我有鼻竇炎耶。」

    睡覺打呼,她也不願意嘛!

    「米特!」向斯轉頭瞪她,聲音有點凶,「你看我像醫生嗎?」

    她被他嚇了一跳,猛搖頭。

    「對,所以你不用急著把你有什麼隱疾告訴我。」

    「喔,對不起。」她又不是想多嘴,只是不希望他以為她是故意的。

    偶爾也是會有一些自己無法控制的情況發生,像他這種天之驕子,大概永遠都不能體會吧。

    「對不起?呵呵。」他沒什麼誠意的笑笑,臉色一惡,「你當然很對不起我,為了你這個短腿的胖子,浪費我多少時間去了?」

    短腿的胖子?真是太過份了!

    喬可言心一橫,終于忍不住對著這老愛做人身攻擊的惡魔黨首領回嘴,「是你太太太雞婆了!

    「就算是短腿的胖子,也有可能在人妖酒吧里大受歡迎的!」

    「什麼?」他震驚的看著她。

    居然敢頂嘴?真是活膩了!這個死米特居然有這種熊心豹子膽,敢跟他頂嘴?

    「你死定了,米特。」

    向斯鄭重的宣告,那認真的表情讓喬可言起了一身的惡寒。

    逞一時之勇,似乎……似乎是個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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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0 09:22:19 |只看該作者
惡魔黨的玩物 正文 第七章
     喬可言緊張兮兮的拉著林安妮到女廁去,整張臉已經因為害怕而發白了。

    「怎麼啦米特?看你一副活見鬼的樣子,你做了什麼?」

    她吞下一口口水,「我沒事啦!你看老板今天心情是不是很不好?」

    從昨晚向斯把她踢下車的粗魯舉動看來,她今天鐵定死得很難看。

    「不好?米特,我說你真的有一點點粗線條耶!他那才叫心情不好而已嗎?」

    大伙一早來就發現玻璃門碎了一地,本來以為是遭了小偷,後來才知道是老板忘記帶鑰匙卡,用滅火器砸破的。

    大家在飲水機旁發現一個打卡鐘,正在覺得奇怪時,向斯已經在早餐會報里說了打卡鐘的用途,那——

    乃是米特專用的,以後她得準時八點半打上班卡,老板允許後才能打下班卡,雖然不知道這專制的規定從何而來,不過大家依然慶幸自己不是那個倒霉鬼。

    而這麼可憐的米特呢,還沒完呢,一個上午都在辦公室和茶水間奔波。

    要咖啡,太甜了、太苦了、太濃了、大淡了。

    要杯烏龍茶,太冷了、太燙了。

    果汁呢,不是現榨的不要。

    地板太髒了、桌子太亂了、走路太用力了,呼吸太大聲了……沒有一個地方不被加倍挑剔的。

    「所以不是我的錯覺厚,他今天的心情真的比平常不好……」喬可言認真的沉吟了下,「一百倍左右。」

    「是呀,你確定沒惹到他?」林安妮下意識的摸著下巴,「我看他一直找你麻煩。」

    「老板哪一天不找我麻煩呀?」她煩惱的皺著臉。

    就算她昨天沒有頂嘴,乖乖的讓他奚落,今天也不可能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說得也是。」林安妮大剌剌的說︰「誰像你這麼沒用,臉上就寫著我很好欺負,快來欺負我這些話,也難怪老板這樣了。」

    要是他敢把她當米特一樣的使喚,她一定把他的果汁全潑到他臉上去。

    「我哪有呀!現在怎麼辦,他火氣那麼大,我不敢跟他說我下午要早退啦。」

    要是她在這個媽媽很在乎、很重視的相親飯局上遲到,她鐵定要被她抱怨三年的。

    昨晚她回到家都兩點了,媽媽還特地爬起來抱怨她膽敢在相親的前一天忽略美容覺的重要。

    「早退?」林安妮瞪大眼楮,「你要早退,不會吧,你從來不早退的。你生病啦?很嚴重嗎?是不是快死了?」

    她沒看過哪個員工比米特還鞠躬盡瘁,永遠都是最早來、最晚走的,不論雇主說什麼,一律硬著頭皮向前沖,也不管辦不辦得到。

    「沒有啦,我只是有點事。」她扭捏的說︰「怎麼辦,我一定得提早走。」

    「那就走呀,反正我們又不打卡。」

    「現在要了,而且只有我,嗚嗚。」要是被他逮到她溜班,她這艱苦的日子恐怕會加倍難過。

    「你真沒用,那就老實跟他說嘛。」林安妮眼楮一轉,「你到底有什麼事,一定要急著走?」

    「我、我……」她心一橫,「我媽幫我安排相親,我要是去遲了會很慘。」

    「相親?」她一副想笑卻又忍著不笑的模樣,看起來很辛苦。

    「好啦。」喬可言認命的一嘆,「你想笑就笑吧。」

    一得到她的允許,林安妮放聲大笑,「哈哈,你要去相親,別鬧了,真的嗎?哈哈。」

    看她笑得趴在牆壁上猛槌的模樣,讓喬可言更沮喪了,「小聲一點啦。」

    「對不起,嘿,我只是覺得有趣,不是在笑你啦!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不知道,我媽說他大概三十出頭,家里是做糖果的,其它的我都不清楚。」

    「不會吧?沒弄清楚就去相親,不怕吃虧嗎?」

    她搖頭,一臉煩惱,「我媽會跟我去,哎呀,你別問這個,趕快幫我想辦法。」

    「這還不容易,跟我來。」林安妮挽起她的手,信心十足的走回辦公室。

    喬可言忐忑不安的跟著她走,才一回到辦公室,她就用全天下都听得見的聲音宣布,「米特今天要去相親,所以中午就要先走。」

    「啊安妮!你怎麼這樣……」她急著想去搗住她的大嘴巴,可是已經來不及,全辦公室的人都听見了。

    室內安靜了大概十秒鐘,每個人訝然的眼光通通集中在喬可言身上。

    馮爾康還挖挖耳朵,一副耳朵出了毛病的樣子。

    甦詠齊更狠,他拍拍自己的腦袋瓜子,大概以為自己在作夢吧。

    還好龍濱的人性依舊在,他將椅子往後一滑,問了向斯一聲,「老大,可以嗎?」

    向斯帶著滿臉的殺氣,從電腦螢幕前抬起頭來,「問我做什麼?」

    「你是老大嘛!」林安妮快人快語的說︰「你不點頭,米特哪里敢走?」

    「呃,沒關系啦,也不是非走不可,算了。」

    是錯覺嗎?還是只有她一個人注意到向斯的臉綠油油的,很恐怖耶。

    這時候還是保命要緊,她是她媽的親生女兒,所以媽媽那邊應該不會讓她有生命危險。

    可是這個變態老板就難說嘍。

    「算了?」向斯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怎麼能算了?我看你這一輩子也只有這個機會跟人家相親,錯過就沒有了,不能算了。」

    奇怪了,明明他在笑,聲音也很溫和,怎麼她就是忍不住頭皮發麻?

    「要好好表現呀。」他一副鼓勵的樣子,看似漫不經心的問︰「在哪里相親呀?」

    她一副怕怕,卻又不得不回答的銼樣,「約在日光咖啡廳。」

    「喔喔,真是會挑地方呢,頗有距離的,趕怏去吧,不要遲到了。」向斯跟她揮揮手,滿臉的笑容,活像個和藹的長輩。

    林安妮抓起她的包包,塞到她懷里,「快點吧,別忘了結果如何要回來告訴我們喔!」

    「可是我……」有種不好的預感耶,這麼容易就達到目的,她覺得心里好毛喔。

    「沒有可是了,快點去。」林安妮興致勃勃的推著她,一路將她推出辦公室,揮手道別,「慢走呀!」

    喬可言只好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進電梯,一直到她走出大樓,還提心吊膽著。

    說不定會有一張椅子飛出窗外把她砸死?還好這恐怖的幻想始終沒有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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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冷靜點呀!」

    「千萬不要做傻事呀,」

    「還不放手!我要砸死那個沒腦袋的死白痴!」

    只見向斯高舉著一張椅子,沖動不已的想把它丟出窗外,最好能一舉砸死那個蠢胖子!

    他氣得失去理智,抓狂的眼都要噴火了。

    還好惡魔黨員壓制得宜,慘劇才沒有發生。

    龍濱說道︰「我就說嘛,你什麼時候這麼好商量了,居然就這樣放過米特?」

    起碼也要說一兩句難听的話,讓她難過一下嘛!

    一向惡毒的大家長突然變得這麼和善,還真讓人不大習慣哩。

    林安妮雙腿交迭起,拿出指甲油悠閑的涂抹著,「別鬧了,這麼不爽剛剛干麼答應呢?」

    向斯火大的回答,「我是在試探這個員工有沒有向心力,她不及格,她完蛋了!」

    居然給他走得那麼心安理得?

    好歹也得跪下來痛哭流涕的求他,說她錯了,不應該早退去相親的。

    他抓狂的吼,「她是哪根蔥呀!敢給我去相親,她一定是嫌日子太好過了!」

    他真是不明白笨蛋心里在想什麼。

    她有必要去相親嗎?天底下有哪個男人會比他……呃,不是,是比圍繞在她身邊的這些精英優秀?

    這不是跟家里開牧場,卻去便利商店買牛奶一樣笨嗎?

    「對呀,米特也真是沒良心。」甦詠齊抱怨著,「虧大家這麼照顧她,她說要相親就去相親,要是一不小心,真的結婚了,叫我們到哪里找跟她一樣笨的回來欺負?」

    馮爾康哈哈大笑,「你們想太多了吧?是米特耶,有哪個男人會看上她呀?我保證,不用三分鐘,那男的就會夾著尾巴跑了。」

    「說得也是。」向斯眉毛一松,也跟著笑,「我看他八成會恨他媽沒多生兩條腿給他逃命用,哈哈哈。」

    對嘛!誰那麼沒眼光會看上她?

    這個相親鐵定失敗,他干麼這麼急著抓狂呀?

    「不過很難說耶。」龍濱就事論事,很中肯的提出看法,「米特那種型的,也很受歡迎耶。

    「她圓滾滾的很可愛呀,白白嫩嫩的像個小女孩,就是有人會喜歡這種型的。」他開始舉例,「那種四五十歲死了老婆的呀,一定會喜歡她。」

    甦詠齊點點頭,「嗯嗯,還有那種禿頭喜歡看A片的變態,應該也會喜歡她吧?」

    「再不然就是中年的怪叔叔,喜歡收集小女孩照片的那一種怪咖。」馮爾康也想到了,「沒想到米特還挺受歡迎的。」

    死老婆的?變態?怪叔叔?

    向斯臉色有點發白了。

    想想好象真的是耶,那個笨女人的確很容易受那種人歡迎,看起來就很好搞的樣子嘛!

    林安妮小心的吹著未干的指甲油,「我看會是個很平常的害羞青年,我想他應該很適合米特才對。」

    家里開糖果工廠的,人應該不會猥褻到哪里去吧?

    惡魔黨們面面相覷,勉強自己哈哈笑,「怎麼可能呀?米特遇不到這種好事的啦!」

    林安妮篤定一笑,「要不要打賭?」

    向斯最快出聲,「賭,怎麼不賭?走了。」

    他一揮手,全體人員起立,一邊嚷著,「沒錯,去看看,我才不相信米特能有什好對象。」

    向斯非常同意。

    這句話說得倒沒錯。米特能遇到什麼好對象呢?她只要呆呆的、傻傻的,待在辦公室讓大家欺負就好,跟人家相什麼親,妄想結什麼婚?

    真是可笑極了。

    fmxfmxfmxfmxfmxfmx

    喬可言始終低著頭,看著自己面前那杯拿鐵,耳朵里听著媽媽和陳太太的閑話家常。

    她不大好意思多看對面的男人一眼,而他似乎對她沒有興趣,除了一開始的問好,也沒繼續跟她說話了。

    對她而言,這個相親的對象似乎太好了一點。

    他身材高瘦、長相斯文,臉上始終帶著禮貌的微笑。

    就因為如此,她才感到非常懊惱,相信對方心里一定覺得很失望,巴不得快點結束這個沒啥意義的會面。

    他不會看上她的,這是事實。

    喬可言覺得很尷尬,有點後悔自己為何要當個听話的乖女兒。

    「喬小姐似乎很文靜厚?」陳太太帶著滿意的笑容,不住的點頭。

    桑雯笑著回答,「我們家言言就是這麼膽小,她很害羞,怕生啦。」

    「我們偉文還不是一樣?看到女生就臉紅,呵呵,小倆口都愛靜這樣也好啦,才不會成天吵架。」

    桑雯呵笑著,「我們言言脾氣很好,不會跟人家起口角的,唉,自從我老公過世之後,都是這孩子在照顧我,為了我,她連一個男朋友都沒交過呢。」

    「真乖呀,這麼純真的女孩真的好難得喔。」她拍拍兒子的手說︰「偉文,你要不要請喬小姐去走走,這後面有燻衣草花園,听說很漂亮。」

    「好。喬小姐,你覺得好嗎?」

    一听到人家開口了,喬可言有點慌亂的看著他,手足無措的呆住,直到母親在桌子底下捏了她一把,她才回神,趕緊回答,「走走也好,有點悶。」

    她話一說出口,立刻知道自己說錯了,但要挽救已經來不及了。

    陳偉文笑一笑,似乎並沒有因為她的老實話而感到生氣。

    桑雯尷尬的笑笑,「現在的年輕人,比較坐不住了。」

    「是呀,還是讓兩個人自己去說說話,多認識一點。」

    喬可言心慌的與他並肩,來到咖啡廳後面的燻衣草花園,她是不知道對方怎麼樣啦,不過她可是緊張得要命。

    這樣的「約會」,她從來沒有過。

    「你很緊張吧?」陳偉文溫和的說著,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我也很緊張,不過我有法寶,在手心寫個人字,吞到肚子里就會鎮定很多喔!」

    她愕然的看他。

    他有些害羞的笑笑,搔搔頭,「我從漫畫上面看來的,你要不要試試看?」

    她搖搖頭,感到不那麼緊張了。這個人,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樣,似乎是個溫柔的好人呢。

    「你是不是覺得這個相親很討厭?」他不大好意思的說著,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我看你的表情似乎覺得很困擾。」

    「不,不是的。」她連忙解釋—自己都覺得很不好意思,「我不覺得討厭,只是很緊張,因為從來沒有這種經歷,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懊惱的跟他道歉,「抱歉,我不知道我一臉討厭的樣子。」

    「那就好。」陳偉文安心的笑了,「我以為你討厭這種場合呢,其實我也不是很習慣相親,之前我媽安排了幾次,不過我都沒興趣。

    「不過,還好我今天來了。」他開心的補充,臉有點紅,「你比照片上還要可愛,我很幸運呢。」

    「咦?」喬可言立刻臉紅,連耳根子都羞透了,她沒想到對方居然會這樣稱贊她,說她很可愛呢。

    「我一點都不可愛,其實我很笨,腿很短,又很胖!」她慌慌張張的回應,「來之前媽媽幫我化了點妝,衣服也是特地挑過的,其實我平常很糟糕,丑得你不會想多看兩眼的。」

    他一愣,隨即笑了起來,「改天我們去看電影,我也想讓你看看我平常的樣子。」

    喬可言忍不住噗哧一笑。

    這個人,似乎比想象中還要好呢。

    另一邊,四個大男人鬼鬼祟祟的趴在花園里,嘀嘀咕咕的交頭接耳著。

    「媽的,又輸給林安妮那個烏鴉嘴。」在看見陳偉文之後,甦詠齊有點不大爽。

    他不想承認米特有被迫走的可能!想到辦公室的出氣包會因為結婚而離職,他就覺得未來有點黯淡。以後沒有人可以玩,那該怎麼辦呀?

    馮爾康羨慕的說︰「這男的還真的挺不錯的呢。」

    配米特這種笨女人真是暴殄天物呀!想到這個丑女人可能有個幸福的婚姻,他就覺得不爽。以後沒有人可以欺負,他的職業生涯會變得多無聊呀?

    「看樣子米特很高興。」龍濱下了個結論,「唉,沒想到米特也將有男朋友了。」

    說不定會閃電結婚,幸福離職,到時候辦公室就少了一個人了。不能再三不五時替她發出些微的正義之聲,他委實感到有些落寞。

    「干什麼突然這麼樂觀?」向斯一臉不爽,「那男的一定是個瞎子,再不然就是腦袋有問題,說不定是個變裝癖!」

    什麼嘛,那個智障女人,居然因為有個白痴對她獻殷勤就笑得那麼開心?說不定他是人口販子,專門販賣她這種笨蛋到中東去冒充童妓。

    龍濱中肯的說︰「老大,我說你也別見不得人家好,乖乖把輸的錢交出來,認輸吧。」

    「我听你在放狗屁,人家是跟她結婚了是不是?你怎麼知道那個男的沒有什麼不良企圖?」

    想到米特將會隨便嫁給前面這個男的,他就一肚子氣,超想把那個色胚抓過來扁。

    「這倒是,說不定他是個處女終結者,只是想玩玩米特,達到目的就把她給甩了。」甦詠齊有點高興的說出他的黑暗幻想。

    畢竟這才符和米特走的悲情路線嘛,想到她會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還真讓人不能接受咧。

    「你這麼一說倒很有可能喔,米特一看就知道是原裝貨,這世上大概還沒哪種勇士敢踫她。」馮爾康點頭附和。

    「現在有一個正在對她流口水了。」向斯不悅的說。那男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定另有目的。

    而且他的終極目的還非常的邪惡,絕對是。

    「說不定他喜歡玩SM、3P之類的。」

    「我看他西裝下面穿的八成是捆綁裝,待會他就會找米特去開房間了。」

    龍濱皺起眉,「你們A片看太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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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哪有色迷迷的?」

    「他當然有!」向斯的口氣非常肯定,「連口水都快流下來了,他現在一定在想怎麼把米特撲倒。」

    而那個笨女人還不知道趕快逃命?小紅帽遇到大野狼,還能不被拆吃下肚嗎?

    「厚!」他突然怒聲道︰「真不要臉,他抓她的手干麼?死色狼!白痴米特,她沒神經嗎?還是手上的細胞死光光了?不知道人家在吃她豆腐呀?」

    「我看他只是扶她一把吧?」傻呼呼的米特連走路也能差點跌倒,還好那男的算很有風度,趕快來個英雄救美。

    這種值得稱贊的舉動,怎麼在老大的眼里立刻就丑化成猥褻行為?

    「你懂什麼?」甦詠齊一副老經驗的樣子,「這叫藉機親近,色鬼都是這樣的。」

    龍濱繼續正向思考,不斷幫男主角說話,「人家現在不是放開了嗎?」

    馮爾康吃吃笑著,「他摸爽了嘛!米特好可憐喔,鐵定會被玩弄的。」

    「你們真的很奇怪,這麼見不得米特好嗎?是不是真的很不希望她交男朋友,或是結婚?」

    「當然了,她是米特耶,她生下來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讓我們欺負!她怎麼可以違背天理,自己偷偷跑去幸福?」甦詠齊說得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馮爾康非常認同,「她只要乖乖的留在辦公室里,讓我們隨時隨地欺負一下,哪都不能去,更別提要跟別的男人私奔!」

    「很中肯,我非常同意你們的想法。」向斯很滿意的點頭,「事情就是要這樣進行才對。」

    龍濱狂搖頭,「真搞不懂你們。」

    到底是喜歡米特才要破壞人家的幸福,還是實在太討厭她了,所以見不得她好?

    「你少來,那你怎麼想的?要讓她跟那男的去雙宿雙棲?」向斯冷冷的說︰「仔細的想一想,以後到辦公室時,再也見不到那個白痴耍笨,你覺得怎麼樣?」

    甦詠齊補充,「你的正義感沒地方發揮喔!」

    「最慘的是,你心情低落時,沒有人讓你開心一點喔。」

    人嘛!總是自私的,龍濱考慮了一會,「我是為了米特好,世界上有太多壞人了,在她還沒長大成人之前,的確要多點保護。」

    「少來了!」

    「借口!」

    「虛偽!」

    因此,除了悠閑的喝著咖啡等著收錢的林安妮之外,惡魔黨的成員們組成一支任務小隊——

    拯救米特行動小組。

    向斯得意的笑著,就不相信身為笨蛋、丑女、胖子的米特,真的可以找個好對象嫁了。

    她只要乖乖傻傻的留在他身邊……不是,是大家身邊,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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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0 09:22:32 |只看該作者
惡魔黨的玩物 正文 第八章
     喬可言一臉哀怨的拿著紙卡,慢吞吞的插進打卡鐘里。

    听見噠的一聲,她才松了一口氣,「終于解脫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早退,過了一個還算愉快的下午,所以今天得付出加倍的慘痛代價來扯平。

    她總覺得自己今天過得比平常加倍的辛苦呢。

    打完卡,她拿起椅子上的包包,一如往常,小聲的嚷一句,「那我先走嘍。」

    其它人早在半個小時前溜光了,只留下她一個人提心吊膽的和老板同處。

    「走去哪?」向斯終于從他的工作台上把頭抬起來,一臉納悶的看著她。

    「咦,時間到了,我、我要下班了。」

    喬可言心里警鈴大作,總覺得這句話是他要刁難她的前兆。

    「下班?」他眉毛一挑,刻薄的話溜出口,「你說得還真輕松!用這麼不負責任的態度,一個月領這麼多薪水,都不會良心不安嗎?」

    「我沒有不負責任呀,我的工作都做完了耶。」她就知道,他一天不找她麻煩絕對會生病。

    「是嗎?」他從腳邊踢出一瓶空的罐裝茶飲,「到處都是垃圾,辦公室髒得要死,你都沒看見嗎?」

    「我看見啦,可是打掃的伯伯會弄干淨的。」

    每天都是一樣的呀,他們下班之後,伯伯會進來整理,還給他們一個干淨整潔的空間。

    「現在沒有了。我決定要減少不必要的人事支出,所以以後辦公室所有的清潔工作,通通由你負責。」

    「但是你沒有說!」她今天跟陳偉文約好,要去看一出剛上映的喜劇片,哪有時間留下來打掃?

    「現在不是說了嗎?干麼,你很不滿這個決定嗎?」

    唷,這麼急著去約會?他可不是什麼好人,會這麼簡單就放她去幸福快樂。

    再說他可是花了五千塊跟林安妮買消息,他一點都不想浪費錢!

    「可是、可是為什麼是我?」辦公室是大家的嘛!就算不請清潔人員,也可以大家分工,甚至是輪流呀。

    「因為當時只有你沒出聲反對呀。」向斯壞心的笑笑,「所以大家就當你同意了。」

    她瞠目結舌,「……什麼時候有這件事,我不知道哇。」

    他慢條斯理的回答,「開會的時候。」

    開會?「可是我……」

    「要是你有這麼多意見,就不應該在開會時間跑出去亂晃,現在事已成定局,你跟我吵也沒用。」

    她瞪大眼楮,一臉的不甘願,「可是是你叫我去買便當的。」

    太過份了,她又不在,當然不能出聲反對啦,

    她強烈的懷疑,這根本就是惡魔黨設計好的超大陷阱,用意就是欺負她這個弱女子。

    他聳聳肩,「那又怎麼樣?」

    他知道喬可言的個性,從來只有認命的份,就算心里覺得不平,也只會回家哭,不會在這里跟他羅唆。

    其實呀,她是挺有教養的女孩子呢。

    喬可言深吸一口氣,「好,我知道了。那我可以明天再開始嗎?」

    「當然不行。」向斯瞄瞄壁鐘,「勸你快點開始,說不定還能在八點檔開始前回到家。」

    「厚!」她心不甘情不願的把包包放下,帶著些怒火的走去工具室,將清潔用品搬出來。

    好不容易將地板掃干淨,也拖完了,她累得滿頭大汗。

    電話突然響了,她下意識的想伸手接,被向斯一瞪,連忙解釋,「習慣了。」

    大家都很懶,所以接電話一向是她的工作。

    「做你的事!」他接起電話,沒啥好氣的喂了一聲,「什麼?找喬可言?」

    她回過頭來,露出笑容,「我來……」

    應該是陳偉文吧,昨天她有將公司的電話給他,他大概奇怪怎麼她還沒回到家巴。

    看樣子她只能跟他道歉,改天再去看電影了,沒辦法,誰叫她有一個變態老板。

    「這里沒這個人!」向斯說著,隨手就將電話掛掉了。

    她著急的喊,「誒,老、老板!你怎麼把電話掛掉了?」

    他白眼一翻,一臉不耐煩,「打錯的呀,不然我還要陪他聊天呀?」

    「沒有打錯呀!他說要找我吧?」她明明听見他重復了一遍對方的話,說了她的名字呀。

    「找喬可言的。」他認真的搖頭,「我們這里沒這個人。」

    那一刻,她委屈的淚水差點沒刷的往下猛流。

    「老板,我都來了快四年,你就不能試著記住我的名字嗎?我叫喬可言呀。」

    就算她是廢物,完全沒有存在感好了,可是至少在他身邊晃了三四年,他居然不知道她叫喬可言,這也未免太欺負人了吧?

    這種人,有什麼資格讓她在心里偷偷喜歡著呢?

    「啊,是嗎?」看她一副快哭的樣子,向斯忍不住覺得好笑,「我一直以為你叫米特呀。」

    「喬可言啦!我叫喬可言啦!」她有點生氣自己被忽略得這麼徹底。

    「真是個奇怪的名字。」

    奇怪?他要是真的以為她叫米特,那才奇怪呢,哪有一個好好的女孩子會叫米特的?

    真搞不懂老板的腦子是什麼做的。

    喬可言打定主意,等下電話再響起來時,她拚了老命也要自己接,再也不給向斯那個變態羞辱她的機會了。

    「好啦,隨便。」他敷衍的說︰「桌子還沒擦干淨,還有玻璃窗髒得要死,去拿穩潔來噴一噴。」

    「知道了啦!」

    這樣搞下去,她要幾點才能夠回到家呀?

    「對了,先去幫我弄杯柳橙汁來,我很渴。」

    喬可言嘴巴一翹,心不甘情不願的嘀咕著,「我又不是你的佣人!」

    而且已經是下班時間了,她干麼要讓他這樣使喚呀?

    雖然這樣想,但她還是沖到茶水間拉開冰箱,替他倒了一杯冰涼的果汁,繼續賣命的做她的清潔工作。

    盯著她奮力擦著窗戶的背影,向斯忍不住露出一個既得意又滿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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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廳里,林安妮悠閑的啜飲著拿鐵,翻看著時尚雜志,一旱受她星期日的美好時光。

    一輛寶藍色的跑車吱的一聲,一個大甩尾剛好停進咖啡店前的停車格,速度快得讓人來不及眨眼。

    向斯一身輕便的打扮跳下車,推開店門的同時拔下墨鏡,梭巡目標。

    林安妮笑嘻嘻的揚起手,看著他走過來,拉開椅子一屁股在她對面坐下。

    「千真萬確的嗎?」

    「當然。」她含笑點頭,「第一手消息,她親口跟我說的。」

    向斯拿出皮包,俐落的抽出五張大鈔,「你這個吸血鬼!」

    她收下閃亮、嶄新的千元大鈔,「謝啦,以後還請多多惠顧。」

    「少來這一套,有什麼消息?」要不是為了阻止米特得到幸福,他才不讓這只吸血蝙蝠揩他的油。

    「別急,慢點嘛。」她看著他,露出一個笑容,「我一直很好奇,到底米特做了什麼事,你老是欺負她?」

    他聳肩,「她生來就笨,我看到她就生氣,那有什麼辦法?」

    「既然是這樣,那她有了對象嫁掉之後就會離職,你看不到她很好哇,干麼要費盡心思破壞?」

    是呀,他也問過自己千百次,不過沒有答案,他也覺得自己很矛盾。

    想了半天,他才擠出一句,「我、我就是見不得她幸福快樂!」

    「是嗎?我看你……」她拉長了聲音,「是吃醋吧?」

    「吃醋?」向斯看著她,忍不住哈哈大笑,「我吃醋,你瘋啦,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老板,做人要老實一點,其實你對米特這麼壞,完全是因為你太在乎她吧?」

    她可是有一雙雪亮的眼楮呢。

    她很久以前就覺得,老板這麼愛欺負米特,多少也是因為她太遲鈍吧?

    「我在乎她?又不是世界末日,你是想錢想瘋啦?」

    真是的,他怎麼可能在乎米特,別開玩笑了。

    她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不是的話就是我弄錯啦!米特今天會跟陳先生出去,就這樣。」

    果然!這個臭米特,連星期天都不肯安份,一定要出去招蜂引蝶就是了。

    向斯達招呼都沒打,急驚風似的沖出去,呼的一聲把車開走,比他來的速度還要快一倍。

    林安妮忍不住好笑,「米特遲鈍,我看老板更遲鈍呢。」

    fmxfmxfmxfmxfmxfmxfmx

    星期天。

    喬可言讓自己處于全然的放空狀態,熱烈的在床上和棉被糾纏,不讓外界的任何一件瑣事影響她的睡眠。

    說實話,她這個星期被折磨得太慘了,如果不利用星期天好好休息一下,她下個星期也許就會過勞死了。

    鈴鈴鈴!

    電話不死心的響著,終于將她給吵醒了。

    她不耐煩的瞪著電話,有點後悔自己為什麼不在睡覺前把電話線拔掉?

    「好累喔!是誰呀。」她用力夾住棉被,伸手將床頭上的電話扯下來,有氣無力的說︰「喂?」

    對方劈頭就是一句,「都幾點了你還在睡?」

    這個聲音、這個聲音……唉!「今天是星期天耶,我不用上班呀。」

    天哪,就連放假日,老板都不放過她,他是決心讓她這輩子都不好過嗎?

    向斯振振有詞,「我當然知道今天是星期天,不過你也知道,我們公司一向是責任制,工作進度沒達到就別想下班、休假。」

    「對,可是你不記得了嗎?星期一的時候,你擅自把我改掉,我現在跟責任制一點關系都沒有,時間到就可以走啦。」

    話筒里傳來向斯的笑聲,「我看你弄錯了吧?你要打卡準時上班,不過呢,事情沒做完,一樣不能準時走。」

    她忍不住抗議,「太不公平了吧?」

    「是嗎?」他听來無所謂的樣子,「你應該知道現在工作不好找吧?」

    正中紅心。

    「好、好吧。」她嘆了一口氣,「我去上班就是了。」

    到底她是踩到了什麼狗屎,居然會這麼好運?

    這群惡魔黨這麼有默契,聯手在這一個星期之內,輪流欺負她?

    除了在辦公室之外,她完全沒有私人的時間!

    馮爾康想到就拉著她去百貨公司,從鞋子逛到化妝品,最後買了一大堆東西叫她當手推車,還死不要臉的說她是他的自動提袋!

    甦詠齊就更過份了,他那見不得人的約會關她啥事?為什麼她得到他家樓下幫他把風?

    難道她看起來像是偷情的保全員嗎?

    結果女方的老公找了警察和征信業者來撞門,他居然還敢怪她辦事不力?

    龍濱這個人雖然還不錯,可是最近也不知道哪里搭錯線,連續兩天下班都拉她去養老院當義工,探望那些失智老人。

    她也不是覺得當義工不好啦,可是她在辦公室被使喚了一天之後,實在沒有力氣再去做任何好事了。

    而老板最過份了,不但隨意增加她額外的工作,還把她當作私人女佣使喚。

    居然要她幫忙去溜他那只超重的狗!

    那只狗每次看到她,都要先撲倒她把她當地毯踩,惡劣的行徑跟它的主人一模一樣!

    這些人,到底在搞什麼?

    干麼這樣輪流纏著她,不到十一點絕不放她回家?

    她到底做了什麼事?

    值得他們這樣大費周章的輪流整她?

    當她哀怨的跟林安妮抱怨時,那女人居然涼涼的給她一句,「沒辦法,誰叫你這麼討人喜歡呢?」

    這句話莫名其妙,有說跟沒有說一樣,一點都幫助不了她脫離口口前的困境呀。

    「啊!慘了!」

    正當喬可言在浴室刷牙洗臉時,猛然想到,這個星期對陳偉文很不好意思,爽約了好幾次。

    昨天被老媽罵到快兩點,她笞應了今天要打電話跟他道歉,順便請他看電影的。

    可是老板卻又叫她到公司去加班,這下又只能爽約了啦!

    「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對不起。」

    她一臉傷腦筋的拿起話筒,找出陳偉文的電話,猶豫了一下才開始撥號。

    電話響了幾聲就有人接了。

    她有點緊張的說︰「陳先生嗎?我是喬可言,不好意思打擾你,你在忙嗎?」

    「沒有、沒有,我沒事。」他的聲音听起來很高興,「我沒想到你會打電話給我,有點驚訝。」

    「對不起喔。」她一個苦笑,「這陣子辦公室里有點忙,真是不好意思,每次都臨時爽約。」

    「沒關系啦,我本來以為你討厭我,有些失望呢。」他哈哈的笑起來,「如果你覺得我很煩,要跟我說喔,我不想讓你覺得很困擾。」

    「不會的,你一點都不煩。」她連忙解釋,「是公司的事太多,過陣子就會好多了。」

    喬可言雖然這麼想,卻忍不住一陣心虛。

    事實上,每次跟他的約會出狀況,她無法赴約時,都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陳偉文人實在太好了,她有點擔心自己會因此而陷入他的好之中。

    一直到現在,她都還在掙扎,到底什麼時候要徹底放棄她對向斯的單戀呢?

    會不會時機早就到了,可是她還傻呼呼的不知道要把握?

    如果是陳偉文的話,也許向斯的影子會淡掉?

    「這樣呀,辛苦了,我听說你們那家公司很有名呢。」

    「還好。因為老板得過一些大獎,所以有點知名度。」喬可言雖然嘴巴說得客氣,但心里難免覺得驕傲。

    是呀,向斯的名氣的確不小,多少廠商捧著大筆鈔票上門來求助,通通心甘情願的去排隊。

    對他們而言,只要有向斯的廣告加持,商品就能大賣特賣,排隊等待的委屈一點也不要緊的。

    喬可言也不知道自己在得意個什麼勁,她干麼替向斯的成就感到高興呀?

    「是喔,那我想大概是沒有希望了。」陳偉文不好意思的說︰「我本來想請你幫忙的。」

    「怎麼了嗎?」因為好奇,也基于對他的愧疚,所以喬可言一听出他有點吞吞吐吐的,就關心的詢問。

    「你也知道,我家里開的是糖果工廠,我這兩年才從我爸手里接過來,真的很不好做,我在想不知道是不是廣告行銷的問題。」

    喬可言正想回答,突然被震耳欲聾的鈴聲嚇了一大跳。

    不知道是誰,按住她家樓下的電鈴死命不放,鈴聲震得她都快耳嗚了。

    電話那頭的陳偉文也听見了,于是問道︰「怎麼了嗎?那是什麼聲音?」

    「有人在按電鈴,你等我一下喔。」匆匆放下話筒,她沖到門邊拿起對講機,大聲的說︰「喂?請問找誰?」

    因為鈴聲實在太吵了,所以她只好提高音量,用吼的,听起來就有點凶了。

    「米特!你找死呀,那麼大聲干麼?」向斯忍不住怒氣沖沖的,「你在跟誰講電話?」

    「咦,你怎麼知道我家在哪?」

    就算來按電鈴的是聖誕老公公,她也不會那麼驚訝。

    老板跑來她家干麼?

    「給你三十秒的時間下來,現在開始倒數!」

    她根本來不及思考,連忙沖回電話旁,「喂喂陳先生,我現在有急事要出去,我們改天再聊,廣告的事情我會幫你想辦法的。」

    她自己完全沒有意識到,在她心中,向斯永遠排在第一位。

    如果她體認到這個事實,應該會覺得自己沒用,感到很沮喪吧?

    雖然有點失望,但陳偉文只好同意,「那我就不耽誤你了,再見。」

    她連忙丟下再見,抓起背包、鑰匙,有如火燒屁股的沖出去,想到時間緊迫,她連電梯都沒辦法等,急忙的從樓梯跑下去。

    一次一格太慢,她干脆用跳的,一次可以跳下兩到三格,節省了不少時間。

    直到事後,她非常納悶,不斷的問自己,到底是在趕什麼,她干麼要為了向斯一句三十秒出現就拚了老命的去做?

    他的話難道是聖旨,都不可以違背的呀?

    總之,當她用驚人的速度沖下樓梯,有個沒有公德心的混蛋居然在樓梯間丟了一只可樂瓶。

    而她從上面跳下來時,正好踩在可樂瓶漂亮的曲線上。

    想當然耳,她摔得很慘,更慘的是,她一路沿著樓梯往下滾,最後沖開了安全門,以面朝下的大字形姿勢趴在地上,嚇壞了所有在大廳里的人。

    向斯听見驚天動地的聲音從樓梯間傳來,跟其它人一樣感到納悶,所以回過頭去看時,他也跟大家一樣嚇壞了。

    「米特!」他連忙沖過去,心髒在一瞬間沖破一百二十大關,「喂,米特!」

    這個超級笨蛋,她到底以為她在干什麼?

    她該不會以為自己是無敵鐵金剛,所以想試試自己無敵的程度吧?

    喬可言眼冒金星,覺得全身上下無一不痛。

    她用僅存的力氣,勉強自己把頭抬起來。

    「沒事吧?」

    她是不是撞到頭啦?為什麼她有一種錯覺,覺得向斯好象很擔心的樣子?

    「沒、沒事!」

    她試著爬起來,很想擠出一個笑容,可是痛得不想假裝。

    好不容易她半彎著腰站起來,可是膝蓋卻痛得不斷發抖,向斯決定伸出援手,扶她一把。

    他才剛抓住她的手,她就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像被西瓜刀砍到似的,往後猛退。

    結果一個踉蹌,她往後猛然坐倒。

    啪的一聲,清脆的聲響。

    她的牛仔褲,牛仔褲喔,居然給她從褲底裂開了。

    看著向斯那愕然的臉,喬可言只剩下一個感覺——她好想死喔——

    除了她摔成兩截的尺骨和她破碎的自尊心之外,從樓梯一路滾下來的她,狀況還算不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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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喬可言摔斷手臂,住進醫院開刀治療之後,最可憐的,要算是辦公室里的惡魔黨了。

    他們從來沒想過,沒有米特的日子,居然會這麼難熬、痛苦。

    沒有人幫他們張羅午餐和下午茶,每個人部餓得肚子咕咕叫,有氣無力的癱在椅子上。

    沒有米特可以使喚,工作進度嚴重的落後。

    他們的刻薄和惡言惡語沒有對象可以練習,整個辦公室冷清了不少。

    只不過少了一個人而已,為什麼會差這麼多呢?

    沒有出氣筒、受氣包,真的會影響他們工作的心情呢。

    「活該!」唯一不受影響的,就只有林安妮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這群幼稚的男人,也該讓他們嘗嘗愛作孽的下場了。

    不過呢,他們個個失魂落魄的樣子,看了還真是不習慣呢。

    「對呀,都是老大不好。」甦詠齊嘆了一口氣,「干麼星期天也要去找米特麻煩呢?」

    「是呀,不是說好了星期天讓她休息的嗎?」龍濱帶著責備的口吻說。

    向斯勇敢的接受責難,他也不大想找理由推卸責任。

    林安妮的一句吃醋,讓他很不爽,他不相信自己會吃陳偉文的醋。

    所以他原本想證明自己一點都不在乎米特,用不著去破壞他們的約會。

    可是他在家里坐立難安,煩躁得不得了,最後讓他臨時改變主意去騷擾米特的理由,是听見喬可艾在跟桑雯通電話時,得到更緊要的情報。

    那個色鬼,不過見了米特幾面而已,居然已經有求婚的打算。

    要是他沒有前去阻止的話,米特就不是在醫院,而是在禮堂了吧。

    他絕對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算了吧,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怪老大也沒用。」馮爾康說道︰「只能說米特自己沒用。」

    「可是我覺得米特真的是怪物耶!」甦詠齊發出贊嘆的聲音,言談之間透出佩服的感覺,「只摔斷了一根骨頭。」

    龍濱非常同意,「對呀,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也不會死。」

    「要是嬌弱的我,可能會一命嗚呼喔。」馮爾康照著鏡子,一邊說︰「看來米特真的很厲害。」

    「那是因為平常的鍛鏈很充足。」向斯下了一個結論,「都是大家的功勞。」

    「嗯嗯。」大家欣然同意,但不一會又垂頭喪氣的。

    「唉,不知道米特什麼時候回來?」

    林安妮輕嗤一聲,「我要是她就不回來,又不是非賺這個辛苦錢不可,干麼這麼拚命?」

    她的老實說引來了一陣撻伐。

    「閉嘴!」

    「少羅唆!」

    「你這只巫婆!」

    「別在那里烏鴉嘴!」

    她聳聳肩,「我只是說實話,你們擺明了都在坑她。」

    「胡說八道!」

    「我們是愛護她好嗎?」

    「不然要疼愛你這個烏鴉嘴嗎?」

    雖然這麼跟林安妮抗議,但想想也對啦,這個辦公室老實說也沒帶給人家多少溫暖,成天只會欺負好脾氣的米特。

    任何一個稍微有腦筋的人,都不會想回來的。

    這個想法,讓所有惡魔黨員都非常的難過。

    身為首領的向斯,怎麼能讓辦公室里的氣氛這麼低落呢?

    「好了,東西收一收。」

    「去哪里?」

    「換個地方做事,別忘了還有進度要趕。」

    米特一不在,說實在的他也覺得渾身不對勁,有些無精打采的。

    「去看米特去,把工作也帶去。」

    于是乎,所有人用相當驚人的速度,帶著隨身物品和工作用具,火速殺到某知名醫學中心。

    同一時間,來探病的陳偉文才剛走,正在頭等病房享受影集和香甜隻果的喬可言突然感到一陣惡寒,渾身寒毛直豎。

    轉頭看看窗外,原本燦爛的陽光被突如其來的烏雲遮住了。

    她有點憂慮。

    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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