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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萱] 黑暗之子之二 - 冷惑妍心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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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3 09:27:4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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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這個被她相中的男人,還真是「優」呢,
啥米?他是入侵美國五角大廈的電腦駭客,
OH Yes,她決定「追」起來,自己留著享用,
於是使出她演戲本能──借酒裝醉,
好讓她光明正大的酒後亂性,將他給吃了,
然後生米煮成熟飯的把她娶回家,
但,沒想到他不只Face帥爆天,
連遇到劫機犯,還能臨危不亂的佯裝解手,
再給他們揍得跪地求饒,
原來,他親親親愛的老公大人,竟是個殺手……
【出版日期】 2006 年 7 月 6 日
【出版社名稱】新月
【書系及編號】璀璨200






楔子


  承襲母親的好容貌與父親高挑的身材,宛妍有著一副標準模特兒的身材,天生就像是要走演藝圈這一行的。

事實上也是。

從國中身高突地拉升到一七O,走在路上被星探發覺而拍了第一支廣告後,她明亮的笑容與妍麗的臉龐便無時無刻不出現在電視螢光幕或廣告看板上,成了家喻戶曉的明星。

若不是因為她本身並沒有任何野心,以及父母希望她能以學業為重的話,現在的她可能早已躍上國際舞臺,成為世界知名的國際巨星了。

從國中、高中到大學,這將近十年的時間,多不勝數的導演、唱片公司都覬覦著想簽下她這棵搖錢樹,而今,眼看她就要完成大學的學業了,眾人無不更加卯足全力去爭取她。

然而,令人跌破眼鏡的不是宛妍婉拒各大公司破天荒的簽約條件,而是她竟自我推薦的進人一家,不管是與她的專長、所學或者是興趣都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網路公司就業,選擇 做一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

天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大問號在各大報娛樂版的頭條新聞上足足掛有一星期之久,但因為始終追查不出任何結果,最後還是不了了之的隨時間而逐漸被人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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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3 09:28:1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抹上今夏最流行的水亮唇膏,宛妍輕抿了一下唇瓣,凝望著鏡中的自己。

柔亮的長發隨著她的一舉一動在背後擺蕩著,明亮的雙眼、秀雅的鼻子、水嫩的紅唇,還有令男人癡迷,女人羨慕的完美身材。

OK,很完美。

半晌後,她微笑的忖度,卻依然不放心的起身退後一步,對著鏡中的自己做最後一次的巡禮。

第一次的出擊對她來說非常重要,因為如果成功的話,對於她的計劃絕對有著事半功倍的效果,反之如果失敗的話,則會事倍功半,而她是說什麼也不能讓自己陷入那種困境的。

端看鏡中的自己一眼,宛妍再度露出滿意的笑容,然後拿起梳粧臺上的皮包,以輕快的腳步走出房門。

“早安,爸、媽。”

走進餐廳,她習慣性的先後在父母的臉頰上輕輕印下一吻後,這才拉開餐桌椅,坐下來吃母親準備的營養早餐。

“你今天要上電視嗎?”宛學鑫好奇的看著亮麗的女兒問。

“沒有呀。”她眨了眨眼,“為什麼這樣問,爸?”

“因為你今天看起來特別漂亮。”

“真的嗎?”聞言,宛妍頓時笑瞇了眼。

“真的。”陳怡端來一盤她最愛吃的泡菜放在她面前,然後坐進她身邊的位子微笑道。

“今天有什麼特別的事嗎?”宛學鑫依舊想要問個清楚。

宛妍只是笑,卻沒有回答。

“妍兒,別笑得這麼詭異,爸爸看了會怕。”宛學鑫忍不住的說。

“哈!”她頓時噴笑出聲,“爸,你別逗我笑,你會害我因為吃得太慢而遲到的。”

“遲到會怎樣?”

“會被解雇。”宛妍故意說得很嚴重。

“喔,那正好,這樣你就可以到公司來幫爸爸了。”他興奮的說。

“我不要。”她吐了吐舌頭。

宛學鑫頓時露出一臉傷心狀。

“你不再愛爸爸了?從前你還在讀書的時候,你都說要快點長大好到公司來幫我,替我分憂解勞,好讓我能多些時間休息或者陪你媽媽,這些話明明言猶在耳,然而現在你卻……妍兒,你不再心疼爸爸了嗎?”

“爸,你每天早上都說一樣的話,會不會膩呀?”宛妍笑嘻嘻的看著父親問。

陳冶則是在一旁忍不住的輕笑出聲。

“看來有句俗話說得好。”看了她半晌,他突然苦笑著搖頭道。

“哪一句?”宛妍好奇的問。

“女大不中留。”

“啊!”輕呼一聲,她頓時酡紅了臉,轉頭望向母親,“媽,你怎麼可以告訴爸啦。”她嬌聲叫道。

“老公,你答應我要假裝不知道的。”陳恰將問題丟給丈夫,眼中盡是柔柔的笑。

“我有說什麼嗎?”帶著淡淡的微笑,宛學鑫凝視著在世界上他最心愛的兩個女人,無辜的挑眉問。

這番情形,令宛妍害羞得再也待不下去,她迅速的喝光鮮奶,站起身道:“我要走了。”接著,便逃也似的飛奔離去。

“老公。”

宛學鑫將溫柔的目光由大門口拉回到妻子的臉上。

“怎麼了?”他看著似乎突然被什麼難題困住的她,柔聲的問。

“你不去查查妍兒喜歡的男人是怎樣一個人嗎?”

“我當然會去查。”

“但是在你調查完之後,我們又要怎樣瞞著妍兒讓對方知難而退呢?”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們發現那男的並不是好人時?”

陳治憂鬱的點頭。

宛學鑫突然伸手越過桌面,握住她因憂慮而握緊的雙手。

“放心,”他安撫的柔聲道,“妍兒並非是在溫室裏長大的花。”

她不解的看著他。

“我相信她看男人的眼光。”

“我也相信,但是俗話都說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即使真有萬一,你覺得妍兒會為了一個男人與我們決裂嗎?”

“會。”她毫不猶豫的回答讓宛學鑫著實呆愕了一下,“你不常說妍兒像我嗎?既然當年我為你這樣做,你說妍兒她不會嗎?”她苦澀的說。

但宛父卻斬釘截鐵搖頭的說:“不會。”

陳恰愕然的抬頭看他。

“妍兒像你,所以我相信她挑男人的眼光也會跟你一樣好,而我們則不會像岳父、岳母那樣為反對而反對,自然她也就不會與我們決裂,你懂嗎?”

“萬一……”

“我會用事實來證明沒有萬一。”他打斷她。

陳恰看著他的神情依然憂慮。

宛學鑫輕嘆一聲。起身走到她身邊拉起她,柔情的給她一吻後,將她緊緊地圈在懷中,“我會在最短時間內查出那男人的一切,讓你放心,所以,答應我,這段期間別胡思亂想好嗎?”

“嗯。”看了他半晌,她緩緩的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 ☆ ☆

中華碩網股份有限公司成立時間雖不過一年,在同業界卻成為大家共同的話題。

其原因除了他們在一個月前發表的“雙龍傳”網路遊戲大受歡迎外,最主要原因還是在於兩個月前,廣告紅星宛妍突然進人該公司任職,一夕間便讓全臺灣,即使是還活在五O年代連電腦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中華碩網的大名。

那件事至今都已經過了兩個月,而且公司首度推出的網路遊戲“雙龍傳”更因此而聲名大噪,獲利斐然,祁浩然依然有種猶如署身夢幻之中的感覺。

身為中華碩網的創辦人,他對事業並沒有太大的野心,純粹只是為了興趣才會邀來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開了這間公司,只是他沒想到無心插柳的結果竟成就了今天這樣的局面。

這事,恐怕誰也料想不到吧!

他雖沒野心,但對於能擁有這樣非凡的成就,說他對目前的一切完全無動於衷是騙人的。

至少現在的他能讓自始至終都默默地支持他的老婆少芬過更好的日子,不必再為家裏的收人與開支擔心。

想起親愛的老婆,祁浩然不由得也想起她的憂心,那就是廣告紅星宛妍為什麼會選擇進人他這間小公司謀職呢?

兩個月前當宛妍不請自來的跑到他面前自我推薦要進人他公司時,老實說他並不知道她是誰,只覺得她長得很美、口才很好,即使想不出對電腦或網路一竅不通的她進人公司後能做什麼,他依然點頭讓她進人公司。

接下來的混亂當然立刻就讓他知道自己鬧了什麼笑話。

他曾經找她談過,卻再次慘敗在她的口才與不知為何的決心上,只好讓她繼續待下來。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她的存在竟幫公司賺進了大把的鈔票!

他的興趣向來只有電腦,理所當然從未想 過關於產品做出來後的企劃與行銷,但宛妍卻 替他想到了。並且在一個月內就替公司打了一場漂亮的勝戰。

他真的很慶幸當初沒有堅決辭退她,不過他想不透她為什麼要這樣幫他?

不愛在電腦和老婆以外的事情上傷腦筋,祁浩然決定還是直接找她來問比較快,於是他拿起電話按下宛妍的分機。

“你好,我是宛妍。”電話響了兩聲後,傳來她甜美的聲音。

“我是祁浩然,你可以到我辦公室來一下嗎?”

“好。”

不一會兒,宛妍即開門走進來。

“祁大哥,你找我有事?”她微笑的問。

“坐”

她立刻坐了下來,接著即好奇的盯著眉頭微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老闆。

等了半晌,見他依然沒有開口,宛妍決定助他一臂之力的先起個頭給他。“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是不是?”

祁浩然點點頭,又猶豫了一下才開口,“你知道我已經結婚了嗎?”他盯著她問。

“真的嗎?我不知道。”宛妍訝然的揚眉,接著搖頭道。

“我很愛我老婆。”他認真的說。

宛妍笑著點頭,本該如此不是嗎?

“少芬雖沒有你那麼漂亮,但是她心地很好,而且很溫柔。”

她仍繼續微笑的看他。

“我很愛她,雖然我老是抱著電腦,又不懂什麼叫做浪漫,但是這一生,除了她之外,我絕對不會再愛上另外一個女人。”

“你很專情,這樣很好,我想做你的老婆一定很幸福。”宛妍出自內心的讚美。

祁浩然一聽,臉色愈加難看。

難道他說了這麼多,結果卻反倒讓她更加欣賞自己,更加堅定她想要他的決心?

“你難道聽不懂我在說什麼嗎?我很愛我老婆。”他稍微提高嗓音的對她叫道。

“我知道呀,你從剛剛就一直在說這句話不是嗎?”她眨了眨眼,有些茫然的看著他,不明白他怎麼突然激動了起來。

“你知道了?”

她點頭。

“那你……”他欲言又止的看著她,希望她能自己開口說放棄,或者幹脆一了百了的說她不做了。

“我怎樣?”宛妍茫然的看他。

“你還不肯放棄?”他衝口問。

“放棄?”她不解的眨眨眼,“放棄什麼?”

“我。”

“你?”

祁浩然以無比嚴肅的表情看著她難以置信的愕然模樣。

“我……祁大哥,你以為我……我……”宛妍非常努力的抑制即將衝口而出的大笑聲,努力的想以正常的方式說話,但……好難!

“哈哈……”

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大笑出聲。

“你……”他一臉疑惑的看著她。

“哇哈哈……”宛妍簡直是笑不可遏。

“宛妍,你到底在笑什麼?”祁浩然臉色愈來愈難看的盯著她問。

“我……我的天,”她笑到喘不過氣的開口說:“我……我的目標根本不是你!”最後她終於一口氣說完。

“什麼?”祁浩然愕然的瞪著她。

“我的目標不是你啦,祁大哥。”宛妍又笑了一下,順了順氣才開口說。

“不是我……”他哺哺自語的念道。

“對,不是你。”她肯定的點頭。

原來他剛剛再三跟她強調他愛他老婆,是因為他以為自己對他有意思呀,老天,這誤會到底是從何說起?

“那你的目標是誰?難道說你進我公司真的只是為了一個男人?”祁浩然松了一口氣後,忍不住好奇的盯著她問。

宛妍紅了雙頰羞赧的說:“這是秘密。”

“你若告訴我,說不定我能幫你。你應該知道公司裏的人都是我的老同學、老朋友。”他誘惑的說,實在太好奇誰這麼幸福竟能讓她看上。

雙眸倏然驚喜的大張,她滿懷希望的盯著他問:“如果我說出來,你真的願意幫我?”

他認真的點頭,“你喜歡的人是誰?”

“司空冷。”宛妍毫不猶豫的立刻說。

“司空冷?”

祁浩然呆了一下,但興奮過度的宛妍根本就沒注意到,只是用力的點頭,接著迫不及待的傾身向前,緊盯著他。

“祁大哥,既然你們是老同學、老朋友了,你一定知道他喜歡什麼樣類型的女生對不對?你覺得他會不會喜歡我?要怎麼做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以及讓他喜歡上我?”

祁浩然瞠目結舌的看著她一反平日優雅 的姿態,半晌說不出話來。

“祁大哥,回魂嘍。”宛妍忍不住伸手到他面前晃了晃,“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要發呆等會兒再發呆好嗎?”

祁浩然苦笑的看著她。

“老實說……”他無奈的開口,“我對司空 冷瞭解的可能沒有你多。”

“啊!”

這是什麼回答?

“為什麼?你不是說你們是老同學、老朋友嗎?怎麼可能瞭解的沒有我多,我除了知道他的名宇和個性不愛理人之外,其他什麼都不知道耶!”

“我也一樣。”他苦笑的說。

“怎麼可能,你們不是同學嗎?”宛妍根本不信。

“抱歉,我剛剛說錯了,公司裏除了他和你之外,其他人才是我的老同學和老朋友。”

“那……即使他不是你的同學,錄用他時至少也會有履歷什麼的吧?”她退而求其次的問,所謂聊勝於無,那她要個地址總行吧?這樣也方便她製造一些與他巧遇的機會。

祁浩然沒有馬上回答,只是怪異的看了她一眼,然後緩緩地問:“你有給我履歷嗎?”

宛妍頓時瞠目結舌的瞪著他。

“不會吧!” 她哀號的叫道:“難道他跟我一樣,也是兩手空空的就跑進來跟你自我推薦?”

“事實上自我推薦的人是我。”祁浩然緩慢的搖頭。

她靜靜地等著他將話說完。

“三個多月前,我因為在程式上遇到一個解決不了的BUg而上網求助,原本只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沒想到卻幸運的碰到他。照著他的話順利的解決問題後,我再次上網去謝謝他,並且開玩笑的問他要不要到我公司來上班,不料,他竟一口就答應了,然後第二天他就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接下來的話他以一個聳肩取代。

“聽起來他好像失業很久,一聽到有人要雇用他就迫不及待的飛奔而來。”宛妍皺眉說。

“你錯了。”祁浩然忽然一臉嚴肅的糾正她。

“錯了?”

“即使全世界的人都失業了,司空冷也絕對不會是其中之一。”

“為什麼?”

他很認真、很認真的看了她半晌之後,才緩緩的開口道:“你認為一個可以隨意侵入美國五角大廈電腦係統,而且還可以來去自如不被人發現的人,他有可能會失業嗎?”

美國五角大廈?宛妍張口結舌的瞪著他。

她不懂電腦,對網路也沒什麼興趣,不過她看過不少電影,所以對於五角大廈這個名詞一點也不陌生,但是可能嗎?

他指的該不會真是電影中時常提到,那棟 坐落在華盛頓的五角大廈,也就是美國國防部 總部大樓吧?

看著祁浩然臉上一本正經的表情,宛妍突 然發現,原來她愛上的是一個不可思議的男 人。

呵呵,她的眼光還真不是蓋的哩!

coo

雖然八字都還沒一撇,但在親耳聽見祁洽然對司空冷的折服後,宛妍一直有種與有榮焉的感受,她發現自己真的是愈來愈為他著迷了。

第一次遇見他,她便為他渾身散發出與眾不同的氣質所迷惑,因為她從沒見過一個男人可以冷到像他這麼愜意。

當然,他長得很好看,體格又好,所以才會不時引來許多“狼女”的蠢蠢欲動,讓她想不注意到他都難。

要不然,以她早就見慣了俊男美女的性子,是絕對不會好奇的四處張望,進而注意到他這個人。

不明白第一次看到他時,他怎會出現在一場由她代言的珠寶展示會上,也許他只是剛好從那兒經過,畢竟她看到他時,他是站在會場外,冷著一張讓人無法接近的臉,卻又沒有一絲不耐的等著突然湧進走廊,阻斷他去路的群眾散盡。

站在那裏的他只能用鶴立雞群四個字來形容。

高大健碩的體魄,出色的五官,再加上那一身冷凝、神秘與危險的氣質,她發現有太多人頻頻對他投以注目,但他依然冷然而且愜意得猶如實身在無人之境一樣。

當場,她便被他的與眾不同迷惑了心智,感覺自己心跳加快、呼吸困難。

那天因為工作在身,身不由己的她只能眼睜睜的讓他從她視線中消失。

事後,她還為了這件事鬱卒了好久,因為之後有好長一段時間,她都找不到他,並且以為他們的緣份僅此而已,錯過了便不會再有。

所以,在第二次又遇見他時,她毫不猶豫的跟蹤他,且意外獲知他工作的地方。就這樣,她衝動的跑進人家公司自我推薦,還死皮賴臉的硬是賴著不走。

不過幸好她並不是真的對這間公司一點用處都沒有,要不然她還真不知道拿什麼臉去追求司空冷哩!

宛妍微微地一笑,對著鏡子為自己脫落的唇彩補粧。

過去兩個月來,她一直為了替自己在公司定位與公事而忙碌,好不容易熬到現在兩件事都底定了,也該是她將重心移回來的時候。

況且,她已經向老闆祁浩然報備過了不是 嗎?

萬事俱備,現在就等著她開始行動而已。

“司空冷,你準備好要接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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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3 09:28:3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叩叩”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司空冷正無聊的打著網路三國志,並將其他線上的玩家聯盟軍打得落花流水。

他抬起頭,只見宛妍推門走進來。

“司空哥。”她朝他叫道,甜美的嗓音讓人聽了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有事嗎?”司空冷卻不動聲色的看著她問。

第一次看見這張臉是在中正機場,也就是他剛踏進臺灣這個地方的時候。

他已經忘記那張鑲在廣告看板上的廣告,宣傳的是什麼商品,然而卻忘不了廣告上那張柔媚,帶著楚楚動人神情,卻又隱含無限活力的動人臉蛋。

宛妍,她的名字,他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 得到了這個訊息,只因為當時雖還是學生的她在演藝圈內已享有盛名多年,是個家喻戶曉的廣告明星。

生平第一次主動去注意一名異性,結果對 方卻是個人人皆知的明星,這對他而言實在是諷刺。

雲與泥、黑與白、天使與惡魔、明星與殺手,這些形容都非常切合他們倆之間的差異,所以他決定漠視離開“黑暗世界”後,首度因自己想要而蠢蠢欲動的心。

可是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正遺忘了“冷”的過去,他竟然完全失去平日的冷靜與自持,欲罷不能的去注意一切關於她的報導,甚至還親自跑到她代言商品的發表記者會上,只為能近距離的親眼看到她。

瘋了,他一定是瘋了,才會有這種幾近白癡的行動。

當然,若說得好聽些的話,他真的是愈來愈像個人了。

然而,事實真是如此嗎?

如果是的話,他也就不會在意外發現她竟 在找他後,詭計多端的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將 她引進這間公司,還擺出事不關己的樣子。

雲與泥?

黑與白?

天使與惡魔?

這一切都去他的!

至於明星與殺手?

哼哼,這根本就已經不是個問題了,因為 現在的她只是個尋常的上班女郎,而他也早已不是個殺手了,不是嗎?

所以,他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麼理由,可以阻止他們倆在一起。

“你有空嗎?”看著他,宛妍緊張的舔了下唇瓣問,一雙明眸不安的瞟向他桌面上的電腦螢幕,尋找如果待會兒被拒絕時的反駁理由。

啊哈!有了,他竟然在打電玩,這下可有理由了!

“有。”司空冷看了她一會兒,緩慢的回答。

“你都有時間上網打電動,怎會沒時間……”她倏然住嘴,愣愣的看著他。見他猶豫了半天才回答,還以為他一開口就會說沒有,沒想到……

“有?”他剛剛說的是這個字嗎?

“有。”司空冷再次回答,臉上表情不變,就好像沒見到她剛剛鬧的笑話一樣,“有什麼事嗎?”

她先是幹笑兩聲,這才點頭。“有。”

“什麼事?”

“你可不可以教我打電玩?”她深吸一口氣要求著。

看著她,他忍不住輕蹙眉頭。

“是祁大哥叫我來的。”生怕他會拒絕,她迅速的說。

“祁浩然?”

“對。”她忙不迭的點頭。

“他叫你來,要我教你打電動廣司空冷懷疑的看著她。他知道她想接近他,但這個理由會不會太可笑了點?

“對。”宛妍用力的點頭,將事先想好的理由說出來,“既然我們是遊戲網路公司,不會打電玩似乎有點說不過去,所以祁大哥才會叫我來找你,請你教我打電玩。”

“他要你來找我?”

還好,這個問題她也想過,早就準備好答案。

“你知道公司裏除了祁大哥是死會之外,其他人都還是王老五,所以……”她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表情偷偷地瞄了他一眼,然後才又繼續說:“祁大哥擔心我會有麻煩,所以才要我來找你教。”

“祁浩然大概不知道我也是個王老五。”司空冷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道。

宛妍雙目倏然一亮,心喜的迅速垂下眼。

他還沒結婚,真是太好了,雖說她從未假設過他可能已經結婚,但是親耳聽見他未婚的事實,她還是覺得好驚喜。

“我不知道祁大哥是否知道你未婚,但是也許他知道你已經有一個要好到可以論及婚嫁的女朋友。”她低頭說。

“我沒有女朋友。”

宛妍愕然的迅速抬起頭看他,圓睜的雙眼中明顯寫著不信與驚喜。

“你是說沒有那種可以到論及婚嫁的女朋友吧?”她小心翼翼的問。

“我沒有女朋友。”司空冷再次表明。

“怎麼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她拼命的控制自己,不讓過度興奮的心情溢於言表。

他無言的看著她。

“你真的沒有女朋友。”半晌之後,她終於相信的說,“但是,怎麼會?”她忍不住衝口問。

他長得這麼帥,這麼有型,又是這麼的與眾不同,雖然在性格上冷了點,但無疑也是一種致命的吸引力,怎麼可能會沒有女人注意到他呢?

“大概是工作的關係。”

沒想到他會回答,宛妍眨了眨眼。

“工作?”

司空冷只是輕點一下頭,並不打算深人說明,但她卻很快的就想到公司內其他王老五們,原來玩電腦的人都是屬於交不到異性朋友的一群,她現在才知道。

不過,呵呵,她真的很慶幸他是屬於這一群的,否則的話,優秀如他又怎麼可能輪得到她接近呢?

愈想愈是覺得得意,宛妍不知不覺的揚起一抹動人的微笑,看得司空冷忍不住輕挑了下眉頭,暗忖她漂亮的腦袋瓜裏到底在想些什 麼。

宛妍不經意看到他挑眉的動作,錯愕的迅速一整面容,又朝他微微的一笑,企圖抹去剛剛烙印在他腦中她得意忘形的影像。

“我們好像把話題扯遠了喔,司空哥。”她微笑道,然後蓮步輕移的走到他身邊,假裝好奇的傾身凝望電腦螢幕上的遊戲畫面,實際上卻是在誘惑他。

今天她身上穿的這件上衣屬中低領,稍微一傾身,便隱約可以見到她白皙的酥胸,引人遐思,只是不知道他看了之後會不會也有衝動?

“這是什麼遊戲呀?”她好奇的問。

“網路三國志。”她的舉動著實讓司空冷的心跳漏跳一拍,但表面上他依然不動聲色的回答她的問題。

“好玩嗎?跟我們上個月發行的‘雙龍傳’比起來怎樣?”她腦袋微偏,面對面的在與他相距不到三十公分的近距離唇瓣輕啟的問。

微微的熱氣隨著她開口說話時,輕輕地拂過面頰,司空冷頓覺渾身一震,拼了命的努力半天才勉強自己將視線由她臉上移開。

“對我來說兩者同樣都只是為了打發時間 的虛擬遊戲。”他僵硬的瞪著電腦螢幕說。

“那,既然沒差,你直接用這個遊戲教我好 了。”宛妍朝他微笑道,接著將身體更加傾前些,輕輕地碰著他的胸,好捉住在桌面上另外一邊的滑鼠,“這個遊戲要怎麼開始呢?”她輕聲問。

司空冷渾身僵硬的沒有回應。

“司空哥?”她回頭,無辜的眨了眨她明亮的雙眼。

他倏然回神,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雙眼不安的瞟向辦公室其他處,就是不敢看她。

“你要不要找張椅子來坐?”他突然問道。

“沒關係,我坐這裏就行了。”宛妍強忍著笑意往他座椅上的扶手坐下,身側自然而然的輕靠著他。

若不是因為她正橫在他身前,司空冷肯定會立刻從椅子上跳起來。現在的她幾乎有一半的身體是半靠在他身側上,她自己知道嗎?

令人血脈憤張的美景,誘人的女人香,再加上緊貼在身側熾熱的柔軟……

司空冷突然懷疑的瞄了一眼辦公室裏的空調係統,不抱希望的期盼是它出了問題,以至於他才會突然感覺到熾熱及呼吸困難,不過他清楚的知道不是空調的原因。

深吸一口氣,他再也受不了的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扳正,並輕輕地將她推離他座椅的扶手。

“你還是去找張椅子來坐比較好,因為我很怕熱。”他冷靜的看著她開口道。

生平第一次慶幸自己是在“黑暗世界”裏長大的,否則以他現在的情形怎還能如此平靜的說話?

當他的雙手突然欺上她的肩時,宛妍差一點就要失去控制的咧嘴而笑,她就知道美人計絕不會出錯。

然而,當他不如她所預料的將她拉近他,反而將她推離,並冷靜的對她吐出這麼一串話時,她當場被震得目瞪口呆。

“你說什麼?”她愕然問道,一臉難以置信。

“我說你還是去找張椅子來坐比較好。”

“還有一句。”那才是讓她震驚的理由。

司空冷頓了一下,才想起他剛剛隨口說出來的藉口。

“因為我很怕熱。”

“怕熱?”

他懷疑的看了她一眼,然後點頭。雖是借 口,但他還真的是很怕熱。

“怕熱?”宛妍再次重復這兩個字,嗓音卻 一次比一次高而不自知。

他媽的……天,她不是故意要說粗話的, 但是她真的是他媽的快被他給氣死了,他竟然跟她說他怕熱!

去他的,難道說他剛剛呼吸急促等異樣的 反應都是她眼花加上心有所願,而胡思亂想出來的?他對她的美人計根本就不知不覺?

看他一臉冷靜,八風吹不動的表情應該就是!

可惡,司空冷這個神經特大條的笨蛋,美女都已經自己送上門來了,他竟然還將人推出門外去。

笨蛋、笨蛋……

“該死的大笨蛋!”氣壞的她一時不小心的脫口罵出聲。

“什麼?”司空冷揚了揚眉,有股想笑的衝動。

“什麼什麼?”宛妍迅速地裝傻道,隨即轉頭左右尋著可以坐的椅子,可是這間辦公室內卻見鬼的沒有一張可以移動的椅子。

算了,她去外面搬,順道冷靜一下頭腦,想想待會兒該怎麼做。

“我到外面去找張椅子。”

她說著便轉身走向門口,才想伸手打開門,辦公室們卻突然“砰”的被人由外推了開來,實木門板筆直的朝她美麗的臉蛋逼近。

意外的發生總是那麼的讓人措手不及,因此宛妍震愕得根本來不及自救,惟一的反應只有緊閉上眼睛,咬緊牙關承受那即將到來的劇。烈撞擊與疼痛。

可尚未感覺到撞擊與疼痛,她的腰忽然被一隻鐵條般的男性手臂環住,像是要勒死她般的將她整個人往後拉,千鈞一發的避開了那扇 門,還讓她跌入一個寬闊的胸膛中。

“啊——”她發出驚嚇的叫聲,腦袋完全來不及反應這一切。

“司空冷,有駭客正企圖人侵我們的網站,你快來幫忙。”罪魁禍首祁浩然一衝進門便緊急的朝辦公桌的方向叫道,絲毫沒發現自己剛剛差點就成了讓宛妍毀容的兇手。

竟然沒人!?

,喊完話的他霍然發現到這一點,於是自然而然的轉頭,想在辦公室內的其他角落找尋他的救星,卻意外的見到救星就站在離他不遠處,懷裏……

懷裏還抱著宛妍!?

“你……你們倆……”

祁浩然愕然的瞠大雙眼,一時之間只能伸手指著他們倆,訝然的說不出話。

你們倆?宛妍哺哺地在心中重復他的話,困惑的隨著他手指的方向轉頭一看,這才赫然察覺到在她腰上那只鐵條般的手臂與她背後寬闊的胸膛都是司空冷的。

換句話說,她現在正被他緊緊的擁抱在胸前!

哇,我的老天,這是你特別賜給我的機會嗎?

“啊!”驚呼一聲,宛妍反應迅速的裝出像是突然被人撞見了她與司空冷的親熱,而猛然掙開他的懷抱,害羞的低下頭。

她明顯羞赧的反應讓祁浩然訝然的張大嘴巴。

他以為她的“目標”是司空冷,而不是她的“男朋友”是司空冷,畢竟她早上才這麼告訴他,怎麼才不過半天的時間,他們竟然就在這兒摟摟抱抱了?

這一切——他該說是她太有辦法呢,還是司空冷的定性不夠?

不,不管任何一個男人,碰到像宛妍這樣一個美女,恐怕都會忘了拒絕這兩個字是怎麼寫的,所以不能怪司空冷的定性不夠。

“咳,宛妍,我有急事可以借一下司空冷嗎?”祁浩然輕咳一聲,基於他們倆都是公司內不可或缺的大將,他禮貌的問。

他果然誤會了,宛妍得意的想,表面上卻佯裝害羞的樣子,在迅速的瞟了他一眼後,丟下一句,“我出去了。”即快步離去。

這下子司空冷與自己的關係,恐怕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呵呵……

◇◇◇

“宛妍,晚上有沒有空?我知道有間新開的餐廳聽說不錯,我請你好不好?”

“對不起,我今天晚上有約了。”

“宛妍,晚上有沒有空?我們到PUB玩好不好?”

“可是我晚上有事。”

“宛妍,今晚有部新片剛上映,你想不想去看?”

“抱歉,我晚上有事。”

“宛妍,我這兒有兩張音樂會的票……”

“我晚上有事。”

“宛妍我……”

“我沒空。”

“宛妍……”

“沒空!”宛妍再也受不了的大叫道,嚇得被幾個老友拱出來查詢她心情不好的原因的祁浩然赫然退後了一大步。

“宛妍、誰惹你不高興了?”他深吸一口氣後,小心的走到她面前關心的問。

她倏然抬起頭瞪他,然後生氣的說:“你!”

“我?”祁浩然一臉無辜的看著她。

“沒錯,就是你。”

“我哪裏惹到你了?”祁浩然小心翼翼的問。

“你為什麼都不跟別人說?”

“說什麼?”

“說我和司空冷的事。”宛妍怒氣衝衝的說。

真是氣死她了。她還以為經過昨天下午被他撞見她和司空冷抱在一起的事之後,公司同仁很快的就會知道他們倆的關係,進而傳出去,甚至會被一些小道記者挖出來登在報紙或雜志上,這麼一來便可以製造更多讓他們倆在一起的機會。

可是沒想到她整整等了一天半的時間,她和司空冷的謠言非但沒被傳得繪聲繪影,公司裏那些想追求她的人也似乎都不知不覺,繼續著追求她的攻勢。

可惡,不該是這樣的,到底是哪裏出錯了?

她想來想去,只想到一個原因,那就是祁浩然沒有盡到散播謠言的責任。

“你和司空冷的事?”祁浩然愣了一下。

“沒錯!”她瞪著他怒道。

祁浩然忍不住抓了抓頭,茫然的看著她,“你和他有什麼事嗎?”

宛妍氣得差點放聲大叫。

“昨天下午你不是親眼看見我和他在辦公室裏擁抱嗎?”她忍著氣問。

“關於這件事,我可是守口如瓶的沒對任何人說喔!”他趕緊撇清關係。原來這就是她生氣的原因。

“你為什麼不對別人說廣

“啊!?”祁浩然的下巴頓時向下滑了一寸。

“你為什麼不對別人說?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對別人說這件事,好讓我和他在交往 的事能公開?你的嘴巴幹麼閉得那麼緊呀,被三秒膠粘到不成?”宛妍一鼓作氣的將心中的不滿全發洩出來。

祁浩然瞠目結舌的看著怒不可遏的她,半晌都答不了腔。

“你希望我把昨天看到的事說出來?”一會兒後,他終於再次開口。

“沒錯。”

沒錯?

哪有一個好人家的女孩會希望別人在撞見她偷情後,四處張揚的?他愕然的瞪著她。

“為什麼?”他忍不住好奇的問。

“這還用問,當然是因為我想借此機會得到他呀!”宛妍大言不慚的說。

而祁浩然除了瞠自結舌的看著她之外,根本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何反應。

“這才是你的真實性格對不對?”半晌後他搖頭失笑的問。

大膽、無懼、勇往直前,好像世間沒有任何人或任何事能阻止她獲得她想要的東西。

她的柔弱只是外表,他早該知道。

“沒錯。”宛妍聳肩說,反正她從來都不曾 想過掩飾她的個性,是別人老自以為是的以她 柔美的外表將她定位。

“哈哈,不知道司空冷知道真實的你之後 會有什麼反應?”祁浩然忍不住笑道。

“放心,他愛上的會是真實的我。”她信心十足的說。

“你要我去散播謠言?”他挑眉問。

“別太誇大其詞,只要讓別人知道我們倆互相喜歡就行了。” 宛妍側頭思索了一下說。

聞言,祁浩然再也忍不住的大笑出聲。

原來昨天的一切根本就是個誤會,多麼不可思議呀!

“我可以知道昨天下午,你是怎麼讓自己倒在他懷裏的?”他好奇的問。

“純屬意外。”宛妍老實回答。

“是嗎?”他卻不太相信。

宛妍聳了聳肩,不想多做解釋。

“祁大哥,謠言部份就麻煩你了,到時我們倆結婚,媒人紅包鐵定非你莫屬。至於現在……”

“你想幹嘛?”看出她眼中的蠢蠢欲動,祁浩然迫不及待的問。

“那還用說,當然是想辦法去纏住司空冷嘛。”她白了他一眼道,“明後兩天可是周休二日,我才不要讓別的女人有機會接近他哩。”

說完,她的人也已經消失在門後,留下嘴巴差點笑咧掉的祁浩然獨自在那邊笑著。

老實說,他真不知道該羨慕司空冷,還是可憐他,竟然被宛妍這樣一個奇女子給看上。

哈哈,不管怎麼說,可以想像的是宛妍的媒人紅包一定不小,看來他今晚回家可得和少芬好好想一想,該如何善用這筆意外之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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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3 09:28:5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叩叩。”

敲門聲響起時,司空冷正意興闌珊的想著,接下來的周休二日要做什麼。

自從親手毀了“黑暗世界”之後,他便一直放任自己過著無所事事的日子,因為從前在那裏,不管是成就一名殺手前所受的訓練,或者成為殺手後應接不暇的任務,他總是無時元刻不覬覦擁有一些休息時間,奢侈的享受一下發呆的滋味。

結果事實證明,發呆這種事還是適合偶爾為之,太長久的無所事事只會將人逼瘋。

無意間在網路上遇見祁浩然,無意間重拾全神貫注的幸福感受,所以在祁浩然開玩笑的問他要不要到他公司上班時,他便毫不猶豫的允諾。

其實寫程式跟他之前殺手的工作比起來,挑戰性根本就是鴻毛與泰山之差。

但是,無所事事好一陣子的他根本不會注意到這一點,只知道那天晚上為了替祁浩然解決程式問題時,那種全神貫注的感覺很好,也 就沒考慮那麼多了。

不過老實說,除去剛開始半個月的新鮮感,這幾個月過得還真是無聊!

若不是兩個月前,他將宛妍引誘進入這間公司的話,他肯定早因無聊而拍拍屁股走人了。

他聞聲轉頭,只見那個讓他駐足於此的原因正開門走進辦公室,她的目光先是集中在他正打算要關電腦的手上,然後慢慢地轉移到他臉上,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

“司空哥,你準備要下班啦?”

司空冷誠實的點頭。

“有事嗎?”他不動聲色的盯著她問。

“有,很重要的事。”

司空冷倏然停下手邊的動作,並蹙著眉以表示他對她口中“重要的事”的尊重。

“出了什麼事?”他關心的問。

“你還沒有教我怎樣打電玩。”宛妍一本正經的看著他說。

他忍不住輕挑了下眉頭,隱忍著笑意佯裝一本正經的表情問:“這就是你所謂很重要的事?”

宛妍用力的點頭。

司空冷撇開眼,繼續剛剛未完成的關電腦動作。

他這反應明的似乎是在說她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暗的卻是為了防範自己一個兒不小心會讓笑意由嘴角與眼神中洩漏出來。

他還真是有些迫不及待想聽她接下來會說什麼哩。

“司空哥,我是很認真的跟你說,不是在開玩笑耶。”宛妍忽然一個箭步,衝到他身邊壓住他正在關電腦的手叫道。

黑與白、大與小、剛強與柔弱,如此明顯的對比,卻又如此的合適。司空冷望著他們相疊的手,好半晌後才緩緩的抬頭,將視線移到她臉上。

宛妍像被燙到般的縮回手,美麗的臉蛋不由自主的浮上一抹潮紅。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急忙的說。

目光詫然一閃,司空冷看著她臉上嬌美的桃紅色,久久轉不開視線。她竟然會因為碰到他的手而臉紅,真是令人不可思議!

“你不相信我不是故意的廣他那異於平常的目光讓她懷疑的瞇眼問道。

“我相信。”司空冷說。

如果不是不小心的話,恐怕他也看不到她臉上醉人的紅暈了,因為昨天她幾乎半個人都貼在他身上,卻未見她露出一絲羞赧,但現在只不過是碰到手而已,她的臉卻紅成這樣。

看來,她似乎不善於處理突發狀況,他得好好利用這項新發現才是。

“嗅,對了!”宛妍猛然記起她來此的目的,“你昨天答應要教我打電玩,我們是不是……”

“這件事應該不急,以後時間多……”

“不,我很急。”她倏然激動的打斷他的話。

司空冷靜靜地看著她,不動聲色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我很急,真的。”

不管他在想些什麼,宛妍發誓這週末絕對要纏住他。

“你應該知道我在公司是負責產品行銷企劃的,籌備記者會推廣公司產品是我份內的工作,可是有些記者總是故意刁難人,要親自見我操作一次‘雙龍傳’的遊戲,這才願意替我們刊登推薦文評,而我和他剛好就約在下星期一見面,所以在這個週末,你必須要教會我如何打電玩才行。”她看著他,一古腦兒的將事先準備好的說詞說了出來。

“你昨天怎麼沒說?”

當然是因為沒想那麼多。宛妍在心中答道。

“我想你既然有時間教我,說不說應該都不重要。”她聳聳肩。

“那今天一天……”

“我被其他事纏住了。”她可憐兮兮的說,接著雙手合十的朝他拜了拜,“拜託,我知道這會打擾到你休假的時間,但是求你幫幫我,拜託、拜託。”

司空冷先是沉默了一下,接著才勉為其難的點頭,“好吧。”

瞧他答應得多委屈!不過不管怎樣,他畢竟答應了不是嗎?宛妍忍不住得意的笑瞇了眼。

“謝謝你,司空哥。”她不忘向他道謝。

“去搬張椅子來吧。”看了她一眼,他示意的說。

“搬椅子?”宛妍愕然不解的看著他。

“你不是要我教你電玩嗎?”

“現在?馬上?”

司空冷眉頭輕挑。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們是不是該先去吃個飯,回來再開始?”她急忙說,接著充滿希望的看著他,期待他開口邀請她。

要知道不知有多少男人覬覦與她共度晚餐……

“我還不餓。”

期待的笑容倏然僵在宛妍的臉上,她看著他,嘴角微微地抽搐著。

“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她難以置信的開口說。

“我還不餓。”司空冷勉強壓下爆笑的衝動,重復先前說的話。

“還不餓、還不餓,你竟然跟我說還不餓!” 宛妍再也忍不住怒氣,挫敗的衝口叫道。

可惡的他!該死的他!反應遲頓的他!難道他真對她一點意思都沒有,不懂什麼叫做把握機會嗎?竟然跟她說他不餓!

這個笨男人,他當真是想氣死她不成?

啊——氣死她了!

看著怒不可遏的宛妍,司空冷拼命控制臉部的肌肉與神經,深恐一個不小心便讓自己爆笑出聲。

“我不能說不餓嗎?這是實話。”

“可是我餓了!”她用力的說,一雙怒火熠熠的大眼睛就這麼毫不掩飾的死瞪著他,“你該不會要我餓著肚子等到你覺得餓時再去吃飯吧?”

司空冷搖頭。“既然你已經餓了,那就沒辦法,只好先去吃飯吧。”

宛妍依然死瞪著他,瞧他說得多麼委屈!

“謝謝司空哥大發慈悲。”她咬牙迸聲道,接著即怒氣衝衝的轉身走開,沒見著他在她轉身的那一刻立即咧嘴大笑——無聲的那一種。

coo

“砰”一聲甩上身後的門時,宛妍突然頓住,而後伸出雙手搗住臉頰,她完了,她完了,竟然失去控制的發起脾氣對他又吼又叫的,天啊,怎麼會這樣?

回頭看了看緊閉的門,她上前一步,卻又突然後退兩步,然後猛搖頭。

不行,現在不能進去解釋,那樣只會把事情弄得更糟。

怎麼辦,她怎麼會失去控制呢?

可惡,都怪他啦,怎會這樣不解風情,害得她一不小心就失去控制,露出本性中最糟糕的一面。

嗚……這下怎麼辦?她該不會還沒讓他喜歡上她,就先討厭她吧?畢竟男人好像都不太喜歡喜怒無常的女生。

嗚嗚……怎麼辦?還來得及挽救嗎?

懊悔至極的宛妍站在門前猛然的搖起頭來,一心在想解決辦法的她根本就沒發現面前的門早已被打開,司空冷正一臉懷疑的站在門口瞪視著她怪異的行徑。

“如果……”

突如其來的聲響讓她猛然止住搖頭的動作,雙目驟睜的抬起頭來。

“你臨時想到有事想改時間的話,沒關係,只要說一聲就行了,用不著這麼苦惱。”他直視她雙眼,緩慢地將話說完。

“不!”宛妍幾乎是尖叫的說,隨即她深吸一口氣,緩下過於激動的心情才再度開口,“司空哥怎麼覺得我有事呢?”

“你看起來像有事的樣子。”

“那是因為……”她倏然住嘴。

“因為?”司空冷忍不住好奇的問。

宛妍偷偷地瞄了他一眼,又迅速的低下頭。

“因為我剛剛對你發脾氣。”她掙紮許久,終於小聲的說。

他訝然的輕挑了下眉頭,沒想到她竟在煩這個。

“這跟你一個人站在門前將頭搖得像博浪鼓一樣,有什麼關係?”他椰榆她道。

宛妍霍然抬起頭看他,怎麼她好像聽到他似乎在椰榆她?但看他一臉正經的表情又不像。

嗯,也許是她聽錯了。她再度低下頭。

“你現在一定覺得我是個喜怒無常的女生。”她小聲的說。

“為什麼?”司空冷好奇的問。

“難道不是嗎?”她抬起頭來看他,沒有回答卻反問道。

他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她。

看吧,她就知道,他果真是把她歸類成喜怒無常的女生了。宛妍欲哭無淚的在心裏哀號,但在她怎麼可能讓他就此誤解自己?

“其實我不常發脾氣的。”她為自己辯解道,“因為我知道自己的個性比較直,所以在做任何事之前,我總是習慣將各種可能的突發情況先試想過一遍,這樣若當真不幸遇到了,也就不會失去控制,所以我其實不常發脾氣的,真的,你相信我。”

司空冷沉默不語的看她。

“你不相信我的話嗎?”她皺眉凝視他,“你若不相信可以去問別人,你應該知道我在演藝界頗有名氣,你可以隨便找個曾與我合作過的人間,看看他們曾不曾見我發過一頓脾氣,我敢保證絕對沒有。”

他依然沉默不語,宛妍因此而愈心急,忍不住上前捉住他的手臂。

“司空哥,你真的不願意相信我?”

司空冷低下頭將目光凝向她捉住他手臂的那一點。

“我……”她倏然收手,有絲羞赧又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他。

“走吧。”他突然開口。

宛妍眨了眨眼看他。

“你剛剛不是說肚子餓嗎?”

“你願意相信我了?”她比較重視這點。

“嗯。”

她再度眨了眨眼,像是沒能懂他這個字代表的意思般,但半晌後,她卻忽然整個人撲向他,緊摟著他的脖子又叫又跳的。

“太好了、太好了!你願意相信我了,你願意相信我了!”

被她當成一棵樹般緊攀著的司空冷臉上露出一抹微笑,他低頭凝望身前攀住他又叫又跳的女人,二十五年來第一次其實的感受到何謂歸屬感。

他想,不管如何,他一定要盡速想辦法擁有她才行。

興奮過後的宛妍忽然意識到自己不合宜的舉動,她嚇得驚叫一聲立即鬆手,猛往後退,但因速度太快,整個人忽而失去平衡的向後栽去。

倏地一隻鐵臂留住了她的腰,僅一瞬間已將她救起,並在扶助她站穩後,迅速的縮了回去。

“謝……謝謝,還有,剛……剛剛實在對不起,我是因為太高興了,所以才會……”宛妍紅著臉低頭道。

她真的快被自己給氣死了,怎會老是在他面前大出洋相呢?真是氣死人了!

“你準備好要去吃飯了嗎?”司空冷像是未發生過任何事般的問。

宛妍呆了一下。

“喔,好,我去拿一下皮包就可以走了。”說完她急忙衝回她專屬的辦公室,從椅背上拿了皮包便又奔出來,“好了。”

司空冷輕點了下頭,兩人隨即相偕離開公司,誰也沒想到要向祁浩然打聲招呼說他們倆待會兒還要回來。

半個小時後,祁浩然習慣性的稍微巡視了一下公司,確定該拔的插頭、該關的電源都OFF後,鎖上公司大門,輕吹著口哨踏上回家的路。

000

剛吃完飯回來的宛妍和司空冷站在深鎖的公司門前,呆呆的望著玻璃門內一片漆黑。

“怎麼辦?”宛妍慌張的問,她壓根兒就沒想過會碰到這種情形。

“你沒先跟祁浩然說我們要留下來嗎?”司空冷微微地擰起眉頭問。

“我忘了。”宛妍看了他一眼後低頭說,她原本是有想到這一點,但是後來卻因為忙著生自己的氣而忘了一切。

“現在怎麼辦?”她問。

“不知道。”他聳聳肩。

“也許一樓警衛那裏有鑰匙。”她抱著希望說。

“我知道沒有。”

“那……也許我們可以打電話叫祁大哥回來替我們開門。”

“你知道他的電話嗎?”

她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

宛妍頓時有種想哭的衝動,她千算萬算也沒算過會出這麼一個Trouble,這下可好,原先計劃當個電動白癡,不僅要纏住他今晚,甚至於明後兩天也不放過的,這下子該怎麼辦?

“那……也許警衛會知道,畢竟是公司負責人……”

“啪”的一聲,四周突然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接著“答”的一聲,在走道和樓梯口處的緊急照明燈頓時亮了起來。

“不會吧?”宛妍再也忍不住的哀號出聲。

連老天都不願意幫她?

“看來我們只能回家了。”司空冷惋惜的說,他其實也很期待今晚與她獨處的時光,無奈……

“不行!”她猛然大叫道。

“不行?”司空冷轉頭看她,微微地挑起眉頭。

宛妍一愣,接著冷靜地吸了一口氣後才開 口。

“你忘了我們現在之所以會在這裏的原因嗎?如果要回家的話,我們早到家了,現在也不會站在這裏。”她一邊愁眉不展的說,一邊拼命的思考。

一定還有什麼辦法,她告訴自己,可是門鎖住了或許有方法可以解決,但現在連電都停 了,還會有什麼辦法呢?

“你有什麼辦法?”

“我正在想。”

“就算進得了公司大門,有了電腦,電若不來也是枉然。”

“除了要有電腦之外,還要有電……”宛妍哺哺自語。

“看來只能等到明天了。”

“明天?”她看向他。

“既然事關公司,該做的事還是要做。不過幸好那記者與你約在星期一,我還可以用明天或後天的時間教你。”

意思就是說今晚的事就這麼算了,他們各自回家,她回家胡思亂想擔心今晚他可能會有傃遇,被某個與她有著同樣眼光的女人纏上,進而投懷送抱,若又正好碰到志同道合的還會考慮共組一個家庭?

想到這可怕的結果,宛妍猛然搖頭大叫,“不行,不可以!”

司空冷懷疑地看著她。

“什麼不行、不可以?”他好奇的問。

“就是……”

她的腦袋快速的運轉著。

“就是……”她眼眸倏然一閃,想到了一套說詞。“你記得我們剛剛吃飯時,我有接到一通電話?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但是現在不說也不行了。剛剛打電話給我的就是原本與我約在 星期一碰面的記者,可是他那天臨時有事,就將我們約定的時間改成明天,所以我今晚一定得學會如何打我們的電玩才行。”

“是嗎?”

“是,就是這樣,所以你今晚絕對不能拋下我。”她緊盯著他拼命的點頭道。

“看來,我們只能去網路咖啡廳了。”司空冷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兒後說。

“網路咖啡廳?”宛妍像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般的看著他。

“你不知道那個地方嗎?”他挑眉問。

“我當然知道,但是在那樣一個公開場合下,我們就這樣大刺刺的在裏面開口教授?”

聞言,司空冷慢慢地皺起眉頭,的確,那地方雖可以解決他們現在的問題,但是卻不適合他們現在的情況。

“如果我有電腦就好了。”宛妍扼腕的說,早知道會碰到這種情況,她事先就會將整套的電腦設備給準備好,還可趁此機會將他帶回家給爸媽鑒賞一下,真是可惡!

“到我家吧。”司空冷忽然說道。

她一瞬間睜大了雙眼,“你說什麼?”不會吧,這麼快就要她登堂人室,她會不好意思的!

“到我家吧。”

哇塞,她真的沒聽錯,他真的是說到他家耶!

老天,原來你是在替我製造機會,剛剛誤會你了,真是抱歉。

“會不會太打擾了?”她“麼鬼假細宜”的問。

“我一個人住,沒關係。”

一個人住?我的老天,這個機會會不會太那個了一點呀?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光用想的就有點危險耶,如果真的這樣做的話……

“不敢嗎?”句空冷忽然沉聲問。

“什麼?不,我怎會不敢呢?有什麼理由不敢?”她看著他。

“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光這個理由就夠了。”

“司空哥,你這樣說不表明了我不相信你嗎?”

“你相信我嗎?”

“當然相信。”

事實上,她比較不相信的是她自己,畢竟她都已經肖想他這麼久了,一旦兩人獨處,再配上不錯的氣氛,天知道她會不會做出什麼事來。

嗅,這真是史無前例的自製力大考驗。

“是嗎?你看起來好像有點不確定的樣子。”

看著他,宛妍忽然深吸了一口大氣。“老實告訴你吧,我的確是有點不確定,不過這個不確定針對的不是你,而是我自己。”

“怎麼說?”司空冷不動聲色的問,實際上卻感興趣極了。

“我擔心自己會不小心把你給吃了。”她看了他一眼,無力的說,決定還是給他一點心理準備比較好,免得到時候她真的失控,一不小心把他給嚇死了,那可就得不償失。

“別開玩笑了。”他拼命的忍住笑意。

真沒想到她這麼想要他,看來他一定要善用今晚,說不定從明天開始他就能名正言順的擁有全部的她。

嗯,他得好好想個辦法讓她在今晚把他給吃了才行。

“我真希望自己是在開玩笑。”宛妍哺哺自語的嘆息。

“你說什麼?”司空冷假裝沒聽清楚的問。

“沒什麼,我們走吧。”她搖搖頭,一邊卻想著,與其讓她給吃了,總比讓其他女人吃了他好吧,況且她自製力應該沒那麼差才對。

算了,不想了,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一切順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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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金黃色的陽光穿透窗簾照射在床上的人身上,炙熱的溫度慢慢的喚醒原本沉睡的宛妍。

她睜開眼睛,先是對四周陌生的環境眨了眨眼,接著卻有如突然被閃電劈到般的坐了起來,一臉驚疑不定的轉頭望向身旁的床位。

我的天呀!

她倏然閉上眼睛無聲的吶喊,她竟然真的把司空冷給吃了,怎麼會這樣?

睜開雙眼,像是要確定自己真的不是在作夢的再度望向身邊,只見眼前的景象與一分鐘前一模一樣——連睡覺時表情都是冷冷的,卻依舊極富魅力的司空冷正裸著身熟睡在她身邊。

宛妍差一點忍不住呻吟出聲,她伸出雙手揉了揉太陽穴,欲哭無淚的再度閉上眼睛。

天啊,這事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她回想昨晚,自己跟著他來到他家之後……

coo

“哇,好大一片落地窗!”

走進他位於大廈最頂樓的家,宛妍好奇的四處張望著,而首先映人她眼中的便是一整片毫無遮蔽的落地窗,她興奮的奔上前去,著迷的望著眼前美麗的夜景。

“好漂亮。”

她輕嘆道。

“有懼高症的人可能不這麼認為。”司空冷說,想起上回狠帶他老婆來這裏時,那女人總是貼著墻壁走,活像只要一離開墻壁,就會掉出窗外去一樣,實在可笑。

“你有懼高症嗎?”

宛妍回頭問。

“如果有,你認為我還會住在這裏嗎?”他挑了下眉毛反問她。

“住在這裏真好,每天都可以看到這片美景。”她笑了笑,再次轉身眺望落地窗外的夜景。

“你喜歡?”

“好喜歡,可惜我家房子不夠高。”

“也許以後就夠高了。”司空冷忽然噙起一抹談笑道。

“以後?”宛妍搖頭,“不可能,我家是洋房式的建築,再怎麼高也高不過這兒。”

“我的意思是等你結婚後,你的新家。”

她愣了一下,慢慢地轉身面對他。

他迅速斂起臉上的微笑。

“也許我的老公剛好有懼高症。”

她說。

“那你找的時候就該睜大眼睛。”

“也許他根本買不起這種房子住。”

司空冷無言以對。

“又要沒有懼高症,又要買得起這樣的房子,唉,這種男人去哪裏找?”看著他,宛妍極具暗示的嘆息道,希望他聽了會有所表示,然而

“我的電腦在這裏,來吧,準備開始上課。”

瞪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她突然有股衝動想撲上去掐死他,這個反應超遲頓的大笨蛋,真是氣死她了!

不過氣歸氣,她還是踩著快步跟了上去。

踏進房門,宛妍第一個注意到的不是他們的目標電腦,而是那張幾乎要佔去房內三分之一空間,臨靠在落地窗前,看起來超舒服,讓人超想躺上去的海藍色大床。

哇塞,真看不出來他如此懂得享受!

“坐這裏。”

“什麼?噢。”

走向電腦桌,她坐進他為她拉開的電腦椅內。

“開機上網這方面你應該會吧?”

“老實說,開機是沒問題,但是上網嘛……” 她尷尬的嘿嘿一笑,一切盡在不一言中。

“我從頭教你,如果你有聽不懂的地方就問。”他嘆息的說。

“好。”

她立刻一臉好學生樣的點頭。

接下來,他從如何上網到上網以後該如何操作等基本問題教起,認真的態度直逼大學講師。

但宛妍卻不太認真的盯著他好看的側面,幸福的沉醉在他低沉悅耳的嗓音中……老天,如果能一輩子這樣看著他、聽著他說話,那該有多好,她相信這世界上絕對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了。

“這樣你懂了嗎?”

“什麼?”突然與他四目交接,她腦袋一片空白。他的眼睛好漂亮,深邃得有如浩瀚宇宙,不慎掉人就休想出來。

“你沒專心在聽。”

他指控道。

“什麼?”宛妍眨了眨眼,而後眼睛又在突然間睜得好大,“有,我當然有在專心聽嘍,否則你以為我剛剛在做什麼?”她睜眼說瞎話卻還理直氣壯。

看我。司空冷很想這麼回答,看看她會有什麼反應,不過今晚的時間還長,他可不希望這麼早就將她給嚇跑了。

“你想喝什麼?”

他突然起身問。

“什麼?”她一愣,接著回答,“噢,隨便都行。”

他輕點了下頭,轉身走出房間。

一見他離開,她立刻松了一大口氣。

天啊,差點就要被抓到,她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呢?不行,她待會兒可要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的行為才行,否則要真被他抓到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話,天知道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子!

“抱歉,家裏只剩下這個,你……可以喝嗎?”司空冷突然出現在房門口,有些遲疑的拿著兩瓶海尼根問她。

那是……酒?!

宛妍霍然張大雙眼,瞪著他手中那兩瓶海尼根,腦袋瓜裏自然而然的浮現出“酒後亂性”四個大宇。

她將視線緩慢的移到他臉上,忍不住的想懷疑他是不是有計謀,但是在他那張性格的俊 臉上,除了多了絲認真與詢問之外,並無任何異樣。

唉,真希望他是有計謀的。

“可以。” 她點頭道,就見他放心的走了過來,打開瓶蓋後,遞了一瓶給她,自己則仰頭一口氣就喝掉了半瓶酒,好像真的很渴的樣子。

“OK,既然在網路操作上面沒問題了,現在就由你來操作。”他忽然開口說,嚇得以瓶就口喝下第一口酒的宛妍差點將嘴巴裏的啤酒噴出來。

“咳……”

她被酒給嗆著了。

“你沒事吧?如果真的不會喝,我可以到外面幫你買別的飲料。”司空冷頓時皺起眉頭,擔心的盯著被哈紅臉的她。

“咳……我沒事。”

宛妍邊咳邊搖頭道。

“我看,我還是去買別的飲料給你喝好了。”看了她一會兒,他決定起身去買。

宛妍倏然伸手拉住他。

“我沒事,真的。”她保證的說,“你也知道我以前的工作,哪一次在慶功宴上沒喝酒的?這海尼根對我來說就像是有氣的白開水而已,相信我。”

“你不要逞強。”

“你不相信我?”

他無言的看著她。

“好,那我們來比賽,看誰喝了這像白開水的酒會先露出醉意的人便輸。” 他的沉默激起了她的好勝心,她猛然衝口道,“至於輸的人嘛……嗯,就連續請對方吃一星期的晚餐好了。”

呵呵,她真聰明,這樣一來不管她是輸是贏,他都得乖乖地陪她共度一個星期的晚餐,真好。

司空冷目光倏然一亮,一道陰謀算計之光乍現他眼中,卻又一閃而逝。

“別開玩笑了。”他擰起眉頭告誡的對她說。

“誰跟你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宛妍一本正經的睜大眼道。

“我們繼續上課吧。”

沉默的看了她半晌,他忽而將視線轉向電腦。

她不悅的皺了皺眉頭,突然伸手抓起她那瓶海尼根,一仰頭咕嚕咕嚕的就學他一口氣喝掉半瓶。

“你幹什麼?”

他皺眉問。

“沒什麼呀,我只是口渴。”她無辜的聳肩,但臉上神情卻擺明瞭她就是要跟他比的 意思。

明知道她的意思,司空冷卻完全不動聲上,就像不知道一樣的開始教授她如何進人他們公司的網站,如何進人遊戲區,以及玩時該注意到哪些事,包括如何擊敗怪物的訣竅,以及寶藏、秘笈等的藏處。

在這段期間,他注意到每當他喝一口酒時,她就會跟著喝一口,他喝兩口,她也喝兩口,當他的瓶子見底,她則立刻不甘示弱的也將瓶內的酒全數灌進肚子裏。而當他起身要去拿另一瓶時,即使她還在猛灌手中那瓶未喝完的海尼根,也會停下來要求說她也要一瓶。

這女人……

司空冷不知道自己應該佩服或是擔心她,但是當桌面上的空瓶從兩個、四個增到六個。八個,她卻依然面不改色時,他決定自己該是佩服她的。

裝了一肚子啤酒難免會想上廁所,司空冷稍微將椅子往後推了點,站起身。

“咦,你要去哪?酒還有呀。”宛妍訝然的問。

“我上洗手間。”‘

他說。

“喔。”她縮了縮脖子,有些尷尬的吐了下舌頭。 “你好像很會喝酒,一點醉意都沒有。”司空冷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忍不住開口說。

“當然,要不然我怎敢說要和你比賽?”宛妍得意道,事實上她家有千杯不醉的家族遺傳,只不過沒人知道而已。

“我並沒有答應要跟你比,不過就算有,我冰箱裏屯積的海尼根也喝得差不多了。”說著,他突然停了下來,接著轉身走開,卻又忽然想起什麼而回過頭,“你再繼續打,如果確定沒問題的話,我待會兒就送你回家。”隨即走出房間。

回家兩個字猶如一把大錘子般,猛然當頭棒喝的敲醒得意過頭而忘了正事的宛妍。

完了,她竟然為了拼酒而把正事給忘了,這算不算得上是喝酒誤事呀?

不算、不算,畢竟她現在亡羊補牢,猶未晚矣不是嗎?

現在幾點?

電腦螢幕右下方的數字明白的告訴她現在快十點半了,難怪他會說要送她回去,時間已經不早了。

可是她怎麼能回去?

或許對他們倆孤男寡女同處一室而言,時間是不早了,但是對想要去尋歡作樂的人來說,現在的時間卻是剛剛好,如果他送她回去之後,轉而跑去PUB、舞廳的話怎麼辦?

不行、不行、不行,她絕對不能現在就回去,可是她該用什麼理由留下來呢?因為剛剛太注意與他拼酒,竟然忘了要實行當一個電玩白癡的計劃。

該死呀,她怎麼會犯下這種錯呢?

怎麼辦、怎麼辦,她現在還能用什麼理由賴在這裏呢?

快想辦法呀!

視線隨目光轉移而動,眼前除了那部電腦之外,就只剩下齊排在電腦桌面上的海尼根空瓶,以及另外兩瓶喝剩的海尼根。

她的目光定在那剩一半的海尼根上,眼珠子迅速地轉了兩圈,一抹堅定的光芒倏然躍上她的眼。

看來只剩下這個辦法了,她忖度著,然後回頭看了一眼房門口,確定他還沒回來之後,她迅速地拿起剩下半瓶的海尼根,全數灌進肚內。

剛剛沒醉並不代表現在不會醉,不是嗎?

很好,等一下就來個演技大考驗吧,看看那些對她褒揚有佳的導演們是不是在睜眼說瞎話,說她絕對有演戲的天份。

身後突然傳來他的腳步聲,宛妍深吸了一口氣,暗自告訴自己要開始了。

“怎麼樣,有什麼問題嗎?”司空冷走向她問。

“有,這裏。”她抬起頭對他築然一笑,然後語帶醺然的指著電腦螢幕上的一點。

司空冷懷疑的看了她一眼,這才將視線轉向電腦螢幕,同時伸手將椅子拉到她身旁坐下。

“哪裏?”他問。

“這裏。”她指著螢幕道,但所指的位置卻與剛剛的不同。

他再度懷疑的看了她一眼,“這裏有什麼問題?”

“秘笈出不來。”她霍然換上一本正經的表情對他說。

“秘笈出不來?”

他皺眉重復她的話。

“對。

她用力的點頭。

“這裏沒有秘笈。”他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兒說。

“沒有秘笈?”她倏然睜大眼,隨即又朝他咧嘴笑道:“你別騙我了,這裏明明就有,你剛剛說過的呀,你忘了嗎?”

司空冷無言的看了她良久之後才說:“你醉了。”

“誰醉了?”宛妍眨著眼,突然伸手按著他肩膀站了起來,“我想上廁所。”說完便放開他, 搖搖晃晃的推開椅子朝門口走去。

見狀,他立刻上前扶住她,眉頭糾結成一團。

“喂,你別拉我,我去上廁所,一會兒就會回來。”她整個人靠著他,卻伸手推著他扶住她的手。

“我扶你去。”

“不用扶、不用扶,我又沒醉。”

他沒理她,依然將她送到了浴室門口。

扶著門走進浴室,再關上門,宛妍頓時無聲的笑咧嘴。

哇塞,她真的是天才耶!光看他緊蹙眉頭的表情,她就知道他對她的醉酒是深信不疑。

天啊,她真是愈來愈佩服自己了。

不過這只是開始,接下來的才是重頭戲,也就是如何發酒瘋的纏住他。

輕蹙起眉頭,宛妍拉下褲子坐在馬桶上,一邊上廁所一邊想。

而門外的司空冷呢?他依然是一臉緊蹙眉頭的表情嗎?

根本不是那一回事!

事實上當她將門一關上,他臉上原本愁眉不展的神情即在一瞬間化為烏有,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隱忍在唇邊多時,無比開懷的笑容。

老天,她真是個驚喜,原本他還以為今晚就到此為止了,沒想到才一轉眼,她竟又跟他來這麼一段,真不知道她那顆小腦袋瓜裏究竟藏了多少驚人的點子,下一刻又會做出什麼事。

酒醉?

虧她演得出來!

演?

沒錯,還真以為他會上當嗎?前一刻還清醒得幾乎可以去表演走鋼索了,怎麼可能在下一刻就醉得連路都不會走,三歲小孩也不會相信!

當然,他是注意到她將剩下半瓶的海尼根給解決掉了,但是前面的四瓶半她都可以喝得面不改色,又怎麼可能會因為半瓶而醉倒?她當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看了一眼依然緊閉的門,他決定該是他表現擔心的時候了,他上前在門板上用力的敲了幾下。

“宛妍,你還好吧?”他一副擔心的語氣,“回答我一聲好嗎?”

十秒後。

“宛妍,你聽得到我叫你嗎?”他再度舉起一手來敲門。

五秒後。

“宛妍?”他敲門的力道明顯加重,“宛…

“咚”的一聲,門被打了開來,她扶著門搖搖晃晃的走出來,他立刻上前扶住她。

“你幹麼一直叫我?”她抬起頭,傻笑的看著他,“你也想上廁所嗎?我上好了,現在你可以進去了。”她伸手推推他。

司空冷堅持的扶著她,“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誰醉了,我沒有醉。”她倏然掙開他,步履不穩的朝他房間走去。“我們還要上課,繼續上課。”

司空冷稍微停頓了一下才追上去,然後再次扶住她的肩膀。

“宛妍,你真的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沒有醉,而且你答應要教我電腦的,你忘了嗎?”

“我剛剛已經教過你了,來,我們回家。”

“嘩,好大的床!”她突然推開他,跌跌撞撞的撲向他的床。海藍色的床,又大又舒服,果真跟她先前想像的一樣,超享受的。

“宛妍……”

他無奈的喚道。

“好舒服喔。”她將臉埋人被中,深深地感受屬於他的氣味。

倘若她就這樣假裝在他床上睡著,為了看顧她,他今晚應該就不會出去了吧?

才這麼想,他的手已將她整個人拉起,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臉。

“宛妍,你不能在這裏睡,醒醒,我送你回家。”

開什麼玩笑!她就是還不想回家,否則幹麼演上這一段?

“嗯,這裏好舒服,我想睡。”

“不可以睡這裏,來,起來,我送你回家,回到家再睡。”他使勁將她扶站起來。

若真讓你送我回家那還有戲唱嗎?宛妍在心底暗忖著,隨即她將全身的重量都交給他,瞬間便讓措手不及的司空冷與她一起倒在床上,而她甚至還半壓在他身上。

“呵呵……”她突然發出一陣輕笑聲,為的是掩飾她的緊張。

老天,她從來不曾跟任何一個男人如此接近過,原來男人的身體是這麼的結實。

他看起來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給嚇呆了,一陣呆愕後才摹然伸手推她。

宛妍本來是很希望他能推開她的,因為醉酒的她根本不能有害羞的反應,只能覬覦他的君子之風了。

但是,如果他從他們一倒下就立刻伸手推開她的話,她會非常感謝他,偏偏他呆愕了一陣子,讓她有時間去思考到在他推開她起身 後,她鐵定逃不過被他送回家的命運。

因此,她還能讓他將她推開嗎?

當然不能!

所以,當他伸手要推開她時,她只能伸出雙手緊緊的抱住他,雖說這行為讓她有種羞愧得見不得人的感覺,但她可是一個喝醉的人,而喝醉的人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她明顯感覺到他倏然渾身僵硬。

“宛妍,放手。”

她將臉埋進他的胸膛,一方面是為了掩飾自己臉紅的事實,一方面則真的是羞於看他。老天,她今晚可真是吃足了他的豆腐。

“宛妍。”

察覺他想撥開她的手,她立刻更加用力的抱緊他。

“不要。”她問聲叫道,知道自己現在臉肯定比蘋果還紅,根本不能讓他看見,所以只能繼續深埋在他胸前。

“宛妍。”

他再次嘗試著要扳開她的手,宛妍一個心急,想也不想的便張開腿將他圈住。這下子她倒要看看他要怎麼推開她?

似乎聽到一聲抽氣聲,她埋在他胸前的臉忍不住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他終於知道她的厲害了吧!想推開她,門兒都沒有!

不過,她是不是壓到了什麼呀?

不能抬起頭來查看自己壓到了什麼,她只能試著移動自己,讓自己不再壓著它。

她一動,他立刻傳來一陣疑似痛苦的呻吟。

她懷疑的停止移動的動作,側耳傾聽那怪異的呻吟聲,但除了他劇烈的心跳之外,並未聽到其他聲音。不過,他的心跳會不會快了點呀?

她決定不理它,繼續移動身體,尋找一個比較舒服的位置,但她才一動,剛剛的呻吟聲卻又再度響了起來,她又停了下來再次側耳傾聽。

該死的,她是不是有幻聽呀?

一會兒後,她再度移動身體,發誓非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不可,然而突然一個劇烈的翻轉,在她來不及反應發生什麼事之前,她已背躺在床上,身上則壓著原本被她壓在身下的——司空冷!

“你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適可而止,對不對?” 他聲音沙啞,目光灼熱的緊盯著她。

“呃?”

她依然尚未反應過來。

“你自己點的火,就要自己負責滅。”

“嘎?”

宛妍只來得及發出這道訝異聲,紅唇便被倏然傾上身來的他給封住。

然後……

她終於知道被她壓到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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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3 09:29:39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記憶如漲潮的潮水,一點一滴慢慢的將她淹沒,宛妍羞愧得想要撞墻而死。

我的老天,她怎麼會這麼笨呀!

說什麼吃了他,說什麼酒後亂性,實際上她卻連男人興奮時會有什麼反應都不知道,還天真的以為自己壓到了什麼怪東西,拼命的在他身上移動。

噢,天呀,她真想死!

“你自己點的火,就要自己負責滅。”

她似乎還能聽到他極力強忍的聲音,那麼痛苦難耐,好像她真的在他身上放了一把火一樣。

天啊,她到底做了什麼?

或許昨晚關於上床做愛做的事都是由他主導,但是實際上點燃那把火的人卻是她,而且她也聽過男人是官能性動物這類的說詞,換句話也就是說,對於昨晚所發生的事,她根本就該負上全部的責任——即使沒有全部,百分之九十也逃不掉。

唉,怎麼會變成這樣子呢?

宛妍慢慢地擰起眉頭,望向身邊熟睡的司空冷。

他結實偉岸的體格赤裸的展露在她眼前,從堅實的肩膀、寬闊的胸瞠到窄而有力的腰身,至於腰部以下,雖讓被單給蓋住了,但昨晚清明的記憶卻足以讓她瞭解他是多麼的厲害。

思及此,讓她不由自主的紅起臉來,她急忙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深呼吸了幾次之後,這才再度將目光移回到他身上,但只敢盯著他熟睡的臉。

他還是一樣帥、一樣性格、一樣令人想望,即使她現在都已經和他發生關係,卻依然平復不了那種想要他的感覺,看來自己對他絕對是認真的,只不過他呢?

無法想像他醒來後會有的反應,畢竟昨晚的事幾乎可以說是她引誘他的,而他卻是因為箭在弦上,身不由己才會碰她。

所以醒來後的他會有什麼反應呢?

生氣?

有可能,因為她讓他做了一件非自己意願的事,即使她將罪過推給酒後亂性。

自責?

這個可能性更高,因為昨晚是她的第一次,而他卻在明知道她喝醉了,無法為自己行為負責的情況下佔有了她,他一定會自責死的。

至於其他反應,他有可能會想負責——這是她最希望的結果,不過她懷疑時下還會有人這麼八股。

他有可能會對她說抱歉,雖然這對昨晚所發生的事於事無補,但是以現在性開放的社會來說,卻是解決事情的最好辦法。在一方道歉,另一方搖頭說沒關係下,一拍兩散,從此忘了一切。

這……結果該不會真是這樣吧?

宛妍頓時露出一臉驚疑不定的表情瞪著他熟睡的臉。

如果他們真的一拍兩散,然後恢復昨天以前的相處情形那倒還好;但,倘若從此成為陌路,甚至為防尷尬,他以後都避著她,或者幹脆一了百了的辭去工作的話,那可怎麼辦?

不行,她絕對不會讓事情演變成那樣)至於該怎麼做……

她頓時認真的思索了起來。

“叮叮當,叮叮當……”

突然間,房裏響起了她手機“聖誕鈴聲”的曲子,嚇得她差點兒跌下床,驚恐萬分的瞥了身旁熟睡的人一眼後,她以跑百米的速度衝向她昨晚置放在他電腦桌上的手機。

“喂。”她以極小的聲音說,同時再度不放心的瞥了床上的人一眼後,隨手拾起地上的一件襯衫——看起來像是他的,然後迅速地移身到房門外。

“妍兒,你在哪裏?”

完了,是爸爸!

“呢,爸,我在朋友家。”

“哪個朋友?叫什麼名宇?”

完了完了,爸爸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很生氣的樣子,若讓他知道她昨晚除了住在男人家之外,還做了不該做的事,天知道他會氣成什麼樣子!

“呃,爸,我不是說要留在公司學電腦嗎?可是昨晚公司突然停電,所以我們只能臨時改到他家來學電腦……”

“名字,我只要知道他的名字。”他打斷她。

完了完了,她怎麼能說呢?如果讓爸爸知道了一切,不管司空冷長得多麼人中龍鳳,能力又是多麼的卓越超群,只要第一印象毀了,一切就全毀了。不行,她絕對不能說。

“江美雅。”她隨口瞎掰道,“我同事的名字叫江美雅。”一聽就是個女人的名字,爸爸應該可以放心了吧。

“她家住哪?”

“嘎?”她頓時一愣。

“她家住哪?我去載你。”

宛妍猛地瞠大雙眼。“不用不用,爸爸,我自己會回去。”她急忙的對他說。

“告訴我住址,我現在就去載你。”宛學鑫語氣堅決。

天啊,若讓爸爸來,那她剛剛所說的謊言不一下子就揭穿了?

不行不行,絕對不能讓爸爸來這兒!

“我不知道這裏的住址,因為昨晚是他開車載我來的,所以我……”

“去問你同事,或麻煩她跟我說。”他截斷她的話。

宛妍簡直快急哭了。“她……她現在剛好不在,她下樓去買早餐了。”

“是嗎?”宛學鑫一副懷疑的口吻。

“爸,我自己會回去,真的,況且關於電腦的事我還有些問題沒解決,需要再花些時間……”

“司空冷。”

低喘一聲,她差點跳起來。

“爸……你……你剛剛說什麼,我……我沒聽清楚。”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似乎都停了下來。

好恐怖,她沒聽錯吧?爸爸剛剛說的是司空冷這三個字嗎?

“司空冷,他的名字,而他的住址是……”

我的天、我的天,爸爸都知道了!

怎麼會這樣?她該怎麼辦?如果讓爸爸知道昨晚她早被他吃幹抹凈了的話,他的下場會如何?

“我半個小時後會到。”

父親這句話好比死亡宣告,宛妍頓時嚇得面無血色,顫抖不巳。

“不,爸,你聽我說,你……”她驚聲大叫, 但電話卻已被切斷。

完了,他們完了!

coo

“宛妍。”

一聲她早已熟悉的低沉嗓音驀然從後方 響起,驚得正為剛剛那通電話而苦惱不已的宛 妍全身僵直,連呼吸都在那一刻幾乎停了下 來。

完了,她竟然忘記他還在睡覺,一定是她 剛剛的大叫聲將他吵醒的。

“宛妍。”低沉的嗓音再度響起,距離比之 前還近了些。

宛妍突然有股拔腿就跑的衝動,但是她可 沒忘記現在她全身上下就只穿了一件襯衫而 已……

我的天!

她竟忘了她身上穿的襯衫是他的衣服!

嗚嗚,難道昨晚的事還不夠讓她無地自容嗎?現在居然又讓她做出這麼丟臉的事來,天啊,這叫她怎麼還有臉見他? “宛妍。”

嗚嗚,怎麼辦?他好像已經來到她身後了,如果她現在才拔腿跑會不會太遲了些?他會阻止她嗎?

“我會負責的。”

不管了,先跑再……思緒突地中斷,腦袋也變得一片空白,宛妍忘了尷尬,忘了丟臉,整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做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與他面對面。

“你剛剛說什麼?”她緊盯著他問道,一顆心好似跳到喉嚨,就要蹦出來。天啊,她會不會是在作夢,竟然聽到了她一直希望的事。

“我會負責的。”司空冷微微地低頭,滿意的看著自己襯衫穿在她身上的樣子,這樣的親呢是他從未想過的,卻意外的令他感到滿足。

“你……”她緊張的舔了下唇瓣,小心翼翼的盯著他問:“你確定自己在說什麼嗎?”

司空冷忍不住輕挑了下眉頭。

“不,我的意思是……是……”宛妍霍然低下頭。

天啊,她在發什麼神經,明明就巴不得他能對她負責,結果她卻在他說願意後,還惟恐他不會反悔的問他確定嗎?她是瘋了不成?!

“我確定自己在說什麼。”

他的回答讓她迅速的抬頭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低下頭來,赤裸而修長的一雙腿就這樣突如其來的落人她眼中,她難以置信的逐漸膛大雙眼,拒絕相信自己竟然就這樣半裸的站在他面前與他說話。

“天啊!”驚呼一聲,宛妍霍然捉住襯衫下擺拼命的往下拉,接著匆忙的越過他,朝房間 的方向衝過去。

司空冷臉上頓時揚起了淡淡的笑意,他轉身舉步朝房間走去。

房內不見她的人影,原本被他拾起疊放在椅背上她的衣服也不見了,人呢?

見床面上突起,蠕動個不停的被單無聲的給了他答案。

她竟然躲在被窩裏換衣服?真是可愛。

司空冷無法遏止不斷上揚的嘴角,他舉步上前,緩緩地坐上床,因為距離太近而清楚的聽見被窩內的她連連小聲低咒。

看來要想在被窩內穿衣服,可不是件太過簡單的事。

不忍讓她連穿衣服都這麼辛苦,他決定替她除去罪魁禍首——被單。他伸手一掀,原本覆蓋在她頭頂上的被單頓時飄飄落地。

原本躲在被單底下換衣服的宛妍壓根兒沒想到被單會突然被掀起,她一臉呆愕的膛圓了雙眼,雙手還抓著一直讓她在黑暗中分不出正反面的絲質上衣,懸置在半空中。

“啊!”

又一聲驚叫,她反應慢半拍的抓緊上衣壓在胸前,低下頭看見僅著小褲褲的下半身,她又匆忙伸出另外一隻手抓過長褲蓋住她的下半身。

“你……你……”

“這樣比較好穿衣服。”他柔聲道,見她依然將眼睛瞪得圓圓的,身體動也不動,他的唇角微微地向上揚,“你身上沒有一個部位我沒看過,所以你實在用不著害羞。”

轟!宛妍的臉熱得像著了火一樣,她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還不習慣嗎?”他輕聲的問,語氣中竟然有絲笑意,“要我回避一下嗎?”

她猶如突然獲得救贖般的猛點頭。

“好吧,那我到客廳去,你穿好了衣服再出來。”

說完,他起身走出房間,還體貼的替她關上房門,至於她,除了盡速將衣服穿上外,還努力的想抓住不止一次掠過她腦袋瓜裏的東西。

那是什麼?

似乎很重要,但是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coo

客廳內三人分坐兩方沉默的對峙著。

宛學鑫眉頭聚攏的以嚴厲而且帶著溫色的目光注視著前方的兩人,在他尚未保證能控制住自己的怒氣之前,他不會開口。

不想讓自己的怒氣有持續加溫的效應,他將視線轉向女兒,看著她緊粘在那名叫司空冷的男人身旁,以一臉準備捍衛情人的神情回望他。

唉!

他忍不住在心中輕嘆,不知道是該難過,還是該欣慰,女兒長大了!

猶記得她小時候緊粘在他身側的樣子,沒想到一晃眼,她現在卻緊依著別的男人與他對峙,歲月怎能不催人老?

是呀,他老了,女兒也長大了,自然該有屬於自己的人生與伴侶,他即使再不願也必須接受這事實,只不過在伴侶的選擇上……

宛學鑫將目光移向被女兒選上的男子,再度忍不住的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他請人花了一個月的時間調查,除了他的名字,包括他現在的住處與任職的公司外,竟然查不出其他關於他的事。

沒有來歷,沒有過去,甚至沒有朋友!

這樣一個神秘莫測的男人,叫他怎麼放心把女兒交給他?然而看女兒現在臉上的神情,他還有勝算可以去阻止嗎?

沒有,尤其在經過昨晚……

宛學鑫不由自主的將目光移向女兒上衣領口,疑似有一吻痕的地方,感覺好不容易稍微平息的怒氣在一瞬間竟又死灰復燃,他用力的深吸一大口氣。

“爸……”看著父親,宛妍嘗試著先開口。

“你別說話。”

“爸……”

“如果你不肯的話,就到樓下車子裏去。”他一副完全不容置喙的語氣。

她微頓了一下,眼中立即興起些許反叛的色彩。

“爸,我已經滿二十歲了。”她目不轉睛的盯著他說,“我可以為我自己所做的事負責,如果你有什麼話要說,請你當著我的面說好嗎?”

“這就是你想的,可以自己負責?”

宛妍用力的點頭。

“用不著我插手多管閒事?”

她一呆,隨即忙不迭的搖頭。

“我沒這樣說。”

“但你的意思就是這樣。”宛學鑫的眼中有一抹不易察覺的傷痛。

“我沒有,爸,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已經長大了,能為自己所做的事負責任,你不必為我擔心。”

“負責?你打算怎麼負責?”

“我……”宛妍被問得說不出話來,她轉頭看了沉默的司空冷一眼,不確定他現在心裏在想什麼,他不是說他願意負責嗎?為什麼都不講話?

“你打算如何負責?”宛學鑫再次問,同時有意無意的瞥了始終不發一語的司空冷一眼,決定給他一個機會。

她再度看了司空冷一眼,見他依然沒打算要開口的樣子,她有些生氣,卻也有更多的失 望,難道他說要負責的話只是為了暫時安撫她嗎?

不想接受這麼傷人的猜測,她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面對父親的問題上。

“爸,你聽我說,其實……咳!一夜情的事對現代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況且……”

“不算什麼?!”宛學鑫以嚴厲的口吻打斷她的話,不相信女兒養了那麼大,他卻一點都不知道她的性觀念竟如此開放。

難道說以前她因工作而外宿時,夜生活都是這樣過的?

他難以置信的瞪著她。

“爸,你可不可以聽我把話說完?”宛妍認真的請求道。

“我問你,一夜情對你來說真的不算什麼嗎?”宛學鑫沒理會她的請求,反而嚴肅的緊盯著她問。

“我……”

“這就是你剛剛所謂的負責,不算什麼?”他緊接著說,語氣明顯的多了一些怒意,他將視線轉向司空冷,首度將矛頭指向他,“你也是這麼想,不算什麼?”

“爸,你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

“回答我呀!”宛學鑫怒不可遏的霍然站起身,怒聲朝司空冷命令道。

“爸……”宛妍也站了起來,打算為司空冷說話,但才開口,始終都不發一語的他卻突然出聲叫住了她。

“宛妍。”

她愕然的看向他。

“你先離開好嗎?”

她瞬間瞠大雙眼。

“我想和你爸爸單獨談一談。”

“為什麼我不能在這裏?”她抗議的叫道。

司空冷僅是無言的看著她,一臉冷然的表情絲毫未牽動半分。

“我可以幫你說話。”沉默了一下,她試著改變他的決定。

他依然無言的睨著她。

“你真的要我先離開?”宛妍猶不死心的皺眉凝視著他。

司空冷石雕般的臉輕輕的上下晃了一下。

她的肩膀頓時整個垮了下來。

“好吧,那我到樓下去。”她有些垂頭喪氣的說,“爸,你把車停在哪裏?我到車裏去等你。”

聽見她的話,宛學驀然爾由震驚中回過神來。

“就在前面的停車場內。”他將車鑰匙交給她,一雙利眼卻不停的在她臉上梭巡著,企圖找尋一絲絲怒氣。

但是沒有,除了認命、無奈與妥協外,他竟找不出一絲怒氣。

這真是他剛剛還堅持拒絕離開這裏的女兒嗎?

“爸,拜託,冷靜的和他說好嗎?有些事其實是……”她欲言又止的住了口,然後轉身走向大們,道:“我到車上去等你。”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她一離開,屋內頓時陷人一片沉默中。

宛學鑫緩緩地將視線從大門處拉回來,定在司空冷那張始終讓人看不透的冷臉上。將宛妍遣開的他到底想對他說什麼?

司空冷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高大健碩的體格不經意的便可讓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宛學鑫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液,接下來卻又被他突然對他行九十度彎腰的動作給嚇了一跳。

“請您把女兒嫁給我。”他彎著腰要求。

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宛學鑫不知道自己是在何時屏住了呼吸,他看著依然彎著腰,動也不動的司空冷,忽然用力的吸了一口氣。

“理由,給我一個可以說服我,讓我無法反對的理由。”

司空冷緩緩地直起腰,抬頭看他,眼中充滿令人震懾的堅定與決心。

他緩慢地開口道:“我會用生命呵護、照顧她一輩子,直到生命終了,也絕不會讓她受到一絲傷害或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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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3 09:29:5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當宛妍穿著白紗,面對著母親不舍的淚水與父親通紅的眼眶時,她依然不太相信自己竟然要嫁人了。

此時樓下大廳外突然響起一陣鞭炮聲,媒婆嘹亮的嗓音亦同時響了起來——

“新郎來了,新郎來了。”

她這才相信原來她是真的要嫁人了,不是在作夢。

“媽,你別哭了,我會常回來看你和爸的。”宛妍看著一聽到新郎來了,眼淚便掉得益發厲害的母親開口安慰。

“為什麼要這麼快、這麼早,你才二十二歲而已。”陳怡哽咽的緊盯著她哭道。

關於這個問題,宛妍自己也很懷疑,她將目光轉向同樣也一臉不舍的父親,希望他能在這一刻為她與媽媽解開疑惑,但他卻始終未開口說什麼。

突然之間,一個震天價響的聲音從外頭傳了進來。

“哇塞,宛妍,你去哪裏認識這麼一個大 …”六位伴娘中最吵的冉香漓,從門外跑了進來,口中還大聲嚷嚷的叫著,直到她突然意識到房裏有“大人”時,這才猛然閉上嘴巴,尷尬的輕吐了下舌頭。

“呃,伯父、伯母,你們也在這兒呀,恭喜。恭喜。”她轉而祝賀道。

一聽到恭喜兩個字,陳怡又忍不住的哭出聲來。

冉香漓嚇了一跳,不安的瞄了瞄房內另外五個伴娘,她們正以責備的眼神瞪著她。

她無辜的眨了眨眼,以眼神詢問:我說錯什麼了嗎?

當然沒人回答她,只見宛學鑫伸手將妻子擁進懷裏,柔聲的安撫著。

“別哭,司空冷親口答應過我,一個月至少會帶妍兒回來這兒住一個星期,如果妍兒懷孕了,他還會帶她搬回來這裏待產,讓你照顧她。所以,我們並沒有失去妍兒,反而還可以說是得到了一個兒子,你就別再哭了,別忘了今天是妍兒的大喜之日。”

此話一出,立刻有效的阻絕了陳怡頻頻落下的淚水。

“真的嗎?”她出聲問,但詢問的對象卻是宛妍。

宛妍被問得一愣,事實上父親剛剛所說的那些事她也是第一次聽到,因為司空冷根本從未跟她提過。或者,他有提過,只是她為了婚事而忙昏了頭所以忽略了?

不管如何,她相信爸爸會這樣說一定是有根據的,司空冷一定這麼答應過。

“真的,媽,我一定會常回來住,到時候你可不要說嫁出去的女兒,就像潑出去的水,不肯讓我住喔。”她拉著母親的手,嬌聲道。

頓時,只見陳怡破涕為笑。

“好了、好了,女婿都來了,我們也該要下去了。”宛學鑫向陳怡催促著,接著轉向六位伴娘,“就麻煩你們幾個暫時待在這裏陪妍兒,辛苦你們了。”

“您別這樣說,伯父。”六位伴娘異口同聲的說。

宛家夫婦一離開,冉香漓立刻迫不及待的將憋在喉嚨間的話全吐了出來。

“宛妍,你是從哪裏釣來這麼一個大帥哥的呀?還有,今天陪你那帥哥老公來的其他帥哥們死會沒?我們幾個還有沒有希望呀?你都不知道當他們一下車,現場所有女生,不管老的、少的、已婚或是未婚的,沒有一個女人沒瞪直眼盯著他們。

“你們都沒看到那空前絕後的狀況,簡直就是嘆為觀止。我真懷疑臺灣的星探們眼睛是不是都瞎了,這麼帥又各有特色的一群帥哥,他們竟然都沒發現,難怪臺灣的電影、電視劇 等都一蹶不振的敗給外國貨。”

她激動的一口氣說完這麼一大串話,驚得房內眾人無一不瞠目結舌的瞪著她。

“怎麼,你們不信我說的話嗎?”她喘口氣後皺眉道。

“你怎麼有辦法一口氣說這麼一大串話?”宛妍好奇的問,這才叫做嘆為觀止。

冉香漓伸出手朝她做了一個勝利的動作,然後一臉正經的回答,“因為我可以在水底下閉氣六十秒。”

“噗!”門外突然傳來一個噴笑聲。

“誰在那裏?”冉香漓反應迅速的衝向門外,但令她訝異的是走廊上竟空無一人。

“香漓,誰呀?”一名伴娘問。

“不知道,沒看到人。”冉香漓皺眉說,她明明就有聽到笑聲,怎麼會一眨眼就不見人影呢?難道是她聽錯了?

“你們剛剛有沒有聽到一個笑聲?”她轉頭問房裏的其他姐妹們。

“有呀。”眾人異口同聲的點頭道。

“這就奇怪了,這麼短的時間人能躲到哪裏去?”她哺哺自語的說,忍不住的在走廊上東張西望的尋找著,她就不相信人會平空消失。

“香漓,你又想去哪兒?待會我們就要上車了,你可不要又跑得不見人影,要大家四處找你。”伴娘之一的採玉跑出來拉住她。

“唉,我不會跑不見的啦。”冉香漓推開她的手,怎知下一刻又被她給抓住。

“你每次都這樣說,最後還不是總要勞師動眾的去找你。”採玉說著,便堅持將她拉回房間,甚至還把房門給關上。

房門一被關上,一道人影迅速的從走廊窗戶外無聲無息的跳進來,再無聲無息的走下樓去。他的嘴角也同時揚起一抹笑意,一抹興味十足的笑意。

@o@

因為司空冷並無任何親戚,而朋友湊合起來連兩桌都坐不滿,所以他們便將訂婚結婚一起辦了,一次OK了事。

不過別以為他們請一次客就一定輕松,拜宛妍在演藝界出名的程度,再加上宛學鑫夫婦雖亦無啥親戚,但朋友卻不少之故,他們足足開了一百二十桌還張張座無虛席,可見這一場婚禮將他們折騰成什麼樣。

不過好在宛妍嫁的人是司空冷,而不是別的男人,否則她鐵定會比今天慘上十倍。

因為有九成以上想整他們的人都被司空冷的冷臉給嚇得不敢動作,剩下的一成也只敢要他們喝杯小酒、照張小相,稍微大膽一點的,則要新娘親吻新郎。聽清楚,是“新娘”親吻“新郎”喔,可見他們有多怕他!

對此情形,宛妍是想笑又不敢笑,因為她親愛的老公除了那張冷臉能嚇人外,他其實是個反應遲頓又超好騙的老實人,她實在不知道那些人在怕什麼,真的是好好笑喔。

一走出浴室,司空冷就看到他的新婚妻子獨自坐在他們的床上,手裏抓了條毛巾,有一下沒一下的擦著她溼漉漉的長發,嘴巴卻笑得幾乎要咧開了。

“什麼這麼好笑?”他好奇的出聲問,同時上前拿過她手中的毛巾,坐在她身後輕輕地替她擦拭著頭發。

“你知道今天在餐廳裏,其實有很多人想要整我們嗎?”

宛妍低下頭,自然而然的讓他替自己探頭發,因為在家時,她也常看到爸爸替媽媽擦頭發,所以對於他的舉動,她絲毫不以為有什麼不好意思或感動。

“是嗎?”他不在意的回道,小心翼翼的為她擦拭著頭發。

“嗯,很多,非常多。”她的語氣中盡是藏不住的笑意,“可是你知道他們後來為什麼不敢整我們嗎?”

“為什麼?”

“因為他們怕你。司空冷的手稍微停頓了一下,”那你呢?怕我嗎?“

“拜託,如果我怕你的話怎麼還會嫁給你?”她當他在開玩笑。“事實上,我覺得他們怕你才叫好笑呢!”

“怎麼說?”他恢復替她擦頭發的動作。

“因為你除了冷著一張臉有些嚇人外,根本一點都不可怕,真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她笑道。

“你要我改變嗎?”他沉默了一會兒後突然問。

“改變什麼?”感覺技在肩後的頭發似乎已不再那麼溼,宛妍抬起頭轉身面對著他。

“我臉上的表情。”司空冷望著她說。

“你是說冷的表情?”

他點頭。

“你先笑一個給我看好不好?”宛妍認真的看了他半晌,突然提出要求。

“你見過我笑。”

“就那麼一千零一次我怎麼會記得嘛。”

事實上,她根本就忘不了第一次驚見他笑臉時的感受,而她之所以會要他再笑一次,純粹只是為了想證明他的笑容是不是跟她記憶中一樣的動人心魂,如果是的話,她絕對要禁止他胡亂對別人笑。

“沒有原因我笑不出來。”司空冷沉默了一會兒後,蹙眉說。

宛妍輕輕地皺起眉頭,認真的回想他那次是為了什麼笑……

啊!她想起來了!

那一次,也就是他們發生關係後的隔天,爸爸在與他談過後,便直接開車載她回家,回家之後才告訴她,他們已經決定將婚期訂在一個月後。

震驚與狂喜同時衝擊著她,因為她萬萬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麼順利,但是欺騙他的自責卻也同時折磨著她,讓她痛不欲生。

所以,當天趁爸媽不注意時,她偷溜出家門去找他,並且為了防止自己見了他之後會改變主意,她在他打開大門的那一瞬間即閉起眼睛,接著便劈哩啪啦的將她其實沒喝醉的事全說了出來。

怎知,她話都還沒說完,他卻突然笑了起來,低沉悅耳的笑聲撞擊著她的心,讓她不由自主的睜開眼睛,怔怔的望著他嚇死人好看的笑臉,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結果,她就被他過份好看的笑臉給迷住,忘了未說完的話。

之後,更因忙於婚事與沉醉於他的溫柔。體貼中,而徹底忘了這件事。

至於現在嘛,再說那些好像也已經於事無補,更何況以他對她的好,他似乎也滿喜歡她的,所以她決定暫時把它當成秘密,等到他們倆都老了時,再偷偷地告訴他這件事實。

“你在想什麼?”

“想你上回為什麼會笑。”她一時不察的回答,說完之後立刻愕然的睜大雙眼。

完了,她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笨呀!

然而,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他在聽到她的回答後,嘴角竟慢慢地向上挑起,瞬間露出他好看得要死的笑臉,輕笑出聲。

宛妍震驚的瞪著他的笑臉,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不會吧?難道他真把那件事當成了笑話,光想起都可以笑成這樣?

不過,她現在至少可以確定一件事了。

“你還是不要改變比較好,老公。”她忽然義正詞嚴的盯著他說。

“為什麼?”司空冷微笑的挑眉問。

“因為我不要別的女人看見你的笑臉。”她撤了撇唇低聲道。

“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對。”宛妍以有些厭惡自己的語氣回答。真是傷腦筋,她竟然會為了還沒發生過的事情吃醋,天啊,她到底是怎麼了?

司空冷伸手將她擁進懷裏,讓她的頭枕在自己的肩膀上。“你是這世界上惟一見過我笑的女人。”

“那是現在,也許以後……”

“以後惟一能讓我破例的也只有我們的女兒。”

“我們的女兒?我們哪來的女兒呀?”宛妍的臉迅速地染上一抹紅。

“如果我們現在努力的話,說不定明年就會有了。”他在她耳邊低聲道,頓時惹得懷中的人兒輕顫了一下。

“你……不累嗎?”畢竟今天忙了一整天。

司空冷忽然輕輕的將她放倒在床上,整個人覆上她。

“待會兒,你就會知道我累不累了。”他啞聲說完後便吻住了她。

而夜,還正長著呢!

coo

宛妍輕輕的挪動了一下身體,接著即閉著眼睛伸起懶腰來。

嗯,好舒服喔,若不是因為待會兒要上班,她肯定會一直窩在被窩裏,直到她的身體發出抗議的酸痛為止。

真希望今天是週末,這麼一來她就可以繼續睡了……

啊,不行是週末,如果是的話,她就會有兩天看不到那張令她心動的臉了,一想到那張臉,她頓時精神百倍的睜開雙眼,掀被就要起身,但——

“早安。”

那張令人心動的臉竟出現在她面前,溫柔的向她道早安!

宛妍愕然的眨了眨她的大眼睛,懷疑自己是在作夢,她側頭環顧陌生的四周,直到貼在梳粧臺鏡面那個大紅喜字映人她眼簾時,她才想起了一切,他們昨天結婚了。

“怎麼了?”司空冷看著她問。

“沒什麼。”她搖頭回答,隨即對他露出一抹慵懶的笑容,“只是還不習慣自己真的嫁給你了,以為是在作夢。”

聞言,他忍不住挑唇一笑,傾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你現在醒了嗎?還認為自己是在作夢?”

宛妍盯著他好看的笑臉恍惚的搖頭,“我們昨天不是已經達成協議,決定不改變嗎?”

“不改變什麼?”

“你臉上的表情。”聽見她的答案,他忍不住又是一笑。

“這裏只有你。”

“我知道。”她望著他的笑臉,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但是我怕你會習慣成自然,到時候……”

司空冷忍不住再次笑了起來。她真的把他弄得很開心!

“你又笑了!”雖然仍是一副為他的笑臉而著迷的表情,可是宛妍衝口而出的話,語氣卻猶如天要塌下來般慘烈,她的眉頭輕蹙,雙眼 直視著他不斷向上揚起的唇角,內心掙紮不已。

“你不喜歡見我笑嗎?”坐上床,司空冷凝著笑,伸手將她連人帶被的攬進懷中。

“我喜歡。”沒有他那張笑臉在眼前迷惑著她,宛妍稍稍能專心回答他的問題,她苦著臉,語氣中沒有一絲一毫與她說出來的話相符的感覺。

“你的語氣聽起來比較像不喜歡。”

“我喜歡,真的!”她倏然從他懷裏轉身反駁。

還好他現在臉上沒有笑容,否則她可能又會看得失神,而無法好好講話了。

“我喜歡,真的。”盯著他的雙眼,她又重復說了一次,“只不過我真的很擔心……”

“擔心什麼?”他挑眉問。

“擔心你會習慣成自然……”見他嘴角又要向上揚,她立刻大聲的喝止,“不要笑!”

司空冷只好努力的憋住笑意。

“在我把話說完之前,你都不準再笑了。”她霸道的命令。

他寵愛的點了點頭。

“呃,我剛剛說到哪兒了?”他溫柔眼中的寵愛色彩奪走了她的心魂,讓她一時間失了神,她眨了眨眼問他。

“擔心我會習慣成自然。”

“噢,對……”然而卻沒任何下文,因為她已完完全全迷失在他深邃的眼眸中。

“老婆,你不是有話要說嗎?”司空冷眼中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體貼的提醒她。他眼中的笑意讓宛妍稍稍的回神,她盯著他的眼,不悅的抱怨道:“叫你不要笑你又笑。”

“我沒有笑呀。”

“還說沒……呢,”他的確沒在笑,笑的是他的眼。她皺著眉頭用力的呼了一口氣,“算了,我們言歸正傳,我剛剛說到……呢……”

“擔心我會習慣成自然。”他再次提醒她,眼中的笑意更濃了。

“不要笑!”

“我沒……”

“我是叫你的眼睛不要再笑了。”害她老是專心不了!

“眼睛要怎麼笑?”司空冷挑眉問,眼中笑意卻絲毫未減。

真是令人生氣,他好像是故意在逗她耶!宛妍瞄了他一眼,猛然想到一個可以對付他的辦法——她不面對著他總行吧?

“我不看你了。”於是她霍然從他懷裏轉身背對著他。

“不看我?這可不行。”只一秒,她整個人又被他轉回來面對著他。

“你必須看著我,這一輩子你就只能看著我。”他認真且霸道的凝視著她的雙眼。

宛妍先是一愕,隨即她慢慢的將雙眼瞇成了新月狀,有些愉快的盯著他。

“我們來打個交易怎麼樣?”她忽然靈機一動。

“什麼交易?”司空冷懷疑的盯著她問。

“除了我之外,你不準對任何女人笑,而我絕不盯著你以外的任何男人看。”一頓,她忽然想到一件事,立即補充道:“這個女人、男人中,不包括我爸媽在內,你覺得怎樣?”

“好。”他毫不猶豫的答應。這交易對他而言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因為除了她之外,面對別的女人他根本就笑不出來。而她呢?

絕不盯著他以外的男人看是嗎?這個好!

如此一來,即使她有意回到演藝界繼續發展,他也不會反對了,因為除了他以外,她根本就不能盯著其他男人看。這個交易對他來說,還真是穩賺不賠呢!

“這可是你說的喔。”宛妍頓時笑瞇了眼,“來,我們來蓋手印。”

“蓋手印?”司空冷盯著她臉上燦攔的笑容,挑起眉。

“對,證明我們已達成協議。”

“我倒覺得另外一個印比手印好。”

“什麼印?”

“唇印。”說完,他傾身吻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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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發表於 2010-3-13 09:30:21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兩人的蜜月旅行選擇了遠離城市喧囂,來到幽靜得有如人間天堂的馬爾地夫度過。

十天的行程,他們倘祥在碧海藍天的環繞下,享受日光浴、遊泳或在沙灘上漫步。

有時他們心血來潮,會故意走進屋舍林立的曲折小徑上來場冒險,玩累了則一起窩在沒有電視機的房間裏休息,或者天南地北的聊天。

第一次與他聊天,宛妍便意外的發現她親愛的老公的博學多聞。

事實上當他們一踏上馬爾地夫,親耳聽見他吐出流利的法語,再見他有如識途老馬般的帶著她穿梭在羊腸小徑找到他們所訂的旅館時,她就已經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不過想一想,他都能靠網路自由進出美國五角大廈而不被人發現了,世上還有什麼事難得倒他呢?

這樣一想,每次新發覺到一項他的不凡時,她也就不會那麼吃驚了。

蜜月中,他們聊天的時間比玩的時間還多,可以說除了睡覺與做愛的時間外,幾乎都是在聊天。

散步時聊、做日光浴時聊、冒險時聊,就連泡在海水裏,宛妍都愛抱著一個遊泳圈,飄浮在他四周有一句沒一句的與他閒扯,因為她發現跟他聊天簡直就是一種極致的享受。

十天的蜜月之旅轉眼已過,帶著不虛此行的暢快與滿足,他們搭上回程的飛機,卻——遇到了劫機!

她難以置信的聽著空服員顫抖的嗓音從廣播中傳出來。

起先,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因為她一向對自己的英文並不太有自信,而且周遭的其他旅客看起來亦沒啥特別反應。

直到廣播中突然傳來一聲空服員的驚叫,接著又傳出一串她聽不懂的激憤話語,並聽見四周有人開始尖叫,機艙內頓時亂成一團後,她才相信自己真的遇上劫機了。

她不禁緊張的捉住身旁老公的手。

“別緊張,只要安靜點,聽他們的話,就不會有事的。”司空冷握住她的手,不慌不忙的安慰她。

宛妍完全沒注意到他說什麼,因為她已被廣播中突然傳出的槍響聲給震住了,她的指甲陷入他的手臂中,血色也從她臉上褪去。

看著她蒼白的臉,司空冷平靜無波的臉上終於出現一抹不悅,他順著她的視線看向前方。

劫機犯挾持著一名空服員出現在走道最前方,他手上的槍指著亂成一團的機艙,並以阿拉伯語大聲的叫喊,“安靜!我叫你們安靜,聽到沒有!”

除了少數聽得懂阿拉伯語的人突然安靜下來外,其他人依然尖叫不已,有些人甚至還被他手上的槍嚇得胡亂竄走。

“統統不要動!”劫機犯再次大叫。

當然,聽不懂的還是聽不懂,所以尖叫的還是尖叫,亂竄的還是亂竄。

“不要動!不要叫!”似乎注意到自己說的話別人聽不懂,劫機犯改以別扭的英文大聲叫道。

這回終於稍稍有了些成效,但是對於那些早已驚慌過度,而且亂了方寸、失了理智的人而言,他的大叫聲只會帶來反效果。

司空冷看著那些不斷哭喊、奔竄的人,忍不住在心中輕嘆一口氣,一群笨蛋!

突然之間,一名旅客的舉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不動聲色的看著他以迅捷的動作閃進另一條走道的最前端,瞬間隱沒。

看來這架飛機上還真是臥虎藏龍哩!

司空冷將身體偎向宛妍,伸手將她整個人擁進懷裏,看起來就像是被嚇得“抱頭鼠竄”一樣,但實際上他是一邊享受著擁抱愛人的幸

福,一邊等著好戲上演。

很快的,那個消失於右邊走道的男人出現在左邊走道上,小心翼翼的朝正背對著他,挾持人質的劫機犯前進。

“啊——”

一道尖銳的驚叫聲突如其來的蓋過機艙內所有紊亂的聲響,只見那個劫機犯渾身一僵,霍然轉身開槍。

受到槍擊的男人向後跌去,胸前慢慢被血染紅。

槍響後的前三秒,機艙內靜得連一根針掉落地上都聽得到,眾人都被眼前的情況嚇呆了,但三秒過後比先前更加驚天動地的尖叫聲便開始在機艙內響了起來,眾人爭先恐後往後方竄逃,生怕下一顆子彈會打在自己身上。

“閉嘴!不要叫!我說不要叫了!”

突發的情況讓劫機犯慌了手腳,他轉身朝旅客們兇狠的大叫,但失控的場面怎會是他用兩、三句話就鎮壓得住的?

更何況他的英文還爛得可以!

“砰!砰!”

機艙內倏然又響起兩聲驚天動地的槍聲,短暫的鎮住驚恐亂竄的旅客。

“我說不要叫、不要動,誰不聽話下顆子彈就落在誰頭上。”劫機犯乘機發狠道。

果然,這次他所說的話成功的傳進眾旅客的耳朵裏,機艙內除了偶爾發出的哽咽聲外,再也聽不到一聲尖叫。

司空冷不動聲色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腦子迅速地轉動,剛剛那一聲尖叫來得太突然了,像是特意在警告那劫機犯有人在他身後一樣。

由此可知,劫機犯不止一個,他瞄了窗外一眼,確定飛機已改變方向,脫離了他們原本的航線。

沒錯,劫機犯至少有三個,一個在駕駛艙,一個正在眼前,而另外一個則是剛剛發出尖叫,混雜在旅客之中那名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

司空冷將臉埋人妻子的長發中,讓她的一頭烏絲遮住他眼中淩厲的目光,以及臉上冷峻的氣勢,他一邊靜默的觀察著現在的情勢,一邊則思索著該如何出手,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眼前一切麻煩。

“全部回到座位上坐好。”劫機犯揮著槍朝眾人命令道。

眾人立刻迅速的回到座位上,除了顫抖,連動也不敢動一下。

司空冷注意到那名戴眼鏡的中年男子也回到了座位上,而他的座位離另外一位劫機犯不算遠也不算近,剛好夠他同時間出手將他們解決。

哼,他們大概以為這樣的距離既可不引起懷疑,又能適時的在突發狀況下支援同伴吧?

可惜他們忘了,對一個能手而言,這樣的距離也正剛好讓人一次解決他們。

司空冷的雙眼倏然變得冷寒,就像當初身為殺手,在確定目標準備動手的前一刻那般冷酷與無情。

不過這神情只一閃,瞬間又恢復平日雖冷卻無害的表情。

“老婆,不管我待會兒要做什麼,記住,你都別慌。”他在宛妍耳邊輕聲道。

她嚇了一跳,立刻轉頭看向他,她的臉色跟先前一樣蒼白,但從她眼神中卻可以看得出來,她已經冷靜下來了。

“你想幹麼?”她小聲的問,臉上充滿懷疑與擔心。

“相信我嗎?”他溫柔的說。

“相信。”她毫不猶豫的回答,但是臉上的神情卻愈來愈凝重,“你要做什麼?”她的心為什麼會感到這麼的不安?

“只是動動身體。”他安撫她。

“動動身體?”宛妍不解的看著他。

在這個節骨眼裏,他所謂的動動身體指的是什麼?

不可能會是那種因為坐得太累,站起來動動身體吧?據她所知,她嫁的男人腦袋並沒有問題呀。

“記住,別慌。”司空冷親了她一下,說完後立即舉起手來。

“老公!”宛妍驚慌的叫。

司空冷對她眨了眨眼,給她一個不會有事的眼神。

“你!要做什麼?”劫機犯立即將槍口指向他。

“我想上廁所。”司空冷將雙手舉高,緩慢地起身回答。

劫機犯懷疑的盯著他高大的身軀,下意識的感受到某種駭人的威脅,但不可能吧?眼前的男人雖然身材高大,但黃狗能有什麼作為呢?況且他手上還握著槍。

“出來。”劫機犯用槍指著他。

司空冷走出座位。

“老公!”宛妍忍不住害怕的拉住他的衣服。

“我只是去上個廁所,一會兒就……”

“你們在說什麼?”劫機犯朝他們吼道,聽不懂他們的語言讓他的不安感再度湧現。

司空冷將雙手舉得更高,看起來像害怕極了一樣。

“沒什麼,我只是告訴她我要去上廁所而已。”他急忙答道。

“那女人跟你是什麼關係?”

“她是我老婆。”

“老婆?”劫機犯的目光迅速地膘向中年男子,又迅速地移回到他臉上,他的嘴角微微地向上挑起,像是突然握住他的弱點一樣。

“去,”劫機犯以下巴指示他,“你不是要去廁所嗎?不過你最好別耍花招,否則的話……”他將目光轉向宛妍,然後冷笑一聲,威脅已盡在不言中。

司空冷渾身一僵的點頭,接著轉身……

“等一下。”

司空冷黑眸深處迅速閃過一抹光彩,他以僵硬的動作站在原地,半晌之後才緩緩的轉過身來面對那劫機犯。

“到前面的廁所來上。”劫機犯命令道。

司空冷看了他一眼後點點頭,咽了口口水,又深呼吸了一口氣,這才踏出微顫的步伐,一步步的往前走去。

途中,他先是經過靠走道位置的中年男子,然後越過他們倆的中間位署,直走到三分之二處時,突然一個腳軟的跌向地板。

前一秒眾人還為他的癱軟而驚呼,下一秒鐘他卻以令人匪夷所思的快動作拾起因剛剛那陣慌亂而掉落在地的餐刀,手一甩,銀光一閃,餐刀便準確無誤的直取中年男子的喉嚨。

司空冷沒有浪費時間查看自己得手沒,在甩出餐刀的同時,他像突然發動攻擊的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撲向另一名持槍的劫機犯。

只見他以一個令人眼花撩亂的動作,輕而易舉的避開朝他射來的那一槍,順利的取下劫機犯手上的槍,然後手一握一扭,機艙內頓時響起兩聲像是骨頭被折斷的聲音。

“啊!”

劫機犯尖聲慘叫,受不了被折斷雙臂的劇痛而跪倒在地板上。

司空冷迅速地轉身,手中的槍隨他目光而動,筆直的對準了中年男子。

只見他剛剛甩出的餐刀正插在那中年男子以雙手捂住的脖子上,血不斷由他指縫中滴落下來,但速度並沒他想像中的快。

真可惜,他冷然的忖度,自己竟然沒刺中。那男人的要害,否則還可替他國家的監獄省下個位置。

實在太可惜了!

突如其來的大逆轉讓所有人都傻眼了,包括宛妍在內,她以為自己早已習慣他隨時展露新的不凡,但是這也未免太誇張了吧!為什麼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嫁給了一個“布魯斯威利”呢?

“找兩條繩子把他們綁起來。”他轉頭對一名空少說。

空少點頭,轉眼間立刻拿來了兩條繩子, 與另外一名空少合作將早已痛到無力,也就是先前拿槍指著他們的那名劫機犯捆住。

但是面對中年男子時,他們卻猶豫了,因為他們並未見到這名旅客參與劫機的行動,可是他們的救命英雄應該不會隨便傷害無辜之人吧?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他們的英雄真的傷及無辜呢?

難道他們也要成為他的幫兇?

“他……”

似乎看出他們的猶豫,司空冷突然走向中年男子,面無表情的迎視他眼中憤恨的色彩,並伸手輕而易舉的從他身上搜出一把德制USP手槍。

一見到手槍,眾人立即嘩然,那兩名空少更是毫不猶豫的立即衝了上來,毫不留情的將他用繩子捆綁住。

他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剛剛從後方接近那名挾持人質的劫機犯的人會突然被發現,

原來這個人就是罪魁禍首!

“你到底是什麼人?”

中年男子忍不住開口問,但司空冷僅只是面無表情的瞥了他一眼之後,轉身就走。

一想到他還得去解決駕駛艙裏的混蛋,才能回到他親愛的老婆身邊,他就覺得不悅,恨不得一槍斃了這幾個竟然跑來打擾他蜜月旅行,甚至逼得他不得不出手的混蛋。

真是可恨,他本來是想平靜的與宛妍過下半生,永遠隱瞞他暴力的這一面,沒想到才剛結婚不到一個月,竟就讓這幾個混蛋給壞了一切。

“先生,你要去哪裏?那邊是……”

冰冷的目光倏然掃過來,嚇得空服員後退了一大步。

司空冷越過她,筆直朝駕駛艙走去,但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喚住他的腳步。

“老公!”是宛妍。

他轉身,就見她迅速的朝他飛奔過來。

“小心點。”她認真的盯著他說,眼中盡是對他的信心與愛意。

冷峻的神情在一瞬間被溫柔取代,他深情的凝視著她點頭。

“為了你,我會的。”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向駕駛艙。

駕駛艙的門緊閉著,這說明瞭為什麼在經過數聲槍響後,待在駕駛艙內的劫機犯始終是不聞不問的。

小心翼翼的接近那扇緊閉的門,他從可以透視的視窗一眼便將駕駛艙內的情況看盡。

一名劫機犯、一名受制的空服員。還有正副機長兩位,裏頭一共有四個人,而且個個都背對著他。

哼,從沒見過這麼愚蠢的劫機犯,竟然就這樣大刺刺的將背後晾出來給人攻擊,白癡!

稍微斟酌了一下情況,司空冷不以為制住一個持槍的劫機犯對他有何難,但劫機犯所在的地點卻是不容疏失的,哪怕是一個不小心槍技走火,都有可能讓機上這一、兩百人成為殉難者,所以他決定還是把人引出來再動手比較安全。

想罷,他大方的伸手敲門。

聽到敲門聲,劫機犯立即回頭,卻在看到視窗外的他之後驚嚇的瞪直了眼。

像是存心想將他嚇昏似的,司空冷還將手上的槍舉高到窗口晃了晃,挑著眉無聲的告訴他,你的同伴全完了之後,迅速的消失於窗口。

“砰!”

一聲巨響,駕駛艙的門倏然被人用力的推開。

白癡就是白癡,隨便一激就出來了。

司空冷嘆息的忖度,身子卻以詭異的速度,迅捷的攻向那名劫機犯。

說實在的,他向來不對白癡動手,不過因為這群白癡破壞了他和老婆為他們這次的蜜月旅行劃下完美的句點,他是勢必要給他們一些適當的懲罰。

陰冷的目光銳利的一閃,他在眨眼間已取走了劫機犯手上的槍枝,下一個眨眼,他猛烈的拳頭即已打中他的身體,還發出一聲讓人不寒而慄的聲響。

劫機犯頓時弓起身,痛苦的幹嘔不已。

司空冷冷冷的看著他,心想他是不是應該一視同仁,也讓他眼機艙內那兩名劫機犯一樣流些血?

不過比起做這件事,他倒更想早些回到老婆身邊,哪怕只是提早那麼一秒而已。

輕吸了一口氣,他轉身走開,準備將剩餘的工作留給在那道墻後探頭探腦的兩名空少,基於剛剛在座艙內已捆綁過兩次,相信他們該駕輕就熟才對。

“啊!”

“小心!”

兩名空少突然瞪著司空冷身後的某一點大叫出聲。

他沒有回頭,從小到大的長期訓練早讓他的身體有了自我保護的本能,他握槍的那一隻手像長了眼睛似的,只一舉一扣,“砰”的一聲,緊接著是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響。

兩名空少目瞪口呆的瞪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若不是他們親眼看見,他們絕對不相信這世界上竟然有這麼厲害的槍法,不必回頭看也能射中目標,這不可能會是巧合吧?太神了!

他一轉身,立刻低聲詛咒,“該死!”

coo

英雄變狗熊,只因為他為了自衛而開槍殺了一個劫機犯?

實在可笑至極!

司空冷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華麗的監牢,諷刺的在後邊勾起一抹笑,心想,他這一生中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其中更不乏一些高官爵祿之輩,只因為雇主出得起錢要他殺,他就殺,沒有第二個理由。

這樣的他不習負過任何法律責任,現在卻為了救飛機上一、兩百人的性命,開槍殺死一名劫機犯而必須被拘留在這裏等待受審,真的是太可笑了!

哼,好個公平公正的法律呀,難怪黑街教父那幾個老小子,明明有能力可以在各行各業獨自闖出一片天空,卻自願遊走法律邊緣,以自己的一套法律面對整個世界。

現在他終於懂了,想快樂並不一定要當個平凡人,最重要的是擁有自我,不被拘束、不受控制,做自己認為對的事,即使不被法律或其他人認可,只要宛妍能讚同、支持,並與他站在一起,那便是最大的快樂。

他將視線定在心愛人兒身上,感覺心漲滿了快樂,緩緩地隨血液流過全身,將他整個人包圍住。

臉上諷刺的冷笑變得溫柔,冰冷的神情變得熱烈,他慢慢起身走向站在被鎖住的門前,因他所受到的對待而怒不可遏,不斷向門外叫罵的宛妍身後,手一伸便將她整個人拖人懷中,像一輩子都不願意鬆手般的緊抱著她。

“老公?”

宛妍轉頭看他,臉上的表情與熠熠生輝的眼神都說明瞭她現在有多生氣。

氣死人了,真是氣死人了!

她老公冒著生命危險救了飛機上兩百多條寶貴的性命,那堆混蛋非但沒給他英雄式的接待與歡呼,反而在他們一下飛機後就將他們拘禁在這裏!

去他媽的,他們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

雖說她老公為了自救不小心把一名劫機犯槍殺了,但那人本來就該死,她老公到底犯了哪一條法律,必須受到這樣的拘禁?

去他的什麼國際問題,如果殺了一個劫機犯就會引起國際問題的話,那麼讓劫機犯毀了整架飛機,甚至害死機上囊括五大洲、數十個國家的兩百名旅客又算是什麼?

世界問題還是宇宙問題?

真是一群搞不清楚狀況的混蛋。氣死她了!

“喂,叫你們把門打開,你們是不是聽不懂中文呀?”宛妍再次揚聲怒吼道。

“這裏是香港,他們本來就聽不懂中文。”司空冷忍不住微笑,看來她已經氣壞了。

“香港?”

對了,他們現在降落在香港,而不是臺灣,難怪她叫了半天,門外都沒有反應。

這下該怎麼辦?她又不會講廣東話……

哼,怕他呀,不會廣東話她講英文總行了吧!

“Open the door! Hear me?I say open thedoor!”半晌後又道:“Heck With you!”

聽見她最後一句話,司空冷忍不住輕笑出聲。

“你還笑得出來?我都快氣死了。”宛妍回頭看了他一眼,皺眉道。

“沒必要為這種事生氣。”他伸手輕輕撫平她緊蹙的眉頭,柔聲說。

“什麼沒必要?他們非但不感謝你救了全機的人,還將我們囚禁在這兒,這算什麼?從來沒見過這麼黑白不分、是非不明、恩將仇報的人,真是氣死我了!”她激動不已,一張臉氣得通紅,差點兒冒出火來。

“但是我殺了人。”

“那又怎樣?是他先拿槍對著你的,他們難道沒聽到那兩個空少說的話嗎?不殺他,難道要你等著被殺嗎?”宛妍生氣的衝口道。

想起那兩名空少形容事發的過程,她忍不住輕顫了一下,害怕的轉身將他緊緊抱住,把臉埋人他懷中,深呼吸著屬於他的味道。

她實在不敢想像當時的情形,如果沒有那兩名空少的尖聲警告;如果他胡亂向後開的槍沒打中歹徒;如果中槍倒地的人不是歹徒,而是他……

天啊,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差點就失去他了。

“怎麼了?”感覺她不住的顫抖,司空冷輕輕地將她推離自己一些些,低頭蹙眉凝視著她突然泛起淚光的雙眼問。

“我只要一想到中槍的人可能是你……”她啞然的說不下去,一滴淚水突然從眼底滑落,接著第二滴、第三滴……

他伸手將她擁回懷中,一隻手不斷的輕撫她背後的長發,安撫著她。

“別哭,我這不是沒事嗎?”他啞聲說,感覺喉嚨裏有種不知名的東西卡在那兒,讓他連聲音都變啞了。

但宛妍強忍已久的淚水,一經流洩出來,除非讓她哭個夠,否則根本就欲罷不能,停不下來。

一聲飽含心疼與濃烈愛意的輕嘆從司空冷口中發出來,哭泣中的宛妍沒聽到,然而他接下來的動作,讓她能清楚的感覺到一切。

他伸手抬起她梨花帶淚的臉,傾身細細的吮去她的淚水,然後輾轉滑到她紅唇上,以無比的心疼、溫柔與愛意,親呢的吻著她。

“我愛你。”他輕咬著她的唇吐聲。

宛妍像被嚇到般的霍然將他推開,她以哭紅的雙眼緊緊的盯著他,一瞬也不瞬。

但下一秒鐘,她臉上立刻露出一抹笑,一抹幾乎要讓他停止呼吸的動人微笑,接著她伸出雙手攬住他的脖子,將他的臉拉下來,重重的吻住他的唇,以前所未有的熱情與激情親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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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3 09:30:3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緊閉的門突然傳來卡的一聲,被人由外頭用力的推開。

“老天,你們兩個還真的是在度蜜月耶,連被拘禁了都還能親熱!”

任威砉站在大門口,難以置信的瞪著屋內吻得如癡如狂的兩人,不知道應該佩服他們的處變不驚,還是該為自己馬不停蹄奔波至此而掬一把可憐的淚水?

可憐的他,為了上一件任務已經連續三天沒合過眼了,好不容易任務結束,打算回家擁抱愛妻狠狠地給他睡上幾天,沒想到就接到一通電話,說什麼他們夫妻倆在蜜月旅行的回程中遇到了劫機,司空冷還失手殺了一名無辜的旅客,造成國際問題。

去他媽的!

這個天大的謠言到底是從哪裏傳出來的?竟然能將殺了一個劫機犯謠傳成殺了一個無辜的旅客,還造成什麼狗屁不通的國際問題。

去他的!

如果被他找出那個胡亂竄改事實的家夥, 他非將他的骨頭一根根給拆下來不可。

司空冷依依不捨的離開宛妍的紅唇,抬起頭看了任威砉一眼之後,以一貫的冷淡嗓音緩慢開口。

“你來了,真慢。”

“我來了,真慢?你這是什麼反應?”任威砉蹙起眉頭盯著他問。

“失望。”

“失望?”

“傷心。”

“傷心 ?”

“難過。”

“難過?”

“松了一口氣。”

“松了……媽的!”任威砉再也受不了的輕咒一聲,“司空冷,我已經三天三夜沒合眼了,如果你不想要我現在轉身就走,你他媽的就不要惹我,把話說清楚點!”他冷聲怒道。

看了一下他直追熊貓的雙眼和眸中沸騰的怒氣,司空冷聰明的不再火上加油,並且認真的回答他的問題。

“對於你的Team我覺得很”失望‘,因為我以為他們會在第一時間得到關於劫機的消息,而你也會在第一時間到達這裏等我們,可是沒有。另外,老實說我本有意要加人你的Team……“

“真的嗎?”任威砉頓時一掃臉上的疲憊與怒氣,喜出望外的打斷他道。

“不過看今天這情況,我不得不‘傷心’的打消這個念頭。”

“為什麼?”

“因為太爛的Team只會拖累隊友,而我並不想大早死。”

“是誰說我的Team爛的?”在國際聯盟緝毒組中,他的Team可是最優秀的,連FBI遇到了難題都會來找他們幫忙,誰敢說他們爛的?

“而‘難過’嘛……”司空冷突然一邊嘆氣,一邊搖頭的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擁有那麼爛的Team你卻還能安然活到現在,真是應驗了好人不長命,禍害造千年這句話,我替世人感到‘難過’。”

“司——空——冷。”任威砉咬牙切齒,一字一字的迸出聲。

“至於最後的‘松了一口氣’,當然是。為沒加入你的Team,所以才能死裏逃生而松了口氣。”說到這兒,他停頓一下才又接道:“以上,我想我應該把話說得夠清楚了吧?”

“我要殺了你!”任威砉氣憤的說。

“請便,反正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這個道理我懂。”

“他媽的,你這個殺手若是好人的話,全天 下大概就沒有壞人了!”任威砉怒吼道。

並不是第一次聽見他們倆鬥嘴的宛妍,原本只是靜靜地靠在司空冷身邊,微帶笑意的聽著,直到那個聳動的字眼突然竄人她的耳朵

“殺手?”她輕念。

司空冷渾身一僵,臉上的表情忽從輕松變得僵硬。

看著他的轉變,任威砉這才頓悟自己闖了大禍,他看向宛妍,只見她也正好抬頭看向他。

“你剛剛說殺手是什麼意思?”她盯著他問。

“呃,這個……你聽錯了我……”

“沒錯,你剛剛說的是殺手這兩個字,我沒聽錯。”她打斷他道,“那是什麼意思?”

“美女,”任威砉一向都叫宛妍美女,“你聽錯了。”

“我沒聽錯!”宛妍倏然離開司空冷的懷抱,筆直的朝任威砉衝了過去。

司空冷面無表情的低頭凝視自己空蕩蕩的懷抱,感覺心頭上的血正一滴一滴的淌了出來,一點一點的化作利刃刺進他的心。

“美女!”任威砉驚嚇的向後退。

“你竟然敢說我老公是殺手?”宛妍揪住他胸口的衣服,怒氣衝衝的朝他瞪眼。

她怒不可遏的語氣讓兩個男人都呆了。

“你以為他天生就愛殺人嗎?你以為他為什麼會殺人?那是為了自救!如果他不殺人,被殺的可能就是他,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是他,你會怎麼做?可惡!混蛋!你們這群黑白不分、是非不明的大混蛋!

“早知道我當初就該叫我老公不要多管閒事,盡管讓劫機犯暢所欲為,再向你們這群政府混蛋獅子大開口,把它鬧得天翻地覆最好。”她怒吼道,“可惡!我要你跟我老公道歉,聽到沒有?”

任威砉膛目結舌的瞪著她,壓根兒沒料到她想說的竟是這麼一段話。

“喂,你聽到沒有?”她揪著他的衣服用力的搖晃著。

“聽到了。”任威著急忙說。

他抬眼看向司空冷,只見他似乎也被宛妍剛剛的那一段話給嚇呆了,畢竟他們誰也沒想到她在聽到殺手兩個字之後,吐出口的竟是令人作夢也想不到的話來。

“你到底說不說?”見他拖拖拉拉的,宛妍生氣的催促他。

“說,我說。”

至少他必須為剛剛差點闖下的大禍向司空冷道歉。

“抱歉了,冷。”任威砉誠心的說。

宛妍終於松開手,“以後不準你再用那兩 個字來說我老公,聽到沒有?”她盯著他警告。

任威砉毫不猶豫的點頭,比起面對殺手“冷”,他當然寧願選擇會與他鬥嘴的司空冷,雖然兩個他都一樣討厭,但是他向來喜歡溫暖更勝於冰冷。

“好了,只要記住不再犯,下回你到我家來時,至少我不會把你轟出去。”宛妍終於滿意的微笑,然後轉身回到老公身邊。

司空冷的眼神自始至終都粘在她身上。

“怎麼了?”她注意到這點,挑眉問道。

他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看著她,良久之後,他的雙唇微掀,喑啞的對她吐出了兩個字,“謝謝。”

宛妍眨眨眼,隨即對他露齒一笑,“你在說什麼呀。”

她偎回他懷中,自然得就像剛剛從未離開過他身邊一步的樣子。

司空冷的手環上她的腰,將她擁進懷裏的同時,感覺一顆完整而健康的心正在他胸膛內跳動著,沒有傷沒有痛,只有對她滿滿的愛意。

他發誓,這輩子不管發生什麼事,他絕不會再對她鬆手了。

coo

靠任威砉的關係,以及對方國家莫名其妙的由態度強硬改為道歉,願以息事寧人的方式解決這件事,所以司空冷與宛妍在被拘禁了十個小時之後,終於重獲自由,並且在兩個小時後飛抵臺灣。

為了這次的劫機事件,中正機場擠滿了各大媒體,準備採訪這件震驚世界的大事。

可是有件事一直深深困擾著因好奇而圍觀的群眾,那就是為何每個等待採訪的記者臉上都有種害怕與不安的表情,好像待會兒要他們做的不是訪問,而是扛槍上戰場打戰。

不久,千喚萬喚的主角終於出現。

但令群眾一個個愕然張大嘴巴的,竟是沒有一家媒體敢衝上前去採訪,注意喔,是沒有一家。

天啊,那些記者該不會等到睡著了吧?

他們不是來採訪的嗎?怎麼一個個動也不動?

還是剛剛走出海關的一男一女並不是他們的目標?可是宛妍這麼一個大明星,他們應該是不會認錯才對呀。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終於,有位記者動了,他鼓起勇氣,如履薄冰的走向前,卻在距離主角三步之遙就停了下來。

記者A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開口。

“司空先生,可不可以麻煩你說明一下當時的情形,你是怎麼……”

“走開。”冷冷的聲音化作利箭射向他。

記者A驚恐的後退了一大步,差點兒撞到扛著攝影機的同伴。

嗚……

他實在不應該自告奮勇的跑來採訪這個新聞,雖說它是震驚世界的大新聞,他的臉有可能會因此而出現在世界各國的電視上,但是知名誠可貴,生命價更高呀,他好後悔。

“司空先生,請問你……”又要有一個殉難者了。

“走開。”

可憐的家夥,難道他所受到的教訓還不值得成為他的借鏡?

“呃,司空……”還學不乖?

“滾。”

踏踏踏……

一陣驚恐的腳步聲瞬間響起,其中還夾雜了不小心踩到腳、撞到頭的驚呼聲。

唉,可憐呀,這就是不懂得察言觀色的結果——

“咚!”頭突然被一架攝影機撞到。

“哎喲喂呀!”記者A頓時嗚呼出聲,他怒洲一叫,“是哪個混——哇,你們幹麼全往這邊退來?喂,別撞到我,喂,小心點,喂,你們到底發什麼神經,幹麼全部往這邊退來呀?”

終於有一名好心的記者回答了他的問題,“往前走會讓他以為我們還想繼續纏著他,所以我們只能往後退,因為我們都還想活命。”

這……未免也太扯了吧?

coo

因為司空冷始終冷著一張臉,沒給任何一個記者好臉色,只會把人給嚇壞,但偏偏震驚國際的劫機事件又是非報不可的新聞,所以在與他稍微談過後,宛妍決定出面代夫發言,以結束眼前這一場紊亂。

宛妍請求以前合作過的經紀公司為她辦一場記者會,沒想到才解決了這個問題,卻又產生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傳言她即將復出演藝圈。

拜託,這是哪裏冒出來的消息,她本人怎麼從來都不知道自己要復出演藝圈?

來不及出面否認這項謠言,一些早想與她合作的人已抱了一大堆劇本、合約,甚至於金額欄空白的支票出現在她面前,請求她給他們機會。

“誰跟你們說我要回演藝圈的?我沒有要回去,你們聽清楚了沒有!”

當她不知道第幾次慎重,而且還帶著怒意的告訴他們這句話後,他們終於知難而退,但是在臨走前卻堅持留下他們所帶來的東西,並要她答應一定會看一看之後,他們才甘心離 開。

看?有什麼好看,合約就是合約,劇本就是劇本,還不都是一些中文字組成的……

咦,這個故事好有趣,女主角直來直往的個性她好喜歡,而且男主角冷冷的樣子還有點像她老公哩!

十頁翻過去,二十頁翻過去……

咦,怎麼才寫了一半就沒有了?為什麼沒有結局?

前翻後翻,還把那些人留下的一大堆稿本全都翻出來,但是沒有,她找不到。

“怎麼了?”剛走進房間的司空冷將一臉失望的老婆圈在懷中,並瞄了一眼散落一地的合約與劇本,關心的詢問她。

“我找不到。”

“找不到什麼?”

“下集。”

“下集?”

司空冷若有所思的瞄了一眼床上的劇本,那上頭只寫了四個字——惑心上集,至於他老婆口中所指的下集,應該就是“惑心”的下集吧。

“他們真是討厭,既然給了上集為什麼不把下集一起給我,存心吊人胃口嘛。”宛妍抱怨道。

“你很想繼續看下去?”

“很想。”她用力的點頭,隨即又突然的猛搖頭,“不想。”

“是想還是不想?”

她臉上頓時浮現出掙紮的表情,無奈的皺起眉頭輕嘆一口氣。

“老實說,我很想看,但是我又害怕故事的結局會讓我失望,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樣。”她看著他,像是希望他能替她想個辦法解決的樣子。

司空冷伸手將劇本拿起來,稍微地翻看了一下。

“愛情故事?”他問。

“愛情居多,但在親情與友情上的幾場戲裏,卻讓我感動得哭了起來。”說到這兒,她話題突然一轉的拉住司空冷的手臂,興匆匆的說:“老公,你要不要也看一下,裏面男主角的性格跟你好像喔,都是外冷內熱的人耶!而且平常也都是冷著一張臉不笑,只有在面對女主角的時候才會笑!”

司空冷不予置評的扯了下嘴角。

宛妍躺進他懷中,頭枕在他的胸膛上。

“老公,我好像完全能瞭解女主角的心情,她的喜、怒、哀、樂,甚至愛上男主角後不得不背叛所有人的那種無奈與痛苦。可是即使如此,如果我是她,大概也會跟她作一樣的選擇吧。”不由自主的,她念出一句女主角在劇本裏 的臺詞,“失去靈魂的身體,該怎麼活下去。”

“你想演這部電影嗎?”司空冷突然問。

“什麼?”她抬頭看他。

“你想演這部電影嗎?”他重復一遍。

她沒有馬上回答他,卻怪異的看了他一眼,才緩慢的開口道:“我已經退出演藝圈了。”記得在結婚典禮當天她曾說過,她要做他的好妻子,像媽為爸相夫教子一樣。

聽到她的回答,司空冷就已經明白了她的心意,她想演。

其實這陣子他也注意到,她一點也不適合當個上班族,一成不變的日子只會抹殺她原有的活力,讓她失去屬於宛妍個人獨特的光彩。

所以,他一直在考慮是否該讓她重回演藝圈,只是他不曉得她本身的意願如何,不過看這情況他是考慮對了。

“但是大家都希望你能回去。”他望著她說。

“可是我若這樣做,不是自掌嘴巴嗎?”

“最近說你要復出的新聞炒得這麼大,可有人說你什麼?”

“是沒有,但是……

“想做就去做。”

“但是你怎麼辦?”

“我?”

她認真的盯著他,“老公,我已經嫁給你了,當然就要做好妻子的責任,為你相夫教子……”話還沒說完,就被司空冷突如其來的笑聲給打斷。

“我從來不知道你會有這麼古板的想法。”他笑道。

“什麼古板,那是我一生最大的願望。”她不悅的朝他瞪眼。

“真是難以想像。”他笑不可遏的說。

宛妍霍然離開他懷中,不想再理他。他竟然這樣笑她,太過份了!

司空冷隨即伸手又將她攬四懷中。

“生氣了?”他問。

“哼!”

“我並不是在笑你,只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而已,因為你並不像是會有那種願望的人。”

“為什麼不像?”她有些不甘心的問他。

“因為你天生就是要站在聚光燈之下。”

“誰說的?”

司空冷伸手輕撫她即使是嘟著嘴都依然別有一番韻味的迷人臉龐,柔聲的回道:“我說的。”

“老公,你是不是因為每天面對我,所以對我厭煩了?”宛妍突然若有所思的盯著他。

“你這荒謬的想法是從哪兒來的?”司空冷皺緊眉頭問。

“不是嗎?要不然你幹麼拼命的說服我重回演藝圈,你知道那種工作一忙起來,我們可能就要分隔兩地,也許一星期、一個月或者半年、一年嗎?”

光用想的她就受不了了,因為她早已習慣每天看到他,每天與他說話,以及每天賴在他懷裏,沒有他在身邊叫她怎麼受得了?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的。”

“怎麼個不會法,如果我要到外地工作,難道你也要跟著一起去馮?”

“有何不可?”

宛妍愕然的瞪著他,“老公,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他搖頭。

“那你的工作怎麼辦?”

“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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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3 09:31:0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全臺灣對宛妍正式宣佈要復出演藝圈而感到難過的,大概只有中華碩網的成員了,而其中之最當然是老闆祁浩然,因為他一下子便痛失了兩名大將。

嗚嗚……好想哭。

事實上他連自己已經哭出來了都不知道,直到宛妍驚惶失措的拼命道歉,司空冷不忍愛妻滿口對不起的說,而承諾會繼續當公司的顧問,他這才破涕為笑。

天呀,有夠丟臉、有夠尷尬的,他怎會不知道自己竟然難過得哭了?

真的是一世英名全毀了。

不過,只要司空冷還願意幫他,英名算得了什麼?出名比較重要。

因為現在的他已經可以預見,即使在政治不穩與經濟不景氣的雙重衝擊下,中華碩網也絕對不會是其中的犧牲品,這就夠了不是嗎?

然而,真的只有他們這群人感到難過嗎?

不,還有一個人比他們都難過。

李思琳,一個經由無數次試演會,好不容 易過關斬將才被選為“惑心”女主角的新進女演員,卻因為宛妍的突然加人而被換了下來。,她的難過無人可比,她的恨意更是無人可以撫平。

她恨,她好恨,恨宛妍憑什麼奪走她好不容易才獲得到的角色;恨她明明都已經退出演藝圈了,為什麼又復出。

更何況她根本就沒有演過戲,導演為什麼要舍她而就她?

只因為她長得比自己漂亮、比自己出名?她真的好恨、好不甘心!

◇ ◇ ◇

雖然宛妍從未演過戲,但誠如許多企圖想,與她合作的導演所說,她真的是個天生的演員。

一回生、二回熟,戲開拍後的第三天,她的NG次數已逐漸減少,並讓許多原本不看好她的演員開始承認她的能力。

她並不止是一個虛有其表的偶像而已,她有能力,還有運氣。

運氣?

這個說法有點奇怪,卻是一個事實。

因為自從“惑心”開拍以來,拍攝現場堡意外頻傳,不是鷹架突然倒塌,就是拍攝場地突然發現毒蛇等,真是一波三折。

至於為什麼要說宛妍她幸運呢?只因為每次離意外最近的都是她,而她每次也都毫發無傷,這難道不該說是運氣嗚?

司空冷從來都不知道這些意外,因為自從“惑心”開拍的第一天,宛妍因頻吃NG而不願讓他看見,硬是將他趕離拍攝現場,從此他也只能送她上工,接她下班。

那宛妍為什麼從未跟他提起這些事呢?

其實現在的她除了能將戲演好之外,其他什麼事她都不會去想,更何況是那些沒傷到任何人的“意外”,所以司空冷什麼也不知道,直到——

“老公,你來接我好嗎?”宛妍在電話裏說,語氣中隱約能聽得出她的心情不太好。

司空冷微愣了一下,轉頭看了一眼窗外明亮的天空,懷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要不然現在這個時候回家?

“好,我一會兒就到。”他回答道,一如往常般準備掛電話出們。

“等一下,老公。”電話那頭又傳來她的聲音。

“嗯?”

“我現在不在片場。”她稍微停頓了一下才說。

司空冷的眉頭微微皺起,“那你現在在哪兒?”

這回的停頓更久了些。

“醫院。”

“醫院?!”司空冷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色嚇人,“發生了什麼事?你受傷了嗎?”他陰騖的問。

“我不嚴重,但是有個工作人員為了救我而受了重傷。”

“不嚴重?”就是代表她也有受傷?“在哪間醫院?”他沉聲問。

“三軍總醫院。”

“我一會兒就到。”說完,他掛上電話拿起鑰匙疾步走了出去。

二十分鐘後,他將車停進停車場後大步走向醫院人口,並且由不斷與他錯身而過的人們口中談論得之,大明星宛妍在急診室。

急診室三個字讓司空冷的黑眸倏然一凜,原就冷漠的表情變得更加冷峻與駭人,他加快腳步朝那方向走去。

一眼就看到那面對著急診室入口而背對著他的俏麗身影,他毫不猶豫的走上前,伸手便將她扳向自己。

“你嚇到我了。”看見是他,宛妍鬆口氣的抱怨道。

迅速地將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後,司空冷的目光膠著在她緊纏著紗布的手臂上,渾身散發著懾人的怒氣,冷冷地冰凍了整個急診室。

“怎麼弄的?”他問。

“天花板上的燈掉下來,被碎玻璃劃傷。”

司空冷迅速瞄了站在一旁“惑心”的劇組人員一眼,嚇得每個人頓時僵住身體,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縫了幾針?”他再問。

“呃……”

“幾針?”他的語氣中多了絲強硬。

“十針。

司空冷再度將視線移向靠墻站的那幾人,只見他們在咽下數口口水後,終於忍不住的輕顫起來。天呀,誰來救救他們?

“老公,這只是意外,你不要亂嚇人好不好?”宛妍扯了扯他的手臂,朝他皺眉道。

冷峻的目光移到她臉上,他望著她皺眉而略帶請求的表情,終於緩緩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地壓下心裏洶湧澎湃的怒濤。

突然,急診室大門外傳來一陣急速的腳步聲,眾人不約而同的將視線移向同一方向。

只見“惑心”的導演隨同一名怒氣衝衝的中年男人走進急診室,身後還跟了數人。

“導演?”

“小豪怎麼樣了?”導演關心的問。

眾人疑惑的對看了一眼,不確定一個工讀生受傷怎需勞動導演親自來慰問,而那些人又是什麼人?

“就是你,我兒子就是為了救你而受傷的對不對?”中年男人突然衝向宛妍,口中怒然的叫道。

司空冷手一伸,腳步一移,將老婆保護的擋在身後,替她面對怒不可遏的男人。

“你是誰?讓開!”男人怒視著他。

司空冷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呢,連先生,你別激動,我們先去看小豪好不好?”導演上前安撫著說。

“他是誰?”男人瞪著司空冷問導演。

“呃……”

“他難道不知道我是不能得罪的嗎?”他續道,臉上的怒氣更盛。“讓開!”

司空冷面不改色,無動於衷的置若罔聞。

“很好,從現在起你從劇組裏除名。”說完,他轉向導演,“陳導演,你聽到了嗎?”

“可是他不是劇組裏的人。”導演有些吞吐的回答。

男人看起來有些錯愕。“那他是誰?”

“他是我先生。”宛妍輕輕地推開司空冷的手,從他身後走出來說明。

“你先生?”

“是的。”她點頭,“你是小豪的父親?我很抱歉小豪因為救我而受傷,我……”

“陳導演,”男人倏然轉身面向導演,“我要你換掉這部戲的女主角。”

“什麼?!”導演愕然叫道。

“否則,我將全數抽回我讚助的部份,而且你也應該知道,只要我一抽身,會有多少讚助廠商跟進。”

“連先生!”

“你好好的想一想。”說完,他連看也不屑看宛妍一眼便舉步離去,走向急診室內的臨時手術室。

一見他離開,劇組人員馬上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開口問——

“導演,那男人是誰?他憑什麼說那些話?”他們對他目中無人的態度,以及硬要導演換掉女主角宛妍而感到不滿。

“CBY的總裁。”導演無力的垂肩道。

“啊,就是那個最大的讚助廠商?”眾人同時驚呼出聲。

導演一臉憂苦的點頭。

“但是為什麼?”

“因為小豪。”

“啊——兒子!小豪是CBY總裁的兒子?”

導演倏然閉上眼睛,無力的點點頭。

這下可怎麼辦?宛妍是他好不容易才找來的女主角,叫他不用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況且現在整個“惑心”的劇組人員都已經認定宛妍是女主角了,若臨時換角,別說他不想,他們可能也會有異議,可是現實的考量又該怎麼 辦?沒有了錢,他們能做什麼?

“導演,你別為難了,只要我退出就好了不是嗎?”宛妍突然開口。

“宛妍……”

“導演,你不必勉強開口留我。”宛妍打斷他道,“其實自從‘惑心’開拍以後就意外頻傳,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好像都是針對我而來,也許

突然,她的腰被箝住,九十度的轉而面向眼裏微露著溫意的司空冷。

“為什麼沒告訴我那些事?”他問。

“我忘了。”宛妍眨了眨眼老實說。

司空冷認真的凝視著她的雙眼,企圖在她眸中找出一絲說謊的不安,他不喜歡她有事瞞著他,尤其那事還關係到她的安全。

“你在生氣嗎?”她緊盯著他眼中的溫色問。

司空冷的回答是更加重環在她腰間的力道。

“為什麼?因為我忘了告訴你那些事嗎?”她不解的皺眉,“可是那只是意外,而且又沒人受傷。”

“你手臂上的傷是什麼?”

“這……只是一個小傷口……”宛妍在他怒不可遏的目光盯視下,緩緩地閉上了嘴巴。

“我們回家。”回家再算帳!

“可是小豪……”

司空冷倏然將目光移向一名劇組人員,嚇得那人忍不住後退了一大步。

“麻煩打通電話告訴我們小豪的狀況。”他冷聲說,只見那人立刻點頭如搗蒜。

“宛妍,關於退出的問題我希望你好好的考慮一下。”導演突然站在她面前認真的盯著她說。“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這部電影,也很喜歡女主角這個角色,並且說過你絕對能演活她嗎?那就不要放棄。關於讚助廠商的問題交給我來傷腦筋就好了,我會找到願意資助我們的人,我希望女主角由你來演。”

“導演……”

宛妍瞬間紅了眼眶,她吸了吸鼻子,勉強露出一抹笑容。

“謝謝你,導演。”她啞聲說,“但是我知道大家對這部電影投人了多少心血與努力,我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而拖累大家,所以……”

“拍一部電影需要多少錢?”司空冷突然插口問。

因為太突然了,所以沒人回答他。

“五百萬夠不夠?”他續問。

“老公,你問這幹麼?”宛妍吸著鼻子問。

“你們不是缺錢嗎?”他伸手為她拭去眼角邊的一滴淚。

平日見到宛妍的老公時,總覺得他冷冰冰 的,一點溫柔體貼的感覺都沒有,也不知道集三千寵愛在一身的宛妍怎會嫁給他?不過現在,他們漸漸懂了。

“謝謝你,司空先生。”導演真誠的說,“但是拍一部電影所需要的經費可能跟你想像中的有些不同,雖說臺幣五百萬也是能拍出一部電影,但是……”

“我說的是美金五百萬,如果不夠的話一千萬也行。”

一瞬間,四周變得鴉雀無聲,每個人都張口結舌的瞪著他,其中還包括了宛妍。她想,她可能花一輩子都無法習慣他不時帶給她的驚喜。

一千萬美金?

試問這世界上有幾個人可以一開口就扔下這麼大一筆錢,而且不問收獲、沒有條件?

天啊,她開始懷疑自己究竟嫁了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司空先生,你……你說的是真的嗎?”導演緊張的咽了口口水道。

“一千萬夠嗎?”

“夠!”導演連忙點頭,“事實上這些錢多到連電影公司都能買下來了。”

“那就買下來吧。”

“嘎?!”

沒理他們一個個果若木雞的表情,司空冷擁著始終以一臉懷疑表情凝望著他的宛妍離開醫院。

既然她如此捨不得那個角色,就讓她繼續擁有它吧,而且老實說,他對那些像是都針對她而來的意外感到非常、非常的有興趣。

他要親眼看看,那個意外到底是純屬意外呢,還是……

它根本就不是個意外?

他非常的想知道這個答案,非常想。

coo

宛妍並不是一個什麼事都愛追根究底,喜歡將老公綁得死死的老婆,所以她從未問過在她拍戲時,沒上班的他都在做什麼又去了哪裏等問題。

可是倘若讓她碰到一個超級想知道答案的問題時,她可也不會客氣的。

“老公,你哪來這麼多錢?”車門一關上,宛妍立刻認真的皺眉開口問。

“搶來的。”

宛妍一呆,“老公,你不要跟我開玩笑好不好?我是很認真在問你問題耶!”

“如果我說它們真的是搶來的,你會怎樣?”司空冷有些好奇的瞄了她一眼問。

“能怎樣?都已經嫁給你了,當然只能認命當個土匪婆了。”

他忍不住輕笑一聲,伸手輕撫她椰榆而調皮的臉。

“既然如此,你還問它幹麼?”

“我好奇呀,嫁給你這麼久,我到現在才知道自己竟然嫁給了一個有錢人,身為你老婆的我,當然想知道自己的老公到底多有錢嘍!”

“應該有好幾千萬,也許更多吧。”他微皺著眉,並不確定自己到底有多少錢。

“美金?”

“裏拉。”他與她開玩笑。

“天啊,我竟然嫁了一個金龜婿耶!”

“別太感動。”他已經愈來愈瞭解幽默的藝術了。

宛妍頓時發出一串銀鈴似的笑聲,笑不可遏的偎向他。

“老公,謝謝你。”她忽然收斂笑聲,一臉深情的凝望著他。

他低下頭在她的紅唇上印下深情而眷戀的一吻。

“老公,其實你用不著為我花這麼大一筆錢,我並非一定要演這部電影不可。”她一頓,接著補充說明,“雖然你很有錢。”

“也許這並不是為了你。”

“咦?”她坐起身看他。

“想想,我現在若不想辦法賺錢,到時坐吃山空可是會餓死的。”

她輕捶了他一記,又好笑又好氣的說:“不要開玩笑,我是說真的啦!”

宛妍立刻認真的點頭。

“老實說我很不安。”

“為什麼?”她皺眉關心的問。

“你說過這輩子不會再盯著任何一個男人看的。”他自不轉睛的盯著她說。

一陣果愕,宛妍張口結舌的瞪了他半晌,接著一抹不可思議的表情突然出現在她臉上,讓她頓時有種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的感覺。

“不會吧,老公,那是演戲呀。”

“我知道,所以我什麼都沒說。”司空冷撇唇道。

看著他臉上明顯不甘心的表情,宛妍忍不住輕笑,伸手圍住他的脖子,傾身親吻他。

“我愛你,老公,這輩子除了你之外,我是絕對不會再愛上其他男人的。”她近距離的凝視他說。

他就像一個挖掘不完的寶庫,深深地迷惑著她的心,她又怎可能會移情別戀呢?

況且,他可是她花費了好多心血,好不容易才騙到手的,她是說什麼也不會放手。

“就算會,你也已經沒有機會了。”他伸手圈住她,霸道的說。

“為什麼?”她好奇的問。

“因為老闆有權力可以驅逐任何對老闆娘心存不良的男人。”

“什麼?!”瞪著他臉上一本正經的神情,宛妍久久都說不出話來。“你……你不是認真的吧?”

司空冷沒有回答。

事實上,他剛剛根本就沒想到這個好處,只想著她既然如此喜愛“惑心”女主角的角色,就讓她繼續擁有它,而他則可以乘機查出那些意外的真相。

不過現在嘛,他可是不會再忘記這個身為老闆的好處了。

“老公,你是認真的?”

“現在,把你在拍片時所發生過的每一項意外都說給我聽。”他沒有回答,轉而改變話題。

“老公……”

“老婆。”他一副堅決的表情。

半晌,便傳來妥協的聲音,“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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