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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寄秋][火龍果之戀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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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4 06:53:21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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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回想過去的漫不經心,連累藍天幫聲譽受創,在牢中非人磨難讓風至野徹底醒悟, 不再僅著藍天幫勢力遊戲花叢,現在該是振作之時。
  極目望去,他找著熟悉的身影。
  但——
  他失望了。
  「二少爺,不要責任幫主投親自來迎接你,現在幫內出現裂縫,他正極力補救。」
  他看看石虎,很蒼涼的笑了。
  「是呀!全是我的大意,才害得大哥為我背過。」
  「二少爺……」
  風至野揚揚手,阻止他為自己脫罪,垂著雙肩十分沒有精神地坐進黑色轎車內,回 到闊別已久的家。
  在同一時刻,藍天幫裡有這麼一段爭吵——
  「你是天底下最冷漠無情的兄長,石頭都比你有人性。」左天藍拿起大型盆栽裡的 彩色綴石一比。
  「是嗎?」黑衣男子風似默眼一挑,不置多言。
  「你還敢給我回答是嗎?你到底是不是人?一點手足情誼都不顧。」枉費她大姐費 心地接下這個案子,無心的惡魔。
  「你太激動了,左大警官。」他的眼底有絲淡到幾乎難以察覺的笑意。
  「我激動?!」她在心裡大罵各國語言精髓。「你瞧不起我大姐的本事,認為她翻 不了案?」
  要敢給她回答是,老娘先一槍斃了他。一身女警制服的左天藍眼露凶光。
  「人有錯手,馬有失蹄,你怎能確定沒有萬一?不要忘了傳奇是用來打破的。」
  他寒冽的臉因她而逐漸解凍,風似默以玩笑似的口吻闡揚警界傳奇的「火豹」,不 也是栽了觔斗,敗在他手下。
  女人是愛記恨的,他的話勾起左天藍的舊恨新仇,從沒輸過的屈辱使她在鬥志中加 了私人仇恨。
  「你不要太得意,遲早我會抓到你的狐狸尾巴,讓你在牢裡關到老死,一輩子見不 著天日。」
  「拭目以待。」風似默信心十足地等著她緊咬著他不放。
  「你——風似默,我要宰了你。」
  因他神情上的閒適讓她火氣大增,一出手攻向他的下腹,夠快、夠狠、夠準,但是 有人身手更敏捷,輕輕指關頭節一扣,順勢一拉。
  一啄唇。
  「你真是太衝動了,第七個吻。」
  左天藍全身泛著綠光,不甘中帶了一絲佩服,即使訓練精良的警界人才也無法在一 招內看出她的動向,他能領導藍天幫的確是個人物,但她不會助長他的焰氣。
  「你沒女人嗎?還是來者不拒,只要性別是女的即可。」
  他骨子裡笑到發酸,表面上仍保持漠然。
  「黑幫老大的暖床工具是不少,我偏好女警官的唇,尤其是傳奇中的火豹。」
  真他媽的賤。「你去死吧!」
  她氣呼呼地推開他,不顧落敗的氣餒,踏著重步走出人稱「銅牆鐵壁」、「保全系 統天下第一」的藍天幫。
  風似默在她走出現線後,嘴角二朵若有似無的笑意驀然一沉,陰積寒森地轉向警戒 堂兄弟。
  「為何她又突破警戒啊?說——」
  警戒堂兄弟嚇得跪地直磕頭,「這……幫主饒命,屬下不知。」
  「賞罰堂,這是你的職責範圍,處理它。」
  「是,幫主。」
  風似默冷冷地往左側一掃。「六法堂,查出破洞,希望下次出現在藍天幫大廳的不 是敵人。」
  「是,幫主。」
  紛爭才開始有了起端,更大的原因正準備席捲藍天幫。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但是這句話非常不適宜用在左家,尤其是那兩位從年輕鬥到銀絲初現的老頑童,他 們是年輕孩子的惡夢,專門來……逼婚。
  此刻他們又窩在角落邊鬼鬼祟祟地接頭交耳,眼中迸發出十萬燭光的亮度,打算設 計下一個倒霉鬼。
  「下一個是誰了老二嗎?遠景不看好呀!那個嗆脾氣,誰家漢子受得住。
  「遠你的頭啦!我的女兒可是一等一的大美女,絲毫不遜當年的飄若。」
  左自雲可得意呢!T大校花的老婆,再加上四個長相出色的兒女,怎麼也比糟老頭 萬立行強多了。
  萬立行看不慣他的囂張嘴臉,不免落井下石。「人美個性差,到現在還不是滯銷 貨。」
  「你……那是她眼光高。」他自圓其說,女兒的習性,做父親的豈有不知之理。
  成天與罪犯玩躲貓貓的遊戲,腰間的警用佩槍二十四小時不離身,不是一身髒兮兮 的警裝,就是沒女人昧的破牛仔褲加皺T恤,怎會有男人緣呢?
  為人民盡心盡力,保護市民安危是件崇高的榮譽,但是女人終歸要有男人在身邊呀!
  每一位為人父母者,不都巴望著兒女有個好歸宿,才能放下心中那份牽掛。
  不過——
  左自雲絕不會承認那是和老朋友賭氣之下的結果,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嘛!如果能 讓他在一口氣當然更好。
  「好個眼光高,原來藍兒到現在還嫁不出去是因為眼睛長在腦殼上。「』萬立行忍 不住要嘲弄一番。
  「你才眼睛長在腦殼上,她是……寧缺勿濫。」最後那四個字,他說得自己都心虛。
  「是耶!」萬立行翹起二郎腿斜暱著他。「說真的,有人『敢』要小辣椒嗎?」
  摸摸剛剃的光滑下巴,左自雲眼皮一垂。「唉,我也很擔心吶!」
  辣椒是愈小愈辣,而她是辣到喉嚨口,灼得人連舌頭都麻木。
  「聽虹兒說不是有個大哥級的人物瞧上她,怎麼還不見一絲風吹草動。」
  說到這,左自雲就傷心。「還說呢!雷聲大,雨點小,只聽樓梯響,不見人影喔!」
  他沒有身份或門戶之見,只要女兒中意,乞丐亦無妨,可是偏偏這些個孩子來個不 婚宣言,抵死不肯踏入婚姻牢籠裡,害他郁年得頭髮花白。
  還好虹兒乖巧,終於覓得一好夫婿,不便他的諄諄教誨。
  「白雲兄,你看他們會不會瞄著咱們私下來往,表面上卻裝做若無其事。」
  經他一提醒,左白雲眼睛跟著緊瞇。「可能喔!一個是黑幫大哥大,一個是警界傳 奇,有的是管道『私通』。」
  私通!
  多麼大的帽子一扣呀!聽聽這是為人父親該用的字眼嗎?真是為老不尊。
  說著說著,一道極為謹慎的身影躡著足尖,小心地貼壁而行,企圖成為女蜘蛛人, 避開虎視眈眈的「老花眼」——這是她的希望。
  但是老天總看不慣凡夫俗女太清閒。
  「藍兒呀!你是剛執完勤還是去偷情?」
  左天藍在心中一歎,悻悻然地撇撇嘴,非常無奈地收回踩在第二階梯的腳,一臉疲 憊地拖著沉重的步伐,十分不甘願地領受訓示。
  全是大姐的錯,沒事給自己找個累贅幹什麼,害她三天兩頭被父親點名,千篇一律 是婚姻經,煩得她寧可和匪徒來個肉搏戰,也不願太早下班。
  婚姻是個……屎啦!
  「你大姐都找了個好歸宿,為了給底下弟妹做個好模樣,別再像個男人婆似的舞刀 弄槍,把男人全嚇跑……」
  這一場訓話好比疲勞轟炸,左天藍人是站得很挺,頭不住地贊成輕點;半合的眼努 力要恢復精神,不過她實在太難了。
  一方面她執行正常職務,上級交代的任務她認真得教人找不出理疵,私底下老是繞 著藍天幫的邊緣事業,想盡辦法要扯出一絲犯罪證據,好將那個混蛋揪進牢裡;關到他 渾身生臭長蟲才叫大快人心。
  敢吃警官的豆腐,他活得不耐煩了。左天藍發誓一定要報「輕薄」之仇,否則天道 未免不公。
  正道本該勝邪。
  「我說呀!丫頭,你要稍微收斂點脾氣,穿件女性化的衣裙,上回我陪你媽去參加 一場慈善服飾展,有套白色禮服挺襯你,所以……」
  她驀然一驚,整個肩膀僵直,心中不斷祈禱,千萬不要是……
  「爸,我明早要和國際刑警接洽犯人引渡一事,有事咱們明晚再說好嗎?」她正要 提腳開溜時——
  「給我站住。」左自雲臉色微綠地說道:「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左天藍暗自呻吟。「爸——社會秩序亂成這樣,哪有空談這等小事。」
  她非掐死發明婚姻這玩意的人。
  「小事?」他真的不想大吼,可是劣女難馴。「剩下七個月時間,你要再不帶個男 人回家,不要怪老爸不顧父女情。」
  必要時,醫院的各類藥品齊全,再加上他是腦科大夫,要她「乖乖」就範並不是難 事。
  他幾時顧及父女情,一點情面都不留。她換個方式脫身,「夜深了,萬伯伯要早點 回家,最近治安不太好。」
  怎麼扯到他頭上了?萬立行一怔,接著露出和藹可親的慈愛笑容。
  「有你這位大警官坐鎮,萬伯伯對警務人員是絕對信任,你們父女聊你們的話題, 不用顧忌我。」
  老奸巨猾,明擺著要看小侄女出糗,表面上還裝出一副和善長者的面容,真是泡了 水的西瓜,外面青綠如新摘,裡面早已腐爛不堪。
  人老,一肚子陰。
  「維護老百姓安危是我的職責,萬伯伯要不要我開『警車』護送你回家?」左天藍 語含威脅。
  身為晚輩,她總不好口出惡語,一切逼婚的始作源者不就是他嘛!還好意思老藉著 串門子來撩撥,讓她父親不忘尚有兩女一子未婚嫁的「恥辱」。
  她是很到切肝割肺呀!可是有苦只能往肚裡吞,誰教左家最難纏的律師大姐背叛手 足情,一個月前就被老爸給「出賣」了。
  雖說老爸和萬伯伯哭得晰瀝嘩啦,人神共憤,但不到半天工夫,目標就轉向她,紅 著鼻頭問她見時嫁人。
  我咧!這兩個老……老怪物,簡直是不可理喻。
  「藍兒,不可對你萬伯伯無禮,開警車太浪費公時間丁,叫他走路回去就好了。」
  萬立行兩眼一瞪,「你大無情了吧!我可是好意陪你泡了兩壺茶。」過河拆橋。
  「我和你有什麼情,是你臉皮厚,老是賴著不走。」左自雲露出惶恐的表情。「你 該不會愛上我吧!」
  一說完,他自個樂得哈哈大笑,惹得左天藍在一旁頻歎息,有頑父如此,天下豈有 太平之日。
  「去你的,你的妄想症愈來愈嚴重。藍兒呀!不要只顧著抓賊,有空帶你父親去看 看心理醫生。」
  看看表,時間倒是滿晚的,萬立行起身拎起西裝外套,正巧左天藍的警用通訊器發 出緊急召集合,剛好給她一個脫逃的借口。
  「長官要我回局裡一趟,萬伯伯我順這送你一程。」好險,來得正是時候。
  不等兩者有所回應,她動作敏銳地推著萬立行上她的警用配車,一手瀟灑地和父親 說拜拜,逃難似地踩上油門,差點讓無病的萬立行嚇出心臟病。
  「這丫頭溜得可真快。」左自雲氣惱又讓女兒溜過一回。
  這時楊飄若走近他,輕拍他的背。
  「兒孫自有兒孫福,虹兒都嫁人了,你想藍兒還逃得掉嗎?她們可是同胞姐妹。」
  他笑了笑,接她人懷。「還是老婆最可愛,我最愛你了。」他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老夫老妻嘍!不容臊。」
  「有什麼好害臊,我就是愛你三十年來不變的溫柔,老婆,我愛你。」
  「我也愛你。」
  這對年過半百的夫妻還當真不輸年輕人,在客廳裡就這麼親熱起來,害得遲歸的老 三左天綠和老么左天青進退不得,硬是在門外餵了一個多小時蚊子。
  最後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只好去賓館睡一晚。
  唉,有家歸不得呀!
  「請你再說一遍,我最近耳朵有點背,睡不是很足,可能誤解了你的含意。」
  副局長陳明義一身冷汗,囁嚅地代傳局長的「命令」
  他早就知道當替死鬼的難處,可是誰教他職位低人一等,只好吃力不討好地扮起黑 臉。
  而局長呢!揚著肯德基爺爺的招牌笑容,安穩地坐在他的大位上,慈眉善目地看著 副座挨轟炸。
  「呢,這個嘛,你也知道犯罪手法國際化,台灣地小人多警力不夠使用,難免捉襟 見肘渴求外力,因此……」
  「嗯——」左天藍皮笑肉不笑地直瞅著他。
  身為上級長官又如何,陳明義破她瞧得心裡直發毛,頻頻擦拭額頭的汗,寧可得罪 土地公,他也不敢招惹脾氣暴烈的女羅剎。
  在他身後有位男子見不慣她高傲姿態,遂站了起來走向她。
  「台灣的警務人員一向沒有警律嗎?允許下屬質疑長官的命令。」
  左天藍不太爽快地陰睨這個強出頭的「倭寇」。「想教訓人先把中文發音練好,不 中不日活像啞巴開口。」
  「你太無禮了,中國女人。」岡田一夫的口氣隱含輕蔑。
  「哎呀!你真是名副其實的啞巴開口,自己聽不懂也就算了,幹麼為難別人和你比 手劃腳一番。」
  敢瞧不起她,也不想想他站在誰的地盤上,她只要動。
  動小指頭就夠整得他哭爹喊娘了。
  岡田一夫還算冷靜,縱使她的譏諷相當傷人。「你敢不服從上級指令。」
  「哈!好個上級指令,你是國際刑警,而我不過是個刑大小警官,咱們可是人竿子 也打不著關係。」
  和他合作?!她是警界傳奇,人稱神槍無敵的火豹,會紆尊降貴和個死男人搭檔?
  全台灣的警察都知道左天藍是獨行俠,尤其最討厭和男人合作,總認為他們會拖累 她辦案的速度,所以很少人敢自薦和她同組行動。
  她能力雖強,但那嗆死人的衝動個性,比活動的火藥庫還危險,為了能多活幾年好 須退休金,大家一致的想法是——遠離災區。
  不過她的人緣出奇的好,警界的同仁都樂於與她親近,只要不涉及同組處理案子。
  「我也不想和個女人同組,要不是這件案子牽扯甚廣,上級不會專程派我到台灣 來。」哼!她以為他很想和女人合作嗎?真是見鬼。岡田一夫在心中嚼咕。
  「既然如此,我們各辦備案,各行其道,最好在案子結束前不再相見。」她作勢要 擺手離去。
  可惜天向來愛捉弄人類,她的頭頂上司,亦是迅風特勤小組的組長、她的直系學長 柳宿適時出現。
  「左學妹,你愈來愈我行我素了,是不是接太多案子想休假?」
  左天藍低聲地詛罵幾句,她最恨這只笑面虎,沒事故意獻慇勤,對象是她頑性堅強 的父親,以期抓住她的弱點好丟丟冰塊雪球,看能不能凍熄她的火性。
  「柳大學長,楊家滅門血案你大概快破案了吧!」真有閒情逸致。
  柳宿聞言,笑容停頓了半分。「嘿,我正等你提供線索呢!」他的笑容變得很僵硬。
  「少來,我比你還忙。」想要她去踩這個深窪,當她真沒事做嗎?
  迅風特勤小組專職地方官員續職、官商勾結、公務人員和黑道掛勾、包賭、包猖、 包工程之類,有時也得接走私和販毒的案子,警力不足嘛!
  左天藍和柳宿,以及其他七名成員皆是迅民特勒小組,柳宿是組長,而她是副組長, 除了互通有無之外,大部分是各自行動。
  組員負責搜集資料和監控,她和柳宿則專司收網,不過她總是有辦法獲得最新資訊 提前行動,每回氣得柳宿想一槍斃了她。
  但不是為了她搶功,而是真心擔憂她的安危,不願警界傳奇因任性行事而丟了性命, 從此殞沒。
  「是喔!聽說左爸下令要你們四姐弟在一年內把自己銷出去,以免為害眾人。」柳 宿微笑地和岡田一夫打招呼,獲得他友善的回應。
  「要命。」她一定會被弟兄們笑死。「柳、宿——你在威脅我。」
  「我怎麼放威脅左大美人呢!萬一你一槍轟了我的腦袋,小生我連躲的機會都沒 有。」他一臉無事地挑挑肩。
  他說得雲淡風輕,一副不敢輕賤生命的模樣,眼底的狡黠可是明白得很,擺明著你 來我何。
  「老狐狸要你來當說客?」
  柳宿暗歎,「咳!你怎麼可以目無尊長,稱呼局長是老狐狸呢?他頂多陰險奸詐了 一點。」成了人精而已。
  左天藍頗有同感地勾起唇角。「他的確是小人。」她看向背脊已濕的陳明義。
  怕她發火就推副座來受炮火,這樣的長官還不可恥嗎?
  「好了,不揭人之短。」柳宿搭著岡田一夫的肩膀。
  「破例一次,和岡田桑合作產』
  「說個我能接受的理由。」她不屑地盯著倔傲的岡田一夫。
  「你認識風似默,而岡田熟知赤龍會。」柳宿的表情驟然變嚴肅。
  左天藍微微一斂眉。「赤龍會和藍天幫應該扯不上邊吧!」一在日一在台。
  風似默是她的頭號大敵、誰都不許跟她搶,她要親手抓救到地獄接受審判。
  「你錯了。」他揚揚手,讓岡田一夫去解釋這次案子的重要牲。
  「日本赤龍會是近十年新興起的幫派,專幹軍火走私和白粉買賣,最近更大量買賣 台灣年輕女子至日本賣淫,供貨者據說是藍天幫的人。」
  「不可能,風似默那傢伙太死腦筋,不碰毒品和人口買賣,不然不會搞得幫內烏煙 瘴氣。」
  光是他弟弟風至野那件殺人案,還得靠她大姐出面擺平呢!內憂加外患就搞得他頭 頂快長草了,哪有空去玩他最不齒的低等遊戲。
  不是她瞧不起他的能耐,而是幫內有雙無影的手在扯後腿,他整肅的時間永遠及不 上作亂的獰笑。
  她不相信風似默是奸佞之徒。
  那個男人或許喜歡要著地玩,身上有著濃得化不開的血腥昧,行事亦正亦邪,但絕 對自信到有些狂妄,教人想扁他。
  他聰明得不去和其他幫派攪混,當然成不了蛇棍,專賣人蛇。
  岡田一夫冷冷一瞥。「台灣的警官和黑幫交情不錯嘛!瞧你叫得多親熱。」
  不可否認她的維護令他有些吃味,在國際刑警的檔案中,除去她輝煌的紀錄外,那 張出坐絕招的容貌教他難以忘懷。
  在衝動之下,他捨棄其他精英人選,獨獨挑她為來台辦案的搭檔。
  對於她檔案資料內的豐功偉業,他是抱待著懷疑態度,覺得女人再強悍能幹,也不 可能單槍匹馬破獲大型毒品交易中心且一槍在手制伏七、八名匪徒。
  在他的觀念裡,女人只適合傳在廚房裡。
  而最大的功用是暖床及傳宗接代,讓男人無後顧之優在外打拼事業。
  「日本人也不賴,收黑錢向來不落人後,大有小官刮人民油水的本事更是教人望塵 莫及呀!」
  「沒想到你仇日心結偏激到如此狹隘,貴國貪污的情形才教人汗顏,當著全國人民 面前要錢。」他是指一些民選國代、立委自肥案。
  左天藍和岡田一夫互相瞪視,一副不滿對方的模樣,看得陳明義直搖頭,柳宿大歎 中日之戰又開打了。
  「我不要和這頭豬合作。」她大吼,雙手握成拳猛揮動著。
  他不為所動地抱著胸。「除非你心虛,和黑幫有不清不楚的曖昧關係存在。」
  「姓岡田的,你不要含血噴人,小心我揍得你滿地找牙!」敢詫蔑她的警譽,簡直 嫌命太長。
  她原本脾氣就不好,連著好幾日出外勤沒睡好,加上父親接連的逼婚,她的火氣已 堆積到喉嚨口,正想找人練練拳,分發一下郁氣。
  「女人!」岡田一夫用嘲弄口氣一睹。「回去拿拿拖把、雞毛撣子擦擦灰塵吧!」
  來勸說的兩個大男人心中大喊不妙,身手非常矯健地退到一旁,等待風暴停歇,比 追賊還緊張。
  果不其然。
  兩人才遇到安全地帶,一臉陰餘的左天藍快速地摔出一記狂烈的快拳,正中岡田一 夫來不及防備的下顎,重重的落地聲教人不忍地一縮頸。
  飛舞的文件揚滿一室,左天藍可不會因一拳而滿足,再度飄旋的文件已成碎紙,岡 田一夫勉強接下她一再的攻擊。
  因先前不家而受重擊撞到硬桌角,受了傷的他當然擋不住一座火山的爆發,連連掛 了彩,柳宿和陳明義很想去解救他,但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們吃過她的拳頭滋味,太瞭解當她氣未消時是六親不認,就算是警政署長來勸架, 她一樣照扁無誤。
  所以左天藍大功不斷卻始終升不了級,就是因為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連上級長 官都成了她的出氣簡,考績被扣了不少分。
  同期的學友大多升了級當上組長、隊長之類,而她仍在升升降降之間,最後局長也 煩了,乾脆給她安個副組長職位,免得填寫人事調動的手因此廢了。
  打了好一會兒,香汗淋漓的左天藍才覺得痛快,表情十分愉悅地扭扭手腕關節,不 在乎美醜地扯過領口擦汗。
  「真是可鄙呀!男人,你是不是日本米吃太多了,回家可別向媽媽哭訴哦!」她揍 得真爽。
  撫著下巴,岡田一夫惡狠狠的瞪向她,狼狽地撐著桌面。「偷襲非君子所為。」
  「抱歉,我從不認為自己是君子。」君子?等她變了性再說。
  「你……」
  「幹麼結結巴巴,你大舌頭。」左天藍俐落地拍拍手,狀似自在地攏攏因打架而亂 散的發,重新綁了一個馬尾。
  柳宿在風暴結束後才笑著踱進兩人中間,反正不打不相識,倒楣的又不是他。
  「好了啦!兩位,都是為正義而戰,何必有國籍、地域之分。」天涯若比鄰,相逢 自是緣。
  正義而戰?!兩人都轉向他,用著「你有病」的眼神斜睨他;他們明明是口舌之爭 而起糾紛,他竟然能和「正義」
  搞上關係。
  左天藍不太認真地說道:「總之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你們另外找個人來當他的 『導遊』吧!」
  這是她和風似默的私事,用不著國際刑警來插手,什麼藍天幫、赤龍會,全都滾到 一邊去,她當警察可不是為了正義,公理,而是合法地挑戰一切不公。
  有光即有影,黑暗中亦有一道微弱星光,不論是非只道義氣,她是行事自有一套的 怪癖女,全然漠視警律和成規,任性妄為。
  黑白、黑白,混在一起便成灰色地帶,而她在灰色地帶游刃有餘。
  「柳大組長,試問正義兩字怎麼寫?」左天藍大刺刺地勾著他的背。
  柳宿臉微紅地避開她胸前柔軟的壓擠。「小姐,我是男人哪!」面對美女總會起反 應,儘管她脾氣嗆得很。
  曾經他也心動過,但是看到她的真實個性後就打了退堂鼓,畢竟這世界太美好了, 不需要自尋死路。
  「柳宿,你真是有為的青年,我家藍此蒙你照顧多年,有空來泡泡茶。」
  笑得合不攏嘴的左自雲接著妻子的肩,歡天喜地的聽「奸細」描述得活靈活現,全 武行式的開打情形無不詳盡。
  他高興的不是女兒大獲全勝,而是終於又有人打死不退地賴上他女兒。
  黑幫大哥也好,國際刑警也罷,只要是名副其實的男人,他一概不排斥。
  誰說他女兒沒人要,現今不就有兩個笨男人瞎了眼,把他的野丫頭當成天仙下幾。
  除去個性不算。那四個孩子不是他老左賣瓜,硬是出色得教人抬不起頭,男帥女美, 人中龍風呀!
  「哈、哈、哈!隨你怎麼去安排,我沒意見,只要她嫁得掉就好……」
  雖然滔滔不絕的出賣女兒的終身,些雙老眼利得很,誰也別想從他眼皮下溜過,姜 可是老的辣。
  左自雲隨意地和柳宿聊了兩句,然後掛上電話,不太高興地朝接梯口鬼祟的影子喊 話。
  「我說綠兒呀!回家像作賊,見不得人嗎?」
  被點到名的左天綠挫敗地順著階梯坐下,肩上重達十來公斤的背包連忙卸下,輕輕 揉著酸澀的頸骨。
  心想她已經夠小心翼翼的了,怎麼還會被抓包呢!
  大姐也真小氣,人都嫁到南部去了,台北的房子寧可空著養蚊子,居然不願出借給 親妹子逃難,毫無手足之情,她不過和二姐、麼弟送下她一個小小的「結婚禮物」就記 恨至今。
  結了婚的女人沒理智,她絕不會蠢得走「前人」之路,誓死保衛她快樂的單身生活。
  什麼婚姻嘛!全是男人用來奴役女人設下的陷阱。
  「爸,還沒睡呀!媽,你愈來愈漂亮了,女兒最愛你們了。」笑臉人不挨打才怪。
  楊飄若笑著為丈夫沏一壺茶,她知道這一開講下去又要沒完沒了。
  「少給我貧嘴,以為抹點蜜扮笑臉我就會忘了『那件事』。」她該合計合計。
  「爸,我好累幄!連跑了好幾條社會新聞,人家的腳比孕婦還水腫。」一開言她左 天綠便知自己說錯話。
  左自雲笑得虛假。「那你就好好當個『孕婦』別去跑新聞,老爸還養得起你。」
  「爸!孩子是要兩個人才生得出來,我又沒對象。」再開口,她發覺自己完了。
  「沒對象就去給我接,找不到老爸負責,醫院裡的單身醫生……」他是巴不得她嫁 個醫生好繼承醫院。
  至於那個不肖麼兒,他是不指望了。
  養兒防老全是個屁,他是欠下一世兒女債,不是完就不得清靜。
  「爸,長幼有序,二姐都還沒嫁呢!」左天綠趕緊推個替死鬼出來。
  「阿呵!快了、快了。」
  快了?!
  她開始有種世界末日即將到來的預感。
  二姐應該不會……陣亡了?
  應該——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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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4 06:53:5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做人已經很困難了,做人女兒更是辛苦,老爸念完老三接著「開導」她,要她進守 女警的職分,不可違抗上級的指令。
  滅殺的不可達杭,他的意思不就是找個男人跟在她身邊,看能不能日久生情,早點 把她踢出家門為人婦。
  哼!要她挑那個自大的岡田一夫,她寧可和黑幫老大同居,好名正言順地當個大姐 大,殺得黑白兩道叫苦連天。
  「女孩子要文雅些,步伐比男人還大。」
  左天藍聽若未聞地繼續往前走,她是招誰惹了誰?
  如今報應來了。
  「你走慢點,到底要去什麼地方,不要像無頭蒼蠅一般亂闖亂晃。」岡田一夫有些 跟不上她的腳步。
  她回頭輕蔑一現。「你不是要挖藍天幫的底,我帶你去見他們的老大不是更快。」
  藍天幫會和赤龍會掛勾?她才不相信呢!非把那傢伙拖出來審問一番,讓他日子難 過到無法呼吸。
  「你以為他會一五一十的老實告之,是你太天真還是黑幫全信了耶酥?」誰會擔承 有罪,上帝嗎?
  「你管我,本小姐高興。」愛跟不跟,她才不管他信不信。
  要不是被父親大人「要挾」,她不會帶條狗溜街。
  岡田一夫忍受著她反覆無常的個性;「在街上瞎逛就會我到人?」
  「不懂少發問,這樣顯得你很蠢。」男人全沒大腦,所以她不跟沒大腦的草包一般 見識。
  「我們是搭檔。」他咬著牙說道。
  「哈……」左天藍沒形象地大笑起來。「誰答應了,我只是懶得反對而已。」
  反對有效嗎?還不是逃不過老爸的魔手。
  「難道你不在乎赤龍會勢力侵入台灣,到時會有無辜者受害。」
  岡田一夫實在不瞭解她,如此美麗的女子卻有一顆令人匪夷所思的心,教人看不透 地迷失在霧海裡。
  他並不風流,但週遭的女人總是自動粘上他,在開放的美國工作,一夜情是很普通 的事,他不是柳下惠,自然不會拒絕美女的好意,但不是來老不拒。
  對於女人他從未失敗過,而她也不例外,他一定要得到她,抹去她高傲的面具,讓 她臣服在他的身下呻吟。
  光這麼想就足以教他興奮不已。
  「嘖!你臉上那是什麼表情,發春呀!」噁心,大白天傻笑得像頭豬。
  岡田一夫很快地掩去旖思。「我們是出來辦案找線索,不要做人身攻擊。」他只是 一時失神了。
  左天藍不懷好意地眠了瞄他,腳步停在一家尚未開放的俱樂部前,旋轉的霓虹燈暫 時休息,只有一片詭異的沉寂。
  「他,就在裡面。」
  他不解一問,「他?」
  「你不是要查藍天幫,問他們幫主不是最快的途徑。」
  裝蒜。
  「你確定他在這裡?」岡田一夫十分懷疑看看那扇黑不見底的門。
  「他親口告訴我的,從來沒出過岔。」她不懂他為何一再要將行蹤洩露給她知道。
  其實不需要他的雞婆,憑她的能力一樣可以查到他的落腳處,時間上是差了一點, 但無妨。
  岡田一天的眼神變得古怪。「他親口告訴你?」
  「沒錯。」她不認為有什麼不對。
  「你相信?」
  「為何不信,每回我都找得到人呀!」有時他還會自動出現在她面前。
  有時她不由得想問自己,到底誰是官來誰是賦?
  他有情敵了。「你不怕他利用你?」男人對這種事最敏感了。
  「利用?!」左天藍嗤鼻。「除了被強吻了幾回,我倒看不出他利用我什麼。」每 回都是她先挑釁,而他……奉陪。
  岡田一夫臉色為之一沉,不知是氣她的粗線條還是懵懂無知,這還不是利用?
  男人的慾望只有男人才知道,他和自己的心態無異,全看上眼前的嗆女孩,所以才 故佈疑陣地誘她走人陷講中,只有她猶然不知被算計。
  看樣子,對手的實力不容小觀,他要步步為營,小心為上,以免事業、女人兩失, 全栽在作奸犯科的歹人手裡。
  他不相信女人只愛壞男人,不喜歡正直的國際刑警。
  「女人最重要是貞操,被人強吻不是一種羞辱嗎?難道你不是女人。」
  這……她不覺得呀,不過是個吻嘛!」又不會少一塊肉,你真迂腐。」
  她怎麼好意思承認在氣惱之餘,自己挺喜歡他的吻。
  「你的意思是人人都可以吻你喀!」岡田一夫真想狠狠地抓住她的肩熱吻一番,教 會她別太天真。
  左天藍不是瞎子,憑藉著多年辦案經驗,豈會看不出他眼底的蠢動,被那個人吻是 技不如人,她認了。
  可是她並不隨便,任由一張朱唇萬人嘗。
  「夠了,別忘了你的身份,管好你自己,我不屬於你的轄區。」
  「是嗎?」總有一天,她會屬於他。
  沒等人招呼,左天藍大大方方的走進俱樂部,如人自己家一般自在,沒人上前攔阻 她的去向,繼續做著準備營業的動作。
  大概習慣了她的進出,大家早見慣不怪,何況幫主下過令,不許任何人為難她,因 此他們樂得省事,和警察鬥智可是十分費力,尤其是她——左天藍。
  願與閻王論生死,不與女剎話高低。
  他們即使在刀口舔血,也是懂得愛惜生命。
  名流俱樂部摟高七層,在頂摟處有藍天幫的私人辦公室,專屬幫主一人可使用,其 他人若未經傳呼不得擅進,違者以幫規處置。
  幫務繁多實屬小事,但真正惱人的是內賊未除,造成兄弟人心惶惶,唯恐身邊的人 是叛徒,互不信任地彼此監視。
  揉揉眉心,風似默微閉上眼假寐,整理一下紛亂的思緒。
  門悄然推開。
  由鞋跟的答答聲可判定來者定為女人,而且是習過武十分有自信的女子。
  她慢慢靠近熟睡的風似默,用深情的目光注視著他好一會兒,修長的柔美輕撫上他 的胸口,優雅地解開地扣子探了進去。
  溫熱的氣息在他臉上徘徊,似在考慮該由何處吻起,正在猶豫時,倏地睜開的眼和 決如閃電的鷹爪用力握住她纖細的手腕,不帶一絲感情。
  「夜衣,不要惹我生氣。」
  手一甩,風似默不在乎是否會傷了她,冷模無情地將視線轉望無雲的天空。
  「幫主,夜衣做錯了什麼,為何你不再要我?」冷夜在愁苦的清氣中有一絲悲哀。
  自從十年前她被前任幫主當成禮物,送給剛回國的長子,當夜她的身心已全然屬於 他,處子的芳心淪落在他愛憐的強健體魄下。
  四年的專寵更讓她死心塌地的愛著他,為何他仍不知足地寵愛其他女子,無視她在 背後的真情守候。
  為了他,她什麼都願意犧牲,包括接受嚴苛的訓練,成為獨當一面的紫魅堂堂主。
  往由柔弱的杜若晴消失在世界上,取而代之的是冷血殺手冷夜在,他的私人禁臠。
  夜衣,夜衣,男人最私密的貼身物品,用完隨時可丟棄,可見她是多麼卑賤,像是 一件商店陳列的性愛用品。
  她只想要從他身上獲得一點點愛,這也是奢望嗎?
  「我說過不許動情,你犯了我的大忌。」風似默不允許手下有情。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十年的恩愛豈能一筆勾銷。」
  她做不到不愛他。
  「恩愛?!」他殘酷地露出冷笑。「禮物不能有心,別把主人一時的興趣錯當成 愛。」
  冷夜衣冷靜地控制即將奪眶而出的淚。「你已經一年多沒有碰我了;取悅主人本是 禮物的責任。」
  她再一次接近他,用著他所教的技巧挑逗他,熟練地撫摸他充滿陽剛昧的胸膛,意 圖奪回他一絲絲的憐愛和專注。
  她知道自己的舉動很傻,但哪個陷入愛中的女人不傻咧!
  「不要逼我讓你難堪。」一回身,風似默厭惡地打掉她的溫柔。
  十年前他要她是因為剛滿十六歲的她天真無邪,一味地信任人性本善,所以在黑暗 世界長大的他對她有莫大的興趣。
  在相處四年後,他無意間發現她的身手敏捷、頭腦清晰,是個可造之才,因此為了 日後幫主之位鋪路,他訓練她發揮體能的極致,成為他底下七護堂之一。
  由於她忙於一連串密切的訓練,在生理上自然無法滿足他年輕的需要,他開始找了 其他女人代替她的位置。
  但她仍是他唯一固定的床伴,至少他確定她是乾淨的,因為他不喜歡套著套子辦事。
  這種情形一直持續到三年前,他在幫裡經營的酒店中相上一位剛下海的女大學生, 純真、甜美,而且是個溫柔的處女。
  他帶著新情婦回到幫裡暖床,與冷夜在只有一牆之隔,兩人次愛的聲音不斷刺激她。
  除了偶爾在酒意協「性」的情況,或是兄弟刻意奉承下才和其他女人有幾夜的肉體 之歡,大部分的時間他都輪流在兩人房間過夜,他自認為不曾偏袒過任何一女。
  但是那一夜和PUB認識的陌生女子上完床,體內的慾望不降反升,即使他在她身上 發洩了三次。
  大概是戴套予的緣故,使他無法盡興,所以一回到幫內就直接往情婦的房間走去, 準備在她剛啟適的身體內大肆張狂。
  房門半掩,一股熟悉的血腥昧穿鼻而入,他推門一人自,竟是全身赤裸陳屍在薔薇 床單上的情婦,一道醜陋的傷口劃破她的肚皮,下體完全被戳成爛泥。
  他沒有驚愕,亦沒有不捨,只是冷冷的瞪視手握冰刃的她,泛紅的血刀正滴著殷腥 的液體,反射出她空洞的冷然。
  而當時他的情婦正懷著一個多月的身孕。
  風似默刻意地疏遠冷夜衣並不是怪罪她的痛下殺手,他從不在意任何女人,他本來 就有意要打掉情婦腹內不成形的生命,他不會讓他不愛的女子懷他的子嗣。
  真正叫他痛心的是她有了心。
  女人一旦有了心就容易失控,他要一個木偶般無情的助手,不是善妒的阻力。
  但人是有惰性,即使風似默有意要冷卻冷夜衣的心,然半夜莫名而起的性致,在懶 得召喚其他女人來陪待時,他會打開相鄰的門,毫無前戲地板開熟睡的她的大腿,一舉 攻入她乾澀的深谷中。
  為了避免她有故意受孕的機會,他總是在高潮前抽出她的身體,隨即不存溫情的離 去,留下被遺棄的她孤寂地盯著頭頂的天花板,茫然到天明。
  雙腳維持他先前衝刺的姿態大張,好像等候他再次寵幸般。心雖冷了,但未曾死去, 冷夜衣依舊有著眷戀。
  「出去,沒有我的命令不准踏進一步。」風似默冷酷地斬斷她的癡戀。
  她沉著地冷吸了口氣。「是因為她嗎?」
  「多嘴。」他的表情有片刻的軟化。
  「因為她,你已經一年不近女色,她真的值得你為她付出這麼多嗎?」她不甘心呀!
  「是的,她值得。」
  冷夜在的臉色微變,稍微失去平日的鎮定,少了血色的臉龐顯得蒼白枯黃。
  「她是警察。」她意指兩人之間的橫溝。
  「那又如何,她可不是一般普通的女警官,她是警界的傳奇。」風似默寵溺的口氣 中隱含驕傲。
  猶記著一年前初見她追著強暴現行犯闖進他的私人溫泉,當時他正享受兩位法國姐 的性服務,而她絲毫不見羞色地把強暴犯的頭往水裡按,無視全身赤裸的他。
  這對男人的自尊是一大打擊,尤其是他就在她身邊不到一步處,她居然能專注於擒 賊,將偉岸不群的他閒置一勞。
  由於她穿著便服,所以一開始他並不知道她是女警,只是覺得這個女人很凶暴,強 悍地將那個可憐的男人打個半死,非常像個女老大,完全適合當他的女人。
  那一刻,他為她心動了。
  雖然事後他打探出她是個女警身份時曾遲疑了一下,但身體比他更誠實,自作主張 的拒絕其他女人溫暖的懷抱。
  誰聽過黑幫老大為女人守身?他就是第一人。
  「傳奇是用來打破,她不可能一直保持盛名不墜。」冷夜衣有著深沉恨意地說道。
  真想殺了傳奇,毀掉她在他心目中的崇高形象。
  「最好不要碰她,你會受不住我的『懲罰』。」風似默陰沉地警告她。
  懲罰?!她在心底苦笑。「那我在你眼裡又算什麼?」
  她死都不怕還畏懼懲罰。
  這些年隨著他出生人死,刀裡來火裡去的舔血生涯,她早已將生命置之度外,只求 與他生死相隨,她不在乎自己是否是他唯一專寵的女人。
  只要他不遺棄地,她願當他一輩子的「夜衣」。
  「夜衣,記住你的身份,紫魅堂堂主。」這是他的回答。
  「你……夠無情。」無聲的淚由她兩顆滑下。「我到底輸在哪裡?」
  「無關輸贏,只因她今我心動。」就只是心動而且,他的心失落了。
  心動?!好殘忍的字眼。「她令你心動,可是她卻一心要逮捕你。」他們不會有未 來。
  「逮捕我的心呀!你不懂嗎?她和我不過在玩一場所謂追逐的遊戲,畢竟她是警官 我是大哥,總要做做樣子掩飾一下。」
  風似默從不認為左天藍真心要找出他犯罪證據,以她的本事想抓住他的小辮子是何 等容易,再加上他的縱容,搜集罪證更是易如反掌。
  可是她幾乎摸遍藍天幫每一寸土地,除了不甘心每戰必敗於他手中外,不見她有私 下動作,純粹是好勝心作祟輸不起。
  而他正好利用她輸不起的心態一再輸香,惹得她膛瞠日連連,憤怒的嬌顏更加紅潤, 可愛得令他想一口吞了她。
  風似默信任左天藍的程度比信任自己更甚,不懼危險地向她洩露自己所在地,讓她 能隨時掌握他的行蹤,好方使她的「偷襲」。
  黑幫大哥信任警界最傳奇的警官,實在是一件極為可笑的鄙事,但事實確是如比。
  他就是沒有理性地信任她,而她尚未辜負他的信任。
  「風似默,你在不在?」
  人未至,聲先到,她的標準作風。
  他好笑地搖搖頭,用強硬的眼神命令冷夜衣離開,不要她在此從中作梗,破壞他的 好事。
  噙著淚,她含恨地與左天藍錯身而過,腳步從容,倔傲地揚起下巴。
  「呃,她好像在……哭耶!姓風的,你是不是給人家排頭吃?」左天藍回頭看了一 下,深感不忍。
  「你看錯了,左大警官。」
  空氣有幾分凝滯,火藥味十足濃厚,兩個大男人用打量的眼光互視對方的外在條件, 暗自較勁,紛亂的氣流恍若有剝剝電擊聲。
  岡田一夫剛正不阿,英氣勃發,俊逸的五官十分陰美,修長清瘦中帶著一股自負, 完美得像教堂裡的天使模樣,清淨的眼中只有正義。
  而反觀一臉孤傲的風似默眼帶冷沉,有稜有角的臉部線條相當剛硬,內斂的沉穩氣 質教人無法獵規,邪惡地掠奪地面的一切,一副惟我獨尊似地陽陰人群。
  深途的雙眸無可測量,邪氣中隱含一絲光明。
  兩位都是出眾的偉男子,一般女子眼中的焦點人物,足以迷惑女人為他們而生,為 他們而死。
  但是左家專出俊男美女,自動看慣了父親的俊挺瀟灑,小弟的絕美容顏,左天藍認 為他們長相「『普通」,路上隨便一抓就有一大把。
  對感情一事她雖遲鈍,甚至刻意去忽視,但兩個男人間的瞪視她卻無法裝做看不見, 簡直像兩頭鬥牛狹路相逢,禁不起一絲紅巾晃動。
  她開始懷疑帶岡田一夫來見風似默是對是錯,還沒開口就感受到正邪不兩立的颶風 盤旋,久久不散。
  「我不反對同性相戀,但你們一見鍾情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媒人夾在中間很尷 尬。」
  「媒人?!」
  「我跟他同性相……」
  頭一轉,兩人用「見鬼」的表情斜睨對方。
  「瞧,默契多好,連動作都一致,你們上輩子一定是被硬生生拆散的可憐情侶。」 無聊到可以湊成對。
  風似默很忍耐地撇撇嘴。「愈說愈不像話,藍兒,口水吃多了,個性變得和我一般 邪惡。」
  左天藍糾正他,「叫我左警官。」藍兒,藍兒,多難聽呀!
  「是,我甜美可人的左大警官。」他故意在岡田一夫面前親熱的喚她。
  當地盤上出現一名闖入者,身為男性的自覺自然能分辨敵人的味道,警覺地護衛起 自己的珍寶,不為外人所奪。
  「惡!不要害我吐在你的名責地毯上,小小警察的薪水可賠不起。」嗟!真騷包, 一看就知是高級品。
  風似默笑著輕拉她的長馬尾。「憑你我的關係,俱樂部送你都無妨,一張爛地毯不 及你的回眸一笑。」
  岡田一夫眼睜轉深,非常不高興他玩弄左天藍的髮絲。
  「少扯我的寶貝頭髮。」手一揮,她救回失陷的長髮。
  「你不要害我被上級傳去問話,我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比白紙還乾淨。」
  「是嗎?我的寶貝。」風似默盯著她的紅顏,提醒地的口是心非。
  看到惡劣的眼神,她的火氣又冒了上來。「不要叫我寶貝。」
  氣死人了,國父十次革命的精神都能推翻滿清王朝,為何她老是處於下風,被他要 得團團轉。
  論起手腳功夫,在先天體型的差異下,女人當然敵不過男人的手勁,但是要在槍上 較長短,她絕對不會輸。
  可惜不能拿他來練靶,否則他早是槍下亡魂。
  「寶貝怎麼說我怎麼聽,我的小親親。」風似默最愛逗她發火。
  「小親親——」她忍不住了,衝動的一吼。「我要殺了你!」
  就和前幾次交手一樣,左天藍像橫衝直撞的火車頭,一心要擊垮他臉上的笑容,完 全不顧章法,一味地攻擊高出她許多的他的酷臉。
  若是她能稍微定下心,多用辨案抓賊的腦子想一想,不難看出他在進退問的弱處, 縱使不能光榮獲勝,亦能立於不敗之地。
  因為她太輕敵,個性不夠穩定,輕輕一撩撥就暴跳如」
  雷,狠容易就中了他的詭計。
  「別太激動,小心肝,傷了手我可是會心疼。」風似默順勢一握,小小的身軀就落 入他懷中。
  就在他如同往日她想在她唇上偷得一吻,陡地一道拳風掃過,他為怕傷及懷中人, 一個不注意手中一空,火爆俏佳人落入他人懷中。
  風似默很少動怒,但一視那男人的手緊摟著他女人的腰際,嗜血的殺意油然而起, 狂烈的嫉很燒紅了他的血液,他要他的女人回到自己懷中。
  左天藍不管兩個男人的戰爭,她討厭被男人抱來搶去,一個沒有預警的過肩摔,把 正在提防風似默的岡田一夫狠狠地摔出去,難以置信她竟「恩將仇報」。
  這一摔把風似默的殺氣給摔掉了,他忍不住發笑,得意忘形地嘲笑岡田一夫的狼狽。
  冷不防她巴掌一甩,他的笑意頓時化成懼色,換成岡田一夫痛快的大笑出聲。
  「你們兩個當我是什麼?想抱就抱,想摟就摟,小心我頭人賞你們一顆子彈,連充 氣娃娃都沒得抱。」
  要命,為什麼他們不是十惡不赦的大奸徒,這樣她就有插口枝槍,轟掉他們可惡的 大笑臉。
  「好吧!甜心,我不逗你就是了。」狗改不了吃屎。風似默嘲諷地往他的椅子一坐。
  「岡田一夫拍拍灰塵,不待主人招呼就自行往沙發一躍,半盤著腿。「搭檔,這就 是你說的黑幫大哥?」
  「搭檔?!」風似默向她投以怪異的一瞥。「藍兒,獨行俠幾時變成雙槍客?」他 不喜歡她的身邊有他以外的男人存在。
  左天藍還沒來得及開口,岡田一夫已經代為發言。
  「警方辦案輪不到市井小民費詢,況且閣下正是本案最重要的嫌疑犯。」
  「喔!是嗎?」風似默看向張口欲言的佳人。
  「你聽他在瞎說,法律之前人人平等,沒有確切證據指出你涉及此案。」她瞪了岡 田一夫一眼。
  他回以不屑的冷笑。「不要句庇罪犯,藍天幫和赤龍會技勾買賣少女一案,堂堂一 個幫主會不清楚。」
  左天藍不理會他先入為主的觀念,直接問道:「你到底有多少仇人?」
  「你說呢!」風似默用模稜兩可的語氣回道。
  「你給我正經一點,快把藍天幫的內賊給揪出來。」她確定是內賊所為。
  風至野謀殺洪立委女兒洪欣欣一案,在她大姐犀利的辯護下無罪開釋,但因大姐過 度揭人隱私,將洪欣欣不堪的一面披露在眾人眼前,讓洪立委面子掛不住。
  結果頭一個倒楣的就是她,誰教自己有個能幹的姐姐得罪洪立委,他小人地把過失 轉嫁在她頭上,施壓力要警方限期破案。
  去他媽的,這個案子黑得很,一時半刻哪破得了,除非先揪出隱藏在藍天幫內那只 無形的手,不然……唉,命苦哦!
  「住進來,由你來查不是更快。」風似默心懷不軌,想要她待在自己羽翼下。
  很令人心動的提議。「這……好嗎?不怕你的屬下乘機造反,廢了你這個幫主。」
  「我也很想著看他們有多大能耐扳倒我。」他的嘴角有一絲陰狠的笑。
  「我答……」
  左天藍正要答應,岡田一夫率先截斷她的話。「不行。」
  「為什麼不行?」她不悅地敲敲手背。
  「因為你是我的搭檔,有義務協助我逮捕赤龍會來台的成員。」他說得振振有辭。
  「我操咧!迅風特勒小組還有八隻豬在,你怎麼不去我他們麻煩?」尤其是柳宿那 只窮極無聊的「報馬仔」。
  「因為他們不是你,警界的『傳奇』。」岡田一夫用傳奇兩字堵住她的口。
  左天藍在心裡大罵多事的三妹左天綠,若不是她加油添料的渲染,抓幾個小賊、破 幾個小案哪算得上什麼傳奇,全是她害的。
  在這一仗中,岡田一夫似乎佔了上風,但實際上一言不發的風似默更令人心寒,因 為他一雙深沉的眸光透露著高深莫測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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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發表於 2010-3-14 06:54:3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二姐,你饒了我好不好?這裡陰森森怪恐怖的,聽說橫死的人冤氣最重。」
  接磨微微發寒的手臂,左天綠非常無辜地陪同左天藍到命案現場勘查,滿地驚心怵 目的干黑血跡,久未住人的屋子佈滿蛛網小蟲。
  命案發生至今已過了一年,有什麼線索也早被鑒識科的人取走,哪還有什麼蛛絲馬 跡,她們簡直是在做白工。
  凶屋很容易變鬼屋,只有瘋子二姐不怕,身為歹命的妹妹只好會命相陪,至少黃泉 路上有人相伴,不至於走得孤孤單單。
  「你不要在我背後嘰嘰喳喳,人都死了一年,你還怕她從墳墓裡爬出來索命呀!膽 小鬼。」
  左天藍這邊翻翻,那邊敲敲,髒了的手仍在灰塵中摸索,臉上沒有半分怯色。
  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何況她是警察,鬼不敢靠近警察身上的那股正氣。
  「二……二姐,你不要在這種地方說那個字,很……
  很晦氣的。」怕歸怕,左天綠手中的相機快門不斷。
  記者天生的職業病,再危險的工作仍要硬著頭皮去闖,不然哪來的獨家消息。
  「鬼嗎?」左天藍故意嚇唬妹妹。
  「二姐——」她氣憤地捶了二姐的背,突然……
  「啊!有鬼呀。」
  「活見鬼,大白天的會有鬼出沒?你到底是不是左家的女兒?」左天藍快被妹妹給 勒昏了。
  吃這一行飯,死人她見得多,各種慘不忍睹的死狀難不倒地,曾經有男警官在屍體 旁大吐特吐,她卻像沒事人似的一邊吃大腸配豬血湯呢!
  鬼有何可怕,不過是人死後的一種分身,只要是人,早晚都有變成鬼的一天。
  「人……人家真的看……看見鏡……鏡子有……白白影飄……飄過……」左天綠死 命抓著二姐的手不放。
  「鏡子?」左天藍大膽地走了過去,前瞄後瞄,左瞧右尋。「我看你是瞧見自己的 反影,人嚇人嚇死人。」
  真是的,早知道就不找她來,一點用處都沒有,只會在背後鬼吼鬼叫。
  「可是,我的衣服是淺綠色,而剛才一閃而過的影子是白色的。二姐,你信我一次, 這屋子真的有古怪。」
  她看了看四周。「會不會是你的錯覺,把窗簾布看成白色人影。」說得她有點毛毛 的。
  「二姐,我的視力二.0絕不會看錯,我還很清楚她是短髮白上衣的年輕女孩,看 起來不超過二十歲。」』
  短髮白上衣的年輕女孩?年紀大約二十?這……好像是檔案中的資料。左天藍很用 心梭巡大腦中的資訊,若然靈光一現——
  「那應該不是鬼,而是活生生的人,命案唯一的目擊證人。」奇怪她怎麼會出現在 命案現場,難道……」
  左天藍依妹妹剛才站立的位置,重新審視周圍的環境,明明是久未人居的凶宅,怎 會有人在一眨眼間出現又消失。
  除非這屋子有隱藏式的空間存在,而不為人知。
  「二姐,你看!追決區域特別乾淨,好像沒什麼灰塵。」
  左天綠指著靠近落地鏡面四周。
  瞎貓也會碰到死耗子。「天綠,走開一點,我敲敲著。」
  左天藍的敲敲看是一拳擊破木製地板,空心地板面露出一包包白色粉末,不需要特 別去猜測,依她在緝毒組待過的那段日子,她可以判定此乃純度十分高的四號海洛英。
  誰會在凶宅中藏匿大批毒品,少說有十來斤,市價可不便宜,快!這是……赤龍會 的標誌?
  根據岡田一夫的說法,赤龍會應該只涉及人口買賣,至於毒品……
  左天藍突然眼角餘光看到一絲異常,那扁玻璃鏡面似乎在移動,由於鏡面折射的原 理,若不細察很難發現地面上的破水壺在鏡中由二合一。原來密道在此,天綠剛才看到 一閃而過的白影必是要進出此密道,因意識到屋內有人,才急急進入密道內,造成鬼影 的錯覺。
  而她相信這面鏡子可以由內窺外,當她察覺地板下有大量毒品時,裡面的人一慌, 必會出面搶奪。
  才這麼一想,一把亮晃晃的刀逼近。
  「天綠,小心一點,不行就開口。」她一邊來喊著,一手奪過大漢手中的刀。在一 旁的左天綠看是人不是鬼,被欺騙的怒氣大作。「二姐,你顧好自己即可。」
  手一極,她的擒拿術狠狠地扭斷來者的手臂,那股狠勁絲毫不遜色於當警官的左天 藍,在眾多攻擊者中遊走,生怕弄壞了她的寶貝相機。
  由於左家星二代富,小時候常有壞人打他們家小孩的主意以換取巨額贖金,因此左 家大家長將四個孩子全送進武館習藝以求自保。
  四胞胎天賦高,學了中國功夫又學空手道,然後柔道、合氣道,甚至劍道也不放過。
  「真是的,早知道要打架就不穿窄裙。」手一撕,左天藍將礙事的警裙撕到大腿根 部。
  打群架最過癮的是用拳頭,那把警搶備而不用,緊緊地貼在大腿內側,反正對方只 動刀未動槍,她也不好意思持「強」凌弱。
  不一會兒工夫,七、八名大漢被打趴在地上端息,臉上的精彩度可媲美畢卡索的抽 像畫。
  「綠,找根繩子把他們全捆在一起,反抗就一棒子打暈。」她遞給妹妹一根比手臂 粗的棒球棍,也不知是誰留下的。
  「瞭解。」
  左天綠在凶屋內找粗繩子,沒注意另有其他人潛伏其中;一回身就瞧見一管黑槍對 著她,在對方扣下扳機前,四胞胎的感應莫名友主連繫。
  在子彈射入她的體內時,左天藍反應迅速地撲倒她,並在一瞬間開槍,落地聲大得 驚人。
  「呼!好槍法,一槍斃命。」左天藍吹吹槍管的煙,很得意地炫耀。
  她真有當殺手的本錢,當警察有點可惜。她十分自戀,佩服自己出神火化的槍法。
  「二姐,你受傷了。」左天綠驚呼。
  左天藍看了傷口一下。「沒事,子彈擦過車臂,我去查查鏡子後還有沒有好玩的 事。」
  一說完,她順著鏡子滑道將鏡子推向同一側,露出一道向上的通道,是檜木梯階。
  走上去才發現裡面是一間小合摟,左天藍瞧見一張熟悉的少女臉龐,惶恐畏懼地縮 著身子,蒼白的臉孔可見毒害的餘悸,她被毒品控制了行動。
  而她身後有一張大帆布,無窗無風卻動了起來,左天藍背靠著牆臂,一手握住點三 八手槍,小心地接近。
  倏地——她一拉。
  那一眼她放下手中的槍,眼中有著心痛不已的浮光,她們只是一群穿著國小、國中 制服的小女生。
  「別怕,我是警察。」
  眼前的情況真的讓她生氣,她不能原諒這些人渣,好好的小女孩被他們搞成這副鬼 樣子。
  「二姐,外面都處理好了,你在等……哦,我的天呀!
  她們……」
  左天綠一駭,為了這群眼神空洞,沒有知覺的小女孩紅了眼眶。
  她們被關在這裡定有一段時日,手臂因針孔注射而浮腫不堪,身上的制服遭暴力撕 得只剩下薄破布做接著,雙腿內擁有明顯的血跡。
  這些喪盡天良的狗雜種,居然利用毒品控制稚齡的學童,他們難道不怕天打雷劈嗎?
  誰無父母,誰無子女,當真狠得下心去傷害這些小女孩。她顫抖的手拾起相機,將 這慘絕人震的一幕攝入相機中,決定公在此一駭人的真實畫面,提醒其他人小心惡人惡 行,千萬不要再有慘狀出現在台灣土地上。
  「天綠,手機給我。」
  「給!拿去。」
  左天藍先撥救護專線,要他們盡快派車和專業人員來,然後打回答局請求囚車支援, 因為她打算下去把那群人渣打成肉餅,再用鏟子將他們疊在囚車內。
  對於尚未失去神智的短髮女孩,她在左大綠耳朵邊交代了幾句話,在其他人未到達 前左天藍先帶她離開,因為她是相當重要的證人,不能有一絲意外。
  目前她沒空保護證人,又不信任其他同事有能力守得住證人的命,只好送她到安全 地帶避一下,等適當時刻再讓她出庭。
  「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們討回公道。」
  嗚鳴的救護車和警笛聲相混合,她一言不語地和同仁們擦身而過,他們非常訝異她 的安靜和冷漠。
  等到他們看到閣樓裡的小女孩,他們默然的紅了眼眶,讓專業的女社工進入,再一 次惡扁只剩半口氣的歹徒。
  夜深人靜,萬籟一片平靜祥和。
  在這一個寂靜的夜晚裡,有一位不怕死的偷兒,趁著天上圓月明亮,大膽地摸上高 級警官的香閨。
  碩長的高大身影身手靈活,沒有用任何輔助工具使攀上陽台,伸手挪開半敝的落地 窗,晚風歐動淺藍碎花的簾紗,發出波波聲。
  儘管黑影放輕足音,床上的左天藍仍由睡夢中驚醒、聽力敏銳地形聽貓般的腳步聲。
  微陷的床墊讓她清楚的知道,有人正坐在床頭眸著她的睡臉,尼古丁的味道已告知 來者的身份。
  溫熱的氣息在她唇畔上方停住,一把手槍正頂著他腦門。
  「寶貝,我可是應邀而來,你的待客之道太差了。」風似默移開危險的槍口,快速 地啄了她唇一下。
  「我說過不要叫我寶貝。」看到他還要開口,左天藍趕緊補充。「還有甜心、達令、 親愛的、心肝都不許叫。」
  他戲謔地朝她眨眨眼。「遵命,女皇陛下。」
  「你有病。」她拉直枕頭背靠著坐直。「三更半夜不睡覺,你作賊呀!」
  有人上門專挑凌晨……兩點二十七分——鬧鐘上的時針、分針很盡責地移動。
  「我忙到十二點才回家,洗完澡一聽到你的留言就飛車趕至,你不該表現一下感動 嗎?」
  脫下鞋,風似默厚顏地掀開被角鑽了進去,無視左天藍氣呼呼的眼睛直瞪,大手自 然地攬著她的肩討賞。
  「不要臉。」她推不動他,只好賭氣地將臉一偏。「我是約你白天見,不是床上 聚。」
  這男人真是。#\*……自動演譯的本事比豬還厲害,飛象都可以過河了。
  「你的床很舒服,躺下去有股淡淡的暗香,你在床單上灑香水嗎?」他沒聞過幽幽 的香味。
  「那是汗臭味啦!」她氣得用腳踢他。「警察薪水微薄,你以為我買得超昂貴的奢 侈品嗎?」
  你喜歡什麼,我買給你。」他要寵她到無法無天的地步。
  女人他有過不少,但沒人引起他想眷寵的念頭,只有她令他牽掛不已,時時想將她 留在身邊,不讓別人覬覦。
  想擁有她的慾念愈來愈熾,但他明白自己此刻的處境十分危險,在他尚未查出內奸 是誰前,他不希望她捲入這場幫派鬥爭中。
  「我喜歡你的頭,要不要砍下來送給我?」錢賺得沒大姐多,但她很安「貪」樂道。
  「好呀!我連人都送給你。」風似默促狹的說道:「綁個蝴蝶結會不會比較帥。」
  左天藍翻翻白眼,一副快昏倒的模樣。「認真點,我找你是有很嚴重的事。」這是 藍天幫的幫主嗎?
  他收起誰色,正經地問這:「什麼十萬火急的事,和藍天幫有關?」
  若沒有緊急事件,以她避男人惟恐不及的態度,是不可能主動打電話約他。
  所以一接到留言,他沒顧慮到時間上的問題,連忙驅車至左家,甚至嫌通報太慢, 自行爬上她的香閨。
  至於她房間的位置他早就在手下傳來的資料中,記得一清二楚,根本不怕闖錯了門。
  本想好好地欣賞她的睡相,誰知她精得很反將他一軍,偷香不成差點變槍下亡魂, 不過現在的姿勢倒是不賴,很像一對恩愛的夫妻在聊家事。
  「今天我破獲了一筆毒品走私,七、八名少女被施打海洛英,以毒品控制少女賣淫, 你知道我在哪裡發覺她們嗎?」
  「嗯?」他等著。
  「令弟被控殺人的第一現場,洪欣欣的私人公寓。」
  風似默當下皺起後。「警方不是監控了那兒,怎會有這這事發生?」他不喜歡這個 答案。
  「還有更離奇的事,你看。」她從抽屜取出一龍形紋章。
  「這是……赤龍會的標誌。」
  「想不想聽更震撼的消息,包管你馬上變臉。」這次左天藍是豁出去了。
  只要一想到少女們茫然無神的稚嫩表情,她的身體如火在焚燒,非要為她們做點事 才肯罷休。
  他眉頭鎖得更緊。「說吧!我想我承受得起。」他大概知道個一、二。
  「看守少女的施虐者有五名是赤龍會的幹部,另外三名是……」她吸了一口氣。 「是藍天幫七義堂的人。」
  「你肯定是七義堂的人?」風似默當真變了臉,愕然地臘著青黃。
  「警戒堂、賞罰堂、六法堂、虎嘯堂、七義堂、紫魅堂、冷吟堂,共七大護堂,我 幾乎有他們全部的資料,你認為這種事開得了玩笑嗎?
  「還有七義堂的兄弟三人警局不到半個鐘頭,突然口吐白沫暴斃而亡,這是不是很 像冷吟堂的作法,對於叛徒的下場就是死。」
  「你的消息管道真靈通,連我幫內堂口都查得清楚清楚,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我這 個幫主出賣他們。」
  風似默苦笑著,對一名外人可以如此詳盡道出內部組織而詫然,可見幫內戒律是如 何鬆懈,他人輕易就得知一切內幕。
  也幸好是她,若換成旁人,藍天幫早已分崩離析。
  「我查過港口人蛇走私集團,能做到天衣無縫地進出毒品和買賣少女,只有七義堂 掌控的船隊,我認為你欠我一個交代。」
  「七義堂不會背叛我,他一定是被人利用了。」他相信自己帶出來的兄弟。
  「利用?!」她非常不齒地冷哼。「也只有自己人才利用得了自己人,那人必是你 身邊親近之人。」
  風似默微微思索了一番。「依你看來,誰最有嫌疑?」
  左天藍用怪異的眼神一瞥,好像他正在開她一個大玩笑,她不過是個局外人,有誰 比他更清楚幫內野心最大的人是誰。
  他只是在欺騙自己,不願相信擺在面前的事實。
  「我會依法辦事,只要讓我查出准和赤龍會掛勾,我不會給你人情,你最好先自清 門戶。」
  「真的不給?」他沉重的語氣略帶一絲玩味。
  「天王老子都沒人情講,何況你是我的什麼人,公事公辨,該死的人我絕對不放 過。」
  風似默倒懂得苦中作樂,一把抱住她,用結實的身體壓上她柔軟的胴體,扣住左天 藍不安分的後腦,深深地吻住那片純真。
  沒關係找關係,找不到關係就製造關係,他們注定一輩子糾纏在一起,誰也休想離 開誰。
  他的口中傳來一聲悶哼,腥甜的血昧在嘴巴裡擴散。
  風似野不在乎被咬裂的舌瓣,恣情地吸吮她甜蜜的汁液,血腥昧挑起他的征服欲。
  幾乎過了半世紀,他才戀戀不捨地離開她被吮腫的桃瓣,指腹在她唇上輕畫,眼中 有著深沉的慾望。
  他可以在今夜占的她,但他忍著熊熊助慾火停了下來,因為他征服的是她的身體, 而心將會離他更遠,這不是他要的結果。
  「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他的眼中有著不能錯認的深情。
  左天藍避而不看,她不要被愛情困住。
  可以性,不要愛。這是她能容忍出軌的程度,她不想萬劫不復,墮入婚姻的深淵。
  「你說我什麼都不是,但是我們當真什麼都沒有嗎?」
  他要退出她的心。
  「我……我聽不懂你的意思。」她想逃離,卻被他擁得更緊。
  「看著我。」風似默用力地板過她的臉正向他。「看清楚我的眼睛裡有誰。」
  她知道,但她不會開口。「除了眼白不就是眼珠子,難不成你還會變魔術。」
  左天藍排斥、無情地閉上翦翦清眸,不去理會他落在她眼底的深情,那是一種折磨, 對心靈而言。
  她是一位優秀的警官,終身要奉獻給人民,她沒有時間照顧家庭,維護婚姻的長久, 更不相信男人的愛會持續到永遠。
  說她懦弱也好、逃避也成,總之她不要煩人的情愛。
  「藍兒,你是個聰明女孩,我不想逼你面對我的感情,請你注視自己的心語。」
  「心語?」她聽過手語,沒見識過會言語的心。
  「你是我的,從現在到永遠。」風似默立下宣言。
  左天藍有一絲恐慌的掙扎。「不,我不是你的,我只屬於我自己。」
  人,原本屬於自己,沒有誰該是誰的。
  「錯。你屬於我,正如我屬於你,我們是一體的。」一說完,他深深地吻住她。
  她迷惑了。
  就在這一刻彷徨無助時,門上傳來敲門聲,敲醒了她的迷思。
  「你快走啦!是我老爸來查房了。」她緊張地推著他接陽台去。
  「何必忙呢!讓我先見見未來的岳父大人。」風似默打趣地擎住陽台扶手。
  「等你死了再說。」她用力一推,一重物失去平衡直線掉落。
  左天藍心虛地看看地摔死了沒,然後想起他脫在床邊的鞋,趕緊筆直地往下扔,她 知道自己的粗心,他的頭大概被鞋子打出一個包。
  再看了樓下一眼,黑影顛簸地翻過圍牆,她瞧見一跛一跛的背影,他八成扭傷了腳。
  她將心疼壓在心底最深處,沒有愧疚感地走向房門口,一再說服自己沒有錯,是他 沒抓牢扶手才會掉下去。
  而且他皮厚肉粗,應該無大礙,畢竟他是黑幫老大,三樓的高度真的不算什麼,頂 多摔斷了腿,很快就會復原了。
  做好了心理建設,左天藍佯裝著若無其事地拉開門。
  「爸,你還沒睡呀!」
  左自雲一言不發地在她房裡東瞧西瞧,然後才一臉不解的問道:「人呢!」
  「人?!」她裝迷糊。「你要找什麼人?」
  「男人。」
  「爸!我一直以為你和媽鰜蝶情深,原來全是掩人耳目的假相,你居然半夜要男 人。」她故意大驚小怪地「誤解」。
  他沒好氣地敲了她腦門一下。「少給我打馬虎眼,我明明聽到你房裡有男人的聲 音。」
  想瞞他,他可是趴在門邊偷聽了老半天,要不是急著見勇敢的「半子」一面,他還 打算聽A級對話呢!
  他可是人老心不老。
  「唉!人老了就容易胡思亂想,爸,你老實說,我和其他三個同胞手足是不是試管 嬰兒?」左天藍的意思很明顯,她懷疑父親的性向。
  「死小孩,你敢說我是玻璃,不想活了是不是。」試管嬰兒?虧她說得出口。
  為了這個樣逆的不孝子女,他和愛妻不知受了多少苦,忍受懷孕期的不便,生怕一 個閃失會傷了孩子,連行房都小心翼翼,結果天使全成了惡魔再世。
  而今兒女長大成人,背上的翅膀也硬了,就不把老爸放在眼裡,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都敢講,真是父之過呀!
  「我可沒這麼說喔!你自己承認是同志。」她可不想成為第二個被逼嫁的女兒。
  大姐的殷鑒不遠,她裝傻也要蒙過去。
  「反了反了,你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爸爸。」左自雲氣得頭頂快冒煙了。
  「你當然是我爸爸,難不成媽會個漢子。」對不起了,媽。
  他仍不相信地東翻西我。「愈說愈不像話,你敢發誓你房中沒男人?」
  「我發誓。」男人?!老爸算不算?
  左自雲在找不到人的情況下,不得不暫時放她一馬,但是心口老是有個疑問,人到 底藏在哪裡?
  「真的沒有?」
  她打死不招。「沒有。」
  「這……好吧!我回去睡了。」他邊走邊回頭,看能不能瞧出些端倪。
  「爸,晚安。」
  左天藍一閣上門,整個人虛脫的喘了一口氣,無力地走向陽台。
  一輪明月斜照庭院中的樹,她的心變得沉悶,竟擔心起他有無受傷,真是活見鬼了。
  她氣自己游移不定的心情,更害怕他的柔情陷阱。
  「風似默呀風似默,你害人不淺。」
  今夜注定是個無眠的夜。
  等天亮吧!
  天亮再去看他,不過不是關心哦!只是去看他死了沒,順便上個香。
  嗯!就是這樣。
  於是——夜變得漫長。
  在同一片星空下,亦有一位癡情女子仰望著天空。
  冷夜衣在等待,等待他的車聲響起。好不容易等到他的人歸來,她靜靜地在坐在房 內聆聽他淋浴的聲音,想像水滴滑過他粗獷的黝黑皮膚,往他結實的下腹流去,直沒黑 色毛髮中。
  她的身體在渴望,一股純女性的慾望在燃燒,令她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鎖骨,輕輕 地呻吟起來,下體開始濕潤起來。
  「幫主,我的愛人。嗯——」
  她的需求渴望他來填滿,微張的腿似乎在召喚他強健的雙腿緊緊扣住她的臀衝刺。
  愈來愈濕了,她再也無法忍受,決定厚顏一次請求他的慰藉。
  但她失望了,他竟鎖上兩人相鄰的門,然後她聽見車子衝出大門的急切。
  她知道他去找誰了。
  對著明月,她將食指插入濕潤的幽穴轉動,一面舒解難掩的慾望,一面等著不歸的 心上人。
  直到天快完,冰涼的肌膚冷了心,她才看見那輛載著愛人的車緩緩駛近。
  「為何你感受不到我的愛呢?
  她,哭了
  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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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4 06:56:3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日本東京與台北通話中!
  「你到底在搞什麼,這次的貨呢?」
  日本方面的口氣十分急迫,書房內的中年男子氣定神困地飲著茶。
  「被條子給斷了貨。」
  「斷貨?!不要開我玩笑了,我這方的買主都下了訂金,我要怎麼對買主交代。」
  「稍安勿躁,這是暫時缺貨,等我掌握了全局,你要多少乾淨的貨色都有,不要心 急。」
  「等等等,你要我等多久,當初咱們約定好,我要女人你要權。」久並不耐煩了。
  中年男子笑得很瑣。「就快了,等我解決那個礙事的條子再說。」
  他不允許有人擋了他的財路,金錢和權勢人人想要,擋他者死。聽說他那個侄子挺 寶貝女條子,上回沒教他慌了手腳、這次換了個對象。不知情況是否會好玩些。他真想 看那張驚惶失措的臉。
  也許手足再親也不如一個女人吧!他要試試她的重要性。
  「久並,派幾個殺手來台。」
  「對象是誰?」
  「就是刑大的女警官,人稱警界傳奇左天藍。」
  「她?!」久並頓了一下。「她不好對付,我的手下全栽在她槍下。」
  赤龍會雖是日本的組織,但是它的創始人之一卻是台灣人,十年前靠著他一筆軍火 起家,才有如今勢力龐大的赤龍會。
  而他胃口很大,除了赤龍會,他還處心積慮地想併吞藍天幫,以期稱霸整個亞洲。
  為達目的地不擇手段,連他侄子都能陷害入獄,為的是打擊另一侄子的士氣,分化 兄弟的向心力,乘機將其勢力收歸名下。
  可惜這個大好機會被一個姓左的女律師給破壞,現在他得重新佈局。
  「哼!不過是個女人罷了,瞧你嚇得像縮頭烏龜,哪裡有洞就藏,實在丟盡男人的 顏面。」
  「你說得倒輕鬆,如果這個女人很簡單,你怎麼個自己下手?」就會說風涼話。久 並在心中南咕。
  「我現在不宜輕舉妄動,以免壞了全盤計劃,何況那小子的七護堂不容易調派呀!」
  自從死了幾個七義堂的兄弟,「他」對他起了警戒心,表面上仍恭敬地稱呼他一聲 二叔,但實際卻收了他一些實權,七護堂不再聽從他命令行事。
  山不轉路轉,憑他在幫內的地位就其無法調動七護堂,至少可以利用他們的信任, 迂迴地協助自己成事。
  人不自私,天誅地滅,他只是善用謀術得到天下而已。
  久並不滿地直抱怨,「如意算盤打到我頭上,你可真會算計。」
  「我若掌握了台灣的黑幫,對你而言是利多於弊,咱們是互行其惠。」
  「好吧!我會派幾名精良的手下去狙殺女條子,你要盡快安排些新貨給我。」
  「知道了,我會吩咐親信去找些新鮮貨品。」貨嘛!台灣多得是。
  治安惡化,家庭失和,翹家的少女層愈來愈年幼,只要用點美男計,再拿出金錢誘 惑,還怕不手到擒來。
  上回被救走的貨色相當美味,他嘗過其中兩位,可惜沒盡興,還沒玩膩人就被帶走 了,害他一直心癢難耐,想再試試童稚的處子味。
  「日本方面的警務人員似乎盯上我,以後沒事少打電話給我,怕被聽。」
  中年男子十分不屑久並的懦怯。「想成大事就不要貫畏縮縮。」不耐煩地掛上電話, 他轉向身多忠心的手下。
  「我要的東西呢。」
  「在你的床上等著,主人。」
  中年男子得出淫邪的嘴臉,快步地走向臥室。
  床上正躺著一位全身赤裸的女童,茫然地傻笑不已,根本不知即將面對的是豺狼一 般的惡魔。
  「不錯,漂亮的小東西,我喜歡。」
  他快速地脫下衣物,露出癡肥的啤酒肚和壯碩的下體,像頭餓狼似地撲向咯咯笑的 女童。
  來不及盛開的小雛菊就這樣硬生生的被摧殘,她被玩膩後的下場,恐怕更難以想像, 她的人生因一時貪玩而徹底毀滅。
  猶豫?!
  這個字眼見時會出現在她身上,簡直諷刺至極。
  就在此時,左天藍開始猶豫,是該光明正大的由大門進入呢?還是照往常的慣例翻 牆而人,考驗考驗他們的防禦能力。
  一大早特地破滅荒的請了個假,將煩人的蒼蠅岡田一夫丟給柳大閒人看管一天,然 後難得地穿上一件連身裙,還刻意地在巷口買了串香蕉。
  正正式式的打扮應該走正門吧!畢竟這次她不是來找碴,而是……探病。
  瞧他壯得像座山,從「三樓」掉下來算是小事,他是大哥嘛!身手不至於太遜,不 然早在其他幫派大哥的槍下死上千次了。
  她絕對沒有心虛,只是有一絲絲不確定,警務人員失手摔死黑幫大哥不知要判幾年?
  不驚不懼,她有一個傳奇大姐,法律問題交給她就萬事OK。
  「你,到底要在門口站多久?」。
  不是他要好管閒事,而是好奇心使然,風似野老覺得門口有人影晃來晃去,忍不住 要開口詢問,藍天幫正向不是總統府,謝絕參觀。
  「要你管,我高興。」死小鬼,沒事冒出頭來嚇人,好在她膽子大。
  「小姐,你長得好像我的辯護律師。」愈看愈相似,拷貝版都沒像成這樣。
  「像你的頭啦!我還是你的高中老師呢。」笨蛋,難怪被人設計。
  身為台灣第一大幫幫主的弟弟,居然會不認識左氏四傳奇,他能混到這麼大其是奇 跡,可見他老哥得用多少氣力才護得位他那條小命。
  人笨要知恥,偏偏他笨到寡廉鮮恥的地步,教人想一掬同情淚都嫌浪費。
  「我不是開玩笑,你真的很像我的律師。」風至野加重語氣聲明。
  雖然一路過來的審判他都有些茫茫然,但是那張精明干煉的容顏,和犀利不饒人的 利口,令他印象十分深刻。
  只是眼前的她給人……剽悍的感覺。
  奇怪,他怎麼會用剽悍兩字來形容她?她看起來纖纖細細的,個頭才到他的肩膀而 已,他一定是在牢裡待久了,思路不清。
  「二少爺,左警官是來找幫主的。」石虎做了個「請進」
  的手勢。
  「左警官?!」風至野驚訝地瞪大眼。「她是……警察?」不會吧!
  既來之,則安之。
  不在意他狐疑的打量眼光,左天藍拎著一串香蕉走進大廳,沒有半點扭扭捏捏,昂 首闊步的神情像回家似的,自然得很。
  「石虎,你家老大掛了沒?」沒設靈堂沒擺白幡,應該健在才是。
  虎嘯堂堂主石虎勉力一笑。「幫主很好。」
  對於她無禮的問話,他已經很習慣了,明明話裡帶著關心,嘴巴吐出來的字眼卻是 十分惡毒。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仇家上門尋仇,順便弔唁。
  「你確定他還沒死,從三樓摔下來耶!一命真硬,這樣都摔不死他。
  石虎瞭然,原來……「幫主很好。」
  「你真是只石頭做的老虎,只會說幫主很好,可不可以換個新詞?」古板得教人生 氣。
  「幫主很……呃!無礙。」在她的瞪視下,他還是順著她急,幫主真的很好。
  除了背上有淤血,左臂嚴重挫傷,右腳足踝扭了一下,當真沒啥大礙。
  和以往槍傷、刀傷比起來,這些根本不算是傷,就像被蚊子嚇了兩口般不痛不癢。
  「沒事那我走了。」自己真是窮緊張,早料到他是九命怪貓,那一點點高度對他來 說不算什麼。
  「請留步。」石虎出口挽留。
  左天藍不耐地將香蕉甩來甩去。「幹麼?」
  「左警官不是來探望幫主的傷勢的嗎?他正在房內休息。」他的眼神說著——你知 道幫主臥室吧?
  「反正又死不了,我本來是想來卜卜香,沒事看他會長針眼。」看來看去不就是那 張臉。
  那張臉老是困擾著她,害她辦案不能專心,好幾次差點跟丟了嫌犯,警察辦案最忌 優格,所以他是大禍害,能避且避,以免惹禍上身。
  「言重了,我想幫主非常樂意你來拜訪。」幫主喜愛她是人盡皆知。
  拜訪?「我最討厭和你們這些堂主講話,不是陰陽怪氣就是死板板的。一點創意都 沒有。」
  石虎木訥得教人想啟他,六法堂的張翼嚴肅得教人受不了,賞罰堂那個棺材臉更令 人反冒,尤其是紫魅堂的冷夜衣老是擺著一張怨婦臉,每回都眼中含怨地瞪著她。
  她和風似默亂七八糟的關係干冷夜衣屁事,大哥的女人哪個有好下場,喜新厭舊更 是人之常性,憑什麼將過錯壓在她頭頂上。
  男人是風,女人是網,不管網張得再大,依舊網不住無形的風,所以她不相信愛情, 排斥婚姻。
  自由才是人們最佳的選擇。
  「石虎,她當真是警官不是律師?」風至野小聲的問道。
  聲音雖小,但仍傳進左天藍耳中,她十分嫌惡地低昨一句,「白癡。」
  「左警官和左律師是姐妹。」石虎解釋。
  「嘎,雙胞胎呀!難怪一模一樣。」除了個性。
  「誰告訴你我們是雙胞胎,沒見識。」撤撤嘴,她用輕蔑的眼神一掃。
  這世界只有雙胞胎長得像嗎?先入為主的觀念真是要不得,遲早被人賣了還笑著幫 人數錢。
  迷惑的風至野們著頭問道:「不是?」
  「快把這個白癡拉走,無聊至極的對話會讓我想揍人。」左天藍揮舞著拳頭,手中 的水果特別引人測目。
  「你出門帶香蕉?」
  她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探病不帶水果,你要我買來白菊花嗎?」豬。
  「你……探病帶……香蕉?」不只他訝異,石虎的嘴角都有可疑的笑意。
  風至野自認為才疏學淺,但他沒料到還有人是如此過日子,探望病人忌送香蕉她不 知道嗎?那對傷勢有害無益;她不會真要大哥的命吧!
  對了,先前她還說要來上香吶!真是可怕的女人。
  不,應該說恐怖的女警官。
  「帶香蕉犯了哪一條法,我喜歡吃香蕉不可以嗎?」萬一他掛了,她就可以獨享。
  誰規定探病一定要帶貴得要命的蘋果或水梨,香蕉多便宜呀!一串才三十塊,老闆 看她漂亮還少算十塊呢!
  不懂民生疾苦的肉雞。
  小警官一個月的薪水才那麼一丁點,上幾次牛排館就差不多告罄,她又不貪污,有 香蕉吃就該躲著偷笑。
  當然她每個月固定認捐三分之一的薪水,幫助貧苦無依的小孩,所以沒錢是很正常 的。
  「你怎麼說就怎麼是。」瞧她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風至野哪敢多話。
  「做人要有骨氣,不要唯唯諾諾,心不甘情不願。」她在雞蛋裡挑恐龍細胞。
  他真想仰天長嘯。「是。」
  「你是我人妖弟弟的翻版呀!有氣無力地像個娘兒們。」咦,沒個性。
  他措措自個的鼻頭。「人妖?!我?」
  「有意見嗎?」左天藍窮兇惡極的一瞧。
  這一招用著麼弟天青的身上相當受用,她一瞪他馬上噤聲,沒想到欺善怕惡是人之 通病,風至野立刻,一凜地猛搖頭,不敢說她就是娘兒們。
  石虎在一旁想笑卻又忍得很辛苦,她的暴力是出了名的悍,他寧可憋到臉扭曲成一 回肉瘤,也不願因一時之誤而遭殃。
  得罪小人,傾家蕩產,身敗名裂。
  得罪女人,挫骨揚灰,屍骨無存。
  而她兩者身份皆具。
  冷吟堂的沈千原正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七義堂兄弟的暴斃雖非他所為,但是他難 辭其咎。
  至今他仍搞不清楚堂內劇毒從河流出,經地盤查後發現不少毒奕短缺,而且都是那 些致命難解的毒素,但近年來已經幾乎不再用此惡毒方式懲罰叛徒。
  「幫主,屬下失職。」
  風似默背對著他,昂立的挺偉身軀散發冷傲的氣息,他耍弄著一隻造型怪異的藍紫 色水晶,說不出的威嚴令人心強。
  「七義堂的堂主已自清處分,至於你……」他厲聲地說道:「你太輕忽了。」
  沈千原坦承道:「是,我的確有錯。」他沒有管好手下;因此讓冷吟堂蒙羞。「請 幫主責罰。」
  「現在不是歸咎責任的時候,最重要的是找出遺失的藥劑,藍天幫正處多事之秋, 凡事要謹慎小心。」
  今國際刑警的介入如雪上加霜,內賊未除、赤龍會的逼近,使得其他幫派亦蠢蠢欲 動,想分食藍天幫這塊大餅。
  腹背受敵,他的施展空間相對的窒溢,游龍困水抖以飛天,縛手縛腳無法正面起沖 突。
  「屬下會盡力找回失物。」
  「嗯!」
  隱隱作痛的背讓風似默的劍眉微斂,為了斷絕冷夜衣的癡念,堅持不讓她有上藥酒 去淤血的機會,結果苦了他的背。
  夜衣對他而言只是一名手下,不具任何意義,就算她曾是他的女人,但也僅僅是供 發洩的女體而已,不帶半絲私人情感。
  禮物終歸是禮物,一旦失去了新鮮感,不過是主人丟棄的一件物品罷了,永遠成不 了最愛。
  「嘖!命真大,居然沒摔死你。」手一拋,左天藍奚落地嘲弄他。
  接過一看,風似默眉尾微微上揚。「香蕉?」
  「怎麼,沒看過香蕉呀!這是台灣特產水果,其是慰勞你的大難不死。」沒多大傷 害嘛!害她一顆心老吊著。
  萬一有個萬一,那個不肖小弟賠給人家不知行不行?
  反正「廢物利用」,她沒損失。
  「大難不死拜你所賜,下次請用溫和一點的方式,我只有一條命,幸好底下是花園 而非水泥地。
  三樓的高度在他眼裡不算什麼,但要命的是突然被人一推,他毫無防備地垂直掉落, 沒摔斷脖子倒真是命大。
  還好平目訓練有素,他適時地以手往地借力一彈,才不至於後腦著地,造成無可挽 救的憾事。
  「哈!誰教你三更半夜半牆,摔不死是你運氣好。」沒死就不予她事。
  風似默用眼神示意,沈千原默默退下。
  「沒人送禮是帶香蕉。」其實她的到來就是意外之喜。
  「喂!先生,你不要太挑剔,下次我送仙人掌。」囉哩巴嗦,她可是很有誠意的。
  沒有拘束感,左天藍大大方方地往他寶藍色大床一坐,兩隻鞋子踢得老遠,光著腳 的金蜜色小腿往床上一曲,像鄰家頑皮的小妹。
  她不會在人前偽裝自己的真性情,凡事率勝而為,不在意旁人異樣的眼光。
  她就是她,一個真實無偽的個體。
  「太狠了吧!你想再推我一次。」他笑著勾了把椅子坐在她面前。
  受傷的男人太脆弱,自制力比一盎司牛肉還薄,而床有無限的誘惑力,和她並排坐 在大床上,他怕自己下一個動作是脫她衣服。
  尤其是今天,她穿得特別秀色可餐,美得教人移不開現線。
  左天藍不經意地擰眉,可愛得讓風似默下身一陣緊繃。
  「我又不是故意要推作,是你笨沒抓牢。」她完全逃避責任,不認為自己有錯。
  「對,你只是急躁得怕被抓奸在床,忘了陽台沒裝電梯。」他沒好氣地瞬了她一眼。
  「真難聽,什麼叫抓奸在床,不要亂用成話。」又不是姦夫淫婦。
  真要被抓奸在床,她的日子可難過嘍!
  一想到那一幕他就發噓。「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警官,還是十分『尊敬』父親。」比 老鼠見了貓還誇張。
  「那是你沒見識到我意爸的恐怖,希特勒再世都得恭敬地稱呼他一聲——前輩。」 她的不幸。
  「嗯!看得出來。」風似默用瞭解的目光直瞅著她,其中的含意不言而明。
  有女如此,父親自非簡單人物,環境可以造就一個人的個性,能讓她緊張到寒毛直 豎,那份能耐值得他研究、學習。
  虎父無犬女,豹女無犬父,這是一定的道理。
  「說就說,幹麼賊兮兮的看我,我老爸才是真正的恐怖分子,本人和他一比,善良 得上帝都會從天堂跌下來親吻我的腳指頭。」
  「你的腳趾頭留給我親。」她教他心猿意馬,快把持不住。
  左天藍眼一瞠,不客氣地給了他一拳。「你、說、什、麼?」
  他不避不躲地接下這一拳,為身上多添一處傷,「你很怕令尊?」
  風似默故意轉移話題,兩眼有意無意地輕瞄她雙腿曲抱在胸的滿座春光,乾澀的唇 舌勉強一噎。
  平常她穿著略顯寬大的警服看不出玲瓏身段,此時貼身的連身短裙不只勾勒出凹凸 有致的曲線,更突顯她裙下健美均勻的大腿骨架,挑動男人的獸性。
  他不是君子,但他願意等她敞開心接納他的存在。
  「不要咬文嚼字,黑社會學人家裝什麼清高,你叫他老頭子就成。」怕他?那是天 大笑話。
  不是怕是煩,她老爸拗起來就像小孩子要糖吃,不達目的管不罷休,而且不擇手段, 對付女兒像在對付仇人。
  卑劣、無恥的下等手法不計其數。
  而父親不是罪犯,她不能以下犯上地揍上兩拳,吃了闖虧還得笑著道謝。
  「你為什麼怕他?」
  左天藍討厭他一再提起這檔事,搶過香蕉剝著皮大口咬。「因為他……逼婚。」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風似默挖挖耳朵,以為她被香蕉梗往,所以口齒不清。
  「你很煩耶!你知道我矢志不婚的大姐為何被迫嫁人,全是我家老頭在背後搗鬼, 逼得她不嫁就合成為千古罪人。」
  咯!老爸真是個小人,為了賭一口氣廉價出售女兒,倒貼都沒關係,只差沒打包捧 到人家面前,求人家娶他的女兒。
  行情價都被老爸打低了,出門快要戴紙袋了,以免被人笑死。
  「你有個好父親。」他點著頭,眼中有著狡猾的精光。
  必要時,左伯父是一張釜底抽薪的絕佳王牌。
  「是很好呀!」左天藍苦著臉剝香蕉皮。「喜歡的話可以免費奉送。」
  風似默抓住她的語病,幽默的說道:「我們的老爸很可愛,是不是?老婆。」
  「誰……誰是你老婆。」她嚇得結巴,「不要亂……亂攀……關係。」
  社會秩序這麼亂,男女關係太複雜,子彈到處飛,罪犯四處溜,想自殺就去結婚, 包管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比死還痛苦。
  她是不婚主義者,任何婚姻中的用詞是無形利刃,她只想迴避。
  「剛剛不是你說要把老爸送給我,除了,我老婆誰送得起這麼大的禮,那是『咱們』 的老爸。」
  嚇!作夢。「你不會認乾爹呀!」她想想不妥又改口。
  「不行不行,老爸一看到你,我坐太空梭都來不及逃難。」
  說不定老告看到他黑社會的身份,婚禮的一切手續全免,丟給他們一張薄薄的結婚 證書,直接蓋章送進洞房,避開她今人敏感的職業問題。
  根據她對老爸的瞭解,他的確會出此奇招,好把女兒嫁出去。
  「你……你太可愛了,哈……」風似默看她急成這樣子,忍不住大笑。
  所謂樂極生悲,他的笑聲使人生氣,左天藍狠狠地往他笑得椅角有些微傾的角度一 踢,當場椅翻人倒,壓到背後的舊創,他疼得猛吐氣。
  左天藍瞧他臉色泛白,額頭冒出汗光,焦的地躍下床,一臉無辜地用食指戳戳他的 背,惹得他低咒不已,背一陣弓縮。
  「你……你沒事吧!」三樓都摔不死他,這點高度應該要不了命,可是他……
  「你說呢!」他咬著牙根問著氣說道。
  她能怎麼說,他一副撞了牆的死模樣。「你有那麼脆弱嗎?」
  「媽的。」他會被她氣死。「你就那麼恨我,非要置我於死地。」
  「哪有,是你不耐摔,我只不過是……輕輕地一踢。」
  左天藍說得很輕淡。
  風似默認載了。他可以凶狠地手對敵人,冷血地掠奪別人的一切,殘酷地抹殺女人 的多情,但是遇到他的嗆娘子,再大的脾氣轉眼成幻。
  天生萬物相生相剋,她就是他的剋星。
  「你忘了本人有傷在身嗎?而且還是你的傑作。」他痛得不想站起身。
  並不是真的很痛苦,而是懶得去移動,他要試試她到底有沒有心,所以側躺在地。
  「嘿!我……我忘了嘛!」她難得一次不好意思。
  看得見的傷才叫傷,她沒透視眼,哪會瞧見他衣服包裹下的肌肉,有多少她造成的 傷。
  「忘了?」他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哎呀!大丈夫不要大計較。」一時失憶,左天藍沒多想地往他背一拍。「呃!抱 歉,習慣動作。」
  她的習慣動作讓風似默的眉頭皺得更緊,半瞇的眼射出危險的眸光。
  「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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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4 06:57:15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這種姿勢真的根曖昧,男下女上跨坐在半裸的臀部,身下的男子不斷發出近乎歡愉 的哼唉聲,一聲高過一聲,刺耳極了。
  女子雙手塗滿油色,不疾不徐地在男子裸背上揉搓按捏,排色的臉頰發著熱,胸前 的扣子解掉兩粒,一起一落的呼吸顯得急促。
  「嗯!好舒服,你再使點勁……喔!就是那裡……太棒了……噢!再用力……對, 就是這樣……唔……」
  令人臉紅的字眼在房內四溢,粗啞的低吟聲略帶淫穢,使人不禁幻想一場男歡女愛 的美妙畫面,但——
  「到底好了沒?我的手酸死了。」比抓賊還累,她真是當賢妻良母的料。
  「別停,你有雙充滿魔力的手。」太舒服了,他捨不得她停止。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光用那一隻手,就足以挑起他絕對的滿足感,長年使槍的指頭不 因摩擦而生暗繭,柔貼在他硬實的背上,頓感暢然的快意。
  背部的疼痛感在藥酒的運作下,早就消失殆盡,取而代之是另一種痛,屬於純感官 的需求。
  「喂!你是不是在報復我害你受傷?一瓶藥酒都快見底了。」天呀!有一個小時了 吧?
  「藍兒,我有沒有說你今天很漂亮?」風似默趴在枕頭上傻笑。
  左天藍冷笑地在他脊椎用力一捶。「有,第五次了。」
  在一個小時內。
  她既不是他的手下,也不是他的女傭,為什麼要任勞任怨地半跪在他身上擦藥酒, 還要忍受他殺豬般的叫春聲。
  只因為她不小心推他下樓?
  「你不但人類手巧,圓潤勻稱的麥色肌膚也比我想像中滑細。」他伸手摸摸她曲跪 的大腿內側。
  「背傷之後想被截肢嗎?再不安分我折斷你的手臂。」左天藍兩指一夾,在他手臂 上指出一朵肉花。
  「輕……輕點,你要謀殺親夫呀!」好狠心的女人,想廢了他的手不成。
  他的話讓她惱火,剩下的藥酒往他頭項全倒下去。
  「想死不怕沒鬼當。」
  油膩刺鼻的藥酒味濕了他的發和床,風似默不生氣地悶笑,頭一回被獻弄覺得開心 而不動怒,酒精氣味在空氣中漫散。
  從小到大他很少有開心的機會,自幼在危險的環境中成長,他得忍受中一般人嚴苛 的訓練,犧牲正常人該有的家居生活,為接掌幫位而不斷付出年少青春。
  燃燒的生命力漸漸冷卻,笑容不再輕綻,黑暗力量腐蝕了他的良心,舔血的生涯使 他成為真正的羅剎。
  由於她的到來,夾帶如風暴般熱情火焰包圍住他,無法掙脫、無處躲藏,隨著暴風 狂捲。
  於是,他開始解凍,有了屬於人的溫度。
  「藍兒,我有沒有告訴你,你真的很潑辣。」
  「你現在說了。」她氣結地改用手肘撞擊他臀部上方的四處。
  他問哼一聲。「你……按摩錯地方。」她真會跳地方下手。
  「本小姐不玩了,你等死好了。」
  翻下他的身,左天藍酸澀的互捶兩肩,忍住想端他一腳的衝動。
  「辛苦你了,寶貝。」他舒服得不想動,惟獨數濕的髮根有點難受。
  她扯住他的耳朵大吼。「不、要、叫、我、寶、貝——」
  她真想殺了他。
  風似默連忙搶救他的耳朵,翻了個身直拍隆隆作響的耳膜,頭上的藥酒順應水往下 流的原理,很快胸前一片濕意。
  所謂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壞心一起,他一個餓虎撲羊,她原本乾淨的連身裙瞬間 東一點西一塊地沾滿污漬。
  「風似默——你死定了。」
  這次她不是普通的生氣,而是氣得全身顫抖,拳頭握成O型,毫無理性地往他下巴 一揮。
  人不會永遠得志,總有馬前失蹤的疏忽,左天藍興奮莫名地盯著自己出手的拳頭, 無法置情她居然報了仇,狠狠地擊中他。
  反觀風似默一臉錯愕地倒向床頭,不太相信自己竟然沒閃過她的快拳,下額的疼痛 提醒他,他被擊中了。
  「風水輪流轉,三年河東三年河西,怎麼樣,認輸了吧!」左天藍很得意地露出一 個比陽光還璀璨的笑容。
  「好美——」
  那一笑牽動了風似默的靈魂,他整個人呆滯地望著她如陽的燦笑,久久不能自己。
  心,在剎那間停止跳動。
  接著——
  他聽到心的回音,顧不得一身的狼狽,深情而執著地拉下她的身子,一手扣住她的 後頸,一手緊緊籍住她扭動的腰肢,義無反顧的吻住她。
  不似以往的淺啄細吮,那份真功化成火舌席捲她口內芬芳,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不 放。
  隱藏的狂性在瞬間爆發,風似默無法約束出閘的猛烈炙火,唇舌在她口中翻攪吮咬, 強迫她接受純男性的誕液。
  左天藍知道她該推開他,這樣的火勢會淹沒她的心,可是身體卻徹底背叛她的理智、 雙手急切而熱絡地插入他微濕的發中。
  拉近他的頭,也拉近兩人的心。
  「我要你,寶貝。」
  他一路沿著鎖骨往下吻,手指熟練而帶挑逗地挑開她胸前那一排扣子,她根本無從 阻止他叫她寶貝,而發出連她都害羞的嚶嚀吟聲。
  「讓我看看你美麗的身體為我展開。」
  手繞到後頭解開她胸衣的扣環,風似默推高她的乳房添逗著,一手在胸房下溫柔地 畫著圍。
  兩團火在風中起舞,她呻吟著挺起胸,似在渴求他更多的寵愛,指尖在他背上抓出 幾道細痕。
  「吻我,快……」
  滿足她就是滿足自己,他捧著她盈滿柔軟的乳房,張口合住一大半雪白,在口中細 嚼重吮狂吻,然後再換另一隻。
  如此不斷重複地取悅她的身體,高漲的慾望幾乎使她尖叫。
  「好美,你是為我而生的天使。喔!我的藍兒,我要讓你擁有全世界。」
  風似默的手開始往下移,在她小腹周圍徘徊,燃起熊熊火光滑向森林茂盛的密團, 先是隔著底褲揉搓,輕按逐漸硬挺的核心。
  豐沛的汁液濕透了底褲,他的抬頭深了進去,試探地逗弄充血的陰核,在幽谷外來 回滑挑。
  「我要脫掉你的底褲,你會享受更多的快樂。」
  左天藍根本無力抵抗,抬高臀部任由他拉下她唯一蔽體的布料,兩腿在他的擺弄下 大張。
  她從不知道自己有放浪的一面,強烈的渴望迫使她弓起下身呼喚他的名字,在享受 過程中她感受到有溫軟的舌尖在她體內蠕動。
  她覺得自己快爆炸了,但是仍有一絲不夠飽實的空虛感,風似默由她的表情和身體 的變化改變了方式,他試著將食指推進她濕熱的窄道裡。
  「不要排斥,跟著我的律動起舞。」
  他緩緩地拍動,足夠的體液使他加入中指助興,慢慢地加快……加快……愈來愈激 烈,他一心要她獲得歡愉,全然不曾顧及汗濕的自己。
  即使他臉面充血,下體的慾望之很快衝破長褲鏈頭,他仍耐心的等待。
  「大聲地叫出來吧!寶貝,讓我聽到你快樂的歡呼聲。」他用聲音盤惑著她女性感 官。
  指頭在她體內穿梭,另一手夾捏她盛開的薔激花心,唇舌仍熱情地找尋她的敏感點, 期盼給她難忘的第一次。
  愈來愈多的液體濕了他的手,風似默從她聲音的呻吟中得知,她快到達頂點了。
  男人和女人的身體構造不同,女人需要細細引導的前戲才能獲得全然的滿足,而男 人只要射精便是高潮,不需要太多的事前溫存。
  他愛她,所以他用行動表示他無私的愛。
  「藍兒,我的愛。」
  在他不斷地抽動下,左天藍如飄浮在雲層中,什麼也聽不到地緊抓住他的肩頭,在 一陣強烈的抽搐、收縮,她由天空回到了地面。
  茫然的急喘聲逐漸平復,鼓噪的胸部不再急切起伏、散落的理智漸漸回籠,她眼中 的視線移到他仍停放在她體內的指頭。
  「你……為什麼?」她有一些感動。
  男人不都是自私的動物,為何他能忍住慾望去滿足女人的需要,她真的無法理解他 的舉動。
  「因為我愛你。」風似默抽出指頭,將沾滿蜜液的手指放入口中輕舔。
  她一栗,感覺體內有股莫名情懷在竄動,剛熄滅的火有死灰復燃的跡象。
  經驗豐富的風似默當然不放過她臉上細微波動,女人可以在短時間內有多次的高潮, 所以他解開下身的束縛,要給她更完美的結合。
  「聽過性愛中的小死亡嗎?這次我要陪你一起飛翔。」他輕傳蜜愛地給了她一記深 吻。
  佔有的手再度爬上她的嬌軀,重新點燃她的慾火,在深紫色的吻痕上加上小齒印, 堅硬的慾望在大腿外側摩拳。
  有了先前的經驗,左天藍的配合度明顯提高,也許是不自覺地心防崩落,她的舉止 變得主動而熱情,小手往他腰下摸去,握住躍動的熱源。
  「噢!要命,你的學習能力未免太強了。」
  他想叫她放手以免失去自制,可是在她手心中的感覺太美妙,他只能用痛苦又折磨 的低吼聲代替,雙手不住地在她身上摸索。
  人不是神,在心愛女子以美麗嗣體撩撥下,他漸漸失去理智,動作愈來愈狂野,像 頭飢餓的老虎。
  「忍著點,藍兒,第一次多少會有些痛。」
  撐開她的雙腿,風似默撥開密林下的幽道,調整好方向俯下身靠近,正準備以快速 的衝刺挺破她小小的薄膜,一陣冷風伴隨門板撞擊聲而人。
  沒讓他有多餘的考慮空間,大腦直接下達命令,他接著左天藍翻轉下床,順手扯過 床單團住她赤裸的身體,自己則保持高度警戒。
  一看見來者,他眼中的戒心變得冷冷的冰刃,直要將她射成蜂窩。
  「你來幹什麼?」
  風似默連人帶床單將心上人送上床,不在乎一身赤裸地面對他前任「女人」。
  「我來請幫主下去用餐。」
  忍著錐心的刺痛,冷夜衣力圖平政的開口,微抖的指尖、泛紅的唇色都在在顯承她 的在乎。
  她很想認清楚自己的本分,可是心不由已控制,她就是忍不住衝進來打斷他們的恩 愛,不後悔此刻的介入,即使將受堂罰。
  「紫悠堂堂主,你是今天才入幫嗎?」他用寒徹人骨的語氣一蔑。
  「不是。」
  「我有傳召你入內嗎?」
  「沒有。」
  風似默低吼,「誰允許你進入我房間?」
  冷夜在咬著下唇「我……」她能說是嫉妒嗎?
  一回幫,她就聽見手下們談起有個女子已在幫主房間傳了老半天,她表面裝作不在 意,心裡卻滴著血走回他隔壁的房間裡。
  牆與牆之間是多麼薄弱,嬉笑嗔罵一句不漏地傳人她耳中,她多想摀住耳朵聽而未 聞。
  女子呻吟聲一波波地凌虐她的心神,曾經她是他床上最得寵的伴侶,她的身體如何 在他的挑弄下燃燒,因此她可以由聲音判斷他正在親吻女子的哪個部位。
  持續不斷的嬌吟、他一句句愛撫的情話,令她的心凍結成冰,她無法接受心目中的 他為了另一個女人忍住慾望,只為一個愛字。
  單純的奉獻是她忍受的極限,再一次翻騰的浪潮淫聲則超過她的極限,她不願他和 左天藍有真正結合的機會,那代表她輸了一切。
  她很明瞭男女一旦有了肉體關係,很多東西會隨之改變,包括一顆不定的心。
  因此,她做了一件難以饒恕的事——破門而入。
  「沒有理由就是犯了堂規。」風似默冷言道。
  「我……我願領罰。」
  左天藍看看冷夜衣冷靜下的悵然,再瞧瞧一臉冷峻的風似默,她覺得自己像個闖入 者,走入一座黑色迷宮裡,現在她該走出來了。
  披著床單,她離開風似默的懷抱,故意忽視他微慍的神色和伸出的手,在最快的時 間內穿好衣服,只是她找不到蕾絲邊的底褲,下身涼颶颶的。
  「我是警務人員,不插手你們黑幫的私事。」她轉身要離去。
  「回來,藍兒——」他的吼聲有不滿足的抗議。
  她如他揚揚中指。「不要命令高級警官。」
  臨走前她不忘帶走吃剩一半的香蕉,大力的闔上門;耳畔傳來能吼似的咆哮聲。
  當一個人極力擺脫一件他厭惡至極的事物,卻始終無法得償所願,這就成了左天藍 最困擾的事。
  原本她打算以線條簡單、輕便的裝扮執行勤務,但基於某種見不得人的原因,她穿 上單調刻板的制服,底下是條深色警褲。
  她甚至可恥地買了一條號稱防曬、無副作用,絕對不傷害肌膚的遮理膏,第一次在 衣服以外的身體使用化妝品,顯而易見是為了什麼。
  「姓岡田的傢伙,我不是將赤龍會的人渣交給你去邀功,你幹麼明魂不散地死纏著 我。」
  岡田一夫已經跟出心得,以不變以應萬變。
  「上級的指示是瓦解國際人口買賣,那幾條小蝦小魚交不了差。」他不會致行了事。
  「日本人辦事一板一眼,不知變通,你乾脆報一點,會同日本警方把赤龍會給剿 了。」這是一勞永逸的作法。
  他用嚴肅的眼神斜睬她。「沒有證據,日本警方不會動作,而且不要有種族歧視。」
  雖然他在日本出生,擁有日本血統和姓氏,但是舉家移民美國後,他的身份是美國 公民,職業是國際刑警。
  「這不叫種族歧視,而是偏見,誰教你是日本人。」二
  次戰爭的後遺症——抗日。
  走在熙來攘往的人群中,表面的平和多麼安詳,忙碌
  的主婦和上班族互成對比,一匆促一悠閒,同在一個天空下生存。
  一切都是那麼寧靜、自然,聞不到一絲犯罪味道,好像罪惡只在台灣夜間進行。
  但是左天藍心知肚明,在她所不知道的角落裡,無時無刻有著來不及阻止的案件發 生,而她所能做的只是事後補救,因為人性大醜陋了。
  貧脊的人生、貪婪的心、不安定的靈魂,將社會染成一片污濁,台灣成為一個犯罪 天堂,而她是天堂中一名不起眼的清道夫。
  「你喜歡黑幫老大?」岡田一夫試探地問道。
  聞言,左天藍差點被自己的左腳絆倒。「不要突然說些嚇人的話。」
  「你為他請了假。」。
  警局內沒有秘密,他對她的動向用了心。
  一個幾乎沒有私生活的盡實警官,她的生活空間除了工作便是家庭,所以不難掌握 她的行蹤,尤其是有人通風報信的情況下。
  「你調查我?」
  他故作吊兒郎當的說道:「你可以解釋成關心。」
  「收起你的關心,我們還沒熟到那種程度。」她要回去宰了柳宿,這個「抓耙仔」。
  身為「聰明」的學妹,豈會不瞭解學長抱待看好戲的心態陷害地,再加上有父親的 撐腰,他等於領了免死牌在她面前作威作福。
  有仇個報非小人,她早晚要柳宿付出代價。
  「這麼說你和黑幫大哥已經熟到可以為他請假的地步。」岡田一夫執意追討答案。
  左天藍的雙睜有隱動火光。「干你屁事。」
  「我們是朋友。」
  他將關係定義在朋友階段,比同事更進一步,可惜佳人不同意——
  「我們從來就不是朋友,請不要污辱朋友這兩個字。」
  鬼才是他的朋友。
  她需要的是盟友而不是朋友,她從來不主動交朋友,至於那些和她較親近的人類, 她歸類於陰陽怪氣的外星人行列,不算朋友。
  除了赤龍會和藍天幫的案子,她手頭上還有五、六件刑案未破,而現在她為了追蹤 官員收賄、瀆職一事,出現在該官員掛名經營的泡沫紅茶店。
  白天是泡沫紅茶店,一到夜晚搖身一變,成了暗藏春色的應召站,大家心照不宣。
  一直沒取締的原因是負責組和管區互推責任,一說非自己的轄區,一說是非他管轄 的範圍,但真相是沒人敢得罪那位大官。
  而左天藍喜歡捻虎鬚,愈是沒人敢管的案子她愈有興趣,因此得罪不少政商大老。
  「搶劫呀!」
  一聲尖銳的女音墓然響起,左天藍想都不想地拔腿而沖,岡田一夫無奈地跟在她身 後退去。
  躍過安全島,一位驚惶失措的婦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手肘因歹徒暴行而受了傷, 腳上亦有明顯擦傷,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藉著嫌犯逃走的方向哭訴。
  二話不說的左天藍發揮飛毛腿的功力,利用對地形的熟悉繞過幾條巷路攔截,岡團 一夫根本追不上她的腳程。
  「不要命的小賊,敢在本警官的腳底下耍潑。」
  堵住年輕的搶匪,她無視他手中揮動的西瓜刀,囂張地拍拍斜掛在腰際的配槍,意 在警告他快束手就擒,不要做固獸之鬥。
  但是歹徒仗勢著年輕力壯,手中又有利器,豈會輕易放棄到手的財物,何況對方不 過是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警察,他根本不當成一回事。
  甚至口氣輕佻地吃女警官豆腐,一副你能耐我何的神情,毫無恐懼感。
  「不到黃河心不死,你讓我很生氣。」左天藍決定不用槍解決,給他一個血的教訓。
  「是嗎?小美人,哥哥我好怕你生氣我,過來我疼疼你。」流里流氣的匪徒朝她淫 邪的勾勾指頭。
  「你,死定了。」
  生平最恨不知死到臨頭的輕薄男子,他注定要受劫難,左天藍怒氣沖沖地走向嘻皮 笑臉的歹徒,沒有任何徽兆的快速出手。
  措手不及的歹徒光是下腹被重擊,然後西瓜刀被奪,接著如雨的拳頭落在他身體各 處,搶來的女用皮包孤零零地躺在冰涼的垃圾堆旁。
  一拳重過一拳,變形的豬臉連生養他的父母都陌生,滿口的鮮血染紅了她的拳頭。
  「疼嗎?哥、哥——」她拎起歹徒的頭嘲諷,一點都不留情。
  歹徒已經被她揍得說不出話來,眼中流露的恐懼和身上的傷成正比。
  此刻的他不是後悔犯下搶案而是痛恨自己的無知,居然在女閻王的地盤上行搶,活 生生挨了一頓毒打。
  「記住一件事,千萬不要惹女人生氣。」她在他眼皮下晃動白金手拷。
  「唔……唔……」
  左天藍輕啤地踢踢他的足踝。「怎樣,有意見嗎?我這人心胸很寬大,允許你上 訴。」
  只剩半口氣的歹徒哪有餘力反駁,含著血和淚被套上手拷,非常不人道地拖行出巷 口,圍觀的群眾大呼出聲,不知該不該同情作惡的壞人。
  「讓讓,受害者待會到局裡錄口供。」
  婦人再三道謝,欣喜地取回財物,不過對歹徒的下場仍有一絲不忍地則過頭。
  左天藍驅散群眾,正準備帶著歹徒回警局,終於繞出錯雜巷道的岡田一夫看到她, 高興地在隔一條街的巷口和她招手。
  驀然一道紅色閃光微晃,危險的警訊——
  「小心,有狙擊手。」
  他急急地穿過街口,腳步慌張地奔向正於速食店門口的左天藍,瞪大的雙眼因噴射 的紅光而亂。
  槍聲乍起,岡田一夫還是慢了一步,他一面舉槍還擊,一面扶住中槍的她。
  「該死,你為什麼不閃?」
  左天藍虛弱的笑笑,手中的槍仍冒著煙,她稍微移動了一下身子,答案就在她背後。
  她比岡田一夫早一步發現對街有不明紅光閃動,但是她只能偏挪子彈對準心臟的位 置,讓它穿胸而過,因為速食店門口有位抱著小女兒的孕婦。
  如果地避開那顆子彈,那麼在後頭的母女將無法躲開致命的一擊,兩屍三命是如何 慘烈的憾事,她做不到視若無睹。
  因此她挺身接下筆直而來的子彈,並在一瞬間回擊,她知道那一槍已將狙擊手擊斃, 所以放心的微笑。
  「我是人民保母,保護市民安危是我的職責。」天呀!
  還真痛。
  岡田一夫忙著為左天藍急救止血,逃過一劫的母女驚慌未定,嚇得跌坐在地,速食 店內的員工趕緊出來扶她,順便打電話叫救護車。
  路邊看熱鬧的群眾聚集,他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而左天藍卻只擔心搶劫嫌犯會 乘機脫逃,他氣得想直接殺了她。
  「你到底是勇敢還是愚蠢,沒人會把別人的命看得比
  自己重要。」他接過速食店員工通過來的急救箱,取出棉
  布壓在傷口上。
  它色的棉布迅速紅透,他既著急又惶恐,生伯失血過多的她等不到救護車來到就…… 不,不能再想下去,地用力按住傷口。
  「放……放心,死不了。」子彈並未留在體內,她有氣無力是因為血分的流失。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些逞強的話。」倔強的女人,他都快急死了。
  覺得自己很無能的岡出一夫全身肌肉緊繃,短短的一分鐘如同過了一世紀,他從沒 這麼難過地等待救援,好像週遭的雜音是追魂曲。。
  從事高危險的工作,他從未考慮過自身的安危,但是著她義無反顧的蠢行,他開始 咒罵起這份職業,人命不同樣可貴嗎?沒有誰該為誰犧牲。
  他對於她的欣賞加入一絲敬佩,但也是憂心。
  「送我到左氏醫院,打……打專線電話給我麼弟,要……要他來……執行手術,電 話是二九0三……
  一說完,左天藍陷入昏述中,救護車的嗚咽聲及時來到。
  「先生,請問一下,他是不是也要上救護車?」
  救護人員指看起來比中槍警官還嚴重的搶匪,認為奄奄一息的他更需要救助。
  岡田一夫看也不看的說道:「再派一輛救護車,他是搶犯。」
  「噢!」他到底搶了誰?救護人員一臉恐怖的模樣。
  救護車才剛先一步離開,警車隨後就到,他們在對街頂樓發現一具男屍,眉心正中 一槍斃命,體溫猶存,顯示死亡時間未久。
  比較有經驗的老警官一看後心傷口,脫口而出「又是左天藍。」
  可見她的槍法是如何神准,不做二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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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4 06:58:0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手術紅燈正亮著。
  手術室外圍了一堆左家人與「親友團」,他們的到來使手術室那層摟的護士亂成一 團,因為忙著欣賞俊男美女而忘了手邊工作,使其他病人抱怨連連。
  但是病人的家屬適得其反,他們和護土搶成一堆,搶著占好位置。
  看著其中兩個和左天藍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岡田一夫不禁在心中暗自驚歎,原來 她們是三胞胎。「請問一下,你們是不是姓左?」他用諷刺的口吻說道。
  左天藍中槍在手術室中急救,而號稱是她家人的一行人卻擠在走道,四人一組正在 打……橋牌。
  左天緣涼涼道:「放心啦,死不了。」
  又是這一句。他看到她胸前接著一張記者證。「她中槍了。」
  左天虹笑著用橋牌紙張拍拍他的臉。「不死總會活,禍害遺千年。」
  她不是特地趕回來探視開刀中的大妹,台北的律辦樓有點事要辦,她是「順便』來 聯絡感情,免得落人口實,說她無情到不顧姐妹情誼。
  反正經驗老到的院長父親一見到傷口就開口說死不了,然後將手術全責推給中斷走 秀的麼兒,那她還有什麼值得擔心。
  老爸的醫術加上麼弟的外科天分,只要人有一口氣,他們很少有救不回的例子。
  這是信任問題,無關血溫是冷還是熱。
  「難道你們都不擔心有意外,是子彈穿胸而入,不是打預防針。」這一家子都是怪 人。岡田一夫暗自南咕。
  左自雲曬了他一眼。「稍安匆躁,小伙子,我女兒命硬得很,閻王不敢要她的命。」 她都還沒嫁人呢!
  本來自己是很中意這個女婿人選,但女兒在他身邊還受了傷,表示他愛得不夠深, 所以被剔了名。
  根據大女兒天虹的說法,老二的真命天子另有其人,他也不是太獨裁的父親,只要 女兒肯嫁人,阿貓阿狗他都不在意,一切由女兒自行決定。
  看,他是多開明的父親呀!絕對不會勉強她——才怪。
  「孩子們,吃便當了。」
  楊飄若笑容可掬地拎了一大袋熱騰騰的便當,保溫瓶裡裝著排骨場,她的輕柔語音 一落,女兒、女婿。老公和眾住「姻親」——駱雨爾、藍依;葉鋅敬、江妮這兩對,以 及柳大組長一哄而上。
  民以食為天,餓著肚子難成事,反正人又死不了,何必委屈自己呢!
  「你們……」岡田一夫真的說不出話。
  「餓了吧!孩子。快趁熱吃,瓶子裡有湯自己舀,千萬不要客氣。」楊飄若不忘遞 給他一份雞腿便當。
  「伯母,為什麼他的便當有雞腿?」
  左天虹埋怨道:「媽,你知道人家最討厭吃牛脯炒青椒。」
  「乖,老婆,我跟你換。」駱雨霽貼心地說。
  左天緣受不了地大叫,「拜託,姐夫,你也太寵老婆了吧!」
  你一句我一句地討論便當的菜色,就是沒人關心手術台上的人見是否無恙,傻眼的 岡田一夫捧著便當,連雞腿被貧吃的藍依偷夾都無所察。
  這到底是什麼世界?完全顛覆他正常的理性,光他一人窮著急,其他人若無其事, 像是逛市集一般輕鬆愜意。
  是他太緊張嗎?
  楊飄若安慰道:「不要擔心,我老公和兒子的醫術一流,不會讓藍兒出事,你安心 地吃便當吧。」真可愛的孩子,瞧他一臉茫然。
  「伯……伯母。」岡田一夫有些叫不出口,她太年輕漂亮,不像一位母親。
  若不是母女長相近似,再加上現場有人喚聲媽,他會以為她是左天藍的堂表姐妹或 繼母。
  「我家藍兒從小就好勝,個性比男孩子還倔強,她的責任心重,手上的案子沒全破 是不甘心就此死去的。」
  聽聽!這是一個母親該說的話嗎?
  如果台灣的犯罪率等於零,那她不是該死了?
  「嘿!聽你這麼說,我的心更不安定。」十五個桶子不上不下地在心裡亂拉。
  柳宿咬著筷子搭上他的肩。「相信左家人,他們是傳奇一族。」要死也不會先死左 家人。
  「是嗎?」
  岡田一夫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便當上的菜色他嘗不出昧道,他身上還沾著左天藍 的血,而手術已接近三個小時。
  又過了差不多二十分鐘左右,他手上的便當不知被誰收走了,取而代之是一杯香濃 的冰咖啡,他盯著「手術中」那指示燈下放。」。
  十分鐘過去了,冰咖啡在不知不覺中飲盡,燈號熄了,他趕緊跳起來詢問帶口罩的 白袍醫生。
  「她怎麼了,要不要緊?」
  醫生用十分不屑的口氣說道:「死不了,真可惜。」
  嘎?怎麼又是這一句,岡田一夫打算再問個仔細,只見醫生扯下口罩朝院長抱怨。
  「爸,以後這種小工程交給新進醫生去執刀,太浪費我的時間。」簡直大材小用。
  左天青甩甩瀟灑的發,這時岡田一夫才發現他和三姐妹也長得好像,不免傻愣愣的 一問:「你們是……四胞胎?」
  除了尚在手術室裡的左天藍,三張一模一樣的臉孔不耐煩的回頭一瞪,意思是—— 你有意見嗎?
  他訕訕然地摸摸鼻子。「左警官她的傷勢如何?」
  「哼,離心臟還一大段距離呢!我用一小時的工夫就把離心臟三公分的傷口給補 好。」
  三……三公分?太危險了。呃!一小時?「你說一個小時?」岡田一夫不確定地問。
  「對呀!要不是擠密斯陳的青春痘,兩個小時前就出來了,還有護理長的膚質實在 太糟糕了,我花一個小時講解正確保養品的用法,累得我口乾舌燥。」
  一轉身,左天青如母親大喊。「媽,你有沒有冰仙草,我渴死了。」
  呆若木雞的岡田一夫發現一件可怕的事實,左家的老少不是正常人,他們是外星人 寄宿人體,所以難以溝通。
  燈滅了,人散了,傷患轉人普通病房,只有他仍癡呆地站在那裡。
  來往的護士用傳們眼神注視他,心想又有一名被左家人嚇瘋了,精神科的病床大概 該準備準備,他總會用得上。
  「你來幹什麼?」
  才出去換一下插花用的水,一踏進病房就瞧見他此生最痛恨的男人,岡田一夫的郁 卒可想而知,口氣惡劣得巴不得用手中的瓶子扔他。
  「我來看我的女人。」風似默狀似優閉的說道,眼底卻洩露出不捨。
  「誰是你的女人,不要往自己的臉上貼金鋪銀。」哼!
  厚顏無恥。
  情故見面,分外眼紅。
  「我要帶她走。」這是他來此地目的。
  警方雖刻意封鎖消息,但仍有小道消息不意走漏,他在她中搶送醫快四個小時才得 知。
  儘管憂心她的傷勢,他在屬下面前力求平靜,努力抑制心慌下令調查此事,然後匆 匆地飛車至醫院,避過警方眼目進入病房。
  他不允許有人傷了她,他也不相信任何人,所以他要自行保護屬於他的至寶,不准 旁人再有傷她的機會。
  這是他珍愛的女人阿!他不會原諒傷了她的人,血債要用血來還。
  「你太自中無人吧!當真以為正義已死。」他不會讓這男人帶走她。
  「我管不了正義死不死,我只要我的女人。」風似默說得一副天經地義的模樣,好 像已成定局。
  岡田一夫冷笑著放下花瓶。「道上混的果然夠膽,敢向警察要人。」
  「錯了,正好相反,我很膽小,害怕她死在警察手中。」
  人心難防。
  「你……你不要忘了她就是一個警察,幾十萬警力比不上一個黑幫?」岡田一夫惱 怒地嗤之以鼻。
  她的身份是個難處,風伙默知道私下帶走她將與全台灣警察為敵,但是一個自私的 男人難免任性一回。
  他要她平安無礙地待在他身邊,五彩的白玉肌膚不再有傷痕,用他的生命立誓,一 輩子守護她到活老,至死不放手。
  這是男人的約定,對他也對她。
  「幾十萬警力都不是我。」他們不若他這般愛她。
  岡田一夫一震,因風似默語氣中的深意而備受威脅。
  「我不會讓你帶走她。」
  兩個男人的戰爭國一個女人而起,空氣中佈滿濃濃的硝煙味,似有一觸即發的意昧。
  「嘖!火爆二姐見時成了搶手貨,居然有兩個帥哥在床前站崗那!真是奇跡呀!」
  左天青不是來巡房,而是被眾位「大人」逼迫來送雞湯,不過半路已被他喝掉一大 碗,只剩下些殘渣碎肉塊。
  一個小傷小口哪用得著雞湯補身,瞧他為了走秀瘦得皮包骨,兩眼深陷,他才是那 個需要大補待補的可憐蟲,可惜老么不受重視,他只得自力救濟。
  「喂!你們怎麼都不說話,我可是左家唯一的男丁喔!巴結巴結我,好處就……嘿 嘿!懂吧!」
  才一說完,腦袋上被人敲了一下,原來是天上皇左自雲用他的聽診器行兇。
  「要巴結也得先已結老爸我,你算老幾?」身上有幾根寒毛他都一清二楚。
  「爸,你太小氣了吧!我可是你兒子,連這種事也好意思跟我爭。」居然用聽診器 打人,不良老爸。
  「青兒呀.你忘了在跟誰說話是吧!左白雲露出一個「和藹」至極的笑臉。
  為了這個笑臉,左天青打了個冷顫。「呃,爸,我年少無知,你先請。」
  這回他可恭敬多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孝子難為。
  「嗯!」左自雲故作威嚴地點點頭。「你就是那個混黑社會的。」
  岡田一夫他是認識,所以不用多作介紹,眼前江湖味十足的俊偉男子倒合他眼。
  其實他根本不挑,只要對象是男人,而且不怕他女兒的暴力傾力,他一律撕光家裡 的反對票,笑瞇瞇地哈腰鞠躬。
  風似默簡單地報上名,「風似默。」
  「似默?」該不會和啞巴一樣沉默吧!「你喜歡我女兒?」
  「不是。」
  「嘎?」左自雲張大嘴巴。
  風似默一臉鎮重的說道:「我愛她。」
  「你……你……你早說嘛!老人家心臟不好,禁不起嚇。」哪有人活留一半,害他 以為……
  「爸!你的心臟好得很,上回長青健跑馬拉松大賽你不是得冠……我閉嘴。」左天 青識相地在嘴上打個叉。
  死小孩、不孝子。「唉!生了四個不長進的孩子,害我早生華發……」
  「哪有白頭髮,老爸真是愛說笑。」小聲嘀咕的左天青將剩餘的雞湯一口乾盡。
  「左、天、青,再讓我看到你露一顆牙齒,我會請本院最好的牙醫為你準備一副假 牙。」
  他還沒老到重聽的程度,敢扯他的後腿,活得不耐煩了。左自雲皮笑肉不笑地表現 好父親形象。
  左自雲寒毛直果,立刻用手摀住嘴巴,開始單手比起手語,意思是——我不敢
  「喔!對了,風小子,我們剛才說到哪了?」人老忘性大。
  風似默神色怪異地擰眉。「伯父,難道你不在意我是黑幫老大?」
  他們這一家人膽子好像特別大,普通人一見他冷冽的神情會嚇得說不出口來,可 是……說不出的怪,他們不怕他也就罷了,似乎還覺得他挺有趣的。
  是他落伍了,還是時代進步太快,連人的思想都變得有些扭曲,是非黑白不再那麼 明顯分野。
  「黑幫老大也是人生父母養,我是個很明理的人,你大可把自己交給我。」左自雲 的頭頂出現光圈。
  左天青真想反胃,老爸虛偽得可以得一座奧斯卡最佳演技獎,這麼噁心的話都說得 臉不紅氣不喘。
  「交給你?」風似默的臉色變得更古怪。
  「啊!呵呵呵……我是說神愛世人,在神的面前人人平等,沒有所謂的階級之分。」 左自雲硬是沏出道理來。
  他最想說的一句——我把女兒交給你,但一時口太快煞車不及。
  「老爸,你一定要這麼阿Q嗎?真的很丟臉耶!」
  略帶低啞的嗓音一出,左自雲不做二人想地隨手將聽診器丟向兒子,因為病房內會 清醒地喚他老爸的人只有這傢伙。
  左天青一閃。「謀殺呀!老爸。請你睜開容智的雙眸瞧一瞧,我的聲音有那麼難聽 嗎?」
  左自雲斜睨他一眼。像垂死的小鴨子。
  慎地,女聲響起,「左天青,你死定了,我一定要揍你一千次。」
  這次,大家的視線集中在病床上已然清醒的左天藍身上,風似默的手甚至主動握住 她沒注射點滴的小手看得岡田一夫直瞪眼。
  「死丫頭,人還躺在床上就想揍人,小心老子先扁你。」左自雲是狠想敲她的頭, 但她身邊站了哼哈二將。
  「打死我吧!老爸,你的肉麻話教我無地自容,恨不得撞牆再是一次。」她怎麼會 有這樣的父親,真是家門不幸。
  風似默爬窗進人的那一刻她早已清醒,但是面對兩人曾有的親密關係,她實在不知 該開口說什麼,只得繼續裝睡,等他無趣時自行離開。
  而另一名頭痛人物岡田一夫,她是很想下床踢他一腳,不過裝要裝得像,她繼續躺 在床上當植物人,任由他們互相廝殺。
  本來她可以做到木石無所動的境界,可嘴巴臭如水溝的小弟和阿Q老爸的上場,教 她再也無法偽裝下去。
  「不孝女,老爸白養你了,看哪個不怕死的笨蛋敢要你,包袱收收就給我滾出去。」
  兩個男人異口同聲,「我要。」
  現下左家三人看著左邊的笨蛋,再瞧瞧右邊的笨蛋一非常有默契地歎了一口氣,怎 麼有人搶著當笨蛋,他們著實不解。
  難道他們真的笨到無藥可救,聽不出老人家在說氣話嗎?
  兩個名副其實的笨蛋。
  左自雲故作為難的說道:「一個女兒兩個男人搶著要,我是不是該將她剖成兩半, 一人分一邊。」
  「可是老爸,半邊人怎麼做那檔事,不是怪難為他們的。」左天青和父親一搭一唱, 消遣起兩人。
  「是喔!這還真為難。」他假意沉思了一會。「這樣吧!我家老三也不錯,反正都 是那張臉,你們湊合湊合用。」
  相似臉孔就是這點好處,買一送一,一口氣銷出兩個女兒,看萬老頭還有什麼話好 說。
  風似默和岡田一夫面面相覷,有些受不了左家人「大方」的個性。
  「我只要藍兒。」風似默堅定地說道。
  岡田一夫連忙跟進。「感情不是物品,無法以物易物。」
  他是先迷上左天藍那張絕美的容顏,相處之後才發覺她性情真的可愛,從不拐彎抹 角地裝矜持,直率真誠,不像時下女子一般做作。
  左天綠同樣美得教人移不開視力,看似清純的眸中老轉著狡黠的慧光,古靈精怪難 以捉摸,不若左天藍那般清徹,得費心去猜測她的心思。
  至於已嫁人的左天虹則更讓人害怕,無害的瞳目閃著精光,像只盯著獵物的金色狐 狸,一不小心就被吞進肚,連晚救命的時間都不被允許。
  說來說去他還是認為內外一致的左天藍最可愛,他不想放棄。
  「藍兒,不要說老爸專制,兩個讓你挑一個,我不插手。」左自雲將難題丟還給女 兒。
  不插手?她會信才怪。「哎呀!我的傷口好疼。」左天藍五官全擠成一堆了。
  別腳的演技也只有那兩個關心過頭的笨蛋會上當,風似默緊張地握緊她的手,不斷 說著安撫的話。
  而岡田一夫完全忘了「主治大夫」就站在旁邊,趕緊地拉鈴喚值班護士去請醫生。
  值班護土也頂逗的,居然問院長要去找哪個醫生,害得裝疼的左天藍笑得傷口真的 痛起來。
  「噢!我不行了,快痛死了。」天呀!怎麼會有如此迷糊的護土。
  「藍兒,你忍著點,真的很痛嗎?要不要吃止痛藥?」
  風似默溫柔地撫去她笑過頭而溢出的淚,以為她傷口痛到落淚。
  岡田一夫則拿著開水。「喝點水吧!不要哭,眼淚會刺激到傷口。」
  左天青看到快吐血,忍不住開口一諷。「二姐,你不要笑,我不想再幫你縫傷口。」
  太誇張了吧!他們看不出她在笑嗎?
  經他一提醒,兩個大男人才想起他是醫生,並用狐疑的神色仔細凝瞬左天藍.結果 岡田一夫鬆了一口氣,風似默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風似默沉著臉,「藍兒,你讓我很生氣。」明知道他會擔憂還戲弄他,真是不可饒 恕。
  左天藍馬上氣弱的低嚅。「我受了傷,大丈夫不趁人之危。」
  因為兩人曾裸程相見過,他對她的好她不是無動於衷,在心底某個角落裡有他的存 在,微微撩動的心潮起了波紋,她口氣中多了撒嬌的嗔意。
  她不想愛他,但是又想親近他,矛盾的心互相拉扯,連她都亂了頭緒,不知到底是 不是愛。
  她不是隨便的女人,男人的懷抱一向非她的歸處,可是她貪戀風似默溫暖加大海般 的胸懷,喜歡賴在他大大的懷裡摩挲,好像一個港口。
  他讓她有安全感,全然無私的信任他,相信風一般的男於為她而安定成山。
  到底是不是愛呢?她的心在游移。
  「我不打女人。」風似默正色道。
  左天藍嘟嘟嚷嚷的低語。「是喔!只吃女人豆腐。」
  人不能做壞事,一做壞事就會有報應——
  「二姐,你怎麼知道他只吃女人豆腐,該不會你的豆腐……」左天青向父親曖昧地 眨眨眼。
  父子連心,左自雲立刻心領神會。「女兒呀!他吃了你多少豆腐?」
  「爸,你不要和小弟瞎起哄,像我這麼粗魯的女人哪有豆腐吃。」左天藍用眼神警 告風似默少開口。
  「有人喜歡吃鹹豆乾。」左自雲轉向女婿候選人。「風小子,你老實說,有沒有碰 過我女兒?」
  為人父親當面問起這件事,臉紅的不是自家女兒,只見風似默一臉無措地紅了耳根, 左自雲當下拍起驚堂木。
  「好呀!小子,真有你的,這麼嗆鼻的火丫頭都敢吞,還不快叫一聲岳父大人。」
  「岳父大人?」他怔愕。
  左天藍則無力的低吼,「老爸——」
  岡田一夫見情勢大轉,力挽狂瀾。「左伯父,是他害天藍受狙擊的。」
  「晤——是這樣嗎?」』女兒的衝動她還不瞭解嗎?
  成又得罪了誰。
  腦科權威非浪得虛名,左自雲不會只聽一面之詞。
  但是他基然一沉的表情令風似默誤解,立即單膝下跪請求原諒。
  「是我沒保護好她,她的受傷我難辭其咎。」她受傷,他比她更心痛。
  他的下跪和擔當令左自雲十分激賞,同樣撼動在場的三人。
  岡田一夫有失敗的感覺,心中微微發酸;左天藍心口一頓,撞出心,到的小火花; 而左天青已在心裡叫他姐夫了,這樣氣度的男子才配得上刁蠻二姐。
  「我瞭解。」
  左自雲的那句「我瞭解」表示不怪罪,全是女兒閣下的禍,他沒錯。
  聽在風似默算中卻又是另一層意思;他在責怪自己沒有好好保護藍兒,才會使她因 他的關係受對手報復,在鬼門關前繞了一趟。
  「我是真的愛她,請把她交給我,這次我會用生命守護她。」他不只是雙膝齊跪, 前額還猛叩地面。
  這回更教人震撼,不等左自雲開口,扯下點滴插頭的左天藍氣得用腳踢他的肩膀。
  「神經病呀!我中槍與你何關一你個要以為把頭磕破了,我會像上次一樣的同情 你。」
  左氏父子是等著看戲,馴悍記的劇碼好久沒上演了。
  「藍兒,誰准你下床,快給我躺回去。」風似默急吼,動作敏捷地抱住她,避免亂 動的她扯開傷口。
  「你是我的誰,憑什麼命令我,本小姐就是不要上床。」她掙不開他的密制。
  不要上床?好敏感的字眼。
  風似默氣得口不擇言。「你跟我上過床就是我老婆,夫是天,你要聽我的。」
  「說得有理。」左自雲在一旁點頭,可是沒人理他。
  「天底下上過你床的女人何其多,每個都是你老婆不成?」她沒發覺自己口氣含酸。
  「不要跟我翻舊帳,自從認識你之後,我再也沒有碰過其他女人。」他算是專情了。
  左天藍冷嗤。「我不是三歲小女孩,少用鬼話騙我,冷夜衣不是女人嗎?」
  喔!有第三者,姐夫慘了。左天青為他默禱。
  「是,她曾經是我女人,但是我不愛她,我和她的關係純粹是肉體發洩,而且早在 一年多前我就不再碰她。」
  他不是初生的嬰兒,擁有一張純白的紙,過去的他浪蕩不羈,女人多如天上繁星, 他無愛亦能性,染上七彩的布無法重新漂白。
  他不能改變已成事實的過去,卻願意為她重塑未來的他,只要能討她歡心,他什麼 都肯做。
  「你若不愛她,為何她一副欲將我除之為快的怨恨表情,你一定給了她承諾。」她 第一次被女人恨。
  「無理取鬧,又不是我要她愛上我,而且那件事我已經給了她懲罰,你要我挖心挖 肺來證明嗎?」
  夜衣打斷他們的燕好,最生氣的莫過於風似默,慾望不得抒解又逼走了他的藍兒, 生氣的他拒絕夜衣的自動獻身,下令賞罰堂鞭刑二十。
  左天藍冷言道:「誰要你的心肺,我怕狼和狗會來討。」狼心狗肺,要來何用?
  「你真的欠教訓,寶貝。」
  就在六月見證下,他吻上她固執倔強的唇,深切的吻漸成溫柔的水波,將兩人圍繞, 美得像一幅畫,只差沒人在四周灑下花瓣。
  左天青佯裝抹淚,「太難得了,沒想到粗手粗腳的男人婆也有變天使的一天,真是 太感人了。」化腐朽為神奇。
  「感人嗎?去找個女人戀愛去,然後生幾個孫子讓我含頤弄孫,享受一下當爺爺的 滋味。」左自雲早打好如意算盤。
  「喔!不,老爸——」左天青立即逃之天天。
  來不及抓住兒子的友自雲氣得直跳腳,但是看到仍相擁而吻的這一對,他火氣全消 地拉著一臉傷心表情的岡田一夫走出病房。
  吻是慾望的導火線,現成的床就擺在那裡,老謀深算的左白雲希望他們善用「工 具」,早點製造出幾個小鬼,全然忘卻女兒有傷在身。
  唉!情結難解,情關難渡,月老幫幫忙,為他們牽上一生情緣,紅線不斷。他祈禱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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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4 06:58:46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你還真能睡呀!寶貝。」
  望著床上頭鬃散成一片烏絲的佳人,風似默有說不出的滿足感,好似她天生就屬於 這張床,黑色髮絲落在深藍色床單上,如同大海浪潮的波紋,美麗而熔目。
  白色的睡衣微敞,露出乾淨的繃帶結穗,令他不敢有半分遐思,只想就這樣看著她 到永遠。
  睡著的她像天真的孩子,一位誤墜入間的仙子,找不到一絲邪氣,純粹無雜質,使 得庸俗的人們想去膜拜她,追隨她羽化而去。
  「醒著的你卻像暴風女神,一有不如你意就大肆破壞,非要摧毀一切美好方肯罷 休。」
  眷念的溫柔停留在他臉上,殺戮的狠色已不復見,他單純得如平凡男子,只為他深 愛的女人微笑。
  當風至野走進這間半掩房門臥室,心中的震撼無法言語,他從沒見過大哥柔性的一 面,曾以為大哥一出生便遺失了歡笑,孤傲冷僻地牌視所有邪惡。
  這樣的真性讓他動容,一夕間成長了許多。
  「有事?」
  風似默輕如談雲地一問,生怕吵醒沉睡中的佳人,這一細微的體貼教人羨慕。
  「二叔要見你。」
  一聽到風正霸的到來,風似默的背脊候然一挺,原先的溫度降成夜霜,柔和的臉部 肌肉再度凝結。
  「他來做什麼?」
  「大哥,二叔的來意還不清楚嗎?」風至野向床上人幾探意一瞥。
  他向來不喜歡這位親二叔,總覺得他老是在算計人,不懷好意的眼藏著陰冷歹色, 讓人不願接近。
  風似默不屑道:「哼!他似乎不太滿意我的作風,三番兩次來挑撥幫內和諧。」憑 他也配。
  「我們是幫派世家,一位高級警官進駐,難免引起多方臆測,官、賊向來是對立局 面。」
  「我自有分寸,不會亂了道上平衡。」只不過他深愛的女人剛好是警官罷了,大驚 小怪。
  與黑道掛勾的官、警不知凡幾,只是他們善於掩飾,讓不法偷渡而已,有什麼資格 評論他的作法。
  他一直都很清楚二叔窺覦幫主之位多時,自從父親宣佈他為繼任者開始,他便不時 道逢一些不明人物襲擊,但念在血親因素不予追究。
  但是近年來二叔日益猖狂,不但任意調派七護堂之手下為其所用,更略地做出泯滅 天良的卑瑣勾當,若再縱容放任,只怕藍天幫基業將毀於此。
  雖然調查藍天幫遇襲一事暫無結論,根據種種跡象顯示他牽涉其中,即使有人特意 放出風聲,她是因得罪權貴而引發殺機。
  樹大怕招風,左天藍的急進彪悍是惹人非議,為她增添了一層危險色彩,有心人都 欲將她扯離正義的行列。
  或許她辭去警職,正式加入黑幫組織,反而有更大的空間讓她發揮。
  光著殺手後心致命的一擊來看,她實在是頂級殺手最佳代言人,冷酪、殘忍,不留 半絲生存機率,快而準確地痛下殺意,下手比他還狠。
  「你要下去見二叔嗎?」風至野擔心他們會起衝突,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風似默冷冷挑起唇角一眼。「你認為有此必要嗎?」
  「不見行嗎?二叔的為人深沉,只怕不會善了。」權力慾望足以顛覆親情。
  「你先去緩衝一下情勢,我待會就過去。」算算時間,她該醒了。
  風至野微微頭首。「我只能拖延幾分鐘,二叔一向不把我當回事。」他自嘲。
  「倚老賣老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他太不知足。」
  春風須得意,晚幕當知遲。
  新浪總是湧上舊灘頭,人無常泰花易凋,風似默的表情一片淡漠,似有風雲暗起之 勢。
  「藍兒,你打算繼續裝睡到幾時?」
  挪揄聲伴隨著淡淡煙草味,很想假裝一切是夢境的左天藍暗咒一聲,她果然被自家 人出賣了。
  「你不存在,我在作夢。」當鴕鳥也不錯,總比面對現實好。
  受傷的人最大,有權自我欺騙,一切都是幻想。
  風似默拿開她蓋頭的床單,小心地避開傷口摟住她的腰,在她唇上輕點,以體溫喚 醒她的理性,真真切切地告訴她她的去處。
  說來好笑,他以為要將她弄出醫院必遭遇阻礙,他已作了最壞的打算,不惜奮力一 搏。
  但是他連開口的機會都被剝奪。
  「准」岳父大人為他打通關節,以院長及父親身份允許她出院,並阻止警方刻意的 刁難,好像他帶走她是一件無經地義的事,攔阻就顯得不通情理。
  「准」大姨子已將她的行李打包好,連配槍都不忘放進行李箱,一再殷殷叮囑她是 吃軟不吃硬型,儘管吃定她無妨。
  「准」小姨子為他們拍照留念,打算口後放大當……
  結婚照,以示兩人情愛是如何轟轟烈烈,以「血」盟誓。
  最有可能被分屍當是「准」小舅子,因為他太瞭解自個姐姐的倔脾氣,所以在點滴 內加人鎮定的藥劑,使她一路安靜無語「睡」進藍天幫。
  而這些准字輩的未來姻親根本沒問過他的意見,女婿、妹夫、姐夫之類的稱謂已冠 在他頭上,教人哭笑不得。
  「我應該在醫院的病床上,而不是出現在這裡。」報告該怎麼寫,長官才不會扣績 點?
  左天藍幾乎可以想像到局長鐵青的臉色象踩到雞屎,然後面對各方的指責。
  「很抱歉,少數服從多數,需要我解釋誰是少數誰是多數嗎?」風似默笑瞇了眼, 玩笑似地接接她的鼻尖。
  睜開眼,她用不甘心的語氣說道:「我要改姓,徹底脫離姓左的人。」
  她當然知曉多數是指誰,而她是唯一的少數。左天藍快快不樂地擺張兇惡的臉。
  「風天藍如何,寶貝。」
  「你幹麼那麼喜歡叫我寶貝。」很噁心。「還有我力什麼要姓風,我喜歡姓雨姓右 不成嗎?」想佔她便宜。
  風似默輕柔地撫摸她微露的細肩,唇若有似無地刷過她敏感的耳垂,在頸後呼出誘 人的熱氣。
  柔能克剛,他是故意要軟化她剛強的意志,人無法做到絕對無情,只要用對方法, 獅子亦溫馴如家貓,乖巧地任人撫摸。
  他承認自己有一些卑鄙。
  「藍兒寶貝,當我的女人不好嗎?」
  左天藍輕吟。「當你的……女人有什麼好處,」這個殺千刀的男人,居然用……這 一招。
  她覺得……熱,下腹一陣騷動。
  「你有用不完的鈔票,一大票任你『教導』的兄弟,還有我隨傳隨到的服務。」風 似默輕捻她漸挺的乳暈。
  「福……福利聽起來很……很不賴。」微微喘息的左天藍不安的挪挪腳指頭。
  「你喜歡玩槍是吧!」他低頭含任盛開的花蕾輕吮。
  「黑幫的槍枝種類甚多,要不要考慮?」
  考慮?她的神智快往上飄浮,哪有空考慮。「私藏……槍械是犯……犯法的行為。」
  「是嗎?我不是令姐,法律條例研究得不夠透徹。」殺人是家常小事,私藏槍械算 什麼。
  他狡猾的手滑下她睡衣的盡頭,修長的指頭隔著底褲挑逗,宛囀的嬌吟聲溢出左天 藍的口,雙腿不自覺地分開曲彎。
  人總是懂得善用身體的語言,風似默盡量不去碰觸到她的傷處脫掉睡衣,一手扳開 她的大腿撫摸如絲的內側肌膚,口中不忘喃喃細語哄誘她。
  經驗不多的處於碰到技巧熟練的老手,勝負自當分曉,無庸置疑。
  「當我的女人好不好?」
  左天藍渾身如同著了火般虛弱。「要……要我。」她將腿張得更開。
  「頑固的女人。」他含笑地送進自己的食指。
  食指在底褲內抽動,時快時慢,似在折磨她的不夠誠實。
  「風、似、默,你故……故意的。」她好難受。慾望吊在半空中浮沉。
  她想要更多,可是她不要開口乞求,因此讓自己吏辛苦,下唇被她咬出血絲。
  「固執,不許你傷了我最愛的女人。」風似默心疼地吻去唇上的血,加快食指的速 度。
  在愛情的國度裡沒有輸贏,讓心愛女子獲得滿足是男人的責任,他不再催討她的承 諾,因為她本來就是為他而生的女人,即使她不承認。
  一陣抽搐動作後,左天藍疲累地鬆弛下來,傷口有些隱隱抽痛,大概是激烈的肌肉 伸縮扯動的緣故吧!
  風似默抽回手指,似乎意猶未盡的樣子,讓鮮少害羞的女暴君浮現練紅色,增艷迷 人的機腮。
  「你好美。」
  「巧言令色。」左天藍收攏雙腿,汗濕的身子粘答答的。「我真想洗澡。」
  他頭枕在她小腹悶笑。「小姐,你受了傷耶!」意思是只能擦澡不能洗。」
  「明知道我受傷還欺負我,你真是很邪惡。」她拉起床單稍微遮掩一下,用一角擦 汗。
  「哪裡,這是我的榮幸。」
  「你……討厭啦!欺負受傷的女人最沒品。」不自覺地她聲音中多了嬌噴。
  「可是你不能否認樂在其中吧!」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
  「我……」
  左天藍正氣憤找不到話來反駁,房口傳來一陣人聲,風似默才用床單包緊她的當口, 房門被人不客氣的打開。
  「我說怎麼不見我趾高氣揚的侄兒,原來醉臥美人膝呀!」
  風至野攤攤手,向大哥投以「無能為力」的表情,他已經很努力地阻止二叔上樓來, 可惜能力有限。
  「老人家何需勞駕,年紀大了難免病痛多,你來看不肖的侄兒真是辛苦了。」風似 默將左天藍藏在身後。
  風正霸乾笑地收起冷厲之色。「有美人在懷哪肯會我這糟老頭,是我太不識相了。」
  只要是美女他都愛,尤其是年輕的處子。
  自從他在三十歲那年受過傷後,他對女人的喜愛由成熟野艷轉化成偏愛天真純潔的 小女孩,以來陰補陽的方式強摘稚嫩的花苞。
  飽暖思淫,有了權力和財勢,天下還有什麼得不到,唾手可得的小花不摘,未免太 對不起自己。
  「既然知道小識相,站在這裡等人指嗎?」風似默眼一瞪,進出凌厲劍光。
  「你……」陰冷之氣上了身。「溫柔鄉英雄家,死在女人手上太不值。」
  「女人和你有仇呀!」左天藍忍不住有氣。「我以為混黑道的都是大老粗,沒想到 你還認識字呀!真是教我驚奇。」
  她的嘲諷讓風正霸動了忽。「哪來的野女人,一點家教都沒有。」
  「哈!太可笑了,屠夫竟然嫌綿羊毛太白,不知道你上的是哪所大學,綠島嗎?」 那兒專關這種喪心病狂的敗類。
  小女孩空洞的眼神仍停留在她記憶裡,已有證人證實他就是買賣少女賣淫的主使人, 只是證人棋於他的威嚇而不敢出庭指證。
  另一名有利的目擊者正極力戒毒,一旦突破了心防就不怕抓不著他,她不會讓他道 遙太久。
  而且她懷疑他涉及另一件案子,也就是洪立委女兒洪欣欣被好殺案,他的涉案嫌疑 幾乎是百分之百的確定,因為據瞭解,他是洪欣欣第一個男人,而且是強暴得逞,當時 她只有十四歲。
  突來的不幸令洪欣欣性情大變,由原本乖巧上進的好學生變得自甘墮落,有點自厭 地亂搞男女關係。
  洪欣欣死時才十七歲,而這三年間她一直被迫成為老頭子的玩物,在他的淫威下做 了不少錯事,包括勾引剛滿二十二歲的風至野。
  於是導致日後的悲劇,她來不及長大掙脫魔掌就香消玉隕。
  左天藍最痛恨這種人面獸心的禽獸。
  「她就是那個女警官吧!」風正霸不怒反笑,無禮地想扯開蔽體的床單。
  他才一丈伸手,風似默鷹似的利眼一瞪。「二叔,你還珍惜那雙手吧!」
  「為了袒護一個女人?」風正霸棒棒然地收回手。「你愈況愈回去了。」
  「她是我的女人。」風似默在聲明她在幫中地位,不意小腹被偷擰一下。
  「一個女人嘛,你想要多少開口一聲,環肥燕瘦任你挑選,一個不懂事的女警哪值 得用心。」
  雖然他許久不玩成熟的女人,但是這輩子還沒上過女警官,尤其是讓侄子端在懷裡 寵幸的女人,在床上一定很刺激。
  他不在乎穿破鞋,只是要侄子的一切他都要掠奪。
  「對嘛!一個女人而已。」左天藍神色輕蔑地曬看他。
  現場發出吃笑聲,眾人視線一轉,風至野不好意思地緊閉上唇,故作左顧右盼。
  而風正霸氣漲了臉,知道她拐彎抹角在嘲笑他無能,他恨不得掏出腰後的槍,朝她 自以為是的嘴開一槍,叫她永遠開不了口。
  「藍兒,好女孩不說髒話。」風似默看似在教訓她的多話,表情卻柔得足以滴出水。
  他為她的表現喝彩,果真是一頭標悍的火豹,敏捷似
  豹,性烈如火,一開口就辛辣無比。
  頭一回看心機深沉的二叔說不出話來,頓時心情愉
  悅了幾分,他早就想給不安分的二叔一個小警惕,如今有
  人替他辦到了。
  她真的不適合當一名奉公守法的好警官,大哥的女人這個職位簡直為她打造,她多 有大姐大的氣勢。
  「我是好警官,所以只說實話。」左天藍不畏地正色道。
  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
  即使是跋扈陰狠的風正霸,在作風強悍的左天藍譏誚下,亦是灰頭土臉地剎羽而歸, 何況她還有風似默存背後撐腰,誰也不敢動她。
  但是明搶易躲,暗箭難防,尤其是像上狼般狠毒的男人,受到奚落必不甘心,一定 會找機會報復。
  「你不該讓他當眾難堪,他不會善罷甘休。」風似默為左天藍換藥。
  一番正與邪的爭鬥之後,風正霸氣呼呼地帶領一干手下離去,眼中的肅殺之氣張而 難掩,連風至野都感到那分張力,憂心沖沖地走了出去。
  對於萬惡之人她向來不留情,一時太激動扯裂些傷口,白色繃帶沁出暗紅色血漬, 不得不重新上藥換繃帶。
  她不以為然,「什麼叫難堪,我沒穿衣服耶!」到底誰沒家教,進門都不敲門。
  「你穿不穿衣服都一樣漂亮。」風似默真心地讚美,但他比較喜歡她不穿衣服的時 候。
  「做人不要太諂媚,會被馬踢的。」她忍住呼吸,好方便他換藥。
  「你喲!就是愛逞強,我不知說過多少回,你就是不能收斂點……」不是他愛叨念, 實在……她太衝動。
  左天藍面無表情地中斷他的囉嗦。「沉默是金,安靜點才可愛。」
  「可愛?」他驟然提高音量,有點屈辱地說道:「不要用可愛形容男人。」
  「計較。」她說道。
  「這不是計不計較的問題,大男人被套上可愛兩字能聽嗎?這是一種侮辱。」
  打了個結,他將繃帶剩餘的部分用力削去,溫柔細心地挑了一件大T恤為她套上, 下身則是件及膝的兩片裙。
  她話氣輕快地拍拍他的臉。「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你的話變多了。」
  風似默一怔,臉色微凜。「全是你的錯。」
  「我的錯——有嗎?
  「誰教你不當我的女人。」他狡猾的眼中有得意,笑中帶著奸詐。
  好賊的男人。「幹麼老繞著這個話題轉不出去,你煩不煩呀!」
  「要不要當我的女人?」他抱著她連連親吻。
  兩個人就像孩子般在床上嘻鬧,好不熱鬧。
  「你不要一直親嘛!我這樣還不像你的女人嗎?」左天藍有些靦腆又故作大方地推 推他。
  微微軟化的態度讓風似默一些喜色。「當大哥的女人很辛苦哦!」
  「當女警官的男人才危險呢!」她反唇相諷。
  一提起危險,他正經地坐直環抱著她,臉上不見半點玩笑味,非常肅然地注視她, 那份深情難以漠視,藏不住地呈現在憂慮中。
  「查出是誰開的槍嗎?」
  由於暴斃的兇手早一步被警方帶走,虎嘯堂私下查訪的結果證實對方乃赤龍會的殺 手。
  上次左天藍破獲少女買賣並將大筆毒品銷毀一案激怒了赤龍會,在人與財兩失的情 況下,自然遷怒於她。
  「開槍的人並不重要。」她安靜地倚在他懷裡。
  風似默惱怒地一吼。「什麼不重要,那一槍差點要了你的命。」
  一想到那情景,他就忍不住害怕,一雙手不自覺地擁緊她。
  空虛了三十年的生命,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失落的心,怎能讓它再消失,他受不了再 空虛三十年。
  人若從未擁有,不會知道幸福長什麼樣。
  一旦心中有了愛,他死也要緊抓著這份得來不易的幸福感,上天給了他一位天使, 他絕不允許它再收回,這是他唯一的光明呀!
  他好愛好愛她,可她曾回報千萬分之一?
  「冷靜一點,殺手背後的主使人才是目標。」看他那麼激動,還是不要告訴他其實 她閃得過子彈,而是為救人而故意中搶。
  最近他的女性荷爾蒙明顯激增,婆婆媽媽的個性太煩人、為了少一些長篇大演講, 她決定隱瞞此事。
  左天藍搖搖頭。「不只是赤龍會。」
  「不只?」他訝然的眉一挑。
  「有個人性碑異常,我解救出的那群小女生曾受過性虐待,他和赤龍會關係匪淺。」
  風似默沉吟片刻。「你是指……二叔?」
  在道上打滾,不夠很是無法生存的,他早已風聞二叔近乎變態的性趣,但是基於人 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江湖規矩,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其胡搞。
  道上混的兄弟,或多或少都有為人不知的怪癖,江湖生存不易,他管不了許多。
  「根據我們警方的調查,以及國際刑警那方面給的資料顯示,他和赤龍會久井會長 是舊識,甚至有可能是創始人之一。」
  電腦精確地調出這十年來黑幫的財務狀況,赤龍會和,風正霸的帳號是相互流桶的。
  「創始人之一?」他講然。
  「想不想聽更嚇人的秘密?」她的笑容中不再有其意,似乎麻痺了。
  「還有?」
  「三年前轟動一時的飛機爆炸案,我們查出是人為因素,炸彈材質是赤龍會慣用的 水銀炸彈。」
  這消息炸得風似默動彈不得,臉上一片空白,不斷在大腦中轉著這可怕的幾句話。
  他和風至野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父親年輕時先認識他母親,兩人同居數年後生下他, 但是一直沒結婚,直到遇見另一個她。
  在身份證上,他是個私生子,因為父親娶了一位剛出校園的純真少女為妻,並隱瞞 她繼續和母親有肉體關係,她從來不知道丈夫的背叛,反而和情婦,也就是他母親結成 好友。
  三年前父親宣佈退位,帶著妻子和情婦一起同游日本,傻愣愣的妻子還以為丈夫貼 心,怕她無法和日本人溝通,所以才帶好友同行。
  孰知這一去全無回頭的機會,她到死還不知道丈夫真實的身份,以及好友和丈夫共 同孕育的子嗣。
  「在同時,我們查出在事發前三天,風正霸匯了三千萬人赤龍會的戶頭。」
  「此事確實?」
  「事前三千萬,事後五千萬,沒有折扣。」有時候,岡田一夫的辦事能力挺不錯。
  可憐的是全機兩百一十二條生命,因此葬身在太平洋上空,找不到屍首。
  「他殺了我的父母。」手一握,風似默悲厲地一慟,目光如炬。
  「其實人性不外如此,更何況你們的出身不就是踩著別人的屍體往上爬,弱肉強食 是不變的道理。」
  黑社會本就不講人情義理,誰強誰出頭,兔死走狗烹,為了自身利益,食子的老虎 比比皆是,一個親大哥的死算得了什麼。
  不過他大概沒料到繼位的人更難纏,他花了三年的時間仍得不到想要的地位,因此 噁心再起,小動作頻繁。
  他是在測試風似默的能耐,另一方面為往後鋪路,對權力譽在必得。
  「藍兒,你一定要在傷口上灑鹽嗎?」風似默苦笑地揉揉她的頭頂。
  「我說的是事實,當流氓有什麼好玩,像我多好,合法的土匪,想扁誰就扁誰,沒 人敢吭聲。」
  她……怪得可愛。「我愛你,藍兒。」
  「你……你幹麼突然……感性起來,好不習慣。」該死,她寒毛都豎立成行。
  「你愛不愛我?」他也有脆弱的一刻,在得知父母死亡的真相。
  左天藍苦著一張臉,想哭。「可不可以不回答這個嚴肅的問題?」
  天呀、地呀!誰來救救她?
  「當我第一眼瞧見你奮不顧身擒匪,我的心就不再屬於我,它吶喊著愛你,愛你, 只要愛你。」
  一見鍾情?
  怎麼可能嗎?他是黑幫老大,身邊女人多得可以組團,哪有隨隨便便就愛上一名警 官,太誇張了吧!
  當時她根本記不得他,要不是她在臨走前滑了一跤被他接到而偷了一吻,她自始至 終也沒發覺有旁人存在,她太專心抓賊了。
  「曾經我有很多女人,但是遇見你之後,再美的女人也勾不起我的性致,因為我找 到生命失落的一半,除了你,找誰也不要。」
  要命,他的眼會放電,震得人茫酥酥的。她將他深情款款的注視當成電波。
  「我愛你,藍兒。你愛我嗎?」
  「我……我……」被逼急了,左天藍推開他的懷抱跳下床作防禦的姿勢。「不許再 問我。」
  風似默笑了,因為他得到答案。
  以她直來直往的個性,不愛就是不愛;她會大聲的召告天下。
  反之直率的人遇到感情問題會手足無措,不敢大聲說愛,這就是她——左家人洩漏 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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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4 06:59:54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藍天幫有七個堂口,分別是警戒堂、賞罰堂、六法堂、虎嘯堂、七義堂、紫魅堂及 冷吟堂,各堂堂本的出所形成一個半圓的護牆護主屋,簡稱七護堂。
  警戒堂和賞罰堂距離主屋最近,各位於左、右,而以紫魅堂和冷吟堂相距最遠。
  虎嘯堂堂主石虎的職責是保護風至野的安危,因此他一直住在主屋,本身的居所則 空置著。
  冷夜衣原本也住在主屋,但是自從壞了幫主的好事被處以鞭刑二十後,就披風似默 逐出主屋,所有私人物品在當日全丟回紫魁堂。
  她想哭卻哭不出來,不想笑和笑得愴然。
  愛了又有什麼辦法絕念,她曾努力地拒絕付出愛,那份痛比不愛更傷人。
  「落花流水人多情,為何我就是看不透」她在庭院空地上練飛刀。
  人型稻草插滿卜數把刀,刀刀命中要害。
  藉著練習的專注,她想忘了心頭的人影,偏偏腦海中不斷浮起他絕情的容顏,教她 很無從恨,愛無從愛,宿命地接受未知的將來。
  這是女人的悲哀,愛上錯誤的男人所付出的代價,
  左天藍遠遠就瞧見她孤單的身影,對於那種逆來順受,委屈往肚內吞的悲情女子, 她最無力招架,乘機想避開對方視線。
  人一急就容易出錯,她不小心絆到地上的石頭,雖然沒有摔個四腳朝天,不經意的 驚呼聲還是引來冷夜衣的注目,這場難堪的會面是避不開了。
  「呃!今天天氣真好,鳥語花香,再見。」左天藍胡說一通就想開溜。
  「等一下。」
  等……等一下?高舉的腳縮回原地。「有事嗎?」不知為何,總覺得對她有一份歉 意。
  「可以聊聊嗎?」冷夜衣走近她,靠在人工雕欄上。
  「聊?!」奇怪,她幹麼心虛。「要聊什麼,我這個人一向不健談。」
  冷夜衣望向遠方,神情悲涼。「就聊我們共同的男人。」
  「我們有共同的男人嗎?」左天藍故意裝傻。「你該不會是我老爸流落在外的私生 女吧!」
  老爸雖然很無厘頭,卻是個至情至性的專情男子,當然不會對不起老媽。
  「何必挑開話題,你、我都很清楚他是誰。」拉回視線,冷夜衣悵然地注視奪愛的 她。
  好倒楣幄!她不該偷溜出來閒逛。「他有什麼好聊,不就兩個眼睛,兩片耳朵,鼻 子長在嘴巴上面。」
  養傷之故,她在床上躺了好幾天,人都快發霉了,再不出來曬曬太陽,呼吸新鮮空 氣,她會像失去光合作用的綠色植物一般,逐漸枯萎。
  吐掉含有安眠效用的藥片裝睡,趁「牢頭」有事和手下商量不在房內,她發擇當女 警官的威力,從他居住的二樓陽台跳下來。
  沒辦法,風似默怕吵她安寧,和手下在房外討論一些她不想所的事,因此她無法光 明正大的從房間走出去。
  而他的陽台外空無一物,連棵像樣的樹也不栽,瞧瞧高度不太嚇人,底下是一片沙 地,所以她就跳了,希望他不知情,不然……
  「我好恨你。」
  冷夜衣陡起的一句,害左天藍差點嗆死。
  「恨人不是好事,你可不可以不要恨我。」
  她從來沒被人恨過,突然有人當面說「我恨你」,那種感覺很奇怪,鬱悶的。
  「我恨你什麼都不用做,一出現就奪走他全部的注意力,連一絲一縷都不肯留給 我。」她真的恨。
  同樣是女人,待遇卻是天壤之別。
  「這……我又不是故意要出現在他面前。」好無辜哦,她不過進去抓個賊而已。
  冷夜衣自顧自的說下去,「你只要站著不動,他就會主動地走向你,像個飢渴的旅 人只注視著你,為何他的眼中只有你,只有你……」
  她也很困擾呀!「總不能挖掉他的眼珠子,叫他用摸的吧!」啊——摸?這個字不 能用。
  就算他眼瞎了,以他的執著和死驢子脾氣,光用摸的就夠本了。
  「我跟了他十年,十年的年輕歲月竟比不上才出現一年的你,為什麼是你獲得他的 愛,為什麼不是我?」
  為什麼?她哪知道。「男人都喜新厭舊,說不定不出一、兩個月他就找到新目標。」
  男人嘛,犯賤。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一旦得到了就棄如蔽帚,她早就看清他們 的本性。
  不過很奇怪,她倒是相信風似默口中肉麻兮兮示愛,真的很詭異。
  「女人難道只能等著被愛毀滅,他為何如此絕情,狠得下心傷害最愛他的女人,這 是愛人的殘酷嗎?」
  冷夜衣自說自話,與其說她質問左天藍的奪愛,不如說是自我厭惡,其實她最恨的 是自己。
  恨自己的癡情,恨自己的放不開,恨自己竟然無法恨他,恨自己的傻氣,很到最後 她發現原來自己很可悲,連恨一個人都顯得很無力。
  「呃!你慢慢傷心,我……我去幫忙拔草。」受不了她的自怨自艾,左天藍正想找 藉口走開。
  藍天幫哪有雜草讓她投,就算有,也沒人敢讓她動手,又不是活膩了,幫主的怒氣 誰承受得住。
  「不要同情我,想不想看幫主為了愛你對我所做的懲罰?」不等她開口,玲夜衣卸 下上衣,露出光裸的背。
  冷吸了一口氣的左天藍十分錯愕,那一條條交錯黑紫的鞭痕如此恐怖,有幾處甚至 肉綻皮開,根本沒上藥地任其發炎終膿。
  黑道有黑道的生存規矩,她知道有所謂的私刑堂處,局外人無權過問。
  「虐待自己是自殘的行為,為一個男人讓自己皮爛肉潰值得馮?」她絕做不到為愛 自虐。
  她承認對風似默動了心,他的深情無悔逼得她沒有退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她愛 上了他。
  但是愛情不是女人的全部,她有家人和工作,她必為保有這一切而好好愛護自己, 不得輕賤生命。
  愛一個人之前必須先愛自己,如果連自己都不愛,有何資格去愛別人,那不過是一 個不懂愛的人,自欺欺人地大玩笑罷了。
  愛情嘛!兩情相悅,不強求、順其自然,傷已所換來的愛情豈能長久。
  情深無悔、夜鳥悲嗚。
  「你太輕易獲得他的愛,不瞭解苦苦追尋他背影的我,身體的疼痛只是讓自己分心, 減輕心口上的劇創。」
  冷夜衣穿上衣服,冷冷的嘲笑自己的癡傻,不靈活的動作使背更灼熱,傷在身痛在 心。
  「我……」左天藍說不出安慰的話。「你還是去擦點藥吧!漂亮的女人身上不應有 疤。」
  「我漂亮嗎?」冷夜衣苦笑的神情一轉,眼神流露出不甘。「你我都有傷在身,不 算不公。」
  左天藍沒去細想她活中的含意,她急急應接突來的攻擊,一來一往的凌厲拳法,的 確誰也佔不了上風。
  兩人皆帶了傷,才對打了一會兒就出現體力不支朗現象,但在風似默細心的照顧下, 左天藍的情況比缺乏照料的冷夜衣佔優勢。
  背上的傷不斷刺激冷夜衣,她的行動變得緩慢而無力,逐漸落於下風。
  她不甘心技不如人,輸了愛情也輸了唯一足以誇耀的技能,失去平衡的心少了理智, 憤然抽出練習用的飛刀,毫不留情地擲出。
  避開一把又一把飛刀的左天藍因對地形的不熟悉,左閃右閃踩了個窪洞,腳一扭, 身子有兩秒鐘的停滯,一把飛刀迎面而來——
  她心想這下完了,臉上真要留下個「英勇」的記號。
  刀尖距離鼻頭大小指般前停住,她看到接住飛刀的那隻大手,決定開始唾棄自己。
  大手的主人一定很生氣,而且會有兩個人遭殃,其中一人是她。
  「想好理由解釋了嗎?」驚惶不定的風似默冷沉著一張臉。
  就差那麼一點,他就救不了她,內心的驚懼仍未平復,他只想好好抱著她。
  「嘿荷!不愧是黑幫大哥,身手真了得。」出手不打笑臉人,她先已結巴結再說。
  還敢控得如此天真。「你讓我很生氣。」
  才一轉身,她就從他房裡不見,風似默的緊張可想而知,怕一個不謹慎讓敵人有機 時趁,抓走他心愛的女人作籌碼。
  前任幫主死亡的真相已揭露,藍天幫上下幫眾無法原諒風正霸的弒兄行徑,在現任 幫主的命令下,一致同仇敵情追捕叛徒,讓他在前任幫生靈前受三刀六眼的刑罰。
  而洪欣欣命案在同性戀人指證下,案情已大白。
  風正霸先姦殺了被害人,再命人灌醉風至野當替死鬼移至被害人住所,解凍的精液 及洪欣欣赤裸身體上的指紋,皆是有心的設計。
  案發時,洪欣欣的同性戀人正因風正霸臨時到來而躲到鏡子後通道,因此親眼目睹 這樁慘劇的發生。
  事後她被風正霸以毒品控制,脅迫她不得說出真相,左天藍在破獲人口買賣之際發 覺了她,因此將她送往最安全的地方——左天虹的律師事務所。
  左天虹幫她戒了毒,並引導她說出真相,所以現在的風正霸如同喪家之大,帶了一 批手下躲避黑白兩道的緝捕,其危險性高過於平時。
  狗急跳牆,被追獵的老虎更兇猛,卑劣的手段盡出,風似默的擔憂並非無的放矢, 事出有因。
  「大丈夫當有五湖四海的胸襟,生氣容易老,老了就不可愛了。」左天藍訕笑,忘 了他的忌諱。
  「可愛——-」聲音由牙縫迸出,
  啊!糟了。「呃,這個嘛!你知道我這個人嘴很笨,可愛的意思是可以愛,你千萬 不要誤解。」
  「是嗎?」他低聲一峻。「為什麼麼我還是很生氣,無法理解呢?」他是氣自己沒 看好她。
  「那是你小心眼嘛!」她忍不住抱怨。
  她都已經低聲下氣地自貶以緩和他的怒氣,男人何必量太小,小事一件而已。
  「我小心眼?」風似默先放下這廂的怒意,冷眼斜脫冷夜衣。「上次的教訓還沒學 乖。」
  冷夜衣一言不發地垂下頭,似在做無言的掙扎。
  「喂!你不要怪她,我們是在切磋武藝,我學藝不精才……」愈說愈小聲的左天藍 有些心虛。
  「自顧不暇,你還敢替人說情,我是不是該佩服你的愚行?」她被他寵壞了。
  挨罵可不在她容忍的限度裡。「幹麼,你想揍我一頓不成?」
  她家可不是開染房,隨便人上顏色,泥人尚有三分土氣,何況素有火中豹之稱的她。
  「藍兒,你在玩火。」風似默的眼中冒出怒光。
  火在哪裡?噢哦!看到了。「哎喲!我的傷口好像又裂開了。」
  「同樣的伎倆用兩次就失去新鮮度。」且是這麼說,他仍挑開她的衣襟檢視。
  對於癡情的冷夜衣,左天藍無法不心存愧意,總覺得自己有些對不住她,如果不是 自己介入,她至少存有一份奢想。
  感情的事沒有誰對誰錯,太過執著的人難免受傷害,即使她非有意加速兩人之間的 裂痕,然第三者的陰影尾隨著,教她無法漠視冷夜衣的存在。
  鏡破難圓,她是間接的兇手。
  「你還不是一樣上當。」她撒嬌地勾著他的頸項輕嗔。
  「你喔!」瞧她嫵媚一笑,他再大的氣也消失無蹤。
  「就不能安分一下。」
  風似默就是拿她沒轍,一味的縱容。
  「人家已經很安分了,你幾時看過不會燃燒的火,我都快躺成植物人了。」她是可 憐沒人憐。
  他愛憐地吻吻她。「再忍耐幾天,等拆了線後,我陪你過兩招。」
  她活躍慣了,要她病奄奄地躺在床上,他也心生不忍;魚離水難存活,還真是為難 她了。
  「真的嗎?」左天藍馬上生龍活虎閃著光彩。「我的傷已經好了,剛才和夜衣…… 呃!我什麼都沒說。」
  她的一時口快讓風似默又想起她和冷夜衣的打鬥,鬆開的神經再度凝結,陰鴛之色 佈滿週身,這兩個女人都該受罰。
  「紫魅堂堂主聽令。」
  冷夜衣立即單膝下跪。「是!」
  「違旨抗命,罪不可赦,即日起去除堂主一職,明日南下至分堂回擔任分堂副堂主, 不得有誤。」
  「什麼?」南下?那不是遠放她,她再也見不著他的面。
  多麼殘忍的處罰,她寧可接受鞭刑或其他刑罰,也不願遠離他所在的地方。
  「幫主,屬下願意接受任何責罰,請不要趕我離開總幫。」她急切的抬起頭請求。
  「好,你用那一隻手擲刀?」
  「右手。」
  風似默冷冷道:「廢了它。」
  「是。
  冷夜衣毫無遲疑地取出身上最後一把刀,狠狠地就要往右手腕截去,左天藍見狀, 拾起一粒圓石往她執刀的左手彈去,使刀滑落。
  「你們兩個瘋子,理智一點行不行?」哪有人為了一點小事截腕。
  「退開。藍兒。我在處罰不的話的手下。」風似默推開她的袒護。
  左天藍見冷夜衣不死心地又抬起刀子,氣得想拔光頭髮,一個箭步奪走她手中的刀 子扔得老遠,並將剛才擲向她的飛刀踢到池塘裡。
  「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女人,所以你的事我有權管。」她張開手擋著。
  「藍兒,你太任性了。」他的眼神倏地一黯。
  「對,我就是任性怎樣,誰教你要愛上這樣的我。」來不及後悔了。
  黑色風暴凝上風似默的眉宇。「走開,不然我連你一同懲罰。」
  由於他的執意,左天藍放下手深呼吸,似在作一個重大的決定,就在他橫過她身側 時,她重重地甩了一下肩頭開口。
  「好吧!你就是要我認輸,承認我愛你是不是?」她只說一遍。
  一僵,他猛然回過身看著她。「你為了救她才肯承認愛我?」
  「怎樣,不想要呀!那我收回好了。」她給得又不是很心甘情願。
  「不許收回你的愛!」他大吼。
  換她耍脾氣。「你太難伺候了吧!我都承認輸了,你還吼什麼吼,不要以為吼聲大 我就怕你。」
  「藍兒——」風似默著然地抱住她,語氣中有著感動的溫柔。「再說一遍。」
  「嘎?!」說話沒頭沒尾,她又不是神仙轉世。
  「說你愛我。」
  她像學話的九官身重複道:「你愛我。」
  「裝傻,你知道我要聽哪一句。」他寵愛又深情地凝視著她。
  「我很笨,聽不懂。」人不能太浪費。
  「藍兒——」深情中多了懇求。
  左天藍渾身發寒。「好話不說第二遍,你再囉唆我就不要你。」
  看她一臉侷促,風似默勉為其難地放下失望,管她為了誰開口說愛,只要她心裡確 實有他就好。
  要粗線條的她開口說愛他是不自在些,不過有了第一次經驗,往後要誘使她說愛的 機會就容易多了。
  她就是這麼單純的可愛,教他愈來愈愛她。
  「藍兒,我愛你。」
  「知……知道了,你不要一天到晚說個不停,」聽多了怪恐怖的,害她差點想回 「我也愛你」這種蠢話。
  「我愛你。」風似默不厭其煩一說再說一次。
  左天藍援搓微冰的手臂。「好了啦!你煩不煩,夜衣的事可以作罷了吧?」
  「她要傷你。」一提及此事,他臉色立即冷冽。
  「因是你種下的,果卻由我受,要懲罰她就先懲罰你自己,爛情爛性的發春男。」
  他要不始亂終棄,見新人忘舊人,她哪會倒振地被人恨,還要當鏢靶躲飛刀。
  「發春男?!」他不贊同地眉角微勾。
  「一句話,你到底要不要饒了夜衣?」本是事實還懷疑。
  他低著頭在她耳畔輕語。「我會要你付出代價。」接著,他看也不看冷夜衣的說道: 「紫魅堂堂主聽令。」
  「是。」她忐忑地低下頭。
  「前令撤回,罰你回紫魅堂閉門思過,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擅出堂口。」
  「屬下遵命。」她鬆了一口氣。
  風似默不帶一絲溫情地抱著心上人離開,留下她一人落寞地悲傷。
  愛之欲之生,恨之欲之死,她兩者都做不到,實在很失敗。
  即使他對她無情,她還是無法遏止愛他的心,想想真是悲哀,她多麼羨慕左天藍的 際遇,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他的愛。
  愛嗎?恨嗎?
  多痛的抉擇呀!
  床上一片凌亂,室內滿是歡愛後的濃郁味道,兩具赤裸的身軀仍交纏地疊在一起, 喘息聲漸歇,床單全被汗水浸濕了。
  激烈的性愛是情感無言的交流,躺在風似默身上的左天藍仍感受到他停留在體內的 悸動,不安地挪挪方位。
  「寶貝,你想再要一次嗎?」他很快又起了反應,捨不得退出她溫暖的甬道。
  「討厭,你不知道人家會痛嗎?」激情過後,她才覺得好疼。
  「哪裡痛,是不是傷口又裂開了?」他第一個念頭就是她左胸尚未癒合的傷。
  風似默有些責備自己的性急,明知道她有傷在身還克制不了想要她的慾望,顧不及 她承不承受得起,自私地與她狂烈做愛。
  他翻了個身退出她的體內,心慌地檢查她的繃帶有沒有血跡,細心地解開審視傷口。
  「藍兒,對不起,我太粗魯了,沒顧及到你的傷口。」還好,傷口的縫合處呈肉色, 沒有裂開。
  左天藍沒好氣地翻翻白眼。「我說的不是那裡痛。」
  「不是?」他突然變傻了。
  「是這裡痛啦!笨蛋。」她拉著他的手往私處撫摸。
  他恍然大悟地露齒而笑。「第一次嘛!難免會有些痛,下次就不會病了。」
  哪有處女落紅不痛的道理,他帶著滿滿的愛意在她私處親吻了一下,笑著翻下床走 進浴室拎了一條濕毛巾出來,輕柔地為她拭淨腿間的血跡。
  「擦藥膏會不會被人家笑?」想想都臉紅,做這種事還大肆渲染。
  「誰敢笑你,我第一個轟了他。」放下混毛巾,他貪戀地抱著她吻啄光深的酥胸。
  「哼!流氓就是流氓,開口閉口都是暴力。」被吻得發癢,她笑著避開他的唇。
  他不依地拉回她繼續親吻。「小姐,你才是暴力女,你看我身上的傷都是你的傑 作。」
  風似默指指一條一條的抓痕、滲血絲的齒痕假意抱怨,實際上他愛死了她的熱情, 恨不得要她在他身上多留下記號,表示兩人有多恩愛。
  而她身上也好不到哪去,那些吮痕哨跡怕是難消了,出門得包得像回教女子,不然 會被人以為她這到性虐待,她大腿小腿,甚至是腳椿頭都有淤血。
  可見戰況之激烈呀!
  火豹、火豹,什麼性烈如火的豹子,根本是熱情如火的小豹子。
  「不要啦,人家好累哦!」左天藍拍開他爬上她山峰的賊手。
  「慾求不滿會腎虧,為了你回後的幸福,再給我一階好不好?」他貪心的手往黑森 林探去。
  「你不會去找別人呀!天下又不是只有我一個女人。」一想到他曾帶給別的女人同 樣歡偷,她就很生氣。
  她知道不該為他的過去吃昧,女人的小。心眼就是放不開,他和冷夜衣不知做過幾 百回,難怪她念念不忘說恨,死也不肯忘懷兩人的過去。
  風似默促狹地撐起身子,手指頭輕畫她細緻的臉頰。
  「真捨得我去找其他的女人,不吃醋?」
  「鬼才吃你的醋,你找一個女人,我就找兩個男人,你我兩個女人,我就找四個男 人,以此類推,我並不吃虧。」
  她才不會為對不起他的男人守身,他可以玩女人,她就去玩男人,看誰比較狠。
  「你敢。」他恨得牙癢癢地抓住她一陣深吻。
  「喝……有什麼不敢,我可是警界的傳奇人物,天下沒有我不放的事。」她被吻得 差點窒息。
  「有,你不敢說愛我。」他找到機會使用激將法。
  「誰說我不敢,我……」愛你兩個字含在舌尖又吞了回去。「哼!我才不上當呢, 想拐我。」
  他失望的歎了一口氣。「喂!你的反應太靈敏,偶爾笨一點該有多好。」
  「不滿意可以退貨,有人排隊等著要。」左天藍指的是岡田一夫。
  危機意識立起,風似默有一絲恐慌,像一鬆手就會失去她似地緊緊摟著她,他要永 遠地擁有她。
  「藍兒,嫁給我。」
  嘎?!她怔了一下,隨即恐懼地搖搖頭。「不嫁。」
  「為什麼不嫁,你愛我不是嗎?」他不接受這兩個字。
  「誰規定相愛的人一定要結婚,我們這樣不好嗎?」免得將來離婚還要蓋章。
  她是不婚成員之一,婚姻是戀愛的墳墓,沒人會傻得往死穴跳,談談小戀愛就很幸 福了。
  「不行,你要嫁給我。」
  「你很煩耶!大哥娶老婆會很沒有身價,人家會瞧不起你。」大哥的女人有幾個是 明媒正娶的,他腦袋壞了。
  「說,你會嫁給我。」風似默使小人手段,用自己的男根摩擦她的私處。
  左天藍呻吟地微擺著頭。「有……有我家人當靠山,你在……怕什麼。」
  容不得她不嫁,搞不好她父親已經開始籌備婚禮,只差新人一對。
  就算用綁的他也在所不借。「我愛你,藍兒,我的妻。」
  一挺,他再度進入天堂的殿口。
  持續的律功將兩人推向高潮。左大藍在忘神之際低哺著;隱隱約約聽到三個字,風 似默動容地奮力一刺,將精子灑在她說愛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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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4 07:00:2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該死殺千刀的混蛋,我跟你們說抓錯了人,我不是死一千次不足惜的左天藍,我 是左天綠,你們是瞎了眼不成。」
  無辜的左天綠拍著房門大喊,不下十數次詛咒她那個讓她背黑鍋的二姐,為何一人 有過要累及家人,只因為她長了一張相似的臉?
  大姐和小弟不也是長了這麼一張臉,這些短視的笨蛋怎麼不去找他們,她是很忙的, 主編還等著她手邊的稿好排版。
  「開門呀!大哥,小妹真的不是大名鼎鼎的女警官,我只是個混飯吃的小記者,你 看看我記者證還掛在胸口呢!」
  她不斷地對門喊話,累了還找張椅子坐下,看著被封死的窗戶;她想逃都無處可溜。
  「我這麼溫柔善良,怎麼會是那個有暴力傾向的左瘋子,和她長得一樣是我的不幸, 你們應該同情我才是。」
  由一開始的怒罵踢門到灰詼的自貶,然後裝可憐地訴說自己夠委屈,左天綠是無所 不用其極地想引起別人的注意,看能不能逃過一劫。
  她不過應主編要求去探訪一位名人,結束後路過間藝廊,心想時間還很充裕,就進 去欣賞欣賞她最崇拜的畫家冷殘最後三天的畫展。
  可是她怎麼會料到現在治安亂成這樣,歹徒大方地登堂入室,當看一大群看畫的雅 仕淑女們,脅迫地架起她就走。
  當然她是有些拳腳功夫,但是人的肉體是很脆弱,兩把槍架在腦門,就算是武林高 手楊過再世,也敢不過花生米大的小子彈。
  她很愛惜生命也很怕疼,所謂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毀之,不孝矣!
  她是個非常孝順的女人,所以絕對不會讓自己有受傷的機會,可恨一懷疑的是,就 算她缺條胳臂斷條腿,她那群冷血的家人是否會擔心。
  一個家庭最好不要生大多小孩,孩子一多就不值錢了,何況是四張一樓一樣的臉。
  「各位好心的英俊大哥,抓錯人不可恥,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會原諒你們一時錯 手,畢竟我們都是凡人
  「閉嘴,你再吵得老子不得安寧,我就替你打一針。」
  煩死人了。
  被吵得耳朵直響的大漢惡狠狠地反踢門一腳,警告她不要再念個沒完,他已經快受 不了她連喊了兩二、三個鐘頭還不累。
  跟著老大東躲西藏的日子非常不耐煩,吃不好睡不好還得擔心黑白兩道追捕。連女 人都沒得玩。
  要不是老大的三申五令,他早就拿房內的女人來下菜,紓解紓解禁個多日的慾望。
  「呃!大哥,你們真的抓錯人了,我叫左天綠,不是你們要的那個女警官。」
  「想騙我,門都沒有。」他又不是沒見過女警官長什麼摸樣,哪有可能抓錯。
  「真的,左天藍是我二姐,我們是四胞胎,左氏四奇在北部很有名,不信你去打聽 看看。」
  左氏四奇?好像有點印象。「你真的不是左天藍?」
  他有些遲疑的問道。
  「我是老三左天綠,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記者,要是真的左天藍在此,以她的個性 早把門拆了,哪會和顏悅色地和大哥你聊天呢!」
  大漢想想她的話有幾分道理,道上不少兄弟被左天藍教訓這,根據他們的說法,姓 左的女人是個惡魔,出手又狠又毒,根本不像個警官。
  而門後的女人說起話來輕聲細語,一點也不像粗暴女,也許自己真的抓錯人了。
  「你等一下,我去請示老大。」
  過了好一會兒,左天綠聽見們外有很多紛雜的腳步,然後是轉動門鎖的卡啦聲,帶 頭的是位有點小腹的中年男子,看起來有些縱慾過度而顯出的早衰。
  在他身後站了個留著小鬍子的男子,年歲和他差不多,一臉奸邪的模樣,像個卑瑣 的日本人。
  「你不是左天藍?」風正霸眼中有著懷疑。
  她馬上必恭必敬地遞上名片。「我是T報的記者左天綠,請多指教。」
  這……這是被綁票的人質該表現的態度嗎?瞧她那副熱絡勁,跟採訪國家元首有什 麼兩樣理毫沒有人質的自覺。
  「你和那臭婊子是姐妹?」
  臭婊子?左天綠笑意立收。「她是我不肖二姐。」你又好到哪去,死男人。
  她那二姐是惡劣些,不太可愛老是壓搾她,但是她不許人污蔑她粗暴的姐姐,只有 左家的人可以說她壞話。
  「你真的不是左天藍?」風正霸上下地打量她,有幾分信服。
  那個女人有一張利嘴,個性沖得很,不像眼前的女子溫馴多了。
  「大叔,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話,可以打到我姐夫家詢問,看她在不在。」
  「你姐夫家?」
  「你不知道?」她很驚訝地說道:「二姐夫是藍天幫的幫主風似默呀!天藍、藍天, 你看他們多相稱,天生一對怨偶……呢!佳偶。」
  要死死道友,二姐是受過精良訓練的警官,保護她這個小老百姓是職責,還有個混 黑社會的二姐夫,他本來就是刀裡來水裡去的硬漢,要他們來送死不為過吧!
  她是受倆人牽累,沒道理代他們受過,當然要正主兒自己來還債。
  「他們打算結婚?」風正霸臉色一陰。
  「是呀!我老爸和大姐都打點好,等她傷一好就綁她……讓他們進禮堂。」這可不 假。
  以老爸的雞婆及大姐的陰險,二姐是在劫難逃,無法繼續她的不婚宣言。
  風正霸突然狂任的大笑,十分得意地搗住她的下巴,「你會是我手中最佳的王牌。」
  「大……大叔,會痛。」她口齒不清地甩開他的手。
  「我很沒用的,拿我換不到贖金。」
  真沒禮貌;手那麼污穢還亂抓她可愛的美人下巴,八成留下難看的手印。左天綠為 自己掬一把傷心淚。
  「我要的不是錢,而是那一對等不到婚禮的同命鴛鴦。」他陰惻測地說著狠話。
  左天綠很緊張地張大眼。「不行啦!我老爸會氣瘋的,至少要等他們行完札。」
  幾個凶狠的大男人露出古怪的眼神,為她荒唐的說法感到不可思議,她是不是不正 常,他們要用她作餌約出那兩人耶!
  她不但不害怕,反而說些令人聽不懂的詭異言詞,實在……瘋了。
  「打電話。」風正霸拿出一隻大哥大交給她。
  左天緣疑惑的一瞥。「打給誰?」
  「風似默。」
  「姐夫?」他怎麼不自己打,好懶哦!「可是我不知道他的電話。」
  風正霸覺得她天真得教人生氣,自己奪過電話撥了幾個熟悉的號碼,對方接了電話 停了一下轉給男一人,他要左天綠叫他們來換人。
  左天綠像和親人聊天一般說些言不及義的話,氣得風正霸甩了她一耳光,搶過電話 惡狠狠地撂下話,要風似默和左天藍來換人,不然就等著收屍。
  「大哥,這個女人是不是這裡有問題?」久井比比自己的腦袋。
  自從毒品走私和買賣人口一事,赤龍會在同時遭到日本警方的圍剿,在弟兄的掩護 下,他坐著漁船偷渡到台灣與風正霸會合。
  他們共同的敵人是斷他們財路的左天藍,而風似默卻是逼得風正霸走投無路的幫兇, 為了有東山再起的機會,這兩人不除不快。
  「不用管她,大家先佈置一下,等人送上門。」風正霸有些瞧不起故意裝傻的左天 綠,認為她是無害的棋子。
  「是。
  一行人再次走進房門,挨了一巴掌的左天綠眼冒金星,嘴巴有股腥昧,原本天真無 邪的面孔變得深沉,她最很打女人的男人。
  人家說警察的槍威力無窮,律師的嘴犀利如刀,但是記者一技小小的筆可以殺人於 無形,她發誓等這件事過後,她要在報紙上大書特書,非要他判十個死刑不可。
  再溫馴的貓兒都有爪子;何況是左家不馴的女兒。
  「二姐,你欠我一個人情。」
  「什麼?!他抓走天綠?」左天藍忍不住大吼,生氣地拍桌子。
  警官的正義感和姐妹之情促使她發火,雖然她常嫌多張相似面孔惹麻煩,但私底下 她很重視幾個手足。
  風似默安撫道:「藍兒,不要激動,你的傷剛好。」看著出現裂痕的桌面,可想而 知她有多憤怒。
  要她不激動比登天還難。「那個不要臉的臭男人,有本事就衝著我來,何必擄走那 個笨蛋小妹。」
  她邊說邊罵,連自個妹子也罵進去,惹得風似默在思索對策時不免忍俊不已。
  「小妹應該不會有事,她是被誤抓。」左家的女人真大膽,她剛才還笑著和他聊天, 真是……沒話講。
  「抓她的人是豬來投胎呀!我和她的個性相差十萬八千里,瞎了狗眼才會抓錯人。」 一群蠢蛋。
  豬生狗眼?真虧她想得出。「你和小妹長相一樣,若不是熟知你們姐妹的人是無法 分辨,抓錯實屬正常。」
  他是不會認錯左家四姐弟的,大姐冷靜自持,頭腦清晰,是理智型的女強人,老三 是個活潑開朗的樂觀女孩,反應相當快,小弟自戀愛美,雖然故作女態,但不難看出他 暗藏的才智。
  至於他老婆藍兒不用多說,衝動、暴躁、不講理,但個性直率,所以他絕不會錯認, 但外人就不得而知。
  「哼!敢抓我妹妹,我非轟掉他的腦掉。」左天藍一轉身就往放置警槍的地方摸去, 欲取出佩搶。
  雖然她受傷請公假,但是佩槍一直不離身且末交回警局,這是她一向的特權。
  風似默無奈伸手一攬,將她接回腿上坐著。「你要改改說風是雨的個性,我會把小 妹救出來的。」
  他可不希望她才傷癒就置身於危險中,這是他的家務事,理所當然要擔起一切責任, 他不會證他的女人去涉險,救人的事他自有主張。
  「小妹姓左,我自己救。」她才不需要有人在旁邊礙手礙腳。
  「你又任性了,我不會准你去的,你給我乖乖地待在家裡。」他強硬地瞪視她。
  「哈!你在說笑話,你忘了我的職業是警官嗎?綁架女子刑事案件,誰能阻止我插 手。」
  他有些無助地摟摟她。「藍兒,你明知我會擔心,為什麼還要跟我唱反調?」
  「緝拿歹徒歸案是我的工作,你要敢阻止我加人救援行動,以我的個性,你該知道 後果。」
  風似默挫敗地將頭枕在左天藍胸前,唇角有一絲若有似無的苦笑,有了她的日子怕 是不寂寞,他有得頭疼了。
  走至窮途末路的窘況,他非常清楚親二叔欲置他於死地的決心;這次他抓錯人無非 是想利用他對藍兒的感情,逼使他讓出自裁讓位的決定。
  若是真心所愛的她陷入惡人手中,就算真要他舉槍自盡,他也不會有半絲猶豫,只 求她平安無事他死而無憾。
  江湖生江湖死是不變的定律,他不怕死,只怕失去所愛的女子。
  「藍兒,我該拿你怎麼辦?」對她,他無能為力。
  左天藍眨眨眼睛,不太自在地環抱他的頭,語氣顯得溫柔了許多。
  「不用為我擔憂,我會有分寸的。」她也會為他擔心呀!
  「當我愛上你的那一刻,注定了我要為你擔一輩子的心,你這個壞心腸的女巫。」 完全迷惑了他的心。
  她主動地吻他。「惡有惡報,誰教你壞事做太多,我就是你的報應。」
  「你是我今生最美的報應,我樂於一輩子被你糾纏。
  我愛你。」他立即回吻她。
  「我也愛你。」她終於說出口。
  就在此時本該感動的風似默反而一臉暴戾。「藍兒——你在幹什麼?」
  「這……呵呵……我……手癢。」左天藍訕訕然地乾笑,放掉手中的槍。
  向來敏捷的身手頭一回栽了個跟頭,她本想在他意亂情迷的時候摸走他的槍,沒想 到他賊得很;她才輕輕扣出一半就被他逮個正著。
  警用佩槍再精良也抵不上大哥特製的手槍,她會覬覦是人之常情,反正你的就是我 的,我的還是我的,大家「互通』嘛!
  這個男人就是太小氣,私槍一大堆也不肯借她把玩一下,真是自私。
  「我有教訓手癢的辦法。「他驟然將她雙手一扣,警用手拷就成了新式手環。
  「喂!你有沒有搞錯,我才是警察耶!』哪有賊將官扣起來的道理。
  風似默突然抱起她走向床。「你剛才的行為已觸犯法律,所以必須接受法律的制 裁。」
  「哎呀!默,你最愛我的是不是,你一定捨不得我細嫩的肌膚被粗糙的手拷磨破。」
  光看他眼中燃燒的慾火,左天藍豈會不知他所謂的制裁是什麼,這些天躺在床上的 時間可多著,盡做些愛做的事,她都摸熟了他身上每一條肌紋和傷疤。
  她享受著他帶給她的一波波浪潮,但是現在情況有異,要歡好也得等她光把妹妹救 出來,再把一干豬玀打成肉餅再說。
  「對,我最愛你。」他將她往床上一仍,隨即覆了上去。
  「寶貝,張開腿,讓我愛你。」
  「你……晤……」
  她才一張口要反對,蛇一般的舌頭趁隙溜了進來,雙手忙碌地扯掉彼此的衣物,用 身體愛撫。
  要救人,可以,先餵飽他的身體再說,飢餓的男人是成不了事,她有義務填滿他。
  滿室的春色,一切盡在不言中。
  天花板有三隻守宮、兩隻飛蛾和無數的小蚊子,而左天綠肚子好餓。
  被關了將近幾個鐘頭,她的生理時鐘產生自然反應,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她好想 念老媽的蔥爆牛肉和味噌湯,記得今晚的菜單有紅燒肉和四物排骨,想著想著口水都流 下來了。
  嗚……她好可憐喔!被人不聞不問地丟在小房子裡,沒人跟她聊天好無聊,她從來 沒有這麼長的時間「安靜」——一除了睡眠。
  不講話比殺了她還難受,她憋得快受不了,
  「死二姐還不來救我,真的打算來替我收屍呀!什麼警界傳奇嘛,等我出去非把你 寫成卒仔。』」
  正當左天綠在自怨自艾時,門被人打開了,持槍的兩個凶神惡煞小心地靠近她,准 備押她出去。
  他們不得不小心,幾個小時前有人起了淫念,趁老大不注意時想非禮她,結果被打 得趴在地上。
  要不是那個日本人久井聞聲而來,並這時地掏出槍指著她,這個看似無害的天真人 質就要逃之夭夭,他們到哪裡再找個人交差。
  「嗨!兩位大哥好,是不是要吃晚餐了?」快九點了,「應該」用膳了。
  「吃你的大頭鬼,香燭你吃不吃,陰曹地府多得是。」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吃。
  「不是吃晚餐?」她偏著頭放作可愛。「噢!那我再猜一次,是不是我姐姐、姐夫 來接我回去了?」
  兩個男人驚訝地互視,對她的戒心加深了幾分,懷疑她不似外表那般無真,手中的 槍穩定地指著她。
  「走,少囉嗦。」
  左天綠被槍口推著走:她很想抱怨他們的無禮,但為了多活幾年,還是勉為其難的 閉嘴。
  一出小房間,繞過陰暗的小走道,驟起的光亮使她眼睛瞇了一下;不自主地伸手擋 了亮光,然後她適應了光線,看見兩道熟悉的身影。
  「二姐,你的動作真慢,孵蛋呀!」她興奮地要奔過去,可惜腰間的槍不同意。
  左天藍看見無恙的妹妹本來很高興,但是瞧她臉頰上有五指鮮紅印,抑不住的怒氣 揚了起來。
  「你這個死王八,幹什麼打我妹妹,你是嫉妒她長得比你還像人呀!」豬就是豬, 投胎十八次還是豬。
  風正霸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死到臨頭還嘴硬,要不要令妹先做個示範?」
  他做了手勢,底下的人舉高槍口對準左無綠的太陽穴,嘲弄似地轉動輪盤,作勢要 扣扳機。
  「住手。」左天藍急得大喊。
  「怎麼?你不是很囂張,有膽再寫大聲點,你妹妹會感激你送她下地府。」他有一 絲得意。
  「你……卑鄙,有本事就衝著我來,不要拿無辜的人開刀,一對一,我們單挑。」 她正想衝上前,一隻手牢牢地扣住她的腰。、
  「哈……你比令妹還天真,不卑鄙還能活到現在嗎?
  我有籌碼在手,不怕你不乖乖地聽話。」
  啐!老賊奴。「一個換一個,把我妹妹放了。」她豪氣地許下承諾,令身後的風似 默鎖眉。
  「你的警章是鍍銀的吧!來到這裡還想全身而退,誰都別想走。」風正霸的笑聲刺 耳得如快死的因蛤螟。
  「老烏……」她正要開罵,手上傳來的壓力讓她住了口。默。
  風似默用眼神傳遞訊息,要她稍安勿躁,一切由他接手。
  「二叔,近來好嗎?被追殺的滋味如何?」他的臉上談得沒有一絲表情。
  風正霸咬牙切齒地冷哼,「托你的福,我命大得很,等著見你去地獄陪陪大哥、大 嫂。」
  因為侄子,他躲得幾乎無處可藏,只得窩在山腳下一幢小別墅裡,足不出戶地困在 百坪不到的地方,連個可供發洩的小女孩都難以找到。
  這一口問氣他憋了好些時日,今日要悉數討回,不讓手底下的人看輕他。
  「二叔此言差矣!我想爸、媽比較想見你,畢竟是你送他們『上路』。」黃泉路上 正等著他。
  風正霸臉上一陣抽搐。「你爸爸太不識相了,我是他的親弟弟,先人打下的基業不 傳給我和傳給你這個雜種,他是死有餘辜。」
  原本以為大哥宣佈退位會將棒子交給他,誰知冒出個私生子來跟他搶位置,於是他 一不做二不休地幹掉大哥,趁著小輩羽翼本豐好奪權。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他不但討不了便宜,本在幫中的實權反被削弱,他要反擊佔上 高位,絕不再看人臉色。
  「你……」風似默直叫自己要忍耐,不要衝動行事令:「你看到背後的幽靈嗎?不 知要素誰的命。」』
  疑心生暗鬼,微微一僵的風正霸頓感陰風四起,不敢回頭張望,生怕瞧見不乾淨的 東西,人心若虛則氣弱,口氣跟著薄弱。
  壞事做多的人心裡總是不踏實,老覺得有人在一旁虎視眈眈,對誰都抱持著不信任。
  「我……我有很多手下,你們只……只有兩個人,不用想故佈疑陣,我不去讓你們 活著走出這裡。」
  他四下張望,用眼神暗示手下將槍一致對準兩人,只待他一聲令下就開槍,絕不留 活口。
  「那可不一定。」風似默手一舉,四周出現七道人影。
  小人,說好不帶人的。最討厭集體行動的左天藍在心裡低咒。
  風正霸的臉色大變,握槍的手開始顫抖,七義堂的身手個個了得,非他的手下能應 付。
  事到如今非出狠招不成,射將先射馬,萬無一失的棋子握在手中,不加以利用豈不 可惜,他將槍口移了個方位,正對左天綠的胸口。
  「放下你們的槍,不然小美人兒的身上會多個大窟窿。」他不安的眼神寫著狡猾。
  「無恥。」要不是風似默伸手一阻,氣極的左天藍早衝上前給他一拳,不會只火爆 地吼上一句。
  「臭婊子,再不放下搶,休怪我無情。」風正霸朝天花板開了一槍警告。
  「好,你夠狠,我放下。」
  左天藍不顧風似默的阻攔,只用眼神要他信任,左手勾著手槍向上一拋,畫出一道 美麗的弧線,眾人的視線隨著旋轉的搶而動。躍,幻影般的手法輕扣扳機,直取左天緣 身側兩大漢的眉心,風似默配合地擊落風正霸的槍。
  情勢立刻大轉,七護堂亦隨之行動,在短短的幾分鐘內,或死或傷或擒,局面呈現 一面倒,教人措手不及。
  人質一獲得自由,第一件事就是朝「恩人」咆哮。
  「二姐,你太過分了,我這件衣服才剛買耶!現在染上血跡很難洗,你要幫我出清 潔費。。」
  「沒良心的死小鬼,我肯來救你就該偷笑了,想要清潔自己嫌,我比你還窮。」壓 搾窮人是不道德的事。
  左天級賦兮兮的一笑。「二姐,放著姐夫這座金山銀山不挖,你留著蓋墓穴呀!」
  「什麼姐夫,小心我縫了你的嘴,小孩子不要亂說話。」該死;想害她出糗。
  左天綠發出不平之聲。「誰是小孩子,不要忘了我們是一胎四胞,不要罵自己,而 且老爸……嘿嘿!」她一副有你好看的模樣。
  這對姐妹視若無人的鬥嘴,看得在場的人目瞪口呆,無法理解長相一模一樣的姐妹 是否有深仇大很,一見面就互吼。
  就在此時,牆角有道猥瑣的人影悄然走近,當人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性命就顯得 微不足道。
  他不甘心一夕之間成為過街老鼠,努力經營的赤龍會毀在一名女警手中,他要她陪 葬,叫所有人後悔惹了赤龍會。
  槍聲一起,眾人來不及反應,只能在槍響後還擊,久並身中數十槍倒地,血濺四周。
  一抹清麗的倩影隨之一仰,鮮血像止不住的噴泉從胸口冒出,渙散的眼神召告死神 的降臨,眾人不忍的一呼!
  「夜衣,你這是何苦?」
  風似默直挺地站立,由上而下俯望倒在血泊中的冷夜衣,剛才那一槍她們兩人都應 該避得過,而她卻故意用身體擋住左天藍而迎向彈頭,讓子彈射進心臟。
  「我……只想……你知道我……我愛你的……心……至死……至死不渝……」
  「值得嗎?我還是不愛你。」
  冷夜衣嘴角露出一朵很美的笑花,艷紅色的血在花
  中增色,死亡對她才是真正的解脫,她終於可以不必再愛得那麼痛苦。
  「他……也許有……一天你……會忘記我……我的容顏和……名字,但是你……永 遠都……都會記住,曾經有一個女……女人,為你所愛的……女子付……付出生命。」
  頭一偏,她失去生命的跡象,用年輕的生命換取他一生的記憶,她死而無憾了。
  眾人還處於驚愕,尚未及哀悼,警鳴聲突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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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4 07:01:02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上百名警力包圍住一幢別墅,三、四十警車同時閃著刺目的紅光,在槍聲不再後; 放聲地發出震人的鳴聲,位長官級的人物帶著幾名高級警官入內。
  肯德基爺爺招牌似的笑容掛在臉上,一副小狗般討好的姿態,張開大大助手臂準備 迎接他的愛將。
  只不過迎面而來是張怒氣沖沖的美顏,他才剛意識到不對勁時,硬邦邦的拳頭貼上 大餅臉,身後的手下投入佛手擊接他倒下的龐大身軀。
  可見他對手下多刻薄,做人多失敗。
  「你們設計我——」
  柳宿捂著耳朵瑟縮了一下,懾於她的淫威,涎著假笑離她遠一點,免得遭遇和局長 同等下場
  「你是我們警察的楷模。警界的精英,更是我們的精神領袖,為了維護傳奇的延續, 我們犧牲奉獻……」
  「閉、嘴——你想吃屎嗎?」揮動舉人的左天藍一臉憤慨。
  這些坐享其成的混蛋,居然敢在背後算計她,事後才用哄小孩的可笑嘴臉來接收功 勞,簡直是警界的一大污點,人性的黑暗面。
  說得好聽放她長假,要她安心養傷不用擔心擒匪之事,一切自有人擔當。
  是喔!那個擔當的人就是她。
  「小學妹,你的脾氣還是那麼嗆,溫柔一點嘛!」柳宿好笑地拍拍胸裝害怕。
  本來涵養就不及格,再跟下九流的黑社會分子廝混一段時光,想要她多點女人味都 很難。
  身上帶著一股江湖昧,她還算是個警察嗎?
  左天藍一反常態噙著邪笑搭上他的肩。「柳學長,你欠我的人情該還了吧!」
  「你……你不會吧!」他意昧到她的討好有陰謀。「我做不了主。」他看向正在揉 下巴的局長。
  「老狐狸好擺平,你呢!」一瓶洋酒外加萬城一座,肯德基爺爺就笑得閣不攏嘴。
  「這……循私枉法不是好警察應有的態度,我……
  呃!十年前我就說你請便。」
  對呀!十年前。
  十年前她剛進誓言學校時,他看不慣小學妹的狂樣想下下馬威,結果被馬踢到背, 在床上躺了十一天。
  「喔!學長真是識時務,那……報告就出你來寫。」左天藍指指一地的屍體和傷兵。
  嘎?!這報告怎麼寫,太狠了吧!「沒問題,沒問題,交給我。」
  沒問題的背後是頭大,他要怎麼編才像一回事。
  「台灣的警察未免太失職了,放著一干黑幫惡徒不抓,卻在這裡商量如何循私。」
  岡田一夫不屑的勾著唇,陰森森地出現在他們面前,左手又著腰,右手抱著胸,擺 個三七步。
  「你管太多了吧!怎麼還沒滾回國際刑誓組織,該不會被革職了吧。」壞心的左天 藍如是一說。
  「像你這樣目無法紀的警官都能成為傳奇,治安能好才是奇跡。」竟當他的面打算 放走殺人犯。
  他是喜歡左天藍沒錯,至今仍心存愛慕。
  君子不奪人所好,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死守一朵罌栗花,他早就看開了,不齒和 一名黑道大哥搶女人,那太沒面子了。
  「我昨你的死倭寇,是不是要再嘗嘗拳頭的味道。」鬼才要他的傳奇,她只想扁人。
  「你不要一直污辱我大和民國,上回是一時大意遭你偷襲,不要以為我怕了你。」
  兩人像狹路相逢的鬥牛互瞪,柳宿趕緊跳出來打圓場,不讓旁人看笑話,說警察起 內鬨。
  而這些旁人不就是一臉無畏的風似默,以及他身後的六位護堂主。
  「兩位熄熄火,你們都是這個案子的幕後功臣,何苦自相殘殺呢!」
  「幕後功臣——」兩人同時用眼神一挑。
  喝!什麼表情,想殺人嗎?「凡事總要給人點甜頭吃,不然報告你們來寫。」
  「休想。」兩人同時朝他大吼。
  「所以嘍!」柳宿無奈地攤攤手。「要不吃草的馬兒肥又快,付點代價是理所當 然。」
  言下之意是不追究黑幫行兇之事,幫忙掩飾是知法犯法,大家互退一步各蒙其利, 何樂而不為。
  「咳咳!你們是不是忘了我的存在?」清清喉嚨,局長一表正經的插言。
  這些孩子太不像話了,好歹有他這個大人在,多少收斂些。
  「局長。」
  「報告誰來寫都役關係,只要記得我『英勇』的出場。」
  功勞簿記他一筆。
  眾人想口吐白沫,他太……那個了,有。什麼樣的長官就有什麼樣的下屬,難怪一 干手下要視他為隱形人。
  有這樣的上司真是丟臉,可恥至極。
  柳宿不待局長下令,自行喚了十數名口風緊的員警入內,將死的活的一併處理,免 得看久了想吐。
  「等一下。」左天藍突然開口一喚。
  「又有什麼大事,小、學、妹——」他有不好的預感。
  「我手癢。」
  她她她……老毛病又犯了。「不好吧!我還要帶他們回去錄口供。」
  「柳大組長呀!我就是要他們開不了口。」她比比風似默一行人。「報告與口供若 不符……」
  柳宿馬上明瞭她的含意,手一揮,員答放開所有活的犯罪者。
  「我今天眼睛痛,什麼都看不到,待會得到眼科掛個號。」
  柳宿敵意背個身子瞧瞧牆角的蜘蛛織網,左天藍挑釁地看看岡田一夫,問他有沒有 意見。
  「今天我休假,你看到的岡田一夫是幻象,我正在海邊享受太陽浴。」他陪著柳宿 數蜘蛛。
  「嗯!有長進。」她眼波一轉。「局長呢!」
  局長趕緊挑弄眼皮。「哎呀!我的隱形眼鏡怎麼掉了,你們快幫我找找看。」
  個數名員答假意幫局長找不存在的隱形眼鏡,他們都瞭解左天藍的個性,同一警局 待久了,多少也感染一些暴力的性。
  她扳扳手指頭做做熱身運動,笑得非常開心地走向縮成一堆的肉攤。
  不一會兒,沾滿血跡的拳頭才滿意地收回。
  「嘖!你改行賣肉餅嗎?」柳宿忍不住一諷,但不同情。
  岡田一夫搖搖頭,「你們台灣警察太暴力,難怪常常挨告。」害他腳疼也踹了兩下。
  局長大人很嚴肅的說道:「左警官,身為警務人員不該被私情左右,你的拳頭輕多 了。」
  啊——地上有重物落地聲。
  當風正擔一行人被「拖」出別墅時,屋外守候的員警差點掉了眼珠子,張口結舌說 不出半句話,這是人嗎?
  警方開道,黑幫大哥瀟灑地當座上客。
  天下事無奇不有,警察讓送剛殺完人的黑道分子回家,不予於逮捕反而恭敬地迎下 車,實在是……
  唉!這算不算另類的警「民」合作?
  詭橘。十分的詭橘。
  剛辦完冷夜衣的喪事,眾人仍沉浸在哀慟的氣氛中,突然濃煙四起,不消半刻鐘, 全數陷入中度昏迷,包括六護堂和風似默。
  一群行動敏捷的黑在部隊快速擄走眾人,留下袋聚清煙和一室死寂。
  「這裡是……什麼地方?」
  幽幽醒來的風似默環伺四周,暈黃的牆壁反射出頭頂上的小燈炮,他瞧見牆角處有 六具隱約的人形。
  定下神再瞧,竟是他的六位護堂主。
  「怎麼……」
  他不僅為何會身處幽暗的小房間裡,猶記著一陣迷煙襲來,淡淡的香氣令人心曠神 怡,忍不住貪聞了幾口,然後就……不省人事。
  難道是說中了敵人的迷魂香?
  六位護堂都在,那……他驟然心一慌,藍兒呢?她在哪裡?怎麼不見她的蹤影。
  在他心亂如麻之際,昏迷的六位堂主漸漸清醒,—一不解地茫了眼,迷惑地看看四 周環境。
  「幫主,我們怎麼會在這裡?」
  石虎的問話喚醒了他的理智,風似默當下果決地下著命令,要他們想辦法開啟眼前 這道看起來年久失修的鐵板門。
  試了幾次撞門未果,冷吟堂堂主沈千原拆下腰帶上一截鐵絲板直,插入小孔中轉動。
  卡嚓、卡嚓……
  一根小鐵絲挽救了他們的惡運,笨重的大門鎖鬆了,他們合力推開鐵板門,容納一 人通過的寬度,走出這間小囚室。
  放目一望,四周詭異的刑縣掛滿整個空間,類似中古世紀貴族變態的刑房,所有刑 具皆生滿鐵銹:還有一股難聞的腐朽味。
  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一道狹窄的階梯,牆壁是石塊堆積而成,一支燃燒快盡的火把照 亮前方的路。
  「幫主,我們是不是走進時光隧道了?你看這裡的東西都很古老。」張翼全身泛著 冷意。
  「你想有此可能嗎?」風似默現在只有一個念頭——找到心愛的女人。
  階梯盡處是如迷宮般的通道,彎彎曲曲似無盡頭,走了好半天終於看到前方有一絲 亮光,他們謹慎小心地互相掩護走出通道。
  接著有入發出驚訝聲。
  「天呀!這和電影上的古堡簡直如出一轍。」
  沒錯,他們此時正處於一座古堡的正廳,豪華奢靡的佈置令人眼花繚亂,分不清東 南西北,每一件物品都像是價值不菲的古董。
  風似默傻眼了,但心中仍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如墜五里霧中。
  「用心點,找出藍兒。」
  「是,幫主。」
  一行七人在大得嚇人得正廳四處梭巡,突然有人抬頭一望,乍然勝大眼,支支吾吾 地指著天花板,大家好奇地傾著手勢看去。
  嘩——怎麼會這樣?
  一隻籠子吊在半空中,可笑地布冒成一塔型閣摟,露出一個類似氣窗的正方型口, 一張氣瞪著眼的容顏印在眾人眼中,嘴巴貼上三層膠帶。
  「藍……藍兒?」
  風似默詫異得說不出話來,看著鐵籠上方的鏈子綁死在二樓回柱,他一言不發地奔 向樓梯,欲放下鏈子。
  未果,他直接攀著鏈子爬到鐵寵,用力地扭開橫閂,進人籠內解開被縛手縛腳的佳 人。
  尚未完全解開,鐵籠突然直線下降,距離地面不到十公分處停住,撞得籠內兩人鼻 青臉腫,驚魂未定。
  「我要殺了左天綠,什麼自由落體——」膠帶一撕開,左天藍馬上破口大罵。
  陡地。一陣鼓掌聲響起,樓上出現無數道人影,眾人才恍然醒悟。
  被戲弄了。
  「歡迎各位光臨左、風聯姻現場,本人謹致上最高的謝意,希望各位盡興。」
  左自雲一說完,正後方的大牆壁向兩方隱沒,一座兩層樓的大蛋糕被人推了出來, 柳宿和岡田一夫一身待著的打扮,脖上繫著紅色小領結。
  「哇,這座蛋糕有十層耶!要吃到什麼時候才吃得完。」沈千原忍不住一呼。
  從籠子走出的左天藍和風似默綠著一張臉,不敢相信這些人為了整他們,不惜耗下 巨資租了古堡,千里迢迢由台灣「綁架」他們到法國。
  出境問題根本不是問題,光看一屋子警察就知道他們用了什麼辦法通過海關,私運 眾人過關。
  「女兒呀!女婿,你們還楞在那裡幹什麼,快就定位,牧師在等著呢!」
  半推半就的新人有氣難吐,有怨難伸,被動地站在階梯下,聆聽意大利籍牧師念著 聽不懂的西班牙文。
  他們像兩座木偶被牽著走,咬牙切齒地說出——I do,然後在結婚證書上簽下名, 互套上白金戒指,有些陰沉地碰碰嘴唇。
  娶到心愛的女子為妻是件值得高興的喜事,可是被出賣的感覺可不好受,到底誰是 內賊?
  風似默看見人群中的風至野,用眼神譴責他的倒戈,風至野則回以——我也是被騙 的,我很無辜。他哪知道所謂的煙火是迷魂煙。
  風似默完全不相信他的解釋,因為在他愧疚的眼中看到一絲戲請,他根本和左家老 少同流合污。
  「好啦,好啦!最後一道程序,切蛋糕。」左天緣興奮地大喊著。
  「切蛋糕?!」
  一對新人看著兩層摟高的大蛋糕,懷疑該從哪裡下手。
  不過等待只是到那,只見柳宿舉搶向上一射,瞬間掉落網狀的繩梯,他的槍法或許 沒有左天藍神准,但是定點射擊的成績不賴。
  左天藍一瞧見從空而落的繩梯就開始發飆。
  「你們休想要我爬到上面。」她一身白色蓬裙禮服和三寸高跟鞋,不摔死才怪。
  左白雲幸央樂禍的說道:「女兒呀!剩下最後一道手續,然後你就自由了。」
  自由?!我看是自殺。她死都不肯上繩梯。
  在天虹笑著對風似默說:「屠龍英雄,你還不抱著你的戰利器接受歡呼,我們可是 用了心讓你一展雄風。」
  「你們就不能用正常一點的方式嗎?」他能怎麼樣,當眾接他的姻親們?
  「大丈夫不拘小節,何況你是位黑幫大哥,婚禮不特別一點怎能顯出誠意。」報復 的果實真是甜美。
  「你……」
  左天虹催促著。「好了,別小家子氣,快上吧!要不要老婆就等這一刻,不然她可 要跑了。」
  一咬牙,風似默大步地抱著尖聲連連的新科幫主夫人爬上緝梯,贏來滿堂喝彩。
  到達頂點時,他應眾人要求印下一記深情的吻。
  「藍幾,我愛你。」
  左天藍狠狠地瞪著他。「我恨你,風似默。」
  他大笑地再親她可愛的小嘴,強拉她的手切下蛋糕。
  就在那一刻,繩梯松落了,兩人罩在網裡掉入蛋糕塔中,狼狽得爬不起來,一身都 是奶油。
  「甜蜜甜蜜,歡度一生,水浴蛋糕河。」左天青為結局畫下句點。
  歡笑聲洋溢在古堡內,眾人搶著用手指挖蛋糕吃,互在對方臉上留下白色奶油沫。
  這是一場快樂歡欣的婚禮。
  只有兩個人仍在那裡努力奮戰,企圖爬出一層層的蛋糕,風中依稀聽見一列男女這 麼怒吼著。
  「我要殺了你們——」
  笑聲依舊,變調的愛情依舊,故事仍流傳著一則左氏拒婚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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