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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葉起舞] 搶來的姻緣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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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1 10:47:3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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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她,才貌雙全,長袖善舞,卻獨缺貴人,
算命的說,她要婚後才能發光發熱?
雖不甘心,但這不啻是個好賭注,
就和雙胞胎妹妹比賽誰先「破功」;
好不容易看上一個「送上門」的,
卻即將使君有婦,唉,可惜了。
不過他們還真有緣哪!
難搞未婚妻意外找上她來設計禮服,
呵呵,為了他,她當然樂意嘍!
就趁此良機以交妹妹之名,行把哥哥之實,
先到他公司玩偷袖扣、鋼筆的遊戲,
再到他家大跳康康舞、檳榔姊姊花舞,
巧扮荷蘭賣牛奶女孩、歐洲女僕裝可愛,
外加0204專業服務,就不信他ㄍㄧㄥ得住,
不把她拆吃入腹……

【出版日期】 2005-08-01

【出版社名稱】 新月文化

【書系及編號】浪漫情懷 1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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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1 10:48:0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五月,感恩的月、溫馨的月,充滿母親的愛、充滿歡慶的喜悅……但是,其中有一樣很令人不爽的事——母親們的「比較」。

  「曲太太,你看看,這是我女婿昨天送我的母親節禮物,漂不漂亮?」隔壁的張太太誇張的舉著好似抬不起來的肥手,上面圈著一隻粗大的金手鍊,鑲滿著碧綠翡翠,想是價值不菲。

  「張太太真是好福氣啊!聽說你女婿是做生意的,難怪出手這麼大方。」曲太太大讚她的好運,一臉羨慕得要死的樣子。

  「哎呀,小生意而已啦!年收入不過一千多萬,上不了檯面,哈哈哈!」

  說得那麼謙虛,卻笑得那麼大聲,根本是來現的。

  她繼續說:「我女婿實在太有心了,跟他說不用慶祝,買個蛋糕來吃吃就算了,可是他說一定要慶祝,不但請我去大飯店吃飯,吃完飯還堅持帶我去買禮物。別看這小小一條,要三十來萬耶!真是嚇死人。」

  到別人家來現寶,說話也不小聲點,連價格都要說個明白,真是個既聒噪又虛榮的女人。

  在張太太驚喜過度的機關槍掃射下,曲太太終於找到語縫插話,「母親節送這麼貴重的大禮,真是給你做足了面子啊!你老公去年父親節不過收到一雙進口的鞋子,可見母親真是偉大多了。」

  曲太太不知道的是,那雙進口鞋可是義大利手工名鞋,要價十幾萬。

  而張太太顯然也不識貨,隨著她的話說:「去年我們家婉慈還沒嫁給他,他當然不好意思送太貴重的東西。現在不一樣啦!昨天我女婿一直追問我老公今年想要什麼父親節禮物,我已經替我老公先跟他預定了一輛休旅車。哈哈!今年是第一年嘛!他當然是想表現一下他的孝心,以後想再收到這麼貴重的禮物,我看是難嘍!」

  「那不是更好,就叫他包個紅包給你們紅一下,比送禮物更實際。」曲太太笑著調侃。

  「是啊!送禮多俗氣。你看我這條,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機會戴呢!出門也不知道手會不會給人剁掉,還是紅包最好用。」

  兩個俗氣到極點的歐巴桑,同時在心中惦惦這個紅包的厚度,張太太這邊更覺得應該跟女兒暗示一下,八萬八干八是個不錯的數字:女兒、女婿各一包,逢年過節加生日,他們夫妻倆可淨賺一百多萬耶!而且這一百多萬是擺在銀行裡生利息的,平常要用錢向女兒開口就好,所以以後他們的生活光靠這個女婿就不愁吃穿了。

  誰說生女兒沒用處?釣個金龜婿就大大的有用啦!

  這時「喀」的一聲,曲家公寓大門開啟,兩個歐巴桑同時往門口處望去,只見走進兩名風華絕代的女子,一模一樣的風韻、一模一樣的身形、一模一樣的臉孔——她們是曲家美麗的雙胞胎,曲惟雙與曲惟珊是也。

  「張媽媽,你來啦!」兩人雙雙招呼道,她們一向是八面玲瓏的女娃兒,一對人見人愛的瑰寶。

  「惟雙、惟珊,快來看看,我女婿送我的母親節禮物!」張太太見人立刻亮出她的新手鍊,一臉張狂的笑容。

  「真漂亮,你女婿有眼光。」惟雙笑著應和,笑意卻沒有到達她眼中。她女婿送她什麼東西關曲家什麼屁事?老是跑來現寶,擺明了譏笑她們買不起。

  買不起嗎?惟雙和惟珊兩人都有好職業,一個是服裝設計師,一個是室內設計師,雖然名氣還沒完全打開來,收入有點不穩定,但年薪還是有兩百萬以上,要買個幾十萬的禮物不成問題,只是得靠縮衣節食度日而已。

  況且有必要去爭這個面子嗎?不只兩姊妹覺得不值,連曲母都覺得存錢才是正道,所以,只能暗自羨慕別人的風光。

  「什麼他有眼光?我選的!他只負責付錢而已。」張太太大言不慚的道,大有丈母娘A女婿的錢是天經地義之感。

  「原來是張太太選的,果然女人比較有品味,對吧,惟珊?」惟雙笑著問妹妹。

  「對呀!」惟珊像惟雙一樣保持基本禮貌與笑容。張太太的品味只是挑大的、貴重的,如此而已,這種品味也敢拿出來現,真讓人受不了!她虛情假意的續道:「男人只適合賺錢給女人花而已,這條手鍊戴在張媽媽的手上,更顯出你女婿有多愛婉慈了,婉慈真幸福。」

  「是啊是啊!說起婉慈的結婚禮物,我跟你們說過了嗎?是她婚紗上的皇冠耶!上面的寶石那麼大顆,」張太太誇張的比個像杯口那麼大的大小,「我還以為是假的呢!後來聽婉慈說價值連城,要上千萬的。」

  「這麼精采的故事,聽一百次都不厭倦呢!一定是張媽媽教女有方,人家才願意花大把大把的鈔票取悅你們母女。」惟珊再度將張太太捧上了天。

  張太太這個故事說了不下十逼了,每次雙胞胎都假裝聽得津津有味,也許她們應該停止這種八面玲瓏的個性,否則這個故事真會被拿來說一百遍。

  「呵呵呵,曲太太才是教女有方,聽惟雙、惟珊說話就知道了,每次都說到我的心坎裡。」張太太滿意的衝著曲太太笑得花枝亂顫,「對了,曲太太,你們昨天是怎麼慶祝母親節的?我還沒聽你說呢!」

  「不就是吃吃蛋糕而已,沒什麼啦!」曲太太客氣的說。

  「這麼寒酸啊!惟雙、惟珊也太會算了,住在家裡應該是滿省錢的,連個禮物都不送,果真是「呷是呷俺爹,賺是賺厶刃虧t丫」張太太一臉竊笑,好像自己贏了幾百萬似的。

  雙胞胎真想把她掃地出門,但為了曲家的面子,忍了。

  「不是啦!張太太,我也不知道自己缺什麼,所以惟雙、惟珊都包紅包給我,比買禮物實在多了。萬一買了我不喜歡的禮物,反而壞了興致,對吧?」曲太太忙為女兒解釋。

  「這倒是。包多少?偷偷告訴我一下,如果夠大包我就去幫你宣傳一下。」

  問這種問題實在有夠沒水準,也只有張太太這種三八才問得出來。

  突然,「砰」的一聲,有個大聲公邊開門邊叫道:「肚子好餓……啊,張太太,你在這裡呀!那不就沒人煮菜?」來人是曲先生,他說話一向不經大腦,無意間總讓對方臉上無光。

  他們曲家四口人,爸爸是直來直往的大聲公,媽媽是言語無味的白開水,女兒是八面玲瓏的公關高手,個性相差何只十萬八千里。

  「曲先生,你看看我的母親節禮物,猜猜值多少錢?」張太太又在現寶了,一點都沒被曲先生的話傷到。

  「有什麼好看的?能看又不能吃。老婆,去煮菜!」曲先生很不給面子。

  「哎喲,沒煮就出去吃好了。猜猜值多少錢嘛!曲先生。」

  「你慢坐,我去煮菜了。」拿張太太的愛現沒轍,曲太太翻了個白眼,無奈的嘆口氣,隨即進廚房去了。

  「張太太,你老公回家看到沒人煮,說不定找朋友去喝酒了。」曲先生走到沙發前,大剌刺的坐下,他知道張太太最怕老公跑去喝酒,故意這麼說。因為張先生有肝病,但酒蟲就是不放過他。

  「不會,現在我們家不開伙了,天天吃外賣,婉慈再過不到二十分鐘就會來接我們一家了。」張家一家子包括張先生、張太太,以及婉慈的弟弟。

  「那還不快回去等門?」曲先生很高興這個三八要走了。

  「還有時間嘛!我都梳妝打扮好了,不礙事的。我告訴你哦,昨天我女婿……」

  錄音帶再倒轉一次,不過這次播放的速度快了點,想是因為時間不多了,所以連聽對方反應的機會都沒有。雙胞胎原本想進房去休息,但客人一直不走,向來顧及周到的她們也只有跟著坐下來。

  張太太越說越得意,連曲家的事也要拿來說一說,「呵呵呵,婉慈能嫁得這麼好,我也很驚訝呢!惟雙和惟珊都二十八了,女人越老就越不值錢,還是趕快趁年輕嫁了吧!否則到時只能嫁給老頭或是離婚、死老婆的,嘖嘖嘖,淒慘哦!」

  「張媽媽,二十八歲不算老吧?」惟珊笑問。怎麼扯到她們身上來了?現代人三十歲結婚都嫌早呢!要不是因為高齡產婦難為,最好能拖過三十五歲。

  「我家婉慈不過才二十歲,可就是因為年輕,所以才挑到最好的,女人二十五歲就開始老化,就算保養得再好,人家一聽到你們的年齡就打退堂鼓了,你說對不對?」

  曲先生對她的話有意見,「張太太,你女兒嫁得好是她走運,我女兒有本事,就算嫁個小工人,一樣不愁吃穿。」他的意思很明白,張家女兒沒本事,活著完全靠運氣、靠男人,曲家的女兒就不同了,靠的是智慧和手腕。他以自己的女兒為傲。

  「啊?那不就要辛苦一輩子?惟雙、惟珊不像那麼苦命的人呀!曲先生你不要這樣詛咒自己的女兒嘛!怎麼說也是自己生的。」張太太看事情的角度向來跟常人不同。

  「張媽媽,爸爸只是希望我們快樂而已,其實若能像婉慈一樣嫁個金龜婿,當然更好嘍!」惟雙笑答。

  「如果要辛苦一輩子,有什麼快樂的?女人的胳臂沒男人粗,苦力交給男人去做就好,我一向這麼教婉慈的。男人喜歡柔弱的女人,這種女人會興起他們的保護欲,才抓得住他們的心。」

  「張媽媽的意思好像我們都沒機會了一樣,即不柔弱,年紀又大。」惟珊再送她一個假笑。

  「也不是這麼說,我是說你們的機會越來越少了……」

  叮咚叮咚——

  門鈴聲響起,想是張家人一起來請「老佛爺」移駕了。

  張太太邊起身邊道:「曲先生,養女兒呢,就要養像婉慈這種,一心向著娘家的,多有成就感!唉,下次再跟你們聊聊我們要去歐洲的事,拜拜了。」去歐洲,當然要那個「盤子」女婿出錢嘍!

  張太太離開後,曲先生瞪著女兒們看了會兒,才道:「希望婉慈沒那隻大肥豬那麼貪得無厭,否則金山銀山都給吃垮了,你們可別學那隻大肥豬那樣,會遭天遣的。」

  「張太太每次都拿她女兒和女婿的事來炫耀,你不氣嗎?」惟珊問。

  「當然氣,不過又能怎樣?人比人氣死人,有你們我就很滿足了。」

  「我想就算我們年收入都超過她女婿,張太太一樣能拿我們的年齡做文章,拿我們嫁不出去做文章!」惟雙一想到就氣。因為被貶低的不只她們本身,連她們的父母親都是被嘲笑的對象。

  「那個三八阿花,管她說什麼,叫她去死!」曲爸爸土直的罵了兩句,打開電視,沒兩下就忘了那些沒營養的話。

  惟珊隨著惟雙進入後者的房間,關上門,兩人同時甩出背包,同時背對背而立,過了會兒,惟雙首先冷冷的開口——

  「貴人到底什麼時候出現,再等下去,我們的頭髮真的要白了!」

  雙胞胎只有在兩人獨處時,才會露出這種本性,她們八面玲瓏的個性,從不帶進她們的私人天地,連曲家父母都不清楚她們的底細。

  「難道真如算命批註的,要等結婚了才能發光發熱?我們明明有才華,就欠貴人牽引而已。」惟珊自問。

  「我不甘心!女人為什麼一定要靠男人?我好不甘心。」惟雙忍住想嘶吼的衝動。要發洩,至少不能讓爸媽聽見。自從國二那年兩人打了一架,見媽媽哭到呼天搶地,又被媽媽唸到耳朵快長繭後,再也不了。

  「我也是!」惟珊同樣倔強的道。其實雙胞胎感情好得很,國二那年打架,只因夏天火氣大,兩人爭喝冰箱裡最後一罐運動飲料而已,根本沒什麼事,卻不巧被媽媽撞見了,真是很烏龍的一件意外。

  「珊,我們十五歲的時候說打算什麼時候結婚的?」惟雙問。

  「二十五歲,因為老師說二十五歲是生小孩的黃金時期。」惟珊淡淡的回道。

  「我們同學有人二十五歲生小孩,聽說品質不怎麼優。」

  「你覺得二十八歲才是黃金時期?」

  「不,不過反正我們的貴人就是我們的老公,再《一厶下去,不只我們辛苦,連爸媽都要抬不起頭來,乾脆去把這個愛的貴人挖出來好了!」

  「嗯,有理。」

  又沉默了片刻,「你說我們的貴人貴不貴氣?」惟雙懷疑的問。所謂貴人,就是有助她們事業的人,應該是跟商場有點關係的人吧!

  「不管貴不貴氣,在我們事業有成後,他就是金龜婿了。」重點是他會助她們成為揚名國際的設計師。

  「要賭嗎?」惟雙回過身來,俏皮的問。

  「賭誰先結婚?」惟珊也回過身來。雙胞胎的心靈相通,惟珊知道惟雙問的是什麼,而且,賭誰先達成目的一向是她們的慣例。

  「說定了。」兩人相視而笑。

  好久好久沒有這種期待的心情了,她們以後還會有很多賭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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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兒!」

  一名身著休閒衫的高大男子加快步履,眼睛盯著上空一隻笨拙的小鳥,有點擔心它會失速墜落在地。

  這只黃色小鸚哥一向不怎麼會飛,也不怎麼愛飛,怎麼會突然在擁擠的都市叢林中層翅飛翔,他也覺得奇怪。

  他喚著它的名字,亦步亦趨的跟在它的後頭,不小心撞了幾個行人,還沒來得及道歉就又趕忙往前衝,好不容易看見喜兒在一家店門前的小方格地毯降落了,這時剛好裡頭有人推開玻璃門,奈何喜兒根本不知道要逃,只是笨笨的往反方向挪動身軀,差點沒讓打開的玻璃門給擠扁。

  他大步迎上去,小心的將喜兒捧在手心,讓它安穩的回到自己的肩膀上,抬頭,注視著玻璃牆上的反射身影,意外的發現有對茫然的眼睛回視著他。

  姜正彥,洋信金控總裁,平時行事果決、作風明快。這樣的他,競也會出現這種茫然的眼神,簡直有辱個人名聲。

  然而,為什麼會出現這種茫然的眼神?全都是因為他要結婚了。

  婚姻乃人生大事,也是大多數人必經的路程。三十三歲,也該是結婚的年齡了,但是為了那種理由結婚,的確讓人感到氣餒。想他姜正彥,一名事業成功的成熟男子,卻仍有許多事使不上力,怎不讓人覺得茫然呢?

  站在原地盯著自己好一會兒,突然發現身旁站了一名俏女郎,她亮麗的五宮調皮的做出各種表情,修長的體態擺弄著各式女人的風情,肢體琶百散發著青春的活力——或嬌俏、或可愛、或典雅、或浪漫,多麼不可思議的女人啊!仿彿是從仙境裡走出來的夢幻仙子。

  「你在幹麼?」好一會兒後,始終沉穩看向她的他,終於開口問。

  「一分鐘演練出我的下半生嘍!我想我一定會很快樂,雖然偶爾對老公不滿,還會不經意的發起呆來,但大部份的時間我是又忙碌又開心的。」俏女郎說著對玻璃鏡射擺出一個丈量身長的姿勢,頭一歪,露出一個奪人心魄的笑容。

  「你知道自己要什麼。」正彥壓住心口那一陣悸動,純然欣賞的道。

  「沒錯。而你……」她繼續歪著頭看向他,「你似乎不知道自己要什麼。」

  「我知道自己要什麼。」他否認。

  「是嗎?」她說著站直身子,推開玻璃門,眼神朝他勾了勾,「進來。」

  正彥微怔,只遲疑了一秒鐘,便跟著俏女郎後面進去了。

  這是一家服飾精品店,走設計師風格,男女裝皆有,裝潢得很藝術,給人明快的印象,沒有壓迫感。

  奇怪,他跟進來幹麼?他並沒有添新裝的打算啊!

  店內只有一位店員,向俏女郎打過招呼後,隨即忙她自己的。看來這女人顯然經常出入這裡,不是店長,就是經理之類的。

  「你的胃酸強不強?我泡的咖啡很難喝哦!」走進後面的小雜物問,俏女郎放下隨身提包,動手調製咖啡。

  「為什麼請我喝咖啡?」他問。

  「呃?不想喝乾麼跟我進來?」她無邪的瞟他一眼,反問。

  正彥怔了下,隨即莞爾。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她進來,只是看著她多變的表情、活潑的舉止、充滿陽光的氣息,不知不覺就這樣被她勾進來了。

  「請問芳名?」他問。

  「曲惟雙。」惟雙用眼神指了指他肩上的鸚鵡,不問他,反問它,「它呢?」

  「喜兒。」

  「好女性化,母的嗎?」她交給他一杯不加糖的黑咖啡,問:「糖?」

  「四顆。喜兒是母的。」

  「奶球?」她再問。

  「兩顆。」

  惟雙將咖啡遞給他,自己如法炮製的泡了一杯,嘗了一口,抿了抿唇,直呼,「好甜!」

  他輕輕一笑,「你沒有自己的喝法嗎?」欣賞她多變的表情。

  「沒有啊!我喜歡喝別人的口味,第一次碰到喝這麼甜的人。」她俏皮的伸伸舌頭。

  「你真開朗,好像沒什麼事可以打倒你一樣。」正彥傻呼呼的盯著她的唇,期待再次看到那誘人的桃紅色小丁香。如果他的生命中有這樣的女性,應該就不會覺得遺憾了吧!

  「那你呢?無緣無故站在我的店門口擋我的財神爺,說吧!有什麼煩惱?」惟雙很好奇,一個看起來知道自己要什麼,嘴巴也說知道自己要什麼的人,究竟在茫然些什麼。

  「我下個月就要訂婚了。」垂眼看著自己的杯子,不以為自己會隨便對一個陌生人吐露心聲,但意外的,他竟然說了。

  「哦,婚前恐懼症。」她點點頭,領先帶他走出雜物間。好可惜,她覺得他挺合她眼的,正考慮將他列入老公人選名單說。

  雖然和惟珊打了賭,但自由慣了,叫她隨便拉個人結婚實在有困難,只好努力開發新名單嘍!而目前這份名單的內容還是零,因為每次一有人列上去就被刪除,她還在想辦法破解這份無字天書呢!

  「也許有那麼點吧!」正彥不置可否的回道。

  「這位先生……對了,貴姓大名?」她轉頭問他。

  「姜正彥。」他又開始不自覺的盯著她的紅唇看了,她給他一種心癢難耐的感覺,好像聞到蜜香的蜂鳥一樣,忍不住想採擷。

  「正彥,你不愛你女朋友嗎?這種話你女朋友聽了不傷心才怪。」惟雙走到店內唯二張待客用沙發,邀他坐下。

  「她並不是我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對不起,超出理解範圍了。」她翻個白眼,喝著咖啡,兩根手指在太陽穴處打個叉。

  話題一起了頭,似乎就停不下來,正彥平穩的坐在她身邊,開始將事情的始末娓娓道來——

  「雅均是我媽一位知交好友的女兒,五年前,雅均的媽媽死了,留下她一個人孤苦伶仃。兩個月前,醫生宣佈雅均跟她媽媽一樣得了血癌,」他吐了口長氣,「昨天,我向她求婚了。」

  「她答應了?」

  「嗯。」

  「你神經病啊!」惟雙脫口罵道,「幹麼因為同情一個女人而娶她?女人很在乎這種事,婚後她反而會怪你不愛她。」

  「不,我之所以向她求婚的理由不只這點,雅均和我的關係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她想結婚,而我會在她生前替她完成這個心願。」

  「笨蛋!就算你們能維持表面的夫妻關係好了,你保證婚後不會遇見命運中的真愛?萬一雅均的血癌再拖個二十年呢?萬一她的血癌找到配對的骨髓治癒了呢?那你豈不是同時對不起兩個女人!」

  「雅均是罕見的M陰性血型,父母又都不在世上了,想找到配對的骨髓簡直是天方夜譚,但我仍會盡力找尋。而我,不覺得自己有戀愛的能力。」他看進她眼底,突然覺得有些心慌,並預感將為自己的選擇懊悔,不覺灌了一大口咖啡。

  「這麼說就低估你自己了,基本上,只要是人就有戀愛的能力,你只是沒在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而已。」她說著將手輕輕放在他的手臂上,調皮的對他眨眨眼。

  正彥看著她水汪汪的大眼,不覺屏住呼吸。

  「哈,逗你的啦!」惟雙失笑,這個男人真可愛,「這種程度就緊張成這樣,你很有出軌的潛質,奉勸你還是別結婚的好。」

  「不……」簡單一個字說得有些艱難。

  正彥沉重的想:他已經給了雅均承諾,不能隨意背棄她。但,為什麼他不是在一個星期以前遇見曲惟雙呢?第一次遇到這種只稍眼神一勾就能讓他心慌的女子,當真是奇遇般的邂逅……

  他深吸口氣,沉穩的續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雅均需要我。」

  「那既然如此,愛不到你,祝你慘死……不對,是祝你幸福,不過休想我會真心祝福你。唉!真嫉妒你的雅均,我的戀愛運一向不好。」她用右手撐著下巴,嘟著紅豔的小嘴道。

  「你……」正彥感覺心中那股悸動加倍了。她對他的感覺也是那樣蠢蠢欲動嗎?難道這就是愛情的前兆?

  「幹麼?我現在正在物色老公人選,當然見一個殺一個嘍!誰叫你隨便宣佈你死會的,恨死你了!」惟雙小氣的奪走他手中的咖啡,連同自己的,一起擺在前方的透明茶幾上。這個任性的動作不但沒讓她顯得討厭,反而讓人覺得她很可愛。

  「我……」他在幹什麼?想求她不要恨他?想告訴她,他不結婚了?這怎麼可能!他還沒失去理智,他還是那個沉穩、重信諾、負責任的姜正彥!

  「你啊!一定會後悔的。算命的說我是大富大貴命,而且夫運極旺,將來老公必是富貴之人。你今天錯失一個成為大富大貴之命的機會,嘔死你!」她說得好像握住一張王牌似的。

  雖然正彥品味出眾,看得出他絕不會是泛泛之輩,但他行事一向低調,從來不接受雜誌及電視台採訪,所以很少人認得他。而且他今天放自己假,沒帶秘書,也沒穿「制服」,一般人是不會發現他貴為金控公司總裁的。

  「江湖術士……」

  「不能盡信是吧!期待有什麼不好?至少我願意相信。」惟雙相信自己必將成功,終會讓自己的設計推廣到全世界。

  「我並不是說算命不好,我自己的辦公室也請風水師看過。」他連忙解釋,不想她誤會他認為她愚昧無知。

  「這麼說就對了,再給你十秒機會反悔,十、九、八……」說著開始倒數。

  突然,正彥肩上的喜兒拍著翅膀大叫,「吃吧!吃吧!吃吧!」

  「耶?喜兒會說話?」惟雙驚奇的杏口微張。

  「肚子餓的時候會這麼叫。」他寵愛的從褲袋裡拿出一些飼料餵牠。

  「它還會說些什麼?」

  「除了再見外,只會發出一些無意義的雜音。」

  「哦。十秒鐘到了,你反悔沒?」她突然又轉回正題。

  「這……」

  「這表示你還沒反悔。好吧!喜兒,歡迎你下次再來,我會準備水果請你吃。至於你的主人呢……為了我的失戀紀念日,買套衣服吧!幫你打七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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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1 10:48:2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叩叩叩——

  「進來。」

  辦公室門被開啟,走進一名長相平凡卻氣質出眾的女性,她臉色雖然有點蒼白,但驅不散充滿期待的笑容。

  「沒打擾你吧?」她說。

  「沒有。」男人忙著手上的公文,頭也沒抬的回道。

  「記得我們有約嗎?」她再問。

  「還有五分鐘。」男人一本初態,一點也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他一直是這樣一板一眼的,認識他的人都知道。

  女人點點頭,自行走到一旁的沙發坐下,靜靜的等著他。

  五分鐘後,男人準時動手收拾桌面,收好筆跟公文,站起身,拉平長褲上的皺摺,態然自若的朝女人走去。

  「正彥,如果你有什麼勉強的,千萬要告訴我。」她起身迎向他。

  「雅均,我沒有什麼好勉強的,你別再猜疑了。」正彥道。

  「謝謝你,正彥。」她充滿感性的看著他。

  正彥瞭解的拍拍她的頭,不再對這個話題進行討論。

  彭雅均從小便愛慕著他,喜歡他成熟又負責的個性,但他對她卻只有兄妹的感情,她只好黯然往外求發展,後來她交過幾個男朋友,始終沒有結果。如今她只剩下不到半年的生命了,能在死前的最後時光得到正彥的呵護,也算是小時候夢想的實現吧!雖然她的心已經不在他身上了……

  「我們今天是要去挑禮服嗎?」正彥問。

  「沒錯,」她打起精神,讓幸福的神采佔滿她的臉龐,興奮的說,「如果我挑了太多套禮服,花了你太多錢,你可要適時的阻止我,別害我鬧笑話。」

  「結婚本來就要花錢,沒什麼好笑話的。」

  「你這不就在取笑我。」彭雅均嬌羞的說。

  「我哪有取笑你,如果我說你穿起禮服來像跳芭蕾舞的河馬,那才是取笑你。」他面無表情的調侃,顯然是個冷面笑匠。

  「厚!拐個彎罵我肥。」她指著他的鼻子叫道。

  她小時候的確有一陣子還滿豐腴的,但長大後就變苗條了,尤其現在病了,更是瘦弱得讓人心疼。

  「還好,比我的喜兒重了點而已。」

  可惡的正彥竟然拿她跟他的寵物小鳥相比。

  「誰能比你的喜兒輕,它是只小鸚哥耶!」

  「你這麼說就太傷喜兒的心了,它一直覺得自己的身材很標準。」他幫她拿起包包,轉過她的身於,催她上路。

  「你別再搞笑了,跟你的身份很不相配耶!」彭雅均邊走邊笑,展現得知病情以來難得的笑容。

  「千萬不要告訴喜兒,它一直以為我是白馬王子,其實我只是個搞笑演員。」正彥還在說。

  彭雅均笑彎了腰,嬌弱無力的勾住他的臂膀,「受不了你了啦!」

  今天是個好天氣,兩位准新人臉上帶著陽光前去準備婚事,只是迎接他們的,似乎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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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婚紗公司,彭雅均興致勃勃的挑著她的訂婚禮服,而正彥則在一角喝著咖啡,耐心的聽著接待小姐解釋他們的收費方式。其實他並不在乎價錢,重要的是雅均能夠開心,只是當下沒什麼事可做,就殺殺價玩玩好了。

  「我喜歡這個料子,可是不喜歡這個顏色,還有,袖子的樣式要再簡單一點。」彭雅均站在鏡子前挑剔的指著身上的晚禮眼。

  「那試試這件好嗎?我們公司進口幾千套婚紗,一定會讓你挑到滿意為止。」接待小姐口沫橫飛的解說著。

  「有我剛才指定的樣式嗎?」她刁難的問。

  平常彭雅均並不是那麼難搞的,可是在潛意識裡,她似乎想搞砸這次婚約,拚命的表現出她最任性的一面。

  「這些都可以改的,而且我們都送回原公司去改,絕對改到你看不出來。」

  「是嗎?你說這件婚紗是法國進口的,那就是要送回法國去改嘍?這樣來回要花多少時間?萬一我還是不滿意呢?萬一誤了婚期呢?你要負責嗎?」

  「呃,如果時間上來不及,我們可以挑一些只需要改尺寸的禮服,我們公司在台灣有最專業的人士幫你修改衣服。」

  「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我就是要第一手的,不要改來改去,好像撿人家挑剩的一樣。」彭雅均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那位小姐,」坐在一旁的正彥終於開口提議道,「可不可以請個設計師來幫她?這樣她就可以直接做新禮服,不用嫌這個、嫌那個了。」

  「當然可以,我正想這麼建議呢!」接待小姐如獲大赦的回道。

  等她趕著去安排設計師,彭雅均才有些無聊的坐到正彥身邊,撒潑的覷著他問:「你幹麼替她解圍?」

  「你幹麼故意跟自己過不去?」他將問題丟回給她。

  「哼。」彭雅均來個相應不理。

  也許她只是任性,也許她就是跟自己過不去,反正她在給彼此最後逃亡的機會,過了這個關卡,兩人都很難回頭了。

  半個小時後,一名比雜誌上模特兒還漂亮的女人趕到現場,穿著一身波西米亞風格的服裝,異國風情的迷人豐姿,搶攻所有人的視線。

  彭雅均一眼就看出她是她的設計師,並且決定討厭她,因為她看起來是那樣開朗、健康、能幹、有自我主張,擁有一切她夢想擁有的特質。

  但是……她落寞的想,下次投胎,她會希望自己成為這樣的女人……

  另一方面,正彥沒想到這麼巧,婚紗公司請來的設計師,競然就是那個讓他差點自毀承諾的女人曲惟雙,真是無風吹皺一湖春水,餘波蕩漾啊!

  她還是那樣活力十足,那樣美得不可方物,相信就算現在婚紗店發生大爆炸,也無法搶走眾人對她的注意力。

  她是生來讓男人膜拜的。

  惟雙跟接待小姐打過招呼後,大方的與兩人同桌坐下,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來回看著兩位准新人,自我介紹道——

  「我是曲惟雙,新郎、新娘有什麼要求都可以跟我說,我有自己的品牌門市,相信有能力達成你們的要求。」原來這位就是他打算娶的女人啊!看起來長命百歲的樣子。

  「自己的品牌?可以告訴我什麼牌子嗎?是不是很有名?」無關好惡,彭雅均只是想瞭解一下。

  「我的品牌叫做丹丹,名氣不是很大,目前在台北只有一間門市而已。」惟雙看向正彥,邪氣的笑道:「新郎倌去過一次呢!」

  「正彥?」彭雅均訝異的看向被點名的男主角,「我以為你只穿亞曼尼的衣服,原來你也會買別的衣服。」

  「呃,說到這件事就得說到喜兒了。」正彥試圖將眼光從惟雙美麗的眼眸移開,正經八百的解釋「喜兒那天出門不知道為什麼特別神經質,突然飛到曲小姐的店門口不肯離開,造成人家出入不便,所以我就買了兩件襯衫當成賠罪。」

  「喜兒會飛?」彭雅均臉上出現怪異的線條。又是一個驚奇啊!打從正彥開始養那隻鳥,少說也有十幾年了吧,從來沒聽說它有像只正常鳥兒該有的行為,更別說是展翅飛翔了。

  「這話千萬別在喜兒面前說,它會氣得把你啄成癩痢頭。」正彥寵愛的撥著她前額的頭髮,好像在表演給惟雙看似的。

  「我真的沒見過它飛嘛!真是一隻怪鳥。」彭雅均嗔道。

  「告訴你一個秘訣,下次你如果想看它飛,只要在它耳邊說:「你好臭!它就會飛給你看。」

  「怎麼可能?」惟雙忍不住插入兩人的對話。

  「喜兒愛乾淨,說它臭,它會氣得飛起來。不過這時候你得躲得快點,因為它會把人啄成癩痢頭。」

  正彥從頭到尾都面無表情的說話,讓人分不清是真是假,兩名女子面面相覷了幾秒鐘,由惟雙首先發問——

  「你到底說真的還是說假的?」

  「就是啊!鳥兒懂什麼叫惱羞成怒。」彭雅均不由得跟惟雙站在同一陣線。

  「被發現了,我開玩笑的啦!喜兒是鳥,當然會飛,只要用力將它往空中一丟,它自然會張開雙臂飛翔。」正彥滿意自己造成的效果,不覺淡淡勾起唇角。

  「原來你是尋我開心的!」彭雅均大叫一聲,笑得很嬌媚。

  「逗女士開心是男人的天職。」正彥果然是冷面笑匠,向來處事一板一眼的他,就是靠這種姜氏幽默調劑太過貧乏的生活。

  「呼!當你的朋友真辛苦,不時要忍受你的冷笑話。」惟雙搓搓雙臂擋寒,但說的其實是反話,她覺得他真是個充滿魅力的男人,從第一眼看見他時她就這麼覺得了。

  好想把他搶過來哦!好想把他的名字寫在她的名單上。

  沒錯!有何不可?反正她本來就不是什麼造橋鋪路的大善人,而且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大家都這麼說的,不是嗎?

  惟雙那廂想使壞,正彥這邊也陷入天人交戰。

  他吐口氣,按捺住那股悸動,平穩的將視線自豔麗四射的人兒身上移向未婚妻,問道:「言歸正傳,雅均,你有什麼特別喜歡的樣式,趁現在告訴曲小姐。」

  「可是我還沒決定要不要讓曲小姐設計我的禮服耶,我哪知道她設計的東西上不上得了檯面啊!」彭雅均仍在使小性子。

  「我帶了幾張設計圖過來,新娘子可以參考一下。」惟雙將設計稿拿給她過目,瞟向正彥的目光帶著一股戲譫,仿彿在告訴他: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而且,我原諒你愛上我。

  正彥不安的輕咳一聲,讓目光集中在她的設計圖上。

  惟雙真的是個很有才氣的人,就像她說的,她只是欠一個機運,欠一個貴人而已,只要給她找到契機,她很容易就可以成就大業。可惜礙於資金以及人面的關係,想擴展業績還只是個夢想,畢竟想開發一個品牌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這背後的推手力量必須多龐大,很難估算。

  彭雅均翻著設計圖,一頁接著一頁,不一會兒,只聽見她意猶未盡的道:「沒了?就這幾張?」

  「這幾張是最近的完稿圖,有些初稿我沒有帶過來,其他的就是成品了,我想這裡應該有兩件新品。」

  「這裡有?哪兩件?」彭雅均急著追問。

  看來她很滿意惟雙的作品,就算有心刁難,也要先看完成品再說。

  接待小姐很快帶彭雅均去試禮服,正彥正襟危坐的待在原地,看著一臉竊笑的惟雙,好像只要他不小心動了一根手指頭,就會失去應有的自制力一樣。

  「姜正彥先生,你好像沒有考慮過我的話哦,害我一直在期待說。」惟雙用一隻皓腕支著頭,嬌美的模樣,相信沒幾個男人能逃得過她的電波放送。

  「我已經向雅均求婚,承諾就是承諾,除非雅均親口說她不想結了,否則我必定娶她,照顧她所剩不多的日於。」他仍然堅持,即便他察覺自己對惟雙的魅力完全無法招架。

  「你是說,要不是礙於承諾,否則一定考慮我嘍?」惟雙欣喜的眼睛一亮。聰明的她不只對自己有信心,更善於察言觀色。

  「……是。」正彥有種感覺,就算他給了不的答案,她仍然能解釋成是,所以乾脆就認了。

  「嗯,我知道了。」惟雙點點頭,心中有了算計,但就像她掛在臉上的笑容一樣,令人難以解讀。

  他看著她,有種失之交臂的遺憾在擴大,突然忍不住問她,「你說過自己是大富大貴之命?請問富貴之命的定義何在?」雖然做不成男女朋友,但他仍然想多瞭解她一些。

  「基本上就是事業有成、家庭幸福,生活在金字塔的頂端吧!」人生不就是離不開感情與事業這兩種因素?

  「事業有成的定義又是什麼?」

  「首先,我要在百貨公司設櫃,達到北中南串聯的成效,然後,我要到時尚的巴黎拜訪世界名師,向他們學習,最後當然是打進國際市場嘍!」

  「野心不小。」以她的聰明與才情,也許真的有機會實現。

  「但是資金太少。唉!我怎麼沒有銀行經理或是設計大師那種朋友呢?」惟雙又在感嘆貴人遲遲不出現了。

  「我可以介紹你認識那種人。」

  「你有那種朋友?」她懷疑的看著他。

  「有幾個。」

  瞧他今天穿的是亞曼尼西裝,的確是有錢人才穿得起的行頭,不過還有幾個疑點待釐清。

  「好吧!先不說銀行經理,如果你有設計大師的朋友,幹麼要找我這種沒沒無聞的小設計師幫未婚妻設計結婚禮服?找你朋友不是比較合理?」

  「在這裡我要澄清,我只請你設計禮服而已,沒有設計婚紗。還有,我國內的朋友出國了,國外的朋友遠水救不了近火,所以才臨時找婚紗店撿現成的。因為訂婚宴就設在三個禮拜後,婚紗的事,我已經請朋友抽空幫忙了。」

  「你們還真急,像奉子成婚似的。」她微諷道。

  「你知道是什麼原因。」

  「是啊!雅均得了血癌嘛!請問她還有多久可活,你們要趕成這樣?」惟雙漫不經心的問,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基本上她根本就懷疑彭雅均答應他求婚的動機,得絕症的機率哪有那麼高?說不定她串通醫生和家人來騙婚呢!這種情節又不是她第一個發明的。

  「那不是主要原因。」正彥一本正經的回答她的問題。

  「不是主要原因?呵呵,先生,我以為你一直在強調她快死了。」惟雙乾笑兩聲,賞他一記衛生眼。

  「詳細情形我無權告訴你,你也無權過問。」他露出一絲冷淡的神情。

  「瞭解。」不問你可以吧!她自己找機會問雅均去。

  一會兒後,兩人被叫進去看彭雅均試穿的情形,可是很意外的,準新娘仍然對她的作品百般挑剔,一會兒嫌衣服的腰身設計得太高,一會兒嫌裙襬上的花不夠明顯。總之,由惟雙親自出面接洽客戶還不能定案的,這是第一次。難不成是彭雅均有預感她想搶她的男人,才如此刁難的推掉她?惟雙只能這麼想,免得傲氣被她磨光了,難以創作驚世的好作品。

  只是,此路不通,想再見正彥,她得另外想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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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辦法不用她想,過兩天,龜毛女竟然自動找上門了。

  最近比較忙些,這天打佯後,惟雙繼續留在店裡修改設計圖並縫製衣服,突然聽到一陣緊急的拍門聲,不由得怔了一下。

  已經是子夜了,什麼人會在這時候拍打她的門?管區?鄰居?找碴的?

  如果是歹徒的話,應該會直接撬門闖進來,而不是把自己的手拍得像快碎裂了一樣吧?

  惟雙回神後趕忙走出工作室,打開外面的燈,赫然發現玻璃門外站了個纖細的人影,原來是那個對她作品挑剔到讓人抓狂的彭雅均,於是上前將店門打開。

  「雅均,發生什麼事了?」為了表示親切,直呼客人的名字一向是她的習慣。

  而彭雅均一等她將門打開,立刻側著身子鑽進來,好像外面有鬼魅在追她一樣。

  惟雙向外望了一下,沒發現什麼可疑人物,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立刻將門帶上並反鎖住。

  「有人在追你嗎?」她回身問道。

  彭雅均雙肩一抖,似乎被她的問題嚇到,然後她咬著下唇,什麼話都回答不出來,只是扯著她隨身的包包,一臉懊悔的樣子。

  惟雙是聰明人,一看就知道自己猜對了,而這名受到驚嚇的小白兔顯然失去應對能力,只能躲在自我的世界裡往外偷看。

  「壞人大概被我打開的燈光嚇走了,你要不要喝杯咖啡?」她腳尖一踮,故做輕鬆的走向雜物問,倒了杯咖啡給她,自己也如法炮製的泡了一杯。

  彭雅均喝咖啡的方式是加奶精不加糖,像一個備受保護的女孩,明知外面的世界五光十色,但又因為害怕窺探險惡的世界而裹足不前。

  惟雙領著她來到上回跟正彥同坐的沙發上,笑問:「你是知道我的店在這裡,還是碰巧敲錯門?」

  「我記得在附近看過你的店名,剛好你的燈又亮著,所以才冒險來敲門。」彭雅均靦腆的表示。

  「對於一個不喜歡的設計師,你好像放了太多注意力了哦?」惟雙笑著挪揄道。記得她的店名,還知道就在這附近,太明顯了吧!

  「……」小秘密被發現,彭雅均登時羞紅了臉。

  「雖然台北夜生活豐富,但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遊蕩也太不智了。不是我愛八卦,但是你一定是有什麼煩惱吧!」為了減輕她受窘的程度,惟雙趕忙換了個話題。

  「呃,可能是婚前恐懼症吧!」彭雅均迴避的道。

  惟雙心想,之前用來調侃正彥的話,現下竟被他的未婚妻拿來當藉口,真巧。

  「你臉色好蒼白,沒事吧?」

  這時,她第一次覺得眼前女人的病情可能真的不輕,正彥不是為了騙女孩子隨便說說,彭雅均也不是為了騙老公故意設計。

  「我……其實……」痛腳被踩中,彭雅均突然眉頭一皺,整個人崩潰了。

  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她不久於人世、她被心愛的男人拋棄、她半夜在外飽受驚嚇,她真是世界上最悲哀的女人了!

  將咖啡隨意往桌上一放,不小心弄灑了,但彭雅均沒去在意,只是抱住惟雙,恣意的痛哭了起來。

  惟雙雖然感覺有些突兀,但仍然鎮定的放下自己手中的咖啡,輕輕拍她的背,靜靜的等待她打開心結。

  片刻後,彭雅均開口不平的哭訴著,「其實我有病,正彥不過是同情我而向我求婚,我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女人,二十八歲了,仍然一事無成,連男人的心都抓不住。當我第一眼看見你時就好嫉妒你,你既健康又漂亮,有見地又有才華,為什麼我的人生不像你這樣呢?為什麼讓我在這時候遇見你這種人?你只會讓我自慚形穢、讓我的人生更顯得黯淡、讓我不斷自怨自艾而已!」

  「也許我的出現是適時的告訴你,你可以有不同的選擇。」惟雙隨口道。二十八,跟自己同樣年紀,可是她仍然嫩得像個小娃兒一樣。

  彭雅均抬頭看著她,惱火的道:「什麼選擇?我的生命只剩下半年不到而已,你認為我還能有什麼選擇?」

  什麼選擇?這,剛才自己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還沒想到該提供她什麼選擇。現下,總不能直接叫她選擇不要嫁給正彥吧!

  不行!她是人見人愛、八面玲瓏的曲惟雙,沒人可以讓她露出邪惡的本性。

  「比如說,你可以……跟我學設計?」惟雙脫口而出,隨即發現這不失一個好辦法。她不但可以就近瞭解正彥與彭雅均的關係,還可以讓彭雅均好過一點,不再覺得自己一無是處,何樂而不為呢?

  「我的生命已經剩下下到半年了,你沒聽到嗎?學設計、學煮飯、學插花,這些又有什麼意義?我就快死了!聽見沒有?我快死了!」彭雅均含淚嘶吼著。

  「就因為時間下多了,所以更沒時間自暴自棄。」相對於她的激動,惟雙顯得冷靜得多,「雅均,你說你嫉妒我,那更應該向我學習,對我來說,人生是一種挑戰,我是不會讓現實打敗的,即使生命只剩下最後三天,也要活出屬於自己的光彩。」

  「我不想學什麼,只想報復那個男人,他親手毀掉我最後的希望!」彭雅均背過惟雙,語調中充滿愛恨交加的味道。

  「他?你男朋友做了什麼令人髮指的事了?」正彥看起來很正直的樣子,想不到也有使壞的時候。

  「他丟下我跑去相親,就要娶別的女人了!」

  惟雙攏攏眉心,不解的道:「呃,你說的人好像不是正彥。」什麼狀況?劇情好像越來越複雜了。

  「沒錯,是我交往了一年的男朋友。」彭雅均轉身重新面對她,倔強的眼中有股讓人憐惜的脆弱,「當他發現我得了血癌,便漸漸疏遠我,不管我怎麼找都找不到他,後來我好不容易找到他家,一問之下才知道他決定娶別的女人,所以要跟我劃清界線,不再往來。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我又沒叫他娶我這個將死之人,只想在最後的日子裡和他相守在一起而已,這點要求很過分嗎?為什麼他要這樣對
  我?」

  「我覺得你一點都不過分,過分的是他。不過,一個變心變得這麼快的男人不需要你再為他傷心了,你可以活得更好。」男人的心向來比較硬,碰到現實的事,態度也變得現實起來了,她可以想像那種畫面。

  「可是以前他對我真的好好,好體貼,為什麼自從我病了,一夕之間什麼都變了呢?」

  女人的通病,對於深愛過的男人,不管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仍然在回憶中不斷找尋他的好。

  「人心就是這麼難測,否則就不好玩了。我有一個朋友,她前一刻還跟男朋友在你儂我儂,可是下一刻卻奇怪自己怎麼會喜歡這種人,於是藉口去7—ELEVEN買飲料,然後打電話告訴男朋友兩人做朋友就好。」

  哪一號朋友?嘿嘿,這件事指的就是惟雙自己!當時她正開心的抱著她的第二任男友狂吻,可是當她發現這個男友把手放在她的大腿內側,她就產生了極度的陌生感,覺得自己好像不認識這個人,於是馬上來招快刀斬亂麻。

  後來雖然兩人真的變成朋友,不過也隨著時光流轉、交際圈的不同而疏遠了。

  「我覺得自己好傻,剛才不過看見一個背影很像他的人走進夜店,忍不住就跟著進去。可笑的是那個人真的是他,而他竟然背著未婚妻在夜店裡泡美眉!不知道他跟我交往的時候還背著我做過什麼事。哈!我懷疑自己從來沒有瞭解過他。」彭雅均試著平靜的說。

  「正彥知道這些事嗎?」惟雙心想,以他成熟幹練的態度,不可能不知道吧!

  「正彥提議我們結婚,而且日子選在跟那個負心漢同一天。」彭雅均回道。

  「原來如此。」嘴裡這麼說,其實惟雙根本就搞不懂。這種報複方式有什麼痛癢的?難道負心漢會因為兩人同一天舉行婚禮而反悔嗎?這樣的結果究竟是懲罰負心漢還是懲罰自己?

  不等她想通,彭雅均已經先行告知了,「聽過洋信金控嗎?正彥正是洋信金控的總裁,他打算以他的名義發帖給那個負心漢,讓他知道錯失我將錯失多少機會。因為那個負心漢是洋信金控放款部的經理,好笑吧?他將永遠沒有機會陞遷了!」她邊說邊苦笑,顯然還在意著那個男人,畢竟事情才經過兩個月而已,太短了。

  「永遠沒機會陞遷,這對男人來說的確滿慘的。」惟雙同意的點個頭。

  原來這就是正彥不肯告訴她的複雜原因啊!他這個人不只重信諾,而且還是個護短的爛好人,他為了替彭雅均出口氣,連婚姻都肯犧牲。

  「這麼晚了,要打電話叫正彥來接你回去嗎?」她問。彭雅均剛才被嚇著,想必不敢搭計程車吧!

  「嗯,又得麻煩你,我的手機沒電了。」彭雅均有些不好意思。這麼大了,還不會照顧自己,多希望能像惟雙那麼獨立自主啊!雖然她已經沒什麼機會了。

  之後,接到電話的正彥急匆匆趕來,可是惟雙沒讓他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說彭雅均看見她的店,進來聊了會兒,又試了好幾套衣服,決定央請她設計禮服,所以才會弄得這麼晚。

  另外,正彥的禮服也被心服的彭雅均一併推給她,然而這一推,將推出什麼樣的暗潮洶湧,卻是彭雅均始料未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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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1 10:48:4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惟雙是個美麗的女人,同時也是個善變的女人,所以交過的男友其實不少,環肥燕瘦、喜怒哀樂通通都有,而由於她八面玲瓏的個性,這些分手的男友最後都成了她的朋友。

  真幸運,到目前為止還沒碰上那種死纏爛打的變態,半年前那個除外。

  而史健仁是她三年前分手的男友,分手的原因是兩人同時出軌,所以應該是分得其所吧!如今兩人都沒有男女朋友,對復合也沒什麼興趣,就繼續做好朋友嘍!

  「賤人,你最近有沒有什麼新鮮事?日子過得有點無聊說。」自從和惟雙因劈腿而分手,史健仁就這麼稱呼她。奇怪,過去桃花朵朵的他,最近一反常態的沒什麼動靜,不會是年老色衰了吧!天啊!他才三十二歲耶!

  「『屍』賤人,」惟雙則故意將死宇說成濃濃的捲舌音,彎著腰,將一根大頭針別在史健仁的大腿處,她正在為自己新設計的男裝打版,剛好他進門,就把他當活體實驗嘍!「最近看上一塊上好牛肉,不過已經有人預訂了。」

  「訂了?想搶嗎?」史健仁看著鏡中自己俊帥的身形問。不會啊!他覺得自己保養得不錯,甚至越來越有味道,應該是窩邊草全被他啃光了的關係。

  「再兩個禮拜才訂,現在只算預。因為那個預訂之人命不長矣,所以我想,先成為第二順位無妨。」惟雙順順布料,一派輕鬆的說。

  「是不是編的啊?男人最花心了,就算結了婚也會騙你要跟老婆離婚,你小心點。」史健仁看向鏡中的惟雙,眼中的關心不是假的,他和她是分手後才真正成為朋友,希望繼續維持這種情誼,所以無心復合。

  「男人花不花心,看你就知道。第一我不是善男信女,第二我急著找老公,依你看,該信不該信呢?」惟雙故意給個模稜兩可的答案,直起身,兩手抆腰,挑剔的端詳鏡中的男人。

  史健仁是位男模,專拍內衣褲廣告,身材當然好得沒話說,不過他花心的程度跟他的身材成正比,且男女通吃,遇上她之前就已經三劈了。

  「你跟珊卓拉打這種賭也太冒險了,結婚是大事件,應該比慢才合理。」史健仁務實的道。其實他是捨不得她結婚,畢竟結了婚就很難像現在這樣親密了。

  「總之我一定要贏,選他總比選個阿貓阿狗強。再說離他結婚還有一個多月,說不定我在他結婚前就已經搞定他了。」這個死賤人竟敢對她說教!扎他一針試試痛不痛。

  「啊!」史健仁大叫一聲,但嚇一跳的成分居多,他撫了撫刺痛的大腿,問:「你想當第三者?」

  「第三者又怎樣?上等牛肉根本就不愛那個短命女,短命女雖然處境可憐,但利用別人的同情心達成目的本來就不對,她才應該覺得羞恥。」惟雙揚揚下巴,把自己說成了正義女俠。

  「人家短命的確是可憐嘛!等她掛了再下手不行嗎?」自戀的史健仁仍盯著鏡中的自己,怎麼看都看不厭的樣子。

  「我怎麼知道她到底多久會掛?如果等不到她掛,珊就先結婚了,那我不就慘輸?」說來說去還是為了賭局。

  「大不了我幫你介紹幾塊上等牛肉,當人家第三者既沒勝算又沒道德,你還是放棄吧!」此事無關道德,他只是不喜歡她要結婚這個念頭而已。

  「你這個四劈男!你也有臉跟我說道德?」惟雙拿起一根大頭針,作勢要往他的眉心刺下去。

  史健仁順手拿起旁邊架子上的一個布娃娃來擋,心虛的笑道:「四劈男不能講仁義道德嗎?至少我每次做都會戴保險套,絕不把不必要的病菌傳染給別人。」

  「說得那麼好聽,是你自己怕死吧!」

  「你更怕死,你死也不做,怕懷孕、怕傳染病,而且裝模作樣,還喜新厭舊!」

  「你找死!」

  「啊!饒命啊——」

  惟雙用力掰開他臉上的布娃娃,跳到他的身上,拉他的耳朵,扯他的頭髮,凌虐他的大嘴巴。

  一旁的女店口貝小姿若無其事的做她的剪貼,顯然對兩人的打打鬧鬧習以為常,乾脆來個眼不見、耳不聽。

  這時,只聽一陣輕脆的風鈴聲,店門被開啟,惟雙反應迅速的從史健仁身上跳下,立刻換上笑臉迎接來人,完全一副世故幹練的女老闆樣。

  當看見來人是正彥,想起兩人有約時,不覺笑容更加燦爛,而等她發現後面還跟進另一個男人時,笑意在她眼中消失了一剎那,隨即成為樣版笑容。

  好得很,八面玲瓏的她又得使出高深功力同時應付三個男人了。

  「小姿,幫正彥泡杯咖啡,兩顆奶球、四顆糖。」她鎮定的交代完女店員,這才歉然的對來人道:「正彥,你先坐一下,我馬上就來。」

  正彥還沒進門就眼尖的發現她正和一個男人在打情罵俏,一時間,有股醋意湧到了喉嚨,酸得他喉頭發熱,腦子發脹。

  危險!她著實是個極度危險的女人!

  這個令人迷惑的魔女魅力不容小覷,每見一次,就讓他多愛戀一分,再多見幾次,難保他會失控的撲向她,好好愛她一回,好好體驗一次瘋狂愛戀的感覺,然而,礙於對雅均的責任,這種結局並非他所樂見的。

  等惟雙非常有禮貌的安排他坐下,這時正彥才發現她的重心放在他身後的男人,而不是自己身上,於是轉身打量來人一番。

  來人是個年輕的男孩,一臉心浮氣躁,好像自己擁有這裡的一切似的,尤其擁有美麗動人的惟雙。他吐著酸氣,看他一眼,再看向另一個男人,護意更盛,仿彿隨時準備大干一架的暴躁狒狒。

  唉!又是魔女腳下的一名朝臣,這女人也太會造孽了吧!

  「小孫,怎麼沒上課?我今天很忙,沒辦法陪你聊哦!」惟雙保持笑容,沒人看得出她心裡的想法有多邪惡。她想拿他當詛咒娃娃插針、她想踹爛他的小屁股、她想立刻將他掃地出門!

  呋!這個半年前分手的男友小孫,是個獨佔欲超強的大二生,本來覺得他很可愛又很會羨慇勤,所以就陪他玩玩,想不到交往不到三個月,小孫就開始出現緊迫盯人、偷翻她的私人物品,甚至檢閱她丟掉的垃圾等失常行為,她只好跟他說掰掰嘍!

  一直試著和他成為朋友的,可是小孫的心理障礙似乎不輕,仍然固執的把她當女友看,她只能迂迴的要他多參加社團活動,並接受心理輔導。

  現在,她正要對她的上等牛肉展開攻勢耶!他來攪什麼局呀?

  「惟雙,我們話劇社下個禮拜六公演,你來看我綵排好嗎?」小孫橫了兩個男人幾眼,回頭又柔情似水的對惟雙說話,宛如雙面人。

  「小孫,你知道我很忙,真的抽不出時間去看你表演啦!」看他綵排還不如努力想想怎麼出頭天,說到演戲,他還沒她精呢!

  「要不然我們一起去兜兜風呀!我們很久沒有單獨出去玩了。」

  「呵呵,小孫,你果然是太幼齒了,整天只想著玩,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呢!」儘量點出兩人的差異,讓他知難而退。

  「你老是說你忙,以前你再忙也有空陪我吃頓飯,現在卻連陪我喝杯咖啡的時間都沒有。」

  「以前是以前嘛,以前你也不會翻我的垃圾桶呀!」這種變態行為到現在都沒改變,要做朋友,難!

  「我會改,真的!我開始看心理醫生了,醫生說我一定能治好。」

  「看你有心改變,我也為你高興,不過我們真的不適合,相信你的醫生也會這麼對你說。」如果醫生不說,她就打電話去強迫他說!

  「惟雙,我會努力成為你喜歡的男人,只要你給我機會,拜託。」

  「小孫,這世上有許多不同的女人,你應該去找適合自己的女人,而不是勉強改變自己去適應別人,這是不對的。」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栘,叫貓兒不偷腥,難!

  「你總是一堆藉口、理由。不許再這樣敷衍我,你是我孫某人的女朋友!」

  眼看他又要失控了,惟雙歪了歪頭,嘆口氣,一臉無奈的道:「唉!看吧!每次我們談到一半,你就開始發脾氣、要個性。你太孩子氣,而我又太世故,所以我們根本就不適合。」尤其她根本無法在他面前卸下面具,這種心理壓力更讓人無法消受。

  「哪裡不適合?你沒聽過什麼叫互補嗎?我們這叫互補!」

  「你這不是強辭奪理嗎?別忘了最重要的一點——我對你已經沒感覺了,那種感覺只停留在過去。」不好意思,撒了個小謊,過去她對他也沒什麼感覺,只是單純的陪小男生玩而已,想不到玩出個大麻煩,下次打死她也不找小男生玩了。

  「惟雙……」

  「好了,今天只談到這裡,你沒看見我有客人在等嗎?想害我流失客戶啊!」她親熱的拉著他的手臂,半強迫性的推他出去。

  「惟雙……」

  「你再囉唆我要生氣嘍!天大地大都沒我賺錢事大,如果害我賠錢,我就再也不見你!」早就不想見他了,只是當不成朋友,也不想把他當仇人而已。

  推推拉拉了好一會兒,終於送走瘟神,惟雙下由得深吸口氣,再發洩似的吐出來。好了,她要帶著最有自信的微笑去征服她的上等牛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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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次和平的解決了麻煩,高招啊,賤人。」史健仁打趣的道。

  這廂正彥和史健仁已經先點頭打過招呼了,兩人坐在沙發上喝咖啡,像看戲似的看著惟雙如何應付癡纏型衰男,先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看完這齣戲再說。

  「混飯吃而已,死賤人,我幫你把這身衣料跟大頭針弄下來吧!」她笑著示意他跟她到工作室去。

  「不急,我今天沒通告,可以多待會兒。」史健仁不動如山的坐著喝咖啡。

  「不行,衣服會弄皺的。我還是幫你拿下來吧!」惟雙堅持。她不想他在這裡破壞氣氛,否則今天就算做白工了。

  「你是打算勾引這位帥哥才急著打發我吧!賤人。」史健仁瞟了正彥一眼,後者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一來一往,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是心疼我的心血被你糟蹋,死賤人。」惟雙態然自若的對正彥一笑,一點也不受史健仁影響。

  「你就是上等牛肉嗎?」史健仁乾脆直接面對正彥聊了開來。

  「我是人。」正彥的回答非常「誠懇」。

  「我知道你是人,不過這個賤人正在追一塊上等牛肉,聽說他過兩個禮拜就訂婚了,我很想知道他是何方神聖。」

  「聽起來跟我很像。」

  「就說是你了吧!看賤人對你笑的樣子就知道。」史健仁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大叫,還用力拍了下大腿加強效果。

  「死賤人,請小心我的衣服。」惟雙指了指他身上這一身行頭。

  「你好,我是伍迪,惟雙的過去式。」史健仁仍不甩她,還伸出手跟正彥打交道。

  史健仁這個名字實在難聽,但他沒空去改,也懶得去改,所以就用英文名字伍迪來行走江湖嘍!惟雙是少數知道他真實姓名的其中一人。

  他故意透露自己是她的過去式,擺明了居心不良。

  惟雙見狀立刻跑到正彥的另一邊,拉著他的手臂,示意他站起來。

  「正彥,你別聽這個死賤人胡說,他是個玻璃,大家都知道模特兒圈最多玻璃了。我們進去試裝吧!」她偷偷哼了史健仁一聲,用嘴形告訴他:給我記住。

  「我是雙性戀,正彥,因為太博愛了才惹毛惟雙的。不過惟雙這個賤人也不差,總是讓不同的男人為她爭風吃醋,剛才那個男孩就是證明。」史健仁挑挑眉,也用嘴形告訴她:戒吃牛肉吧!

  「你不是吧,死賤人,到今天才來吃別的男人的醋。這樣我們怎麼做朋友?快滾!」

  「因為到今天我才發現自己還是很愛你啊!我們復合吧,賤人。」他偏不滾。

  「別開玩笑了,死賤人,我還想多活幾年呢!以你的浪蕩行徑,戴三層保險套也保不了你。」K你哦!

  「我有在捐血做健康檢查,沒問題啦!」K不到!哈哈哈!

  正彥起身放下咖啡杯,啼笑皆非的看著眼前一男一女在爭奪他的注意。

  這到底算什麼?一個過度親密的前男友和一隻翩翩起舞的花蝴蝶?

  夾在中間的他,就像一件無特殊功能的新玩具一樣,因為有搶奪,所以才顯得有趣,但兩人可有關心過他的感受?

  剛開始是她善解人意的請他喝咖啡,勾引他把心事說出來:然後她像蛇發女妖梅杜沙一樣侵略性十足的告訴他,想選他當老公;後來她嫵媚多情的要他多考慮,並自信滿滿對他描繪自己的夢想:結果她一打電話要他過來試穿禮服,他掛上電話後,便立刻滿心期望會發生某些綺麗畫面的跑過來找她……

  等一下,他怎麼會沒發覺?他一直在期待!期待她給他熱情,期待她賜給他轟轟烈烈的愛情!

  感覺一向敏銳的他,為何就是對愛情特別遲頓?

  就像惟雙說的,每個人都有戀愛的能力,只是沒有在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選而已。如今他遇上對的人選了,但顯然不在對的時間內,這會該往哪一個方向發展,著實考驗著他的智慧。

  雅均所受的委屈,他誓必替她報,而他一向相信自己是個理性的成熟男人,不至於被一個女人三言兩語就迷得昏頭轉向。

  可是事實擺在眼前,他就像個失去方向的小男生一樣,因為惟雙的魔力,因為不曾接觸過這種內心悸動的感覺,所以很快失去控制力,展現出一種缺乏安全感的歇斯底里。

  他,淪陷得太快了!

  想逃,即使只是暫時的,但不行,他不能讓她看出他內心的徬徨,以她的作風,不趁勝追擊的將他啃到骨頭都不剩才怪。

  「曲小姐,我的時間不多,請你趕快開始好嗎?」正彥用較為疏遠的態度對她,冷淡中甚至帶點挖苦。

  「欵,賤人,人家不領你的情耶!」史健仁斜眼瞟了瞟惟雙,壞壞的補充道:「我看你乾脆嫁給我算了,這樣你既贏了賭局,又得到一個帥老公,不是兩全其美嗎?」

  「賭局?」正彥詢問的看向她。

  「正彥,」惟雙急了,「他這個人每次為了拌嘴贏我,無所不用其極,他討厭比他優秀的人,總是見不得別人好。」

  打賭的事若是被正彥知道了,對她的印象一定大打折扣,引他人甕的成功率也會大跌。最重要的是,她越看他越捨不得放手,且每見一次面這種感覺就越增一分,她真的喜歡他,願意為他放棄許多原則,甚至先上車再補票也在所不惜。

  「曲小姐,我想你搞錯對象了。」正彥推開她纏著他手臂的柔荑,態度從冷淡趨向冷漠。「從頭到尾,我都向你表示過絕不會違背諾言,請不要挑戰我的耐性。」他覺得受傷了,也許是因為太在乎,所以才會受傷,不管這場賭局是真是假。

  他續道:「像你這種想嫁入豪門的女人我見多了,你是因為聽說我是洋信金控的總裁,才執意將我攬在手心的吧!如果你開始表現出一點耐心,也許還有機會做朋友,不過現在,我一看見你就覺得噁心。」為了推開她侵略性的魅力,也只有傷害她一途了。

  「噁心?」惟雙尖叫,「你覺得我噁心?我曲惟雙活了二十八年,還沒有人這麼形容過我!」她義憤填膺的道:「我哪裡噁心了?我是交往過很多人,又怎樣?那是因為我還在找尋屬於我真正的愛情,追求真愛有什麼不對?你以為洋信金控的總裁很了不起嗎?如果我不喜歡你,你在我眼中連小狗身上的跳蚤都不如。你好歹也是個相貌堂堂的大男人,有出色的外表、有包容的心,會養寵物表示你還很有愛
  心。我為什麼不能看上你?你以為我會為了追求名利而隨便巴上一個人嗎?拜託!本小姐是很有格調的好嗎?」

  史健仁仿彿到今天才看清她的真面目,忍不住吹了聲口哨,道:「惟雙,我第一次聽見你這麼有個性的言論,真是了不起!」

  惟雙聽到讚美,八面玲瓏的個性又跑出來湊熱鬧了。「不好意思,我這個人比較低調啦!剛才那番話完全是出於自保,如有冒犯,請多多見諒。」

  「你低調?這種話就不必說來騙自家人了。」史健仁嗤道。

  她聽了忍不住抬起長腿,越過正彥,狠狠踢史健仁一腳,但史健仁也算靈敏,大概是太熟了,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反擊,便技巧的躲過了。

  正彥看在眼裡,突然又覺得很不是滋味。這兩人的態度顯然過度曖昧,也太過有默契,也許他們是那種還沒發現自己真正內心想要什麼的一對。

  想到惟雙最後可能與這個比他俊上幾分的男人在一起,不覺感到一陣心酸,事實上不管她跟哪個男人在一起,他都會心酸吧!與其這樣,當初他就不該傻傻的走進這家店,傻傻的被她迷得團團轉。

  有一瞬間,他很不道德的想,他可不可以先安頓她的心,等雅均走後,兩人再發展進一步的關係?然後,他又覺得自己太邪惡,竟然不想全力搶救雅均的生命,反而冷眼看著她年輕的生命即將凋零。

  才多久的時間而已,他究竟將自己的心捲入什麼亂七八糟的風暴異啊!

  「想什麼?正彥,想我要告訴我唷!悶病了多不劃算。」惟雙伸手親匿的捏捏他的鼻子,喚回他的心神。

  正彥搖搖頭,搖掉她手上傳來的一股咖啡香,「我們試裝吧!」

  他不想多說什麼,也沒權利多說什麼,只希望在這場風暴中,能自己找到正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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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1 10:49:0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錯過上次試裝挑逗他的機會,惟雙真的滿遺憾的,不過,她有她應變的方法——偷他的袖扣。

  要當小偷真的很容易,她只要趁著職務之便,在他身上東摸摸、西摸摸,想要什麼東西都嘛能得手,這種方法實在有點卑劣,不過為了私下見他,她只好做點偷雞摸狗的事嘍!

  跑到他上班的金控大樓,經過一層層通報,好不容易站在他辦公室的大門前了,這時,她突然心生膽怯。

  萬一從頭到尾都只是她一相情願,他根本沒對她動過心怎麼辦?可是他明明說過會考慮的呀!

  只是這個男人的意志還真堅定,喜歡她又不碰她,不跟她眉目傳情,死守著一個沒什麼了不起的承諾,就是不越雷池一步。她到底要怎樣挑逗他,他才肯低頭認錯,乾脆退了和彭雅均的婚約呢?

  邊想邊敲門,等正彥一聲「進來」後,她已經在心中沙盤推演過各種突發狀況!

  打開門,正彥坐在他的大椅子上,臉上沒有表情,手上沒有工作,只是嚴陣以待。他分明是太緊張她,什麼事都做不下去。

  惟雙直接走到他的面前站定,伸出兩隻握緊的拳頭朝下,問道:「哪一隻?」

  正彥看了看她,再看看她柔滑的玉手,輕輕點了她的右手手背一下,靜候結果。

  「猜錯了。」她一笑,先打開右手,再打開左手,一隻紅寶石袖扣即刻現形。

  不過她沒還給他,反而拉過他的左手,除下他袖口上的白金袖扣,換上她手上的紅寶石袖扣。這個動作做得非常緩慢,讓她的指尖可以輕輕劃過他的手心,感覺他手在她的輕觸下產生一陣震動——這下還抓不到你?

  過了好一會兒,她仍沒放開他的手,反而直勾勾的盯著他,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會,產生的火花仿彿燦爛的煙花,劈哩咱啦在耳邊響個不停。

  又過了一會兒,正彥王動縮回手,問道:「還有事嗎?」

  知道她要來訪,心跳漏跳了好幾拍,本以為她會做些比較大膽的行逕向他示愛,結果只是這樣?用她的指尖搔得他心癢癢的?

  「不請我喝杯茶嗎?」她說。

  「茶?」他有些摸不著頭緒。

  「外面三十幾度耶!我冒著大太陽過來,至少要請我喝杯茶。」

  「呃,可以。」正彥撥了內線吩咐秘書泡茶後,反問惟雙,「我以為你比較喜歡喝咖啡?」

  「我今天喝茶,看起來比較有氣質。」她笑答。

  「誰說你沒氣質了?」

  「沒有啊!只是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大部份的男人都喜歡氣質美人,以證明自己很有品味。」

  「無聊。」正彥雖斥之無稽,但心裡頭卻開始發熱。因為她仍然沒放棄他,她還是那個熱情得讓人無法招架的曲惟雙。

  「正彥,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很厚臉皮,老是纏著你,一點女性的矜持都沒有?」她幽幽的問。

  「不是。」他沒有順著她的話打擊她,反而很堅決的否定掉。沒辦法,面對她,他就是狠不下那個心,上次那樣冰冷的對她,他回去後自責了好久。

  「哦。」

  惟雙沒再說什麼,等秘書奉上茶水後,她只是喝著茶,默默的看著他,看得他心慌意也亂,一頁公文一審再審,最後還忘了簽名。

  喝完茶,說聲掰掰,惟雙走了,留下滿臉錯愕的正彥,以為她對他的興趣不過爾爾,像顆小貓咪手中逗弄的毛線球而已。

  可是第二天,她又來了,這次她帶著那隻昨天才親手拆下的白金袖鈕,像昨天那樣為他換上,像昨天那樣點了杯茶,默默喝著,喝完說掰掰。

  第三天,惟雙帶著第二天拆下的藍寶石袖鈕登門,這次正彥還特別留意她有沒有摸走換下的袖扣,發現沒有後,心中有些失望。

  想不到第四天,她還是登門造訪了,這次帶著他簽合約專用的名家筆。

  這女賊!不但偷走他的心,還不斷從他身邊偷走一些價值不菲的隨身用品,這種貓抓老鼠的遊戲到底還要玩多久?最慘的是,他竟然是那隻待宰的老鼠而不是貓,真是太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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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週末,不必進辦公室,正彥待在自己的豪華公寓裡發了好一會兒呆,這時母親來訪,他懶洋洋的起身應門,發現自己竟然還在想著惟雙,不覺有些內疚。

  他惹不起她,總躲得起吧!但他沒那麼做,是何居心?難道是想瞞著雅均和母親跟她暗通款曲?

  「正彥,我帶來幾張酒單,你看要用台產酒還是洋酒好。」姜母的聲音喚回正彥的心神。她悲喜交加地等著當婆婆,雖然明知雅均的情況不樂觀,但看見她能嫁給自己的兒子,有個照應,心裡仍是高興的。

  「這種事不是應該由我的婚禮企畫去辦嗎?」他狐疑的問。

  「呵,不忙一點,不像在辦喜事嘛!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你爸又死得早,不辦熱鬧點不行。」姜母笑容。

  「我看是有酒商向你推銷吧!」姜家的喜事,目前只有一些比較親近的人知道,不過不管多親,有機會撈一筆當然不會放過,比如承包酒席等各項業務,總有回扣可拿的。

  「正彥,你好像不怎麼開心,是不是不喜歡我拿這種小事來煩你?」知子莫若母,姜母看得出兒子在煩心,他每次一遇上困擾,眉心就有些發黑,好像在醞釀某種風暴似的。

  「沒有。」他迴避道,不希望母親知道他為別的女人煩心,反問:「雅均最近好嗎?我幾天沒見到她了。」

  「我看她也沒什麼精神的樣子。你們兩個怎麼搞的?是不是後悔了?不要搞得好像我在逼你們結婚一樣。」雖然她曾力勸了好幾回,但馬兒不喝水,你又如何教它低頭呢?

  「我不知道雅均後侮了沒有,我這方面是還沒。她最近在忙什麼?有沒有按時去醫院檢查?打電話給她,老是講沒幾句就掛斷了。」

  姜母跟雅均的母親都是出身平凡的女人,後來姜家發達了,姜母沒有因此就忘了昔日好友,兩人仍然是情同姊妹的手帕交。

  彭雅均原本在倉儲公司有個行政工作,但因為身體有病,一個月前辦完交接,已經辭了,現在她和姜母住在一起,說好聽點是以防發生什麼突發狀況,說難聽點,簡直是在等死。

  「她最近也沒忙什麼呀!除了去試婚紗,整天待在家裡,有問才有答,快要像你一樣悶了。」她不禁嘆了聲。

  「我那不叫悶,叫做穩重,不知道多少女人為我著迷呢!」正彥和母親開起玩笑來了。父親在他二十歲那年就去世了,母子倆相依為命,一向無話不談,姜母更是常常拿聽到的冷笑話來增廣他的見聞。

  「穩重你的頭啦!教鳥兒說那種話的男人叫穩重嗎?」姜母嬌叱道。

  「你說的是哪一句?」

  「就是那句「肥婆走開」呀!結果那個肥婆非但沒走開,連你的喜兒都學不會說那句話,有夠失敗。」

  五年前,當時正彥還和母親住在一起,對門的肥婆老是跑來串門子,實在很討厭。那肥婆有個年方十八的漂亮女兒,硬是想塞給他這個金控公司總裁當老婆,結果這個漂亮女兒非但對他跟他的錢沒興趣,最後還跟個窮小子私奔了。

  老天垂憐!他最討厭擺闊裝門面,滿嘴女兒經的肥婆了,不過那個女兒倒是滿有個性的,竟然選擇跟窮小子私奔。

  後來肥婆不再上門,並且羞於見人的搬了家,他的耳根子也終於得以清靜。

  「媽,你也不弱啊!你特地去買了變聲器,每次一看到肥婆來按門鈴,就大聲的嚷著肥婆走開,然後賴給喜兒。」想起這一段,正彥不覺笑了。

  「有這回事嗎?」姜母佯裝不知的回想著。

  「我的喜兒還因此被肥婆瞪,結果得了憂鬱症,每個星期都要看一次心理醫生。」

  「胡說八道,動物哪需要看心理醫生,全是你們這些自以為聰明的年輕人在趕時髦。」

  「不跟你說了,免得我的喜兒聽見了更憂鬱。」

  「嗯,不如我打電話叫雅均出來吃個飯,她那個樣子實在令人擔心。」

  「也好。」雅均的情況似乎不太好,簡直跟剛獲知自己得了血癌時沒兩樣,他這個當未婚夫的,有必要適時表示關心。

  中午,正彥原本就跟某商場友人有約,所以只好和母親及彭雅均提前前往同一個餐廳用餐,希望有足夠的時間把雅均的心結解開來。

  稍後,正彥終於突破她的心防,聽她娓娓道出心事——

  「正彥、伯母,如果你們的生命剩不到半年,你們會想做些什麼?」

  「也許我會想去旅行吧!」姜母似真似假的說,「或許做些自己平常不敢做的事,比如去高空彈跳啦,或是衝浪這類瘋狂的舉動。」

  「你怕高,而且也不會衝浪。」正彥怪異的看著母親。

  「我可以學啊!到了這個地步了,難道還怕死嗎?」姜母不置可否,覺得自己年紀雖然大了,但尚有學習能力。

  「那你呢?正彥。」彭雅均再問。

  「我?一時間也想下出來,不過我肯定會先安頓好我媽,然後再進行下一步。」

  「我想學服裝設計。」

  「學服裝設計?你的本科不是學美工的嗎?為什麼不去畫畫呢?」姜母心想,也許所剩不多的生命可以帶給雅均更多啟示。

  「其實我當初只是抱著混文憑的想法,根本沒想過自己為什麼要學美工,可是當我看見惟雙那雙巧手設計出一幅幅精采的傑作,縫製出一套套美麗的衣服時,我好想像她一樣,好希望能在這世上留下一點東西。」彭雅均激動得幾乎哽咽。

  「惟雙?」聽到這個名字,正彥不覺攏緊眉心。

  「惟雙是誰?」姜母疑惑的問。

  「惟雙是替我設計禮服的設計師,她鼓勵我不要那麼悲觀,還有時間學些東西。」

  「與其在家裡胡思亂想,學點東西的確比較能讓你分心。」正彥贊同的說。

  「沒錯。」姜母也附和。

  彭雅均聽了開心得像個孩子,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既然你們都贊成,那麼明天開始,我每天都會到惟雙那裡報到。」

  「惟雙?可是,你不想向更有名的大師學習嗎?你知道我有辦法幫你安排。」他不解的問。

  「惟雙很好,」彭雅均笑著直點頭,「惟雙她很有才氣,而且肯教我。我不想學到最後,只是大師身後的跟班,什麼都沒學到。」

  「那麼就去吧!」姜母替兒子做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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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定決心了?」惟雙笑問。

  「嗯。」彭雅均點頭如搗蒜。

  「很好,又不是世界末日,還有機會翻盤。」惟雙真心的道,雖然安慰的成分居多。

  「我會比一般人更努力學習。」

  「那倒不必,太勉強了對你的身體不好,到時正彥胞來怪我,我不就罪大惡極了。」她可不想背這個罪名。

  「那我們可以馬上開始嗎?」彭雅均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這麼急?你都不用準備訂婚的事嗎?」惟雙忍不住調侃她。

  「反正有婚禮企畫,我除了保持健康,什麼事都不用管。如果有什麼需要做決定的,叫他拿到店裡給我選擇就好了。」也許是因為不是自己真正期待的婚禮,報復的慾望也沒那麼強烈了,這陣子開始顯得有些意興闌珊。

  「這怎麼可以!除了健康,你還要美得像朵花才行。哪,為了不讓你太累,我們每天上午開課,下午去逛街買東西做SPA,晚上呢,就訓練厚臉皮好了!」

  早中晚都排滿了,還說不想讓人家太累,惟雙的邏輯顯然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但這也不能怪她,畢竟她一向精力充沛慣了,所以排起活動來一點也不含糊,不過,她會儘量將每種活動的時間減半就是了。

  「為什麼要訓練厚臉皮?」彭雅均問。

  「我們這一行再怎麼說也是服務業,需要名氣、需要人氣,所以少不了推薦自己,甚至要誇大自己。」惟雙看見外面遠遠走來一抹熟悉的身影,又道:「就像現在走進來的那位帥哥,如果他是很怪僻的服裝大師,高傲自大、目中無人,你要如何讓他心甘情願去看你的作品呢?」

  彭雅均一回頭,剛好看見高大帥氣的男人推門而入,且劈頭就道:「嗨!賤人,我又來了。」

  「來得好,死賤人。現在開始,你是個目中無人的服裝大師。」惟雙唇角一勾,丟給彭雅均一本雜誌,「雅均,今天的課程變動一下,開始吧!」

  「啊?」彭雅均一臉迷惑的來回看著兩人。

  「推薦自己,別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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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雅均的訓練課程進行中,可正彥這邊的攪和也不能中斷。只是這一次,惟雙的策略改為短兵相接,畢竟他忙她也忙啊!

  星期一,早上六點,惟雙身著誇張的歌舞女郎秀服,手提小型CD音響,完全不在意路人異樣的眼光,大搖大擺的來到他住的豪華社區,告訴警衛她是正彥的Moming  call,然後贈予他甜甜一笑,等候通知。

  對於大美人的甜笑,色迷迷的警衛又如何能拒絕呢?當然是義不容辭的服務到家。

  正彥睡得迷迷糊糊之際,聽說有位曲惟雙小姐找他,也不管現在幾點,適不適合見客,毫無防備就允許了她的來訪。

  而當惟雙敲開他的門,看見他身上的穿著時,一朵邪笑緩緩在她臉上漾開。

  「黑色絲質睡衣,悶騷!」她笑評。

  聞言,他睡眼惺忪的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睡衣,再看向她,只見她已經放下手提CD音響,擺出一個架式。

  「你這是……」

  音樂響起,惟雙二話不說的在他門口大跳康康舞——反正這層樓只住他一戶人家,不怕便宜了別人。跳完後她將腕花丟給他,沒給他清醒反應的機會,立刻閃人。

  回到工作室,她打了通電話跟他說早安。

  「我今天的表現給幾分?」惟雙將電話夾在耳邊,邊脫衣服邊講電話。想起他的呆樣,不覺咧嘴笑個不停。

  正彥腦子裡跳動的仍是方才她熱舞翻騰、香汗淋漓的畫面,聽到窸窸的聲音,忍不住傻傻的問:「你在做什麼?」

  「脫衣服呀!想看嗎?」惟雙直爽的告知。

  他無聲的呻吟一聲,為自己的笨問題嘗到苦果——這種有關男性晨起的生理問題,就不用多做說明了。

  「你怎麼會有我的地址?」他問。

  「我偷看你秘書的行事例,你不會懲罰她吧?你剛才看過一場最香豔、最刺激、最上乘的歌舞表演耶!」她將衣服掛好,然後倒了盆冷水。

  「我聽到水聲。」他眯了眯眼睛,無法停止對她的幻想。

  「是啊,我全身黏黏的,不用水擦一下不行。想知道我現在在擦哪裡嗎?」她壞壞的問。

  「擦哪裡?」聽到聲音,正彥才驚覺自己竟然真的問了!雖然嚇了一跳,但有種偷做壞事的快感。

  「我現在擦我的脖子……」她壓低聲音,用無比性感的聲音誘惑著,「我的脖子很敏感,不把汗水擦掉會發癢的……」這樣挑逗他,看他全身發不發癢。

  「你的脖子很美。」他想像她全身赤裸,手拿毛巾擦拭她柔美的頸子的模樣,忍不住加入這場遊戲。

  「我開始擦我渾圓的胸部,你知道我是三十二C嗎?保證堅挺,Q度十足。濕毛巾有點冰,恩……啊!好害羞……」再搞下去就有點電話性交的味道了,這種尺度會不會over?

  「你的乳暈是什麼顏色?」相對於惟雙,正彥反而是那個比較無法自拔的人。

  「是咖啡牛奶的顏色,想吸一口嗎?」胸口有點酥麻,說著說著,害她真的感染了點情色的味道。

  「讓我加點蜂蜜,好多好多蜂蜜……」貪戀甜味的他,不禁大口吸著氣。

  「停!」惟雙突然喊停,告訴他,「下次繼續。」然後收了線。

  男女關係是互相的,一次不能給太多甜頭,放長線釣大魚嘛,在他沒有更多表示前,這樣就夠了。

  可是另一頭就苦了,正彥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捨不得放棄對惟雙的幻想,又無法得到滿足。

  那個可怕的魔女,她讓他嘗到什麼叫真正的慾求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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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二,又是早上六點,惟雙穿著水果女郎的衣服,豐胸、俏臀,上面裝飾的全是真正的水果。她紮著兩條麻花辮,提著一個藤籃再次登門造訪。

  這次跳的是逗趣的檳榔姊妹花舞蹈,只是有檳榔的字眼,全部改成了水果而已。

  跳完,她將水果全部裝進藤籃送給他,再附贈個飛吻,照例二話不說的閃人。

  回到工作室,惟雙再次打電話給他,兩人再次玩起點到為止的電話性交,這次她用嘴巴把他扒光了,進度超前。

  許久後,正彥再次癱在他的長沙發上,下腹不斷燃燒的那股慾火,仍然叫他痛不欲生。

  星期三,正彥開始期待惟雙今天會以什麼面目出現在他面前,可是她沒來,且連通電話都沒有,本想打電話給她,又覺得這麼做等於默認了彼此的關係,只好打消這個念頭。他知道這招叫欲擒故縱,但還是為她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天。

  星期四,惟雙又來了,這次她扮演的是荷蘭的賣牛奶女孩,不過她唱的是賣花女孩的童謠,非常天真可愛。

  正彥因為有了心理準備,清醒得快,沒等她表演完,便一把握住她的皓腕,粗聲粗氣的問:「你到底要我拿你怎麼辦?」眼下有了陰影,全是拜她所賜。

  「去和雅均談,她不像你以為的那麼脆弱。」惟雙回道。

  再過兩天就是訂婚期了,這時候要他跟雅均談什麼呢?惹到這個魔女,他保準短命好幾年。

  不過她要他談,他只好談,也許,這出爛戲碼真的可以找到更好的腳本。

  然而,想找雅均好好談一談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畢竟他身為金控公司總裁,一整天的行程都排得滿滿的,而雅均現在整天跟著惟雙混,同樣難得抽出時間,所以,他只有趁著晚上到惟雙的店裡接人時順便說了。

  晚上十點,正彥帶著彭雅均就近找家西雅圖連鎖咖啡廳,想不到一坐下來,就發現裡頭有個不受歡迎的人物——彭雅均的前男友梅良生。

  這下什麼都不用談了。

  這個梅良生明明是有娘生的,偏偏娘跟兒一樣沒良心,聽說人家活不久了,馬上翻臉不認人,往日的濃情蜜意簡直像狗屎一樣,轉眼給他拋在腦後。

  若是以前的彭雅均,大概只會默默看他幾眼,然後哀怨的走開吧!

  但現在不一樣了,她是惟雙的入門弟子,目標就是成為跟惟雙一樣大膽又熱情的女人,所以,她要主動出擊!

  「良生,好久不見,怎麼沒看見你的未婚妻?為了朋友冷落她可不好哦!」她豐采迷人的笑著。雖然她不是什麼絕世大美人,但她溫柔婉約,猶如鄰家女孩般的清新可愛,看久了也很迷人。

  梅良生本來跟一位男性友人在閒談,看見她,只是一陣淡漠,好像打算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怎麼這麼生疏啊?不如我跟你介紹我的未婚夫吧!」彭雅均得意的向正彥招招手,「正彥,過來一下!」

  正彥原本是背對著他們,聽到她的呼喚,這才轉身走向他們。

  「他不是……」梅良生的友人忍不住驚呼,原來他也是洋信金控的一員,當然認得他們的最高領導階層。

  「總裁!」梅良生大喝一聲,直接立正站好。

  正彥什麼都沒說,心裡卻開始嘀咕——這個雜碎什麼時候不出現,偏偏這個時候出現。本來他還有機會替雅均想別的辦法報復他的,但現在,他只得硬著頭皮舉行那場復仇婚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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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星期五,惟雙打扮成歐洲女僕,右手拿著小撢子,左手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擺著兩隻瓷杯,集可愛與性感於一身的造訪正彥的豪宅。

  這次正彥是醒著等她的,因為一夜都沒睡。

  惟雙看見他,充滿朝待的問:「Coffic?tea、or  me?」

  他沒力氣與她角力了,直接把她拉了進去,丟在沙發上。

  這是惟雙第一次進他的家門,房子很大卻很空虛,沒什麼人氣的樣子。

  奇怪,她從來沒有他家可能還有別人這個念頭,只知道鼓著她的愚勇,獻給他最難忘的畫面,留給他最深刻的印象。

  也許她感覺到他內心不容侵犯的自我吧!就像躲在蛋殼裡的小雞一樣,確定安全了才從蛋殼裡出來,卻絕不許外人闖進。

  正彥一口氣喝掉咖啡和茶,接著告訴她談判的結果——

  「婚禮照常舉行。」他選了咖啡,選了茶,就是沒選她。

  惟雙皺皺眉,不怎麼相信的問:「你到底是怎麼跟她談的?」

  經過幾次旁敲側擊,她可以確認彭雅均對生命的熱愛已遠超過復仇了,若說彭雅均深愛著正彥那還說得過去,偏又不是那麼回事,圈住一段沒有意義的婚姻算什麼成就呢?除非受了什麼刺激。

  正彥揉揉眉心,身心俱疲的說:「我們根本沒機會談。昨晚我們碰到雅均的前男友,然後她介紹我是她的未婚夫,你說我能怎麼辦?我不能讓她失望,她所剩的東西已經不多了,至少讓她保有最後的尊嚴。」

  「原來真的受到刺激。」惟雙吐口怨氣喃喃自語。真是不順遂。

  「惟雙,放棄吧!也許我們真的不該在一起。至少不是現在。」

  「放棄?就像你放棄雅均的生命一樣嗎?大善人。」她嗤道。這個男人心太軟了,不知道在商場上,他是否也保有這種慈悲之心。他要是把這種婦人之仁帶到公司去,保證雞飛狗也跳,馬兒滿街跑!

  「誰說我放棄了?我仍然在世界各地尋找適合的骨髓,雅均就像我的親人一樣,我不會放棄她的!」聽到這種評價,正彥不覺生氣起來。

  「雅均像你的親人,那我呢?你就這樣放棄我了,你根本一點都不在乎我花了多少時間、多少精神、多少心思!你完全不在乎我的感受嗎?」彭雅均是親人,那她就是外人嘍!被這一生中最在意的男人摒棄在外,她不服!

  「當然……」

  正彥想否認,這時惟雙突然撲向他,將他壓在椅背上,美得出水的雙眸深深的望進他眼底。

  「我甚至還沒吻過你。」她秋眸半閉,吐氣如蘭,嬌柔無比的說:「你一點都不期待嗎?從我第一眼看見你,就幻想你的唇印在我唇上的感覺,想知道你的舌在我口腔內翻攪是什麼感覺,你一點都不期待嗎?」鹼濕的雙關語一出,沒反應的不是人!

  惟雙的侵略性實在太強,男人在這種狀況下也只能動彈不得,任人宰劫了。

  正彥兩眼緊盯著她溫潤的唇,興奮得無法自己。這時候還《一厶什麼呢?反正電話中也做了一半了,是該付諸實際行動,證明那股火熱不是紙上談兵,不是憑空想像就能達到的境界了。

  他們就像兩顆磁石一樣,無力再抗拒那股強大的吸力,緊緊的吸附在一起。

  他狠狠的吻上她的唇,如她所願的將舌頭探進她的口中,毫不留情的蹂躪著,似懲罰,又似強烈渴望。

  這時候正彥的心情是氣憤的、是挫敗的,因為和惟雙難分難解的男女情愫,因為雅均一籌莫展的病情,所以將所有不平的怨氣都發洩在這吻上。

  他反身將她壓在沙發上,粗暴的用膝蓋撐開她的大腿,粗魯的摩擦著她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

  「輕點……」惟雙柔聲抗議,但並不是真的排斥。

  她感覺他在拉她衣服背後的拉鍊,猶豫著要不要阻止他,但這一猶豫就來不及了,唰地一聲,拉鍊被從頭拉到底。

  因為天氣熱,加上這套女僕裝顏色又是深黑色的,不怕穿幫,所以惟雙併沒有穿上內衣,而且這衣服是她親手縫製的,跟她的身材是完全貼合,所以當正彥將衣服雙手一扯,晶瑩透亮的女性渾圓就這麼彈跳出來。

  「我的天!」他忍不住驚呼,眼珠都突出來了。

  「是不是咖啡牛奶的顏色?」惟雙紅著臉問。

  「上帝……美呆了!」

  惟雙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拉向她,嗓音痦瘂的說:「我不是上帝,只是個愛上你的女人。」

  當一名絕美而半裸的女人對你說愛時,你又如何自持呢?

  正彥吻上那誘人的山頂。

  惟雙感覺一陣陣高壓電流從他的唇直接穿透至她心底,在體內到處亂竄,麻痺她的腦子、酥麻她的四肢,然後全部彙集到她的下腹部。

  而光是他逞口舌之快可不行,她反過來攻擊他,撩高他的黑色絲質睡衣,指尖因情慾而微微顫抖著,然後,她舔上他的下巴,像條小泥鰍一樣一路向下……

  正彥感覺再不做些什麼,身體就要爆炸了,於是低吼一聲,抱起惟雙快步往臥房的方向走去,兩人身上的衣物也很快散落一地。

  不久,惟雙發現自己被他壓在一張特製大床上,他們赤條條的肉體相貼,火花四濺,不規矩的四手互不相讓,此時兩人早已香汗淋漓,呼吸又短又急。

  「啊……」惟雙承受不住的死命抱住他,全身繃得像弓一樣緊。

  「這麼快?我還沒正式來呢!」正彥曖昧十足的笑道。

  她吞口口水,喘口氣才能說話,「那你就來呀!客氣什麼?」說出這種話,真不像個沒經驗的女人,不過她一向是這麼直接的,也就別怪人家誤解了。

  正彥本來就被她挑逗得快爆炸了,現在又受到她言語的刺激,當下決定不再克制的猛烈衝擊。

  「噢……」惟雙忘了還有這一關,痛得忍不住抓住他的肩頭,指甲深深陷進他的皮膚裡,留下一排深深淺淺的月牙印。

  「你——」他大驚之下,倏地挺起上身,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你什麼?不准人家叫哦?剛才你還不是聽得很開心。」惟雙怨慰的瞅著他。他真以為她是那麼隨便的女人嗎?

  「我以為……」

  「你以為我過盡千帆,閱人無數嘛!否則怎麼會這麼放得開。其實我跟大部份的女人一樣,只是單純的想把第一次獻給最愛的人,如此而已。」敢懷疑她的真心就閹了他!


  「我們……」

  「我們繼續。」剃頭哪有剃一半的道理?當然要繼續嘍!這叫有始有終,老師有教過。

  女人都已經說繼續了,男人此時可千萬別白目。

  四周的空氣似乎燃燒起來了,空氣變得稀薄。

  時間在這時刻失去了意義,也許是剎那、也許是永恆,總之他們忘情的交合著,從生疏到契合,他們把世俗的一切都拋在腦後,只求那股失控的情慾能夠釋放出來,即使只有千萬分之一那麼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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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單凌亂不堪,喘息還未平復,暫停運作的腦子還在回味方才那場令人心醉神迷的性愛,兩位偷情男女剛打完一場大仗,養精蓄銳中。好一會兒後,惟雙撫著正彥仍然汗濕的前胸,吐口氣,睜開美目迎向他。

  「你還好嗎?」他溫柔的抱著她,吻著她的眼睫問。

  「很好啊!好得想再來一次。」她邪惡的盯著他,吃吃笑道。

  「哦,不,」正彥尷尬的扯動一下嘴角,微微跟她拉開點距離,「我年紀大了,沒辦法再來一次。」每個男人都有力不從心的時候。

  「真的沒辦法?也許我可以幫你哦!」惟雙調皮的對他眨眨眼,然後用她的腳指頭輕輕的搔著他的腳跟,漸次往上。

  正彥伸手抓住她頑皮的腳踝,一沾手可又捨不得放開,只好讓她繞著他的大腿,手腳並用的感受她滑如凝脂的肌膚。

  「魔女,你為什麼會愛上我?其實我是個很乏味的人,我的生活中除了工作,幾乎就沒有別的東西了。」他問。

  「嗯——」惟雙思了半天,才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覺得你太好,很想帶壞你吧!」

  他怎麼會覺得自己很乏味咧?難道要像狂傲的獅子一樣咆哮個不停,還是整天嘻皮笑臉的才算有趣。拜託!只要看對眼了,管他是阿貓阿狗,她一樣會全力以赴,爭取他全部的注意力。

  愛情就是這麼莫名其妙的東西嘛!有的男人外形帥氣,收入豐碩,脾氣滿分,有的女人外表醜惡,收入不定,脾氣暴躁;但有可能帥哥愛上醜女,醜女就是不愛帥哥呀!沒有一定交往準則的。

  不過她本人是偏好美男啦!誰叫她做的是美的生意呢!

  「我沒把握你會愛我多久,也許明天……也許等會兒你會突然驚醒,發現外面的世界還有許多比我更值得愛的男人而忘了我。」

  「男人,你小時候是不是受過什麼創傷?」她奇怪的看著他。身為一家金控公司的總裁竟然對男女關係這麼沒自信,他不會是受過什麼傷害才不敢去愛吧!

  「我不是受過什麼創傷,而是等太久了,漸漸不再期待,所以當愛情真的降臨時,反而覺得很不真實。」

  或許男人風流快活後正是嘴巴最松的時候,正彥開始侃侃而談他的過去,「小時候我爸對我的教育很嚴謹,堅持要我上了大學才能交女朋友,但等我上了大學,他卻過世了,於是我放棄一切私人時間去學習管理他留給我的事業,和如何跟董事會周旋。

  「後來我碰到一些女人,但沒有人能讓我對她產生比性慾多一層的感覺,我開始認為自己對愛情冷感或是與愛情無緣……至少我之前都是這麼想的。」直到遇見她,他才第一次有了怦然心動的慌亂。

  「這跟我會愛你多久有什麼關係?」惟雙刮著他的下頰問。下明白了!

  「說來奇怪,不只我對愛情冷感,連女人對我也沒什麼感覺。曾經有許多女人表示願意跟我交往,甚至願意嫁給我,但是我卻感覺不到她們的任何愛意。她們的眼睛總有目的的看著別的地方,第一是我的錢,第二是別的男人,第三才是我。」

  正彥的手離開她修長的玉腿來到她的頰邊,輕輕撥開因汗水而沾濕的發絲,他的焦距好深,深到她的靈魂深處,似乎打算幫她拉條線,方便與他的靈魂直接交流。

  「為什麼?你一切都很好啊!」

  「你問我,我問誰呢?」

  「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完美的形象給人有距離感。可憐的寶貝,原來你有愛情缺乏症,讓我來補償你。」她說著捧住他的俊臉,熱情的吻上他的唇。

  「唔……這種補償方式我還滿喜歡的。」他一笑,邊吻她邊囈語道。

  此時濃情密意,無聲勝有聲,兩入耳鬢廝磨,愛火重燃,片刻後又纏鬥得難分難離了。

  「幾點了?我得進公司了。」正彥說著,唇與手卻從沒離開過她。

  「嗯,我也得去開店。」惟雙同樣說一套做一套,四肢像只無尾熊一樣纏抱在他這棵大樹上。

  鈴——鈴——

  想是真的不早了,擾人的電話鈴聲竟配合的響起。

  雖不想理會,可是那聲音真的很討人厭,於是惟雙倏地翻個身,一句,「我來接。」卻踢掉床邊的電話,下一秒又回到正彥身邊,一氣呵成,絲毫不減熱情的溫度。

  他們再次纏綿,像兩隻無法饜足的淫獸一樣,需要不斷交合才能活得下去,累了就補眠,餓了就叫外送服務,兩人關在房間裡足不出戶。

  事後他們各自檢查自己的手機,未接來電竟然都爆了,真是可怕的人際關係。

  總之,能任性的過一天沒有責任的生活,的確很逍遙快活,但該來的還是會來,打開那扇門,外面還是一堆麻煩事等著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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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你昨天去哪裡了?我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沒人接,你不是在工作對吧!」惟珊走進姊姊的房間,搖著癱在床上那抹纖細的身影。

  惟雙回到家已經是隔天早上的事了,一回來就進房休息,本來打算躺一下再換衣服出門的,但這一躺就不怎麼想起來了——縱慾真的很累。

  「雙,老實說,昨天做過什麼了?我身體一直覺得怪怪的。」惟珊質問似的坐在她的床邊,不打算善罷甘休的樣子。

  雙胞胎的心電感應本來就異於常人,尤其惟雙跟惟珊是同卵雙胞胎,許多感應靈驗到叫人毛骨悚然:這次惟雙的性愛之旅,惟珊想是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惟雙不想隱瞞,也隱瞞不了,她嬌媚的一笑,對妹妹眨眨眼,曖昧的道:「很爽。」

  「你這個浪蹄子!你破功了!」惟珊壓住一聲尖叫,差點跳了起來。這種話題可不能讓她們的父母聽到,會起家庭革命的。

  「因為我找到好對象啦!加油,妹妹,你又輸我一次了。」惟雙拍拍她的手安慰。

  「妹你個頭!這幾天你老是天剛亮就出門,我早就懷疑有問題了,可是你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聽說雙胞胎分裂時,後分裂的會在子宮外側,所以先出生。惟雙先出生,理所當然是姊姊,但惟珊可不承認,她就算無法正名,也要努力爭取到平等。

  「不算快,等你遇上你就知道了。這是一種宿命戚,就像遇見了你前世的情人了一樣,有點似曾相識,有點徬徨無助。哦,天啊!我完全的為他瘋狂!」惟雙舉高雙手做歡呼狀。身子是疲憊的,但她眼中的神采卻像活潑的孩子一樣晶亮,毋庸置疑的,這是個戀愛中的女人。

  「宿命?你是說兩人約好了這一世還要在一起的那種嗎?我有好幾個男朋友都這麼跟我說過,你的紀錄也不差。」惟珊才不屑咧!全都是美麗的謊言。

  「那些都是過去式了啦!現在我才知道,當一個人戀愛的時候,什麼瘋狂的事、肉麻的話都說得出來。」

  「是嗎?什麼時候介紹你的阿娜答給我認識?」

  以往雙胞胎任何一方有了男朋友,一定先告訴對方,以避免認錯人或愛上同一個人那種尷尬。

  「他明天訂婚,到時我介紹給你認識。」惟雙伸了個懶腰,準備起床更衣。

  「他明天訂婚?你頭殼懷掉還是玩瘋了?到底是不是認真的?」惟珊忍不住用力敲了她的頭一下。

  「我很認真!」惟雙伸腿想踹惟珊一腳,但沒踹中,她摸摸被打痛的地方,憤憤的道:「我已經解決他的心了,現在開始想辦法解決他的婚約。」

  「哪有人這樣談戀愛的?你是被騙了吧!」

  「你的語調跟死賤人一模一樣,本小姐是那麼容易騙的嗎?事實上是我在拐他,他完全是被動的。」

  「嗯,說的也是。」大家都說她們兩個超像,兩人也時常以混淆別人的視聽為樂,承認她笨不就間接承認自己笨了嗎?的確只有別人被騙,沒有惟雙被騙的可能。

  惟雙坐起身,趕人了。「你要看我換衣服嗎?我的身材跟你一樣,還沒變形。」她隨口道,還沒想到其他的問題。

  惟珊怔了一下,可好奇了,她瞠大瞳孔將她全身掃視一遍,道:「你身上有多少遺蹟,值得參考。」

  「對厚!那……就借你數數吧!」惟雙是不會對姊妹害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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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1 10:50:23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正彥的訂婚宴設的並不大,只席開十二桌,但集精緻與豪華於一身,所費不貲,可以想像他對女方有多重視。

  惟雙答應今天將正彥介紹給惟珊認識,可正彥事先並不知情,所以惟珊突然心生一個邪惡的念頭——破壞這對野鴛鴦。

  反正人家姜正彥明明有未婚妻了,惟雙本來就不該介入,而且萬一惟雙成功了,那自己不就又要輸了賭局?所以乾脆來招棒打野鴛鴦,這樣她們兩個又打成平手,從頭開始嘍!

  雖然雙胞胎平時感情很好,但也常常為了賭約而做些小好小惡之事。不過以她們的能耐,即使遇到挫折,也能很快又扳回一成,所以說是拆散一對野鴛鴦,其實只是在拖時間而已,如果惟雙真心愛著她的男人,應該不難贏回他的心。

  打定主意後,惟珊說服惟雙穿一樣的衣服入場,並告訴她這只是個小遊戲,目的是想測試一下她的男人什麼時候才能認出她們是不同的人,就跟往常一樣。

  宴會的方式乃是采傳統的席位,惟雙被安排在女方桌,就在主桌的旁邊而已,兩人看好位置,每隔半個鐘頭換一次班。

  惟珊是在惟雙之後才進來的,一進來,就碰到個熟面孔——那個自命風流的史健仁。

  「賤人,你跑哪裡去了?剛才說到一半,轉身就看不到人,你知不知道我很無聊?」史健仁抱怨道。現場他只認識惟雙及男女主角,現下男女主角都還沒入席,他一個人當然無聊了點。

  女方的客人本來就不多,在彭雅均的要求下,惟雙和史健仁都成為座上客。

  「你本來就無聊,否則我又怎會劈腿呢?」惟珊不忘提醒自己現在是惟雙,順著別人的問話對答就行了。

  「你這個賤人,今天是人家的訂婚宴,嘴巴能不要那麼毒嗎?」雙胞胎可以說對每個人都和顏悅色,唯獨對他特別毒辣。

  「想聽好話?好吧!伍迪,你今天真帥,相信有很多美眉主動跑過來跟你搭訕。」惟珊嫵媚的理著他的領子,像個情人一樣。

  「才怪!我最近桃花樹不知道是不是被砍了,一點桃花都沒有。」史健仁抱怨道。

  「哦,大概是報應來了。」惟珊把刻薄話說得像呢噥情話一樣,聽起來就不那麼驚人了。

  「你才得報應咧!正彥還是訂婚了,趕快轉移目標吧!」

  「那也得有目標出現啊!」惟珊四處環視一下,沒看見什麼出色的男人,不過反正男主角也還沒出現,不急。

  昨天惟雙已經將她的新戀情大約描述一次,包括她和正彥相識的過程,正彥得血癌的未婚妻雅均,以及雅均成為她學生的經過。

  既然男主角還不出現,那她先去會會楚楚可憐的女主角吧!主意一定,惟珊起身離開座位。

  一旁的史健仁見了立刻奇怪的追問:「才坐下又想去哪裡?」

  「去找雅均。」

  「我也去。」他丟下一堆瓜子殼,用餐巾紙擦擦手,跟定她了的樣子。

  「跟屁蟲。」惟珊白了他一眼,也沒反對他跟,只是率先離席而去。

  她找到一名胸前戴著花的男人,還沒看清楚他掛的是什麼名銜,便問了他新娘子的休息室,逕自前往。

  休息室裡,只有一名婦人陪著彭雅均,再無其他人。

  彭雅均一看見惟珊,眼睛一亮,歡喜的笑道:「惟雙,你來看我嗎?我的妝好像化得太濃了,好難受。」

  「是濃了點,誰介紹給你的化妝師啊?不知道現在流行自然妝嗎?」惟珊盯著她的妝瞧了瞧,不曉得這是因為彭雅均今天的臉色特別青白,所以化妝師的下手才重了一點。

  「是我介紹的。」身後的史健仁自動俯首認罪。

  「伍迪,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別誤會。」彭雅均急忙解釋。

  「沒關係,我幫你去罵罵他。你結婚時,他休想再賺這筆錢了。」他咬牙切齒的說。

  彭雅均尷尬的笑笑,不曉得該說些什麼,這時候有人進來將陪彭雅均的婦人叫了出去,休息室裡就只剩他們三個人了。

  惟珊在彭雅均旁邊的椅子坐下,以閒談的語氣問道:「雅均,你覺不覺得正彥最近怪怪的?」

  「惟雙……」史健仁懷疑她在幹什麼。雖然雅均並不是因為愛才要和正彥結婚,但她不應再經歷背叛。

  彭雅均不是笨蛋,當然感覺得出正彥最近時常心不在焉,而且經過史健仁的阻撓,更顯得這件事的可疑之處。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她問惟珊。

  「沒什麼啦!既然你也不知道,可能是我多心了。」

  「你一定知道些什麼,不然不會在這時候跟我說。伍迪,告訴我。」她轉個目標。

  「我什麼都不知道哦!」史健仁高舉雙手投降,他才不想瞠這淌渾水咧!還是敢快逃走吧!「我要去吃點東西。」說著慌慌張張的離開了。

  本來只是有點懷疑,這下倒證實了她的猜測。

  彭雅均再次向惟珊逼問:「惟雙,我們是朋友吧?正彥若有事,你應該告訴我呀!不要讓我猜來猜去,我不希望正彥有任何委屈。」正彥已經夠維護她了,如果他不想結婚也無所謂,反正她已經知會那個沒良心的前男友,自己和他的總裁關係匪淺,這樣就夠了。

  「也許你應該親自問他,說不定他……有別的女人了。」惟珊裝模作樣的拂了拂秀髮。

  「別的女人?是誰?」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呃,好像造成你的困擾了,對不起,我出去了。」她趄身準備離去。

  「惟雙。」彭雅均叫住她。

  「嗯?」惟珊假裝沒事似的回頭。

  「幫我找正彥過來,我有事問他。」

  「好。」他點了點頭,一個邪惡的微笑在她轉身後逐漸擴大,沒讓彭雅均瞧見。

  哈哈哈!真是有趣啊!做壞事又不必收拾爛攤子,實在太爽了!她曲惟珊真是個壞女人啊!

  接下來,就是挑戰這個姜正彥的時候了。

  她又找到一名戴花的男人,問了正彥的所在處,得知他在隔壁廳休息後,便充滿期待的殺過去了。

  期待啊!期待。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模樣的?竟然能讓惟雙主動為他獻身,她實在很好奇耶!

  進入隔壁廳,這裡人多了些,但惟珊一眼就認出那個叫姜正彥的男人。這並不是因為惟雙對她描繪得多清楚,而是因為他的肩上站著一隻黃色小鸚哥,她當然一眼就認出來嘍!

  今天是他的訂婚宴,他竟然連寵物都帶來了,可見他對這只小鸚哥有多重視。惟珊站在門口,沒主動叫他,等他發現她後,才對他勾勾手,示意他跟她走。

  正彥左右看了下,看似有些遲疑,但最後還是輸給心中的渴望,起身迎向她。

  等他走到她跟前,惟珊什麼話都沒多說,只是牽著他的手,把他拉到走廊最底部放毛巾的一間儲藏室,然後反手關上門,背貼著門,含情脈脈的看著他。

  「離你上一次吻我有多久的時間了?」她的語調聽起來像歡愛後傭懶的呻吟。

  「惟雙,別鬧了,今天我訂婚。」正彥不想節外生枝。不管怎樣,今天的訂婚宴必須完成,以後如何,以後再細談。

  「多久?」惟珊不放棄。她本來就是來鬧的,才不管他結婚還是訂婚呢!

  「我的天!」正彥苦叫一聲,粗暴的抱住她,一個濕熱的吻就蓋了下來。

  惟珊冷冷的想:什麼前世的情人嘛!連真正的愛人都分不清楚,這就是惟雙所說的宿命嗎?

  從小,雙胞眙就愛玩交換身份的遊戲,而由於兩人實在太相像了,連她們的父母都時常搞錯呢!

  長大後,雙胞胎時常以此來考驗男友,而如果男友搞錯對象,剛巧雙胞眙又厭煩了他們,那就用這個理由甩了他們,多方便啊!

  不過現在,吻著一名惟雙聲稱愛到瘋狂的男人,惟珊的心情變得有些沮喪。這就是真愛嗎?連真愛也分不清她們的真實身份,那麼到底誰才是誰的宿命

  這時,正彥突然抬起頭來,一臉疑惑的看著她,問道:「你好像怪怪的。」但哪裡怪他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感覺不對。

  「如果我說我做了一件壞事,你千萬別生氣。」惟珊眯著眼睛看他,好像要看清楚這個男人有什麼特別之處。

  「什麼事?」他問。

  「你先說不生氣。」她孩子氣的說。

  「你先說什麼事。「

  「你先說不生氣!」

  「好吧!我不生氣,可以說了嗎?」正彥嘆口氣,遇上魔女,只好認了。

  「我……告訴雅均真相了。」惟珊小聲的說。雖然只是少部份的真相,不過這樣就把他們整得七葷八素的,真爽快!

  「你什麼……」正彥一聽之下大吼一聲,雙目射出駭人的精光,兩隻大掌用力掐住她的雙臂,嚇得他肩上的喜兒鼓動翅膀,吱吱叫了兩聲才停了下來。

  「說好不生氣的,你騙人!」惟珊縮起腦袋,真的有點被他的怒氣嚇到。這時候,她突然有點明白惟雙為什麼會愛上他了。

  姜正彥是個正直的人,也是個善良的人。平常,他溫文爾雅得像個書生,一旦遇上事情,他可以馬上變身為武士手上握的那把刀,為了保護他身邊的人,他不怕受傷,永遠站在第一線。

  「我們說好不要操之過急的,雅均身上有病啊!你到底明不明白?」他用力搖著她,好像要把她的小腦袋搖掉一樣。

  「我覺得不能再拖了嘛!你到底愛不愛我?」惟珊故意任性的說。

  「這不是愛與不愛的問題,我還要顧慮到我媽,還有雅均的感受。你就不能表現出一點耐心、一點關懷嗎?這世界上不只有你和我!」

  「那我已經說了嘛!你要我怎樣?」

  「算了,告訴我雅均的反應如何?」正彥咬咬牙,彎下腰,低頭嘆道。

  「她要你去找她談談。」

  「現在?」他抬眼瞥向她。

  「現在。」
  正彥直起身,理理身上的衣服,告訴她,「不要再惹是生非,這裡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是我的親戚。」意思是將來如果真的跟惟雙有好結局,這些人也會成為她的親戚,非小心下可。

  惟珊給他一個飛吻做保證,正彥便臉色鐵青的走了。但她可還不能休息,她得去樓下Labby換回惟雙,然後就——莎喲娜啦,沒她的事嘍!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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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惟雙回到自己的坐位時,已經開席了,可卻見訂婚宴的男女主角都還未入席,想是有事耽擱了。

  她看著史健仁,不明所以的道:「幹麼?吃你的東西啊!」

  依史健仁平日酷愛美食的習性,一定先吃飽了再談減肥才是,可是現下他只是一臉不悅的盯著她,好像她做了什麼活該天打雷劈的事一樣,心想不妙,一定是惟珊假冒她時做了什麼了。

  「你對雅均說了什麼?」

  史健仁剛才沒勇氣把惟珊一起拉出來,現在才來興師問罪,根本就是馬後炮嘛!

  「我哪有跟雅均說什麼,不就像平常那樣要她別勉強,身體重要。」她含糊其詞,輕鬆帶過。

  「我離開休息室的時候,你還沒出來,一定是跟雅均說過什麼了,後來我看見你偷偷摸摸的出去,過了一會兒,正彥就急匆匆的衝進去找雅均……」

  「可惡的珊!」惟雙沒聽完他的嘮叨便打斷,問道:「休息室在哪裡?」

  「你是說……剛才那是珊卓拉?」史健仁恍然大悟的指著外頭。

  「沒錯!我們又玩交換身份了,快跟我說休息室在哪裡!」

  「哦,在……唉!走吧!」他懶得說明,乾脆自己帶路了。

  當兩人趕到休息室時,彭雅均正捂著胸口在喘氣,她看見惟雙,只是一句,「為什麼?」然後就暈過去了。

  「雅均!」眾人驚呼。

  正彥及時撐住彭雅均,在第一時間內將她橫抱起,沒有多看惟雙一眼,直接越過她,向自己的人求救去。

  惟雙冷眼看著他打她眼前經過,心裡將惟珊活剝了好幾層皮。這筆帳,終歸要算的,不過當務之急還是關心一下病人的情形再說。

  第一次看見彭雅均發病,惟雙終於有種即將失去一個生命的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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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惟雙有些忐忑不安的走進頭等病房,彭雅均坐在病床上等她,上回在休息室碰見的那名婦人也在場,婦人對她笑笑,然後走了出去,留給兩人談話的空間。

  「你要不要躺著比較不累?」惟雙問。

  「我這樣很好。」彭雅均回道,似乎不願讓她看見她的病態。

  「我以為你不會見我。」惟雙又道。

  「你是來告訴我為什麼的吧!既然是我自己想知道的,就沒有時間玩那種遊戲了,不是嗎?」彭雅均苦笑一聲,眼中的淒苦神色鮮明。

  「……」惟雙突然不知從何說起,她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也從來不會故意去傷害任何人,更何況短時間內,兩人已經成為朋友以及師生。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彭雅均傷心的控訴。

  「我們是朋友沒錯,」惟雙慢慢走向她,慢慢的說道:「因為你善良,你信任我,對我推心至腹,我無法不把你當朋友。」她停在她的床邊,緊緊挨著她的病床,「但是我在認識你之前就愛上正彥了,我同樣無法把對他的感情拋諸腦後。」她深深看著她,用眼神強調自己的認真。

  「所以你們背著我偷偷來往!」彭雅均低頭痛斥。被背叛的氣憤猶在,原諒還要一點時間。

  「其實都是我一個人大膽的胡作非為,正彥一直都很《一厶。」惟雙有些氣餒的說。

  「你是說正彥並不愛你?」彭雅均訝異的抬起頭。

  「他什麼都沒說過,不過,我心裡知道他是在乎我的。」

  「你明知我並不是非嫁正彥不可,為什麼不對我說呢?我可以成全你們。結果現在你們這樣反而傷害了我,我被朋友背叛、被未婚夫背叛、被男朋友背叛,乃至我的身體也背叛我,相信沒有人的紀錄比我更輝煌了!」彭雅君激動的說,並忍不住自嘲一番。

  「雅均,對不起,我一直要正彥和你談談的,但是沒有機會。而且你已經跟你的前男友嗆聲說要嫁給正彥,正彥更不願輕易打碎你的夢,畢竟這是他當初親口承諾的。」

  「是啊!真諷刺。正彥開口求婚後,我給了他好幾次後悔的機會,想不到等他真的後悔時,我反而不給機會了。」

  「你現在還是不給他機會嗎?」

  「是上天不給我機會!我還有時間嗎?醫生說我再發一次病就要進無菌室了,我沒時間給那個負心漢好看,也沒機會再舉行別的浪漫婚禮了!」

  「所以婚禮還是照常舉行?」

  「沒錯!」

  惟雙嘆口氣,知道談判破裂,只好進行第二計畫。也許賭約將輸給惟珊了,但碰上這種事,也是沒辦法的事,為了朋友,為了真愛,賭約算什麼。

  「好吧!但我必須告訴你,我沒有放棄正彥。」她非常肯定的陳述這項事實。

  「你們的事不必向我報告,反正一開始你們就決定瞞著我了。」彭雅均任性的將頭往旁邊一撇。

  「那我們還是明友嗎?」

  「你還要跟我做朋友?」她瞠大訝異的眼睛,又回過頭來。

  「除非你取消我的資格。」

  「你偷我的男人,卻要我視而不見,我們這樣算什麼朋友?」

  「我不想浪費你的時間,但你還是可以跟我學設計。在結婚典禮前,也許有機會完成自己親手設計的婚紗,你不希望嗎?這樣吧!在你面前,我絕口不提正彥,你會覺得我從來都不認識這個男人。」惟雙笑道。


  彭雅均楞了好一會兒,心裡知道自己是不願放棄設計的。放棄學習,等於放棄了生命,放棄了生命,等於放棄承認自己的存在,雖然她是如此渺小,但她還是希望有機會發光發熱啊!

  「惟雙,你是個不可思議的女人。」她忍不住敬佩的說。

  「我自己也這麼覺得。」惟雙臭屁的道。

  「明天早上八點,我會通知正彥這段時間不要過來。」彭雅均開始學習她的處世風格——主動下命令。

  「明智的抉擇。」惟雙笑著說,準備轉身離開。

  「還有,那個伯母,她是正彥的媽媽。」彭雅均有些囁嚅的補充。

  她是在警告惟雙,不要做出什麼讓正彥的媽媽破壞印象的事,她們果然還是朋友啊!

  「謝謝。」惟雙再次給予真心的笑容。

  朋友還是敵人,定義真是模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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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雅均預定住院一個月,直到婚禮前才能出院,而正彥一直避不見面,惟雙也知道他還在生氣,但這樣下去怎是辦法,以他的個性是不可能主動來找她的。

  可是這時不宜採取晨間突擊的招數,以免踢到鐵板,於是,惟雙拜託正彥的秘書將他的行事曆傳真給她,讓她瞭解一下他的行程。這麼做當然是有給好處的,就是以漂亮衣服當代價咩!

  事發後整整一個星期,惟雙心想他的氣也該消一半了,於是化身跟蹤狂,在一次正彥外出演講時,偷偷溜進會場,坐在第一排的位置,巧笑倩兮的盯著他看。

  這樣近的距離,不能忽視她的存在了吧!看他要躲她到幾時。

  正彥發現她時,只是頓了一下,然後便裝做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繼續他的演說,只是他每次掃射台下的視線都跳過她——這種欲蓋彌彰的做法,用膝蓋想也知道他心裡有鬼。

  到了中場時間,開始有群眾發問,惟雙也積極參與,正彥心知躲不過,只好點選她出來發問。

  「現在這種低率的年代,銀行仍然收取高利率的報酬,難道沒有調降的空間嗎?」惟雙問。

  「銀行的利率當然有在調降,比如像民眾最關心的房貸問題,利率幾乎已經跟著國家公佈的標準在走了,再降下去,連我都要自動減薪求生存了。所以正確的方法,應該是投資比較穩定的標的,換取較高的報酬率。」這是他今天演講的主題——貸款投資可行嗎?

  「但是信用貸款方面還是很高啊!我有個朋友在金控公司上班,他說能幫我介紹銀行經理之類的,如果是經過這一層關係,有沒有可能拿到免利息的貸款?又,這樣做合法嗎?我朋友很有錢耶!為什麼不自掏腰包借我就好了?」

  「呃,這個問題你應該私下問你的朋友,不管什麼法,總有漏洞可鑽的。」

  「那如果跟你借咧?你借不借?」惟雙笑問。

  「漂亮的小姐跟我借錢,人家會以為我們有曖昧,國稅局說不定要跟你收取百分之十的贈與稅呢!」

  正彥說完,台下一陣哄堂大笑,想是他的冷笑話又發揮作用了。

  好啊!拐個彎虧她想用肉體換取利益,看她如何收拾他!

  演講結束後有個茶會,惟雙提早進入會場,周旋於眾多男性間,這時她才發現,原來自己也是個頗《一厶的人。

  自創品牌三年了,因為不敢擴大信用,所以一直處於「小本」經營的狀態。可是在這裡的全都是些舉債投資,甚至債台高築的投機客,她的那一點小信貸,不過是小巫見大巫而已。

  美女總是吸引男人的目光,有惟雙在的地方,至少維持三到六個不等的男人包圍住她。

  正彥進到會場時,見惟雙已經坐在一個男人的懷裡,柔若無骨似的,一副我跟你回家的模樣,看了就礙眼!

  說不吃醋是在騙自己,但他還在為訂婚宴的事生氣,而且這裡是大庭廣眾,總不能就這樣走過去硬將她給拉開吧!

  「姜總裁,你今年主要的投資標的為何?台灣股市的波動一直不大,量能也打不開……恩?在看什麼?」隨行的財經記者不斷打探資金流向,但很快就發現姜總裁的目光有異。不管是財經還是八卦,記者的嗅覺一向是敏銳的。

  「我今天演講的主題是貸款與投資,不是市場動向。」正彥板著一張撲克臉,對答也不留情面。

  惟雙發現正彥在看她,特意舉手向他打招呼。只是,她的屁股仍然黏在那個男人大腿上,還故意扭兩下,分明是在挑釁。

  「那不是剛才在演講會場跟您借錢的美女嗎?看來她找到新的對象了。」另一名記者笑著道。

  「這種銷魂的美女跟我借錢,我就是把內褲當了也要借給她。如果有機會一親芳澤,不用還也值得啦!哈哈!」

  「不過姜總裁快要結婚了,應該暫時不會被外頭的野花迷惑才是。」

  記者不莊重的調笑,惹得正彥更加不快,但他終究是理性十足的姜總裁,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所以只是不動聲色的走到自己的座位,跟熟識的友人喝茶、聊天,再也不看她一眼。

  想裝做兩人什麼事都沒有?哪那麼容易讓他過關!

  惟雙從來就不是賭這麼小的人,她故意挑了一名有色又有膽的男人,努力跟他調情,整個人幾乎都掛在他身上了,未了還邀他同車。如果這時候正彥還敢坐在那裡,那她就去敲他的頭!

  他果然坐不住了,趁著上洗手問之便,請特別助理去開了間房間,並將鑰匙裝在一個信封裡交給她。

  惟雙是認得他的特肋的,畢竟去過他的公司幾趟;但收到鑰匙的她並沒有歡天喜地的慶祝自己獲得勝利,反而寫了一張紙條塞進信封裡,原封不動的請特助送還給他。

  紙條上寫著:承蒙看得起,但小女子不想跟陌生男子去開房間。

  這是怎麼回事?她選擇一個債台高築的花花公子而不選他!他們才十天不見就變成陌生人了嗎?

  又過了坐立難安的十分鐘,只見惟雙無比嬌柔的起身,纖臂勾著那男人的手肘,打算一起離開的樣子。

  「安東尼,幫我一個忙。」正彥轉頭小聲的對身旁的友人道。

  「什麼忙?」安東尼傾過上身,想聽清楚他說些什麼。

  「去約那個穿嫩黃色洋裝的美女,說你有貸款的事情要跟她談,然後帶她到這個房間去。」正彥將信封交到好友手裡。

  「正彥,我不知道你也玩這套遊戲。」安東尼奇怪的看著他。兩人認識少說也有十年了,從來沒看過這樣他無禮的一面。

  「照我的話做,他們快走了。」正彥催著他,忍不住在心中捏了把冷汗。

  安東尼莫名其妙的披掛上陣,不曉得好友為什麼會變成這種自大好色的男子,但當他往他指定的美女身旁一站,也忍不住為她的美麗屏息。

  這名清豔絕不俗豔的美人有種讓人全身酥麻的力量,這輩子如果能和這種美人來上一段,也不枉此生了。

  「小姐,可以跟你談談嗎?」他兩眼直勾勾的盯著她看。真是舒服啊!不用摸、不用抱、不用吻,光是看著她就覺得很舒服。

  惟雙正等著來人打岔呢!她可不想跟身邊這個色狼去停車場,出了門,還是要編藉口偷溜。不過現在不用了,皆大歡喜!

  「什麼事?」她笑著回應,笑得太甜、太燦爛了。

  「聽說你在找貸款,我有門路可以幫你。」安東尼禮貌的點個頭。

  「安東尼,去找小甜甜啦!珊卓拉已經跟我約好了。」身旁的高大色狼搶著應答。

  沒錯,惟雙又用惟珊的名字做壞事了,誰叫她給她捅了個大樓子,她又怎能不挾怨報復咧!以後惟珊如果在路上被這個慾求不滿的男子追砍,那也是她罪有應得。

  「江總,你不能這樣啦!讓我聽聽他怎麼說,大家都是來找錢的嘛!」巧得很,這名高大的色狼也姓江,但此江非比姜,職稱是總經理而非總裁,而且他的本業根本就不是搞金融的。

  「珊卓拉小姐,這是我的名片,」安東尼給了她一張燙金的名片,「如果方便的話,可以一起走嗎?」

  「你是投顧公司的副總裁,好大的頭銜哦!」惟雙故作驚喜的說。

  「我們這一行要找錢太容易了,請?」安東尼紳士般的交出他的手肘。

  惟雙佯裝不捨的看了江總一眼,抽回自己的手,換到安東尼的手肘上,「不好意思,江總,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出來玩吧!」既現實又嬌媚的模樣,男人只會扼腕不會惡言相向。

  「如果還有幫得上忙的地方儘管說,你有我的電話。」江總握緊拳頭,努力保持風度。

  「我們走吧!」惟雙笑著拉拉安東尼的手肘,並對江總揮手說拜拜。

  背過大色狼,她長長的吁了口氣。這場遊戲,險險就輸了分,不過幸好她的好運還沒走完,又得分了!

  進入正彥安排的房間,安東尼並沒有多說什麼就離開了。他心中明白,這位美人和好友私下一定有某些關係在,否則不會輕易答應正彥的邀約,她看起來雖然很熱情,卻不像那種隨隨便便的女人。

  安東尼走後,又過了十幾分鐘,正彥終於來了。他轉身「砰」地一聲關上門,雙臂環胸,斜靠在門板上,顯示他的怒火方熾,沒得消呢!

  惟雙坐在床沿,一點也不覺得害怕,總算見識到他的硬脾氣,反而覺得他……好迷人哦!

  「你知不知道那個江總是個有名的大色狼?在沒有人保護的情況下,他很可能硬來,到時你哭都來不及!」正彥像在教訓女兒一樣教訓她。

  「知道怎樣?不知道又怎樣?」惟雙脫著高跟鞋,皮皮的問。

  「知道還黏他黏得這麼緊,你是想找死啊!」他想把她按在膝蓋上,用力的打她美麗的翹臀峰。

  「反正我又不是真的想跟他走,再找藉口把他甩掉不就行了?」雖然那個藉口她到現在還在想,不過總算有驚無險,平安度過。

  「剛才我叫你到房間來,你為什麼不來?還說我是陌生人,安東尼就不是陌生人了嗎?還是他長得比我帥、比我有魅力、比我好上勾?」以東方人看西方人的面孔,幾乎每個西方人都是比帥的。

  又來了,缺乏愛情的男子特有的自貶性格。

  「如果我說我是別的女人,你一定不相信吧!」惟雙低頭看著自己脫下的鞋問。

  「你這個大膽又愛現的女人,化成灰我都認得,又怎麼會認錯?你以為我這幾天都怎麼過的?」在想她想得輾轉難眠中度過的。

  「如果我說,我有一個雙胞胎妹妹呢?」

  「雙胞胎?」正彥驚道,終於放下環胸的手臂,稍稍離開那扇門。

  「你猜我是愛上你的那個,還是捉弄你的那個?」她抬頭調皮的對他眨眨眼。

  「你每次都先捉弄我,然後再說愛我,我無法分辨。」他躺回門板洩氣的道。她是真的有個雙胞胎妹妹?還是又是捉弄他的?

  「訂婚那天出現的是曲惟珊,我並沒有對雅均說過任何話。」她不再開玩笑的鄭重申明。

  「你真的有個雙胞胎妹妹?」正彥不敢置信的問。要這是真的,那她們兩個實在太像了,像得連閱人無數的他也無法分辨。

  「事實上我們是三胞胎,不過我們的姊姊在我媽懷胎未滿三個月時就萎縮掉了,所以我的店名取名叫丹丹,因為我爸媽為她取名叫曲丹。」

  「可是你妹妹又怎麼會認得我跟雅均?」

  「因為我在前一天跟她說了你的事,還答應跟她交換身份。你跟雅均是訂婚宴的男女主角,隨便問也知道。」

  「所以我是怪錯人了?」正彥有些不自在的說。

  惟雙一笑,順著他的話道:「你要怎麼補償我受的委屈?」她一向懂得寸近尺。

  「道歉的禮物?」他試探性的問。

  「還有呢?」她收起雙腳,抱在自己膾前。

  「呃……吻你七次,補這七天的份?」他慢慢走向床畔,語氣中飽含期待。

  「聽起來很誘人。還有呢?」她笑。

  「和你在這張床上打滾到四肢無力?」他也笑,不過笑得像個色鬼。

  突然,她抬起赤腳抵著他的胸前,皺皺眉道:「等一下,姜總裁,我今天是來這裡談貸款的。」

  正彥收起色鬼般的笑容,反問:「你真的想貸款?」

  「某人曾經說要介紹銀行經理及設計大師給我認識,可是他現在只想佔我便宜,其他全都忘了。」她充滿怨慰的瞅著他。

  「我現在的確只想佔你的便宜。」

  「正彥!」她嬌嗔一聲。

  「好吧!你需要多少錢?」他抬起她的腳放在肩膀上,慢慢的從她的腳踝摸向她雪白大腿,穿著絲襪的線條,不但緊實還閃著珍珠般的光澤,完美到讓人驚嘆。

  「嗯……我想我還需要一名會計師。」她閉上眼輕吟一聲,用腳指頭梳著他的頭髮,頭髮刺穿她的絲襪,搔在她的腳底癢癢的。

  「你的要求越來越多了,吸血魔女。」他說著上前一步,單膝跪在床沿,將她美麗的大褪反制到她胸前,緊接著吻上她的唇。

  她承受不起他的重壓,順勢仰身倒進柔軟的大床,絲緞般的長發散落在床單上,伸出舌頭用力的吮著他的。

  思念啊!如果不是以折磨彼此的肉體來渲洩,好像就覺得不夠似的。

  許久之後,兩人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惟雙搓著他頸側的肌膚,幽幽的說:

  「正彥,雅均好像默認了我們的關係,你要不要跟她再談一次?」

  正彥抬起頭,不怎麼確定的看著她,兩人的唇距離不到三公分。

  「訂婚那天跟雅均住院期間,我已經找她談過兩次,目前她就像無頭蒼蠅一樣,找不到人生的方向,根本不會同意取消婚禮。她很在意我們背叛了她,所以打算用婚禮報復我們,也報復梅良生。」他陰鬱的說。

  「那我們怎麼辦?」

  「我和雅均已經達成協議,結婚一個月後就離婚,離婚協議書也都簽好了。其實,她並不是真的想絆住我們。」

  「那你媽知道嗎?」惟雙想起那位一直都很和善的婦人,她真的很疼雅均。

  「我打算離婚後再告訴她。」

  「伯母會生氣吧!」把婚姻當兒戲,合該要氣一陣子的。

  「我會向她解釋。」

  「想不到我們也成為雅均報復的對象。」惟雙為這件事感到使不上力。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她了,只要她覺得開心就好。」他低頭嘖嘖有聲的吻著她柔嫩的紅唇。

  「那我們這樣豈不成了姦夫淫婦?」她發現自己還是在意這個名詞。

  「你後悔了嗎?」他吻著她頸部脈搏跳動的地方問。

  「不是。」她搖搖頭。

  「那暫時忘了雅均,專心做你的淫婦吧!」

  他除去兩人剩餘的衣服,回到她身上,很快進入她的體內,狂暴的在她體內肆虐,就像所有久別重逢的情侶一樣,然後,惟雙也很快便忘了剛才為什麼停下來,樂意當起他的淫婦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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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歡愛之後,正彥帶著惟雙去買他答允過的道歉禮物,惟雙沒別的要求,只想和他同戴一款訂情戒而已。但這對訂情戒是不能掛在手指上的,以免刺激到雅均,所以他們把戒指用鍊子串起來,掛在最貼近心臟的位置。

  買完戒指,惟雙帶正彥去找那個罪魁禍首——曲惟珊。惟珊這時正在裝潢一間別墅的現場,看見惟雙身邊帶來的人並不意外,好像早就有了心電感應一樣。

  「你們這麼快就和好嘍!真是沒個性。」她失望的收起設計圖,丟進一旁裝著好幾個捲軸的袋子裡。

  惟珊工作時穿著工作服——過時的背心,過大的吊帶牛仔褲,綁成一粗麻花的辮子,髒到不行的舊布鞋。因為要和一群粗手粗腳的裝潢工人一起工作,所以她總是把自己弄得很邋遢。

  「我以為你們兩個很像,從事的工作怎麼差那麼多?」正彥來回看著這對雙胞胎,無法想像訂婚那天看到的真的是曲惟珊。

  其實惟雙在家也有邋遏的時候,尤其是碰上家庭烤肉日,兩個人簡直邋遢到一塊兒去了。而惟珊在工地時的確邋遢,但出門跟接單時還是會打扮得美美的再出門。

  「你吻我的時候並不覺得我們差很多啊!怎樣?要再來一次嗎?」惟珊壞壞的點點自己粉嫩的唇。

  「你吻了她卻不知道她不是我?」惟雙將正彥推遠了點,一臉責怪的看著他。

  「對對對!他分辨不出來,他不是你的宿命,不是你的前世情人啦!你愛錯人了。」惟珊在一旁揚風點火。快吵架吧!用力吵啊!吵到一發不可收拾最好!

  「拜託!誰分辨得出來?」正彥想舉牌抗議,「你又沒告訴我你有個雙胞胎妹妹,我就是想破頭也想不出她為什麼吻起來怪怪的。」

  「怪怪的?」惟雙和惟珊同時懷疑的瞪著他。

  「曲小姐,我們要收工了。」工頭特意跑過來對惟珊說,事實上是為了多看眼盛裝打扮的大美女惟雙。

  「好了,收工就收工,站得這麼近幹麼?都是汗臭味。」惟珊揚鼻子,驅趕工人,也驅趕臭味。

  「我想只有一個方法可以證明了。」惟雙定定的說。

  「什麼?」惟珊突兀的發問。剛才在討論什麼?對了!怪怪的吻……什麼叫怪怪的吻?恩,當天正彥吻完她之後也這麼說,難道真的有宿命這一回事?

  惟雙對正彥說:「把你的眼睛蒙起來,我和珊輪流跟你接吻,如果你猜對了,我們就繼續當姦夫淫婦,如果你猜錯了……那就再看看吧!」

  「什麼叫做再看看?又不是吻池邊的青蛙,沒變成王子就算了。」正彥筒直快氣炸了。明明是她誘惑正直的他當個姦夫,現在卻為了一個吻把他列為再看看的對象,他到底是招惹到什麼樣的怪姊妹呀!

  「你應該把他的手腳綁起來,鼻子也捏起來才對,否則他一摸就知道誰穿牛仔褲,一聞就知道誰擦香水了,不是嗎?」惟珊再提個人見解。

  「嗯……」惟雙在考慮。

  「我確定我不想吻別的女人,不用想了。」正彥提出抗議。

  「可是我很想知道答案耶!」惟雙嗔道。

  「我也是。」惟珊比她更想知道。

  「我不想!你們兩個妖女也別想了!」

  魔女變成妖女了,不知道這算不算更上一層樓哦?

  別的男人有機會偷香,直呼快樂的不得了,可是叫正彥做個實驗,就好像要他的命一樣。怎是一個亂字了得啊!

  最後兩名妖女逼色成功了嗎?

  當然成功了!而且非常成功。

  這下惟珊會更積極的去尋找她的宿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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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過兩天,正彥利用洽公行方便之門,帶著惟雙到法國去找他的大師級朋友亞伯罕,履行介紹名設計師給她認識的承諾。

  剛抵達法國的第一天不知為何特別亢奮,可能是遠離罪惡感的深淵,所以覺得份外自在吧!姦夫淫婦一進房門就瘋狂炒飯,直到體能撐不住,疲倦的睡去為止。

  然而睡到一半,惟雙突然因為身體出現異狀而驚醒,全身皮膚好像通了電流,刺刺麻麻的,尤其下身更是明顯,半夢半醒的她突然有所頓悟——惟珊破功了。

  可是不對,惟珊是去德國考察呀!根據以往的經驗,兩人距離遠的時候心電感應應該沒那麼強,怎麼會出現這種情形呢?

  第二天,就是血拼啦!花都巴黎是時尚流行必朝之聖地,惟雙嚮往了好久,但一直錯過機會沒來,所以不管正彥怎麼拉她都拉不住,就是要血拼!

  她丟下忙著開會的姦夫,靠著一股熱情與不怎麼流利的英文,找遍大街小巷,買下一堆獨具特色的商品。

  身處異國,單身女子總是容易被搭訕。尤其像惟雙這種風情萬種的美人,走到哪兒都受人注目,跟屁蟲一大堆。

  可是就在她提著大包小包回到飯店時,突然有一名高大的男子形色匆匆的追上來,他的搭訕詞很巧合也很奇特——他叫她珊卓拉。

  珊卓拉不就是惟珊的英文名字嗎?天啊!惟珊在法國!可上星期惟珊明明說要去德國的,怎麼變成法國了呢?

  惟雙仔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發覺他略嫌粗獷的五官實在不像法國人,他應該也是外地來的吧!

  「對不起,我叫Cherry,珊卓拉是我妹妹。」

  「有兩個珊卓拉?」男子攏緊粗黑的眉毛,不怎麼相信的樣子。

  「不,只有一個珊卓拉,我是Cherry。」惟雙再次強調。奇怪,雙胞胎很平常啊!為什麼人家老是不相信她們是對雙胞眙姊妹?

  話說這對雙胞胎老是把人要著玩,沒同時看見兩人,誰會相信有美得這麼過分、壞得這麼過分的雙胞眙!

  「你又在耍我嗎?珊卓拉。」粗獷男子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怕她跑掉似的,顯然還是不信。

  「我男朋友是個大醋桶,你這麼抓我的手,小心他看到了會揍你唷!」惟雙嬌滴滴的說,哪像在威脅人家。

  「你失蹤了一整天,就只跟我說這些?」粗獷男自說自的,兩人完全雞同鴨講。

  「先生,請放開我,至少先告訴我你的名字。」她逛了一天很累耶!回到飯店不但不能休息,還要應付一個霸道男的糾纏,什麼鬼日子啊!

  「今天我們不談清楚,我就不會放手,珊卓拉。」

  「好吧!我是珊……」惟雙氣悶的翻個白眼,突然想起——等一下,珊昨晚破功了,不會就是這個人吧!媚眼溜向他隱含風暴的眉宇間,她嬌聲道:「看人家提了這麼多東西,也不幫忙一下。」

  瞧她嘟著紅唇,一臉嬌俏的女兒態,就算叫他扛一隻大像他也照辦了。

  粗獷男一把接過手去,仍覺不滿的道:「為什麼要偷偷溜掉,我以為我們可以一起早餐。」

  偷溜?早餐?賓果!果然是他,來得真巧!

  「早餐不是重點吧!甜心,我可沒答應過你什麼,你昨晚還沒爽夠嗎?」她站得有些太過親近,並用纖纖玉指輕觸他咽喉中央的凹陷處。惟雙判斷惟珊一定是意外出軌的,要不然以她們的個性,應該不會偷偷溜掉才對。

  「你以為爽完就沒事了嗎?昨晚我並沒有做任何保護措施。」粗獷男故作鎮定的回道,其實已經受到她的蠱惑。

  「哦,原來你是擔心這個啊!」惟雙有所領悟的點個頭,才道:「放心,我有吃避孕藥。」

  「為什麼要吃避孕藥?」他一臉不讚同的樣子。

  「這裡是外國嘛!隨時有豔遇發生,我當然要保護自己嘍!」惟雙自己的確有在吃避孕藥,至於惟珊的事,她是想到什麼說什麼,胡亂編的。「你也不對,保護女人是紳士應盡的責任,萬一你傳染什麼A開頭的病給我怎麼辦?」

  「我身體健康得很,要不是知道你還是處女,我才懷疑你有病。」粗獷男反唇相稽。

  「你很不可愛哦!既然對我評價這麼低,那再見吧!」她作勢要奪回他手上的戰利品。

  粗獷男將手往上一舉,仍是一臉酷樣。

  「我叫史帝芬·強森,美國人。」

  耶?搞了半天,惟珊也還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這未免……等見到惟珊的時候,她一定要好好逼問一下是怎麼回事。

  「再見,史帝芬。」惟雙調皮的在他頰邊吹口氣,踮起腳尖,攀上他的鐵臂,硬是要拿回自己的東西。

  這時兩人的距離更近了,史帝芬藉著身高的優勢,立刻就把熱唇貼在她紅豔的嘴上。

  喔哦!被吻了!雖然她是故意的,但心裡還是有點排斥,畢竟她的心有所屬了。

  惟雙沒有主動回應,只是被動的等著他退開,突然,耳邊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下一秒鐘,史帝芬高大的身形被打飛了出去,手上的購物袋散落一地——

  「啊!」

  惟雙忍不住尖叫一聲,待看清楚局勢後,才發現是正彥傷了史帝芬,現下還痛得在那兒甩手呢!

  「正彥,你……」她感動得心兒怦怦跳,眼眶差點擠出水來。這個正經八百到沒天理、到深處無怨尤的樣版男,竟為她出手打人!且對方甚至還比他高大。「你真的為我瘋狂了。」她真切的說。

  「我早就為你瘋狂了,魔女。」正彥用力抱住她,再用力吻住她,然後用力消毒中。

  唇舌交纏不一會兒,正彥感覺有人拍他的肩膀,下一秒鐘,換他被打飛出去。兩人一來一往,也算扯平了吧!

  惟雙連忙奔過去檢查他的傷勢,突然,她噗哧一笑。

  「你可能要帶著一個黑眼圈回台灣了。」他的瘀青好大一片,美國人的拳頭還真大顆。

  「還笑,我被打你很興奮嗎?」正彥白了她一眼,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打了一個陌生人,而且還被打了回來。驀地,他也覺得這情況誇張得有點離譜,不覺輕輕扯動嘴角。

  「有人可以解釋一下嗎?」站在惟雙背後的史帝芬冷冷的問。

  「是啊!有人可以解釋一下嗎?」問題的癥結人物曲惟珊終於出現,手上同樣提著大包小包,同樣那麼風姿綽約。

  史帝芬吊高濃眉看向發聲處,然後再看看蹲在地上的女人。

  「你才是珊卓拉?」史帝芬很快弄清事實,並高深莫測的看著惟珊。

  「我才是珊卓拉。」惟珊挑挑眉,不置可否的回道。

  「那你為什麼吻我?」史帝芬再問惟雙。

  「是你吻我!」惟雙強調。兩種說法是有差別的,後者代表她魅力無邊,是男人都逃不掉。

  「你為什麼誘惑他吻你?」惟珊很瞭解自己的姊妹,她們兩人都愛惹是生非。接著,以下對答全部換成中文。

  「我在幫你測試呀!」惟雙自得其樂的說,「上次我們測試過正彥,很準耶!這次我們測試這個史帝芬,看看他是不是你前世的情人。」

  「是不是?」惟珊反問。

  「不知道,時間不夠。」惟雙扶正彥起身,心疼的對著他的傷口吹氣。

  「那就不用了。」惟珊無所謂的聳聳肩。

  「為什麼?你不想知道他是不是你前世的情人嗎?」惟雙瞟了她一眼,奇怪的問。

  「因為這全是意外,我對他沒那種感覺。」才不想跟外國人糾纏太深,她喜歡台灣人啦!至少也要是住在台灣的人。

  談戀愛要找近的談,嫁人當然要挑近的嫁,這樣想見親人近些,想跟姊妹一起作亂也方便些。

  「惟雙,這是怎麼回事?」正彥還沒弄清楚狀況,只聽出這個美國人跟惟珊似乎有點關係。

  「我等一下再告訴你。」惟雙側頭對他神秘的說。

  「你可以用英文解釋嗎?」史帝芬面無表情的問惟珊。他不懂中文,像個局外人,這感覺並不愉快。

  「她是瘋子。」這就是惟珊的解釋。

  「臭珊,罵我是瘋子等於罵自己是瘋子唷!」她們是相似度百分之九十八的同卵雙胞胎,剩下的百分之一隻因為兩人是分開的個體,百分之一是因為名字各異。

  「我要休息了。」惟珊踐踐的說完,打算越過他們回房。

  「給我站住,珊卓拉!」史帝芬大喝一聲。

  「想跟我說話請先預約,」她才不怕他,再轉向雙胞胎姊妹,「你也一樣。」

  「哇!珊,你變酷了耶!」惟雙十指相扣於頰旁表示崇拜。

  「你也不差,雙。」

  「我們約九點吧!拜!」

  「就九點。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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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兩姊妹談了些什麼,那不重要,因為問題是發生在惟珊身上,惟雙也替她做不了主,所以兩人只是坐在一起聊聊天,比比戰績而已,不管是床上的還是大街上的。

  第三天,終於要見大師了,惟雙興奮得一夜沒睡好,畢竟這是夢想實現的第一步,她希望能留給亞伯罕最深刻的印象。

  而亞伯罕不愧為大師級人物,排場更是大,想見他要三個月前就預約,要不是正彥這種從上一代就延續到這一代的富豪朋友,恐怕沒那麼容易就行得通。

  三人相約在亞伯罕的辦公室,亞伯罕看著惟雙的設計圖,從頭到尾都眉頭深鎖,不斷瞄著她,不知從何說起的樣子。

  「我知道自己在您眼中不算什麼,但不管是什麼評語都好,別讓我空手而回。」惟雙懇求道。

  「不,每張設計圖都有它的特色,是最佳傑作,但是抄襲得太嚴重了。」亞伯罕咬著煙斗,說得有些含糊。

  但是惟雙聽出抄襲這個單字了。

  「抄襲?這個指控才是嚴重,我從不抄襲別人的作品!」她生起氣來,美眸閃閃發亮,更添她的氣焰。

  「惟雙甜心,這裡是巴黎啊!什麼貨色沒見過?雖然有些小花樣不同,但基本架構沒變,你這是抄襲最近新竄起的一顆新星保羅·肯恩的作品,我可以十足肯定的告訴你。」

  「保羅·肯恩?」正彥不是時裝界的人士,顯然沒聽說過這個名號。

  「大師,可以把他相片及作品借我看一下嗎?」惟雙半垂下眼瞼,一副陌然的樣子。

  「可以,我讓我的助手去找。」亞伯罕說著撥了內線請助手幫忙。

  之後,有好長一段時間,惟雙沒說話,只是走到辦公室的落地窗前,默默的看著外面的景色,而亞伯罕則和正彥話起家常,互相問候對方的親人,隨後只見亞伯罕拿出一套獨一無二的套裝,要讓正彥回程帶給母親當禮物。

  過了半個多鐘頭,助手抱著一大堆雜誌進來了,亞伯罕接過雜誌往辦公桌上一放,開始翻閱有關保羅·肯恩作品的介紹。

  「這張,寶藍色V字型晚宴服,去年四月的作品,跟你的設計圖只差在腰間的皺摺多了三折。」亞伯罕指著雜誌上的照片道。

  「嗯。」惟雙環緊雙臂,好像在防止自己受到傷害一樣。一切就跟大師說的一樣,作品相似到只能用抄襲來形容。

  「這張,嫩黃色荷葉邊禮服,去年六月的作品,跟你的設計圖只差在拉鍊開口的位置。」他指著第二本雜誌的封面。

  「成。」她淡應一聲,表示看到了。

  「這張,鮮綠色高領襯衫,前年十一月的作品,跟你的設計圖只差在腰間的扣環。」

  亞伯罕繼續指證,惟雙則已變得麻木不仁,這時她發現正彥摟著她的香肩,似乎是在安慰她,於是抬頭給他一個沒力的苦笑。

  她知道他在鼓勵她,但她要的不是這個。

  「這張……」

  「這張,今年二月,保羅·肯恩在他個人的服裝發表會上拍的照片,」惟雙的指頭與亞伯罕同時敲在雜誌上頭,「他本人有拿給我看過。」

  「咦?」亞伯罕與正彥同時驚奇的看著她。

  「保羅·肯恩,我的專任老師,我曾經替他工作了五年,等技術與資金夠成熟後才自己創業。我們目前仍有來往。」惟雙說。

  「原來你們是舊識。」正彥道。

  「大師說的沒錯,的確有抄襲這件事,不過卻是他抄襲我的,不是我抄襲他的!」她需要的是正義!

  「惟雙,話不能亂說,你要有證據才行。」正彥握緊她的玉臂,滿心的不捨。

  「我沒有證據,但我說的都是實話。保羅有機會偷看我的設計圖,而且他的記憶力驚人,一定是照著腦中的印象描繪出來的。」

  「光聽你的片面之詞,叫我怎麼相信你?」亞伯罕肯聽她說已經給足了面子。

  「你想想,他已經發跡了為何還留在台灣那個小島?那是因為我還有利用價值!他知道我沒有訂外國雜誌,只訂國內雜誌,所以過濾國內雜誌的照片,不許某些特定的照片上國內版面,這樣我就不會發現抄襲的事了。」

  「保羅·肯恩住在台灣?」對於這點,亞伯罕也很驚訝。他只知道保羅·肯恩大部份時間都待在某個島上,不知道這個島就是台灣。

  許多名人有怪僻,藝術家的怪僻更多,服裝設計應該也是種藝術,所以名服裝設計師躲起來、搞失蹤、做些離經叛道的事,大家都稱之為找靈感,沒有人會懷疑他這麼做的目的。

  「我想告他!他糟蹋我的心血、背叛我的信任,讓我在大師的面前丟臉!」惟雙氣憤的握緊拳頭,用力抵在保羅·肯恩的照片上。

  「想告他不是那麼簡單的事,證據太薄弱。」正彥拍拍她的肩膀安慰。

  「那麼只有設陷阱讓他跳了。」惟雙冷冷的道。

  「什麼陷阱?」亞伯罕摸摸下巴,第一次覺得這個漂亮的小妞有骨氣又有腦袋,難怪正彥會為她動心。

  「到時可以請大師幫個忙嗎?」她誠心的懇求。

  「當然。」都到這個地步了,亞伯罕也很想知道事情的發展。

  「謝謝。」為了他的大力幫忙,也為了他願意見她這個無名小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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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程的飛機上,惟雙楞楞的看著手中的咖啡杯,感觸良多。

  正彥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忍不住摟緊她,頭與她相抵,輕聲問道:「在想什麼?」他想念她有點壞的笑容。

  「我在想報應。」她說。

  「報應?」

  「嗯。雅均遇到個負心漢,而她為了報復他的背叛出動你的權威,於是負心漢這輩子休想陞遷,甚至活在隨時被處分的陰影中,除非他放棄現在的成就跳槽到別的地方去,而為了愛你,我背叛雅均的信任,結果我和她的友誼有了陰影,她也不肯取消婚約,她稱之為報復;現在,我的朋友背叛了我的信任,盜用我的設計,我隨時得迎戰他日漸壯大的名聲。這是報應嗎?」

  「有一次,我把我經濟學教授的假髮藏起來,害他頂著禿頭上了一天課,事後教授發現是我做的,但他沒有懲罰我,反而懲罰告訴我教授是禿頭的那位同學,這算不算報應?」正彥笑問。

  「這哪算報應,你別搞笑了你!」

  「有一次,我爸送我一輛摩托車,我就很高興的把我的舊腳踏車送給鄰居,結果後來我出車禍摔斷了手臂,我爸就送我一輛車。這算不算報應?」

  「喂!你又開始說冷笑話了嗎?」

  「有一次,我家對門,就是我媽現在住的地方的對門,那住了個肥婆說她在減肥,因為我很討厭她,所以就塞了一堆蛋糕的折價券及甜品試吃券在她家信箱,結果肥婆又胖了五公斤,我媽卻因為參加社區活動而瘦了兩公斤。這算不算報應?」

  「除非你媽本來就已經瘦得像上流美一樣了。」姜母的身材很標準,不是苗條曲線,而是很健康的婦人體型。

  「有一次……」

  「有一次我把伍迪的衣服裝了機關,就是動作大一點就會裂成一條條那樣,結果伍迪當天要面試模特兒,竟然選上了,然後他請我吃大餐。這是不是報應呢?」她漸漸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這樣好多了,我喜歡看你笑。」他輕啄一下她的紅唇。

  「我喜歡你逗我笑。」她回敬他一個啄吻。

  「我喜歡你使壞。」他不客氣的再來一次。

  「我喜歡你的姜氏幽默。」她用力親他一口,發出啵的一聲響。

  他深情的說:「我愛你。」

  「我早就知道了。」她得意的回道。

  他話鋒一轉。「想不想加入高空俱樂部?」

  「啥是高空俱樂部?」她滿腹疑問。

  「跟我到廁所就知道了。」他邪惡的笑了。

  這個一板一眼的男人越來越不懂什麼是拘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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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1 10:51:3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惟雙每天關了店門後就溜出去跟正彥約會,而正彥畢竟是名人,又已有未婚妻,為了避開眾人的耳目,兩人總是跔到人煙比較罕至的山區,乃至無人的海邊,其實偷偷摸摸也還滿刺激的。

  她喜歡用吻在他身上做記號,偶爾也惡作劇的做在他難以察察,別人卻能清楚看見的地方,然後第二天才告訴他戰績在哪兒,害他最近老覺得特助及秘書總是愛笑不笑的看著他,原來他被設計了。

  一天,由於工作加約會太累了,惟雙就睡在正彥的豪華公寓裡,到了早上,正彥把她從床上挖起來,丟在餐廳的椅子上,兩人慢慢享用著比飯店還豐盛的餐點。

  惟雙蓬頭散髮的,看起來就是跟男人在床上廝混了一晚的樣子,倒是正彥,永遠都是整齊得體的模樣,就算穿著睡衣也是干淨清爽,除了他似蒙上一層紗的眼神。

  「我最近好累哦!你看我黑眼圈都跑出來了。」惟雙對他做個鬼臉,她剛起床的樣子既性感又傭懶,男人見了莫不為之瘋狂。

  「魔女,大部份都是我在出力,但我可沒有抱怨。」正彥咬著餐包賊笑。

  「你不知道有種東西叫反作用力嗎?你用了多少力,我就受了多少力,而且人家本來就是贏弱的女人嘛!」惟雙光喝咖啡,好像累得已經沒有別的力氣去咬東西了。她喃喃唸著,「我越來越醜了,昨天晚上還發現下巴長了一顆痘子,很快你就會連看都不想看我了。」

  「傻氣,我看不出你有黑眼圈啊!讓我看看你的痘子……」他傾過身去觀察了一下,「有點紅紅的,不過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還是那麼明豔照人。」

  「才怪!我的皮膚變粗了,一點也不亮。」她捂著臉道。

  氣氛沉靜了會兒。

  「你是不是想停止見面?」正彥終於問。

  「我很久沒陪我家人吃飯了耶!以往我和珊約定,不管多忙,一個星期總要挑一天跟家人吃晚飯,可是自從認識你以後,我每次都缺席。」因為實在太累了。

  「原來你身體這麼差,那可真要保重一下了。」正彥半開玩笑道。

  「我身體差?我一個人要照顧一間店、要算帳、跑銀行、做衣服、畫設計圖,還要主動去醫院陪雅均、教她服裝設計、瞭解她的想法,更不用說跟你約會、陪你上床了。你底下那麼多人,每天只要開會跟演講,我要是你也不會喊累。」惟雙雖無心這麼說,但人要是太累,脾氣總是不好。

  「原來我那麼空閒。」正彥的工作當然不只這樣,但是他決定默認就好,以免惹惱了大美人。

  「我們不要天天見面了,很快會膩的。一個禮拜見兩次就好了。」她決定。

  「原來我這麼容易讓人膩。」正彥有點恍神。

  自己果然是個與愛情無緣的人啊!才一個多月的時間而已,她的熱情已逐漸減退,再過多久,她會親口告訴他不再愛他了?

  惟雙拿自己的餐包K正彥的頭,她一向精明,洞悉別人的想法,光看表情,她就知道他正陷入什麼不安的迷思。

  「你在想什麼?以為我在疏遠你嗎?」她不悅的斥道。

  「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他兩眼無神的瞟她一眼。

  「因為我會看相!」她越來越不爽了。

  「要不是因為你說膩了,我又怎麼會往這方面想?」正彥坐異也有氣,他不想減少見面的次數,他對愛情一向沒信心,況且惟雙的男人緣太旺,人長得太美,個性太圓滑,他不敢相信她會一輩於愛他,所以才會不斷要求她把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我真想打開你的腦袋檢查看看,你到底有什麼毛病啊?我下個月有很多時間要待在法國,你是不是也懷疑我會藉機亂來?」

  「我沒這麼想。」

  「你就是這麼想!你不信任我,你覺得我有一天一定會離開你!」

  「……」不說話,是默認?還是百口莫辯?

  「要如何證明我愛你不只是說說而已?如何證明?」惟雙氣急敗壞的站起來,兩手撐著餐桌,全身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唯一深愛的男子,不只懷疑她的操守,還懷疑她隨時會丟下他,搞得自己神經兮兮,好像沒人要的人偶一樣。天啊!她已經不美了,現在還開始發飆,兩人再不拉開點距離,她就要變成母夜叉了!

  「我要去開店了,我們星期六再見面,到時候你再告訴我你想怎麼辦。」惟雙說著離開餐桌,打算花點時間梳理整齊才去上工。

  她應該永遠都美美的,永遠讓眾人又愛又恨,永遠有力氣使壞,否則正彥很快也會膩了她。她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定定坐在餐桌旁的正彥還是無話可說,他在試著調適心情,試著對愛情產生信心……

  隔天惟雙回家陪父母吃飯,吃到一半,她假裝天真的問父親,「爸,當初媽媽有沒有懷疑過你的真心?你們做過最浪漫的事是什麼?」搞浪漫總比不浪漫好吧!

  曲父想了想說道:「我們那時候哪懂什麼浪漫,兩個人帶著兩根甘蔗到公園去散步,啃完了就回家,等到時機成熟了就求婚,容易得很。」

  「對呀,你爸一根甘蔗就把我騙到手了,現在想想,我那時候怎麼那麼笨呢?應該跟他要求燭光晚餐,或金條金飾的才對。」曲母笑笑說。

  燭光晚餐?吃過了,金條金飾?連鑽石都送過了,這兩樣東西都太過普通,達不到什麼效果。

  不見面的四天,惟雙一有空就想愛到底要怎麼證明,可是到了週末,她還是什麼都沒準備好,匆匆忙忙又要相見了。

  星期六,惟雙的心情已經好轉,她像平常一樣開車去他的豪華公寓找他,然後兩人再開她的車出門。因為她的福特車比較不顯眼,打烊的時間也比較不穩定,所以一向獨立自主的她仍然是主動找他約會的一方。

  這時,正彥顯然也調適過那天的心情,一見面就送花給她表示懺悔。

  「我對不信任你感到抱歉,你不用向我證明什麼,是我自己太沒信心了,不能怪你。」他沉穩的表示。兩人站在他的豪華公寓前,就地討論起上次的衝突。

  惟雙接過花才道:「道歉接受。不過你知道嗎?我一直覺得你一定受過什麼傷害,否則不會一個人住在一問豪華公寓裡,房間超大,家具也超大。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幽閉恐懼症。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沒告訴我?」她問。

  正彥凝視她好一會兒,將視線調往別處,這才嘆道:「想不到還是被你發現了,我的確有輕微的幽閉恐懼症。」男人的形象應該是強悍的、是勇猛的、是無堅不摧的,像他這種身帶隱疾的男人,女人如何永遠愛著他呢?也莫怪他的信心一直建立不起來。

  惟雙將他的臉轉了回來,再問:「是你小時候發生的事嗎?」

  「我曾經告訴過你,小時候我爸管我很嚴,但是他的保護卻不夠嚴密。我十歲的時候遭人綁架,歹徒把我關在一個暗無天地的地洞裡整整三天三夜,獲救後我就變得很怕黑暗狹小的空間,還好這幾年已經好多了。」他狼狽的說。

  「這不就對了,談開了你我都舒服點。」她拍拍他的臉頰安撫他。難怪每次搭電梯時,他的表情都特別嚴肅,而且喜歡挑透明的電梯搭。

  「你不會覺得我這種男人很沒用嗎?男人應該是英雄,不是像我這種狗熊,」他掙紮著說出自己的心聲。

  「我又不需要你拯救,你也不用扮英雄了。我就愛你正經八百,明明愛我卻硬裝好久的拙樣啊!」

  「真的?」信心還在建立中。

  「這樣吧!也許我們的愛真的不夠深刻,你覺得如果我在身上刺上你的名宇或代表你的圖案,會不會好一點?」惟雙異想天開的說。

  「你是說刺青?」

  「就是刺青。」

  「這麼做有何意義?」

  「大概是類似永遠無法磨滅的意思吧!好萊塢明星都流行這麼做。」

  「結果那兩人就相愛到底了嗎?分手後還不是一樣可以用雷射磨掉。」真是無聊的證明!

  「分不分手是其次,重要的是過程。我為你忍受痛楚,你為我感動得痛哭流涕,這是象徵性的愛的證明,就這樣。」

  「我喜歡你身上白白淨淨的,沒有其他痕跡。」他皺著眉道。

  「OK,提案一失敗。那進行提案二吧!」

  「提案二?」

  「既然你有幽閉恐懼症,那麼我們找個黑黑小小的空間,製造一點甜蜜的回憶,也許你以後對這種空間會產生不一樣的感覺。」

  「甜蜜的回憶?」

  「比如說我會這樣做……」她拉下他的頭,紅唇印上他的。

  他加深這個吻,好一會兒才聽見他說:「聽起來是個有建設性的實驗。」

  「嗯,我還會這樣做。」她拉起他的休閒上衣,手指在他身上畫圈圈。

  他奪走她手中的花,丟在一旁,兩隻手同時飽含侵略性的覆住她的俏臀。

  「親愛的,你的衣櫥夠大嗎?」她撫著他的耳廓問。

  「大到可以裝下十個我們。」他吻著她的鎖骨回道。

  「不夠理想,但總是個開始。你準備進行提案二了嗎?」

  「我以為你不會說呢,魔女!」

  兩人的第一次吵架,總算有驚無險的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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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好夫淫婦當得有多爽快,婚禮的腳步還是一步步近了。

  婚禮的前兩天,正彥到惟雙的店裡去取回婚紗及禮服——由於惟雙的慫恿,彭雅均已經把自己的設計圖付諸行動,由惟雙修改縫製成功,變成婚禮當天用的白紗了。至於曲大師的作品,很不好意思,暫時當成壓箱寶吧!不過在那之前,心情複雜的惟雙先把它拿來試穿了。

  在正彥的豪華公寓裡,衣帽間的大鏡子前,惟雙穿戴完畢,站在衣著同樣正式的正彥旁邊,感覺自己就像他的新娘一樣。

  「正彥,你好帥。」她充滿崇拜的道。

  「惟雙,你也美呆了。」正彥感性十足的回道。

  不管如何,兩人滿心歡喜的預演起婚禮來——雖然真正的預演在明天,新娘也是不同的人。

  預演到最後,當然免不了要你儂我儂的抱在一起,這時候突然闖進一位不速之客——正彥親愛的母親。

  姜母是前來看新房佈置的,卻因為正彥忘了關門而直接走了進來。

  「這是怎麼回事?」她不敢置信的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

  兩人聽到聲音立即分開,但這時再怎麼解釋也解釋不清了。
  姜母看清楚身穿新娘服的人是誰後,語氣艱澀的問:「曲小姐?你怎麼會跟正彥……這是怎麼回事?」她急著要聽解釋。

  須知姜母有多疼愛彭雅均,惟雙又是彭雅均的老師,三人在醫院一直都相處愉快——至少表面上很愉快。現下看到平常最信任的兒子和也算信任的女人抱在一起,她怎能接受得了呢?

  「媽,對不起,讓您失望了。」正彥保護性的將惟雙的小手包在他的大掌之中。

  「我要聽的不是這個!你後天就要結婚了,可是現在卻演出這出……天啊!地啊!雅均的命怎麼會這麼苦啊!」姜母開始呼天搶地起來了。

  「伯母,對不起,一開始我們就深深被彼此吸引著,完全是身不由己的。」不管惟雙平時如何圓滑刁鑽,面對長輩,做錯事就應該采低姿態。

  「你們馬上分開!趁雅均……」

  「雅均知道。」正彥打斷母親的話。

  「什麼?」姜母大叫一聲,這個訊息給她的打擊更大。

  既然雅均知道了,為什麼什麼都沒對她說?難道她默認這種荒謬的關係嗎?她是受了多少委屈啊!

  「雅均早就知道了,但是仍然堅持要結婚,所以我們同意一個月後再離婚。」

  正彥這麼說並沒有讓姜母好過一點,反而一個勁兒的臭罵他——

  「不准你們離婚!你們這些年輕人是怎麼回事?把婚姻當兒戲嗎?你以為結個婚為什麼要請這麼多親朋好友來見證?不是因為需要他們的祝福,而是要告訴他們你娶了誰!將來有一天,你在路上遇見了你的叔叔、伯伯,他們看見你的身邊站著不一樣的人,只會把你看輕了!

  「他們會認為你是私生活亂七八糟,是個無力經營長久關係的人。你的事業會受到影響,你在董事會的地位會搖搖欲墜,董事們會藉機打擊你的信譽,把你拉下總裁的位置,你想清楚點!」

  姜母一口氣說了許多道理,這些正彥當然也都想到過,但是一個人如果一味的追求外在的東西,精神的世界永遠是空虛的。

  他等了三十三年了,終於等到一名能讓他快樂又深愛的女子,他怎能輕易放棄呢?已經無法回頭了。

  「媽,我是真心愛惟雙,沒有人能像她這樣讓我快樂,求你不要阻止我們相愛。」他懇求道。

  姜母不理會他,轉而朝惟雙開口,打算說服她主動放棄這段關係。

  「曲小姐,你是個精明的女人,就算你順利在正彥和雅均離婚後嫁給正彥,可是我每次看見你,就會想到可憐的雅均,如此一來我們的關係會好轉嗎?婆媳關係無法好轉,一個家庭注定要被一分為二,現在我們的關係搞成這樣,你覺得正彥還會快樂嗎?愛情很偉大,但愛情也會因為生活中的瑣事而變質的。」

  「快樂與不快樂是可以選擇的,為什麼不選擇放下心結,接受比較完美的方式呢?我願意等伯母放下心結再嫁給正彥。」惟雙得體的回道。

  「雅均將不快樂的死去,這個心結我怎能放得下?除非她快樂,除非她不死,否則我是不會放下的!」姜母下能接受這種說法。

  「媽,即使我和惟雙斷絕往來,雅均也不會快樂的。她被病魔纏住了,也被心魔纏住了,她為了報復梅良生才嫁給我,也是為了當個美美的新娘才嫁給我。後天她就完成當新娘的夢想了,但您覺得她真的會快樂嗎?她一直無法跳脫被梅良生拋棄的深淵,心中有餘恨的她,永遠下會快樂的。」

  「那你當初就不該求婚!你不只讓我失望,你還讓所有人失望。你這樣還算個男子漢嗎?你有為自己可恥的行為懺悔過嗎?」

  「我剛開始也掙扎過。」

  「只是剛開始而已!我怎麼會教養出你這種兒子?你以前是個聽話、負責任、敬愛母親的好兒子,可是才多久的時間你就變了?一個女人的影響力真有那麼大嗎?她除了長得漂亮外,有什麼過人之處?在你身邊,這種花瓶不知道出現過多少次了,為什麼你那時候都不愛她們,等到決定結婚了才來出軌?你分明是壓力下產生的幻覺,是幻覺,懂嗎?清醒一點!」

  「不是幻覺。惟雙擁有與眾不同的特質,沒有她,以往的日子只是努力呼吸,沒有她,未來的日子只算行屍走肉。」

  「是嗎?那你們兩個為何不乾脆逃婚算了?」

  「伯母,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不會選擇逃避的方式。」惟雙聲明自己的立場。

  「你是成年人,我呢?我是老年人!我臉皮變薄了,丟不起這種臉,何不躲在家中敷面膜算了!」

  「您希望我取消後天的婚禮?」正彥懷疑的問。

  「我不知道,你自己決定吧!反正你已經長大了,不會聽我的了,通通不用問我了!」姜母氣憤難消。

  「我的承諾沒有變,雅均想舉行婚禮,我們就舉行婚禮,如果這能讓她得到短暫的快樂,那就這樣吧!我會扮演快樂的新郎,她會扮演快樂的新娘,然後我們快樂的向世人宣佈我們結婚了。」

  「你這算是給我交代嗎?我不接受都不行?」

  「難道您覺得勉強我接受這個婚姻,雅均就會比較快樂7.」

  「我沒那麼天真。」

  「雅均其實很崇拜惟雙,您不覺得嗎?她甚至曾有一度願意放棄報復的念頭,後來是因為發病了,身心俱疲才又恢復那種想法的。」

  「可憐的雅均,為什麼找不到救她的方法呢?」姜母想到這點,不由得老淚縱橫。

  由於這次發病的情況較以往嚴重,加上彭雅均的心情大受影響,醫生說她的生命可能再縮短。

  「伯母,雅均會沒事的,若是我們不支持她,就沒有人支持她了,您要堅強一點。」惟雙為大家信心喊話。

  「沒錯,我們要堅強一點。」姜母擦擦老淚,突然驚覺自己竟在這種衝突的時候接受她的鼓勵。

  這個曲惟雙果然不是那麼普通的花瓶,也許兒子會看上她,不是沒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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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5-11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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