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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施玟]情逢宿敵[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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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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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03:02:2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情逢宿敵  施玟

理性啊,請戰勝她的感性吧!
打從在他妹妹的婚禮上「結仇」後,
以為!他倆此生注定無緣,
豈知會因「Hello Kitty OK繃」事件而解凍,
甚至還「愛」昏頭和他成了「親密」伴侶,
雖她這隻小麻雀,
不符合他的「泡妹」守則--貌美,豐胸,長腿,
好歹也是「五臟俱全」,愛國不到哪去,
而他這花少居然死性不改的「假公濟私」,
說什麼要到意大利米蘭出差,
卻跑到威尼斯的歎息橋上「偷腥」被她抓包,
難道野花真比家花香,還是她只是他的短暫情人,
唉,或許恰如其名的歎息橋,
真是個會讓戀人「歎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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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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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03:02:5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東方婷愉快的整理剛剛送來的嬌艷花朵,愉悅的神情更點亮她原本就粉嫩的臉龐。

    這間拈花塢是她工作將近五年的地方,雖然這些年來她的頭銜一直掛著「工讀生」的名號,但她依舊甘之如飴,原因沒有別的,就是這裡的大老闆是她的好友何湘雪,還有拈花塢的會計兼總管及管家婆愛琳。她們三個人足足顛覆掉溫柔女人心的形象,因為三人的外表都是嬌嬌弱弱的,但骨子裡的野貓性可是比誰都還強烈。

    嗚,好重的東東,簡直快壓死她了。唉!真是的,要不是湘雪姊被自己的丈夫唐飛先生誘拐到加拿大度他們第N次蜜月,還把唐昕嶸那隻小老虎和另外兩個小鬼一併托付給何家父母,她又何必這麼勞累呢?要知道她只是一個可憐被壓搾過頭的「工讀生」罷了,哪還需要她親自動手搬這些要人命的花盆?她埋怨的想著。

    正當東方婷彎下腰死命凌虐她的纖腰,而且還是十分用力的搓揉它們時,突地一雙擦得閃亮的男性皮鞋落入她眼裡。

    她習慣性的先掛上招牌的職業笑容,然後才將可愛的粉臉以四十五度的方向揚起,正當她歡欣的想迎接今天第一個上門的客人的時候,卻在定眼瞧見來人時,她的嘴迅速往下掉,直到無法再繼續的地步,她才甘心的放棄虐待自己的唇形。

    來人正是與她不知打哪時候便開始交惡的傢伙何安硯。他是何湘雪的親哥哥,也是何家最最最花心,最蘿蔔的一隻「豬」。不過說也奇怪,何家的兄弟如此多,個個也都「守身如玉」得很,就不知為什麼偏出一個以換床伴為樂的傢伙來,真不知他父母有沒有時常為了他而夜夜垂淚,巴不得沒有生下他來。

    「喂,小鬼,幫我包一束……嗯,我看就百合好了。」何安硯揚起浪子式的邪笑,瞇看四週一桶桶被放在器皿裡頭的花,當下就決定今天要送給他勞苦功高的秘書小姐一束清香的百合花。

    「大蟑……」東方婷硬是吞下何安硯大蟑螂的綽號,因為這個外號是他妹妹何湘雪私底下在他們面前叫的,所以她覺得要是被他聽到的話,她不敢想像他這傢伙會不會直接拆掉這間美麗的花坊。

    「何先生,今天不要玫瑰花了嗎?」東方婷為了掩飾住剛才錯誤的一叫,於是連忙客氣的詢問轉移他的注意力。

    不知為什麼,何安硯對她這個小妮子這麼多年來還是稱呼他為「何先生」感到不怎麼舒服。他微蹙起劍眉,感到一早的興致勃勃好像被澆了一大桶冷水般的掃興。

    「嗯,我今天只想要百合,而且是全開的那束。」他懶洋洋的倚著玻璃櫃說道。

    東方婷狐疑的斜睨他一眼。奇怪,他今天精神怎麼如此不濟,難道說他昨天晚上又縱慾過頭?

    她壓抑住開口嘲諷他的慾望,掉個頭準備幫他揀好百合的配花,覺得反正出錢的是大爺,就算眼前的何安硯是她頭家的哥哥,她也必須向他收取費用,一點都不敢馬虎忘記。

    何安硯閒散的看著她一雙忙碌的小手不停的抓著這個拿那個,令他好奇的想著,這小妮子的腦袋怎麼跟湘雪一樣老是裝滿這些個花花草草,是不是女孩真的會比較喜歡植物啊動物什麼的,要不然她們怎會甘之如飴呢?

    忽然間他發現眼前的她有張稚氣的臉,讓他感覺到她還年幼不可欺。「小名,妳幾歲了?」何安硯不知不覺中問了讓人會覺得逾矩的問題,但他旺盛的好奇心總是期盼她會願意回答。

    東方婷被他的問題給嚇到,她一個分心下不小心被剪刀的利剪給傷到中指。「哎唷!」慘叫一聲,她動作迅速的將手指頭含入嘴裡吸。

    「怎麼了?」何安硯被她的慘叫給嚇醒,他想都不想的就衝到她身旁,然後用令兩人都詫異的動作拉出她含入嘴裡的手指頭放進他自己的嘴裡。

    此舉令東方婷嚇呆了,她愣愣的凝視他比她高上兩顆頭的臉,見他一臉專注的神情,更是令她看得癡傻。

    此刻的何安硯不知道自己的動作有啥不對勁的,但當他們近乎相依相偎的身影透過拈花塢的玻璃帷幕透出去時,就覺得這種曖昧的畫面被人瞧見一定會繪聲繪影的宣傳出去,當作茶餘飯後閒聊的八卦話題。

    但他不在乎,或許該說他本來就不在意他人對他的看法有多偏頗,因為他是奉行「只要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宗旨的執行人,更是眾家兄弟尊為神祇的人,所以他人來我往慣了,想叫他遵守一下別人所謂的道德規範,他只會把那人的話當作放屁在聽。所以說,在他眼中除了家人外,其它人他都不會看在眼裡的。

    但東方婷對他而言就不太一樣了。打從六年前他們在何湘雪的婚宴上差點結下樑子後,他們可以說已經到了相看兩厭的地步,雖然他們不會針鋒相對的交換舌戰,但一個老是何先生來、何先生去,另一個則是保持吊兒郎當的模樣,所以說想要他們兩個有任何的交集,那就只有在拈花塢才會同時找到兩個人的蹤影。

    東方婷被他過分溫柔的舉動給嚇到,她揚起小巧的下巴偷偷望著他瞧,只見他的神態自若,一點都不會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哪不對,相反的卻令她有些不自然的想抽回手。

    何安硯絲毫都沒感覺到她的手指已經開始微微發顫,只專心的幫她吸吮被剪刀剪傷的手指,怕他若是沒有把髒血吸乾淨的話,會有細菌隨著血液的循環流到不該到的地方那可就麻煩了。所以當略帶鹹味的血液一點點的被他嚥下去時,他甚至還為她的合作差點沒鼓掌而已。

    「何先生,你……」東方婷不安的想抽回手,「我的手已經沒事了。」

    何安硯壓根不理會她,仍逕自把她的手指從嘴裡拿出來檢視一番,發現手指上頭原先汩汩直流的血漸漸緩慢且停止大量出血時,他才滿意的放過她。

    「藥箱呢?」他蹙緊眉頭環視四周,怎麼找就是沒見到他想要的東西。

    「哦?」神智尚有些呆滯的東方婷還是在渾沌之中而搞不清楚狀況。

    「藥箱!」何安硯有些不耐煩的重複一次,心想,她這個笨蛋,手指傷了當然就要擦藥包紮,笨!他見到她還是沒有動靜,於是他又再度加重語氣的說:「難不成妳以為我的口水有殺菌的效果不成?」

    「喔。」東方婷終於聽懂他的意思,於是她趕緊以小跑步的方式衝到裡頭的房間裡抱出一個黃色塑料盒子。她用未受傷的手,直直的把盒子交到他的面前,頭也跟著痛起來。

    何安硯無奈的歎氣,心想,看來她是想要他幫忙上藥、包紮,順道「呼呼」吧!他打開這個看起來頗具年份且沾滿灰塵的藥箱,取出不知幾百年沒動過的雙氧水,倒到棉花上後,幫她先行消毒傷口。

    「哦,會痛耶!」一連哀哀的慘叫,令東方婷一張小粉臉立刻皺成陽婆婆的皺紋臉。

    「廢話,消毒當然會痛。」他滿意的看到傷口已經起了小白氣泡,因為這代表傷口裡頭的細菌被消毒大半掉,於是他又再度清洗她的傷口,最後拿了紗布沾上優碘幫她縛上。

    何安硯準備完成最後一道程序──包紮時,他卻十分「大方」的取出繃帶在她受傷的指頭上繞啊捆的,當他俐落的打了結後,只見她的中指在瞬間變成ET的標誌。

    真是可怕呀!這是東方婷見到自己可憐手指被凌虐後的第一個想法,但她卻沒有勇氣把這個想法給說出來。

    她悲哀的望著自己的中指,可恥的想到原本只要一個HelloKittyOK繃就可以解決的傷口,卻在他的「巧手」下,變得好像手指被剪刀剪斷的重傷患而害怕不已。

    於是她決定先道謝,然後把他這個可怕的傢伙給請出門去以後再拆掉手指的繃帶。心想,要是她的手指頭被愛琳姊看到的話,愛琳姊不拿即可拍留個紀念順道給湘雪姊當笑話看的話,她東方婷的頭願意剁下送給拈花塢當椅子坐。

    「呃……何先生。」她以四十五度最優美的嘴角對何安硯揚起她最美的微笑道:「謝謝您替我處理好傷口,您等會,我馬上就幫您把花給包好,免得您的女友等太久。」

    聞言,他暗忖著,何先生?您?女朋友?等等,她是怎麼搞的?當他幫她完美的處理完可能會面臨的傷口惡化的危機時,她還對他用如此的謙稱詞?!這……簡直是太不給面子了。

    還有什麼叫您的女友等太久?開玩笑,他今天這束花可不是要送給那些女人們,他要送的是他的秘書,一個替他們何家服務近三十年的老媽媽。

    「那些女人不喜歡百合。」見鬼了,他幹麼解釋這麼多。可是他的嘴卻還是不自主的繼續說話,「她們喜歡的是玫瑰花。」

    東方婷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該繼續從桶子裡抽出一朵百合好,還是乾脆放棄這已經剪好包到一半的花,改伸手到另外一桶的玫瑰花。

    「繼續啊?怎麼停了?我今天要的是百合。」何安硯不解她為何停下手,隨即又想到,她會不會是傷口痛?哦,該死的他,怎麼會沒想到要拿一顆止疼藥叫她吞了?馬上他的手又翻箱倒櫃的在藥箱裡梭巡他要的東西,只是那裡頭除了雙氧水、優碘、紗布、繃帶、棉花還有OK繃外,其餘的東西統統都沒有。

    「呃,何先生,您要找什麼東西?」她客客氣氣的問道。

    「止痛藥,妳們女人家常吃的阿司匹林,百服靈,還是普拿疼都可以。」他一連串的說出他家藥櫃裡常準備好的藥品。

    「您頭疼?肚子痛?還是胃痛?」一聞言,東方婷馬上就關心的問他。她把自己充滿關心的疑問統統都提出來,覺得他剛剛好心的幫她處理好傷口,她分一點關愛的眼神在他身上也是應該。

    「白癡,是要給妳吃的。」何安硯彎起食指往她頭上輕敲上去,不知她的腦袋是什麼東西生成的。

    「我?我幹麼吃藥?我又沒生病。」東方婷更不解了,認為她既沒頭痛,更無經痛,沒事幹麼要吞會哽死她的藥丸。

    「因為妳的手受傷了會痛,所以妳必須吃一顆止痛藥。」他講得一副好像手痛的人是他似的認真。

    東方婷見狀,不禁側目看向他。「何先生……」她想告訴他,其實她的手並不會痛,只是有一滴滴的隱隱抽痛,但還沒到必須吃阿司匹林的地步,但她才一開口卻被他模糊的嘀咕聲給打斷。

    「叫我阿硯。」何安硯再一次的出乎自己意外的糾正她對他的稱謂。他實在很不喜歡聽到自己的姓氏被她這小丫頭正經八百的說出來,這讓他感到很不舒服。

    「嘎?」東方婷眨眨眼,聽不清楚他幾乎含在嘴裡的話在講什麼。

    「沒事。」何安硯強迫自己不要再對她說第二遍的糾正話。他撫撫鼻頭東看看西看看,忽然他又對辦公桌上的相框感到興趣的拿起來瞧。

    東方婷見他沒有要說下去的意思,於是摸摸頭,繼續完成她的工作。

    其實她該看著何安硯手上拿的東西是啥的,因為這樣一來她就可以免去當他看到相片時會黑著臉的可能性。

    何安硯好奇的瞇起眼仔細的瞧瞧手裡的相片。不看還好,定眼一瞧,卻見到東方婷笑容可掬的依偎在一個高大英挺的外國男人身上,她臉上掛著太陽般的笑靨,還有男人臉上那種寵溺的神情,讓他覺得十分的刺眼。

    「好了嗎?我要的花。」他的聲音瞬間降到一點溫度都沒有。

    「嘎?」她雖沒聽見他的話,但卻清楚的感受到他忽然變冷的語氣。

    「我的花,妳已經在那裡摸了快十分鐘了,還沒好嗎?」他的語氣有著不耐煩,跟剛剛溫柔俊逸的他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東方婷垂下頭,偷偷吐吐粉紅色舌頭。真是的,沒想到湘雪的哥哥脾氣居然如此古怪,說變就變,前後不過十來秒的時間罷了,翻臉竟比翻書還快。

    她邊想,手邊的工作就愈做愈快,不一會,她便將一束以粉紅香水百合當主花,再配上卡斯比亞、金魚草、變色葉與新文竹的組合,外頭則是用淡色系的縐紋紙紮成圓形的小捧花完成,望著它,她忽然間好羨慕那位即將擁有它的人。她惋惜的想。

    唉,她應該先把它拍張照片後再交給何安硯的,難得她會對自己的作品愛不釋手到這般地步。

    他一如何湘雪不在時的沉默,像往常的一句話都不說的就將花接過手來,然後丟了兩張千元大鈔給她。

    「呢,何先生等等,還要找錢給您。」東方婷急急忙忙喚住正往店門口移動的他。

    何安硯的反應是回頭睨了她一眼,然後才又懶懶的轉回身去,淡淡的丟下一句話:「小費吧,不必給我。」

    東方婷對著他的背影吐吐舌。哼,無怪乎湘雪姊時常稱他是大蟑螂,瞧他這麼簡單的三兩下就讓她這麼討厭他了,再加上他後來的態度都把自己對他先前的體貼與好心給全抹煞掉。

    何安硯直到回到車上後,他還是蹙緊劍眉,心情半點都舒展不開來,並對著後視鏡裡的自己猛瞧。

    何安硯啊何安硯,對方不過是黃毛小丫頭罷了,又何必認真的為她對自己的態度生氣呢?那多對不起自己、對自己多過不去啊!他自言自語著,然後又覺得自己今天變得有點神經質。

    忽然他兀自哈哈大笑起來,當他自覺笑夠的時候,他才搖頭抹臉的激活車子,往公司的方向前進。

    ※※※

    「小名,妳的手怎麼了?」隨著何安硯的離去,緊接著進來的愛琳一見到東方婷中指上的慘狀時不禁低呼起來。那麼一大坨白色繃帶纏起的手指頭,令她覺得看起來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她還來不及放下肩上的皮包,便對東方婷大呼小叫起來。

    東方婷沒聽清楚愛琳驚惶的叫聲為哪樁,只好隨著愛琳的視線往下一瞧。只見何安硯的傑作依舊杵在自己的手指上還未拆掉,於是她只好抬起一張狀似無辜的臉晃晃她手上的傷口對著愛琳傻笑道:「妳說的是這個嗎?」

    「對,那是怎麼回事?」愛琳發覺今天的東方婷有些不一樣,但她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覺得東方婷好像變得迷糊些,眼神也朦朧點,總之她覺得今天的東方婷不像東方婷就是了。

    「它啊,大蟑……何先生的傑作,很可笑吧!」東方婷幽默的說道。呼,好險,差點又給它沒氣質的說何安硯是大蟑螂了,要是給愛琳姊聽見她一大早忘記刷牙的話,她可就慘嘍!

    「大張?何先生?」愛琳摸不著頭緒的重複她的話,感到空氣中好像有一絲絲她還沒察覺到的事情曾發生過。

    「哎呀,何二少嘛,他一早來消費,結果我的手遭殃,他好心的幫我擦藥然後包起來,這就是他的傑作。」東方婷又晃晃她那只可恥的ET手指,皮笑肉不笑,眼睛更沒帶半點笑意的解釋道。

    「何安硯?」愛琳的驚呼聲變得高八度了。不會吧,那個花花公子會替她們家小名擦藥包紮?那個連替自己的媽媽、妹妹服務都覺得可恥的何安硯?不會吧?

    「正是,很醜吧!明明一個HelloKitty的OK繃可以解決的小傷,他偏要包上這麼大一坨,他也不想想我還要工作耶!」東方婷的聲音聽起來一點都不感激,事實上她還在氣他的態度有點壞,覺得她又沒欠他幾十萬沒還,他幹麼對她那麼冷。嘟著嘴,她動作很迅速的拿了剪刀準備把紗布繃帶給剪掉。

    見狀,愛琳趕緊制止東方婷,「等等,讓我拍張照片再拆。」她啪一聲的把皮包甩到桌上去,然後又從櫃子裡抓出SpiceGirls廣告的拍立得出來。

    愛琳心想,開玩笑,這種天大的奇跡,她當然要留下點什麼可以紀念的東西下來好讓錯失眼福的湘雪瞧瞧。看來她的第六感還是不錯的,嘿嘿,何安硯那個花花大少配上咱們清純小公主的小名,嗯,不錯,郎才女貌是最養眼的組合。

    「不會吧?愛琳姊,這手指看起來很可恥耶!」東方婷嚴重的抗議著不肯合作。

    「那是傑作耶,不留張相片作紀念豈不是太對不起人家何二少的美意?來,把手舉高對著鏡頭笑一個,對,這才對嘛。」喀擦一聲,愛琳滿意的揚起嘴角。她接過尚未顯像的相紙,對逐漸顯像的紙張滿意的微笑起來。

    東方婷突然覺得頭皮有些發麻,而小心翼翼的詢問著,「愛琳姊,妳拍我的手指要幹麼?」

    「賣錢吶,它可值錢嘍。」愛琳回答她語氣彷彿她就像是個小白癡般的笨。

    「照片?值錢?不會吧?」東方婷發覺今天大家的腦袋都好像有點不太對勁,都有點阿達阿達的傾向。

    「當然嘍,它可是很值錢嘍。」愛琳簡直是見錢眼開,一臉錢嫂的模樣。

    東方婷依舊不解,搖搖頭決定不理會她,兀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愛琳盯著她的背影偷偷的暗笑著。笨小名,還虧她智商是近乎一六五的天才,照自己看吶,所有一沾上愛情這玩意的人,儘管是頭腦再好的天才,終究會變成像小名一般的癡呆。

    何安硯手裡捧著嬌艷的花朵,可臉上卻是臭臭的就像被倒了會般。「桂姨,花送您,生日快樂。」他彎下腰,親親覃桂已經有些皺紋的臉,但他的笑意還是沒有到達眼睛。

    「你這個壞小子,一早就拿這麼美麗的花來調戲你桂姨,敢情你昨兒個又回山上住啦?」覃桂笑嘻嘻的收下花,還不忘摟住何安硯回吻他,「咦,有創意喔,幹麼?怎麼不是送桂姨玫瑰花而是百合,嫌我太老了是不?」

    「沒有的事,桂姨在我心中永遠都是這麼年輕漂亮。」他斜倚著她的辦公桌,精神不佳的說道。

    「看在今天的花很漂亮的份上原諒你了,」覃桂知道出手大方的何安硯一向都送女人玫瑰,想要他送其它的花種,就只有像她還有他老媽這般歲數的老字輩女人才有幸可以收得到,「咦,這不是小雪的傑作吧?」

    「嗯,是小名包的,湘雪出國了。」他有氣無力的回答,簡單的響應完後,他轉身就想離開。

    「等等,小子。」覃桂看得出他眼底的落魄。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對於他今天大異於往常的行為令她想一探究竟,「昨天又被你媽削了一頓啦?」

    何家主母陳薈子逼婚手段之可怕,可是眾所皆知的,使得他們何家眾兄弟能避開回家就躲,所以覃桂看今天何安硯這副見鬼的模樣,直覺認為他昨晚八成被疲勞轟炸到達芮氏七級強震的地步。

    「沒,老媽和老爸帶著三隻老虎到墾丁度假去了。」何安硯的精神依舊不好,甚至已經到了垂頭喪氣的階段。

    「那……狂歡過頭?」覃桂更是好奇了。她言詞小心的問,只差點沒用上縱慾的字眼。

    「桂姨,妳想哪去了,我最近有和哪個女明星還是名模交往嗎?」他好氣又好笑的說道,對這位親如母親的覃桂,他只能說她是他第二個老媽──同是逼婚大隊的成員。

    開玩笑,他要是讓桂姨知道自己是為了一張「小小」的相片而精神不佳的話,那他可就死定了,因為她一定會立刻聯絡他家老媽,最後兩個人會聯手查出真正的原因。

    一想到這兒,何安硯的眉宇又皺了起來,因為東方婷的身影又在他眼裡浮現。小名愛笑的明眸,還有嘴角邊的兩個小小梨渦……天啊!姓何的,一大早就在作春夢啊?連人家的全名都不知道,還想她幹啥?

    「桂姨沒事的話,我要進去辦公了。對了,幫我訂一張到米蘭的機票,時間嘛……就下個月好了。」他掩飾住眼底的懊惱,迅速的下了今天的第一個命令給覃桂。

    可覃桂可不是白白的在「合陽」三十年而能屹立不搖的,要知道她老歸老,可辦事能力與觀察力可不輸年輕一輩的小女生們,所以對他眼裡那一閃而逝的落寞與懊惱,她都看得一清二楚的,嘴角也跟著浮起一絲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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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03:03:1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哼,這壞小子有事不說敢瞞著她,看她怎麼把他心裡頭那一滴滴的心眼給挖出來公諸於世。她暗忖。

    覃桂沒有留他,只飛快的在公司專用的記事本上記下訂機位的事,然後在何安硯關上他辦公室的門以後,她才又從抽屜裡找出她私人記事本,翻出何家在墾丁的電話。心想,一個不行來一雙,她就不相信以她再加上薈子的功力會逼問不出他今天的問題?他真是太小看她們女人家婆婆媽媽嘮叨的程度。

    ※※※

    「哈囉,拈花塢,可以為您效勞嗎?」東方婷輕快的聲音透過話筒還是給人一股愉悅清新的快樂。

    「小婷,我是桂姨,今天有空來公司做佈置嗎?」覃桂在早上近十一點的時候接到指令,說有個客戶下午要到公司視察,看看雙方有無合作的可能。由於平日何安硯是不會特別要求要把公司裡的花給換掉的,但一早就陰陽怪氣的他,居然看不慣他辦公室裡昨天才換上的綠玫瑰,甚至還嫌棄玫瑰俗氣,直嚷嚷著要換掉它們。

    天啊,兩百元才一朵的最新品種的綠玫瑰居然被他嫌到一無是處?天曉得不知是誰還特別喜愛送女人玫瑰花咧,真是天要下紅雨。覃桂納悶的想。

    「不是昨天才換的嗎?怎麼今天又要換?是不是那些綠玫瑰不夠新鮮?」東方婷蹙起眉頭問道,認為要是真的花材才過了一天就凋零,她就要跟中盤廠商反應才行。

    「不是,花還嬌嫩得很,是二少要求的,」覃桂笑呵呵的笑,「還有啊,千萬別帶玫瑰來換嘍,今天二少怪怪的,老是動手想扔掉那些可愛的綠玫瑰。」

    「奇怪了,他不是對玫瑰花特別喜愛嗎?真是怪人一個。」東方婷跟覃桂一樣的不解,不過她還是特別環視一下今天進來的花材,一邊思索著該帶哪些花去更換。

    「嗯,二少今天的確是怪怪的,所以只好順著他點。」覃桂的聲音裡還是捧著濃濃的笑意,「對了,愛琳在店裡頭吧!」

    「桂姨要找愛琳姊嗎?她在,您等會。」

    「不不不。」她急忙叫回東方婷,「我是想,咱們好久沒去TonyRoma-s吃飯。我看這樣吧,妳方便的話現在就先出門,順道把花給帶來,等到中午桂姨就請妳到TonyRoma-s嘗嘗他們家的肋排如何?」

    一聽到TonyRoma-s的肋排,東方婷的眼睛都快瞇起來了,她當然是連聲答應。

    當她要掛掉電話時,覃桂又喚住她,「小婷啊,妳來的時候要注意點,今天二少的脾氣不是挺好的。」覃桂是好心的提醒她,認為畢竟雖然何安硯挺少發脾氣,但當他一發起脾氣的話,火氣不佳倒也是事實,才要她留意些。

    「我知道了,謝謝桂姨。」東方婷以為何安硯那隻大蟑螂的脾氣本來就不怎麼樣,但她還是禮貌的謝過覃桂。可她旋即又想到早上替她包紮的何安硯,心想,動作小心翼翼又輕柔的他,脾氣真的會不好嗎?唉,或許他真是兩面人啊。

    東方婷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忙中有亂,還有江郎才盡的滋味。她為了要趕上中午十二點整到合陽,所以決定要先在拈花塢把要更換的盆花先插好後再帶去,沒想到她整個人的思緒全被覃桂那些話給搗亂了。

    唉,真傷腦筋,何安硯一向喜歡玫瑰的啊,怎麼會一夕之間全換了口味變了樣呢?她納悶的想著。

    東方婷環視滿店的花材,想不出要幫何安硯換什麼樣的設計,忽然她的思緒一轉,想到上回有個單身派對上,她設計了名喚「單身貴族」的盆花設計,覺得光是聽名字就很適合他那隻大蟑螂,就決定用那個。

    她迅速的取來孤挺花、黃色勳章,海芋、紫色千鳥草還有粉色鬱金香。原本的設計是沒有用到鬱金香而是粉色玫瑰,但因覃桂說何安硯今天不喜歡玫瑰,所以她就以鬱金香作替代。

    「單身貴族」的盆花設計是以黃色勳章及鬱金香當主軸來柔和辦公室裡頭的呆板及銅臭味,再用孤挺花、千鳥草作搭配,並用海芋來作放射線的壯圍襯底,最後才用春蘭草與天文冬修飾辦公室裡死硬硬的顏色。

    當她做完最後的修飾工作時,時鐘的指針已經到了十二點的位置,於是東方婷急忙把花給小心的放在小綿羊機車的腳踏處,然後迅速的發動車子,準備用最快的速度趕到有十多分鐘距離的合陽大樓。

    迎面吹來的熱風差點沒熱昏她,但由於在出門時,她的時間已不多,所以才無法開花店的小發財車出門,因為她覺得停車時間就夠她瞧了,不好意思讓覃桂等太久。

    「還好、還好,沒遲到太久。」當她把小綿羊機車停在合陽後方的停車場時,才發現自己竟只花了短短約五分鐘時間。東方婷不禁慶幸有效率的台北市政府把交通給改善許多,令她不用在炎熱的太陽下多曬幾分鐘的紫外線。

    東方婷小心翼翼的把花給捧好,騎車技術一流的她在狂飆的過程中並沒有碰壞嬌嫩的花朵。她面帶微笑的通過一樓警衛台,然後坐上通往頂樓的專屬電梯裡,她一路順暢到覺得心情十分愉快,所以她便開始祈禱一會千萬不要碰到「聽說」脾氣不怎麼好的何安硯,以免破壞掉她現在的好心情。

    「嗨,桂姨,對不起我遲到了。」東方婷一跨出電梯門便瞧見覃桂已經整裝好等著她了,害得她連忙先道歉。

    覃桂喜歡東方婷,所以並不在意多等她一會,並認為她是在店裡便把花給弄好,才會耽誤到時間。「沒關係的,反正我已經訂好位置了,遲些去,那些小伙子也沒膽把我們的桌位讓給別人,去!先把花送進去擺好,二少才剛離開而已。」

    東方婷一聽何安硯已經離開眼睛不禁一黯,她為了沒能見到他而感到有些莫名的失望,但知道這是她剛才祈禱不要與他碰面的願望,所以她認為上帝還是滿靈驗的。

    她點點頭,輕推開相隔總裁室與秘書室的銅門,何安硯果真已經不在辦公室了,便把帶來的花給放到會議桌上後才取下令他感到厭煩的綠玫瑰。她從大背包裡拿出包裝紙來重新整理好有可能被遺棄在垃圾筒裡的綠玫瑰,很快的,那一大捧的綠玫瑰變成了東方婷手上的新捧花。

    偏著頭,她思索著該拿這束花怎麼辦,心想,她是拈花塢的人,照職業道德來講是不可以帶走客戶的花,但她已經把人家不要的花變成花束了,這還算是合陽的所有物嗎?

    她垂著頭,在腦海裡想著這些綠玫瑰會花落誰家的同時,也瞥見何安硯桌上散落一堆的報表未收。好奇心足以殺死貓的她告訴自己,她是因好心的幫他收拾好那些隨風飄揚的紙張,要不然他回來的話,肯定要先撿好這些報表的。

    可是當東方婷的手指一接觸到上頭滿是資料的紙後,她刻意想隱藏的那一面卻顯露出來,令她骨子裡哈佛MBA的特質顯露無疑,因她一眼就瞧出何安硯這份企劃案的漏洞在哪裡。

    她覺得自己可以不幫他的,畢竟她現在的身份是拈花塢的賣花妹,而不是東方集團的繼承人之一東方婷,在何安硯的眼裡,她只是個「小婷」而已,而她以小婷這個身份也過得很快樂,所以她樂得窩在拈花塢這個地方。

    但東方婷還是忍不住的拿起何安硯擱在紅檜木辦公桌上的金筆,她一手翻看企劃書,另一手則是振筆疾書的把改善案寫下,不一會,一張B5規格大小的紙張便被她寫滿建議。

    她小心的把所寫的壓在成疊企劃書的最下頭,一來是不希望被除了何安硯以外的第三者見到,另一方面也是基於這企劃案是屬於商業機密,認為如果被他發現她偷看過的話,就算她是何湘雪的員工,她八成也會難逃他的追殺。

    「小婷好了嗎?」覃桂見她已經進去好一會,卻未見她有出來的跡象,於是探頭進去瞧了瞧。

    「哦。」東方婷悄悄的吐吐舌頭,慶幸自己已經快走到門口了,要不她真的會百口莫辯。她捧起重新包裝過的綠玫瑰,將它送給覃桂,「桂姨,我覺得這花還很漂亮,丟掉了可惜,如果您喜歡的話,我已經重新包裝好,您可以帶回家。」

    「哇,小婷,妳的手真的好巧,謝謝。」覃桂喜愛的抱起花束,直呼東方婷的手藝太棒了,覺得光是只有綠玫瑰而已,她就可以讓花兒重新活了起來。

    「是桂姨不嫌棄,花也很漂亮。」東方婷紅了臉,不敢居功,內心卻自傲起來,開玩笑,她可是在拈花塢待了好些年頭了,要是不能使花兒起死回生的話,那何湘雪大小姐可是會請她走路的。

    隨著覃桂走在後頭,她在關上那扇銅門前還不安的瞥了何安硯的辦公桌一眼,心想,但願當他發現那張紙條的時候,不會懷疑到她頭上來,阿門。

    ※※※

    東方婷與覃桂有說有笑的來到位於民生東路上的TonyRoma-s時,卻見到何安硯也正在外頭等空桌子,更不巧的是偏偏覃桂早早就透過關係訂好位置。

    所以當她開口邀請美其名是她上司,但私底下卻當他是自己兒子的何安硯時,東方婷只能陪笑臉的點頭答應,而不敢有第二句不同意的話,使得東方婷今天終於可以瞭解,何謂冤家路窄的意思,「小婷,沒想到妳和桂姨的交情還看似不錯嘛!」何安硯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別的用意。

    但聽在東方婷的耳裡卻覺得他有諷刺的味道。「托何先生您的福,我和桂姨認識也是因為常常要幫貴公司送花的緣故。」她話裡暗藏刀槍,句句都有濃濃的火藥味。

    何安硯對她東一句何先生,西一句您感到煩心。他撇撇薄唇,稍稍不滿的說:「我們之間還需要客套嗎?」

    他指的是不喜歡聽到東方婷叫他何先生,可是她卻瞇起眼,誤以為他在提醒她,她手上傷口是他處理的。

    「您是我老闆的哥哥,小婷理當要尊敬點。」東方婷十分佩服自己還可以拉著甜美的笑靨,笑嘻嘻的說道。

    覃桂見他們倆你一言我一句的對話頓時有些迷惘。兩人是何時變得這麼要好?不,是熟識,怎麼沒聽湘雪或是薈子提起呢?

    當東方婷伸出纖細白嫩的手招來侍者時,何安硯立刻察覺到他早上辛辛苦苦幫她包紮好的繃帶,如今不過是過了短短的四個鐘頭而已,原本應該是一圈圈的白色繃帶,如今卻變成一隻HelloKitty在對他眨眼睛。

    「妳手上的繃帶呢?」何安硯的聲音裡藏著危險的訊號在裡頭。

    「啥?」東方婷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基本上她早已經忘了手上的傷口,甚至差點沒忘掉兩人那時的親密時刻。

    「傷口,妳手上的傷,我不是幫妳包好好的嗎?怎麼繃帶會不見了?」他有些不耐煩的喚起她的回憶。

    「喔,你指的是這個啊。」她得意的晃晃手指頭的HelloKitty,那是她從何湘雪的抽屜裡「借」來的,粉紅色的HelloKittyOK繃。「很可愛吧!」她後頭這句話是對著覃桂說的。

    覃桂好笑的看著孩子氣還頗重的東方婷,然後替何安硯感到可憐。因為她已經知道今天一早何安硯的陰陽怪氣是從哪來的,也明白原來害公司裡大半員工被炮轟的禍首就在她眼前。

    但此刻的東方婷仍未感受到何安硯的火氣正要爆發出來。

    「可愛?可愛妳的頭,那麼一個可笑的OK繃就可以包得住妳手上的傷嗎?」他為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丫頭感到頭痛與憤怒。

    「我的手指本來就沒啥大礙,是你要大驚小怪的。」東方婷討厭他一臉如火山欲爆發的模樣。

    笑死人了,手指是她的,更是長在她的手上,她覺得一個OK繃就可以貼住的小傷,幹麼要大費周章的包紮它?更何況他這個沒有美感的傢伙把她的手指包得那麼大一坨,她要工作也十分不方便,她不悅的想道。

    「大驚小怪?妳說我大驚小怪?」他不可思議的低吼,「妳要知道一個小小的傷若是沒處理好會變成什麼樣的後遺症嗎?」他的音量逐漸調高,嚇得東方婷只能呆愣搖頭說不。

    何安硯一瞄到她搖首後,便加重語氣的說:「細菌感染後傷口會化膿,進而導致傷口潰爛,屆時妳可愛的手指就必須截肢。」其實他也不怎麼清楚傷口化膿後會有的後遺症,但為了恐嚇不聽話的她,才不得不強調輕忽傷口的嚴重性以嚇唬她。

    「有那麼嚴重嗎?」東方婷強自振作的說道。她優雅的叉起一塊甜心豬肋放入嘴裡細細品嚐著,再再告訴他說她壓根就不信他那一套話。

    其實東方婷已經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而她沒發作出來的原因是她不想讓他影響到她品嚐佳餚的好食慾。

    「信不信隨妳,就不要某人到了晚上的時候因為感染而發炎,屆時後悔莫及的話可就來不及了。」何安硯啜口「可樂娜」,好整以暇的提醒她。

    聞言,東方婷氣到牙癢癢的,心想,她不過只有一個小小的傷口罷了,居然被他詛咒成那樣,好像她已經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似的。「多謝何先生您的好心,」她咬牙切齒的說道:「小女子心領了,您放心好了,要是我一旦駕鶴西歸的話,也不會讓您的名譽有半點受損的。」

    覃桂看看東方婷又瞧瞧何安硯,她決定要出聲來打斷對峙的兩人,因她覺得要是再放任他們針鋒相對下去的話,恐怕這間餐廳會被他們給掀翻掉。

    「我說……」她嘗試著要介入,但從來沒見過東方婷發飆的覃桂當場就被東方婷的潑辣給嚇傻了眼。

    「何先生,現在才中午耶,您這麼早就這麼大口的猛灌啤酒,不是想早些進棺材吧?」東方婷從來就沒發覺自己的舌頭這麼毒辣,但她就是忍不住的脫口說出這些話來。

    「小婷!」覃桂已經被東方婷給嚇壞了,不過她當下卻又見識到何安硯的厲害更勝東方婷一籌。

    「哈,當個酒鬼也比因傷口化膿而死來得強多了,至少屍體還可以保持完整,不像潰爛的手指頭還要被切除,妳想想,少了手指頭的手,是不是就好像男人被閹割變成太監公公般的殘缺呢?」他又喝了口酒而且還一口乾了它。

    何安硯見她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時候不禁得意的想,哼,想跟他何安硯何大嘴耍嘴皮子,她還嫩得很咧。

    「你……」她氣得差點沒頭暈目眩的說不出話。東方婷緊緊掐住手上的刀叉,忿忿的把它們當成是何安硯的脖子般用力的掐著,直到弄痛了自己受傷的手指後才放鬆手。

    什麼太監又公公的,她東方婷可是黃花大閨女一個耶!

    雖然也交過男友,甚至還有的到現在還未娶親,但她可也還是貨真價實的女兒身,說她像太監公公,他太傷人了!她不悅的想。

    「我怎麼樣啊?」何安硯不理會她面色火紅有噴火的傾向,繼「可樂娜」後,又再繼續對付眼前的煙熏牛肋排。

    「你……」東方婷的眼睛噴火了,但嘴巴還是不及眼睛來得快速可以殺人於無形,她依舊張口結舌的不知該拿哪句形容詞來對付眼前的痞子。

    「嗯?」何安硯等著她,但注意力已經完全集中在美味的食物上頭。

    「我……」她瞪著他,氣他可以這麼簡單的就可以打敗她而不甘心。

    「小婷,今天的肋排烤得還不錯吧?」覃桂雖覺得自己的圓場打得有點慢,不過也總算是說了。

    「唉。」東方婷簡單的點頭歎息道,但殺人的視線還是停留在半瞇起眼,享受美食的何安硯身上。她在腦海裡梭巡任何有關可以罵他的話,甚至是他不討人喜歡的地方,但卻發現他除了愛泡妹妹之外,就沒有任何「不正當」的地方可以讓她恥笑一番。

    「吃飯吧小鬼頭!」何安硯率先和解道,他曲指敲了下她的頭,「想太多罵人的話可是會胃痛的,倘若妳還真的對我有興趣的話,歡迎妳來查詢。」

    見他已先下降書舉白旗了,當下,東方婷沒有第二句不同意的話而閉起嘴巴,不想再鬧笑話,心想,唉,都怪愛亂放電的何安硯沒事對她眨眼,叫她若繼續理會的話,恐怕自己就會被列入當年度最小氣獎的得主呢。

    何安硯是憋著一肚子的笑意回到辦公室繼續上班,心想,他頭一次發覺原來小婷這個女孩的表情可真多吶!瞧她一下子嘟著嘴不甘心的與他回嘴對罵,一下子卻可以展開歡顏的對著桂姨大獻慇勤。

    他神情愉快的一路吹著口哨回公司,只差沒嚇壞無辜的員工部屬,因為他們壓根都沒想到總裁大人才去吃頓飯而已,心情居然判若兩人,但對這時的何安硯與早上沒事就垮著臉的他是否同一人,已經沒人敢隨意猜測了。

    「桂姨,麻煩待會幫我沖杯咖啡進來。」他哼著母親平日最愛唱的小調對著覃桂說道。心想,唉,沒辦法,剛剛貪杯喝了兩瓶啤酒,雖說酒精濃度還不到他的限量,但才中午嘛,他還得辦公,喝杯濃濃的黑咖啡還是有助於提神。

    「喝酒會誤事,真不該讓你點酒的。」覃桂放下皮包,厲眼一瞄,當下就把東方婷諷刺他的話重新再拿出來揶揄。

    「哦,可愛的桂姨,您就好心的幫幫忙,就一杯黑咖啡,我會愛您一輩子的。」他撒嬌的摟住她,低聲哀求著。

    「你唷,沒事老是愛跟小婷那個小女孩耍嘴皮子,你看現下可好了,一下子就灌了兩瓶啤酒,我看你是不要命嘍!」覃桂拍拍他的臉,啐他一口的念道。

    她一講到東方婷,何安硯的精神馬上就來了,他兩眼發直的說道:「桂姨,您今天也見識到小婷那鬼丫頭的嘴有多利,沒事就咒我進棺材。」

    「你們兩個唷,一個半斤,另一個則是八兩,半斤八兩,絕配!」覃桂馬上就當起半仙替他算起命來。

    「謝啦桂姨,要我跟那精得像鰻魚般滑溜的小鬼有一絲相像的話,我寧願真的一腳掉到北極海去凍死。」何安硯一副敬謝不敏的模樣。

    「去去去,你們都一樣給我童言無忌,你還不趕緊把公事給處理掉,免得你老爸說我沒管好你。」她轟他快進去辦公,處理公文,少在她這裡耍嘴皮子。

    「謝啦,桂姨。」他親親她的臉,大獻慇勤。他走進辦公室前還不忘對著已走入五十之齡的她送上飛吻。

    「何安硯,你夠了,少耍寶。」覃桂笑著推推他,但也不禁輕喟一聲。

    何家這幾個兄弟就數阿硯長得最俊俏,也最受女孩們的喜愛,但或許是因為他年少輕狂,留戀花叢過久以至於到現在還收不了心。要是今天她親眼所見的,阿硯對小婷有興趣的話,她倒也很樂見其成,畢竟小婷與阿硯以前交往過的女人比起來要正經多了,怕就怕他們家阿硯對人家只是玩玩而已那就不好。唉,她在擔心什麼勁啊?八字都還沒一撇,等真成了事實以後再擔心吧!

    「桂姨,我的咖啡。」何安硯透過內線提醒覃桂他的咖啡還沒送進來。

    覃桂馬上就敲敲自己的頭,暗罵,真是的,人上了年紀了還真的有點「沒路用」了。

    ※※※

    何安硯快速的翻閱待會要派上用場的文件資料,其實他都已看了不下數十次,對裡頭的資料只差沒有背到滾瓜爛熟,再看過只是怕有遺漏等會丟臉罷了。

    他一張張翻過,只覺得自己臨出辦公室前這些紙張是散落一桌,他還打算等回來的時候再重新裝訂整理,可是現在它們卻是整整齊齊的擺在桌上。

    他正想等覃桂進來以後再問她是不是有進到裡頭來幫他整理,但眼睛卻瞄到壓在最底下與其它資料煞異的紙張,不同的是那上頭工整的寫著一大堆的改善提案,還有他這次企劃案的缺失也統統清楚的記載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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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03:03:4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他暗忖著,這是誰改的?桂姨?但這字不是桂姨的筆跡,公司的員工?更不可能了,因為只要他和桂姨同時不在頂樓辦公室的話,其它員工就算想上到這兒來,沒有專用電梯的鑰匙是絕對上不來的,可是這又會是誰的傑作呢?

    何安硯一時間也想不出到底是誰這麼有本事可以看過這份企劃案後又洋洋灑灑的提出意見,所以他就乾脆決定要先看看那人寫的到底合不合用,或者只是開玩笑的再說。

    他撐著頭,仔細的核對他手上的企劃案與那人提出的相異處,卻赫然發覺寫這些東西的人真的不簡單,居然能一針見血的把他原本就覺得遺漏的地方全部清楚的指出,然後還加上改善方法,不但如此,他甚至還發現一旦他按照這不知名的人士所提的方法進行工作的話,他就可以利用此計劃,幫公司多賺進兩倍以上的錢。

    天啊,這個人真的是天才。何安硯興奮的想著,他甚至希望有機會可以會會那人,繼而看看可否將那人網羅到公司來。

    「二少,你要的咖啡。」覃桂見他想事情想得入神,連她進來他都不知道,於是她喚了聲。

    「桂姨,這張紙是不是您寫的?」何安硯希望她可以承認這事,至少他還有個人甚至有個目標好答謝。

    「你何時見過我懂這些玩意的?」她放下他要的咖啡,又看一眼他手上晃動的東西後否認道。

    「那不是桂姨的話,還會有誰進得了我的辦公室?」何安硯狐疑的問道。

    覃桂一時也被他問傻了眼,心想,是啊,除了他以外其餘的員工沒有批准是不可以進到總裁辦公室的。

    「還有這玩意在我離開辦公室的時候根本就不存在,為何我現在卻又發現它呢?那它是怎麼進來的?」他一連串的問題都令她感到疑竇重重,看似無解,可是答案卻偏偏又明顯得很。

    「這個……」覃桂抓破頭就是想不出有誰能夠混得進頂樓來,覺得若排除何家其餘成員之外,全公司上下應該沒人有那麼大的通天本領。

    「桂姨,這花是誰更換的?」何安硯又發現一處不一樣的地方。

    她的視線跟著他來到東方婷所擺上的盆花上頭。「喔,不是你要求小婷來換上的嗎?」她不疑有他的回答,不一會她又驚呼出來,「小婷?不會吧!」

    何安硯微偏著頭,眼裡浮現東方婷那張嬌艷的小臉,時而俏皮可愛,時而又惹人生氣,心想,會是她嗎?他瞧瞧紙張上娟秀的字跡,即使在商場上縱橫多年的他,也不敢一口斷定自己所揣測的正確性到底有幾成是對的。

    「桂姨,沒事了,您可以下去。」何安硯不想在覃桂面前揣測太多,他打算自己親自打電話找東方婷一問究竟。

    「她不會有事吧?」覃桂替東方婷擔憂的問。何安硯的脾氣她可是清楚得很,知道他平日對人雖時常嘻皮笑臉的,可是一旦牽扯到公司利益上的問題時.他會迅速的翻臉不認人。況且現在又牽扯到合陽下半年度重大工程預算的企劃書,她擔心待會他會找東方婷的麻煩。

    「桂姨,您放心,我不是不講理的人。」何安硯安撫道,「我想找小婷是為了其它的事而非這件事,我不會對她不講理的。」

    相信桂姨知道他的保證是最有效力的,再說,他是不會拿改善案對小婷有任何質疑,他想知道的是,如果她真的只是來換花的話,那她是如何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寫出這些東西來的,他暗忖。

    「那就好。」覃桂接受他的保證,「不過二少,你可別忘了小婷只是個小女孩,別對她太嚴厲,以後她來換花的時候,我會盯牢她就是了。」說來說去她還是怕他凶東方婷,所以在說話的同時還不忘提醒他,東方婷的年紀尚小。

    「知道啦,桂姨,我又不是獅子會生吞活剝掉小婷那個瘦排骨,就算要吃也要挑個豐滿點的好下飯。」何安硯沒啥正經的笑道。

    「去!」覃桂啐他道,「你啊比起你父親還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沒正經。」

    「當然嘍,要是我和老爸一樣是正經八百的上班,那桂姨您會多無聊啊,對不?」何安硯不怕她告到母親那兒去的對著她直拋媚眼。

    「何安硯,你正經點,要是被外人見到你這副德行,人家還敢跟合陽合作嗎?」她拿起卷宗往他的頭輕敲下去,心想,唉,要是真的給外人見到還事小,若是被自家的員工看到總裁這麼吊兒郎當的模樣,只怕他以後講話都沒人會聽嘍。

    「桂姨,人家只會對您這樣子,外頭的女人,哼,我才不屑呢!」何安硯跩跩的揚高下巴,驕傲的像只公孔雀。

    「不理你了,我再不到外頭看牢電話,只怕有人回頭要我走路回家吃自己嘍。」覃桂自我解嘲的笑道,邊說邊回外頭的秘書室。

    何安硯在她關上門後,也準備想想他該怎麼對付東方婷,生怕自己還真的會被她給瞧扁了。

    ※※※

    離開TonyRoma-s,回到花店的東方婷是氣得把紅唇嘟到半天高,暗罵著,討厭的何安硯,沒事幹麼詛咒人家,害得她到現在一整個下午都沒心情工作,只知盯著自己的手直發呆。

    「小婷,吃個午飯回來怎不見妳心情愉悅呢?今天的味道不對嗎?還是妳的甜心肋排停止供應?」愛琳愈看她愈奇怪,覺得以往東方婷只要是到TonyRoma-s打了牙祭後心情都會好到直唱歌,但今天卻反常而一臉臭臭的。

    「才沒有咧,TonyRoma-s的東西還是一樣好,只是作陪的人不好令人生氣罷了。」她垮著一張粉臉,直對著手指頭的OK繃瞧,臉色依舊難看。

    「作陪的人?不是只有妳跟桂姨兩個人嗎?又哪來的作陪?」愛琳不解的問。

    「還不是那隻大蟑……哦,雪姊的哥哥何安硯,他就坐在我對面,真是讓我倒盡胃口,哼!」東方婷餘氣未消,所以現在的她只要一提到何安硯,臉上的表情馬上可以從快樂轉換到厭惡,而且時間不到三十秒便可以做到。

    「那干妳吃得不愉快有什麼關係?妳吃妳的,他吃他的,東西好吃就好了。」愛琳還是不知她在氣啥事。

    「那可就大大的有關係了。」東方婷大呼道,「哪裡會沒關係?我一見到他第一件事就是不高興,第二件事就是心情更加糟糕,愛琳姊,光是這兩點就可以讓我倒盡胃口,還需要其它的理由嗎?」

    語畢,她眼睛又瞄到手上去,生平第一次感到她居然會討厭自己的手,總覺得它們很醜,甚至粗糙的可以,也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像街上走的辣妹們,不但身材很惹火,就連個性也十分惹火。

    「小婷,手指頭還痛啊?」愛琳眼尖的瞧見東方婷對著自己的手指發呆,於是斷定她的奇怪是來自何安硯身上,認為除了他之外是沒人有辦法把她給激到如此氣憤。

    「手指?哦,早就不痛了。」東方婷被她這樣一問馬上就回過神來,然後縮下自己的手藏到口袋裡。

    「沒事那妳幹麼一直看著它?喜歡HelloKittyOK繃的話待會再去買,只要妳有錢的話想要多少就能買多少。」愛琳以為她是愛煞了HelloKitty的周邊產品,所以才會捨不得用掉公司裡碩果僅存的HelloKittyOK繃。

    「愛琳姊。」東方婷忽然間咕噥的問道:「我被剪刀剪到的傷口會不會因為我只貼了一片OK繃而感染發炎,最後截指?」她憂心忡忡的問著,眼睛還不忘緊盯著手指頭瞧,怕一個不小心就真的被截指的話可就慘了。

    「感染?截指?不會吧?以前妳還有比這嚴重的傷口都沒像現在這麼擔憂,這次怎麼會這麼害怕咧?」愛琳還沒想到會害得她心情Down到最低點的罪魁禍首是哪一位。

    「可是那隻大蟑……何先生講的,他說一點小傷沒處理好,嚴重的話會遭到截指的危險。」東方婷嘟著嘴,十分不悅且哀怨的說道。

    「他一定是在跟妳開玩笑的,只不過是小小的一個傷口而已,妳以前被刀子切下一大塊肉也沒什麼治療,不也是好得很。」她安慰道。

    「可是,可是人家的手……」東方婷的小嘴一扁,眼淚也跟著不聽話的滾滾落下,「人家的手在痛,嗚……」

    「手痛?不會吧!」愛琳連忙抓過她的手來瞧,只見她的手指頭好像真的比平日腫了些,「拆掉,拆掉,快點擦上消炎藥水才可以。」

    「愛琳姊,真的有那麼嚴重嗎?」東方婷心疼又白浪費一個HelloKittyOK繃,覺得她才貼上去不到幾個小時而已。

    「妳是要上醫院還是乖乖的聽話擦上消炎藥水。」愛琳威脅道。她知道東方婷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上醫院打針吃藥丸。

    「我……」東方婷努力的想再多擠出幾滴眼淚來博取同情,只是見她擺明了不吃自己這一套而作罷。

    「手伸出來。」愛琳霸道的拉過她的手,用空出的手打開上層抽屜,拿出一瓶全新的雙氧水。

    「愛琳姊,何先生已經幫我擦過藥了,可不可以饒過我?」東方婷只要一想到雙氧水獨特的味道,她的毛細孔立刻就威脅要站起來。

    愛琳投給她一記「妳騙誰」的表情,然後便無情的在她已經發紅的手指上澆上大半罐的雙氧水上去。

    「哎唷!」東方婷慘兮兮的大叫,其實有大半的聲音都是她故意裝出來的叫聲。

    「他哪裡有幫妳消毒?看!傷口已經快要化膿了。」愛琳是當媽媽的人,所以她動作乾淨俐落的在東方婷的手指頭上敷了一大塊沾有藥劑的棉片後,又重新包紮好,比起原先何安硯那個三腳貓的技術要高明多了。

    「他真的有啦!」在東方婷的眼裡,不論技術有多好都沒用,因為她只要低頭看見自己淒慘的手指頭時,心情就無法開朗起來。

    「該不會是用裡頭那個過期又忘記丟掉的醫藥箱裡面的藥吧?」愛琳狐疑的問。

    「過期?真的嗎?藥品也會過期嗎?」東方婷的嘴巴垮得更厲害了,心想,難怪她會這麼樣的淒慘,手指甚至到現在還隱隱作痛,原來罪魁禍首就在那醫藥箱裡頭。

    「廢話!」愛琳敲了她一記爆栗,「東西焉有不過期的道理?就算是大羅仙丹,也得要有保存期限的,況且那箱藥品,我和湘雪一直想丟掉,可是不知怎麼搞的,每次都會忘記,再說,誰知道妳會這麼蠢?」

    「人家怎麼會知道嘛?」東方婷在內心哭得更淒厲了。

    嗚,她美麗的手指,纖細的手指,居然會毀於旦夕之間,而且又是為了那隻大蟑螂毀掉的,她不甘心吶!

    「阿司匹林吞一顆吧,包管妳馬上就不痛了,」愛琳像變魔術般的從抽屜裡頭又找出一包藥丸,要她乖乖的吞下去。

    「我可不可以不要吃?」她覺得這下子自己可就更慘了,手痛就算了,居然還要被迫吞下那要她命的小丸子,認為天底下已沒人比她更可憐的。

    「不行。」愛琳堅決的要她吃藥,而且還把溫開水給端到她面前。

    「可是我會死的。」東方婷仍做垂死前的掙扎,滿心期盼能夠逃過一劫。

    「除非妳想上醫院打破傷風,我就放過妳。」她跟東方婷交換條件,「再不然我就找何先生來帶妳到醫院。」

    「嗚,妳好狠的心腸啊!」她垮下來的臉,再加上嘟上去的嘴巴,要把她這副鬼樣子給拍下來到鬼臉大賽的話,包準一定奪冠軍寶座。

    東方婷宛如壯士一去兮不復返般壯烈的捏起鼻尖,然後一個仰頭的動作後,由愛琳幫她把藥丸放入她的嘴巴裡,最後她再啜一大口水配上一口金莎巧克力和著吞下去。

    「咳咳咳……」接連的三個猛烈的咳嗽,東方婷急忙遮住自己的嘴巴屏住呼吸,命令自己千萬不要再去想剛剛的藥有多麼難聞、多麼難吞,然後她又狠狠的灌下整整一千西西的白開水後才慢慢恢復正常。

    「愛琳姊,我快死掉了啦!」東方婷可憐兮兮的大喊,而且她不是在開玩笑的,因為剛剛那顆見鬼的藥丸真的梗在她喉嚨的上頭,不但讓她呼吸困難,甚至連她想用咳嗽的方式把它吐出來都沒辦法。

    「只是一顆藥丸而已,妳比我家的娃娃還『沒路用』。」愛琳一邊收拾好因東方婷咳嗽後所帶來的「後遺症」,一邊揶揄的取笑她。

    「他天賦異秉好嗎?姑娘我自認比不上你們家的寶貝。」東方婷不敢苟同的說道,心想,開玩笑,一個年僅兩歲的小朋友,吃藥都不必他家老媽傷腦筋的用強逼的,甚至只要他生病了還會自動自發的要打針吃藥,真不知養了這種天才寶貝是福還是禍?

    「對了,說到家裡的小寶貝,小婷,妳們家的那個小羅比何時會回台灣?」愛琳除自己家的娃娃外,就連其它人的都想一併愛護下去,不管是何湘雪家的小老虎唐昕嶸,或是她在這幾年陸續出生的兩個小鬼,她最疼的就是東方婷四胞胎姊姊東方嬪所生的羅比.迪亞洛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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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03:03:5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我們家的二世子目前正快活的和他老爹在歐洲巡迴比賽中,而小嬪也跟在他們父子倆身邊。」東方婷每每提及自己的家人時,都會情不自禁的忘記先前種種不愉快的事情。

    「有個名人老爸還真不錯,可以隨著他到處增廣見聞。」愛琳是嫁給一個奉公守法的公務員,所以她的春天全被死鎖在台北,可是她卻也怡然自得得很。

    「我家小嬪已經在發出怨言了,不過那只是對我說說罷了,她家的迪亞洛一笑,我看她就昏了頭。」東方婷對於當初東方嬪的傻氣還有些怨言在。

    「至少她現在過得很幸福不是嗎?」愛琳笑瞇眼的說道。

    「這倒是事實。」東方婷拿起她桌上唯一的相框,裡頭擺的正是迪亞洛與東方嬪的合照,那是在迪亞洛的求婚記者會上拍到的,由兩個人笑得那麼甜蜜的模樣就可知道東方嬪有多快樂。

    聽見拈花塢大門口的牛鈴響起,東方婷和愛琳立刻揚起一抹快樂的笑容同時說道:「歡迎光臨,需要我們的介紹與服務嗎?」

    見到來人時,愛琳的笑容依然可掬,可是東方婷的臉則立即垮掉,心想,天啊!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算了吧!她發誓在她短短的壽命中絕對足足缺少了運氣,至少今天的運氣就全沒了。

    何安硯連開會都不想開了,他要覃桂把與東方集團總裁訂下的約會行程給取消掉,他想直接殺到拈花塢來找東方婷。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當他一推開拈花塢的門,映入他眼簾的居然是東方婷一張慘白的小臉,令他立刻沒來由的從心頭直冒出來一股心痛。因為東方婷一見到他的反應很直接,那就是站直身,然後跑到花店後頭躲起來。

    「愛琳,小婷那小鬼怎麼了?」儘管何安硯努力的把問話說得雲淡風輕,但是語氣中卻還是有藏不住的關心在裡頭。

    愛琳故意瞥了他一眼後才緩緩的開口告訴他,「手指頭髮炎,而且聽說還是你的傑作。」

    「我的傑作?不會吧!剪刀拿在她手上,我可是連碰都沒碰過。」他急忙撇清關係,但他的眼睛卻還是忍不住的往東方婷消失的方向張望去。

    他的行為舉止統統一點未剩的落入愛琳的眼裡,令她不禁暗自發誓,等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她一定要把監視錄像帶給重新檢查過。她要看看小婷那個長不大的傢伙到底是哪一點被條件甚佳的何安硯給看上眼?

    她提醒他說:「雙氧水和優碘,這些不都是你幫她擦上、換上、包上的嗎?」

    「這是沒錯,而且我不認為我的步驟是錯的,一般人不是應該先用雙氧水洗傷口,然後再上優碘的嗎?」何安硯皺緊眉頭仔細的重新問過一遍。

    「那個藥箱的藥全都是過期的。」愛琳藏不了笑聲的說道。

    「那小婷的手指……」何安硯語氣中的緊張令人可以清楚的察覺。

    「發炎吧,傷口腫得厲害,不過我剛剛已經幫她換好藥,然後她也吃了阿司匹林,我想應該沒事了。」她很好心的說道。

    愛琳瞄他一眼,心想,唉,她實在不知該不該好心點告訴他還有小婷,就算是藥品過期,也不至於讓患處過分的發炎或紅腫。至於小婷手指頭呢,只是因為每個傷口都會有紅腫的情況,而小婷又碰到水,才讓HelloKittyOK繃上沾滿水氣,所以她便順勢騙小婷換藥,然後再誘騙小婷乖乖的吞下阿司匹林。

    不過照目前的情勢看來,她還是先別說的好。因為一旦她說出實情的話,小婷會是第一個掐死她的人,而何安硯則是第二個揍她的傢伙。為了保命,她還是暫時把秘密給藏在心裡好了。

    「妳是說那些雙氧水還有優碘過期了?」何安硯的俊臉聞言後黑了大半,「那她的手指頭要不要緊?」他後悔極了,後悔在餐廳時還故意逗著她,詛咒她的手指頭會因為感染而化膿,可是他真的不是有意要咒她的。

    「你是說她的中指嗎?」愛琳故意反問道。

    何安硯並沒有很仔細的聽她剛才的話在說些什麼,因為他現在的心全飛到拈花塢後頭去,而在自言自語的道:「我真該逼她上醫院,逼她吃藥打針的。」

    愛琳努力的壓抑住爆笑的慾望,她試圖告訴他說道:「小婷怕打針更怕吃藥,最討厭醫院的消毒藥水味道,要是你還想要她不要討厭你的話,就千萬別要帶她到醫院給醫生瞧。」

    她的一席話何安硯全沒聽進耳朵裡,他兀自沉浸在東方婷那張過分蒼白的臉上,覺得她的臉彷彿正忍受著莫大的痛楚,讓他十分不忍心。

    「她在花店後頭。」愛琳好人做到底的告訴他,不過她也沒有把握他是否真的把她的話給聽進耳朵裡了。

    這會何安硯卻真的挑了他想聽,想知道的話給聽進去,他先行謝過她後便進去花店後頭。當他的腳邁入第一步時,他那顆陳年的心早就提早一步的跟隨東方婷進去了。

    再一次的,愛琳恨不得監視錄像帶可以把所有的過程統統都錄像下來,因為她無法明目張膽的拿相機把何安硯擔憂的神情給拍下,而覺得若是真的就此錯失歷史鏡頭,她會深深覺得對不起無法參與其中的何湘雪。

    「小婷?」何安硯關心的神情顯而易見,他在拈花塢後頭找到縮在牆角且一臉苦瓜樣的東方婷。

    東方婷現下最最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眼前的他,因為她早把自己今天自認為所遇上的倒霉事全記到他的頭頂上去,她認為要不是何安硯這個瘟神一早來觸她楣頭,她也不至於會這麼淒慘無比。她狠狠的撇開原本與他相覷的眼,直直的縮住自己的身子不想多看他半眼以免傷害眼力。

    「小婷?」何安硯見到她難受的模樣後,馬上就忘了他此行的目的是什麼,他現在一心只放在她身上,他關心的大掌也悄悄的佔領她的肩頭。

    東方婷見狀,連忙絲毫不領情的揮掉,「別碰我!」她失聲的喊道,並暗罵道,真是的,他早上也沒碰到她半分,她就倒霉成這樣,要是真被他碰到她身子的某一部位,那她豈不是要倒霉很久嗎?開什麼玩笑,她才不願像白癡般的等著某些不知名的霉運找上她咧。

    何安硯一雙手頓時停留在半空中進也不是退也不得的尷尬得很。「小婷,我……」他也不知自己是怎麼搞的,就直覺的想為她受傷的情況而道歉,雖然他潛意識中並不覺得自己有錯。

    「你走吧!求求你,我不想再受傷了。」東方婷也曉得把自己不注意傷到自己手指的錯全怪罪到他身上是不對的,但她只要一想到他在TonyRoma-s時對她的詛咒,她所有想不怪他的意願全自動消失不見。

    一聽到她話中的意思,何安硯的臉又沉下許多。「我帶妳到醫院打針。」他決定亡羊補牢,認為縱使她傷口的惡化已有大半天的時間,但現在再去醫院打支破傷風應該還來得及。於是,他劍及履及的握牢她的細肩,直直的就想把她往自己的懷裡帶,摟緊她站起身來。

    「你想幹什麼?」東方婷驚聲尖叫,心想,這人的膽子也未免大得過分,大白天的就做出擄人的事件,不怕被警察人贓俱獲嗎?

    「做一件早該做的事情。」他不知自己講得有些曖昧,認為只要心術正常點的人都知道他只想帶她到醫院罷了。

    「你………你……你放我下來!」東方婷一張俏臉不爭氣的紅了起來。她明明就知道何安硯是想帶她到醫院去,可是偏偏教他給說得有那麼一點點曖昧的不清不楚,才讓她想歪而臊紅臉來。

    何安硯不解的向下瞥了一眼,心想,他不過是想帶她到醫院罷了,這小妮子怎麼會臉紅成這樣,會不會是傷口感染到發燒呢?他一驚覺到她也許會發燒便連忙停住腳步,然後想都沒想的用自己的臉貼住她的額頭探視溫度。

    未料他的一舉一動全落進張大眼感到不可思議的愛琳,及方才進門的客人瞪大的眼睛裡,那一瞬間,東方婷真的快要恨死何安硯了。

    他,他,他怎麼可以這樣?天啊!她還想做人耶!這隻大蟑螂在光天化日下強行抱住她就很糟糕的將她的名譽損毀大半,現在更離譜的是,他還不要臉的把他那張嚇死人的臉貼住她的臉,天吶!她還要不要在這裡打混吶?

    「妳真的發燒了。」何安硯若無其事的道,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行為舉止是否合乎禮教。

    東方婷登時被嚇得呆住,半句話都接不上來。

    「愛琳,我帶小婷到醫院去,她今天大概不會回來上班了。」大男人的何安硯繼續說道。

    見他連一點保留給她答辯的空間也沒有,東方婷的神情只能依舊保持在呆滯的狀態下無法為自己的生死做出掙扎。

    而愛琳也是,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東方婷被何安硯親密的摟在懷裡一點辦法也沒有,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呆呆的點頭,以及呆呆的看著他把東方婷摟得更緊的揚長離去。

    何安硯像對待珍奇古董般,把看似像個易碎的白瓷娃娃的東方婷給小心翼翼的放置在自己蓮花跑車的前座,他甚至不忘細心的替她繫上安全帶後自己才坐到駕駛座。

    蓮花跑車的性能極好到足以與法拉利或者保時捷媲美,但今天的何安硯卻是反常到底,不但沒有在台北市裡狂飆就算了,他甚至還讓時速慢到僅餘三十或四十公里,讓跟在他後頭的其它車子都在懷疑他駕駛的是否真的是蓮花跑車。

    但何安硯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他只希望能小心的將東方婷送到醫院,覺得一切都是安全至上,所以車速慢一點又何妨。

    ※※※

    東方婷的神智一直到了呆滯的雙眼見到護士小姐手上拿的那根粗大的針筒時,才算真正的清醒過來,不過她同時也開始害怕的尖叫大喊。

    「妳想幹什麼?」她毛骨悚然的問道。

    「打針啊。」護士小姐忍住翻白眼,送她一記衛生眼的衝動,努力的維持臉上職業性的專業笑容說道。

    見護土小姐看她的神情宛如她是個可憐得不得了的精神病患患者,東方婷整個人往牆壁上縮去,「我又沒事,幹麼要打針?」她是死都不肯讓護士小姐執行完任務。

    「妳發燒再加上手指發炎,這支針可以讓妳舒服點。」護士小姐因平日訓練有素,對於像東方婷這種怕上醫院、怕吃藥、怕打針的病人都有一套應付處理的方法。只見她動作熟練的抓住東方婷纖細的手臂,在那上頭綁住橡皮管後用力的拍打,使手臂上頭的靜脈血管浮現。

    「等等,是誰帶我來的?」東方婷試圖阻撓她把那個看起來十分恐怖的針頭往自己手上戳刺下去。

    「妳的男朋友啊。」護土小姐不為所動繼續做她的事,並在東方婷惡毒忿恨的瞪視下,順利的把針頭插入她細小的血管內。

    「哎唷,妳要死了,好痛喔!」殺豬般的慘叫聲毫不淑女的從東方婷嘴裡叫出,她的大眸立刻盈滿淚水,卻還不忘對著護士小姐叫嚷道:「我又沒有男朋友!」

    護士小姐斜睨了她一眼,好像在責怪她不知惜福,「如果那位先生不是妳的男朋友,那就是先生嘍?」護士小姐邊放掉橡皮管,邊說道:「小姐,人在福中要知福啦,我們都親眼見到妳的男人對妳這麼好,把妳一路抱進醫院來不說,當妳的神智還不清的時候,又緊張的命令醫生要趕緊把妳醫好,何況他長得那麼帥又體貼,沒得嫌了啦,要惜福,不然會有天譴的。」

    東方婷百口莫辯,心想,她是真的沒有男朋友,卻莫名其妙的被人削了一頓,真是的!霎時何安硯的影子立刻浮現在她腦海中。對!一定是他,除了他之外,這天底下已經找不出第二個與她犯沖的男人了。

    在不知不覺中,護士小姐已經拔掉針頭,要東方婷自個兒按緊棉花,而她也是在毫無知覺下乖乖的聽話按住,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

    「哪,那個不是妳的男人會是誰的?」護士小姐輕哼一句的指著站在布簾外頭的何安硯說道,暗忖,真是的,是不是長得漂亮的女孩眼光都那麼高?明明一個條件看似那麼好的男朋友不要,還硬說她沒男朋友,哼,耍脾氣也不是那樣的做法。

    東方婷的視線立即轉到何安硯的身上,因為她聽到也有感受到他對她的關心,即使明白這一切有可能是他因為自己覺得害她變得如此可憐淒慘,但她卻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可能就此要失落在一個花花公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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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03:04:15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嗨,好點了嗎?」何安硯知道她怕打針,吃藥,更怕上醫院,但覺得今天的情況特殊,所以他才無法讓她太過任性。

    「我……我好多了,」東方婷頓了一下後又說道:「謝謝你送我到醫院。」她說得真誠,認為好歹人家也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在醫院陪她,說聲謝謝也是應該有的禮貌。

    何安硯為她臉上漾起的微笑而看癡了。他雙手插進褲袋,見到她比較有精神的臉時,他的心情也跟著好很多。他走近病床,然後順手替她把一撮不聽話的頭髮給拂上去。東方婷仰頭覷著他瞧,再次發覺站直身子的他真的好高,令她覺得自己站在他面前就算再怎麼抬頭挺胸墊腳尖,也只能勉強的構到他的肩膀而已。

    兩個人對望了好一會後,東方婷才斂回差點忘神的視線且垂下頭。她實在已經快受不了醫院專有的消毒水的味道,而且父母雙亡時的陰影仍在她的心頭縈繞,所以她終於禁不住的要求他道:「我可以回家了嗎?」

    「等我幫妳領好藥以後,我們就可以離開了。」何安硯保證的道。

    東方婷為了他話裡的「我們」差點沒開始扭絞手上的床單。哦,天吶,她竟喜歡他話裡的我們,喜歡他把兩個人並列在一塊的感覺;最重要的是,自己居然不排除自己喜歡上他的可能性。

    「那你還不趕快幫我領藥去,人家好想趕快離開這裡喔!」她的話裡多摻進一些小女孩的嬌嗔,神情也跟著撒嬌起來。

    何安硯對此更是看傻了,心想,早知道他平日常見的驕蠻女在打了一針靜脈注射後性子會轉變了這麼多,他就該趕緊先帶她到醫院打上一針就好應付了。他在一時的衝動下彎下腰,傾身吻住東方婷的額頭道:「妳再好好休息,我去領個藥就來。」

    他保證般的深情嗓音傳入東方婷的耳裡,讓她因為他的附耳而渾身上下都起了興奮的輕顫。而她雖無異議的讓他離開到外頭的藥局領藥,但她眼睛的視線卻緊緊跟隨在他身上無法收回。

    這世界是否會因兩個人的火花而邁入佳境的問題,對東方婷來講一切都是未定之數。但她也認為他們有的是時間與金錢,所以他們也可以盡情的歡笑在一起。

    何安硯並沒有真的依照東方婷的要求將她送回家去,相反的,他把她送到他的私人空間,理由很冠冕堂皇──因她不會準時自己吃藥。而除了他之外已經找不到第三個人有辦法逼她吃藥。所以他乾脆就來個一不做二不休的辦法,將她帶回家了。

    「這裡又不是回我家的路。」東方婷見到他把車子開往內湖大湖山莊方向,而非回她家時急忙說道。

    何安硯斜睨她一眼後又將注意力全放在擁塞的路況上。「有誰說要帶妳回妳家的嗎?更何況我又不曉得妳住在哪兒。」他說的是事實,他是不清楚她家住在哪裡,可是他也未曾想開口問她。

    「我家住在林口的鴻禧。」東方婷一聽,趕緊告訴他。

    「鴻禧?不錯嘛,那妳怎麼會在湘雪的店裡打工?」他覺得能住在鴻禧山莊的人,家境一般都不錯,甚至可以是頂級。但在她身上卻未見半絲嬌氣,使得她在他的心上分數又多加了幾分。

    「先生,工作是不分貴賤的,況且我家有錢那也不干我的事,我只喜歡快快樂樂的過生活。」東方婷不喜歡人家拿她住的房子來做為對她的評價。所以她沒說鴻禧山莊那棟偌大的房子是父母留給她的遺產之一,而她家四姊妹各自有一棟自己的房子,而她也是最不喜歡鴻禧的感覺,但覺得既然是父母留給她的,所以她也沒得嫌。

    「不對啊,妳住在鴻禧,那上班怎麼去?開車嗎?」他鬱悶的問,心想,鴻禧山莊在林口,而拈花塢卻是在台北的忠孝東路,這上班的路途也未免差個十萬八千里遠吧?

    「平日我是住在姊姊的房子裡,但是明天我輪休,所以可以回去林口住。」她是因心情好才向他解釋這麼多。

    「那就是司機接送嘍?」他覺得自己這個猜測基本上也不過分,畢竟她都住得起鴻禧山莊了,家裡有司機傭僕也不為過,就像他家在陽明山一樣,也是有人專門伺候著。

    「開車!我不喜歡人前人後都有跟屁蟲的感覺。」噘著嘴,東方婷想起父母剛剛去世時,姊夫康軾德派給她美其名是司機,事實上卻是擔任終極保鏢的大黑人。她隨即把思緒及視線轉往車窗外頭,卻見他已把蓮花跑車泊進一棟純白色的別墅前。

    「下車吧,我家到了。」何安硯拍拍她的大腿,示意她先行下車,但當他走到車外卻見她還呆愣在那兒時,便十分紳士的替她開了車門。

    「謝謝。」東方婷呆呆愣愣的隨著他下車,因她整個人還在乍見到那棟別墅時的震撼中。這是她夢想中的白屋,外頭有一道竹籬笆包圍住主屋,對映著綠色草地,整個畫面看起來就是溫馨的住家,讓她有身在阿爾卑斯山的錯覺。

    「進來啊,還在外頭發呆做什麼?」何安硯朝她招手,而她臉上的驚艷神采讓他覺得當初讓繼祖設計這棟在台北都市裡有點不實用的房子是對了,至少他現在已經找到一個不會笑他怎麼會蓋棟瑞士鄉村別墅在這兒,反而是滿臉驚喜的東方婷。

    「它們好特別喔。」她的讚美是出自於真心。

    「那是我弟弟繼祖的傑作,他一定會很高興找到知音人。」他大掌摟過她,帶她進到屋子裡頭。

    當東方婷一進到屋子裡後,驚呼聲變得更大聲了,因為那裡頭幾乎是摩登家庭或是雅砌雜誌的翻版。

    「你住在這麼漂亮的房子,打掃維持一定很不容易吧?」她頗有見解的問道。

    「鐘點女傭一個禮拜來兩次,我只需要付錢就可以了。」何安硯是典型的雅痞族的成員,會下廚煮飯弄吃的,卻不愛親自動手維持家裡的整潔,所以他只好請人幫忙打掃,才能夠維持乾淨居家環境。

    「你真的是有錢沒處花耶!自己動手整理不是比較有意思嗎?」東方婷像個好奇寶寶般東摸摸西摸摸的,心想,要是她的屋子也可以變得這麼漂亮的話,她一定很樂意每天早早回家。

    挑高天花板的設計,讓整個屋子沒有一般房子迫人的壓力感,原木鋪成的地板及米黃色調的牆壁相輔相成,配上深褐色的傢俱,以條狀及格子狀交錯在近乎三十多坪的起居室裡,形成一個具有開放個性卻又有功能性的客廳。

    東方婷最喜歡的是打通的陽台成了休息坐榻,覺得它降低了原有一般客廳給人的刻板印象,認為頭頂著晶晶發亮的紅木窗台,下雨時可以趴臥在上頭聽雨聲,有星星的夜晚更可以趴在窗台上數數兒,多麼的愜意。

    「去妳未來幾天要住的房間看看喜不喜歡?不喜歡的話還有三間可以任君挑選。」他笑得真誠,也讓東方婷覺得開心。

    何安硯伸出手,等著她自己跳進他的懷裡。對於她,他可以說是全然的著迷,以往他喜歡的不外乎長腿妹,而且還要有可以悶死人的大波妹,最重要的是身高要與他相配,不可以太矮,可是偏偏這些條件在她的身上好像全成了反向模式。

    東方婷很快的讓他牽著手踏上橫木樓梯,事實上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為何會對他毫無戒心,只覺得大概是因為何湘雪的關係吧!她認為何安硯是何湘雪的哥哥,而她又是何湘雪的員工,因多了這層關係,所以她也一直當他對她好是因為何湘雪的緣故,也因此她不敢讓他瞧見自己眼裡微妙的愛戀。

    上了二樓,何安硯隨手推開正對著扶手的門,霎時映入他們眼簾的臥室是一片的粉紅,圓弧形的設計理念用在天花板與床頭櫃上,活潑了室內氣氛,蕾絲花邊的設計使整個空間流露著女孩兒特有的溫柔婉約的美感,床頭並設計了一道假窗,並將五頭板的素材運用上去,使得房裡蘊含著一股濃濃的英國味。

    而利用柱子設計成半圓桌面的化妝台上已經擺滿一整套的保養品及化妝品,更令她驚訝的是,那一整套各式各樣的瓶罐都是她平日常用的那一個牌子。

    「這個……它……它們……」東方婷已經訝異到語無倫次了。她不過是被他「騙來」小住幾日養病而已,怎麼會連她平日常用的東西都一應俱全呢?

    何安硯見狀,漾著笑,喜歡她的訝然。「我請鐘點女傭幫我採買的,而意見提供則是愛琳一手承攬。」他笑著告訴她,「我可是被迫要重謝她們兩個,因為說實在的,我真的對女孩子的東西實在不清楚,只曉得什麼時候該掏腰包付帳而已。妳可以清點看看,有欠缺的話,可以再叫人送來。」

    「拜託,我只是住幾天而已,你又何必這麼麻煩?」東方婷的臉蛋紅紅的,不知是因為感動還是先前發燒的緣故,總之她紅通通的臉在昏黃的燈光下像顆誘人的紅蘋果。

    「湘雪在她每個可以出沒的地方都擺上一整套保養品,我猜想妳應該也跟她差不多,所以在送妳到醫院休息的時候,我便請愛琳帶著人去買了這些東西並直接送到這兒來。」

    「可是我們非親非故,到這兒來已經太打擾你了,怎麼可以讓你再破費?」她還是不安的說道,認為畢竟自己在幾個鐘頭前還忿忿的詛咒他,現在才發現原來想來想去都是自己小心眼在作祟。

    「當我幫湘雪照顧妳好了。」何安硯不願給她太大的壓力,所以只好又抬出何湘雪做擋箭牌,「要是讓那隻母老虎知道我害得妳受傷又發燒的話,恐怕我的皮要活生生的被她剝掉好幾層。」他一邊扮著鬼臉,一邊又裝出很害怕的表情。

    東方婷被他逗得開心的大笑,「呵呵……咳!」由於身體不好的人在過於激烈的笑聲後,伴隨而來的是更嚴重的猛力咳嗽,所以此刻她的氣也差點喘不過來。

    「天啊,怎麼了?」何安硯嚇得向前撫住她的背,然後輕輕的拍打幫她順氣,直到她的咳嗽聲不再為止。

    「謝謝。」她很靦腆的道謝,壓根就不敢把頭抬起半分,生怕自己的眼眸會對上他的眸子,害怕自己會陷得更快。

    「小婷,不要跟我道謝。」他微皺起眉頭的要求道。在他的心裡,只要她多說一個謝字,就是把他們倆的關係更撇清些,所以他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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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03:04:33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可是你為我做這麼多,帶我到醫院又帶我到你家來養病,這都不是朋友該做的不是嗎?所以說謝謝本來就是應該的。」東方婷有自己的準則尺度在,不希望將來被說佔了他的便宜。

    「若妳不再稱呼我為『何先生』,更不會用『您』來代替『你』,就是回送我一份禮物了。」笑著將她的長髮揉亂。頭一回,何安硯又發現自己喜歡女孩留著長髮,而她像瀑布般的烏絲正隱約的散發出髮香。

    聽到他略帶著抱怨的話,東方婷不禁噗嗤的笑出來,「我有那麼惡劣嗎?聽你這樣的抱怨。」她終於揚起下頷笑道。

    「是沒有那麼誇張,只是聽不慣罷了,」他動作自然的幫她把長髮向後攏去,大拇指則輕抹去她臉上的汗珠,「一般而言,會被叫何先生加上您的人,在我家只有我老爸享有這種尊榮的地位。我只是個小小的無名小卒,乍聽到被妳如此的謙稱我時,害我以為自己已經七老八十了。」

    「你哪有老?」東方婷想都沒想的就脫口而出道,「你還很年輕,沒有白髮更沒有皺紋,快讓許多老傢伙羨慕死了。」

    「真的嗎?」她的直接讓他很開心,令他把她更往懷裡摟近些,「告訴我,妳今年幾歲了?」他認識她也好些年了,居然連人家多大歲數他都不曉得。嘖,自己居然還想追她!

    「你好討厭喔!怎麼可以這樣問女孩的年紀?這可是犯了大忌的。」東方婷很自然的靠在他的懷裡,一點不自在都沒有。

    何安硯這才發覺她真的很矮,矮到只能勉強的構到他的肩膀,事實上卻只到胸膛上方而已。他輕拍著她的背說道:「讓我猜猜吧,假如我猜對了給不給賞啊?」

    「你說吧,要是把我說得太老的話,我會翻臉的。」她故意裝作一副惡婆娘的模樣威脅道。

    「嗯……十八歲!」他逗她開心的故意說得很小。

    「呵呵呵,不對!再猜。」東方婷大大方方的再給他一次機會。

    「二十歲?」何安硯很小心的加了兩歲上去。

    「你都是這樣逗女孩子開心的嗎?」東方婷終於瞭解到為何他可以成為萬人迷的原因,因為他實在很懂得女人喜歡把年齡報小的心態。

    「還是不對嗎?」偏著頭,何安硯陷入長思當中。他把她稍稍推離半臂遠的位置,再仔細的觀察她,發覺她的年紀應是介於二十至二十五歲中間,可是又覺得若要說她有二十四、五歲的年紀,偏偏她卻又少了那個年紀該有的成熟風韻。

    她捺不住的出聲道:「最後一次嘍。」

    「二十……三、四、五歲左右吧!」嘴裡雖這麼說,但他的私心卻認為她已經超過二十五歲,因為這樣和他已經邁入三十加二的年紀來講才不至於相差太多歲數,不過他也知道這個希望是不可能實現的。

    「二十五歲了,我是個即將邁入三十歲的老女人嘍。」東方婷自己招出,對他一臉的挫敗感到好玩。

    何安硯聞言鬆了口氣。心想,二十五歲,幸好沒差太大,否則自己可能會扼腕不已。「二十五歲?那我也猜對了,那我的禮物獎賞呢?」他把臉貼近她的要求道。

    面對眼前忽然放大的臉,就算他再俊挺,東方婷也著實的被他嚇了一大跳。「賴皮,你哪有猜對?」她迅速的往後退了一大步,將兩人相隔到她認為的安全距離。

    「沒有嗎?」何安硯逼近一大步,將她退到床沿邊。

    「沒有。」東方婷初來乍到,根本就不曉得自己的位置已陷入危險中,還不知情的邊否認邊後退一大步。

    「我不是說了嗎?二十……三、四、五歲,裡頭不是已經將五給說出來了嗎?」他又逼近些,直到她的腳碰到床單為止。

    「你……賴皮!」東方婷跌坐床上,半仰著頭,形成一個有點曖昧的畫面。

    何安硯則像個巨大的神像佇立在她面前。「小婷,我們之間,我想可以再……」他口拙的想說出追求的話,讓她當自己的女友,但曾經枕邊密友無數的他,面對一臉稚氣清純的她,卻半點也說不出口。

    東方婷乘機俐落的一躍而起,連帶的將他給推到一旁去。「你是我玩不起的,就好像我是你玩不起的一樣。」她的語氣有些冷,因為她不喜歡被人拿來跟他以前的女友相比,也不想當他的短暫情人。

    「小婷,我想妳誤會了,我帶妳回來沒有其它的企圖,我只是想照顧妳,就好像……」何安硯試圖找一個恰當的形容詞,「就像我的朋友般。」

    「你都對朋友這麼好嗎?他們生病了都送他們去醫院,然後再接到家裡來照顧?」東方婷忍不住的想確認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到底為何,即使他們互相知道對方已經有好些年了,但他卻從來就沒真正正眼注意過她,直到最近。

    其實東方婷偷偷喜歡何安硯是很久之前的事,大概在何湘雪的結婚典禮上。細細數來,當她接到新娘捧花順手將它塞進他的懷裡到現在,已有六個年頭了。

    「沒有,不過妳是第一個到這裡來,卻又不是何家的女孩。」何安硯誠實的告訴她,她在他心中是特殊的。

    「那我該謝謝你對我這麼好嘍!」她心中的竊喜是真的,但是一點點的矛盾卻偏又強上她的心頭。

    「小婷!」挫敗的他不知該怎麼解釋自己的意思,他只怕自己荒唐的過去是他們之間的阻礙。

    「對不起。」她揮著手無助的說,「也許我們對彼此都操之過急了點,畢竟我們認識這麼久了,突然之間,你告訴我想要改善彼此的關係,所以我才會……」

    「給我機會,好嗎?」這是他第一次懇求女孩子讓他追求。

    「我該嗎?」東方婷遲疑的問。

    「小婷,也許我不是最好的,但我會努力改變。」這是他的誠意,他希望她能感受到。

    「我不會遊戲人間,所以我無法和別人分享我的男友。」她下了但書道。

    有了她近乎答應的話,何安硯衝動拉過她,並抵著她的額頭說道:「我說過妳是特殊的。」

    兩手相纏交握,不確定的心下藏著不確定的未來,東方婷知道她的點頭是個很大的賭注,她希望自己的選擇是對的,而他會是她未來一輩子的伴侶。

    一連休養三天的東方婷滿臉甜蜜的回到拈花塢上工,這三天她都沈浸在何安硯全心的照料,差點樂不思蜀,忘了要上班的事,要不是他的公司拚命的三催四請的把他這個總裁強迫回去主持會議的話,恐怕他們倆會忘記今夕是何夕。

    「咦?休息幾天,氣色看起來真的比生病之前好很多!嗯,有戀愛的味道。」愛琳揶揄的取笑著,還在她的身邊聞來嗅去的。

    「哪有?愛琳姊妳亂講。」嬌羞的小女生姿態前所未有的在東方婷的身上展露無遺。

    愛琳見狀不禁嘖嘖稱奇,「沒有嗎?可是我怎麼聽到有人在我耳邊大聲疾呼『我戀愛了』?」她一臉促狹的神情,盡情的取笑著。

    「愛琳姊!」東方婷急得想一掌摀住她的嘴。

    愛琳見狀,連忙一個閃身溜掉,「哎唷唷,有人臉紅了,真是難得的稀奇喔──」尾音拉得長長的,她不怕東方婷的魔掌繼續鬧她,「還有啊,我今天怎麼看見一輛蓮花跑車上跳下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嘖,有道是『香車美人』,八成就是這個意思。」

    「愛琳姊!」她羞到說不出話來,只能跺腳顯露出她的羞怯。

    「別愛琳姊,愛琳姊的,說!他對妳體不體貼?溫不溫柔?有沒有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事?」她一連串的問號接連而出。

    聞言,東方婷差點無法接招,「什麼不該發生的事?我們才剛剛在一塊呢!」她又是一個跺腳,可是臉兒還是忍不住的泛紅。他溫柔體貼嗎?東方婷自問,是的,他很溫柔,更體貼。

    何安硯知道她所有的癖好,諸如喜歡吃生魚片卻不愛吃熟魚;喜歡喝豆漿、奶茶配蘿蔔糕加蛋卻不敢喝鮮乳;愛在泡麵裡加了一大堆雜七雜八的蔬菜、海鮮、雞蛋,卻十分討厭拿熱水直接沖面吃。

    可是他自己卻是懶人一族的族長。他的早點上絕對絕對不會有一中一西的畫面出現,他規律性的餐點在東方婷還未出現以前都是白粥加醬菜,頂多多了肉鬆、魚鬆甚至青菜。這些都是他住在家裡時養出的胃口,所以當他一個人在外打食時,他都是開車到復興南路的稀飯街上覓食,鮮少動手煮飯打理食物。

    可是何安硯為了她吃藥前必須先填飽肚子,所以他總是一大早起來,然後開車到附近的早點店,幫她買她想吃、愛吃的東西回來。

    還有,他吃泡麵永遠都是最簡單的方式──用熱水沖泡,他的方式正是吃實時面的正宗吃法,可是當東方婷出現後,他的習慣定律又被打破了。

    像他們第一天同居的半夜,她因肚子嚕嚕叫,所以她就全自動的在冰箱裡頭挖寶,最後她手上捧的那碗已經不可以叫泡麵的面裡頭多了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蛤蜊、牡蠣、草蝦、鮮干貝還有香茹、大白菜及雞蛋,她吃得快樂得像只飛上天的小鳥,而何安硯卻死都不肯碰她那碗看起來很恐怖的面。

    但是第二天的晚餐卻被騙到屈服的吃了一海碗,令他也不得不佩服她,竟可以把一包簡單到不得了的肉燥面給弄成那樣。

    最讓他佩服到極點的還有她吃生魚片的模樣已經到了不要命的地步。話說昨天也是他們「同居」的最後一日,東方婷賴著說身體好了大半,便說想要上街打打牙祭,而何安硯當然是舉雙手贊成,因他巴不得可以將她養成小肥豬一條,覺得這樣才不會有人發現她的美麗可愛,而沒人發覺也當然不會有人跟他搶。

    但是問題就出在打牙祭上頭。因為他們倆開著比較不「炫」的吉普車到街上尋找彼此都喜愛的餐館時,才發現原來他們都喜歡日本料理,所以在東方婷指路下他們大老遠的從內湖開車到大業路上一家新開吃到飽的店去,這時候何安硯才見到她的另外一面──為了搶一片紅鮑魚片,她硬是比他快了一步的把它夾入自己的盤子裡,讓他原來以為這種要吃不顧形象的行為只有在他妹妹何湘雪身上看得見,沒想到連她都跟他妹妹一模一樣。

    那一整個晚上,東方婷足足吃掉好幾盤的生魚片,直到她吃撐、吃膩了時,其它的東西也進不了她的胃。

    由於東方婷是邊想邊偷笑這幾日來的甜蜜,所以沒發現何湘雪已從地下室出來,並狐疑的問了愛琳這幾天她不在店裡時,東方婷是不是把頭殼弄秀逗了,才會一人在那獨自傻笑著。

    而愛琳則是十分阿莎力的告訴她,東方婷談戀愛了,而且對像她也認識,但對於是誰則要東方婷自己招出來。

    這下子可不得了,何湘雪是一個箭步的衝到東方婷的身旁,動作粗魯的揪住她直呼,「快,告訴我是誰!」何湘雪心急得不得了,心想,開玩笑,小婷可是老媽預訂好要當兒媳婦的,自己不過出國玩了一趟回來,怎麼天地變色了都不曉得?要是讓老媽知道兒媳婦被自己看丟了,那自己就算有唐飛頂著也不夠受的。

    「啥?」東方婷眨眨尚沉浸在愛戀回憶的夢裡,對於她迫人的問題不知該怎麼回答。

    「妳的男人是誰?」何湘雪想知道誰有這麼大的通天本領,足以追走她的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

    「我的男人?」東方婷神智不清的重複一遍。

    「對,就是那個男人……哎唷唷,不對,就是讓妳許下芳心的人是誰?」何湘雪一心急,連話都跟她一樣的語無倫次。

    「啊?」她可以明白的告訴湘雪姊,那個傢伙就是她二哥嗎?由於他們的愛情才剛起步,所以相對的,東方婷對這段戀情也持著相當保守的態度。

    「快說是誰?」手持著雞毛撣子的何湘雪,像似逼供的特務。

    「是……」東方婷無助的翻了白眼,終於咬牙的告訴她,「反正愛琳姊也早早就知道了,所以讓妳知道也無妨,是妳哥哥啦!」

    「哥哥?哪一個?」何湘雪迅速的在心裡頭過濾家中的四個大男生。安邦大哥與女友已經長跑十年,所以他是第一個被刷掉的人選,繼祖小哥呢也有了凌羽小嫂子,雖說尚未進門拜堂成親,但老媽心裡意屬的小兒媳婦早已非她莫屬,那麼剩下的兩個呢?

    繼安三哥目前追隨繼祖小哥無法完成的志願,早已收拾一行囊飛到埃及挖寶流浪去了,所以基本上他是最不可能的人選,所以說她手上的名單就只剩下她家的花花大少何安硯了!

    等等,不會吧?安硯二哥和小婷,這……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這怎麼可能?「快,告訴我我想的不對。」何湘雪轉回身對著愛琳道。

    愛琳只消看她的表情便知道她已經猜到是誰了,「妳沒猜錯,是妳家的何二哥。」

    她的話像顆美利堅原子彈轟炸廣島長崎般,轟一聲的炸得何湘雪招架不住,「小婷,湘雪姊姊再介紹更好的哥哥給妳,我家花二爺不適合妳,他大花心了。」她好心的說道。

    她話一說完,只見東方婷淒慘著臉,還有愛琳的大叫。

    「湘雪!」愛琳氣得對她大叫著,覺得怎麼會有勸離不勸合的人,認為她真是怪胎一個。

    「我說的是事實。」何湘雪抓住東方婷的手說道:「我家花二爺,妳又不是不瞭解他的個性,他是喜歡香味撲鼻的玫瑰花,而小婷,妳就像朵空谷幽蘭,必須捧在手掌心呵護的小女孩,我怕他會傷害妳。」

    「我知道。」東方婷白著一張可憐的臉說道,「我曉得和硯哥在一塊會是一場賭注,可是妳們應該早就知道我這幾年來離不開拈花塢,不接受其它男孩的追求是為了誰,所以當他把我帶回家照顧我的時候,我已經決定不放手了。」

    見她蒼白的臉上有著無比的堅定,看在兩人的眼裡也不禁動容。

    「小婷,湘雪姊姊不要妳誤會,我不是不歡迎妳進到我們家來,而是我怕二哥沒有妳想像中的好,若他最後還是傷了妳,到時候妳怎麼辦?」何湘雪的出發點都是為了她好,覺得自家哥哥的性子自己很清楚,只怕到時他會對不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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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說了,這是賭注,我賭了。」東方婷的臉上漾起一抹小女人的神采,看得她們都癡了。

    「小婷,愛琳姊支持妳,不過妳千萬要懂得保護自己。」愛琳也跟著動容說道。

    「小婷,當我二哥用一枚鑽石戒指套住妳的時候,我和唐飛再送妳一件妳可以任選的大禮。」何湘雪偷偷抹掉眼淚,她很大方的道。

    「卡地亞、帝芬妮的珠寶都可以嗎?」雖然東方婷對她和何安硯的愛情沒把握,但有這麼大的誘因在裡頭,她也不禁笑開眼來的獅子大開口。

    「當然,而且愛琳可以作見證。」何湘雪向來都很大方,而且她覺得只要把她家最難纏的二少爺的戀情透露給她母親知道,那她就可以從她母親身上挖到不少的好處,所以就算是一條卡地亞的鑽石項鏈,她也不看在眼裡了。

    「到時別食言而肥喔。」名牌珠寶首飾在東方婷的眼裡不算什麼,因為光是她放在家裡的寶貝盒裡頭,母親留給她的,姊姊買來送她的,自己送自己的寶貝就不知價值多少,可是每個女孩都愛多添加什麼首飾、珠寶的,所以她理所當然的先答應下來再說了。

    「喂喂喂,見證人的禮物呢?」愛琳不甘示弱的說道。

    「放心吧,我老媽不會忘記包個大禮送妳的。」何湘雪保證道,一會,她又忽然想起她們的規矩道:「那我們是不是要立下契約書以示證明,就像我們從前一樣?」

    「有那個必要嗎?」東方婷蹙眉問道。

    「哎唷,只不過是我們姊妹們好玩罷了,反正,妳是穩贏不輸的,就先寫了再說吧!」愛琳動作很快的拿了三張白紙,唏唏嗦嗦的在上頭寫了幾個類似保證書的字後,三個人便在上頭簽名蓋章,表示契約完成。

    何湘雪得意的把自己的那一份給小心翼翼的收進包包裡,打算一回娘家就拿給母親瞧,好讓老人家高興高興。

    哇!她家又要放喜炮掛喜幛了,這下老媽就不能怪她沒有把小婷與自家哥哥送做堆了,瞧他們倆還不是不需要她動手敲邊鼓就自動黏在一起,要是她真的扮演喜鵲紅娘的話,那他們就不知會是幾個孩子的爹跟娘嘍!

    一想到這兒,何湘雪才想到要趕緊偷個空打電話回家去,要母親快找父親去血拼給未來兒媳婦的見面禮。她輕撫自己的肚子,很快樂的想著,最近可是喜事連連吶,除了小婷和安硯二哥的事外,她的肚子也有第三個唐家寶貝,六年三個,想想她自己也是很厲害的。

    ※※※

    哼著小調,何安硯心情愉悅一邊把手上的鑰匙拋得高高後再接住,一邊面容愉快的向經過身邊的員工部屬打招呼。

    打從上個禮拜他驚天動地的自動消失在公司的大門後,沒想到他回到公司後,心情轉換會如此的大,大到讓眾人都感到有點錯愕。

    搭上專用電梯,何安硯的笑一直掛在臉上,上揚的嘴角維持在仰角六十度的位置。他對著鏡子裡看了又看,覺得自己今天特別的愉快、心情特別的好,這一切都是東方婷的功勞。

    呵,那個神奇的女孩。跟她在一起的三天都是新奇的,專門吃那些很奇怪的東西,喝很奇怪的飲料,更重要的是,連聽的音樂都是些搖滾樂、哈日族專聽的音樂及鬼吼鬼叫的嘶吼音樂。

    總之這三天裡她不但霸佔了他的小窩,甚至還央求自己一定得幫她從家裡搬來一大箱的CD擺上他的CD架上,說洗澡聽日本偶像的歌這樣才有情趣,也可以給自己許多遐想空間;煮飯洗碗則要聽SpiceGirls、男孩特區甚至BonJovi的重金屬,關於這點她的理由更特殊了,她認為洗碗煮飯要有樂趣,而樂趣就是要扭腰擺臀,所以聽節奏快點的音樂準沒錯。

    最讓他感到爆笑的是,當她像只小貓般蜷曲在書房裡的貴妃椅上翻閱八卦報紙及雜誌時,放的是鐵達尼號的沉船音樂,說是要訓練自己對音樂的鑒賞能力,但基於對她音樂品味的尊重,他只能盡量的忍耐住爆笑的衝動。

    「二少,你來上班了?」覃桂斜睨他一眼,然後又把自己的視線調回計算機上,繼續敲打她的鍵盤。

    「桂姨,這些天有什麼事等著我處理嗎?」何安硯是個負責任的上司,放自己一個不長的假後,心還是又回到公事上頭。

    「沒,除了東方集團副總裁的秘書來過電話,要求給他們一個明確的時間,好確定雙方是否還有合作的可能。」覃桂對臨時開溜的他不假辭色的報告此事。

    「東方?康軾德那裡?」何安硯輕皺起眉宇問道。

    「敢問二少,當今台灣還有第二個東方集團嗎?」她好笑的反問他,「還是你休假休到頭腦不清楚了?」

    晃晃腦袋,何安硯想伸手扯扯領帶,但隨即他又放下手,不敢動領帶半分,因為今天的領帶是東方婷親手幫他打好的,所以他想將它完整的留到下班時刻。

    「沒,只是被SpiceGirls的音樂給攪昏神智而已。」他苦笑的說,今天送東方婷上班,那小妮子在他蓮花跑車裡放的正是SpiceGirls的歌,差點沒炸掉他的耳朵。

    「SpiceGirls?我沒聽錯吧!」覃桂這才把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不敢相信那個只聽莫扎特、韓德爾的人會聽SpiceGirls那種他老是嗤之以鼻的流行音樂。

    「嗯,還有一大堆日本偶像的歌,像什麼恰克飛鳥、河川隆一、美夢成真,還有台灣的張惠妹,總之所有雜七雜八的歌,這些天我聽到都可以哼上幾句了。」雖頗為無奈的說道,但何安硯的臉上卻浮出一抹幸福寵溺的表情。

    「二少,你從來不聽那些的。」覃桂她真的愣住了,心想,沒想到像阿硯這種在午間休息用餐時間,還會要求廣播室放「悲愴」給全公司的員工聽的人竟會聽張惠妹的歌?天啊,她得趕緊打電話找他老媽薈子八卦這事了。

    「我是不聽,可是小婷聽啊!」何安硯講得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然後當他將一隻手放上自己的辦公室門鎖前忽然又說道:「對了,桂姨,幫我聯絡東方的康軾德,我想跟他商討合併的事。」他從口袋掏出東方婷所寫的企劃書來交給她,「要下面的人把這次的企劃書照上頭寫的修改一下,在與東方商討之前我就要。」

    覃桂嘴裡應付他,但手指頭飛快撥下的電話鍵卻是何家的號碼。等等,阿硯剛剛說的是小婷嗎?拈花塢的東方婷?她所知道的小婷?天吶,事情的趨勢是愈來愈有看頭了。

    ※※※

    何安硯透過監視器打量著掛名是東方集團副總裁,實質則掌握整個東方集團的康軾德,覺得百聞不如一見。他果然人如其名,像頭黑豹般冷靜的坐在合陽會議室,對進出會議室的人朝他投注的打量眼神一點都不在乎的反看回去。

    當何安硯打量他的同時,康軾德也準備幫老婆東方幸評量何安硯是否配得上他家的東方婷。因為東方幸和東方婷是姊妹,更正確的說辭是她們倆和另外兩位流浪在外國的東方嬪、東方嬙正是不折不扣的四胞胎。

    雙胞胎在台灣已屬稀少,但東方家的四胞胎不但面孔一模一樣,甚至連身高、體型,還有講話的聲音與神態,無一不同。她們相似到除了自家人外,外人鮮少可以很清楚的分辨出誰是誰,有時就連康軾德這個和東方家認識超過二十年的人也會有失誤,更別說其它不相干的人。所以外界曾經有個傳聞就是東方集團並沒有四個總裁,而只有一個東方婷才是,因為他們認為其它三個人只是東方集團故意放出的煙幕彈,事實上她們都是子虛烏有的人物,根本就不存在世上。

    「康軾德。」康軾德見到進來的男子踏著穩定堅毅的腳步,便知道何安硯就是讓他的小姨子東方婷忘了自己還有家可以回去的傢伙。他伸出手,想利用兩個男人的大手彼此禮貌性交握的同時窺視對方的斤兩。

    「何安硯。」何安硯也用相同的力量反握回去,不在乎透露出自己對他的欣賞。「請坐。」

    雙雙落坐後,何安硯舉起雙手,示意助理將合作企劃書遞給康軾德。「這是我方的企劃書,請過目後再決定合作與否。」他坦言的說出那份企劃書已依照東方婷所寫的進行修改過。

    康軾德附耳交代秘書檢視過企劃書,然後自己也跟著迅速翻閱過。他不看還好,一瞧便發現改了哪裡,又哪裡不對勁了。他知道這是東方婷改的,因為一模一樣的修改書還好端端的放在他家的餐桌上,而且她還事先說服了他還有東方幸,本來他今天來就是想先說服何安硯接受已經修改過的條件,沒想到卻被何安硯先提出。

    「何先生,呃,可否問您一個問題?」康軾德隱藏住笑容,滿臉正經的問道。

    何安硯聞言,一挑眉聳肩,示意他直說無妨。

    「這份修改過的企劃書,是否出自貴公司員工的手筆?」他想證實自己猜想的沒錯。

    「不是。」被他這麼一提醒,何安硯才恍然想起他一直想問東方婷的東西還放在他的口袋,過了三天還是忘了開口問她。「是一個朋友寫的。」

    「哦,朋友?」康軾德挑高眉毛,表情有些古怪,「因為我手上帶來的東西恰恰好跟這份修改過的企劃書一樣。」他要秘書將自家修改過的企劃書交給何安硯過目。

    過了一會,只見何安硯的神情比康軾德還要古怪:「別告訴我,你的和我的東西都是同一個人所寫的。」他的聲音有些悶悶的,不禁對那個在拈花塢打工的東方婷更加的好奇。

    「容我想想是東方婷嗎?」康軾德撫撫下頷上的短鬚道。

    「我不認識姓東方的女孩。」他搖頭說道,但心中狐疑的漣漪卻逐漸擴大。東方婷?小婷?真的是同一個人嗎?他從來就未曾問過小婷的姓氏為何,只覺得自己叫她小婷、小婷的叫慣了,就這麼點小細節他卻疏忽了。但也不能說他該死,只能說人的習慣是很不得了的壞病,一旦養成了,想改都改不了的。

    聽何安硯否認認識東方婷時,康軾德的臉皺了一下,但隨即又恢復正常。見鬼的,他不認識姓東方的女孩?那小婷在他心中又算什麼?這筆帳回去時得要和老婆好好的追問小婷。現下她們已經沒了父母,長姊如母,那長姊夫不就如父了嗎?所以這事自己是管定了。

    康軾德不動聲色的繼續與何安硯交換合作事宜,但兩個人心底各懷心事,這場會議也在彼此的共識下簽訂好草約。

    因為東方婷已經將原本企劃書中的問題都給一一剔除了,所以雙方已沒有什麼疑問,簽約只是形式上該有的動作,並不代表什麼。

    東方婷像只快樂的小鳥般等著下班時間的到來,不時的站在拈花塢的門口翹首望啊盼的,就是希望她的白馬王子可以趕快駕著他的跑車到來。

    由於她的行為舉止太令人側目了,所以拈花塢另外兩位小姐忍不住的就是想好好的笑她一番。

    「愛琳,沒想到我家的花二爺還真搶手吶,居然還有癡情妹妹會看上他那張老皮。」何湘雪自從有了唐飛當靠山後,耍嘴皮子的功夫非但沒見退步,甚至有愈來愈毒辣的傾向。

    「敢情妳說的可是那位每個禮拜就換女伴的那位先生?」愛琳眨眨眼,跟著促狹的說道。

    東方婷壓根就沒注意到她們兩個的揶揄取笑,一心只放在巷口,巴望著愛人早日到來。此刻的她之所以如此心焦,是因為今天何安硯有些不太正常的遲到了近半個鐘頭,所以她才會緊張的把大門當成望夫崖的守候著。

    「喂,愛琳,我發現咱們該將門口那塊地毯給換掉。」何湘雪若有所思的說道。

    「換掉?好好的幹麼換掉它,況且那不是才剛換新的嗎?」愛琳跟她沒默契的說。

    「拜託,我不是說那塊地毯不好。」何湘雪送給她一記衛生眼,示意自己不是嫌拿凡賽斯的地毯來店面當腳踏布不好。「而是我覺得換塊石頭會比較恰當些。」

    「啥?」愛琳的腦袋還是沒轉過來。

    「望夫石啊,妳不覺得嗎?」何湘雪努努門口的東方婷說道,只差沒不淑女的大笑而已。

    「望夫石?」愛琳跟著她的視線望過去,發覺東方婷的動作真的像個守著門等著愛人的小可憐。愛琳同意的說:「還真的有這個必要。」

    「我就說嘛!酒是愈陳愈香,沒想到人也是一樣的。」何湘雪故意大聲的歎口氣說道:「早知我就讓唐飛多追我幾年,說不定我的身價還會節節上漲呢!」

    「湘雪姊,妳可不可以幫我打電話到硯哥哥的辦公室去,他已經遲到好久了。」東方婷終於放棄當個長頸鹿的在店門口張望,所以只好回頭找人求救。

    「怎麼了,我家花二爺遲到啦?」何湘雪大方的拿起無線電話給她,「妳不知道他辦公室的電話嗎?」她本以為東方婷會自己撥,沒想到過了好一會東方婷還是呆愣在那兒,這時她才發現東方婷是真的不曉得他的專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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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03:05:02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我只曉得總機號碼,但現在很晚了,總機小姐應該下班了吧?可是我又不知道他的分機號碼。」東方婷可憐兮兮的說,還垮著一張小臉,不知所措的杵在那裡。

    何湘雪二話不說的幫東方婷撥了專線,只是電話通了,但卻響了很久都沒人接,她當機立斷的又撥了手機,這回倒是聽見電信局制式化的語音,同樣是無人接應。

    「怎麼辦,他會不會出事了?」東方婷焦急的說道。平日何安硯雖愛耍帥、愛開快車,但只要有她坐在車上時,他就會規規矩矩的遵守交通規則,可是一旦少了她在一旁耳提面命的時候,他又會變成以往的他,所以她才老是替他擔心這兒,擔心那的。

    「小婷,妳別自己嚇唬自己了,說不定路上正在塞車,等會他就到了。」愛琳笑著安撫她。

    「塞車不會這麼久的,我騎車到合陽也不過十多分鐘,但他是開車耶!」東方婷搖頭說道,心裡的不安一直擴大到極點,「明天一大早他就要上飛機到米蘭,所以我們約好了要早點去陽明山泡茶的,免得……」她的叨叨絮絮在拈花塢特有的牛鈴門鈴響起時停住了,視線也跟著走在外頭的身影上,而後她的腳步不由自主的往門口移動,像遊魂般的自動投入何安硯的懷裡。

    對於突如其來的身子,何安硯下意識的摟緊些,他用唇形詢問在裡頭等著看好戲的何湘雪,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何湘雪只是一個聳肩,然後再用唇語回話過去示意她在擔心他遲到了。

    何安硯明瞭的圈住手下瘦弱的細肩,暫時還不敢讓她知道他之所以會遲到全是因為在路上發生小小的意外才耽擱到。他揮手向裡頭的兩位小姐道再見,至於懷裡的東方婷,他準備要把她架走了。

    在離開拈花塢的路上,東方婷的小手一直緊緊的握牢他的手不放,因為即使何安硯還未解釋遲到的原因,但她卻已經不小心的發現他的額頭上似乎有一個腫包。她會問的,但不是現在,等到兩個人都坐定在家裡的時候,她就會問他。她暗下決心道。

    ※※※

    陽明山的夜景暫時是去不成了,因為東方婷鴨霸的決定今天不適合去,甚至她連最愛吃的自助餐都不肯去了,因為何安硯在沒走到路口就自己招了出車禍的事,所以接下來掌握方向盤的人便換了她。

    東方婷噘著紅艷小嘴的控制好她寶藍小March的方向盤,對剛剛他告訴她的事有些氣悶。

    「小婷,別氣了,氣壞身子會快老的。」何安硯頭一回見到生氣的她,以往的她就算不開心也會裝出一副很愉快的表情跟他開玩笑。

    「生氣?沒有啊,我幹麼要生氣?」東方婷迅速的否認自己的風度不好,但事實上她是生氣沒錯,可是她卻是在生自己的氣,她氣自己連他手機及專線電話都不曉得,是個不稱職的女友。

    何安硯高大的身軀十分困難的在小March裡頭轉身,他很不喜歡這種連伸腳都不容易的小車,心想,要不是他的蓮花跑車在車禍後被拖吊到保養廠去,他是不會坐上女人開的車子裡頭,就算開車的人是小婷也是一樣。

    「我知道出事的時候應該先撥電話給妳的,可是我會怕妳擔心,所以……」他試圖解釋著。

    東方婷打斷他的話,「我這樣等也是會擔心的。」她生著悶氣的說道,「而讓我更生氣的是我氣自己居然連你的手機號碼都不曉得,想找你還得透過湘雪姊。總之我覺得自己好像不像你的女友,甚至遠比不上你的一個朋友。」她只差沒說,自己比不上他以前的女友這句話了。因為每次不論他們倆在哪裡,他的手機總是忙的不得了,一下子是某某朋友,一下子則是某位客戶;總而言之,他的手機除了關機的時間外,不會有超過十分鐘的待機。更離譜的是,往往都是在一通斷後又接著一通下來,電話鈴聲可是源源不絕的。

    「妳又何必這樣想呢?」何安硯氣惱的低嚷道:「妳想要手機號碼只要開口說聲我就會立刻告訴妳的,之前沒說是我認為沒那必要性;畢竟妳都在拈花塢裡,而我除了上班外,沒陪妳的話便是在應酬,所以有事妳根本就不怕會找不到我。」

    東方婷握緊方向盤,對他的話感到些許的受傷。她抿緊唇不語,只逕自將車子開進大湖山莊的別墅車道,車子十分順利的泊進屋前,她等著他下車後再準備回家。

    「妳不下車嗎?」何安硯揚眉問道。

    「很晚了,明天一早你還得趕飛機。」第一次,東方婷拒絕他進屋的邀請,她只覺得現在兩個人的火氣都很旺盛,所以還是隔離遠點好。

    「去他的趕飛機!我們進屋去把話說清楚。」何安硯火冒三丈的說,他實在很討厭跟她吵架,因為明明就沒什麼事的,偏偏她今天真的不對勁到極點。

    他不想把問題留到他回國以後再談,因為這樣會把他給逼瘋掉,他喜歡今日事今日畢,速戰速決的方式,所以現在他是吃了秤鉈鐵了心的要她下車。

    他突然覺得被擋風玻璃撞到的額頭有些痛,所以伸手揉了幾下,然後在停下搓揉的動作後,他瞥見東方婷眼裡的不捨及心痛。

    「會痛嗎?」她終於開口關心他的傷勢。

    「比不上心頭難受的感覺。」何安硯誠實的說,並非花言巧語。

    「別這樣,我不喜歡和你吵架。」覺得吵架會讓她心煩,所以平日她除耍耍嘴皮子,跟他鬥鬥嘴外,鮮少會動氣的。

    「沒人想要吵架啊?是妳自個兒在不開心的。」他狀似無辜的說道。

    「拜託,我的不開心是因為我在生自己的氣,又不是針對你。」她終於忍不住的對他翻了翻白眼,模樣是嬌嗲不已。

    「妳唷!沒事對自己生什麼氣?要氣也得氣別人。」他擰擰她的鼻子笑罵道。

    「哼,沒有人可以惹我生氣的!除非那個人已經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的時候,我才會生氣的。」東方婷拐個彎道,罵人不帶髒字。

    「唷,敢情姑娘說我是朽木嘍?」他伸出魔爪準備搔她癢。

    東方婷尖叫著直往後躲,無奈的是,她的車子實在太迷你了,沒三兩下便被他抓個正著。

    何安硯手長的一把抓過她,雙手直哈她的癢。

    「你卑鄙,利用人家最……哈哈哈……」她笑到一個不小心的撞到車頂,「哎唷!」她慘叫了一聲,覺得他們倆今天可以是落難一族的新進會員。

    何安硯慌了,他是真的忘記他們尚在車內,所以才會一時大意的與她調笑嘻戲,大手心疼的摟過她仔細的檢視她的後腦勺,他發現了一個小腫包,而心疼的問:「很痛吧?」

    「嗯。」她滿臉忍痛的模樣讓他瞧見了好不憐惜。其實她並沒有他想像中的疼,但是自從和他在一塊兒後,她身上的大傷沒有,小傷不停也是事實。

    「下車吧,我的額頭還有妳的頭都得上藥,要不然我們都會變成白癡。」何安硯伸長手的先替她開了車門。

    東方婷即使再不願下車現在也得乖乖的聽話。「先說好了,我不吃止痛藥的喔。」叫她吃藥不如先叫她一頭撞死比較容易些,她暗忖。

    「看情形再說。」他知道那一點點小腫包還不至於會讓她痛到要吃藥的地步,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逗逗她,尋她開心。

    聞言,一腳已經跨出去的東方婷立刻又將腳給縮回來,「我要回家了。」她噘嘴的模樣就像是個小女孩,整臉的不依。

    「乖,快點進屋子去。」何安硯單指挑起她的下頷,輕啄她的紅唇說道:「妳老公我的肚子已經咕嚕咕嚕叫個不停了。」他把她當作孩子般的哄著。

    被他偷了香,東方婷再不願也得乖乖的下車。她想,唉,誰教她是個大色女,居然會對他的薄唇感到興趣,就只有淺嘗即止的點水之吻,對她來說是慾求不滿的。

    ※※※

    清晨曙光乍現,何安硯不捨的坐在床上靠著床沿細看著被他累壞的東方婷。

    昨夜她被他壞心的灌了少少的啤酒,真的只有少少的,約莫兩百西西,他發誓自己絕對絕對不知道她的酒量居然比麻雀還小,所以當她那「口」黃湯下肚後便開始發酒瘋。

    當東方婷一咕碌的把只有養樂多份量的台灣啤酒一口乾下去後,她的臉便開始紅了起來,然後眼睛變得迷濛,嘴裡則直嚷著她不要去送機,因為她討厭生離死別的鏡頭,她怕自己會哭得很慘很慘的。

    聞言,何安硯是拼了老命的安慰她,不斷的告訴她,他到米蘭只是為了考察當地的產業狀況,現在因有了她,他當然會盡快的把事情處理好,然後便搭第一班飛回台北的班機回來陪她。

    但她壓根就沒把他的話給聽進耳朵裡,反而用她的俏臀一個用力的坐上他的大腿,嘴裡直呼熱,手也開始扒開自己的上衣。

    何安硯只知道自己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子漢,見有軟玉溫香在懷覺得沒有不偷香的道理。所以他便很努力的把她給抱上樓,一腳更是帥氣的踹開房門,再接下來便是兩人急劇的呼吸與喘氣聲,而他在不斷要她後就一直睜眼到現在。

    不過他到現在還有件事搞不清楚,那就是昨天她是真的不會喝酒呢,還是故意裝瘋的?搖搖頭,何安硯決定不要想太多,覺得畢竟佔到便宜的是他,吃虧的鐵定也不會是他。

    所以他笑咪咪的替東方婷拉好被子;他一瞧見她背後的點點紅腫,還有脖子上的吻痕,認為聰明人一眼便可以知道她昨夜裡有多麼的瘋狂,要是她沒細心的在脖子上繫上絲巾的話,怕到時拈花塢裡頭的兩位大姊大會把她糗到極點才會放過她。

    他真想把她裝進行李裡,再偷偷把她送上飛機,因為這樣一來他便可以夜夜與她狂歡,而不是獨自一人在異鄉思念伊人。

    只是無奈啊!人家她已經說得明明白白了,她不但不會去送機,甚至這些天她可能都不會想他,因為她自己還有許多事情得忙,說不定會連他何時返國她都會不知道。

    真是可悲的傢伙,何安硯如此說自己。愈想要自己不要太在乎她的,沒想到兩人真的到了上床後,他才愕然的發覺自己才是那個真正會不捨的人,可悲吧?是很可悲。他暗忖。

    東方婷忍著全身疲憊的酸痛悠悠的睜開眼睛,一雙大眸眨啊眨的,就是想要認出眼前的天花板是誰的,她覺得自己怎麼見都沒見過。咦,她不是睡了一覺了嗎?怎麼會像是沒睡飽似的全身癱軟無力,好像跟人大戰不知幾百回合……「啊!」驚叫一聲,她想起自己昨天夜裡做了啥壞事,而且知道這事好像還是自個兒主動挑起的,令她感到有些害臊。

    她忘了自己是裸身睡去的,因為何安硯根本就沒有讓她有穿上衣服的空閒時間,所以當她一個翻身坐起時,先前他幫她拉上被單的動作全屬費事了。

    「妳醒了?」何安硯揶揄道,而且他很滿意一早有養眼的鏡頭可看。

    過了好一會,東方婷覺得胸前一陣涼時,才驚覺自己曝光了,她急忙手忙腳亂的想要重新拉高被子好遮住春光,但卻被他的賊手給壓制住。

    「討厭,大色狼。」嬌嗲的聲音是從東方婷的嘴裡說出。

    以前的她,老是大剌剌的,就算跟何安硯談個戀愛也是直來直往的傻大妹子,但她沒想到自己才過了一個晚上便被磨成小女人的個性。

    「這個大色狼專門吃小紅帽。」何安硯一個撲身的把她壓制在身下。

    東方婷又感覺到他勃發的慾望緊抵住她的下半身,連忙殺風景的提醒他飛機是不等人的,「你的時間快到了,還不起床。」

    「管他的。」他覺得現在美女在懷才是最重要的事。

    東方婷也想跟他一起沉淪在慾海中,但她想起自己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她也要跟著上飛機。不過她和他所搭的班次是不一樣的,目的地也有些些的不同,他主要目的是米蘭,而她的目的地則是威尼斯。

    浪漫的意大利,最浪漫的威尼斯,呵呵,她興奮的想,她們家的東方嬪要下嫁給意大利足壇最有身價的金童迪亞洛,她身為東方家的一員,怎有不到的道理?不過她之所以沒有告訴硯哥哥的是因為當她定好行程時,他們的關係並未好到是男女朋友,更沒有像現在一樣是更親密的愛人,何況她有把握會比他早一步回到台北,所以她才很乾脆的什麼都不跟他說了。

    「在想什麼?」何安硯輕嚙住她修長的頸子,注意到她的心不在焉。

    「沒,只是我跟姊妹們約好的時間快到了。」東方婷不敢告訴他,她的班機只慢他的兩個鐘頭,所以現在心神有些不寧。

    「和湘雪她們嗎?」在他印象中她一直都跟在何湘雪身邊混,所以他也只會想到她是跟何湘雪及愛琳有約。

    「和我的親姊妹們。」她快速的輕啄他,然後拉起被單跳下床去尋找昨天被他脫下來的衣物。

    她一一的拾起散了一地的貼身物,然後又跳進浴室裡準備先沖個澡再回家。當她扭開水龍頭調節水溫的時候,何安硯那雙不安分的手又滑上她白嫩的裸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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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03:05:2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我該慶幸自己交了一個不會大吵大鬧要我負責的女友嗎?」他有些生氣她異常的獨立。

    東方婷停住手中的動作,僵直了身子,她聽得分明他話裡藏著些微的不悅。「別這樣嘛,今天我們都很趕時間,」她旋過身,把濕潤的臉貼上他,半揚起頭來安撫著他的情緒。

    「況且我已經是二十五歲的大女孩了,自己做什麼事,自己都很清楚,難道你真的希望我大吵大鬧的要戒指?」

    由於她不會是這般幼稚的女孩,但何安硯似乎希望她是,所以她也感到有些許的受傷。

    「妳就是如此的不在乎我們發生過的事?」半瞇起眼,他審視她的神情。他沒來由的察覺到她不知在趕些什麼勁,要不然一向喜歡東摸西摸的人,今天竟會反常的動作迅速且乾淨俐落。「有事瞞著我?」他粗聲詢問,不容許她有絲毫的隱瞞。

    「沒有的事,你比婆婆媽媽還要多心耶!」東方婷一句話把他堵死,「咦,電鈴響了?」那是公司司機前來接機所按的門鈴。

    何安硯重挫的歎氣,「今天暫且饒過妳,不過妳得要注意點,眼睛不可以隨意亂瞄別的男人,不可以隨便接受男人送妳的花,也要小心的照顧自己,不要讓我回來的時候在妳身上找到新的傷口,還有要想我。」最後那句話才是他前面那一大串長長話裡頭的重點。

    「是,我的少爺。」東方婷忍笑的答應他,心想,他唷!平日沒事老是愛對人擺臉色,誰知道他卻是外強中乾的紙老虎,至少在她面前自己是這樣認為。

    想想,哪有人只是出國罷了,卻交代了一大堆的命令下來,要她這個不可以,那個不行,還有還有,什麼叫不可以收男人送的花?敢請他老兄忘了她是在哪裡上班的不成?她又不是湘雪姊,行情好到自己都開花塢了,連住個院還有個凱子送花給湘雪姊,雖然這個凱子傻蛋最後變成湘雪姊的老公,也就是唐飛先生,但是他們之間看似平淡無味的愛情,卻是讓她欣羨不已的。

    最後何安硯把東方婷給壓到牆壁的瓷磚上,緊緊的箝制她的活動,緊緊吻住她的唇。「記住我告訴妳的,而且我會要求湘雪幫我看緊妳,以免妳被人追走了。」何安硯鮮少會對自己這麼沒信心,所以他現在可是巴不得自己手上就有現成的戒指可以圈住她。

    他實在很想再親她幾遍,再多嘗一些她的紅唇,但外頭沒啥耐心的司機不僅僅按了門鈴,甚至還不停的按鳴喇叭,令他不得不在百般無奈下收回自己的慾望而埋怨著,天知道,他有多想現在先要她,但是……唉!

    美麗的威尼斯、浪漫的威尼斯。東方婷的情緒一直都高亢著。她好想念硯哥哥唷,而且更恨不得可以和他一道分享這個美景。

    就在昨天,東方嬪披上嫁衣成了正式的迪亞洛夫人。但她這個頭腦簡單的傢伙,竟是到了臨上禮堂前才曉得自己要嫁的良人不僅僅是足球明星而已,還是在意大利呼風喚雨的迪亞洛家族。

    婚禮很浪漫,很溫馨也很感人,但唯一的敗筆就是宛如大拜拜般的嘈雜。但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因為男方的家庭在意大利是代表著財勢與權勢的結合體,再加上新郎是全球女足球迷所傾心的對象,所以說若要新聞記者聞風不趕到參與這場世紀婚禮,那他們就要大大的對不起球迷了。所以昨天在婚禮現場記者及觀禮的球迷人數之多,幾乎已經到了要包下半個聖塔路其亞教堂的觀禮席。

    東方婷發誓,將來她結婚的時候一定要悄悄、偷偷的結,她才不要像小嬪一樣,把自己的婚禮搞成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般的離譜,那樣有多煩人呀!每個人都想看新娘子,所以進進出出休息室,害她這個做迪亞洛小姨子的人,都無法好好欣賞世界一流帥哥的風采。

    不過唯一令許多人指指點點的是小嬪是挺著肚子上禮堂,可是她還是美得逼人,讓自己與有榮焉,可是這好像又間接的稱讚到自己耶,畢竟小嬪的美貌和自己是一模一樣,想自己以後懷孕也會是個漂亮的媽咪。

    呵,她真不害臊!只不過偷偷做過一次的「壞事」就想懷孕,不過那也得要硯哥哥的命中率要高些才行。

    意大利男人是世界排名第二,僅次於法國男人的最佳情人,當東方婷和其它姊妹出現在婚禮會場時,三張和新娘子一模一樣的面孔一字排開,那些不管是未婚的甚至已婚的男士們,全像蒼蠅遇上糖般緊黏上來,也不管她們淨是陪笑臉的說她們早已名花有主,總之他們死纏爛打的招數不但讓老阿婆都會怦然心動,連她們這些有知覺的春情少女也險些招架不住。

    「名名,要不要陪妳到歎息橋(PontedeiSospiri)去走走?」提議的是迪亞洛的同隊朋友英薩。剛與妻子分居中的他,因為迪亞洛的關係對東方女孩可說是好奇到最高點。

    東方婷笑著跟他道謝並婉拒掉。因她知道歎息橋的浪漫傳說,所以她希望陪著她上歎息橋,與她交換深情一吻的人是何安硯,而非身旁也會令女人著迷的英薩。

    她承認英薩也有他的魅力,深邃的眼眸,愛笑的嘴,還有與許多意大利男人相同的浪漫感情,令她覺得要是自己現在還未跟何安硯在一起的話,她也許會著迷在他多情的眸子裡。

    不過很可惜的是,她現在心裡只裝得下一個人而已,至於其它的,她也只能抱歉了。

    位於聖馬可教區總督宮後方的歎息橋,若再走過去便是不見天日的監獄。在過去,犯人只要走過歎息橋便表示自己將與世訣別,過著數日子等斷頭的牢獄生涯,所以當犯人走到橋的中央時,常會忍不住的回首幽幽的深喟,這種悲涼的情景不知何時遠播四方,也跟著造就出歎息橋的聲名。

    但歎息橋也是個恰如其名的會讓戀人深深為它著迷而情不自禁歎息出聲的地方,東方婷很早之前便透過徐志摩的詩,而對它深深嚮往著。

    相傳在歎息橋上與心愛人相擁而吻後,那兩人便會永遠廝守在一起,所以她才愈加的後悔沒讓何安硯知道她也要到意大利來,因為她覺得如果讓他知曉的話,說不定他們便可以一道上歎息橋,試試看傳說是否正確。

    「小婷,我們打算要搭船游威尼斯運河,妳去不去?」東方幸興奮的問她,而她身後霸道圈住她纖腰的則是生怕老婆被意大利男人給誘惑走的康軾德。

    東方幸瞄瞄一臉挫敗的英薩一眼,對他的同情心差點四起。心想,她家的小婷最近有了愛人何安硯了,要不然英薩這般外貌的男人和她們東方家美麗的女人所生下來的寶貝一定會是全天下最美麗的混血兒,對了,就像小羅比.迪亞洛二世一般的可愛,美麗又聰明。唉,真是可惜啊,要不是她已經有老公很久了,她也想要有一個像英薩這樣俊俏的意大利男人。

    「妳的腦袋瓜在給我想啥?」康軾德威脅的聲音冷冷的從東方幸的身後響起,那般的冷,讓人聽了都會忍不住的頭皮及手臂發顫。

    「沒有啊。」無辜的東方幸眨眨眼,說啥都不會承認自己現在巴不得希望她還是未婚中,因為這樣一來她才可以多認識一些意大利男人。

    康軾德斜睨她一眼,決定先給她留一點面子,等兩個人獨處的時候再好好的拷問她。

    「阿康哥、小幸,我想一個人去散散步,不陪你們了。」東方婷含著笑,打算不介入他們夫妻之間的問題。

    「名名,我陪妳去。」英薩還是自告奮勇不怕被她拒絕的喊道。

    聞言,東方婷為難之色顯露無疑,雖然嘴角還是含笑,但她也知道再拒絕下去,會對他很過意不去,覺得畢竟他在她到意大利後便十分的照顧她。

    見她往自己那兒投去求救的一瞥,東方幸立即陪著笑臉會意:「那我們一道去好了,來意大利這麼多趟了,就是只有威尼斯一直沒來過呢。英薩,你介意多了我和阿康作陪嗎?」

    英薩就算在意也是風度極好的說不介意,認為反正他最主要的目的達到了,多了兩個人也無妨。

    東方婷無奈的任隨英薩挽住她的手,然後被一臉賊相的東方幸給推了一把而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一大步。

    「走啦,還有什麼不好意思?人家長得那麼帥,妳還有什麼好嫌的?」東方幸特意用英薩聽不懂的台灣話催促著他們趕快離開。

    她並不知道她家妹子已經和何安硯「要好」到這種地步,所以秉持著婚前多認識幾個男人的立場下,她才會如此的熱心,要不然她不會雞婆到替自己找來兩個超級「飛利浦」。她可是很想要和康軾德兩人甜蜜依偎在水都威尼斯。

    聞言,東方婷只好強打起精神,和他們一道坐上威尼斯特有的水上出租車離開。

    「小幸,妳知道小婷已經有了親密愛人的吧?」為了不想東方幸當個棒打鴛鴦的始作俑者,康軾德好心的問道。

    「何家二少嗎?」東方幸瞭解的點頭問道,「他們只是普通朋友罷了。」

    康軾德忍住對老婆翻白眼的慾望,這時候的他才會懷疑自己為何會娶這個頭腦有時候會秀逗的女人。「妳難道沒發現小婷脖子上有一點點紅紅,那種看似傷痕卻又不是的腫青嗎?」他不想把話講的太明白,滿心的希望她可以聰明到聽得懂他的暗示。

    她仍是不解的問:「腫青?有嗎?」

    由於東方幸並沒有把全部的心力分配給所有的人,她只把精神及注意力分成兩半,一半給這回的新娘子東方嬪,另一半則是放在她親愛的老公身上。認為意大利不但男的熱情,連女人的火辣程度都不同凡響,若她不把康軾德看牢點,等會弄丟老公的話,那她該怎麼辦。

    所以這會她才半瞇著眼,想透過層層的絲巾看透東方婷脖子上的痕跡。

    基本上東方婷的絲巾沒有打好,所以還隱約的可以讓人瞧見她脖子上被何安硯「種下」的草莓痕。

    「好像真的有耶!」東方幸驚呼道,「可是她怎麼會有咧?」她明明就記得小婷跟何安硯的關係好像並沒有到達那般的地步,可是小婷那些吻痕又作何解釋?

    「就跟我們每天做的是一樣,妳不也是有?」康軾德理所當然說的,還不忘用手輕碰她肩窩處的痕跡,那是他昨夜在激情時分所咬出的傑作。

    「你討厭啦!」東方幸一來被他親密的動作給弄得害羞的跺腳,一來也氣他沒有早點告訴她,他所發現的事實,害得不知情的她還猛力的幫英薩拉攏自己的妹妹。

    天哦,小婷的對象是何安硯,那不就是合陽的大頭目!

    哦,看她干了啥好事?她居然還……東方幸原本愉悅的心情跟著東方婷被英薩攙扶上船的僵硬姿態給弄壞了,不過她目前應該感到有點慶幸何安硯並不在現場,要不然若她親愛的老公知道因為她的糊塗而讓東方集團丟了合陽這個合作夥伴的話,那……那……那她就很淒慘了。

    ※※※

    「何先生,可否願意和我們一起到威尼斯,那裡有不錯的水晶工廠,應該可以符合您的需要。」米雪.羅利安是這次何安硯到意大利所接洽公司的主辦負責人。

    米雪年約三十,但因家世背景好,所以在她臉上及身上根本就不見白人女子常有的雀斑及皺紋,她的身材更是保養得比明星還要完美,只可惜的是,她臉上那層厚重的粉頗令人忍受不了。

    原本歸心似箭的何安硯,一聽到米雪的話後,便決定要把行程往後挪一天出來。

    因為東方婷特別喜歡水晶,而意大利又是以水晶聞名的國家,所以這些天來,他也一直幫她尋覓著她會喜歡的東西。

    「也好,我老婆她有收藏貴國的水晶的喜好,可偏偏我對那種玩意又沒研究,所以一直都不敢下手買,現在有了米雪小姐的引路,我想這次已經不虛此行了。」何安硯笑瞇了眼。

    見他一副疼愛老婆的模樣,令米雪看在眼裡感到有些礙眼。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何安硯的話裡帶話,意有所指的在暗示她,他已經是有婦的人,要她別對他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但米雪不打算輕易放過他這個東方小國來的肥肉,覺得要是她真放棄了,那她就不叫米雪。

    「何先生長得可是俊俏得很,想必夫人也是萬中選一的吧?」她挺挺高聳的上身,嘴裡說著讚美的欣羨辭,但她的表情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小婷是很可愛沒錯,但她卻是個小迷糊蛋。」何安硯的神態淨是對東方婷的寵溺,彷彿她人正俏生生的站在他跟前。

    「很羨慕夫人有您這般的疼愛。」米雪澀澀的僵硬聲滿是不喜歡何安硯提起別的女人時的神情。

    「小姐,您吩咐的直升機已經準備好了。」一名米雪家家僕打扮的人恭恭敬敬的彎著腰,對她說道。

    米雪一臉引誘的舉起手,等著何安硯表現出紳士的風範牽著她的手步出門外。

    其實何安硯也是很無奈,因為在他心中,除了東方婷之外,他也已經裝不下第二個女人了,但他為了公司將來拓展歐洲的業務著想,所以他就更加不想得罪到在歐洲商界裡足以呼風喚雨的米雪。

    現在的何安硯不禁暗自慶幸東方婷並沒有跟來,覺得要是她那個醋罐子見到他手裡攙著別的女人時,她不把他的骨頭一根一根的拆掉,他就要慶幸的大喊阿彌陀佛了。

    ※※※

    顯然的,米雪有欺騙何安硯的嫌疑,至少他是這麼認為,因為他們一到了威尼斯後,她便命人直接驅車回到位於聖馬可的城堡豪宅。

    當勞斯萊斯停靠在一棟雄偉城堡的綠蔭車道後,他才感覺到不對勁。

    「米雪小姐,妳不是說要到水晶工廠?怎麼是到這兒來?」何安硯斂起眉頭,語氣有些嚴厲的問道。

    「跟你瞎攪和了一天,所以人家累了,我想先休息,明天我們再去好了。」米雪裝出一副病西施的模樣,癱軟無力的斜斜倒在他的胸膛上……

    這是她夢寐以求的港灣吶!這麼多年來,她在眾多男人的臂膀中流連著,就是希望能找到一個能夠給她十足安全感的臂膀,但沒有一個可以讓她有停駐下來的心。除了他以外,她欣慰的想。

    見狀,何安硯的神情更是忍受不住的厭惡。他客氣有禮,但卻是很堅決的把她的身子往旁推了半尺遠:「米雪小姐請自重。」他的手已經握住門把,準備掉頭下車。

    「別這樣嘛!那個門已經被我用中控給鎖住了。」她一雙修飾完美的手舉上他的。在米雪的感受裡,何安硯只不過是在作戲罷了,認為他因早已表明他有女友,所以他再怎麼喜歡她、想要她,都不會坦言的表現出來,並將此認為是他的男士風度。

    「羅利安小姐,如果您還顧慮到貴公司與敝公司尚有合作計劃的話,就請維持您的禮貌。」他措辭強硬的表達立場,何安硯這下可以明白的知道為何當初東方婷老是喜歡稱他為何先生,甚至跟他講話還是用敬語,因為當他碰上像米雪這號人物時,他便會這麼做了。

    勞斯萊斯的車窗一片漆黑,外頭根本就看不見車裡面是否有人在幹啥壞事,而後座乘客座位與前面駕駛座中間還隔了一道不透明的隔窗玻璃,所以前座的司機也沒有任何機會可以一飽眼福的窺視女主人的荒誕舉止。

    「別這麼討人厭嘛!我曉得你是為了女友,沒關係的,我不會在意別的女人比我早得到你。」她將氣息噴到他耳際,讓他感到一陣陣的噁心想吐。

    米雪妖嬈的身子不知羞的像個八爪章魚般,緊緊黏貼在何安硯欲閃躲的身上,低胸的小禮服甚至已經岌岌可危的露出她的豐滿胸脯。

    這下何安硯也知道什麼叫待宰的羔羊,此刻的他就像那只準備被屠殺的可憐小綿羊,進不得也無路可退,害得他的汗涔涔直落下,而且他滴落的是冷汗而不是興奮的熱氣。

    伸出手來,何安硯試圖尋找一處安全的地方以免惹來米雪的遐想,他一個用力的推開她。「我說過,今生今世我的身子只會對我的小婷付出,其它女人休得染指。」他不覺得這話不該是從他這個大男人的嘴裡說出,反而覺得此時說出是最恰當合適。

    他的身體本該為小婷而守,就好像她把她守身如玉的第一次奉獻給他相同。他喜歡她,雖然還不到對她說愛這個字,但他就是想遵守誓言,為她守住自己的清白,他暗忖。

    「呵呵,這句話我沒聽錯吧?」米雪癱在皮椅上,也不打算費事的將衣服拉好,她就是半倚在那兒,狂野的大笑著,「這些話,從有名的東方浪子的嘴裡說出,難道你自己都不覺得可笑嗎?」

    她斜睨他一眼。據她所打聽到的何安硯,他的私生活靡爛到連她都自歎弗如的境界,聽說他可以每個禮拜換一位女友,而且還可以在見到陌生女孩的同天,便把一位清純少女變成蕩娃。

    但眼前不肯碰她半下,甚至還避她如蛇蠍的男人會是傳說中的浪人嗎?不!不像,一點都不像。現在何安硯這副模樣,讓男人見了都會不約而同的說他是PTT俱樂部的會長。

    「羅利安小姐,您笑夠、玩夠了沒?如果可以的話,那請麻煩把中控鎖給解除。」何安硯的手再度放在門把上,且一眼都不願往她豐滿卻有下垂趨勢的胸脯望上一眼。

    他在心中暗暗發誓,當他再見到小婷的時候,他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內帶她爬上最近的一張床,因為米雪乳牛般的乳房真是讓自己倒盡胃口,還是小婷那個小巧卻堅挺的小饅頭較適合他的觸覺。

    「要我放了你,很簡單。」她用塗滿寇丹的手指挑逗的抬高他的下巴,紅艷的厚唇逼上他的嘴邊,「就這樣吧,我也不喜歡刁難你,陪我一晚,明天我就命人送你到機場去如何?」

    她的條件交換看似很划算,因為何安硯可以得到她一個晚上的恩澤雨露。而依她的身材,外貌和家世,沒有男人不愛死她,但偏偏他卻覺得美人恩最難消受,所以這個條件對他來講是白說的,因為他不可能會出賣自己的肉體。

    也許事後他會認為今天說的話很可笑,並為錯過到嘴的肉而可惜;但至少他沒有對不起自己的感覺,而且還認為自己以前老是喜歡泡辣的心態十分可笑。

    米雪修長白嫩的長腿毫不客氣的跨坐上何安硯的大腿上,更不知羞恥的開始磨蹭著急欲挑起他的慾望,但當她搖晃圓臀到氣力散盡時,他的慾望依舊沒被她挑起。

    「你真的一點想要我的慾望都沒有?」米雪不可思議的低喊道。

    因為她對自己十分有自信,任何男人落到她的手掌心後,鮮少能全身而退的,至少到現在還沒有半個。每個上她的床的男人,不論老少都是被她操到筋疲力竭,甚至在短時間還無法很穩固的踏在地上。但她的盛名,今天卻慘敗在一個未曾謀面過的女人手上,讓她好不甘心。

    她訕訕的翻下他的腿,更是識相的把自己的衣服給整理好:「這回我認輸了,但我不會放棄贏得你的機會。」強摘的果實不甜,這個道理米雪還懂,認為反正要她的男人是滿街跑,她是不會把被拒絕的窩囊氣給記在心頭上的。「不過嘛,你還是得答應我一個要求,陪我到歎息橋一趟,很久沒回來這兒了,頗懷念那裡的景致。」

    何安硯答應她了,覺得畢竟拒絕她太多次對往後的生意往來會造成困難,而且認為她這次的要求還不算過分,答應她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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