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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白慕霖] 雙面情婦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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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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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堂堂黑道「雷集團」的重要人物  
因當年代主子而娶的嬌妻尚未被夥伴接受  
天天見血的他們認為他需要這樣的妻子??  
出得廳堂的貴婦、入得廚房的主婦、房內熱情的蕩婦  
她原本符合的,但另一個「她」卻不時露臉  
像小天使般純真,小老鼠般膽怯、退縮  
「她」出現了,他才發現自己深愛著她  
但她跑去哪裡了?又該拿「她」怎麼辦?  
她自己不事生產,卻想花錢有理  
為增加生活情趣,想出個賺錢方法  
親吻十英磅、愛撫二十英磅、上床五十英磅  
結婚三年才行使義務與權利的丈夫只能苦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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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11:01:40 |只看該作者
楔子



  身為修的隨身護衛,他做什麼犧牲皆請求達到目的,絕對以修獲利為最高考量,所以他選擇背叛救命恩人--修的養父,幫助修完成他的統一大業;答應替修娶德國黑道大老的女兒,雖然那連帶讓他入主了德國道恩盟的總部,但他一直沒忘記是為了雷集團。
  可是,這在修娶了老婆之後,一切都改觀了,或許他仍不習慣多一個女人在身前、身後,所以對她總少不了一份敵意,修似乎也敏感的察覺到他的排擠,所以要他回去德國陪老婆,算是蜜月期,遲了三年的蜜月!
  不,他敢說那位名義上的老婆聽到這個消息,絕對是神色詭異,畢竟他打擾了她夜夜淫歡的好事。
  當然,還包含道恩盟的事業視察,畢竟以遙控的方式管理會有缺失。
  至於事情的始未,已經好久了,那年他才二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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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11:02:1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崔碧倩兒是個標準的美女,長長的金髮,像維納斯的化身,耀眼的髮色讓人不由自主想到亮澄澄的黃金,而那雙綠眸則帶給德國人無限的遐想,就像波光粼粼的地中海,當微風徐拂時……
  可是,崔碧倩兒非常厭惡她的容貌--不,應該說她的精神,她一點也不像太陽般炙人,也不像外表給人的感覺那麼性感、大膽,更沒有母親的堅強,事實上,她非常膽怯。
  所以經常受到驚嚇,偏偏她的父親是道恩盟的盟主,血腥行為不斷,而她同父異母的姊姊--絲兒--常對她惡作劇,倩兒總是希望自己能夠打絲兒一巴掌,命令絲兒不准再惡作劇,至少別把討人厭的貓咪關在她的房間,因為它總是抓破她最喜歡的衣裳。
  一直到有一天,絲兒將一條蛇放在她的被裡,把她嚇哭了,當時她真的做到了。
  她甩了絲兒一巴掌,在父親前來指責時,表現得如羅考特的家人,讓父親引以為傲,也注意到這個像小老鼠的女兒,不再躲在陰暗的角落。
  但她的勇氣卻在隔天消失,導因他父親手下--她最喜歡的格爾的親吻,原本她覺得全身像著火似的,但在他進一步的侵略下,崩潰且哭得像個小娃娃,當場澆熄了格爾的慾火。
  她再度變回膽小的小老鼠,就連父親要她去英國的新娘學校寄宿就讀,絲兒強力反抗,她卻乖乖地讓人丟上飛機--不,應該說連丟都沒丟,才眼睛一瞪,她就乖乖登機了。
  之後,她幾乎問過英國所有的心理醫生,翻遍有關這方面的書籍才知道:在環境的壓迫下,她因無法改變環境,卻發展出兩種個性,一種是熱情洋溢,勇敢追求情慾與自我,其二是原本的我,就像一隻小老鼠。
  她本來很無措,但是改變了性格卻沒有抹去她的記憶,她慢慢學會如何去適應,至少目前她就很樂意發現她的性格是如此。
  「我已經決定把你嫁給雷集團的暗,就在十天後,所以才把你叫回家。」
  嫁人?而且還是雷集團?她總是幻想著能夠脫離黑道,就算嫁人也要像小婦人中的大姊,嫁給一個愛她的人,心甘情願做個平凡的家庭主婦,烤著烘餅,等著她親愛的丈夫回家,而不是等著她親愛的丈夫與二夫人回家,就像她母親那樣一生悲哀。
  「我才十六歲,為什麼是我嫁而不是絲兒?」她知道她變成那個勇敢的女戰神,為自己起身抗議。
  「絲兒就像個婊子,一天到晚只會與一些手下在草叢裡瞎搞,我可不想讓暗戴了綠帽,危害我與雷集團的良好關係。」
  「你就不怕我會讓那個什麼東西的戴綠帽子?」
  「你太聰明了,我相信就算你要玩也會有分寸。」
  「是嗎?父親您真看得起我。可是,我不會乖乖嫁人,希望你明白。」在謙卑中,她的傲氣令人不敢忽視。
  他高興地點頭,「就像這樣,你要這樣才有資格當道恩盟的主母。」
  「道恩盟的主母?父親,這是什麼意思?」
  「我膝下無子,那些手下也沒個像樣的,成天只知道鬥狠逞強,本來我是看中了雷集團裡總魁的義子修,但如果是暗也無妨。我希望你們能攜手將道恩盟發揚光大。」
  希望與現實總是有一段距離。倩兒決定貫徹這個理論。
  在巴爾幹半島上舉行的宴會,名流聚集,衣香鬢影,閃爍的燈光像太陽系所在的銀河。
  這裡出現的有毒品大王、軍人大王,還有名聞遐邇的富豪,是個三不管地帶,只要你有錢,就可以盡情享樂。
  倩兒穿著一襲金色的禮服,V字領的樣式十分端莊,剪裁大方得體,沒有多餘的裝飾,但由背後一看,赫然發現裡頭的絕妙,裸露出整個線條優美的背部,珍珠白的肌膚引誘著男人一親芳澤。
  她經由化妝師的巧手,上了果凍色的唇膏,利用腮紅強調顴骨,金色的秀髮一瀉而下,此時的她擁有孩子的純真,卻在眼光流轉時,傳遞著噬人的誘惑,仿若古希臘的蛇魔女。
  暗獨自一人來到宴會,第一次他以一個獨立個體出現,不是任何人的影子,但他沒忘了此行的目的--為了修。
  修的陰霾他看在眼底,因為「他」的獨斷,要修娶道恩盟盟主的女兒,雖是更深入巴爾幹半島的勢力,以便未來成為樞組,入主中東地帶。或許修僅是在挑戰權威,但他不願看到兩敗俱傷的結果,不管是誰勝、誰敗。
  猶記十歲那年,暗在醫院醒來,看到的童顏是他,記憶不復存在,他說:「想活著就跟著我。」
  當時,不少人側目,他卻覺得一頭霧水,後來才知道他已一年未曾開過尊口,此舉讓他在集團內地位上升不少。雖然知道自己國家內的暴亂,他們也是導火線之一,甚至處於煽風點火的地位,但沒了記憶,他並沒有多少感觸,爾後隨著「他」,直到十五歲才封為暗。
  自此,他以生命宣誓這輩子將成為修的第二生命,以他的命令為自身的反應。
  唯有這次的舉動,雖然修沒有說任何話,但從他的眉宇間,暗明白他的無動於衷,甚至認為這個行動幼稚。
  但,他做他所信仰是對的事。
  進入會場的剎那,他感受到墮落的氣息,香氣裊裊像勾起人無限遐想與慾念的龍涎香,不少人沉浸在香檳的浪漫之中,行為放浪了不少。
  他注意到會場中的一陣喧嘩,顯然集中在某一地帶,為數不少的男人圍著一個金色身影,站在入口處的他看不清楚,只聽見隨著空氣傳來的笑聲。
  像是醉了,像是自得其樂,更像婊子。暗移開了視線,他的目的是來見她--他未來的新娘。
  他看見道恩盟的現任盟主舉步,他走向前,或許不少人認出他來,猶如摩西打開紅海,不少人自動讓開,也可能是因為他自身的冷肅。
  「歡迎,歡迎!」羅考特向前迎接。
  暗僅是回以淡然一笑,對羅考特表示友誼伸來的手,視若無睹。
  羅考特轉得很硬,手往西裝褲隨便一抹,場面頓時尷尬。
  「最近總魁的身子骨好嗎?我這兒有枝韓國百年的人參,待會兒還請你帶回去給總魁。」
  暗點頭,「我的新娘呢?」
  羅考特笑咧了嘴,「說起我這個女兒,她美得不可方物,打從一進會場,就讓一些年輕小伙子如眾星拱月給寵壞了。她……」
  環顧全場,怎麼不見女兒,他有點狼狽,趕忙又接著說:「嗯……補妝,她可能去補妝。啊!史連先生來了。他可是黎巴嫩的大使,黑白兩道都熟,我幫你引薦認識。」
  暗點頭,擴展人際關係比見新娘子重要。
  隨他去了半晌,暗後悔了,他不該認為什麼史連先生有所做為,從頭到尾的阿諛諂媚令他覺得噁心,敷衍了幾句,他藉機溜到陽台喘口氣。
  月光皎潔,灑了滿身的光輝,這與他的名字相悖。
  很久沒有如此優閒,聽著唧唧蟲鳴,心中平靜不少。
  倩兒知道她討人厭的未婚夫「進場」後,連忙撇開那些獻慇勤的追求者,一個人躲到這個有蚊蟲的小陽台。好討厭!本來打定主意如果有看上眼的男人,她不反對與他浪漫一番。
  現下只剩單人孤影--不,還有一堆妄想吸她的血的蚊子。
  該死!她的背好癢。
  有人,暗聽見細微的聲音,不文雅的咒罵。
  他難得放鬆的心情頓時緊繃。
  「誰?可以出來了。」
  倩兒當然聽見這酷酷的聲音,從樹叢前方傳來,她探頭出去,這一瞧可讓她看傻了眼。
  他有著方正的下巴,一看就知道剛正不阿,甚至過於固執,一雙眼犀利且閃著防衛人的眸光,那唇……下方的凹陷好性感。
  倩兒知道:她終於找到情夫的對象,就是他。
  她極盡所能,媚惑的展開笑顏,姿態曼妙的起身,她是個高貴的淑女,當然不能以時下交際花的手腕為範例。
  「打擾你了嗎?」
  「你是誰?」暗從她眼神中發現:她沒有任何的威脅性。
  倩兒蹙著眉,纖纖玉指想抓背後的癢處卻夠不著,滿臉的洩氣表情煞是迷人。
  「你可以幫我嗎?」她轉身背著他,聽見他的呼吸頓時沉重。
  一個女人可以是妖女,也可以是天使。他終於見識到了。
  她的雪背整個暴露在月光下,肌理分明,像珍珠粉捏塑出來的人兒,唯一的缺點就是紅斑點點,在她的抓扒下,頸部都紅腫起來。
  他毫無意識地摸過她的背。
  「你在做什麼?我要你幫我抓癢耶!」
  這嬌嗔把他給震醒,連忙放下手,面無表情,轉身想離開陽台。
  「你要上哪兒?」倩兒反身將他的手臂抱在懷中,在擠壓下,挺起的雙胸更加誘人。
  隔著薄薄的絲衫,他敢斷定她一定沒有穿戴胸罩,清新的香味席捲他的感官。女人的投懷送抱他並不陌生。
  不再克制自己的慾望,他傾身掠奪她的唇,甚至將她攬進懷中,在彼此緊貼中,讓她更接近他的慾望地帶。
  倩兒駭住,她不知道一個男人的瞬間爆發力--該稱行動力吧,很強勢,讓她有些害怕。
  暗離開她的唇,發現她生澀的動作像青蘋果,甚至不知道怎麼迎暗,雖然她的味道甜美得像哈密瓜,又香又甜。
  倩兒發現他狐疑的眼神,任性地在他的頸上用力一嘰,留下她的齒印。
  「這代表你是我的男人。」
  暗有些不以為然,「女人才是附屬品。」
  「如果你不願意可以放棄。」倩兒高傲的姿態一如純種的波斯貓。
  「你在面試情夫。」
  他的表情淨是鄙夷、不贊同,倩兒嗤之以鼻,「有何不可。男人可三妻四妾,女人為什麼不可以向查泰萊夫人看齊。」
  「我替你的丈夫覺得可悲。」
  「我也替你的老婆覺得悲哀。」
  「怎麼說?」暗突然覺得有趣,因為她的機智。
  「因為你會是我的情夫。」
  「你很聰明。」
  「我的偶像是克拉佩脫,埃及艷後。」
  「我以為是郝思嘉。」
  「別把我和那種沒大腦的女人相提並論。」
  暗聳聳肩,「你叫什麼名字?」
  「崔碧倩兒,你呢?」
  暗的眼閃過一抹詭譎,他的記憶力極佳,「我希望你能聰明的逃過你丈夫的耳目。」
  倩兒睨了他一眼,「你會保護我吧!」
  「丈夫自然會保護妻子,只要他的妻子夠聽話。」
  「你想娶我?」她有些得意。
  「娶你等於接下整個道恩盟,不是嗎?」
  「那你永遠也別想。」
  「是嗎?」他執起她的手,在手背印上一吻,「向你自我介紹,本人是雷集團的暗。」
  倩兒的臉色轉紅,再轉白,「恭喜你,你將永遠得不到一個忠實的妻子。」
  「你也是。」
  倩兒忿忿的轉身離開。
  很有趣,暗仍留在陽台,一直到很晚。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慢慢進入會場。
  舞池中,他一眼就看見著金色衣服的女人,放浪地偎在男人懷中,甚至讓那人的手侵犯到她的腰。
  暗僅是鄙夷地看了一眼,轉身離去,其實他早有心理準備,傳聞羅考特家的大女兒絲兒私生活十分淫亂,既然是物以類聚,什麼要求都是奢侈。
   
         ☆        ☆        ☆
   
  自從不歡而散後,再次見面是在教堂的婚禮上,他們都情願自己是來觀禮,以免克制不住將對方掐死,尤其是崔碧倩兒。
  但,偏偏事與願違。
  暗穿著一身黑色的正式燕尾服,雷集團除了火與夜前來之外,其餘的人不是出差就是與他沒有交集,就連修也沒有列席。
  「好了嗎?」暗打開新娘休息室,赫然看見的是大紅色。
  「你這是什麼意思?」各國禮俗不同,在黑道中的大紅代表見血。
  「你看不出來嗎?我讚賞你有肯尼迪總統的才華。」倩兒熱辣地回答。甘迺迪總統是遭暗殺身亡。
  「希望你別玩火自焚。」他當然知道她藉以表達不滿。
  「你放心,我只會慾火上身而已。」
  他沒有任何表情,「典禮開始了。」話說完,他退出房。
  這可能是史上最尷尬的婚禮,至少對觀禮的人來說十分不安,深怕兩幫人意見不合,突然上演全武行。
  畢竟新娘太不識抬舉,居然明目張膽勾引著雷集團的另一名大將--火。
  就連尼考特也脹紅了臉,十分生氣。
  暗不知道婚後她的挑釁會得到什麼下場,因為他已經離開德國回到修的身邊。
  不曾再見過面,只有經過信件的聯繫,得知她被禁足在修維比休,哈爾,之後,羅考特心肌梗塞宣告死亡,當時他接手道恩盟,卻沒有安排她的去處,他相信她會照料自己,提供的盟主夫人頭銜她絕對善加利用。
   
         ☆        ☆        ☆
   
  因為觸怒了父親,倩兒被勒令到修維比休修身養性,自省一個當家主母應有的態度,可惡的父親甚至找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處女老師。
  「你不喜歡我,對不對?」瓦斯基問。
  「犯人會喜歡獄卒嗎?」倩兒瞥了家庭老師一眼,厭惡她身上的棕色套裝,看起來死氣沉沉,像黑森林裡的老巫婆。
  「電影《刺激一九九五》的提姆羅賓斯就很喜歡那些獄卒。」
  「他是利用他們,相輔相成。」啊,難道--倩兒抬頭看著她,就見瓦斯基朝她眨眼。
  在眼光交換中,她們找到彼此的友誼。
  倩兒為了彌補生命的空白,選擇了刺激的方式,騎著黑馬,大膽地與它奔入森林中,不顧任何人的勸阻。仍是新手的她學習所有的障礙跳躍。太陽底下的活動讓她變得狂野,白皙的肌膚逐漸曬成麥芽色。她有炙人的脾氣與颶風般的行動力。看到不順眼的事物會冷嘲熱諷,看到喜歡的事物會熱情擁抱。
  一直到這一天,她罔顧馬僮的勸阻,如往常的騎馬外出。昨晚剛下過大雷雨,森林中不少樹木的枯乾被打落,她奔馳的身影猶如光之女神,銀鈴的笑聲充滿整個森林。
  突然,策馬轉彎的她沒注意到一根枯樹幹,馬兒反射性地大跳躍,她從馬上被拋落,猶如殘破的布娃娃,落地後頭擊中地面。
  她整整昏重三天三夜才轉醒,在那之後,她的生命再度回復平凡。
  瓦斯基無法相信眼前的這個小女人是倩兒,沒有了火焰般的眸子,眼中寫著怯懦,看著週遭來去的傭人……老天!她就像一隻小鹿,看起來是那麼不可思議。
  「倩兒,你知道我是誰嗎?」
  倩兒點頭,改變性格並沒有抹去她的記憶,「你是瓦斯基老師。」
  「你從來不會喊我老師,只叫我羅琳。」
  「羅琳。」她囁嚅地重複。
  「好了!你說,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你扮演這種角色一點都不具說服力。」
  倩兒搖頭,她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我想回英國。」
  「英國?這裡是你的家,你從沒說過要去英國,我以為依你的個性會喜歡去驁傲不馴的美國。」
  「那我丈夫呢?」她還記得自己結婚了:她受傷,為什麼他沒來。
  「你說過你討厭你丈夫,所以我們不敢通知。」瓦斯基一直在說服那是她的幻覺,可是倩兒的行為實在反常。
  他的臉孔在她眼前浮現,他說他叫暗,俊逸的臉孔可能是印象深刻的原因之一,但主要是他看起來遺世孤絕,與她類似,卻又獨立,是她所缺少而渴望擁有的。
  「沒有說就算了!」
  瓦斯基所受的驚慌差點讓她心臟病發,她不曾如此柔順,對於想要的東西勢在必得。
  「你是哪個冤靈……你最好快點離開倩兒的身體……」
  倩兒知道她被嚇著,「我就是倩兒,只是--」
  「你胡說,倩兒才不像你現在這樣畏畏縮縮。」
  「其實……」倩兒將前因後果說一次,卻只得到瓦斯基質疑的眼神。
  或許?時間才能證明一切。
   
         ☆        ☆        ☆
   
  在時間來不及證明什麼的時候,羅考特先生因為心肌梗塞宣告死亡,暗的繼位為道恩盟帶來另一番新氣象。
  倩兒依舊住在修維比休,一直到絲兒來訪,她像蒸汽火車頭全身都冒著憤怒的火花,不用倩兒詢問事情的症緒,她洩怒的話語夾雜著不堪入耳的咒罵,將事情托出。
  還不就是暗大刀闊斧整頓幫規,殺雞夠猴的人選中,不少是絲兒的手下和姘頭。
  「你找我是想請我幫你的忙?」
  「我是要你出面收拾,一個外人憑什麼管我們道恩盟的事。」
  「他不是外人。」倩兒抓著椅把的手關節因為用力而顯得慘白,她努力穩定心智。
  「哼!你是指他是你丈夫嗎?看這情形,他接手道恩盟似乎沒有當你存在過。」這也是絲兒生氣的原因之一,為什麼父親將倩兒的後路全考慮清楚,還幫她找了一個有力的後盾,她卻什麼都沒有。
  「我們夫妻之間的相處細節,有需要昭告全幫的人嗎?」
  「你--好,你行!我只要把屬於我的一份拿回來就行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父親把他生前的財產分成兩份,我要我的那份。」
  「隨你。」
  「那你馬上搬出這裡,我要賣掉。」
  「這裡?」倩兒無法置信地抬頭看向她。
  「當然,父親留下的不動產都是我的,你分到整個道恩盟還不滿足嗎?反正我已經決定把這裡賣掉,你下禮拜就搬出去。」絲兒說完,不滿的情緒發洩在門板上,她用力關上門。幸好,傑森沒有放棄絲兒,要帶她去英國發展。
  「怎麼辦?」倩兒慌了,門輕輕地被打開,她回頭--是羅琳。
  「剛才她的聲音很大,我都聽見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沒有地方可以去。」倩兒因為無措而紐著手指,在嚴重擠壓變形下,讓人擔心會不會把手折斷。
  「如果你不嫌棄,一起回我家。」羅琳喜歡這個女孩,像夏天與春天的堡壘,有精神的時候像太陽,現在則像尊白瓷娃娃。
  「可以嗎?會不會太打擾你。」
  「我當你是我的小女兒,別跟我客氣,除非你不當我是親人。」
  倩兒用力點頭,眼眶充盈著淚。
  她離他越來越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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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11:02:5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跟著羅琳來到她位於海德堡的故鄉,沒有傭人服侍,倩兒必須學習大小事情,親自動手。
  羅琳有鑒於倩兒的慧黠,鼓勵她參加同等學歷考試,今年她滿十九歲,也是海德堡大學的二年級生,羅琳以她為榮,卻也為她仍舊膽怯的個性擔心。
  所以,倩兒告訴自己今年要努力,至少別動不動就臉紅,像燒紅的煤炭。
  威廉梅亞法斯特的名著《阿爾特海德堡》,其中的卡爾王子和凱蒂的羅曼史,就是以這裡的大學城市街和學生酒館為舞台。在浪漫故事的熏陶下,她希望能遇見自己的白馬王子,至於白馬王子的具體形象,她從不曾忘記他。
  內喀爾河穿越名為奧登森林的山地,流至萊茵原野的扇狀土地上,海德堡在其間,苔市區沿著左岸延伸。紅褐色的古城聳立在山腹,若有幸登上古堡,井然有序的蓄市區、內喀爾河、拱形石橋「哲學之道」,盡收眼底。吸引歌德等浪漫主義藝術家的海德堡,其精華全都在此。
  倩兒喜歡漫步於中央大道,永遠也逛不膩的瓜布法茲博物館是巴洛克式建築,內部展示廣受世人矚目的海德堡猿人下頜骨的複製品,另外利緬修那達的「十二使徒像」也十分值得參觀。
  至於外國觀光客進出頻繁的學生酒館,著名的羅登臭仙又稱「紅牛亭」,她是裡頭的工讀生,別以為她已克服了羞怯當個活潑的侍者,其實她只是躲在吧台洗杯子罷了。溫良的個性頗得調酒師們的喜愛,追求者不缺乏,但統統給奧絲否決掉。
  奧絲大她兩歲,當初她想找個打工的機會幫助羅琳減輕負擔,在紅牛亭外徘徊良久,怎麼也沒勇氣踏進喧嘩的酒館,一直到打烊了,她仍站在門口。
  奧絲出來時,以訝異的目光看她。
  「我上班時看見你,現在下班--」她看了手錶,「過了六小時了,你怎麼還站在這裡。」
  當時,聽奧絲這麼一問,倩兒活像遇上吸血猛獸,轉頭就跑。
  隔天,又遇上奧絲,這回奧絲變聰明了,什麼話也不問,直接把她拉進酒吧裡。
  站在酒吧中央,來來往往的人忙著手邊的工作準備開店,倩兒的臉活像模特兒般的蒼白。
  在眾人好奇的詢問下,才知道倩兒是來找工作的。
  不由分說,奧絲把她安置在身邊做吧台的工作,但倩兒無法與來喝酒的客人閒聊,因為她很容易臉紅,讓人擔心會腦溢血而身亡。
  但她恬靜的模樣卻被人取了一個封號--羅登奧仙娃娃,現下成為活招牌之一,不少大學生慕名而來。
  「聽羅琳說你今天是十九歲生日。」奧絲找個空檔問她。
  倩兒點頭,奧絲的個性隨和,什麼事都常忘記,雖然她的生日與她共渡了兩次,她還是會忘記她的生日。
  「像去年一樣,下班在這裡幫你開慶祝會,好不好?」
  倩兒的頭搖得像大海裡無助的小船。
  「你這樣子不行,羅琳交代我要將活潑的個性感染與你,怎麼做了兩年多的死黨,你還是這麼閉塞。」
  倩兒的頭差點埋進流理台的泡泡裡,「我……很努力了!」
  「你又在欺負倩兒了,小心讓她的愛慕者打扁。」另名服務生將杯子放進水槽。
  「去你的,裙子穿這麼短,難怪後頭跟著一群兔子。」奧絲的話十分毒辣,只是大伙早習慣了。
  那名服務生故意搖著豐圓的臀,「怎樣,羨慕我,有種敢穿嗎?」「你的傑克才有種。」隨著奧絲粗魯的話,倩兒紅了雙頰,真想躲進泡泡裡。
  當奧絲笑罵完,回頭見了倩兒的模樣,忍不住搖搖頭,「你這樣子動不動就害羞,將來怎麼走出廚房,好吧,就算你擁有大學學歷,但社會上的人際相處很重要,不是每個人都擁有高學歷,你要學會各個社會階層的人所使用的話。」
  可別看奧絲的低俗,她也是大學生,還是校園的風雲人物。
  「我知道--」奧絲將倩兒的身子翻轉過來面對吧台外,不等她說完就搶著說。
  「就是她,妮佩吉拉寶兒,你比她美多了,就因為她懂得純情與冶艷之間的尺度拿捏,甫進校門,就幹掉你這個二年級校花。」
  倩兒看見她了,真的好美,眉宇間自信與嬌羞的神情調合,不但沒有突兀處,而且引人入勝。
  奧絲現下可以確定倩兒果然是「完人」--即將完蛋的人,居然沒有虛榮心遭毀害而憤怒的表情,反而一臉著迷與欣羨。虧她還一直對外批評妮佩吉拉寶兒的人工美,比不上倩兒的自然美。結果……
  「倩兒,叫你看她不是要你露出一臉白癡的模樣,從今以後,你要記住,學習她的一舉一動,下班前要表演給我看。」
  「可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風格,心靈是沒有辦法複製的,佛洛依德說--」
  「閉嘴,你一定要改掉某某人說、某某人說;這句台詞,沒有男人希望他的女人在談情說愛時說到高敏說、依莎貝爾說。」
  「不是依莎貝爾,那是喜餅,是莎士比亞說。」倩兒小聲的反駁。
  奧絲火大的怒瞪倩兒一眼,「男人是自傲的孔雀,無法容忍女人對他們的批評,所以就算他們說錯了,你也要幫他找個台階下,懂嗎?」
  倩兒怯怯地點頭,「可以開始洗杯子了嗎?
  「不可以詢問,你是獨立的人,想做什麼、想說什麼就去,知道嗎?這樣叫有個性。」
  倩兒的腦袋瓜子本來有一個問號,現在變成好多個,奧絲講話前後矛盾,一下子要她以男人為天,一下子又要她像個女戰士做想做的事,真搞不懂自己該怎麼做。
  不管了,還是把杯子洗完要緊。
   
         ☆        ☆        ☆
   
  暗用俗名「傑本德斯」來到道恩盟總部,聽著歷年來的庶務報告,手中有條不紊地翻著帳冊,旗下經營的酒店、飯店、餐廳、賭場,無一不為道恩盟賺進令人咋舌的金錢,像流水似的。
  他揮揮手,制止了手下的報告,也澆熄了他們急於表現的興奮勁兒。
  「我的妻子呢?這裡頭怎麼沒有她的花費記錄?」
  「盟主有妻子了?」
  回答的居然是總務大臣考特,他是他當時破格由劍橋大學找回來的手下,信任自己的眼光,所以他放手給他最大的權限。
  再問些資深的手下時,得到的回答是:「夫人不是跟著盟主到美國嗎?」
  每問一次,都讓他覺得自己像個白癡,養了一堆廢物,居然連人都會弄丟。
  原本以為她會拿著有「盟主夫人」的名號到處吃喝玩樂,誰知一查之下居然什麼線索都沒有,就像世界上沒有這個人存往,要不是結婚證書一份在自己手上,或許他會當是南柯一夢。
  「找不到就不用回來見我了。」這句話一發佈下去,小道消息倒是不少。
  一直到一個馬僮口答:她與一名叫「羅林」的人離去。
  就此,暗認定她是與人私奔,下令要人將她找回來,不是懷念她,而是要她把話講清楚。
  既然這假期是怎麼也不可能縮短,暗決定為自己安排,他離開德國到英國,不是單純的玩耍,他順道視察市場。
  果然,威脅加上利誘讓道恩盟的兄弟有所警覺,不再把他的話當耳邊風。
  但是,收到消息的不是手下的報告,而是她打他的專屬手機給他,說了一個令他愕然的地點--警察局!
  這讓他在震驚之餘,搭了私人飛機,短短的四十分鐘回到德國。
   
         ☆        ☆        ☆
   
  因為要準備明天的期末考,倩兒在老闆的特准之下,午夜十二點離開了酒吧,從後門離開的感覺讓她像個灰姑娘,總懷著期待,所以她喜歡從後頭的巷子走。
  僅有一盞小路燈,昏黃的照亮瀝青路面,濕冷的空氣掠過她的臉頰,忍不住用手搓揉著臉,希望驅走一些寒意。
  倩兒急忙地想走進大馬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讓她覺得心神特別不寧,像會發生什麼事,倏的,全身汗毛豎立,她回過頭……啊!
  一個猥瑣的男人就站在她身後,突然拉開身上風衣,裡頭一絲不掛的噁心樣讓她想吐。
  「寶貝,你興奮嗎?」他動作猥瑣地搓揉著下體,意圖展現雄風,臉上流露的粗鄙讓人噁心。
  倩兒血色全退,一張俏臉蒼白,像隨時可能昏倒,倒退了幾步,在他準備接近的身形中,她害怕地想逃……逃!
  但跑沒幾步,卻讓人撲倒在地,膝蓋的痛楚與手掌如火炙的疼比不上心中的害怕,接觸到地面的寒氣也讓她顫抖。
  「寶貝,你在發抖耶!」男人的身體在她身上不停蹭蹭著,口中哼啊的呻吟。
  倩兒止不住從胃冒上來的酸意,想大喊救命,但酒氣充斥。他開始翻過她的身,不顧她的掙扎在她身上不停地親吻,手更肆無忌憚地扯她的大衣。
  倩兒揮動的手不停地拍打他,閃躲他惡臭的嘴,心中的驚與怕……她的理智慢慢淪陷,從沒有像這一刻希望自己能馬上死去。
  同時,她也知道那個不為人知的個性在轉變……
  揮動的手捉住一支牆上鬆垮的鐵管,不知哪來的力氣,她竟從牆上將它拿下來,毫不留情地往他身上用力一敲。
  「去他媽的,王麻子也想吃老娘的豆腐,老娘不好好教訓你豈不跟你姓。」
  像瘋了似的,倩兒往他身上用盡吃奶的力揮打,棍棍打中要害。
  「你媽生了『小弟』給你,是要讓你帶出來溜躂的嗎?既然你愛,我就讓你『耍寶』耍個夠。」
  「救命!」沒料到她會這麼強勢的往他身上撲,他抱頭逃竄到了大馬路,沒有扣上的衣扣,讓衣擺隨風飄揚。
  有人掩嘴而笑,有人不贊成的掩面而過,再加上倩兒的叫囂,他們成了路上的焦點。
  一直到巡邏的警車聲,宣將他們逮捕。
  上了警車,倩兒依然不馴地叫罵。
  「為什麼要捉我,是他想強暴我,我只是正當防衛。」
  「小姐,你打斷他的鼻樑,他堅持要告你。」一位巡警這麼回答。
  「這是什麼世界,做賊的喊捉賊,你們難道沒看見他欺負我一個弱女子?」倩兒瞠目結舌地破口大罵。
  「我們只看見一個弱女子打一個大男人。」
  啊!倩兒一路上的尖叫幾乎讓人以為警車上發生慘絕人寰的事,逼得巡警只好威脅她:「你若不閉嘴,我們會把你的嘴巴用臭襪子塞住。」
  若那人有香港腳還得了,倩兒馬上識相地閉上嘴。
  最後,在被拉進警局的時候,她還趁機踢了那變態一腳,看他跌得狗吃屎的模樣,她心情才稍稍平復。
  但她隨即讓巡警的問話給挑起怒火。
  「你說他企圖非禮--」
  「不只是非禮,是企圖強暴,不僅有行動上的侵犯,更有精神上的傷害,我要告那個死變態。」倩兒忍不住站起來大吼,後來讓女警安撫坐下。
  「好,你說他企圖強暴你,那麼他有沒有對你愛撫?有沒有要求你對他進行任何可以讓他達到性衝動的動作,有沒有對你言語侮辱?你有沒有快感--」
  「去你媽的讓他回去強暴你老婆就知道了。」倩兒用力拍了桌子站起來,這次的粗話讓問口供的警員也變了臉色。
  「你再繼續胡鬧,我就告你妨礙司法公正。」
  「我才要告你跟那雜碎是一夥的,拿了國家薪餉不務正業,在一個身心受創的女子面前,命令她想起那些令人作惡的往事--」
  「你這瘋女人,你身心受創?那那個男人又是怎麼回事?腦袋縫十針、鼻樑斷裂、身上多處淤血,甚至連私處都驗出充血。他堅持要告你傷害耶!而你呢?除了衣服凌亂、骯髒,我怎麼看你也不像是受害者。」
  「你……難道要我被強暴了才算是受害者嗎?要不是我極力反抗,自求力保--」
  「你力保過頭了,那男子的父親來了,他堅持要告你。」另一名進來的警察將一份文件丟在桌上,朝問口供的警員指指文件,「那男子的父親是市議員,他提出證明說他的兒子是天體營的一員,剛去參加營裡的聚會完,就讓這女孩當作是色狼打成重傷,他的律師已經來保他出去,還留下這份上訴的公文,裡頭列了全部的罪名。」
  問口供的警員將文件翻開來看,半晌,合上文件,對著倩兒說:「很抱歉,你今晚必須住在監牢裡一晚。」
  「憑什麼?犯罪的又不是我。」
  「憑人家已經有完整的證據控告你傷害。」
  「就因為他老爸是市議員?」
  警員對倩兒的失聲尖叫不以為意,只是聳聳肩。
  倩兒順順呼吸,「想要比後台硬是不是?我奉陪。電話借我!」
  「隨便,只是你必須拘留二十四小時,在這段期間你所說的話會成為呈堂證供,你有權保持沉默,也有權指定律師,若沒有,政府會指派委任律師給你……」他依法念著條款。
  倩兒手指飛快的撥著早刻在腦海的電話號碼,「嘟……」
  「喂!傑本德斯。」
  「我是倩兒,快來救我,我在警察--不對,是將被關進有臭蟲、跳蚤、老鼠的監獄裡,你要是有良心就快點來救我,不然我的痛會轉在你身上,你將會代我被臭蟲、跳蚤咬得無法入眠,快點來救我!人家不要關在黑漆漆的牢寵裡。」說到後來,倩兒有些泫然欲位。
  電話一頭的暗滿頭霧水,「你是誰?怎麼會有我的手機電話。」這個號碼除非他願意給,否則沒有人知道。
  「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誰?你這個沒有良心的死男人,有了道恩盟就忘了當初誰給你這機會坐上盟主的位子,要是我真要跟你爭,你爭得過我嗎?本來想送給你就算了,既然你這麼忘恩負義,別怪我--」
  暗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他想起這個炮轟的女人是誰了!
  「你現在人在哪個警察局?」
  問到這個,倩兒忍不住哽咽,如孩子似地委屈說:「人家現在在羅登奧仙附近的三號警局,你要快點來哦!人家不要睡監獄。」
  那抽噎的聲音透過電話緊緊抓住他的心,打死他也不承認後來的心浮氣躁是因為她語氣中的害怕。
  掛了電話,倩兒一反咄咄逼人語氣,低聲下氣的說:「你們別把我關進監獄裡,好不好?我保證侍在這裡乖乖的。」
  問口供的那名警員方才讓倩兒氣得虛火上升,忍不住冷諷,「怎麼?你『丈夫』不理你啊!」
  「你……好!我虎落平陽被犬欺,隨你怎麼說。反正我就是不進監獄。」
  「這裡你說了算數啊!走。」他推了推倩兒。
  「幹嘛?我不要走。」看那不懷好意的眼神,倩兒知道他一定想把她關進黑漆漆的牢籠裡。
  「強尼,算了!既然不想進監獄,就讓她在這裡休息好了!」另一名警員也不知是怕倩兒真的有強而有力的後台,還是同情倩兒,出言相救。
  「那你陪她,我從昨晚值班到現在,累得想吃一大盤意大利通心面,然後抱著老婆暖呼呼的身子入睡。」
  「你先走吧!」
  還是相救的警員眼光獨到,強尼沒有機會見到兩小時半後的熱鬧。
  暗抵達德國機場後,搭乘直升機直飛警局,大批的手下與英國、德國知名的律師也尾隨而至,不知情的警察局長還出來迎接,驚懼的神色寫著慌張。
  所有人被她鬧得雞飛狗跳,而主角倩兒卻像一隻玩累的貓咪,把毛線弄得一團糟後,自個兒跑去睡起大頭覺。
  傑本德斯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倩兒累得趴在桌上睡覺,還可愛的流出一灘口水,在他將她抱進懷裡時,她只是嚶嚀的抗議,找到舒服的位置後又沉入夢中,甚至纖柔的玉指還揪著他的圍巾在懷裡,可愛地揉揉挺鼻。
  暗無奈地搖頭,對著局長也懶得說幾句應酬話,只是留律師下來處理,交代要處理到「滿意」為止。
  帶著她同到大學區附近的住處,小小的花園別墅裡應有盡有,顯示考特的行事縝密。
  他不經他人的手,將她抱進主臥室,輕柔地放進席夢思大床。
  不經意觸及她的手掌,發現她蹙起眉,像只被小貓捉傷的兔子,他翻過她的手,端祥著手掌,絲絲血痕泛著紅腫,混著泥沙的傷,讓他蹙著眉,他索性仔細察看。
  該死!不只她的手,還有膝蓋與手肘處。要人拿來醫藥箱,他小心地幫她消毒、擦藥。看她痛得下意識想掙脫他的鉗制,他便放輕手力。
  動作間,他一直說服自己她是自己的老婆,幫她擦藥天經地義。
  止疼的動作只是下意識的……
   
         ☆        ☆        ☆
   
  白花花的陽光刺痛眼,倩兒轉過身想逃避叨擾,抬起的手臂沉重的像被綁上啞鈴。本能地睜開眼,看著手腕上的表……嗯!她睡得好舒服。
  突然,她瞠大龍眼般的明眸,今天、現在……她應該在教室考試,今天是期末考。
  啊!她尖叫著起床,卻發現自己一身雪白的綿質睡衣,她的衣櫃……這裡不是她的房間,她到底身處何方,又是誰幫她換衣服?
  整間屋子的人死到哪裡去,她喊那麼大聲怎麼都沒有人來探視?這裡也不像是監牢,沒有人睡這麼好的床……
  「你在做什麼?」傑本德斯打開門,看到的景象會以為她想拆房子。
  「你……你……」倩兒指著他想破口大罵,可在接近他時,那熟悉的輪廓喚起記憶,時光往前推進三年,他是……「暗。」
  「你不是找我來救你。」
  「有你在就好了!」倩兒跌坐進緞面椅,鬆了一口氣才發現自己肚子餓了。
  對她全然信任的話他覺得奇怪,他做過什麼事贏得她的信任嗎?雖然不知道,但不否認她的話給他莫名的滿足。
  「我肚子好餓!」她像只小貓,半斂的眼像貓咪垂著耳朵討主人憐惜。
  暗打了內線,交代傭人送上早餐後,端坐在倩兒的面前。
  「你剛才在找什麼?」
  「衣服啊!我今天期末考。」
  「不考了嗎?」他挑挑眉。
  「當然要,只是麻煩你彎個手指撥電話,用你無遠弗屆的勢力幫我爭取補考的機會。」
  暗無謂的聳肩,「昨天為什麼在警局?你做了什麼事?」
  「說到這個我就一肚子火,都是你害的,明知道你老婆我美艷照人,不跟前隨後保護,害我差點被一個雜碎強暴,真他媽的沒種,被我用鐵管打得滿街逃竄,最後還害我被巡警捉起來,惹了一身霉氣。」
  「你念哪間大學?」暗懷疑她說話的語氣是學校教育所致,或許該轉學。
  「海德堡大學。」
  這所以學術聞名的學校,曾出過幾個大師。難道是校方重量不重質?
  「看什麼看!」此時的她真有點像在中央廣場的痞子。
  敲門聲響起,倩兒知道是早餐來了,靈巧的身形奔下椅子,擾亂了空氣對流,撲鼻的茉莉花香讓坐在椅上的暗有些神魂顛倒。
  打開門,不等傭人的問話,倩兒接過推車,將門關上。
  將餐車推至椅子前,環顧四周,果然看見一個陽台,還如她所料的有一對籐椅,她連忙將餐車推向陽台,忙碌地將餐點擺在籐制圓桌上,還匆匆地進屋將角落的假玫瑰擁在懷裡,做作地吸著它的香味,好似能心曠神怡。
  她朝他而來,「老公,可以陪你的老婆吃早餐了嗎?」參照紳士的姿態,她單手向他提出邀請。
  在她所經過的每個角落,像灑下了無數星子,全都閃著眩人的光芒,教人不由自主的隨著她的身影打轉。
  他不禁有種錯覺,像……她是他的。
  將手放進她的手裡,用力一扯,她便隨著一聲驚呼落入他的懷中。
  「吃早餐吧!」不知道怎麼回事,那束玫瑰居然真有花香,還詭異得是茉莉花香。
  沒有將她放進另一把籐椅中,他依然將她摟在懷中,將白瓷盤放進她的懷中,他的身子不可思議地與她融為一廬,毫無空隙。
  倩兒也享受著這私密的一刻,靠著他硬中帶軟的身軀,像鋼鐵裡著絲絨,偶爾用白淨的手抬餵他吃片培根,卻老被他趁機咬一口,他們之間的默契--怎麼看都像是對共享晨昏的愛侶,誰料得到他們分開三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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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11:03:2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稍晚,暗離開去辦事,倩兒打電話向羅琳解釋了情形,也說了最近要與丈夫住在一起。羅琳鼓勵她勇敢去追求所想要的東西。
  換了衣服,她也跟著出門,她準備去羅登奧仙,她不打算放棄工作,畢竟在除了可以自食其力,她也喜歡那裡的和樂氣氛。
  一進了酒館,一反常態,她主動向每個經過她的人打招呼,笑容燦爛的結果,專門扛廚房重物的傑克不小心撞上樑柱,站在酒吧裡的奧絲瞠目結舌。
  「你……你吃錯藥不成!」
  倩兒的手撐著下巴,搖搖頭,「你才吃錯藥,我好得很!」
  「可你的性子怎麼--」
  「我想開了,不能像你說的膽小怯懦,正值大好青春要努力踏出自己的第一步,跟在你身邊吃你的口水,把膽子養大。」
  這是奧絲說過的話沒錯,但是……反正她就是覺得怪異,但那張俏臉又明明是情兒,總沒有人能冒充吧,何況她現在的模樣像個炙熱的小太陽,不少人的眼都不停往這裡瞟,看來她以後不只要打蒼蠅,還要注意懷春少男心。
  「不管了,你快點進來準備上工。」她打開酒吧的入口。
  以前是因為她羞怯,所以留在吧台,現在是怕引起騷動,所以依然得留在吧台內。
  開始營業,羅登奧仙的小天使變成小太陽,怕「冷」的人全往這裡靠,熱得奧絲想喊救命。她開始慶幸倩兒不懂狐媚,不然一臂難敵多狼。
  可是慶幸的時間不多,她看見妮壘拉寶兒出現後,倩兒的行為舉止更是奇怪,像在模仿某人,隨著她的視線--老天啊!她不會把她之前的話放在心裡吧!
  果然,倩兒在指著酒保的胸膛時化為柔掌放在他身上,看酒保如夢如醉的模樣……她快暈倒了。
  在她還來不及阻止時,有一個身影比她還快,躍過吧台,動作利落的甚至沒有損讓任何器皿,奧絲正眼一瞧,不由得倒抽一口氣。
  老天!她生平第一次見到這麼昂藏的男人,俊俏不流於軟弱,只是他的目標……該不會又是狂蜂浪蝶吧!
  吧台內的氣流紛亂,吸引不少人的注目,就連場外的妮佩吉拉寶兒也注意到,不過她看入眼的可是暗。
  「你在做什麼?」無聲無息,他貼在倩兒背後。
  「我學的應該不錯!」她有點自鳴得意,注意到酒保的表情。
  「你在學什麼?學校有要求要選修這一科嗎?」
  「你不明白,我在做你要求--」奇怪!奧絲的聲音什麼時候變這麼粗啞,回過身時,她的嘴巴大概可以塞進一顆鴕鳥蛋。
  「喂!你想做什麼?保持距離以策安全,往後退,退出吧台,快點!」奧絲硬將身子塞進兩人之間。
  來不及了,啊!隨著尖叫聲,倩兒人已在他的懷中不停地掙扎,甚至伸出爪子往他的手留下一道道紅痕,見手臂的主人固執不肯放手,準備往他的臉報復,抬起頭,卻被他怒炙的眼給嚇了一跳。
  「你忘了飼主了嗎?小野貓。」
  見他有如鬥牛,倩兒朝他柔媚的笑,企圖以撒嬌平息他的憤怒,馨香的身子往他懷中一躺,甚至奉上紅艷的唇在他的唇上留香。
  「人家又不知道是你!怎麼有空來這兒?」
  暗字字句句帶剌,卻又冷凝著臉孔說:「我不知道你喜歡來這種地方發騷。」全然不顧倩兒的感受,有意挑起爭端。或許他非常不悅的同時,也希望倩兒與他一樣。
  倩兒似蘇維威火山爆發,想狠狠的咬一口,但見他眼睛深處鑒英,設身處地設想:他八成也想藉此惹怒她,不能讓他得逞,慧黠的她拿起一杯奧絲泡好放在台上的「烈情.獵情」,喝民一大口,轉身在他來不及反應之際餵給他。
  在唇舌的熱情纏綿之後,倩兒全身躁熱,雙頰如桃含春。
  「親愛的老公,你剛剛的話我可以當你在吃醋嗎?」雙臂圈著他的頸項,倩兒的身子掛在他身上。
  「你再繼續下去,我會馬上吃掉你。」暗說完,狠狠地在她的頸上留下嚼痕,滿意的發現這像烙印,屬於他的。
  倩兒將他推開的速度似摸著燙手山芋,整個人連忙縮回流理台洗杯子。
  她的表現像不經人事的小處女,儘管暗知道這絕對不可能,既然她喜歡表演,也就隨她了,對於不情願或喜歡玩小把戲的女人,他向來沒興趣。
  「你的行為自重點,別把道恩盟的臉丟光。」他在她耳邊說完,轉身離去。
  他的話帶給倩兒很大的打擊。可惡!當她是惡女般的提防,既然如此,她當然不可以讓他失望,當初先丟下她不管的人是他,這次請輪到他了吧!
  奧絲怎麼也壓不下好奇心,靠著倩兒準備會審。
  「乖乖!我真看不出來你變得那麼火熱之外,還多出一個老公,」注意到她僵硬的肩膀,以為她做賊心虛,「敢做敢當,快點告訴我他是誰?你為什麼喊他老公。」
  「我們有登記戶籍,所以他是我老公,至於他是誰,我叫他老公,別人叫他盟主,也有人喊他暗,或者傑本德斯。」
  「暗?」奧絲努力回想,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聽過似的,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
  「你什麼時候結婚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十六歲結婚,至今三年了。」
  「什麼--三年?那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見過他來找你?」
  「我們保密得宜。」
  「還防諜咧!快說實話。」
  「算我沒魅力,所以--反正現在我想證明女人不是弱者。」
  「所以?」
  「說來話長……」為了滿足奧絲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倩兒話說從頭,但保留她有雙重性格的事。
  回到家時,到處找不到暗的人,才知道可惡的他又丟下她一個人離開。
  以為她是撿回來的小貓、小狗嗎?
  她怎麼嚥得下這口氣,在參加完補考後,馴夫記即將上場。
   
         ☆        ☆        ☆
   
  真可以用落荒而逃形容他的狼狽,早學會不露於外的情緒卻讓她給看出來。
  暗連夜趕回道恩盟的總部,說好聽點是事業繁忙,但真正的理由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盟主,時間差不多了,您該準備前往會場了。」
  「嗯!」他離開書房。
  在大門口與考特會合時,看見他左擁右抱,與那些金髮紅顏說笑之餘,還偷了幾個香,雙手不安分地在細腰豐臀之間游移,也幸好那些女郎不在意,甚至嬌笑的行為與貼近的嬌軀顯示她們濃厚的意願。
  「凱特、雪佛,這位就是道恩盟盟主,傑本德斯先生。」
  「德斯,你好!」凱特是標準紅髮女郎,隨考特的介紹,整個人偎近暗的身體。
  暗蹙著眉,「你在哪兒找到這兩個女人?」
  「今晚的聚會為了消除一些暴戾之氣,杜業先生在邀請函上註明請攜女伴,當然,依您喜好,我自作主張幫您挑了凱特小姐,她可是德國今年的葡萄公主!」
  凱特豪爽的將手放進暗的臂彎裡,胸部也貼著他的手臂,「德斯不喜歡我嗎?」
  不置可否,暗自行步出,他不是柳下惠,也有基本的生理需求,但他習慣銀貨兩訖的買賣,同時喜歡看場合,既然這是客戶的喜好,他當然配合。
  凱特只能跺跺腳地在後面追,五寸高跟鞋的搖曳生姿讓她在追趕之際,不少次差點跌個狗吃屎。
  到達會場,或許是鐵達尼號的效應,也可能設計師的靈感一致,時空錯亂似的,復古式大禮服充斥,唯有珠光不變。
  暗在例行的交際言語之間徘徊,與杜業先生談妥了事宜。
  在兩方不想多說的情況之下,進行得很順利,當暗與杜業先生握手時,突然杜業先生驚歎的語氣與呆愣的表情,使他隨著杜業先生的目光看去。
  在入口玄關處,她就站在那兒猶如《木馬屠城記》的海倫,希臘式的衣擺隨著步伐如波浪般輕靈,金髮毫無修飾,只在頭上戴著由月桂編成的皇冠,臉上沒有任何胭脂水粉,健康的紅暈散在頰邊,嘴角掛著的笑讓人醉了。
  看見暗,她越走近他,笑容越燦爛。
  不等他從錯愕中恢復,纖細的手臂環住他的腰,踞起腳尖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
  「生日快樂。」
  「你……今天不--」
  「你的生日。」倩兒在心底加一句:你會為我而瘋狂的重生之日。
  「她是?」杜業先生一臉迷惑地問,聽說道恩盟的盟主鮮少近女色。
  「你好,我是他的妻子,崔碧倩兒,請多指教!」倩兒禮貌地向他點頭,仍倚在暗的懷中。
  「哦!原來夫人貌美如花,難怪不曾聽聞德斯先生的徘聞。」杜業先生笑得曖昧,也識相的不再當電燈炮。
  「你來這裡做什麼?」因為她的出現,暗的一舉一動成了矚目焦點。
  「來給你做面子,聽說你需要攜伴入場,不是嗎?」
  「我自然有伴帶來。」
  「難道她比我美?」女人總是對這問題敏感。
  「她是沒有你美,但她可以幫我做好公關門面。」
  「我就不行?」
  「當我的客人看上你,你可以陪他們上床嗎?」暗毫不諱言,甚至有些惡意的說。
  倩兒不動聲色,「如果你需要的話,」觀察他的眉峰有些抖動,「也要看我願不願意。我是你老婆耶!」
  「我們沒有任何親暱關係,如果你堅持,可以經由法律訴請離婚。」
  「你會愛上我,為了省麻煩,我不要離婚。」
  聰明的女人!有誰會放棄他這台連插卡都不用就會吐鈔的提款機。暗冷凝著的臉,不屑地嗤笑。
  倩兒可嚥不下這口氣,「如果兩個月後,你不愛我,當然可以離婚,我這輩子還有美好的時光可過,不懂得愛我的男人會讓我枯萎。」
  他可不把這話放在心中,驕縱的人總認為自己不驕縱,現在一種說法,到時候又反反覆覆,畢竟女人是善變的。
  「你要去哪裡?」
  「事情辦完,當然是回去了。」
  倩兒拉不住她,索性賴在他身上,「不可以回去,我還沒有吃晚飯。」
  暗低頭看見她固執的臉,就隨她吧!
  「要吃你自己去。」
  「陪我去。」
  暗沒有回答,用行動表示,帶著她到泳池邊的長桌,眾目睽睽之下,拉扯算什麼,暗是因為這樣才陪她。向來不為女士服務,這次也一樣,倩兒倒是識相自己去拿盤子,先挑蔬菜與花枝,她只愛吃這兩種,裝得滿滿才回到他的身邊。
  暗看著她的吃相不禁蹙著眉。
  「我吃太多嗎?」
  「你太瘦,太偏食。」說完,他人站了起來到長桌旁,拿了盤子夾這廚子的拿手名菜燻肉與酪梨燭龍蝦,坐在她身邊,試幾口覺得味道不錯,也餵了倩兒幾塊。
  「你的比較好吃。」倩兒看見他的嘴角殘留奶油,手指輕輕為他拭掉,然後放在嘴裡舔,這動作十分性感,刺激著他的感官。
  「德斯,你怎麼在這這裡,害人家都找不到你。」凱特本來在遠處陪一個金髮男子打情罵俏,看見男伴陪個金髮尤物,不止如此,還細心地幫她準備食物,這口氣她怎麼吞得下去,何況,她已經決定好好巴住他--道恩盟盟主夫人,聽起來很威風。
  暗看了一眼,意興闌珊,話還沒說完,倩兒搶先開口。
  「你是誰?」
  「我是德斯的女伴,你又是哪來的迷路丫頭?找錯男伴了吧!」
  倩兒隨即手叉著腰,鼓著粉腮瞪著暗,「你還說你為我守身如玉,居然……說,你摸了她哪裡?」
  「他把我全身都摸過了,怎樣?」凱特不等德斯說話,示威地說,還故意挺著女人的雙峰睨著倩兒。
  「不怎樣。你既然已經摸遍她的全身,那就完成下一個對我的承諾--把你摸過她的部位,全給我一片片割下來。」
  「什麼!」這尖叫聲來自凱特的嘴,只見她花容失色,退了好幾步。
  「快點動手啊!」倩兒推著暗站起來。
  暗站了起來,真被倩兒的機智打敗。果不其然,凱特面色慘白,嘴裡嚷著:「開玩笑!開玩笑的。」
  接著人就跑得不見人影,倩兒則笑倒在暗的懷裡。「她……好緊張,好滑稽!」
  「頑皮!」暗捏一下她的挺鼻,沒有察覺自己臉上的寵溺表情。
  「誰教她不識相,居然勾引我的老公來了!」
  看來有她的日子真的不無聊,至少會很好笑。
  「快點吃,吃完該回去休息了!」
  「這麼早。」倩兒皺著臉蛋。
  「不然你還有節目嗎?」她的夜生活應該多采多姿。
  倩兒側著頭,想了一會兒才搖頭,「好吧!那回家好了。」
  「你不甘心?」
  「人家還以為你會陪我玩。」
  「難道你要跟我去巡視那些賭場、夜總會?」
  倩兒本想說好,隨即覺得不對,那些地方有許多女人,還見錢眼開,要是暗去,豈不肉包子打狗。
  「不要,我情願你陪我回去看影碟,你也不要去巡視那些不良場所,好不好?」像只渴望骨頭的小狗,倩兒只差沒有尾巴可以搖。
  不良場所?其實他根本不去,這些都是考特的工作,只是她說她無聊……不過,既然她想看影碟,就隨她吧!
  「要,就快點吃!」
  倩兒笑得滿足,低頭囫圇吞棗。
  「吃慢點,沒有人跟你搶。」現在的她完全與優雅搭不上線,甚至這身衣服配上這行為……但他就是覺得很好,真的很好!
   
         ☆        ☆        ☆
   
  暗是如她的願陪她看影碟,可是,她的頭越來越低,就這樣靠著他的胸膛,在他偶爾變換坐姿時,她又馬上危襟正坐。
  「怎麼了?」
  「沒……沒有,剛剛那鏡頭很可怕,我會怕,所以不敢看。」
  《西雅圖夜未眠》會有可怕的地方?剛剛是湯姆漢克對著電話訴說懷念亡妻的心情耶!
  「怎麼?你不相信我嗎?」倩兒揉著眼,抬頭瞠大眼瞪他。
  「我信,但是更信你也困了!」
  「我不要睡覺。」
  「為什麼?你明明就是累了!」
  「人家就是不要睡覺。」
  「好吧!你不睡覺,那我累了想睡行不行?」
  「那我也要去睡。」
  「OK!」暗關了電視,逕自上樓。
  倩兒跟在暗的後頭,從二樓到三褸,到他房門時,她居然也想跟著進去。
  「你的房間在二樓。」
  「我要睡這間。」
  「這間是我的房間。」暗結實的身軀就檔在門口。
  「我知道,我要跟你一起睡。」
  「不要。」暗沉了臉色,直覺認為她太得寸進尺,女人果然是寵不得的。
  不同以往的堅決口吻,倩兒知道這件事他絕對不會讓步。
  「不要就算了!小氣。」倩兒往樓梯走。
  暗關上門,對於她的妥協覺得奇怪,但不想追究。
  不知道過了多久,倩兒披著絲被爬上三樓,貼著暗的房門板,什麼聲音都沒有。他可能睡著了吧!
  將被子一半鋪在地上,一半蓋在身上,為免著涼,她還將身子縮成蝦米狀。
  好困哦!就這樣守著他的門,不信他還能丟下她,獨自「落跑」,打定好主意,情兒很快就讓睡神給召見。
   
         ☆        ☆        ☆
   
  暗習慣早起,微曦時分,他一身勁裝,打開門時,看見門旁的絲被,眼神冷了下來。
  她,在做什麼?是好奇!但沒有強烈到控制他的意識,暗輕靈的身子跨過她。
  既然有暖和的床不睡,愛睡哪兒是她的自由。他往外頭走去,準備開始早上的熱身運動--跑步。
  不知道過了多久,倩兒僵硬的臂膀讓她在翻身之際,忍不住呻吟,好痛!
  緩緩睜開眼,咦!這……她怎麼睡在路中間。
  她猛然想起自己的目的。
  低頭看手錶,還很早,太陽還沒有出來呢!
  他應該還在睡覺。
  好困!倩兒把被子撣了幾下,試著恢復柔軟度,看這情形,以後最好帶兩床被子,一條當墊子,一條蓋在身上。
  繼續補眠!
   
         ☆        ☆        ☆
   
  奇怪!有人不知道用什麼冰冷的東西拍她的臉頰,好冷!
  她睜開眼--啊!
  「你是誰?」一個超大的鼻孔在瞳孔前放大,倩兒退了幾寸才看清她的臉。
  「小姐,您有床不睡,怎麼睡在這裡?」她負責打掃盟主的房間。
  「我……我有夢遊的習慣。」倩兒怎好意思說自己是來看門的,又不是狗,「你又是來這兒幹嘛?」
  「打掃啊!」她理所當然的說,打開門,將吸塵器拉進去。
  倩兒利用門縫瞄了一眼,怎麼沒看見他,連忙將門全拉開,還是沒有。
  「他人呢?怎麼不見了。」
  「小姐說盟主嗎?」
  「你知道他人在哪兒?」倩兒迎向前捉著她的手腕。
  「盟主人在餐廳吃早餐啊!」
  「吃早餐?他什麼時候起來的?」
  「盟主習慣天剛露白的時候起床跑步,小姐……」還沒說完,倩兒沉著臉轉身就走。
  可惡、可惡,該死的死人、大白癡!居然漠視她的存在。
  不叫醒她就算了,難道連抱著她去睡舒服的床都不會!
  今天她非得大發雌威不可。
  她睬著重重的腳步,覺得在氣勢上不能輸,鼓著粉腮,臉上就寫著:好狗別擋路。
  來到餐廳,暗四平八穩地坐在椅子上,看著報紙,喝著香醇的黑咖啡。倩兒不假思索,手用力的往桌面一拍,企圖引起他的注意力。
  可他的注意力卻在手背,因為咖啡濺出來在他的手背上。
  瞧他蹙得死緊的眉峰,應該可以夾死好幾隻蚊子。倩兒努力地挺起胸膛,傾向前企圖用鼻子瞪他,以表現出她的高傲與魄力。
  暗瞟了她一眼,用紙巾拭掉手背上的咖啡漬,「你最好有一個好的理由來解釋這種行為。」
  「你,沒看見我睡在你的房門前嗎?」她理直氣壯地問。
  「是看見了,那又怎樣?」
  「你一點紳士風度也沒有,看見我睡在那兒像風中的蠟燭,居然不會把我抱回房裡睡。」
  「我以為你比較喜歡睡地板。」他彈了彈報紙,再度低頭。
  「哪個白癡有軟綿綿的床不睡要睡地板,要不是我怕你又……又一個人偷溜掉,我才不幹這種傻事咧!」倩兒低著頭,手指順著桌上紋路畫著、描著,眼眶紅紅的,捲起愁思。
  暗自然看見了她自憐自哀的表情,有些啼笑皆非,「我從來不會『溜』這種行為。」
  他是在承諾不再丟下她一個人嗎?倩兒驚喜地抬頭看他,卻見他優閒的低頭看報紙,或許這是他的另外一種表現方法,一定是!
  看她莫名其妙的開心,知道她誤會他的意思。不溜,因為他都是光明正大地走,誰又敢阻止他,但他懶得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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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11:03:5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用過早餐後,暗進入書房,倩兒也尾隨在後,自個兒做自個兒的事,他佔著書桌,她則坐躺在沙發上。
  偶爾倩兒會越過楚河漢界來他的地盤,先是一次,然後兩次……
  倩兒拿著一份報紙,跟在暗的背後轉,嘴巳不停地念著:「你看一下嘛!看一下又不會死掉,快點!這個東西很新奇哦!」
  暗快被她煩死了,她拿著報紙,凡是覺得有趣,就要他放下手邊的工作看,天知道一早下來,他的工作效率差得令人意外。
  「我早上就看過了。」他頭也不抬,將手上的卷宗放回櫃上,再抽另一本。
  「你一定沒看見這個,再看一次。這東西是最新式的電腦,小到可以放口袋,裡頭大到可以裝下全世界,看一眼嘛!」
  「你是這家公司派來的間諜不成。」闊將手上的卷宗合上,正視著她時,也瞄了一眼她手上的報紙。
  倩兒露出一抹嬌笑,終於引起他的正視。
  「你到底想做什麼?」暗當然明白她的意圖,尤其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裡頭就寫著「不理我,就吵死你」的決心。
  「我……我想要買一些東西玩。不然你又不能陪我,我好無聊。」
  「要買就去,只要別來煩我就行了。」就這麼一點小事,害他以為……以為她想藉機親近他、蠱惑他,所以有些惱怒成羞。
  「可是我沒有錢。」
  暗抬頭看她,倩兒馬上接著說:「我本來有工作、有收入,因為來這裡,所以……」
  「我會要人拿一張金卡給你用,那櫃子裡頭一些現金你也可以拿去用。」
  「錢我會還你。」
  「你是我的妻子,用我的錢天經地義,不用還。」不知道為什麼,聽她說要還錢,就是讓他心裡覺得不舒服,或許她只是客氣地說,也可能是想扭轉自己愛錢的形象。
  他說歸說,倩兒還是拿了桌上的一支筆寫下借條。
  「這樣好了,既然你不要我還錢,我又不喜歡欠人家錢,乾脆我寫借條,你可以拿借條向我要求做一件事,至於我的索價嘛……看事情的大小。」
  不管他答不答應,倩兒自己拿了十張百元美鈔,留下借條給他,人就興奮地出去了。
  暗看著她娟秀的筆跡,甚至發現她在寫K字的時候會在尾端翹起,但對於她的話倒是沒有特別的認同或疑問,只是將紙條整齊的折好放進抽屜的格子裡。
  別以為倩兒拿錢會去買漂亮的衣服、化妝品,諸如此類的東西,她當然也喜歡,但她有另外的心眼,既然她是他的老婆,老婆漂亮等於間接給老公打廣告、給面子,所以她認為他應該負擔她的治裝費,至於這錢是要做什麼--吃的、用的、穿的都花老公的,這錢要買一些她喜歡的東西。
  她最喜歡什麼呢,就是一些新奇的產品,譬如:日本健康拖鞋,聽說穿了還有減肥的功效,還有一雙風火直排輪鞋,看那篇報導,聽說這活動在巴黎掀起熱潮,只要到了晚上十點,就有大人帶小孩,約兩、三百人在凱旋門前玩,還有情侶,聽起來真有趣,讓她躍躍欲試。
  「喂!你,就是你……過來一下。」倩兒攔了一個好不容易才看見的傭人。
  「夫人,您有什麼事交代嗎?」傭人必恭必敬。
  「你叫什麼名字?」
  「傑克。」
  「哦!傑克,你幫我去買這張紙上寫的東西,記得,越快越好哦!這是錢,如果不夠再跟我說。」倩兒將東西交到傑克的手上,人就往另一邊跑,聽說這宅子裡有一個小型的賽車場,是他休閒時用的,偶爾也招待客人。
  傑克看著紙條,遙控酷斯拉?還要會威武怒吼的那種。健康鞋,那是什麼東西啊!
  不管了!反正去買就是了。
  終於找到賽車場,彎彎曲曲的車道利用了地勢的高低,她站的地方剛好是看臺,這樣眺望下去還真壯觀。
  那車子呢?終於看見有一個人在擦車子,倩兒連忙往那方向沖。
  整理車子的人似乎回車棚找什麼東西,嗯!她還沒玩過這種高貴的遊戲,倩兒坐進車內,左腳踩上離合器,手轉著方向盤,似乎挺好玩的。
  啊!鑰匙在,倩兒轉動它,發動了。
  好,她就來試試,離合器與油門的轉換間,車子猶如火箭般飛射出去。
  哇!她只踩油門而已,在牆邊箭頭指示之下,受到快速度的驚嚇,她差點將車子吻上圍欄,幸好慢慢的適應也平穩了呼吸,她放慢車速,單單享受風的感覺,畢竟她身上除了安全帶之外,沒有任何的防護措施。
  在轉了一圈,要進平台時,就見有人一直揮手,她開到那人前面。
  「你在做什麼,居然偷開車,你知不知道這車子是盟主的,要是撞壞--快點說,你是哪個人管的?」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有些氣急敗壞地怒罵,該死的笨蛋,不知輕重,一定要好好督導一番。
  「我是傑本德斯的責任者。」誰能管她,她是她自己的主人。
  「傑本德斯又是誰?」這名字好耳熟。
  「傑本德斯是我的老公。」
  這……傑本德斯,他指著倩兒。
  「你……你……對不起!我不知道是盟主夫人。」
  「不知者無罪,你說這輛車子是阿斯的?」
  阿斯?應該是對盟主的暱稱吧!
  「是盟主的沒錯,今年初剛從法拉利車場運來,盟主還沒空來試車。」
  「這樣子啊!」倩兒繞著車身轉,「那錢是付清NB462?」
  「沒錯。」
  「既然他沒空試車,我來也一樣。」
  「夫人?」
  「看不起我嗎?」倩兒學著暗的姿態斜眼看人,自認學得很像。
  她……夫人的模樣看起來像頑皮的女孩。他的右眼皮不停跳動,看來以後的日子不好過。
  倩兒獲得他的認可--就算不,她也當作沒看見,高興地離開車場,她決定繼續關照下一個地方--高爾夫球場。
  走向山坡,哇!看不見土地的邊緣,綠油油的草坪像平整的地毯,躺在上面一定很舒服,倩兒對小白球沒興趣,很同情整理這塊草皮的工人,每天晨起昏歇,他一定恨死這塊草皮。但是,在上頭辦烤肉大會應該感覺不錯。
  說風是風,說雨是雨,倩兒決定先辦個道恩盟的聯誼大會,邀請所有人來參加。
  她飛奔回去宅內,邊跑邊想:該找一輛腳踏車來代步才對!
   
         ☆        ☆        ☆
   
  沒了倩兒像麻雀的吱吱喳喳聲,暗的工作效率非常高。
  正當揉揉僵硬的膀子時,抬起的頭剛好對上打開門的小頭顱,她那賊兮兮的模樣真像偷吃乳酪的小老鼠。
  「你在做什麼?」
  既然被看見,倩兒索性大方地走進來,「我本來不想打擾你工作的。」
  「可是你已經打擾了。」他雙臂抱胸,後仰靠著椅背。
  「我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嘛!老婆問老公事情算是打擾嗎?」她鼓著粉腮,蹦蹦跳跳地偎在他的身邊,像乖巧的小貓咪。
  看在他的眼裡像玩亂了毛線球的貓咪,「要問什麼?」語氣平板。
  這口氣……倩兒皺著秀氣的眉,勉強接受,「道恩盟有多少人啊?」
  「上下不含他國辦事處有二十一個部所。」
  「總部有多少人?
  「八十來個,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想要辦一個烤肉大會,可以增進大伙的友誼,你說好不好?」
  想確保她的地位?無可厚非,只是她太天真,以為道恩盟的人是善男信女嗎?
  「隨你。」他惡意地不想提醒。
  「那你支持NB462!」
  暗只是隨便點個頭。
  「我就知道你最好,謝謝你的鼓勵!」倩兒在他的唇用力印上一吻,開心的離去。
  看著她如彩蝶般興奮的身影,他有些看呆了。
  其實,女人偶爾有些小心眼也不錯吧!
   
         ☆        ☆        ☆
   
  晚上,他習慣在八點的時候開飯,不需要傭人上來叫喚,他已走在迴旋實木梯上。
  「你在做什麼?」他看見她踞著腳尖,姿勢怪異的在客廳走來走去。
  倩兒低頭瞧了眼自己的腳,快樂地在他面前展示,左轉一圈、右轉一圈,「你瞧,好不好看?」
  「這雙鞋子沒大幾號的嗎?」
  「這種鞋子都是ONESIZE,不對嗎?」
  「你這樣子走路不覺得難過?」
  「是會有一點啦!可是這樣會頭好壯壯哦。」
  「穿小一點的鞋子會頭好壯壯。」他對她的說法嗤之以鼻,如果成真,穿大一點的鞋子不就可以成為愛因斯坦。
  倩兒一頭霧水,怎麼……難道他誤會自己的意思。
  看著他的臉,倩兒突然笑得東倒西歪。
  「你是怎麼了?」他蹙著眉,他發現她的行為舉止真的有說不出的怪異。
  「這……」倩兒指著自己腳上的鞋子,「這是日本流行的健康鞋,可以幫助腳底血液循環,標榜著有中國針灸的功效,還可以減肥。」
  「你不需要減肥。」
  「我天生麗質嘛!」她毫不謙虛地說。
  「那些又是什麼?」他指著沙發上未拆封的購物袋。
  「我的戰利品,給你瞧瞧。」她興沖沖地拉著他坐在椅子上,開始展覽。
  首先是遙控酷斯拉。
  倩兒將它放在茶几上,「你看,裝了電池可以要它往東就往東,往西就往西,還有威武的怒吼聲,雖然比不上你的,但還算不錯,只差不能噴火,我想要那種。」
  他會怒吼?他講話從來不會大吼大叫,分貝不超過三十。
  倩兒將酷斯拉放在沙發上,「接下來是這個,風火直排輪鞋,有安全帽、護肘、護膝,很酷吧!我買兩雙,一雙送你。」
  「你買這些東西做什麼?」
  「打發時間,我很會安排自己的時間。」
  他以為她的娛樂就是去逛百貨公司、買珠寶首飾,沒想到……雖是驚訝,但他絕不會問出口。
  「我已經要你的屬下一個叫……應該是卡特吧!我要他幫我放出消息,說你要請他們來宅邸烤肉。」
  除非他下命令,否則卡特不會去做。
  「吃飯吧!」
  「我剛吃了小蛋糕,現在吃不下去。」倩兒嘴巴是這麼說,但手忍不住又摸向茶几上的小點心,捉了一塊奶酥塞進嘴巴裡。
  他看見了桌上幾個小盤子,蹙著眉,「你喜歡吃這些。」
  倩兒點點頭,「我知道你不愛,真可惜了你的好廚子,羅可很會烤蛋糕哦!」
  看著她翻出了一本書在看,暗覺得無趣,索性往餐廳裡走。
  這晚膳怎麼不是腓力牛排,他記得他都吃這些,這應該是鮮蚝NB823飯。
  「怎麼是這個?」他問總管。
  「是我要廚子煮的,聽說這是他的拿手菜之一。」
  「撤下,換牛排上來。」
  才剛說完,倩兒就從客廳衝過來,「不可以換下。」
  「誰給你這種權利干涉我?」
  「又在鬧小彆扭!你瞧你老是吃肉類,缺乏纖維質,難怪整個人像便秘了好幾天,臉臭死了。我要廚子在這裡頭加了可口的芥藍菜、紅蘿蔔,當然還有我的愛心。」
  「愛心?」
  「在旁邊監視廚子的心啊!」倩兒親手舀了一匙飯,送到他的嘴邊。
  暗轉過頭,「我不吃了。」話說完,也不給他面子,人就走上樓。
  「喂!」倩兒要追上去,無奈手中的湯匙--可惡!真是太不給面子。
  好,你不吃我就偏要你吃。
  「奧納生,幫我將這些放在托盤裡,我送上樓。」
  「夫人……這不太好吧!既然主人要吃牛排,不如我叫--」
  「不行,他又不是小孩子,怎麼可以這麼挑食。」
  「可是盟主的臉色……」
  「放心,他是會叫不咬人的狗,不然,我陪他吃好了。」說不定他是害羞,沒感受過老婆的貼心,呵!一定是。
  倩兒高興地接過管家遞來的托盤,他應該在書房。
  敲了門,倩兒等半天也等不到他的回應,只好自己打開門。咦!沒有人。
  倏的,她聽見水聲。
  在洗澡!倩兒將托盤放在茶几上,等待時抽了一本書看。
  「砰!」門打開,倩兒抬起頭看。
  他站在門前,僅在下身圍一條小毛巾,頭髮上的水滴落在古銅色的胸膛,滑過了肌理分明的腹部,消失在毛巾的遮掩下,矯健的大腿毫無贅肉,可以想見他的臀部是如何紮實有力……騫然,她的臉像一把火在旁邊烤,好熱!
  「你看夠了嗎?」
  這下倩兒果真明目張膽的看,「還沒有。」
  「不知羞恥。」他捉起了浴衣套上。
  「你這是什麼意思?欣賞老公的身體叫不知羞恥,那全世界的女人不就都不知羞恥。」倩兒一副我偏要的臉,還故意將雙手貼上他裸露的胸膛。
  伶牙俐齒,他不想與她多廢話,揮開她的手。其實,心裡不知道為什麼,在她手貼上的剎那,跳得非常快。
  「你先別走,吃飯!」
  瞟了一眼捉住自己手臂的手,他對上她的眼,那裡頭寫著堅決不服輸,紅唇微獗,分明就是在誘惑他。
  一股情慾的催化下,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吻上她的唇,在她驚呼逸出聲的時候,霸氣地完全佔有她的甜蜜,原本的掠奪在她小手馴服的圈上他的頸項時轉為纏綿,他用舌尖轉繪她的唇形,挑逗著她的青澀舉止,在她正想揣摩他的動作與他相隨時,他的唇已轉戰她的鎖骨,惡狠狠地啃嚙後,再替她輕輕撫慰。
  雙手也不空間,他褪了她的衣扣,發現她居然沒有穿胸罩,絲薄的襯衣刺激他的感官,也讓他清楚描繪出她的身形。
  該死的!他用力推開她,喘息間,他不停用各國語言咒罵。不應該如此忘情投入才對,以往的生理發洩,他都保有理智,絕不沉迷。
  她就像迷迭香,讓人忘了該有的理智。
  倩兒雙眼迷NB427,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停止--糟糕!你是來誘惑別人的,怎麼反而被人蠱惑。
  「你以後不可以吻我,只可以我吻你。」
  倩兒驕縱的口氣實在可笑,她已經被他貼上違禁品的標籤,要再碰很難。
  「吃飯!」他坐在茶几前,只想快點將她打發走,好理清自己的思緒。
  倩兒高興地看他吃得起勁的模樣,嗯!他果然是害羞,不習慣別人的關心,既然如此,她要努力,再接再厲,讓他習慣自己的關心。
  他媽的,一念之差,他應該把她還有這盤該死的飯扔出去,但在腦袋恍惚間,居然吃下去。算了!絕不能有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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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11:04:28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倩兒嘴裡吟著貝多芬的《獻給愛麗絲》,腳步輕靈得像彩蝶,臉上洋溢的笑容顯示她今兒個的心情十分好。
  「一大清早,你要上哪兒啊?」下了樓梯剛好看見他要出門,手正穿上傭人遞上的外套。
  暗僅抬頭看了她一眼,話也沒說。
  怪裡怪氣,似乎每天早上他都會這樣,一直持續到晚上,偶爾才看見他的心情好轉,或許她該學習日本人做一隻晴娃娃給他,讓他每天都笑容掛臉上。
  「奧納生,盟主要上哪兒?」倩兒索性問起站在一旁的總管。
  「盟主,他要去……去……」
  「到底是去哪兒?
  「我的朋友晚一點會到,別太放肆。」暗終於開口。
  「你也有朋友啊!」倩兒睜大眼,活似看見豬在天上飛。
  暗冷冷地瞧她一眼,暗示她的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倩兒聳聳肩收斂一下,接著又追問:「是不是很重要的朋友?我需不需要慎重點?」
  慎重?他不知道她會如何慎重,但不希望她像平常時候,老向他的權威挑戰,所以點點頭。接過總管遞來的公事包,他轉身就出去了。
  「哇!很重要的朋友要來,怎麼現在才告訴我,教人家怎麼慎重的打扮--啊!打扮,我沒有半件端得上檯面的禮服。」
  倩兒轉過頭問奧納生:「快點告訴我,阿斯平時的服裝都上哪兒打點的?」
  「盟主的衣服都是直接向『雪納精品店』拿的。」
  「那趕快叫他們送幾件禮服來讓我瞧瞧。」
  「夫人,雪納不太好,找DR好不好?」都怪他這張笨嘴,居然說出雪納這兩字。
  倩兒注意到他的慌張,連神色都變了大半,難道這雪納--
  「我就要雪納的衣服,除非……」
  「除非怎樣?」
  「雪納的老闆是女的?」
  奧納生囁嚅,「雪納的老闆,她……她以前是在盟裡旗下的夜總會上班,當過一陣子紅牌,後來……因緣際會,開了一家精品店……盟主是基於愛護旗下的人,反正買衣服給別人賺不如給自己人賺嘛!」他以為自己解釋得很好,說到最後很順。
  「哦!另一個含意是,她當過一陣子紅牌,後來勾搭上夜總會老闆,所以用夜總會老闆打賞的錢拿來開精品店;又或者是老闆給錢開精品店,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她就是暗的老相好,俗稱情婦。」
  「夫……人,您這話實在是--」
  「說錯了嗎?」倩兒的雙眼冒火,好啊!居然玩起金屋藏嬌的遊戲,我倒要見識那狐狸精長得是啥模樣,「不管了,就要雪納的老闆娘親自來。就說道恩盟的盟主夫人需要一件上得了檯面的禮服。」
  奧納生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        ☆        ☆
   
  雪德絲,也就是雪納的老闆娘,著一襲紅色的套裝,不俗反艷,姣好的身材只在領口處露了春光,若隱若現之間非常誘惑人。
  倩兒看著她上門,還帶著一位化妝師,那模樣不知是打著什麼主意,臉孔看來是和氣生財,真是厲害,明知她的用意,居然還能無動於衷,不知道是看不起她,還是揣著什麼心思。
  「夫人,您要的禮服。這是今年米蘭流行的款式,亞曼尼的精心之作。」
  她要人將禮服攤成平面。一襲是銀灰的滾毛禮服,一襲是桃紅色的禮服。
  「就這件,我先試穿。」倩兒指了那襲桃紅色的禮服。
  更換後,她站在試衣鏡前,果然,就知道她不安好心,這禮服的正面是無袖式剪裁,但背面裸露至臀上,除非身材合宜,否則行走間很容易從側邊曝光。
  幸好她的身材也不是差的,至少那雪德絲的臉色就有些難看。
  「這件衣服是不錯,但--唉!你也知道男人嘛!我怕阿斯看了會情不自禁。」
  雪德絲佯裝笑意,「這當然,夫人那麼美,難怪盟主疼愛。」
  倩兒聽得開懷,「你也很美啊!」像想到什麼,突然收斂起笑說:「就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跟錯了男人。」
  雪德絲也收起笑容。「夫人這什麼意思?」
  倩兒回神似的看著雪德絲也有些歉然,「我剛才不是說你,只是想起了另一個女人。」
  「哦!」雪德絲這才回復神色,「什麼人讓夫人放在心上?」
  「還不就是之前有人想勾引阿斯,讓我派人劃了她的臉,真是--搞不懂這夜總會的女孩在想什麼,要是阿斯這麼容易變心,當初我父親怎有可能將道恩盟給他管?」
  「夫人的意思是……」
  「男人啊!只要有錢就會作怪,現在教你你可要學起來,以後你的男人包管給你管得死死的。」
  難道道恩盟的盟主只是空殼子?雪德絲驚在心裡,卻怎麼也不敢表現在臉上。
  哈!中計了。倩兒何等聰明伶俐,夜總會的女人嘛!談愛的是有,只不過她在賭雪德絲的本性,看來是麵包重於愛情。
  「這兩件衣服我收下,晚一點卡特會跟你結帳。」
  卡特?就連卡特也受她指揮?卡特除了暗的話以外,其他人的都不理會。
  至少她的地位是真的確定了!雪德絲神色黯淡地想。
  斷了一個癡心妄想的女人,真佩服自己。倩兒很得意。
   
         ☆        ☆        ☆
   
  倩兒累極才閉一下眼,誰曉得張開眼已經六點三十五分,她既沒有沐浴,也沒有更衣,睡眼惺忪的模樣,要是被客人看見還以為她是只小懶豬呢!
  連忙按了叫人鈴找人來幫她,倩兒換上銀灰色的禮服,絲質的衣料穿在身上一陣冰涼,細纖暗度的身材凸顯了禮服的優點,只上了淡妝就很嬌麗。
  她的一舉一動非常嫵媚,今晚不只要給他一個驚喜,還要誘惑他,聽說男人都是先性後愛,更何況他們是夫妻;早該給的,她應該不算吃虧,反而是他,結婚三年,卻還沒使用過為夫權利。
  步下樓時,她看呆了,就她一個人盛裝打扮,德本理斯一身休閒式服裝坐躺在沙發椅裡,對面的儒雅男子也是一派休閒式的裝扮。
  她可不會回頭,反而昂起頭,優雅地步下最後一層階梯。
  水吹了一記響哨,乖乖!怎麼沒有人告訴他,原來暗娶了一個如此標緻的老婆。
  「不介紹嗎?」
  倩兒看了眼德本理斯的無動於哀,索性自我介紹:「崔碧倩兒,你叫我倩兒就可以了。」
  「水,裘其劭。」
  倩兒合宜地露齒一笑,然後轉向暗,溫馴地坐下,端莊得讓原本輕鬆的氣氛變得奇怪。
  「你們剛剛談的話題可以繼續啊!」
  說實話,水隨性慣了,就連總魁的老婆宋可人也都可以笑、可以鬧,高影兒偶爾還會談笑風聲,但眼前的女子……不曉得為什麼,那張臉除了讓他覺得虛假外,還會覺得毛毛的。
  暗當然知道水的感覺,打從剛才就聽他拚命講,剛好現在可以讓耳根子清靜一下,所以他也不急著打破沉默。
  六隻眼,三種心思……
  「我不玩了,這種遊戲你們夫妻玩剛好,無聲勝有聲。」水第一個宣告投降,連忙往外跑。他還是去找可愛的妹妹玩比較好。
  水一離開,倩兒換了一個坐姿,這回,她直接坐上他的腿,頭枕著他的肩。
  「你在做什麼?」
  「換把椅子。」
  「這不是椅子!」
  「我以為你在表演椅子,所以給你機會,我可以陪你繼續演。」說完,她又轉換姿勢,這回是跨坐在他身上,整個臉埋進他的胸膛裡,甚至還讓他聞到她的髮香。
  莫名其妙的腹部一緊,鼠蹊部的騷動讓他知道,她的圓臀正抵著他的激動處。
  「起來!」這回音調總算有點人氣。
  倩兒漠視他的話,只是這回更誇張,將側臉直接原著他的唇。「椅子是不會說話的。」
  「你在抗議我沒有告訴你這只是普通聚會?」開口時,他的唇能吻上她的臉頰,香香的、軟軟的,像誘人的水蜜桃。
  倩兒伸出手捧住他的臉,他下巴長出來的短髭紮著她的手心有些癢,相距不到三尺的距離使她清楚的感覺到他的呼吸熱氣。
  「壞心眼,居然不跟我說,害我丟臉死了!」可惡!她趁機咬了他的唇一下,當作報復,要抽身時,卻讓他的鐵臂收緊自己的身子,整個人撞進他的懷裡之外,唇也被結實地封住。
  他的手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打開唇,粗魯的動作間毫無體恤,倩兒也不示弱,學著他的動作,將小手放在他的胸膛,從鬆緊型的上衣下擺竄進,撫著他剛健的肌肉,時而搓捏。
  他自覺一股衝動……她是你的老婆,你到底在堅持什麼?
  他再也無法克制了,雖然明白如此一來勢必會增加她的疼痛,只好吻住她的同時,一併挺進她的絲綢地帶,隨即引來倩兒疼痛的悶叫。
  他竟是她的第一個男人……該怎麼形容才好!
  莫名的虛榮心,或評男人都有這種劣根性。
  也或許,她是他身上缺乏的一部分,可能是叫「溫柔」吧!否則他不會有這般寧靜的心情。
  輕撫過她金絲般的發,曾經濕濡的貼在她身上,襯著粉色的胸部……不能再想下去,他怕自己會無法克制。
  他一躍起身,走進浴室沖冷水澡。
   
         ☆        ☆        ☆
   
  倩兒像只慵懶的小貓咪,握緊的拳頭揉著眼睛,揉揉鼻子,她找著溫暖的來源,嗯!還有一種清新的香皂味。
  香皂味?她倏的睜開眼,在看見眼前肌裡分明的胸膛,想起昨晚的激情……好羞人哦!
  「你醒了?」他的聲音傳來。
  倩兒抓起被子蓋住頭,「還沒,我還沒醒。」
  他將被子連著她的人抱進懷裡,小心翼翼的為她打開被子,露出她火紅般的臉龐。
  「小心熱暈了。」
  「你……你怎麼還沒有去上班?」
  「你希望『洞房花燭夜』後,醒來看不見老公?」
  「那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要求有蜜月旅行嗎?」倩兒晶亮的眼睛像黃金亮澄澄般吸引人。
  「幫裡很忙,」看著倩兒黯淡的眸光,他接著說,「所以不能去太遠的地方。」
  「那還是可以陪我去玩NB462!」她捉著他的手臂,沒注意到被子滑下來春光外洩。
  「你想上哪兒?」
  「哇!萬歲,我先去換衣服。」倩兒完全不顧己身的赤裸,奔進更衣室。
  已經忍了一整晚加上早上的刺激,他再不發洩,恐怕一整個早上走路都會怪怪的,於是尾隨著她的背後進入更衣室。
  當然,等到他們出門時,已經中午二時。
   
         ☆        ☆        ☆
   
  倩兒當然不客氣地展現其雄厚資本--錢,而且是花他的。
  暗倒也陪她買得痛快,尤其看她一身亮麗的模樣,多多少少也覺得驕傲。
  最後,在一家內衣店門口,倩兒拉著他就要進去。
  「你自己去買就好,我在這裡等你,卡帶在身上。」
  倩兒癟癟嘴,「人家是專程買來穿給你看的,增加一點情調,你難道不選喜歡的樣式嗎?」
  暗黝黑的臉看起來有些忐忑。
  「你不會不好意思吧!」倩兒攀在他身上問。
  「要買就快點。」
  倩兒開心地挽著他的手臂,在試穿間,她還故意叫暗進去看。
  看見他越來越焦躁,她才滿意地包下一件黑色透明睡衣、性感內衣若干,看得櫃檯小姐眉開眼笑,還叫他們下次再來。
  當然,她們的服務很好,但就是一直盯著暗看,真討厭!
  經過大廣場時,看見不少自由藝術表演者在街頭展現自己擅長的一面,好賺取微薄的賞金。
  倩兒心血來潮,硬要人幫他與她畫一張,看著畫中的俊男美女,她開心的要暗多打點賞。
  「我們看起來很相配,你不覺得嗎?」
  「你是老王賣瓜,自賣自誇。」
  「你覺得我不美嗎?」她斜眼睨著他,大有山雨欲來的氣勢。
  「路上的人都會回頭再看你一眼,我想是美吧!」
  「你就不會讚美我一下嗎?讚美對另一半來說是一種鼓勵,你知道嗎?」
  「鼓勵?」暗有些嗤之以鼻。
  倩兒活似跟他槓上這話題,「好,我舉個例:你喜歡讓人說你不行嗎?」
  「不行?指哪裡。」
  「床上。」倩兒說,「如果我說『老公,你不太行哦!人家都沒獲得滿足。『跟』老公,你好棒,我……受不了了。』以上兩種,你喜歡哪一種?」
  這回,暗的臉紅得連曬黑的皮膚都遮掩不住。
  「這是街上,別太放肆。」
  「別人求我講我還不想講,因為你是我老公耶!身在福中不知福。」倩兒手臂攬著老公的脖子,硬送上一吻。
  當暗抬頭時,他看見四周人的欣羨眼光,突然一股莫名的喜悅漲滿心胸,其實,這種感覺也不錯。
  「老公,你還沒告訴我,你喜歡哪一種讚美耶!」
  「我比較喜歡用做的實際結果,不是虛偽的讚美。」在她耳邊說,依然無法學她把這種親密的事說得坦然。
  「悶騷!」倩兒朝他大吼一聲。
  「花我的錢還敢罵我。」
  「有錢好了不起哦。」倩兒故意用瞻仰他的角度看他,身子卻拚命往他懷裡鑽。
  這就是她可愛的地方,適時的挑釁,卻也知道怎麼去安撫對方,有時候甚至會讓人覺得看她這模樣也是一種樂趣。
  沿著廣場逛,倩兒低著頭想事情,暗當然也發現她的異狀,只是未發一言。
  一直到她差一點就與佇立在原地的路燈接吻,他才將她抱離地,閃過前面的威脅。
  他將她的臉轉過來面對自己,「你在想什麼?」
  「老是花你的錢,好像有點過分。」
  暗蹙著眉,「就這個問題讓你想那麼久?」
  「這問題很重要耶!」
  「我不介意時,這就是個狗屁問題。」
  「你錢多嗎?」
  「至少夠老婆衣食無虞,奢侈過一輩子。」暗冷冷地回答。
  「你這一點都不可愛,難道你就不會說:讓老婆花我的錢也是一種成就感。」
  暗無可厚非地聳聳肩,「如果這麼想讓你認為好過的話。」
  「人家也想存私房錢。」
  這是什麼理論?暗把「私房錢」視作她吃飽閒著的思想產物。
  「你想出去工作?」
  「工作?」倩兒活像看見酷斯拉跑過街頭,「你這麼嬌滴滴的老婆去工作,你能放心?難道你不怕我成為萊文斯基第二?」
  我也不會讓你去工作。當然,暗沒有說出口,「那你打算怎麼賺錢?」
  「我正在想。」倩兒低著頭,這是她思考時的標準動作。
  暗將她的臉轉過來面對自己,「你不是說要玩嗎?不准想那些有的沒有的。」
  說的也是,這問題等她無聊時再想好了,不然那時候不就要數螞蟻了。
  拉著暗,她看見一間速食店,纏著他買了漢堡、薯條、飲料,他們走進廣場花園裡,學著優閒的人們光著腳丫子,仰躺在草皮上,看著白雲緩緩飄過,她頭枕著他的胸膛,在風兒徐徐的催眠中,漸入夢中。
  沒想到與倩兒在一起的時間居然過得這麼快,才一眨眼而已,都快吃晚飯了。
  「今天你要回去吃飯嗎?」
  「不行,我期待好久就是等晚上的節目。」
  「節目?」暗不知道她早有打算。
  「人家在雜誌上看見一間很特別的餐廳,人家好想好想去。」倩兒笑得好甜好甜,像吃了蜜。
  「既然想去就走吧!」
  不由分說,倩兒馬上拉著他要帶路。
  來到廣場的後方,只見一對對的年輕男女排隊,其間的卿卿我我教人看了欣羨,還有的在咬耳朵之際,忍不住互相擁吻,但看得出有一些人在這種情緒的影響之下跟進,霎時四周的溫度升高了不少。
  俊男、美女人人愛看,暗與倩兒的出色外表同時引來不少人的注目,倩兒保護所有物一般,整個人黏在暗的身上。
  「這裡是餐廳?」暗低頭在她耳邊問。
  倩兒也學著他,在他耳邊慢慢回答:「很特別對不對?這是老闆特地想出來的點子,只開放給情侶來用餐,聽說裡頭的餐點十分特別,吃過的人讚不絕口,最重要的是裡頭有一份套餐,每天只有一套,是大廚的精心傑作,吃過的人可以相守到老哦!但因為只有一份,所以來的人都希望得到大廚的欣賞,進而將這份餐點送給他們,算是一份祝福,所以來這裡的人都會表現得異常親密。」
  暗挑挑眉,十分不以為然。「你不會也信這種東西吧?」
  「這也是一種生活中的情趣啊!你是他們之中最帥的,不用擔心,我們一定能吃到。」
  暗覺得好玩的不是這間餐廳,而是倩兒的反應,一種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模樣,一雙小手因為心情緊張而捉著他的衣服死緊,菱形小嘴合了又張、張了又合,像只可愛的接吻魚。
  「你真的這麼想吃?」倩兒抬起頭看他,慎重地點頭,還沒問他呢,就讓他給封住了唇。火熱的體溫在彼此間竄動,將週遭的氧氣燃燒成二氧化碳,造成倩兒呼吸十分困難,只能緊緊攀附著他,吸著由他渡過來的新鮮空氣。
  他不想放開她,相反的想將她緊緊嵌入身子裡。
  等到他們分開,倩兒全身虛脫,只能由他代為支撐著身子。
  前面引起了騷動,原來是可以開始進場。
  答案揭曉,特別套餐的得主是排在他們前面數過去第三對的男女,看他們相視而笑,眼波流轉的幸福,連倩兒都有點嫉妒,但他們實至名歸又不容置疑。
  「難過嗎?」
  倩兒搖頭,「失望是有一點,可是他們……幸福得將那種快樂都散播出來。」
  「你也感受到那種快樂?」他一點也不覺得。
  「可以會心一笑,」倩兒雙手抱著他的手臂,「放心,我們下次繼續努力。」
  還有下次?暗想著他還會再來嗎?機會是微乎其微。
  走進餐廳,因為是以情侶為顧客群的關係,裝潢非常有情調,運用紗幔與植物做間隔,隱密性非常好,柔美的燈光營造出一種魅惑人的感覺,讓人在其間不禁醉了。
  一個小桌子配上兩把籐制的椅子,在坐下來時,暗的腳能碰到倩兒的腳,這種貼近的親蔫讓倩兒紅了臉,打開菜單後,特殊的菜名更是讓她雙頰漾著紅暈。
  「心心相印是什麼?」倩兒問著服務生。
  「甜點,是果凍,裡頭有蘋果做成的心型餡。」
  「那激情火焰?」暗覺得浪費時間,因為無法一下子決定想吃什麼。
  「那是牛排搭配白蘭地熏烤的主菜。」
  花了不少時間點菜,等到菜色決定了,倩兒開心地偎在他的懷裡,透過層層的紗幕,看見別桌客人如交頸鴛鴦般的身形,這也是種催情劑,繼而注意到他陰沉的臉色。
  情緒應該會影響一個人的心情,看來這句話不適用在暗的身上。
  「你不喜歡這種方式的約會嗎?
  「我們已經結婚三年,不需要這種無聊的形式。」
  「我們的結婚跟正常人又不一樣,你沒有捧著大把玫瑰在月光下向我求婚,也沒有說愛我,更沒有提出一百個想娶我的理由。」
  「求婚需要這麼麻煩?」修也沒有這麼做。
  「這不是麻煩,這是浪漫,要過一輩子的生活,偶爾要像白酒,偶爾是白蘭地,偶爾是龍舌蘭,這樣老了都走不動,才有美麗的回憶。」
  「每天都想著新花樣是閒人才會做的事。」譬如修就是,暗沒有說出口。
  「你在罵我。」
  「你不是閒人,」看著倩兒有點得意的臉,他接著說,「你是非常閒的人。」
  「你捉弄我!」倩兒不依地喊。
  「無聊裝可愛。」暗給的一句評語,馬上贏得倩兒的大白眼。
  「你實在需要多加訓練,當女孩子用這種口氣就是撒嬌的意思,不可以說她裝可愛,要用哄的,譬如說些好聽的話:你別生氣,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或者壞壞地給她一個吻,這樣子說你明白了嗎?」
  「我不需要哄女孩子。」
  「你當然不需要哄女孩子,你只要會哄你的老婆我就可以了。」倩兒說完喝了一口葡萄酒,之後,故意在他唇邊印上一吻。
  他反射性地用舌頭舔過她留著酒漬的唇邊,對她的行為覺得奇怪。
  「這是示範!」倩兒解釋。
  「表示你在哄我?」
  倩兒敲著自己的額頭一下,「朽木不可雕也。」
  之後,菜上來了,倩兒告訴自己,沒有關係,慢慢來,首先讓他先習慣自己對他的親密好了,如此一來,有一天他會上癮,說不定將來還會不習慣她的安靜。
  在大吃美食之餘,偶爾倩兒會將自己的餵給他,也要他懂得回饋。
  暗則被倩兒弄得有點不耐煩,心想著要幫她再叫一份菜。
  想歸想,他仍然不自覺地餵著她吃,雖然最後再叫一份補充,引起她的嬌嗔。
  回到了家,倩兒的熱情與主動讓他有點失控,書房、客廳都留下他們愛的痕跡。
  若問他是否曾如此瘋狂?答案是:沒有,或許倩兒就是會令他瘋狂的酵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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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11:04:5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暗在書房裡忙著,卻看見眼前神色匆匆的倩兒比他還忙。
  從早上忙到現在,不知道在做什麼。
  「倩兒,你到底在做什麼?」看見她低頭,手拿著螢光筆不知在寫什麼,他終於按捺不住。
  倩兒抬起頭,突然露出一個絕美的笑容,像只蝴蝶飛奔至他的懷裡,往他的頰上、額上,連下巴也不放過地各給一個吻。
  再給他一個唇上火熱之吻後,呼吸急促的倩兒雙頰嫣紅的偎在他懷中喘息。
  「什麼事這麼開心?」他在她的貝耳旁問。
  倩兒轉身背坐,背靠著他的胸膛,將手上的壁報紙拿高。
  「開幕大放送。即日起,一親芳澤只要十英鎊。親吻十英鎊、愛撫二十英鎊、上床五十英鎊,限會員才可享受,會員需繳交五萬英鎊入會費。」
  暗揉著抽動的太陽穴,「你一早就是在做這種東西!」
  「對啊!你看:只有你才能加入會員行列,我寫在這裡,」指著上頭的一小行字,「還有,咯!我也做了顧客意見調查表,全是為你做的哦!
  他天才的老婆,「這也算是情趣的一種嗎?你確定你不是在斂財?」
  「人家想花你的錢且問心無愧一點嘛!難道連這個你也不願意幫我達成嗎?」
  小孩子氣的口語,舉手投足流露女人的嬌媚,他發現他喜歡看她這個樣子。
  「豈敢說不。」
  倩兒笑嘻嘻地環著他的腰,「那你現在要先繳五萬英鎊的入會費哦!」
  「可以先參觀、驗貨嗎?」他挑挑眉,開玩笑地問。
  「當然可以!」倩兒站起身,故意誘惑地拋個媚眼給他,接著轉開鐳射音響,超大喇叭傳出中東音樂。
  倩兒雪白的玉指滑過上身的衣鏈,輕輕扣著拉環,一寸寸露出似雪的胸膛,噴起的乳房罩著他陪她去買的黑色滾金邊蕾絲胸罩,接著露出來的是半透明的絲襪褲。
  隨著他越來越急促的起伏,倩兒笑得越邪媚。
  「老天!你居然沒有穿內褲。」暗暴吼出聲。
  「在家裡嘛!而且有你在家啊!」
  倩兒回答得理所當然,連身運動裙在腳下形成一圈漣漪,她在背後陽光的穿透之下,顯得好美。
  暗咕噥一聲,如豹般的動作迅速,向前想擁住她,卻讓她靈巧的閃躲過去。
  「不行,我還沒有表演完,你不可以隨便亂動。」
  倩兒示意暗坐進沙發,將音樂轉成激烈的搖滾樂。
  慢慢地,她故意將胸罩的肩帶拉下,在兩臂環胸的姿勢下,美胸呼之欲出,惹得他一再轉換坐姿。
  突然,毫無預警的,書房的門突然被打開,伴隨著聲音:「音樂怎麼開……」
  「啊!」倩兒一聲淒厲的尖叫,雙手遮著身子往沙發後一躲,暗的動作迅速,起身將衣服脫下來披在她身上,動作一氣呵成。
  水有些尷尬,看著地上脫下來的衣服與倩兒的驚慌模樣,白癡也知道剛才他們在做什麼事。
  「不好意思,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
  「沒有關係,我先出去好了。」倩兒捉著他的衣服,快步地往門口離去。
  暗沉下臉,「你來做什麼?」
  「哇!見色忘友,你那是什麼表情啊!」水大叫之餘,一屁股坐進沙發裡,突然,他傾向前,鼻子靈活地嗅了一下。
  「你身上好香。」
  暗斜睨他一眼,「有屁快放,我沒時間陪你打屁。」
  「好,我自認魅力不夠,要不是修要我來當傳話筒,拜託我來看你這冰塊我都要考慮。南美的『紅衣團』殺手想要世界一級殺手這個名號,幹掉你是最直接的方法,你自個兒小心點,夜這幾天會調人過來幫你。」
  「就這樣?」這種小問題修會擔心?
  「當然,我也會回報給修知道:你與你的小妻子相處不錯。」這是主要目的,水這才說出來,「還有,夜路走多,小心有鬼,萬事謹慎小心的好,幫裡的活死人太多,修已經有一點不耐煩,但也不希望出現真的死人。」
  暗知道他指的是烈,對這事,他沉默不過問,若是他,也希望別人不要插手干涉。
  「我先走一步,以免留下來惹人厭。」
  「告訴修,我下個月會回他的身邊。」
  原本手已經放在門把上的水挑了眉,「你放得下如花似玉的老婆?」
  「她會跟我回美國。」
  「看來咱們雷集團的神仙眷侶又多一對了。」水說完,門也關上了。
  該死的,他的慾望無法平復,這自然得去找罪魁禍首繼續接下來的戲碼,否則他根本無法專心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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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倩兒身穿一襲絲質睡衣,自從與他有過親密關係,他就默默允許她搬來睡在他隔壁的房間,或許是她的堅持沒有女性的矜持,所以他讓步,但哪有夫妻是分開睡,不過考量給彼此一個喘息的空間,她選擇與他隔了一道門的房間。
  這麼晚了,還沒回房,倩兒扮演著可人的妻子,為了丈夫的身體健康著想,她準備去找她親愛的夫婿。
  進了書房,就見他一身整齊的黑色裝扮,英挺的模樣勾起她不少愛慕之意,但現在可不是害羞的時候,倩兒連忙跟著他。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
  「這是質問嗎?」暗蹙著眉心。
  「這是關心,」倩兒不高興的噘著紅唇,「為什麼你總愛往壞處想?」
  「我要去夜總會走一趟,看看營業狀況。」
  「我也要去!」
  「做什麼?」
  「關心員工啊!」倩兒同答得理所當然,開玩笑,那裡盛產鶯鶯燕燕,暗又是屬於上等貨色,難保他們不會想「一親芳澤」之後,既而升起鳩佔鵲巢的想法,那可怎麼辦才好!
  看著倩兒神色百轉,其間還有母雞的保護型姿態出現,他可不信她的話,「你不適合那種場所。」
  倩兒當然明白硬的不行,若是偷偷跟蹤,那種行徑怎麼有當家主母的風範,搞不好裡頭的小姐還會以為她魅力不足,才需要進行跟監,那對她的名譽損傷多大啊!
  一定要讓他牽著進去,如此一來不就可以給人一種錯覺,他連些許時間也捨不得離開親愛的老婆一步。
  倩兒低頭拚命眨著眼睛,好不容易有點濕潤的感覺了,才抬起頭。
  「讓我去好不好?人家真的好想見識一下什麼是紙醉金迷,我保證一定像只無尾熊攀著尤加利樹地跟著你,拜託,好不好?」她雙手暗掌。
  又是那種可憐兮兮的眼神,明知她可能在演戲,那種小心眼卻使得有技巧,懂得進退,教人看了不會生厭,唉!罷了。
  「去換套衣服,要去就去吧!」
  「萬歲,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倩兒送他的唇一記香吻,人匆匆地奔入房內。
  半晌,倩兒穿了一套今年流行的運動式紅色休閒服,整個人看起來增色不少,還夾帶了一股誘惑力。
  「可以走了!」倩兒將手勾住他的臂彎。
  他以為她會故意爭艷,穿的也是名牌服飾,怎知……轉而一想,或許這也是她聰明的地方,在那種場合裡,什麼高檔貨色會沒有,她這麼穿確實是萬點紅中一點綠,不僅有畫龍點睛之妙,還可以顯示自己的不俗。
  看來,不只她要好好跟著他,連他都要好好看緊你,以免她被人拐走。
  當然,他沒有說出口,否則又讓倩兒自鳴得意她的計謀奏效。
   
         ☆        ☆        ☆
   
  到了夜總會,等倩兒看了全貌不禁咋舌,不能怪她,畢竟她從未接觸過他的事業,不知道是這麼壯觀,兩隻中國的石獅子虎虎生風地佇立門口,錫手把嵌在玻璃門,與地上的鮮紅地毯相得益彰,所有權勢與金錢堆砌的遊戲,可能這裡都看得見。她越想越興奮。
  「夜總會總共有地上七層,地下室三層,再下去便是停車場,一樓是純粹接待所、服務台、大廳,二樓是餐廳舞池,三樓是賭場,四樓提供一些需要特殊服務的房間,五樓是員工辦公室、休息室,六樓也是員工的一些休閒設備,七樓與頂樓是我的地盤,偶爾會借給人,地下室一樓是撞球檯、吧台,有美國風味,二樓是健身房、游泳池,三樓供倉儲使用,還有少部分的辦公室。」暗一邊走一邊向她介紹。
  「這一點也不像夜總會,像俱樂部嘛。」
  「一些設備是後來才增建,夜總會是以前的形式。」
  眾人無法置信地看著眼前,暗居然甘處作個講解人,「那女孩是誰?」這個問題在每個人心中集緒。
  應倩兒的要求,暗首先赴賭場,吃角子老虎是屬於擺設的東西,小賭怡情,至於俄羅斯輪盤則是所擺之處皆風靡,不少人圍觀,以機率來說,除了得獎率高外,大概也比較適合女孩子玩。
  「你也想玩嗎?」倩兒拉著暗擠進前頭。
  倩兒搖頭,「如果有人出錢,另當別論。」
  言下之意,自然是暗得當冤大頭。
  暗掏出了幾個籌碼給倩兒。
  「一百塊美元,這賭注太大了。」倩兒要人換給她十元的籌碼,高興地將籌碼放在紅色十三與黑色五各一個。
  看著珠子在輪盤上跑,快到肉眼看不見輪盤上的數字,一直到慢慢停下來。
  「五、五、五……哇!贏了。」看著珠子跑進黑色五的小格子中,倩兒高興地摟著暗。
  接過一賠十的籌碼是一百美元,倩兒高興的拿十美元的籌碼給暗。
  「打賞你的,你是我的幸運神。」
  看著倩兒喜孜孜的側臉,他有些呆愣,區區的一百元美金,她居然能樂得像個孩子一樣。
  玩了幾次都輸掉後,倩兒拿著剩下的美金換成硬幣玩吃角子老虎。
  在一次次拉放與期待中,倩兒玩得不亦樂乎,一個七……第二個七……哇!七七,倩兒不自覺的喊:「七--」
  噹噹噹的硬幣聲直落,像水流似將承接的盒子裝滿落在地上。
  「我贏了,贏了。」
  「這些硬幣你要怎麼處理?」
  「把這些錢拿來當員工福利基金好了,讓他們決定怎麼利用。」
  對於倩兒的這種個性,暗覺得奇特,在步出賭場時間她:「你不愛錢嗎?」
  「你有錢啊!而且收買員工的心是不可忽略的事,他們可是公司的重要資產耶!」
  是她有小聰明還是真材實料?他也不知道。
  要往三樓所搭乘的電梯是玻璃樓空,從這裡頭可以看見外頭燈光閃爍的街頭,對面霓虹燈光燦爛。
  「好美!」
  暗跟著倩兒仰視著外面,突然,對面的銀光一閃一滅,危險的念頭甫進腦海,他反射性的將倩兒擁在懷中往後撲倒,左肩的火熱與瞬間的濕濡讓他明白自己受傷,隨即玻璃應聲而碎破壞了寂靜。
  在他合上眼的剎那,注意到倩兒眼中的迷離,害怕與迷惘的交替中讓他心悸,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對她臉孔上汰換的恐懼不熟悉。
   
         ☆        ☆        ☆
   
  血,好多的血,像流水般源源不絕。
  血沾滿了她的衣服,一寸寸地淹沒她,腥味充斥在鼻間,不管她怎麼逃、怎麼躲,就是無法避免血沾染到她的身子。
  是那個男人,他瞪視著她,像在指責她見死不救,那種灼燒炙痛她的肌膚,像要把她燒之殆盡才肯罷休。
  「不是我……不是我。」她想逃。
  卡特看著倩兒的低喃,那表情的痛苦讓人為之動容。
  「夫人,你醒醒啊!」
  倩兒隨著聲聲呼喚,慢慢映入眼簾的臉漸漸清晰。
  不認識他?應該是認識,他是那人身邊的手下。
  倩兒縮在床尾,慢慢地蜷著身子尋求安全感。
  「我要回家,回家。」
  「謝天謝地,夫人你終於醒了,趕快跟我去看盟主。」卡特沒注意到她的異常,高興地捉住她的手要將她拖下床。
  倩兒排拒著,卻無法抵抗他的蠻力。
  「你要帶我到哪裡?」
  「去看盟主,他剛剛動過手術,子彈拿出來了,本來應該好好休息,沒想到他一直抗拒著麻醉藥的藥效,嚷著一定要見你,除非夫人亳發無傷他才能安心。」
  「我……」吶吶的聲音,她好想回家,可是這裡的人都不聽她說話。
  卡特推開門進去,與倩兒一起進了消毒室才再進入病房。
  倩兒慢慢地靠近,看見了床上的男人,她知道他--在她夢中不停流血的男人。
  乾澀的唇瓣與蕭瑟的臉龐看得出是處於極度的疲累,但那雙眼火燙……
  倩兒開始拚命地掙扎要脫離卡特緊捉的手臂,卡特則放手奔向病床。
  「盟主,夫人來了,她平安無事。」
  倩兒躲進角落,不用看,她就是怕他,在三年前的那場婚禮,狂炙的眸子深印在她的心版無法磨滅,他適暗的是另一個倩兒,不是她;他要見的也是另一個倩兒,不是她。
  「她……在哪裡?」
  「夫人,你過來啊!」卡特朝倩兒招招手。
  倩兒一直搖頭,她不要,她要回家,要回去唸書,為什麼另一個倩兒要這麼瘋狂,為什麼她要陷入這種可怕的漩渦裡,製造這件事起端的人不是她,為什麼她要收拾殘局。
  「倩兒……」暗在卡特的扶持下,慢慢起身,看見了角落的倩兒,那雙……眸子,不是倩兒,她不是倩兒,倩兒黑亮的眸子總是閃著對世間、對生命的熱忱,對任何事都躍躍欲試,最重要的是每當她看著他,眸子總會迸出奪人的光彩,不像現在的恐懼,對任何事都不信任的模樣。
  「倩兒……倩兒怎麼了?她不是……不是……」精神上的衝擊加上麻醉藥的催眠,暗沉入黑暗中。
  他在心底,不停地吶喊:倩兒,倩兒……我明明替你擋住子彈,沒道理你會受傷,沒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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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11:05:29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暗再度醒來,開口就是要卡特將倩兒帶來。
  「盟主,這……夫人她……」
  「她怎麼了?」暗捉著卡特的手,因為受傷他使不上力,那種虛弱感同時讓他生氣地說,「是不是受傷?」
  「夫人沒有受傷,但是她從昨天來見了您以後就一直哭著要回去,不停地哭。」卡特也很無奈,他對夫人早有耳聞,沒有相處過,但知道盟主對她的好,便認定她應該是屬於那種可以與盟主相抗衡的女性,沒想到……來向他抱怨的人已經快把門檻踩破了。
  「她不是倩兒,你說:你是不是有事瞄著我?」暗凌厲地注視卡特,「若是她真的受傷,不管她發生什麼事,我都能夠接受,別隨便找個女人來騙我。」
  「她……她真的是夫人,我們一聽到槍聲,闖進電梯看見的就是盟主中彈,夫人被您壓在身下。」卡特拚命喊冤,怎麼會有這種事發生?
  「不可能,她根本不是倩兒。」
  「會不會是夫人被您的槍傷嚇壞,才出現反常的反應?」
  倩兒會被嚇壞?暗根本不相信,但也只有這個解釋合理。
  「把夫人找來,我要再見她一面。」
  卡特走出門吩咐屬下,馬上又回病房。
  暗合上眼休息,「告訴我,這期間她有沒有開口問我的情形?」
  卡特神色為難,吶吶地開口:「沒有。」
  暗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的臉部表情,依舊合著眼養精蓄銳。
  一會兒,門被打開,倩兒紅腫著一雙眼,怯怯地走進病房。
  「夫人。」卡特有禮貌的招呼讓倩兒嚇一跳,現在的她就像驚弓之鳥。
  打從她一進門,暗就睜開眼,現在他百分之一百地確定--除了容貌以外,她絕對不是倩兒。
  「你是誰?為什麼要假扮成倩兒,倩兒呢?」
  那鷹隼般的眼在病容間依舊銳利,倩兒嚇得連忙低頭不敢注視他,開始低聲啜泣。
  「別對我來這套,我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情。你最好快點說。」
  「倩兒……倩兒……我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知道自己好怕,門又離她十尺遠,她想出去,這裡的空氣好糟,氣氛也好差。
  「卡特,把她帶下去,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叫她說出倩兒的下落。」暗深鎖著眉頭,他擔心,擔心倩兒讓『紅衣團』的人帶走,現在不知道承受什麼樣的折磨,說不定她正期待著自己能去拯救她,偏偏自己的身體,唉!
  「卡特,在今天晚上八點以前,把倩兒的消息給我找出來,另外放出消息,誰要敢傷害她,『雷集團』的暗絕對會要他付出代價。」
  「是。」卡特明白暗真的生氣,且有意掀起血腥事件,假如夫人真的遭受意外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
  卡特煩命帶著她走出去,既然知道她不可能是夫人,沒有必要給予什麼禮貌招待,他狠狠地拽著她走出去,來到醫院的地下室。
  「小姐,我不想動粗,只要你說出我們夫人的下落,我可以當作你沒出現過,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
  「我要回家。」兔子般的紅眼睛注視著他,怕他只是在騙自己。
  「只要你說出夫人的下落,我就派人送你回家。」
  「我不知道你們要我的夫人是誰。」
  「倩兒。」其實卡特也不知道夫人的姓是什麼,加上之前根本不知道有夫人這號人物存在。
  「我就是倩兒。那我可以回家了嗎?」
  「別跟我裝傻,你最好老實說。」
  「我真的就叫倩兒啊!」
  「不是問你的名字,我是問我們夫人,也就是你看見我們盟主的老婆。」
  他找的是另一個自己,倩兒發抖的想,若是他知道她便是同一人,會不會把她拘禁起來,不行……她絕對不能說。
  「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我要回家。」
  卡特沉下臉色,「看來不給你一點顏色,你是不會乖乖地說。」使眼色給手下,要人將她綁起來。
  「交給你們,問出夫人的下落。」
  兩名穿黑色襯衫的男子點頭來了,其中一名甚至拿下了皮帶。
  「再問你最後一次,夫人到底在哪裡?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們就下不了手。」
  「我真的不……啊!」隨著皮帶劃過空氣的聲音,落在倩兒的背上產生清脆聲響,凌遲的疼痛讓倩兒忍不住尖叫。
  沒有讓她喘息的餘地,接連而下的鞭打讓她痛得從小聲啜泣到大聲驚呼,背上的火熱取代所有對外的感覺。
  她以為自己會死掉,卻突然感到空氣靜止。
  「你說不說夫人的下落?」
  「我……我不知道。」
  「好,繼續打,打到她說為止。」卡特冷然的下令。
  突然揮下的一鞠打在本來就皮綻肉開的背上,痛得她倒抽一口氣,靈魂漸漸游離出身軀,她陷入黑暗中。
  「她暈過去了。」負責執行的男子說。
  「用水把她潑醒。」卡特冷著眼下命令。
  另一人提了一桶冷水,毫不猶豫地往倩兒身上潑,因為冰水接觸到火熱的傷口帶來疼痛,倩兒呻吟著睜開眼,看見隨即揮下的皮鞭,只能無助地承受。
  接二連三的昏迷與痛楚的轉換,她隱約從天的一方聽見聲音。
  「卡特先生,不能再打了,否則會把她打死。」
  「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問出夫人的下落,否則她死不足惜。」
  這話定了倩兒的生死。
  死不足惜?她還不想死。
  想發出聲音,卻像小狗般的嗚咽。
  「她好像要說什麼。」其中一名注意到她的動靜。
  隨即他們圍在她身邊:「你要說什麼?」
  「放……了我,我……就說。」
  「好!」卡特答應。
  「我只知道被……打暈,醒來有個……長得跟我像……的女人被帶走……他們把我……留下……還說只要我說……出前因,就會……被殺死。現在……不要再打我……要殺就快點!」倩兒在賭自己的運氣,既然他們都認定倩兒是讓人捉走,讓他們誤解是她脫身的唯一機會。
  「去告訴盟主。」卡特轉身要走。
  「那她呢?」
  卡特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丟在河邊,自生自滅。」
  「可是--」其中一人為難地看著卡特。
  「我已經如她所願放了她,隨便她要上哪兒。」卡特帶人出去。
  看著自己的兄弟都走了,他蹲下來,「喂!你還好吧!」他就是無法置之不理,所以在幫中永遠都是處理雜務,心也沒辦法橫著,看她毫無反應,要是真的丟在河邊,一定會被那些流浪漢欺負。
  好人做到底,就把她丟在河邊的小醫院門口吧!
   
         ☆        ☆        ☆
   
  暗在得知卡特傳來的消息後,強忍著槍傷,下令要手下先挑了「紅衣團」位在德國的分部,不聽從任何人的勸阻,他挾帶著強大的怒火血洗「紅衣團」,幾乎翻遍所有可能藏匿的地點,仍然找不到她。
  只要想著她在某一個地方哭泣,他的心就像被重物擊到般疼痛。
  他開始不眠不休地打探她的消息,甚至利用雷集團的人脈。
  終於,槍傷感染引發潰爛,他足足在床上躺了一星期,再度醒來時,已經恢復成以前的冷漠,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會放棄打探她的消息。
  倩兒讓人丟棄在醫院前面,因為身體虛弱感染了風寒。當她恢復意識時,通知羅琳,她來時簡直無法相信:說要去找真愛的女孩,平時豐腴美麗的小天使,現在骨瘦如柴不說,那雙眸子時時充滿恐懼,甚至在睡夢中不時驚醒哭泣。
  老天!原本性情就敏感的她,現在怎麼過下半輩子的生活。
  後來,惡夢成真,倩兒討厭現在的自己,有時候甚至想傷害自己,封閉的生活才讓她感到安全,羅琳帶著她遍訪心理醫生,試了催眠、物理治療,或許對她稍有幫助,至少她對奧絲的接觸從逃避變成了接受。
   
         ☆        ☆        ☆
   
  他從沒想過傷她最重的人會是自己。
  在一場大病之後,暗整個人變得清濯許多,輪廓也因為瘦削而變得更有稜有角,顯得難以接近。
  他手拿著卡特交上來的調查報告。
  「盟主,都是我的愚昧,所以--」
  「跟她朝夕相處,我居然沒發現她們是同一個人。」暗的嘲諷截斷卡特的自責,每看一張照片,他的心都幾乎要停止跳動。
  「你出去吧!」這種難堪不需要讓任何人看見。
  卡特靜靜退出門外。
  為什麼會為她心痛?這問題已經不容許他再逃避。
  或許答案再明顯不過,他愛上她,如她所願,卻也已經來不及告訴她。
  照片中的人兒雙眼呆滯,雖然對著攝影鏡頭,卻沒有焦距,容顏不曾改變,就算下顎的烏青也不傷她的絕美,報告指出她經常受傷,多是跌倒或者走路失神,造成她身上大傷、小傷無數。
  不該是這樣,她總是活潑得像隻猴子,帶給他一種由心底升起的溫暖。
  他該自責,不,自責不足以彌補對她的傷害。
   
         ☆        ☆        ☆
   
  倩兒恢復上課,但仍是不習慣與人接觸,也幸好她之前的個性就沉默,除了奧絲外,與同學連點頭之交都稱不上。
  美麗的容顏依然能奪人魂,但性格卻比以前更退縮,怕與人的肌膚相碰恐怕也是之後的事件影響,至今背上的鞭痕猶在,種種情形看來,羅琳當初形容被打到見骨也是真的,否則不會留下疤,醫生表示除非整容,否則要恢復以前的無瑕是不可能的。
  下課了,倩兒趴在桌上休息,最近她總是覺得容易疲累,羅琳說是她病體初癒的關係,但她總是覺得羅琳說話吞吞吐吐,似乎瞄著她什麼。
  「倩兒。」因為倩兒個性丕變,奧絲的舉動不敢太大,怕嚇著她,就連靠近也保持一步距離。
  倩兒認得聲音,慢慢抬起頭時,眼中仍有防備。「什麼事?」
  「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回家,記得在教室等我。」
  倩兒斜著頭說:「對不起,老是麻煩--」
  「別又來這客套話,你說得不煩,我聽了都煩,記得要等我哦!」奧絲說完,還不忘再三叮嚀在教室等,怕又像上回一樣,倩兒與她約在大門口,結果愛慕者的恭維讓情兒坐立不安如驚弓之鳥,還一度不敢來上課。
  倩兒點頭,看著奧絲離開,注意到班上一些人的側目,她嚇得連忙低頭,把自己更縮進角落裡。
  「她的行為真奇怪。」
  「從以前就這樣子啊!應該沒什麼改變吧!」
  「誰說的,我聽說她被人嚴重虐待過,奄奄一息躺在醫院門口,背上全是鞭傷。」
  「性虐待?」
  「八成是,沒看見現在她怕別人的靠近。」
  「真可惜,她這麼美……」
  他們的話一字不漏地聽進倩兒的耳裡,為什麼大家都這麼說她?
  沒關係,只要不聽就不會難過了。
  倩兒再度趴在桌上,這已經變成她保護自己的習慣動作。
  暗看見的就是這個情形--知道她傷得很重,但沒預期是這個模樣。
  該再靠近她嗎?情感一直催促他快點,理智卻讓他停住腳,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怎麼去親近一個人,尤其是自己心愛的女人,他已經習慣漠然,不刻意與人群接近,讓自己處於暗處比明處好。
  這樣子的他如何給人親切感,怎樣才能讓她放下防備,所以只好一直跟在她身邊,看著她、保護她。
  下課鈴聲響了。
  倩兒看著一個個離開的同學,卻沒看見奧絲來接她。她說要來的,會不會是還沒下課?越來越多下課的同系學生把眼光放在她身上,有些還囂張地朝她吹口哨。
  「要不要一起去喝茶啊,同學。」
  聽到這裡,倩兒飛快的躲進教室裡。
  「別理她,她是自閉兒。」
  倩兒想大喊:我不是自閉兒。蒼白的臉頰掛著兩串淚珠,她好想回家。
  可是,為什麼羅琳總要逼她來上學,奧絲也說她不上學會讓羅琳傷心,她不想讓任何人傷心,因為那種絕望她嘗過……好可怕!
  該死!暗看見她落淚了,晶瑩的淚珠滴落在她還捧著的書,他順從了情感的驅使,走向她,蹲在她面前,為她拭掉頰上、眼眶裡的淚。
  倩兒抬起頭,朦朧間的臉龐隨著淚的蒸發後,看得越來越清楚,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是他,背上的傷像火炙,那時真的好痛,痛到她以為自己會死掉,甚至希望自己像蒸氣一樣消失在空氣裡。
  還有那個惡夢,在她痛得大喊救命時,有個人放肆的笑,見死不救甚至她痛苦的臉孔引發他的喜悅,她知道他是惡魔。
  現在,那個惡魔在她前面,還伸出手……
  「不要……」
  暗注意到她原本蒼白的臉孔此時已經變成紫灰色,更甚的是眼瞳暗赤裸裸的恐懼像一把針,狠狠扎進他的心。
  她怕他,而且是非常的怕。
  「我不會傷害你。」聲音溫柔是怕嚇著她。
  「怕……走開……」倩兒顫抖地說。他碰著她的手,記憶彷彿回到那個時候,紅色的血緊緊地把她纏住,是從她身上流出來的……
  她喊好痛,可是沒有人理她。她叫他們別再打了,那鞭卻拒絕她的請求,無情地一再落下。
  「倩兒,倩兒。」他注意到她的眼神渙散,嘴裡喃著「好痛,別打了。」隨著她臉色的遽變,以及呼吸……
  怎麼會這樣,暗一把將她抱在懷裡,在她耳邊不停說著:「吸氣,吐氣……」
  看著她臉色轉紫,他吻住她的唇,企圖過氣給她。
  一直到她整個人暈過去,他快步站起來往外衝。
  他與一個神色匆匆的女子擦肩而過。
  奧絲慌張的跑到倩兒的教室,都是那個嘮叨教授,人老了口水就不易控制,講這麼多廢話。
  「倩兒,我來接你--倩兒……人呢?」裡裡外外她都找遍了。
  今天倩兒穿了一件雪白的針織……剛剛那個男人,他懷裡的是倩兒。
  奧絲一路追趕,不斷向上天祈求:耶穌基督,求你念在子民平時虔誠,千萬要讓我趕得上他們,倩兒已經懷孕,她不能再受到刺激。
  上帝顯然比較同情有情人。
   
         ☆        ☆        ☆
   
  他將她帶回新購的宅邸,或許潛意識知道有一天會帶著她回來,所以這程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完全與羅琳家的裝飾一樣。只是比較大,也更精緻。
  暗奔進房間,完全不假他人之手,最後放在席夢思大床,要人去請醫生。
  拉了張椅子坐在床沿,他的手順著她的輪廓,滿足他好幾天來那股快逼瘋人的思念,嘗過怎麼捨得放。暗問自己。
  若要再將她放回去,自己願意、甘心嗎?答案是無庸置疑的否定。
  或許他也該學習溫柔,至少口報她對他的關懷,暗總是有恩必報……老天,這是什麼說服詞。
  回饋應該是相愛的表現,他這麼想。
  「你知道嗎?我在心裡掙扎,想放你走,又想將你摟在懷裡,你告訴我你的意願好嗎?」
  她依然沉睡。
  奧圖醫生輕咳了幾聲,尷尬於剛好聽見他的真情告白。
  不容易,他非得好好看看這女娃不成,盟主向來沉默寡情,居然……
  當他看見床上的人兒,隨即明白大半,她太美了!
  奧圖詳細地檢查一番,最後拿下助聽器。
  「受到驚嚇導致昏迷,而且她應該已懷孕大約八個星期,盟主,您要更小心點,她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這時候我建議你能採用中國的食補。」
  「她……有小……小寶寶,我的?」暗瞠目結舌地自言自語。
  普天之下,大概只有臭奧有幸看到這種畫面,應該拿照相機拍起來賣給幫中的兄弟,肯定賺翻了。
  不過這倒是正常為人父會出現的情況。
  「如果盟主確定在八星期前仍與她交媾,那確實是你的孩子。」醫生就該說得專業,對吧!
  暗也注意到他直接的形容,睨了他一眼看好戲似的表情。
  「開好藥了,我要人送你回去。」
  識時務者為俊傑,奧圖收拾用具,嘴巴還不時叮嚀一些雜事,最好是要他買育嬰手冊來看看,當然,並不是每對為人父母的都需要一本育嬰手冊,他只是「建議」嘛!
  睡夢中的她如此可人,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尤其在得知她的腹中孕育了一個生命,是他與她的。
  「老天!我該怎麼做才好?」
   
         ☆        ☆        ☆
   
  倩兒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與溫暖,有個人總是在她不安的時候輕聲的呵護,聽著他猶如珍寶的對待她那種聲音,喜悅的翅膀將她的心載到最高點,她喜歡這種感覺,讓她可以好好地休息,不必害怕惡夢的糾纏。
  可是他總要自己原諒他,為什麼?他做錯了什麼嗎?
  不過,不管他做錯了什麼,她相信自己都可以原諒他,只要他願意繼續提供這種溫暖。
  可是,他也有可惡的時候,例如:他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有時候弄得她的臉頰好癢,有時候是脖子好癢,擾人睡眠是不道德的,難道他不知道嗎?
  有時候,空氣沒有他的味道,她知道他離開她身邊,卻一點都不會擔心,因為他回來時,會向她報告他去哪裡、做了什麼事,這種情形是不是老夫老妻的相處模式?
  她真的好希望能這樣下去,但身體的每寸肌肉卻不苟同,紛紛以酸疼來抗議,她知道躺太久對身體不好。
  一道光線刺激著她的眼睛,倩兒緩緩醒過來。
  入眼的是一個俊挺的背影,站在落地窗前,他拉開窗簾。
  「倩兒,你看,今天的陽光普照,外面的玫瑰園甚至引來了蝴蝶,很美哦!」
  他的聲音跟在夢中聽起來一樣,倩兒露出一抹笑,淺淺地掛在嘴角,她有點等不及他轉過身的模樣。
  「如果你醒來,就會發現世界取之不盡的美景,在玫瑰園的東邊,我買下那塊空地,在不久的將來會興建一座希臘宮殿般的宅邸,可以露天游泳,甚至搭了UV板,讓你曬太陽做日光浴也不會危害身體,你也可以在裡面做你最喜歡的佈置。」
  他為什麼那麼寵她?這是倩兒最疑惑的地方。
  難道,他愛她?可能嗎?她有這種好運氣。
  啊!他轉過身來了,在光線與陰影的作用下,他的臉孔呈現邪魅的俊美,她知道他--不可能是他。
  不可能……不可能的……
  「你……」
  她細微的聲音在閩靜中十分明顯,聽不見說什麼,卻已經讓他欣喜若狂。
  「你終於醒了……」他忘情地在她額上輕輕印下一吻,「還很累,是不是?」
  看著她的臉出現血色,總算不再那麼蒼白,他鬆了一口氣。
  「你再休息一下,我請醫生來幫你看一下。」喃喃細語,就怕嚇著她。
  他的舉動好奇怪!會不會有不良企圖,就像壞人總不會在自己的臉上寫我是壞人,綁架小孩的人也都先從其所好,說不定他只是假裝對她好,等她身體好起來……
  倩兒不敢繼續想下去,裝病--如果她一直拖延著病情,就多一分生機。
  打了一個呵欠,她累了,或許他說得沒錯,她還是很累,應該休息一下。
  在睡夢中,她感覺到手臂被蚊子紮了一下。
  還有他傳來的聲音:「希望你有個好夢。」
  倩兒忍不住揚起一個微笑,她就是克制不住對他的話起反應,誰教他的話說來真誠,像剖心切腹似的。
   
         ☆        ☆        ☆
   
  或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倩兒再醒來的時候,面對他不再像剛醒來時那麼羞怯。更懂得保護自己所以無法讓他太靠近,可能他也知道,所以保有一定的距離。
  「肚子餓了嗎?」暗看她仍然不語,接著說:「你好幾天沒有進食,醫生建議先用點流質的東西裹腹,吃一點好嗎?
  他將托盤放在矮櫃上,不再靠近,因為看見她眼中深切的恐懼。
  「你慢慢吃,有事再按鈴,會有人來幫你,我不打擾了。」
  暗退了出去,不想看她怕自己,那種模樣傷害了她,還有他。
  看著他走出去,倩兒好不容易才放鬆緊繃的神經,一雙明眸圓滾滾的打量四周。
  她很快地發現,米黃色的壁紙帶著溫馨,跟她的房間一模一樣,甚至……連擺設都一樣。
  可能除了她現在躺的床大小不同外……是什麼人這麼有心,是怕她對環境的不熟悉引發更深切的懼怕嗎?
  她聞到了陣陣香味,是什麼東西?注意到是小茶几上他留下來的食物,看起來好像很好吃。
  倩兒小心的端放在床上,視線這麼一轉,剛好看見那片落地宙窗,她好奇他所說的玫瑰園,可是身體虛弱讓她就像只剛出生的小狗,只能望之興歎。
  敲門聲響起,倩兒慌張地放下湯匙,努力地將自己藏在被子裡,露出的眼睛死命盯著雕刻精美的門。或許對方等不及她的回應,小心翼翼地打開門。
  「小姐,你吃飽了嗎?」
  倩兒看見她手上端著一杯熱開水,還冒著氣呢!
  「如果吃飽了就可以吃藥了。」她將托盤放在小茶几上,檢視著倩兒吃剩的粥。
  「你怎麼吃這麼少,這樣不好哦!你再多吃一點,我去幫你放洗澡水,泡一下澡對身體很好哦!」她轉過身往浴室走,突然想到什麼似又回頭。
  「差點忘記告訴小姐,我的名字叫佩姬,是你的貼身女傭,以後有事可以叫我。」
  佩姬手腳利落的進浴室,水聲淅瀝嘩啦,沒幾分鐘,她探了頭出來,剛好對上倩兒的眼,佩姬表示友善的微笑,鼻樑上的雀斑讓人覺得她很親切。
  「不錯吃,對不對?」原來,她突然探頭出來,讓倩兒來不及危襟正坐,把湯匙放回去。
  倩兒愣愣地點頭,動作遲疑的將湯匙放回去。
  「我相信盟主如果知道你這麼喜歡吃,一定幫廚師加薪。不說這個,你快點來試試泡澡,這可是盟主特地從印度請專機送來,聽說有安神的效果。」突然,佩姬打了自己的腦袋一下。
  「我忘記你身體虛弱,沒辦法下床,我去找人來抱你。」
  不等倩兒有所反應,她急驚風似的離去,看得倩兒一愣一愣。
  沒半晌,她帶回來的人讓倩兒手緊揪著被單,是那個人!
  德本理斯看見她眼底毫不掩飾的驚懼,別開頭一會兒,他怕自己會承受不住那種刻骨銘心的痛。
  他動作迅速地將她從床上抱起,在倩兒還未反應過來時,已將她放在浴室裡的籐椅上,然後走了。
  倩兒克制不住顫抖的身體,只能牢牢捉著椅臂,剛才一剎那的害怕與現在……淚珠緩緩滾落兩頰。
  「小姐,您怎麼哭了?怎麼回事啊!」
  佩姬大聲驚呼:「是不是哪裡痛?快告訴我,我去叫醫生。」
  倩兒搖著頭,「怕……怕……那個人。」
  「你怕盟主?」佩姬瞠目結舌。
  「不要……讓那個人來……求你。」淚水像飄落的雨水,濕了她整個臉龐。
  「小姐,你誤會--不對,你怎麼會怕盟主?你生病躺在床上的時候,都是盟主衣不解帶地照顧你,甚至不假他人之手焚膏繼晷,你……」
  「我怕,很怕!你答應我,答應我。」
  美女的淚水總是能撼動人心,尤其是倩兒這梨花帶淚的模樣。佩姬不自覺地點頭後,倩兒才緩緩止住哭泣。
  半晌,佩姬拿起毛巾幫她拭淚,「小姐的病才剛有起色,可別再哭壞身體了。」
  事後,她扶起嬌弱無力的倩兒進入浴池內泡澡,濃郁的花果香襲來,讓人的神經鬆懈不少,加上熱氣的氤氳,洗滌她僵硬的肌肉,真的讓她舒服很多,甚至開始昏昏欲睡。
  她不知道後來怎麼了,因為她真的靠著浴他邊睡著。
  佩姬也不發一言,她當然不敢說是盟主親自抱她出浴,甚至還幫她穿上貼身衣物及睡袍,還陪她一直到她有清醒的跡象才離去。
  真是奇怪!盟主雖然什麼話都沒說,但看在她這個下人的眼底也知道冷做的盟主對小姐非常關心,那麼為什麼小姐見了盟主總像老鼠見到貓般,甚至歇斯底里的情況也會出現。
  該不會真像小說寫的:彼此相愛的兩人因為誤會而分開,霎時金玉盟的故事在腦海中重播一次。老天!要是這麼老了才化解彼此的誤會,豈不--
  不行,她一定要幫幫美麗的小姐。因為她第一眼看見小姐的時候,只覺得她是天仙下凡,有驕縱的脾氣是應該的,畢竟是三千寵愛集一身,卻想不到小姐的性子如此孩子氣,很可愛!
  她對她非常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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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11:05:5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時間飛快流逝,或許是因為心中認定的事實,所以倩兒一直無法將身體養壯,雖然佩姬三不五時就端著奇怪的東西來給她吃,什麼韓國百年人參、中國茯苓、泰國上好燕窩……她仍是整天病懨懨,在花園對著牆外的世界,眼睛總是迸出異樣的渴望。
  從佩姬那兒聽說,盟主已經離開這裡,可是留下的傭人不少,所以,她還是無法放心。再說個性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改變,她仍然很怕生。
  「小姐,你又在這裡了。沒有穿外套,這樣子會著涼的。」
  像是反應佩姬的未卜先知,倩兒打了一個噴嚏,這可嚇壞佩姬,廢話不多說,將手上的外套披在倩兒肩上,作勢要扶她進屋。
  「不要,我還想再坐一會兒。」
  「小姐,你--」
  「進屋吧!」在一旁的暗實在看不下去了,他真的離開過別墅,只是按捺不住思念來得如此猛,所以不打擾任何人,只求能看著她,誰知道正好見她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只好出面阻止。
  倩兒一看見是他,甚至不用佩姬苦口婆心開口,人乖乖地回屋子裡,甚至可以用落荒而逃來形容,佩姬自然也尾隨在後,白癡才會留下來讓人罵。
  暗有些哭笑不得,三個字就讓她回屋子裡,運用的卻是她怕他的心理。
  她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撤下心防,只可惜他不擅言詞,要是水在就好了。
  「盟主。」卡特的叫聲有些囁嚅。
  「什麼事?」他知道盟裡的人個個如履薄冰,可是,他從沒因為心情不佳而罵他們過,真奇怪他們是怎麼回事。
  「夫……夫人前陣子有托我舉辦一個聚會,邀請幫裡的人,日子就在這個禮拜天,但是現在……」
  暗低頭思索了一會兒,「還是照常舉行,就當是慰勞他們之前圍剿『紅衣團』的辛勞吧!」
  「在這裡舉辦嗎?」
  倩兒的活動空間向來是在這裡與房間,應該不至於影響她的情緒。暗想了後,緩緩地點頭答應。
  「那我馬上去準備。」
  暗點點頭,自個兒坐在涼亭的紅圍欄上。
  「盟……主,如果你真的那麼愛夫人,乾脆去向她表白,不然也讓她明白你真的不是故意,只是--」
  「我沒有認出她來,我以為她是另一個女人。」這才是他耿耿於懷的事。這個心緒他始終無法打開。
  卡特沉默,之後的腳步聲顯示他已離去。
  回房的倩兒抖得像冬天裡樹枝上的殘葉,整個人縮坐在緞面椅裡。任佩姬說破嘴,她就是無法止住自己由心底不停冒起的恐懼。
  「老天!我真搞不懂為什麼小姐這麼怕盟主,盟主對你這麼好,甚至……」佩姬指著房中所有的擺飾,「這裡,全是依小姐故居裝潢,還有大動土木的花園也是為了小姐。」
  「我要回家。」倩兒開始嚶嚶泣泣地說。
  「天啊!」又開始了。只要小姐開始掉眼淚,她就冒冷汗,誰不曉得盟主多麼疼愛小姐,八成等一會兒又會叫她去問話。
  天空飄過一朵白雲,東邊也飄來了一朵,這似乎在預告……天氣變了。
   
         ☆        ☆        ☆
   
  道恩盟宴會居然驚動整個黑道,原因無他,還不就是先前倩兒要露面的消息曝光,當時她是為了警告對她丈夫有所渴望的女人,自然不少道上女人想來瞧瞧,其中也包括了道恩盟本部的人,從沒聽過盟主有妻子,現在傳出來的消息讓人懷疑是真是假。
  這可害慘了卡特,因為從暗那兒得到消息:他堅決反對讓倩兒出席,現在他怎麼解決這個風波。
  只好先向外宣佈這只是個聚會,簡單的聚會。畢竟一個幫會小聚不算什麼,對於其他的發問他一律以沉默回去答。
  終於宴會的日子到了,他顧慮到盟主的命令,所以要府邸裡的傭人不准到花園,以免驚動三樓後棟的地區。
  原以為這樣就能保持安靜,但人多嘴雜--
  「喂!聽說薇娜小姐也會來對不對?」女傭手忙著清洗蔬菜,嘴巴可沒閒著,用臀部頂頂站在旁邊的女孩,她是負責跑外場補充食物的。
  「沒有錯!她可是專程來看盟主夫人,八成是來互別苗頭。我還聽人家說,盟主夫人長得艷光四射,光一個眼神就將盟主哄得服貼。」
  「是嗎?可是我從姥姥那兒聽來,她有一回上三樓收些枕被套下來清洗,夫人見了她像見了鬼似的尖叫,像瘋子呢!」
  「去!姥姥長成那樣,要是你突然在黑暗中見了她,難保你不會叫得比少奶奶還淒慘。」
  說得也是,她咕噥的表示贊同。
  「不過,盟主疼夫人倒是真的,聽說三樓、花園是夫人的活動範圍,剛才總管不是嚴禁我們踏入一步,否則要重罰。」
  「對啊!」
  眾家女子羨慕之餘又不勝唏噓,自個兒要等到何年何月才會出現一個像這樣的白馬王子。
  而一如往常在這時間於花園裡坐著的倩兒,今天似乎有點心神不寧,坐不住外,總是繞著涼亭走,眼睛視而不見,好幾次都差點跌倒,讓跟在後頭的佩姬心驚膽跳。
  「小姐,您別走來走去,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嘛。。」
  倩兒看了佩姬鋪著毛皮的椅子,搖搖頭說:「我總覺得心裡悶悶的,像有什麼事要發生,坐不住。」
  突然,她想到什麼似的。「今天宅子好像特別安靜。」
  「不會啊!」突然,佩姬察覺到自己回答太快,「小姐怎麼會這麼覺得?」
  幸好倩兒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沒特別注意佩姬的行為動作。
  「我也不會講,以前雖然安靜,但現在……感覺就是怪怪的。」
  「小姐敏感。別想太多,我去端盤小點心過來。」佩姬趕忙扶小姐坐好,自己往廚房去。
  倩兒來不及阻止,佩姬早不見影了。
  她又吃不下,打了一個呵欠,發現自己最近總是嗜睡,甚至從中午十一點睡到下午四點,越來越像某種動物,不想讓自己過得太懶散,卻又擋不住瞌睡蟲的侵襲。
  陣陣微風拂面,她靠著溫暖的皮毛椅背,閉上眼睛休息,只要自己休息一下。
  暗就站在杉樹後,知道她又睡著了,已經好幾次如此,總是他將她抱進房裡。
  雖然看不過去,可以要佩姬小心注意別讓她睡在外頭以免著涼,但是他無法克制自己想抱她的私心,進屋上三樓的短短路程能親近她身邊,足以讓他喜悅一天。
  低頭就可以看見她恬靜的容顏,水嫩嫩的臉頰泛著紅潮,他用指腹輕輕刷過,目光滑過她的眼、鼻,一直到她的腹部時更為柔和,這裡孕育著他們的孩子。
  一個誕生後有著她的遺傳的孩子,會是男或是女?他希望是女孩子,長得像她能讓他疼人心底,而且,他知道她一定捨不得孩子加入「雷集團」,過著刀上舔血的日子,生個女兒就可以永遠留在她身邊,就算他有個萬一,女兒會貼心地陪她、照顧她。
  不是他漸漸對「雷集團」產生貳心,而是他知道,若是修有危險,他不可能坐視不理,卻又放不下她,生女兒似乎是最好的。
  「盟主。」佩姬輕聲地喊,她知道一定是夫人睡了,盟主才會出現,他怕夫人見了他情緒起伏過大,而致傷身。
  「嗯。」暗依舊冷然地面對其他人,除了倩兒外,似乎很難有其他的事物能讓他表現出情緒的起伏。
  「醫生有說什麼嗎?」
  「他說夫人的身體不錯,小寶寶的狀況也很好。可是--」
  「可是什麼?」他有點緊張。
  佩姬從剛開始的驚愕到現在已經習慣,其至覺得有趣,凡是牽扯到小姐,盟主都很緊張。
  「不告訴夫人她有身孕嗎?醫生說夫人的肚子會漸漸大起來,到時候情緒不穩對身體的危害更大。」
  「再看看!你先下去吧。」
  佩姬識相地離開,她知道他渴望和倩兒獨處。
  「我該告訴你嗎?」他輕輕地用手覆蓋她的手,中國有句古老詩詞,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吧
  「恐怕只有現在,我們才能相安無事。」看著她水艷艷的紅唇,突然有點渴望聽見她從前說的甜蜜話。
  她總是行為大膽,想說什麼、做什麼,從來不矯情,勇敢表現自我。
  「如果……如果時光倒轉重來一次,我希望……唉!如果可以就好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好憂愁,甚至載著許多感傷,倩兒知道是他--那個盟主。
  為什麼他想要時光倒轉?
  其實打從他第二次抱她時,就把她驚醒,當時她嚇得拚命發抖,緊閉著眼就怕被他發現她已經醒了。接著的第三、四……甚至晚上睡覺時也感受到他的存在。
  後來,發現他只是靜靜地對她說話,甚至有些話讓她感動得想睜開眼,只是想歸想,她始終沒克服恐懼。他的話就像在對情人告白,可是……不該是這樣,他愛的不是另一個倩兒嗎?怎麼又會對她告白,難道他不知道這樣是腳踏兩條船?
  哦!是啊!她又在鑽牛角尖,可是市面上的浪漫小說不是寫著男主角對霸佔女主角身體的靈魂總是不假辭色且嚴厲斥罵嗎?他沒有。
  還是那些小說家在混口飯吃,專門寫來騙人。
  他將她抱起來了,接觸到他厚實的胸膛,傳過來的溫暖就像被保護著,之後幾次,不諱言,她甚至喜歡他的懷抱。
  糟糕!她是不是開始對他產生眷戀?不行,他喜歡的是另一個倩兒。
  暗當然不是簡單的人物,前幾次是真的心有所思,所以沒有注意到她的小動作,現在不同,他早知道她醒過來,但她沒有拆穿,他又何必說呢!
  抱著她,他開始猜臆她究竟想些什麼,偶爾蹙著眉頭,偶爾揚著嘴角,什麼事讓她這麼專注?他有點欣羨。
  路真的很短,轉眼間她的房間到了,每到這時候,他就有點後悔當初應該買五樓的房子才對。
  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輕輕地印上一吻,再看她幾眼。
  他慢慢地關上房門離去。
  失去他如天使般守護的感覺,也讓她沒有安全感,倩兒索性躺在床上思索他究竟是不是壞人這個問題,雖然她已經想了好幾天,可是答案仍然很模糊。
   
         ☆        ☆        ☆
   
  晚霞將西邊染了一層靛藍又一層橘紅,歸巢的鳥兒在遠方振翅群飛,夜晚很快的來臨,相較於三樓後廂倩兒房裡的安靜,前門大廳顯得嘈雜。
  原本緊閉的炫麗廳門大開,水晶燈將夜晚點綴得猶如白晝,純白的蕾絲桌巾上,一個個銀盤上裝著可口的小點心,空氣中集給著進場女士身上的香水味,與會場的玫瑰香味。
  水晶杯的交錯聲,人們的談話聲,可以想見宴會成功,卡特站在二樓俯視著廳堂,他做事向來追求完美,這次自然不例外。
  可是,他可以想見待會兒得面對多少人好奇的詢問,當然,他不能讓盟主知道,否則他有幾顆頭都不夠砍。
  突然喧鬧聲變大了,眾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到樓梯的中央自然形成的檯子,是盟主。
  暗身著鐵灰色三件式亞曼尼的西裝,暗身剪裁襯托出他冷然的氣質,帶點狂傲不馴,一雙銳眸掃過全場,不少女性為之屏息。
  「很感謝各位一年來的辛勞,希望你們玩得盡興。」
  沒有女主人陪伴,暗孤家寡人出現,自然讓人以為之前的消息是誤傳,台下不少女人關始互別苗頭,畢竟真正盟主夫人落誰家還沒個准,人人有機會。
  暗不喜歡熱鬧,只有「雷集團」的人清楚,這回突然舉辦一個宴會,不來湊熱鬧似乎有點對不起,也太不給面子。.
  所以七人都到,當然含修在內。
  「嘖嘖!你真是大手筆,俄國魚子醬、法國田螺料理,就連河豚都出現了。」水喜歡日本料理眾人皆知,他當然不會放過肥美的河豚肉,那是他的最愛之一。
  「卡特猜想你們會來。」暗這個回答等於告訴他們,那些美味菜餚是為他們準備。
  「不是說要回美國?」問的是火,誰教他掌管行政嘛!
  「臨時發生一些事。」
  「暗,怎麼沒有看見你老婆?聽水說你現在沉浸在愛河裡。那她人呢?我等不及要看她一眼。」巧人手攬著修的臂,她希望每個人都可以像她一樣幸福快樂。
  「她身體不適,提早休息了。」依然淡漠地回答,任誰也無法想像他沉醉在愛河裡。
  現下,全部的人全以疑惑的眼瞪著水,認為他是不是眼睛剛好看到漂亮妹妹,忘了正事所以胡亂瞎扯。
  水一臉無辜,幹嘛全都瞪我,我……我真的是看見他……唉!有口難言啊!
  夜對暗的老婆沒有一絲好感,三年前的婚禮那幕依然在他記憶裡,他認定她是個淫婦,所以也用行動表現出對這話題沒興趣,當場端起香檳,餵飽肚子重要。
  「既然她休息了,那麼明天再見她也無所謂。」修開口了,他不是八卦到無聊至極的人,只是不想讓巧人失望。
  「她……」突然,暗沒接下去請,往昔他對修的命令從沒有質疑過,現在卻--
  大伙心知肚明,卻不點破,只有巧人覺得莫名其妙,怎麼話說一半不繼續講呢,可是氣氛實在有點奇怪,她乾脆扯扯修的手臂,在他耳邊說:「肚子餓了。」
  當他們離開闊的身邊各自去找樂子,暗沒有遲疑一分鐘,筆直回到書房。
  他必須思考明天……她,真的可以見他們嗎?
  雷集團的人將宴會氣氛弄到最高點,到最後暗的離開只是讓會場餘波蕩漾一下,人們又開始批評討論起七人的特色,除了在場的三位攜有女伴,剩下的共有四個機會,所以各自展現魅力的比賽開始了。
  水悠哉的與前來攀談的美女聊天,向來擅交際的他手段高明,哄得在場的美女個個嬌羞欲滴,每個人都自以為是最佳女主角。
  突然,他的臉色一變,在四方柱旁的女人,她穿著一襲端裝白色小禮服,露出的手臂,微仰著臉與一名著灰色西裝的男人聊天。
  她在德國?似乎另一場遊戲開始了。他露出一抹見獵心喜的笑容。
   
         ☆        ☆        ☆
   
  暗一夜未眠,泛著紅絲的眼讓他整個人顯得有點狼狽。
  一早他就在她的房裡等她醒來,怕她會嚇著了驚恐失措,所以他拿著椅子坐在門邊,保持至少十尺的距離。
  倩兒嚶嚀翻著身子,用手背揉揉臉,生理時鐘讓她睜開眼。
  又是新的一天,她住在這裡滿一個半月了。坐起身,緩緩伸了一個懶腰,似乎發現什麼,她低頭看著腰間一圈贅肉。
  「我……胖了。」倩兒蹙著眉,八成是佩姬努力餵她吃的東西的成果。
  可是……記得以前她是吃不胖的,怎麼……會是生活太優閒嗎?可能是。
  或許她該早點起床運動,就從伏地挺身十個開始好了。多運動身體也會好一點。
  倩兒將身子趴在床上,雙手撐起身子,打算開始做。
  「你在做什麼?」暗的聲音包含驚嚇,連忙將她的身子納入懷中,以防她又不安分。
  倩兒嚇了一跳,回頭對上他憤怒的容顏後,開始發抖。
  暗自然也感受到她的害怕,連忙讓她坐在床上。
  「你別怕!我只是怕你傷了身體,所以才會……我馬上退後。」話說完,暗馬上保持三尺的距離。
  「我只是要做伏地挺身。」倩兒吶吶地說,眼睛四處亂瞟,就是不敢看他。
  她……對他講話了。這個體認讓他嘴角噙起一抹淺淺的笑。
  「你的身體不太適合做耗費體力的運動,如果你真的想做做運動,可以讓佩姬扶你去外頭散散步。」散步對孕婦比較有幫助。
  「那我可以回家嗎?」倩兒興奮地問,他願意放自己出去是不是答應讓她回家了。
  暗沉了臉,她依舊想回家,對他完全沒有依戀,或許他真的該考慮放手了。
  可是,光想而已,他的心就好難受,像被人用手緊緊掐住。
  倩兒只瞥了他的臉一眼,馬上明白是不可能的事。
  「我不要……不要回家了。」他會生氣起來打她嗎?
  「我不會打你,永遠不會。」他看她明顯將自己縮在牆角,保護肢體的動作讓他明白她腦袋瓜子在想什麼,該死的,他在她的心目中就這麼可惡嗎?
  「你不怪我佔了倩兒的身體?」
  「你在說什麼?」
  他的臉色這會兒變蒼白了,像靈魂突然被惡魔剝奪。
  「你認為我佔用了倩兒的身體。」
  「那是誤會,事實上,我已經在為這個誤會贖罪。」
  他的聲音很小,倩兒只聽見「罪」這個字。「你說什麼?」
  「我說:我知道你看心理醫生以及整件事。」
  那你為什麼還要害我對你有好感?想這麼問,可是倩兒沒有勇氣開口。
  「事實上,我來是有件事要告訴你。」
  「什麼事?」她真的好想問,可以嗎?還是不要好了,如果他覺得她不知恥,對她的印象反而更差怎麼辦?
  「我知道這個請求對你來說是勉強了一點,如果你不願意也沒關係。」
  他清清嗓子,「你知道我是『雷集團』的一員,在我之上的總魁修,他希望能見見你。」
  「見我?」黑道中的黑道,倩兒原本就對打殺感到驚懼,這會兒居然要她……
  「算了!當我沒說。」看了她露出來的恐懼表情,他很快地說。或許讓人拒絕真的很難堪,他還不適應。
  「我沒說不答應。」
  「你願意?
  倩兒壓抑下顫抖,勉強自己緩緩點頭。
  「謝謝!」在狂喜之餘,他也拿捏尺寸,不敢太靠近她。
  相敬如「冰」就是這麼回事了。倩兒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怕他的接近,但保持距離的情形又讓她心生鬱悶。
  本來想告訴她孩子這件事,但還是等見過修之後再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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