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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佚名]那夜我上了老婆情夫的老婆和女兒.[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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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佚名)那夜我上了老婆情夫的老婆和女兒     全書完

猜忌是住在人類心靈內的一條毒蛇.無時無刻咬傷自己跟周圍的人.

切記.請不要先看結局.當初在網上看到一半時.有人插隊將結局先講出來.

害我興致大失.      真可惡.

心中惡意的問候插隊者的女性親屬姐妹.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我是一名醫生,事情開始在去年初。當時,我到外地出差,一天晚上應酬回來,剛到賓館,就
接到了老婆的電話。她語氣憂慮的說自己生病了,我問什麼病,她不肯說,追問了半天,電話那頭
她卻一聲不吭,最後悠悠的說:你回來就知道了。然後就掛了電話。我再打過去,手機關機,家裡
座機無人接聽。

  我感覺有些蹊蹺,給她父母打了個電話,開始沒說她生病的事,隨便聊了一下家常,最後問她
最近回家過沒有,工作和身體怎麼樣,老人家說她最近沒回過家,但昨天上午才通過電話,一切都
好。又寒暄了一會兒,我掛了電話。

  我躺在床上想了想,又起身給她妹妹打電話,手機接通後,我開門見山的問老婆出了什麼事。
電話那頭,妹妹有些驚奇的反問我:你還不知道啊,她懷孕了。我愣了一下,問是什麼時候的事,
她說昨天下午陪我老婆去醫院做的檢查。我告訴她,老婆給我打電話說自己病了,並沒有提懷孕的
事。妹妹說那我去看看她,過一會兒給我電話。然而,當天晚上,我一直沒有等到電話,也沒有再
聯繫上她們姐妹。

  第二天上午9點左右,我正在開會,老婆的電話打過來,說自己懷孕了,但是不想要,準備做
掉。因為會議馬上輪到我發言,我只說了一句:先等等,我們再商量一下,中午和你聯繫。就匆匆
收了線。

  中午,我打她電話,關機。給她妹妹打電話,關機。給她父母家打電話,無人接聽。

  晚上,我再給她打電話,這次終於接通了。我還沒來得及責問她,電話那頭,她已經哭了起來,
聲音不大,是那種壓抑著的啜泣,電話這頭,我也能感覺得到她撕心裂肺般的傷痛。她一直哭了差
不多十分鐘左右,情緒才稍微平復。我問她怎麼了,她說:對不起,沒徵得你同意,就把孩子做掉
了。我不忍心說什麼,也沒有提中午她關機的事,安慰她說我們還年輕,以後還會有的。

  老婆是一家外企的中層,最近還有希望提拔,她說,不希望因為孩子的關係使自己失去這次升
遷機會,我表示理解。但是,令我有些疑慮的是:每次的夫妻生活,在她的堅持下,我都使用了避
孕藥套,雖然說這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這也正是當時我沒有對她提出表示懷疑的原因),但是,
在我內心深處,還是隱隱有些不安。

  由於這次出差任務比較艱巨,所以,我又呆了差不多一個月。在此期間,我們正常的通著電話,
互報平安。她的情緒一天天的好轉,在我回家前一周,她如願以償的從副職調到正職,那天晚上,
她和部門的同事在酒店慶祝,同事們灌她酒,她躲到廁所裡給我打電話,告訴我自己喝醉了,最後
說:老公,你要加油哦!在遙遠的地方,我也被她的開心感染了,那一夜睡得好甜。

  在這期間,她的手機也變得暢通無阻了。

  回家的那天,飛機晚點,到家已經是晚上了。她和小姨妹在等我吃晚飯。保姆沒在,晚飯是小
姨妹做的。

  吃飯的時候,老婆告訴我,在我出差期間,保姆因為丈夫出了點事,辭工回家了,走的時候,
她多給了二百元錢。吃完飯,小姨妹說第二天警局有事,就先回了。我們商量了一下請保姆的事情
(老婆不會做飯,平常我們都忙,所以一直都請人),就上床睡覺了。

  張愛玲說:到女人心裡的路通過陰〈!--> 道。

  她是對的。一上床,那具熟悉的身體就讓我充滿了陌生感,老婆刻意掩飾的抗拒,卻通過她的
身體,羞辱了我的自尊。

  完事後,我假裝滿足的閉上眼睛,心裡開始計算著保姆離開的時間,根據保姆平常發工資的時
間和收入,經過簡單的計算,我已經確定她是在老婆懷孕前三天離開的。再聯繫到她懷孕時幾次莫
名的反應,我確信:老婆出軌了。

第二天,我藉著交手機費的名義去移動查老婆的通訊紀錄,被告知密碼已更換。我再到電信查
家裡座機的通話紀錄,沒有陌生的號碼。只是老婆和她妹妹的通話非常頻繁,特別是在小姨妹去找
老婆那個晚上以後,她們的通話時間經常超過一個小時,每天兩次以上。以前,平均一周打兩個電
話,每次不超過十分鐘。

  小姨妹是pol.ice ,27歲,有一個男朋友,商量著年底結婚。我相信她知道老婆的事情,但
是要想從她口中得到什麼訊息,跟讓啞巴說話的難度差不多,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我想起了保姆,這可能是我唯一的線索。保姆家在農村,沒有電話,於是,我回家找到了她的
身份證複印件,抄下了地址。

  過了兩周,我給單位請了假,跟老婆說要出差,就搭上了開往保姆所在地方的長途汽車。

  輾轉了5 個小時,才找到保姆的家。我買了些禮物,說出差路過附近的城市,順便過來看看她。
她很感動,忙著給我端茶倒水,一邊讓丈夫安排晚飯。我問她,丈夫的事情處理好了沒有。她說丈
夫沒事啊,我忙說記錯了,對不起。

  吃飯的時候,我問她為什麼辭工,她說是因為老婆告訴她我們都要出國進修,家裡不需要人了。
我沉默了一陣,說:是這樣的,本打算我回來以後再告訴你。她說早幾天晚幾天也沒什麼關係,家
裡孩子上初中了,也需要她。

  經過一陣閒聊,還瞭解到以下信息:在我出差期間,老婆有3 天晚上沒回家。一天晚上12點多,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送老婆到樓下,保姆看到了他的車,她說:是一輛黑色的車,路燈比較暗,看
不清車牌,好像中間有幾個圈圈。第二天,老婆告訴她我們要出國,她就回家了。

  在保姆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清早,向她告辭後,我走在鄉間小路上,確定了幾件重要的事情:
老婆說謊了;保姆因為看到了重要的事情才被辭退;那個男人,開一輛奧迪。

  我茫然若失的坐在長途汽車上,一瞬間,我甚至希望汽車駛出國道,墜崖而亡,讓我永遠沒有
機會面對真相。

  回城後,到醫院坐了一會兒,逕直回家了。我洗了個澡,有種心力懼碎的感覺,一躺下,就沉
沉睡去。第二天早上,老婆把我搖醒,告訴我她今天要出差,等幾天再回來,讓我去洗洗車,聽著
她把汽車鑰匙放在茶几上的聲音,我徹底醒了過來。

  汽車是老婆進單位時我送她的禮物,那時,我賣了摩托車,動用了幾乎全部的存款,就為了實
現自己的承諾。拿到車時,她抱住我,感動得哭了,淚水浸透了我的衣襟……她的喜悅,通過淚水
傳播到我的身上,化作幸福,讓我感覺自己置身於天堂。

  然而,幾年以後,她多次流露出這部車有失她的身份,希望盡快換掉。

  而我,一直踩著自行車穿梭於上下班的人流中,數年如一日。也許,我也有失她的身份,該換
掉了吧?我情不自禁的這樣想。

  洗車的時候,小工讓我收拾一下車裡的重要物品。我在清理後座的時候,發現在座墊的夾縫裡,
纏繞著兩根頭髮,一根細長柔順,一根粗短茁硬。我小心的用報紙包裹起來。我在疑似有精斑的地
方用小刀刮下一些表層,收藏好,放進口袋裡。

  洗完車後,我回家在床上找了半天,找到一根老婆的頭髮,把它和另外兩根頭發放在一起。帶
著這三根頭髮和疑似精斑,我迅速開車去了醫院。

  通過微量元素的測定,其中兩根是同一女人的頭髮,也就是老婆的;一根是男人的頭髮,我認
為就是情夫的;再通過色素含量和毛髮橫斷面直徑的測定,確定了情夫的年齡在40到50之間;通過
熱解離試驗,我再次確定了情夫的血型,A 型。

  遺憾的是:疑似精斑可能固化時間太長,分離不出來了。

  確定了情夫的年齡,也讓我把老婆同事的嫌疑排除了。她們公司年輕人多,中國人沒有超過40
歲的,40歲以上的都是老外。而老婆,對老外極其反感,剛進公司的時候,想起老外身上香水和狐
臭混雜的味道,她回家還吃不下飯。

  由於老婆出差,小姨妹知道我沒地方吃飯,所以和男友聚會的時候,常常叫上我。她的男朋友
姓譚,是農行的一個軟件工程師。

  有一天吃飯,聊到他們結婚的事情,不知不覺又說到生孩子的問題上去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於是問小姨妹:你姐姐做手術,去的我們醫院嗎?小姨妹說:不是,是臨城的一家醫院。

  我心裡立刻充滿了狐疑:我工作的醫院,在本省的醫療條件最好,而且,醫護人員的家屬在這
裡治療有許多方便,放棄這裡,去臨城做手術,一定是為了隱藏什麼。

  可小姨妹陪老婆去我們醫院做手術,不需要隱藏行蹤啊?思慮良久,我開始懷疑:老婆做手術,
情夫也去了,不去我們醫院,是怕碰到熟人。

  想到這裡,我內心波濤洶湧,卻依然鎮靜的吃完飯。飯後小譚說去小便,我也跟了去。我先在
後面的洗手池用水浸了浸臉,平復一下內心的激動。進到廁所的時候,我瞟了一眼,發現小譚小便
不暢,冠狀溝處似有白色粘液。作為醫生,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確定了情夫的年齡,也讓我把老婆同事的嫌疑排除了。她們公司年輕人多,中國人沒有超過40
歲的,40歲以上的都是老外。而老婆,對老外極其反感,剛進公司的時候,想起老外身上香水和狐
臭混雜的味道,她回家還吃不下飯。

  由於老婆出差,小姨妹知道我沒地方吃飯,所以和男友聚會的時候,常常叫上我。她的男朋友
姓譚,是農行的一個軟件工程師。

  有一天吃飯,聊到他們結婚的事情,不知不覺又說到生孩子的問題上去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於是問小姨妹:你姐姐做手術,去的我們醫院嗎?小姨妹說:不是,是臨城的一家醫院。

  我心裡立刻充滿了狐疑:我工作的醫院,在本省的醫療條件最好,而且,醫護人員的家屬在這
裡治療有許多方便,放棄這裡,去臨城做手術,一定是為了隱藏什麼。

  可小姨妹陪老婆去我們醫院做手術,不需要隱藏行蹤啊?思慮良久,我開始懷疑:老婆做手術,
情夫也去了,不去我們醫院,是怕碰到熟人。

  想到這裡,我內心波濤洶湧,卻依然鎮靜的吃完飯。飯後小譚說去小便,我也跟了去。我先在
後面的洗手池用水浸了浸臉,平復一下內心的激動。進到廁所的時候,我瞟了一眼,發現小譚小便
不暢,冠狀溝處似有白色粘液。作為醫生,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家的路上,我給臨城醫院的一個兄弟打電話,希望他幫忙調一下地下車庫的錄像,他說沒問題,
讓我第二天去,也沒多問什麼。兄弟就是兄弟,關鍵時刻鼎力相助,卻不需要知道原因。

  第二天一大早,我給醫院打電話調班,就趨車直往臨城。

  在朋友的幫助下,我調出了那天的錄像。果然,是一輛黑色的奧迪A6,車牌號是我們當地的go-vern

-ment
車牌。我恍然大悟:老婆因為工作關係,經常和go-vern-ment部門接觸。她的情夫,是一名官員。

  拿到了車牌號碼,以後的事情就相對比較容易了。經過兩天時間的努力,我基本弄清楚了情夫
的基本情況。某局局長,副廳級幹部,45歲;老婆40歲,某局財務,副處級幹部;兩人關係在人前
還不錯。有一女兒,20歲,在本城讀大學。

  還有一點比較重要的情報,情夫這幾天也不在本城。我想他們是在一起。

  晚上,老婆打電話給我,說明天回來。我思量著,怎麼和老婆好好談一談。

  憑心而論,老婆雖然出軌,但是如果能及時回頭,我並不想挑破。

  情夫有家庭,為了位置,也不可能和她結婚。

  他們年齡相差十幾歲,基本不是同一個時代的人。當官本思維、拜金主義和戀父情結的夢幻被
長期地下情的憤懣和陰暗擊得粉碎時,我不知道他們除了偷情的快感外,是否真的能夠找到長年維
系這種關係的紐帶?

  當然,年齡的差距到底是優勢還是劣勢,我也不敢一言以蔽之。或許女人的心理,在她的一生
中,始終需要借助父親的影子,才會感到安全吧

  過了大概三個月,那天下著大雨,老婆到醫院接我回家,一路無語。快到家時,她打破了沉默,
說:我想要個孩子了。

  我說好的。

  吃過晚飯後,我們瘋狂**. 她很忘情,動作激烈,控制著主動權,我配合著她,在她那久違的
迷離的眼神之中,我彷彿又找到了酣暢淋漓的感覺。

  40天以後,她告訴我,自己懷上了。

  我黯然不語。
    

《 本帖最後由 草薰風 於 2010-4-5 10:3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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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懷孕後,她把她母親接過來一起住,我們又請了一個人。不過,從那時開始,我就很少回
家吃飯了,夜夜宿醉,有時候還不回家睡覺。

  老婆用懷孕的事實撕裂了我的底線,我要忘記她,報復她。

  一天晚上,正在KTV 唱歌,小姨妹給我打電話,說老婆不舒服,可能要送醫院,問我在哪裡。
我藉著酒勁告訴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哪裡,讓她去猜,猜到了麻煩她告訴我,好讓我知道自己的准
確位置。

  二十分鐘以後,小姨妹帶著兩個便衣pol.ice 來到了我的包廂,從兩個小姐腿上把我拽了起來,
推著我下樓,塞進了麵包車裡。

  老婆已經被送醫院了,看到她躺在病床上楚楚可憐的樣子,我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陣噁心,在病
房裡『哇哇』的吐了一地。隨即,就靠著牆呼呼的睡著了。

  很遺憾的是,老婆這次只是普通的妊娠反應,可能伴隨著產期憂鬱症,導致反應比較強烈。老
婆自然會有產期憂鬱症,因為孩子的兩個父親都只能永遠縮在龜殼裡。我心裡冷笑著,伴隨著一陣
絞痛。

  第二天一早,小姨妹闖進我辦公室,當著病人的面數落我。我讓護士把她攆走,她不走。我告
訴她,這是醫院,是看病的地方,找我可以,要花錢掛號的。她扭頭就走,掛了我10個號,把我罵
了一上午。
老婆懷孕後,她把她母親接過來一起住,我們又請了一個人。不過,從那時開始,我就很少回
家吃飯了,夜夜宿醉,有時候還不回家睡覺。

  老婆用懷孕的事實撕裂了我的底線,我要忘記她,報復她。

  
  
   下午,我請泌尿科醫生幫我查一下小譚的病歷和檢驗報告,果不其然,我拿到了結果。我給小
姨妹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晚上我到她那裡去,有事和她談。我要求小譚迴避,她冷笑著說:可以,
諒你也不敢對pol.ice 幹什麼。

  下班時,我把資料放在費舊的特快專遞信封裡。到小姨妹家時,她穿著警服,還戴了帽子。我
說把警服脫掉,如果還一本正經的樣子,我就什麼話都不說。

  我告訴她沒吃飯,讓她煮碗麵條。她說好,換了便裝,下樓去買滷菜。煮了面,我又說要喝酒。
找了半天,她拿出瓶伊利大曲,然後絞著胳膊,站在一旁,冷冷的看我又吃又喝。

  我說你不要用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我,你以為自己是誰啊,你姐姐委屈了,你要幫她出頭?她
有我委屈嗎?我哪天懷個野種給你試試,讓你免費當媽,看你的同情心還氾濫不氾濫。

  她蹦過來想抽我,被我一把推開。我把信封摔到她身上,冷笑說:好好看看吧,這是你家小譚
的檢驗報告,淋病,知道是什麼嗎?給你解釋一下,性病的一種,全稱叫做淋菌性尿道炎,主要傳
播途徑是性生活,別告訴我是你傳染他的吧。

  說完,我抓起酒瓶,猛灌了幾口。

  我清楚的知道,對她的打擊是沉痛的。

  小姨妹談過兩次戀愛,初戀男友是她的至愛,因為尋花問柳被她發現,才忍痛割愛。分手時,
她傷心得死去活來,絕食了兩天,一年內拒絕了任何男人的追求。

  小譚個子不高,人也不帥,外形條件和她前任男友相去甚遠。她和小譚交往,主要是看重他的
踏實和質樸,以為可以托付終身。我猜,她連做夢都沒想到過,她心目中這個只會寫程序的技術白
癡,也會有放浪形骸的時候。

  視線之中,小姨妹緊咬著嘴唇,拿著報告的手微微顫抖,眼裡噙滿了淚。過了一會兒,她蹲下
身子,用手摀住臉小聲的哭泣起來。

  我走過去扶起她,說,你知道我的感受了嗎,愛人出軌的滋味不好受吧?聽我這樣說,她一頭
撲入我懷裡,放聲大哭起來,受了她的感染,我的眼睛也模糊了。

  越是堅韌的盔甲,下面的身軀越是柔軟,就像烏龜的殼。

  只用了一分鐘,小姨妹就讓酒瓶見底了。然後她翻箱倒櫃的找酒,沒找到,就衝出門去,在樓
下的小賣鋪要了瓶琅琊台,坐在花園旁邊的台階上繼續喝。我一路跟著她,陪著她,看著她分不清
自己的鼻涕和眼淚。

  我背她上樓的時候,她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然而,當我把她放在床上,打算悄然離去的時候,
她卻輕輕拉著我的手,清楚的說了一聲:姐夫,不要走。

  我笑了,有點痛。

  第二天早上離開小姨妹時,我的手機上多了一張照片,內容參照艷照門中最精彩的雙人畫面。

  當老婆躺在情夫跨下高潮不斷的時候,她可曾想到,小姨妹曾經騎在我身上扭動腰身?當老婆
依偎情夫懷中憐憫我的時候,她可曾想到,有朝一日也會被我嘲笑?

  踩著自行車一路飛奔,轉眼就到了醫院,踏著輕快的步伐上樓梯,打開辦公室的門,點燃一支
煙,我的心情好了很多。

  在我的心中,綠帽的顏色淺了不少

  老婆的肚子漸漸大了,對我的刺激也越來越強烈。還好,家裡有她媽和保姆,否則,我還要幫
情夫盡父親的責任,照顧好沒出世的孩子。在家的時候,只有吃飯的時候聚在一起,平常我都躲在
書房裡,看書,玩電腦。我借口怕壓到孩子,也睡在書房,能夠不和老婆照面,就盡量不出現。夫
妻彼此的交流也減少到局限於幾句話的程度:「開門『、』吃飯了『』早點睡『』再見『。僅此而
已。

  這期間,小姨妹來過一次,她和小譚分手了。告訴我們的時候,她瞟了我一眼,我假裝沒看見,
低頭扒飯。吃完飯,我回到書房,貼著書房的門聽她們在客廳的談話。言語中,聽得出來,她很關
心我的情況,想方設法打聽和我有關的消息。至於和小譚分手的原因,她只淡淡的說了句性格不合,
再也不願多說。

  走的時候,她敲了敲書房的門,站在門外大聲說:姐夫,我走了,對我姐好點兒。

  我打開門,她已經出下樓了。

  我給老婆說去送送她,拿了汽車鑰匙,就追了下去。在樓梯間,我去拉她的手,她甩開,急急
的往前走,衝出了防盜門。我緊跟在她後面,當我家的樓房在視線中再也看不見的時候,我又去拉
她,她一下就握住了,緊緊的,彷彿一鬆手我就會消失似的。

  我們幾乎是飛奔著跑到了汽車裡,然後相擁在一起。小姨妹緊摟著我,流著眼淚說:姐夫,我
想你。我輕輕吻著她脖子,說:我也想你。

  那天晚上,我給家裡打電話,是保姆接的,我說幾個同事要出去喝酒,要晚點回家。

  差不多凌晨兩點我才到家,老婆已經睡了。

  老婆,一直是我和小姨妹的禁忌,每次涉及到她,我們都不約而同的保持沉默。只有一次,小
姨妹問我,為什麼那麼肯定孩子不是我的。我說,感覺。她說萬一是你的呢?我說,沒有萬一。她
問我以後怎麼辦,我說孩子生下來以後就離婚。她哭了,我知道她的意思是問我們以後怎麼辦,我
有意迴避了,因為我也不知道。

  有一天,小姨妹告訴我,有個同事喜歡她很多年,知道她和男友分手,又開始追求她了。當時
我沒在意。幾天後,我剛下班,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把我攔住,說是小姨妹的同事,要和我談談。

  我有些心虛,說家裡有事,有什麼話改天再聊,就匆匆走了。回頭我給小姨妹打電話,她說追
求她的人就是他,我們的事情,他也發現了。我問是怎麼發現的,她說他是pol.ice,有他的手段。

  第二天,那個pol.ice又把我攔住了。

我不想理他,扭頭就走。他一把抓住我,要求談談。

  我說沒什麼好談的,他說我知道你們的事了,如果你不談,我就告訴你老婆。我哈哈大笑,用
手指著他的鼻子說,你不去告訴她你就是王八蛋,我就是要她知道,謝謝你幫這個忙。明白的告訴
你,我不愛ML,和她上床就是因為她是我老婆的妹妹,我老婆偷人了,我要報復她。

  他扭頭就走。

  晚上,我給小姨妹打電話,不接。發短信,不回。

  第二天,我在下班的路上堵住小姨妹,她打了個電話,鄙夷的看著我,一句話也不肯說。一會
兒,那個pol.ice趕了過來,他把我推開,警告我別纏著她。

  後來,我才知道,那天說的話被pol.ice錄下來,放給小姨妹聽了

  和小姨妹的事情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我有些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何況,她和那個pol.ice正式建立了戀愛關係,我非要橫刀奪愛,
避免不了會自討苦吃,最多也是個兩敗俱傷的結局。

  小姨妹說過的那句話,讓我體驗深刻:他是pol.ice,有他的手段。

  那個pol.ice姓宋,岳母過生日,在酒店擺酒,小姨妹把他帶來了,介紹說是自己男友兼同事。

  他一一打過招呼,然後走到我面前,滿臉笑容的伸出雙手握住我,說:姐夫,你好,**經常
提起你,說你是家裡的賢夫良兄,以後多指點我,很多事情,我還要向你學習。我眼睜睜的看著右
手在他雙掌中變形,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用了很大的勁,我幾乎聽到自己手骨斷裂的聲音。

  我好不容易掙脫出來,坐在椅子上,平緩了一下心情,才說:小宋,你很聰明,我也很喜歡,
希望以後我們能成為一家人,客套的話就不用說了。

  酒席辦得很熱鬧,我們這一桌卻各懷鬼胎,老婆,小姨妹,小宋,我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
就像他們也不明白我的心思一樣。

  一天下班後,因為我明後天休假,加上本來就不想回家,就約了體檢隊幾個醫生喝酒。

  酒桌上聊到工作上的事,他們報怨在體檢隊沒什麼意思,沒有機會臨床鍛煉,專業水平會裹足
不前,等等。

  一個趙姓醫生說某大學大三的學生,後天要來體檢,他那天要給兒子開家長會,請我代班。我
想休息一下,借口後天要陪老婆做定期檢查,加上專業不熟擔心出事故,就推掉了。趙醫生也沒多
說什麼。其實專業不熟彼此都知道是托詞,體檢的活是個人差不多都能幹。

  臨別的時候,我握著老趙的手說不好意思了,幫不上忙,他說沒關係,大家散去。

  回家的路上,我突然想起,情夫的女兒不正是某大學的大三學生嗎?我思慮良久,搖了搖頭,
緩緩向家走去。

  第二天晚上,老婆站起來乘飯的時候,她凸起的肚子碰到了我的胳膊,我一下噁心得再也吃不
下去。匆匆逃回了書房。

  我趴在書桌上,羞恥和憤怒,就像分別是阿里和泰森的兩對鐵拳,輪番將我打得粉身碎骨。

  我給老趙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明天有空,可以替他代班。他很高興,說正愁找不到人,我解了
他的燃眉之急,謝謝。我說不用謝,應該我謝謝你。

  那晚,我一夜未眠,終於,我要開始接觸情夫了。

  復仇,才剛剛開始。

  第一次看到情夫的女兒時,她正在測視力。看著她清轍的眼睛,純潔得像一塵不染的礦泉水,
我心中激盪了一下,頭有些暈厥。這種感覺,是當年我第一眼看到我老婆時,曾經有過的。

  輪到我檢查的項目時,我故意說她的身體有些的異常,嚇得她不輕,我又安慰她說,只是些小
問題,調養一下就會好的。並把我的手機號碼留給了她,告訴她有什麼事可以找我,當然,藉著關
心的名義,我也留了她的電話和宿舍地址。

  她血液檢測的結果,我當天就拿到了,有些貧血。

  其它,沒有什麼問題。

  她血液的指標,當天我就打電話告訴了她,聽到貧血後,她有些淡淡的憂傷,但是我對非常感
激,因為她的同學在好幾天後拿到結果。

  用關心和建議的借口,我保持了每兩天和她通一次電話的速度。慢慢的,我們就熟絡起來。

  一個月後的某個週末,在沒有通知她的情況下,我買了一束花和一些補血的營養品到學校看她。
她很高興,和我一起吃了晚飯。言詞中,我漫不經心的讚美著她,假裝意外的尋找到了共同的話題,
驚奇的發現了一樣的愛好。她笑得天真爛漫,說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臨走的時候,她告訴我可以叫她YY. 我問:是不是最親近的人才這樣叫?她低著頭說:是的。

  我說你可以叫我大叔,現在最親近的人也這樣叫。她笑著打了我一下,說,你不老,我叫你哥
哥。

  這段時間,我仔細研究過她的體檢報告。報告上,血型是有的,根據生日,我推算出了星座。
再綜合星座和血型,總結了一下這類女孩的基本性格特徵。雖然通過星座和血型判斷人的性格,多
少有點虛無縹緲,但是我不想打無準備的仗,而且,我必須成功。

  我開始堅持每天給她發短信,首先,我要成為她生活中的一個存在。

《 本帖最後由 旅行客 於 2010-4-5 12:0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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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5 08:46:20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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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

  『YY,我這邊下雨了,你那邊下了嗎?注意加衣服。』

  『沒下。』她回信。

  第二天

  『YY,吃過飯了嗎?』

  『還沒。』她回信

  『注意營養,不要只吃蔬菜。』

  『知道了,謝謝。』她回信

  第三天

  『YY,今天我買了條紅色的短褲。』

  『哦,好看嗎』她回信

  『不好看,很性感』

  『呵呵』她回信

  『YY,其實我買了兩條』

  『哦』她回信

  『有一條是內褲,呵呵』

  『討厭』她回信

  第四天

  『YY,今天和病人吵架了,都怪你。』

  『關我什麼事?』她回信

  『上午開藥方的時候正在胡思亂想,把藥方配錯,下午別人找上門來了』

  『小心點,可是和我有關係嗎?』她回信

  『YY,我不敢說。』

  『沒關係,說吧。』她回信

  『YY,當時我正想著你,在藥方上畫了一條大腿。』

  『……笑死我了,真的假的?』她回信。

  第五天

  『YY,晚上我想來看看你。』

  『今天我要回家。』她回信

  『就看一眼。』

  『我放學就走了。』她回信

  『我送你回家。』

  『媽媽來接我,她看到不好。』她回信

  『那……好吧,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她回信

  『睡覺前仔細想我一遍。』

  『不』她回信

  過了一會兒,她又發了一條

  『睡覺前隻馬馬虎虎的想你一遍。』

  我微笑著合上了手機。曾經接受過心理學系統教育的我,通過若無其事般的層層推進,一隻腳
已然踏進了她的心靈。

  我給老婆說,最近夜班多,來回不方便,想在醫院附近租間房子。

  她說好。自從有了孩子,她就一心一意撲在肚子上。我想,即使有一天我變成了只蟑螂,她也
不會覺得奇怪吧。

  週一下班後,我到學校去找YY.

  她沒在宿舍。我給她發了一個短信,問她在哪裡。她回信說和同學在外面看電影。我沒說自己
在學校,只讓她注意安全。

  一直等到快十一點鐘,看見她和另外兩個女生朝宿舍走來。我迎上去招呼她,她很吃驚,問:
你怎麼在,我說:順便路過想來看看你,不過,給你發短信的時候就到了。說完,我祝她晚安,轉
身走了。她的兩個同學在後面笑。

  在路上的時候,收到她的短信:謝謝你來看我。

  我回短信:明天我還會順便路過你學校,在嗎?

  她回短信:一直都在。

  第二天出門的時候,我給老婆說要出幾天差。就在臨城,路途短,開車去。她說:好,注意安
全。

  我又到醫院附近的房地產中介找了個房子,忙活了半天,中午才到辦公室。

  抽了一支煙,整理了一下思路,我給友好醫院的一個兄弟打電話,請他幫我留個床位。他說:
行,現在床位不緊,你不打電話也有的。又問:是不是你們醫院住不下了?我叫他別管,把床位留
上就行了,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也不要吱聲。他笑了笑,說:隨你大小便。

  吃過午飯,我給YY打電話,約好六點半在學校旁邊的濃情咖啡廳見面。

  『不見不散』,我說。

  『不見不散』,她也說,我彷彿看見她咬著嘴唇的樣子。

  兩點鐘左右,我給YY發短信,騙她說臨時有個重病號,要做手術,但我一定會在六點半以前
趕到咖啡廳。

  過了半天,她才回短信:工作要緊,改天再見吧?

  我回短信:我一定會到的,如果第一次約你,我就不遵守承諾,請你一輩子都不要理睬我。

  她回短信:好,我會等你。

  我回短信:六點半。

  她回短信:恩,六點半,不見不散。

  我發完短信,關上了手機。

  我向醫院請了假,開著車在城裡四處轉悠。我先在理髮廳修剪了一下頭髮,再到盜版市場去看
了會兒黃色光碟,最後在一家小麵館裡填飽了肚子。

  好不容易挨到六點一刻,我打開手機,給YY打電話,告訴她剛做完手術,正在來的路上,車
很多,但我一定會在六點半以前趕到。她說她已經到了,要我開車注意安全。

  我把車停在友好醫院的附近,靜靜的坐在車上,抽著煙,冷漠的聽著手機響了五次,都是YY
的來電,我沒有接聽。快到七點鐘的時候,我扭轉方向盤,狠狠的向路旁的石墩撞去。

  我血流滿面躺在擔架上,被人送進醫院時,給YY發了個短信,說:我出事了,來**醫院。

  我躺在病床上,腦袋上纏著繃帶,半個小時後,看著YY失魂落魄的跑了進來,進門之前,視
線中的她,差點跌倒在狹窄的走廊裡。她坐在床邊,不知所措的拉著我的手,想要撫慰我,卻讓我
清楚的感受到了她的顫抖。

  『你不用這樣趕的……』過了老半天,她才忍住眼淚說了一句。

  『男人,』我溫柔的看著她,輕輕的說,『一定要遵守承諾。』

  聽了這句話,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撲入我懷中。

  我撫摸著她的頭髮,我也想哭——但卻是喜悅的眼淚。當情夫把孩子送進我老婆肚子裡,揮舞
著綠旗羞辱我時,我也做到了,讓他的另一個孩子依偎在我懷裡流淚。

  在我的靈魂深處,目標像燈塔一樣清晰:既然我的老婆能死心塌地的為他犧牲一切,我也要讓
他的女兒心甘情願的為我奉獻純潔。

  YY請假在醫院陪了我兩天。

第一天

  我躺在床上,說頭有點痛,她急得要去叫醫生。我拉著她的手,說我就是醫生,你幫我按摩一
下頭部就行了。她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痛我。我不停的說:輕點、再輕點……直到最後由按摩變成
了撫摸,我才罷休。我愜意的閉上眼睛,開始專注的享受她柔軟的雙手接觸到我的身體的快感。

  過了一會兒,我又叫胳膊痛、背痛、腿痛、屁股痛……她聽話的認真撫摸了全身。我也認真的
欣賞了她在撫摸我大腿時的羞澀。

  晚上,輸液,她沒有走,要了張加床。

  第二天

  凌晨兩點多,我大叫一聲。她醒來,慌亂中奔到我床前,驚恐的問:怎麼了。我說:心痛,快
死了。她嚇得哭了起來。我拉著她的手放在胸口,笑著說:想得你心痛,快想死你了。

  她又喜又氣,半天說不出話來,只用手推打我。我一把將她拉到懷中,吻了下去。她下意識的
抗拒了一下,就沒再動彈,緊緊的閉著眼睛。我如癡如醉的吮吸著那雙顫抖著的、稚嫩的嘴唇,就
像螞蟻見了蜂蜜一樣陶醉,頭,又有些暈厥。

  一瞬間,我彷彿又回到了初戀時和老婆相依相偎的日子,世上最美麗的太陽再次從我心底冉冉
升起,照亮了靈魂中的每一個角落。

  這兩天,除了親吻,我什麼都沒幹。

  我要一步一步來。

  和YY的事情進行得很順利。

  一有空,我就到學校找她。我們一起吃飯、看電影、壓馬路、說情話和數天上的星星。看得出
來,和我在一起,她很開心。

  夜幕降臨的時候,我們常常會坐在小樹林旁邊的情侶椅上。我喜歡把頭埋在她身體裡,然後深
深的呼吸,我想把那處子的芬芳,吸進肺,循環到血液,擴散至細胞,然後停留在記憶中永不消褪。

  每次我親吻著撫摸她的時候,她羞澀、恍惚、渴望的眼神都會使我迷醉。

  我總會情不自禁的貪婪的吞食著她那甘露般清甜的唾液,或許,我希望它能澆滅我燃燒的仇恨


  我總會不由自主的忘情的攪拌著她那棉花糖般香嫩的舌頭,或許,這可以暫時讓我破碎的心靈
被麻醉;

  我的雙手,總會堅定的、孜孜不倦的探索著她那顫抖著的、滾燙的身體……或許,只是或許,
我潛意識中希望自己的老婆出軌。

  這段時間,我住在出租屋裡,很少回家,基本上也不給家裡打電話。老婆倒是偶爾來個電話,
叮囑我回家換洗衣服,少抽煙,不要熬夜什麼的。我總是懶懶的應付著她,平淡得像一頁紙。我在
想:是距離產生了美?還是她想回心轉意?

  可惜,我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已經提不起興趣。自從認識了YY,我對老婆的感情以跳樓的速度在
減退,如果說從前的仇恨中還摻雜著嫉妒和眷戀,而如今,所有的報復,目的單純而清晰:為破碎
的自尊找回尊嚴。

  18號,YY的生日。

  17號,我要求YY給我一個完整的生日,她問:什麼意思。我說:你一天的時間都歸我安排。她
假裝考慮了一下,笑著說:好。

  18號凌晨一點多,我給她打電話,說在宿舍下面,讓她帶著身份證下來。她睡眼惺忪的下樓,
問什麼事。我告訴她生日時間已經到了。我把她塞進汽車,直奔機場。直到登上凌晨三點一刻去烏
魯木齊的航班時,她似乎才清醒過來。

  到達烏魯木齊後,我們轉乘8 點的航班去伊寧,9 點到達伊寧後,又坐了三個小時的汽車。十
二點半,當她看到美麗的那拉堤大草原時,激動的抱住了我。

  我們從草原的左側騎上馬,二十多分鐘後,進入草原*,看到了那拉堤草原最大的蒙古包。

  我拉著她進入蒙古包,剛踏上紅地毯,蒙古包裡聲樂齊鳴,十來個哈薩克少男少女一擁而上,
向公主一樣簇擁著她,圍繞在她周圍載歌載舞。

  YY驚呆了,茫然失措的望著我。我牽著她的手,穿過人叢,走到碩大的餐桌旁,席地坐下,拿
出一塊潤綠的和田玉,戴在她脖子上,說:YY,為了這一天,我已經準備一個月了,祝你生日快樂。

  YY眼裡含著淚,緊緊的摟住我。

  這一天,在哈薩克人特有的熱情感召下,我們隨著他們又唱又跳,一碗碗的喝著略帶著酸味的
馬奶子,邊唱邊喝,邊跳邊喝,最後,一起醉倒在氈房裡。

  晚上,我們住在蒙古包裡。外面,皎潔的月光灑落在美麗的大草原上,裡面,YY安靜的躺在我
懷裡。我剝開她的衣服,露出了那比月光還迷人的軀體。看見她緊閉的大腿在我手掌中瑟瑟發抖,
我依然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進入,她本能的激烈反應,也體驗到了她原本不想有的抗拒。

  當鮮紅的血液灑落在雪白的床單上時,形成了一朵小小的玫瑰花瓣,呈現出一種驚心動魄的艷
麗。我把床單收起來,放進行禮箱裡。

  整晚,她像小貓一樣死死的抓住我,倦縮在我懷中,眼眶中全是淚。

  那天,我睡得好沉。

  終於,第三隻腳踏入了她的身體,這必將成為她最永久的回憶。

  回程途中,經過伊寧河大橋。在落日的餘輝下,橋上有人拉起了手風琴,在歡快的樂曲的指引
下,我們看見了一對維吾兒族新人,正走在大橋*。現場聚集了大量參加婚禮的新朋好友和圍觀
的人群,說著我們聽不懂的話,在為他們喝彩和祝福。

  YY緊緊的拉著我,嚮往的望著車窗外的熱鬧場面,快樂彷彿也傳染了她。她把頭靠在我胸膛上,
充滿憧憬的說:哥哥,我們結婚,也來走一下伊寧河大橋,好嗎?

  我撫摸著她的頭髮,輕聲說:好。

  她幸福的閉上眼睛,只一會兒,就睡著了。

  從新疆往回飛,比去的時候少用了半個小時。

  不到兩點鐘,我們就降落到了本城的機場。拿了行禮,我牽著YY的手,往出口走去。無意中,
我在接機的人流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嚇得我毛骨悚然。

  我讓YY先出去等我,自己趕緊返身往回走,計劃到廁所裡去躲一陣。還沒來得及跨出第一步,
一個洪亮的聲音已經大聲叫了起來:姐夫,我來接你啦!隨即,小宋高大的身影竄了過來,搶劫似
的奪過了我手中的行禮,挽著我的胳膊,朝門外走去。

  YY滿臉詫異看了看小宋,然後轉過頭,滿懷期盼的望著我。我知道,她是想聽到我說:對不起,
你認錯人了。

  可是,我只能低著頭,畏縮的迴避著她那雙滿懷渴望的眼睛。當我面如土色的往外走時,心如
刀絞,疼痛得幾乎站立不起,我不敢往後看,害怕一回頭,就會看到她突然昏厥過去

  小宋沒開車來,這讓我更加懷疑他來接我的用心。

  在停車場取了車(我的車停在機場),小宋坐在前排,YY幾乎是癱軟在後座。

  一路上,小宋絮絮叨叨的一個人說著話,他很聰明,始終把話題的焦點集中在我、我老婆和老
婆的肚子上。我知道,他用自言自語的辦法,正在給YY介紹著我的基本情況。他的話,像一把把
凌遲YY的彎刀,一顆顆射穿我的子彈。我知道,我的卑劣,正在被卑劣的人用卑劣的手法把YY
撕碎。

  YY開始還咬牙忍著,慢慢的,小聲啜泣起來。汽車後視鏡中的她,雙手掩著臉,渾身顫抖,
眼淚從指縫中汩汩的漫出來……她想抑止住情緒,卻讓悲痛最深邃。

  我鐵青著臉,恨不得將小宋一腳踹出車外。我一句話也不說,用盡全力踩著油門,汽車幾乎在
路面上飄了起來——我需要盡快離開這個人。

  把YY送到學校時,她軟軟的,差點走不動路。我想去攙扶她,卻被她厭惡的推開。隨著她一
步步在我視線中慢慢的模糊,一種即將會永遠失去她的憂慮在我內心中漸漸的強烈。我的眼眶,濕
潤了。

  我把車開出校門,問小宋為什麼。小宋說為了報復。我沉默了一會,又問他怎麼知道我的行蹤,
他冷笑著說自己是pol.ice,自然會有手段。

  我讓他滾下車,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一動不動的坐在車上,遙望著圍牆內的女生宿舍樓,一支接一支的抽著煙,從下午,到晚上,
一直到黎明的到來

  第二天一早,我到宿舍去找她。不在,室友說是一夜未歸。我滿校園的找她,最後,發現她呆
呆的坐在小樹林旁的情侶椅上。我過去抱住她,她一動不動,只是眼淚刷刷的掉。

  我怕她做傻事,一直陪著她。中午,買了盒飯餵她,她把頭離得遠遠的。我把飯硬塞進她嘴裡,
她低頭吐掉。勉強餵了她幾口礦泉水,眼淚又下來了,出水口比進水口的流掉大許多。

  傍晚的時候,她精疲力竭,躺在我懷裡睡著了。睡夢中偶爾露出一絲笑容,我想,或許她是夢
到了從前的快樂時光吧,想到這裡,我不禁有些心酸。

  清晨的時候,她醒了過來,又哭。我哄她,她露出厭煩的表情,用手推打我,不要我靠近她,
不要聽我說話。由於醫院上午有事,必須要走,我告訴她要走了,晚上再來看她。

  她不置可否,可是,當我的手從她肩膀上挪開時,明顯感覺她顫抖了起來,眷戀之情溢於言表,
又是刷刷的眼淚在流。

  晚上,我再到學校時,同學說YY回家了。

  打手機,關機。我給她發了無數個短信,沒有收到任何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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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5 08:47:45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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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回走的時候,小譚的電話打了進來,說看到我的車了,要我停一下,說幾句話。我把車靠
在路邊,剛熄火,小譚就趕到了。

  寒暄了幾句,小譚旁敲側擊的追問小姨妹的近況,流露出希望我幫忙約一下的意思。對小宋的
厭惡,令我不得不把他的情敵當作戰友,即便那只是我過去和現在用來報復的工具。

  天無絕人之路,小譚的出現,點燃了我將小宋驅逐出生活中的希望。

  我明白他對小姨妹不死的情懷,長歎了一口氣,說:你要見她,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最
近,有一個姓宋的pol.ice死纏著她。小譚咬牙切齒的說知道這個人一直在追求小姨妹,從前他們約會
的時候,她經常接到這個pol.ice的電話,他們還因為小宋的存在吵過架。

  我說:你還不知道,你們分手的事,也是這個姓宋的pol.ice一手策劃的。

  小譚激動的扯住我,迫切的追問怎麼回事。我搖搖頭,假裝有難言之隱,欲言又止。

  他急了,突然跪在地上,說:姐夫,你放心,我明白你的處境。你告訴我事情的原委,我絕不
會出賣你,洩露一個字,我譚**,死無葬身之地。

  我連忙攙起他,說: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有關我妹妹的名節,本來不應該告訴你。但是一來,
我為你感到不值。二來,既然你已經這樣說了,我再隱滿就顯得太不仗義。但是,今天我說的話,
我只當是在對著空氣胡言亂語,你在旁邊偷聽到了。以後就算你對別人說起,我也絕不會認帳。

  小譚又賭咒發誓,說就算死了,也絕不會對人提半個字。

  我轉過身,背對他,像自言自語一樣,對著天空說:我有一個妹妹,一直喜歡一個姓譚的小伙
子,他們相親相愛,結婚的日子也訂好了。可是,妹妹的同事,一個姓宋的pol.ice,長年糾纏著她。
這個pol.ice聽到他們要結婚的消息,就利用出差的機會,姦污了她,並拍下了照片,威脅妹妹說如果
不跟他好,就傳播出去。妹妹為了身譽,迫於無奈,只好忍痛割愛,找借口和譚姓小伙子分了手,
跟了這個pol.ice。

  說完後,我轉過身,看見滿腔的憤怒,已經讓小譚的五官扭曲了。他惡狠狠的把拳頭砸在汽車
上,差點讓汽車變了形。他說:怪不得要分手時,她態度堅決,卻什麼理由也不肯說。說完,他扭
頭就走。

  我正打算抽支煙慶祝一下時,他又奔了回來,站在我面前大聲說:姐夫,我決不會放過這個禽
獸的,我發誓。

  我拍了拍他的肩頭,什麼話也沒說,轉身鑽進汽車。我一邊踩著油門慢慢向前行駛,一邊冷冷
的看著他狂怒的身軀在後視鏡中漸漸遠去

  一個多月以來,我堅持每天給YY發短信,雖然沒有收到一個字的回復,但是偶爾翻翻已發信息,
回顧自己留下的心路歷程,在惘然若失的挫敗感中,也有一種淡淡的滿足。

  我也每天給YY打電話,毫無例外,傳來的都是移動冰冷的女聲:用戶已關機,請稍候再撥。我
狠狠的罵了一句——我想,這個聲音所屬的女人,一定被無數的陌生男人在心裡糟蹋過。

  時間一天天過去,轉眼兩個月了。YY那邊始終音信全無。我也到學校去找過幾次,每次,YY的
同學都告訴我:不在。每次,她們冷漠和蠻橫的態度,都從這兩個字中穿越過來,像利箭一樣射在
我胸口,傳達著她們對我深深的不屑和憎惡。

  這讓我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打擊。通常,我不太在乎別人恨我、罵我、甚至打我。我害怕的是
別人看不起我——這比凌遲還讓我難受。從那時起,我就沒再發短信,也沒再打電話,我開始考慮
放手了。

  一個週末,我給老婆打電話,告訴她我中午回家,帶髒衣服回家洗,拿幾件乾淨衣服走。回家
後,先跟岳母請安,然後和老婆說了幾句話。我告訴她最近醫院很忙,在出租屋裡休息得比較好,
那裡一切也都方便。老婆要我注意身體,沒多說什麼。

  吃午飯的時候,餐桌上擺滿了菜,原本以為還有客人要來,仔細一看,都是我喜歡吃的。扒了
兩口,我又躲進書房。半個小時後,保姆進來拖地,我隨口問了幾句,才知道飯菜是老婆特意安排
的。

  下午,我去交手機費。辦完手續後,忽然想起去新疆時YY沒帶電話,她埋怨過都快欠費了。我
沉思了半天,一個的念頭冒了出來。我馬上給她撥打電話,還是關機的聲音,並不是欠費和報停的
提示。我確定了一件事:YY在我們分手後,還在繳納手機費——YY是全球通,有座機費。

  我坐在移動營業廳裡,開始仔細分析導致她這個奇怪舉動背後的想法。

  首先,我確定另一件事:YY整天關機,是因為不想面對我。那她繳費,是不是也是為了我呢?

  既然整天關機,這兩個月,別人通過這個號碼也聯繫不上YY,可她為什麼不放棄這個號碼,卻
還在每個月繳費呢?如果決意和我斷絕,把手機報停不是更乾淨嗎?——可是她沒有這樣做。我開
始有些心花怒放了,我猜,那是因為她為了看我的短信,才保留了這個號碼,

  因為屈辱,她不願接我的電話;因為思念,她想看我的短信;這樣做,可以將自己保護起來,
不用去直面思念和屈辱的矛盾。

  我開始確定第三件事:她是想我的。

  推導出這個可能的結論,我興奮得手舞足蹈,幾乎從營業廳的椅子上蹦起來。

  為了證實我的推測,我衝出門去,買了張公用電話卡,開始不間歇的給她打手機。關機……還
是關機……似乎永遠是關機……我耐心的一遍又一遍的按著重撥鍵——我知道,她要看短信,一定
會在一天中的某個時間開機。

  凌晨一點多,終於,手機接通的聲音,清晰的傳到我耳中。

  我拿著話筒的手顫抖了——內心的激動,猶如看到一朵久已枯萎的玫瑰,突然間在眼前綻放開
來。

  電話通了很久,YY才接聽。我知道她在猜測和猶豫。

  『YY……』我喊了一聲,卻不知道說什麼。電話那頭,她像墳墓一樣的安靜。

  過了兩分鐘,她把電話掐斷了。

  我給她發了一條短信:我很想你。

  半晌,她回了一條:大叔,如果有來生,我願意……想你。

  我又發短信:YY,我會離婚的,一定。

  這次她回復得快了一點:你還在繼續騙我。

  我又發短信:如果我騙你,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過了半天,她回:天氣預報,明天下雨。

  我想了想,發了一條短信:如果明天出太陽,說明老天也在憐憫我們的愛情,改變了下雨的主
意。如果明天出太陽,你會順從天意,原諒我嗎?

  她回了一條:老天不會憐憫你,明天一定會下雨。

  我又發短信,執意問:如果明天出太陽,你原諒我嗎?

  她沒有再回。

  那天晚上的後半夜,忽然電閃雷鳴,下起了瓢潑大雨。我站在出租屋的陽台上,傻傻的站了一
夜,天快亮的時候,才絕望的回屋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中午。睜開眼,就看到了一縷陽光,像天使一樣落在我的被子上。我情不
自禁的哈哈大笑起來。

  當時,我真以為是蒼天有眼,冥冥中在默默的同情著我的遭遇,寬厚的賞賜給我一份新的感情。
後來我才知道,老天是如此的惡毒和無情,他刻意製造的天意,其實是為了更盡興的玩弄人生悲劇。

  下午,我到學校找到YY.

  吃飯的時間,我堵在食堂門口,遠遠就望見了她的身影,我朝她走去。看見我,她轉身就跑。
我追上去拉她,她掙脫開,繼續朝著宿舍的方向跑。我快步奔上去,擋在她身前,一把將她攬入懷
中,死死箍住她的腰身。她揮舞著雙拳捶打了一陣,最終全身乏力,頭搭拉在我肩膀上,抽搐著哭
了起來。

  晚上,我強拉著她一起吃飯。我許下了無數的承諾,她流下了無盡的眼淚。

  那天,等我想起送她回學校的時候,已經進不去了。我在附近的賓館開了一個房間。約好各睡
各的。半夜,她鑽進我的被子,從背後緊緊把我抱住,用牙狠狠咬我的肩頭。我翻轉身,把她剝得
精光,迅速進入,下面已經濕滑得一塌糊塗……那天早上,當我第四次癱軟在她身體裡的時候,她
把全身氣力集中到尖利的指甲上,在我背上劃出了一道又深又長的血痕。

  從那以後,為了彌補一些虧欠,我開始帶著她到一些老婆不熟悉的朋友周圍走動。

  有一天,我帶著YY去參加一個林姓朋友的生日宴會。酒過三巡,大林把我拉到一旁,手搭在我
肩上,神秘莫測問我和YY什麼關係。我坦誠的告訴他是戀人關係。他把大姆指豎起來,誇張的揚了
幾下,說:你真行,把省**廳副廳長的女兒搞成情人了。

  我這才知道,情夫調到省廳了。

  大林以前是我的病人,一直在做橋樑工程,發展得不錯。平常大家都忙,我們聚在一起的時間
其實很少。自從知道我和YY的關係後,他對我明顯的恭維起來,走動頻繁了許多。

  一天,大林又邀我吃飯。席間,他說有一個工程,項目比較大,其它環節他都差不多打通了,
但卡在Y 廳那裡,軟硬不吃,估計投標的時候會有麻煩。他喝了一口酒,問我能不能幫忙。我心中
一動,想了想,答應試試。

  臨走時,他給我交底,用手比劃了個數字,意思是不超過這個金額就可以辦。我說:可能要花
些時間,他笑著說:欲速則不達,不急不急。

  夜裡,我想了很久。情夫還值不值得報復?傷害了YY怎麼辦?最後,我告訴自己是個男人,是
個堅毅而果決的男人,藉著酒精的麻醉,終於說服了自己。

第二天早上,我給YY打電話,說想見她父母。電話裡的她吃了一驚,問為什麼。我笑著說要爭
取讓她父母支持她嫁給一個平凡的已婚大叔。

  她在電話裡嘲笑說我已經瘋了,還說別以為我能讓她瘋狂,就以為能讓全世界瘋狂。直到掛電
話的時候,她還以為我只是在開玩笑。

  下班後,和YY一起吃晚飯。

  我又說要見她父母。她毫不猶豫的拒絕。我告訴她不是以傳統的形式見面,我會用陌生的身份
贏得她父母的好感。

  她有些好奇,問:什麼陌生身份?

  我說:鋼琴課老師。

  YY張大了嘴半天沒有合上。

  我一邊幫她夾菜,一邊給她講計劃。我讓她回家給父母說想學鋼琴,這樣自然就會請鋼琴老師。
而我,正好是彈鋼琴的業餘高手,輔導她和愚弄一些門外漢,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這樣,我就可以順理成章的進入她的家門,逐漸在她父母心中樹立自己專業華陀和業餘鋼琴王
子的光輝形象,等到水到渠成的時候,再把我們的關係公佈於眾,這樣也便於他們接受。

  等我講完自己的計劃,YY開心的笑了,甚至開始崇拜起我的智商和浪漫來。

  在讓YY啟動這個計劃以前,我花了些精力處理細節問題。首先,我在YY家附近轉悠了兩天。我
幾次假裝偶然的碰到情夫,看見我,他沒有任何不安或錯愕的反應和表情,這讓我確定他並不認識
我,老婆也沒讓他看過照片。其次,我弄了些假的專業證件和身份證。畢竟,我彈鋼琴只是業餘愛
好,沒有任何證書。

  這裡遇到一個小小的麻煩,就是向YY解釋我改名換姓的問題。我告訴她這也是真名,小時候隨
母姓的名字。近兩年我才隨父姓唐,覺得以前的名字不好聽,又改了名。正好身份證丟了,以前的
身份證還在,就用回以前的名字。她將信將疑,頗有些不滿,不過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嘟嚷了兩句,
還是按我的意思辦了。

  這期間,YY向母親提出了想學鋼琴的願望。在面試的時候,她用各種借口拒絕了幾個父親找來
的音樂老師。最後,YY向母親謊稱一個同學曾經推薦過自己的鋼琴老師,既然現在找不到合適的,
不如把這個老師叫過來看看。

  YY的母親同意了。

  終於,在一個週末的晚上,化名為林**的我,邁著走向勝利的步伐,忐忑不安的踏進了情夫的
家門。

  情夫的家,佈置得很有雅致。剛進屋的時候,讓我渾濁的心靈產生一種突然被抹去灰塵的感覺。

  YY和她母親在客廳等我,情夫不在家。

  臨行前,YY曾囑咐過我,她母親是個冷淡刻薄的人(比樓上的有些婦女有過之而無不及),很
不好相處。常常有客人言語不甚,被當場驅逐出門。YY說:因為和父親關係不好的緣故,母親也極
度排斥男人。這些話,讓我對這次會面,產生了不少的心理壓力。

  其實,YY的母親有個不錯的名字,蘭雨。第一眼看起來,也不像YY說的那樣冷漠——雖說歲月
摧人,她眉宇中已經漸露風霜的痕跡,卻依然藏不住隱約間那份婉約的風韻。

  我心中暗罵情夫艷福不淺。

  不過幾分鐘之後,我就開始體驗到情夫的不幸。

  一坐下來,這個女人就像審查罪犯一樣,仔細檢查著我的履歷。她時不時的抬起頭來,先用充
滿不信任的目光掃視我一遍,然後,冷不丁的、用居高臨下的語氣,提出一些尖酸刻薄的問題。

  最終,當她閉上眼睛,躺在**上,像木乃伊一樣聽完我的一曲演奏後,擺了擺手,連眼睛都沒
睜開,冷冷的說:你不合適我家YY,你,可以走了。

  我驕傲的自尊被她打成了粉末,傷心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連那些偽造的資料都沒心思收拾,
就走出了客廳。

  當我準備跨出大門,迅速消失的時候,還聽到她對著我背影進行嘲諷的聲音:你真的學過鋼琴
嗎?隨後,傳來一陣她不屑的笑聲

  聽到這話,我的憤怒超越了理智和仇恨。我返身回到客廳,指著牆上的一幅字畫說,對著她大
聲說:婆婆,你真的看得懂這幅畫嗎?掛著張最劣等的海瑞偽作,是為了展示你最劣等的鑒賞力嗎?
說完,我把那幅字畫一把扯了下來,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兩腳。

  YY的臉都嚇白了。她倦縮在**的角落裡,偷偷向我搖手,示意我趕緊走人。

  她母親卻輕輕哦了一聲,古墓般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生命的跡象。

  她咳嗽了一聲,坐直了身子,緩緩說:這是YY的父親掛的,原本就知道是贗品。我一直反對在
牆上塗鴉這些垃圾,但是她父親為了向往來的官僚彰顯心跡,執意要這樣做。來家裡的客人,都昧
著良心恭維,說這是真品。只有你,還算誠實。你把它撕了,雖然有些魯莽,但是我心裡很高興。

  我站在原地呆若木雞。心裡想,怨婦的心思真是難以捉摸,你想拍她馬屁的時候,她會給你一
記馬腿,你想給她一記耳光,她反而還你一個擁抱。

  她向我招招手,示意我坐到**上。問我一些關於文物鑒賞的問題。

  禍兮福所至,福兮禍所依。世上的循環就這麼奇妙。

  我們的談話迅速從字畫上延伸出去。隨著交流的深入,我越來越驚奇的發現,穿過她厚重的盔
甲,YY副處級的母親,竟然像一些附庸風雅的被拋棄少女,以及某些故作高深的滅絕師太一樣,崇
尚著古典文學。

  她喜歡七律,還特意從書房中找出幾首近期的創作給我欣賞。我也咬著牙,把自己當年用來追
求校花,但長期被她用來當廁紙的舊詩背誦出來。時隔久遠,YY的母親聞不到廁所的味道,頻頻拍
手稱快,對韻律和意境讚不絕口。眼神中對我更多了幾分期許。

  鋼琴老師的事情也引刃而解——或許在女人的心裡,是非對錯,總是留給情緒來作判斷。雖然
達到了目的,卻和計劃的步驟大相逕庭,這讓我有點看不起自己。

  第二天,YY來電話,說昨晚我走後,母親興奮了許久,說我很有意思,叫她婆婆。

  YY,給你唱首舊情歌吧:

  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的胃,你是我的肺,你是我心中的紅玫瑰

  晚上,陪YY看電影,是一部愛情悲劇。散場後,她哭得鼻涕眼淚不分,站在放影室門口的通道
上,用小腦袋抵住我的胸膛,蹭了我一身,還不許擦。

  我告訴她電影都是假的,說這樣不好,別人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她哭得更厲害了,說你就欺負
我了。我沉默不語,一手輕輕撫摸她的後背,一手攬著她的腰往外走。

  到了大街上,看到兩旁的燈紅酒綠,她似乎才從電影中緩過勁來。

  我們牽著手,走到區*廣場。廣場上很熱鬧,一群老太太在空地上跳舞,一些小朋友在滑旱
冰。她拉著我走到廣場*,讓我坐在花台上,吩咐我不許動。然後,她站在一旁,攔住一個學生
模樣的路人。

  YY把手機交給他,跟他說了些什麼。

  說完話,她跑過來坐在我腿上。我笑著說你幹什麼,當著大叔的面勾引帥哥,還要不要大叔活
啊?她也不理睬,雙手捧住我的臉頰,狠狠的吻了下去。

  她的深情透過燃燒的嘴唇感動著我。我緊摟著她,渴望能重疊在一起。我咬著她的下唇,同樣
激烈的回應著……

  彷彿在那一剎那,世界固化成了愛情。我們陶醉在彼此的氣息裡,久久不願分離。在熙攘的人
群中,我的眼中只看到她;在喧囂的廣場上,她的心裡只有我。我們雙方都確信

  當學生笑著把手機還給她時,YY面帶羞澀的說了聲:謝謝。

  YY翻動手機,把照片設置成屏幕保護和來電顯示的畫面。完成之後,她歡喜得又蹦又跳,纏著
我給她打了幾十次電話。

  我送她到宿舍的途中,假裝無意中問她,我說:如果有一天我傷害了你,你會怎麼辦?

  這句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YY迅速放開我的手,沉默著,低頭快速往前走。走到宿舍樓下,
她才說:我永遠不會傷害你。

  說完,她跑上了樓。

  到YY家去的次數多了,和蘭雨也熟絡起來。

  起初叫她蘭處,她不喜歡,笑著說還是叫婆婆好聽,我說天下哪裡有這樣清麗動人的婆婆,還
是叫蘭姐吧。她斥責我輕薄,嘴角浮出一絲淺笑。

  我通常是晚上6 點至10點這個時間段去YY家,但只碰見過一次情夫,他很少在家。

  我從前在照片中看到情夫的時候,就曾經對老婆的品味感到過羞辱。雖然從古到今,男人的容
貌都不是吸引女人的關鍵,但我還是疑惑,醜得匪夷所思的情夫為什麼能讓老婆對我產生審美疲勞。
難道僅僅是因為那頂沉甸甸的官帽?

  情夫矮小,消瘦,眼睛突出,但是肚子很大,遠遠看去,像只正在鬧饑荒的癩蛤蟆。

  碰見情夫的時候,他正往外走,一邊還在不停的講電話。看見我,他點點頭,連步伐都沒有稍
加減緩,就出門了。

  第一次和情夫交鋒的情景,就在他對我視若無睹的狀態下結束了。

  這個情節一直讓我很抑鬱,當初發現老婆出軌時,幻想中和情夫對決的場面是在華山之巔,一
個掌握屠龍刀,一個手持倚天劍,各用絕世武功,打得天昏地暗……雖說勝負難料,卻也浩氣長存。

  然而,現實無奈得很,無奈得就像一隻夢中變成了鳳凰,剛睡醒就被當了下酒菜的母雞。

  還好,和蘭雨的關係發展得很順利,相信拿下只是時間問題。

  我想,我會戴著淺綠色的帽子進來,戴著深紅色的帽子出去

  7 號,老婆的姑父去世。她姑父是商人,在當地參股經營一家一汽大眾的4S店。

  一早,老婆給我打電話,約好晚上一起去參加追悼儀式。

  晚上,我回家接老婆。開車至臨城,到她姑父家時,院落裡已經停滿車,靈堂擠滿了親朋好友。

  走進靈堂,我一眼就看見小姨妹,她正背對著我們,和表哥一起在整理輓聯。我告訴老婆,她
妹妹已經來了,在那邊忙。再看過去的時候,小姨妹正好轉過身去清理冥紙,老婆的視線被她表哥
高大的身軀擋住了。

  我四處張望,老半天,也沒尋找到小宋的蹤影。這時候,小姨妹已經看到我們,她走過來,拉
住老婆的手說話,沒有招呼我。

  從她們的交談中,我判斷出姐妹倆已經很久沒聯繫過了。我點燃一支煙,走出靈堂,繼續四處
尋找小宋,在確定他沒有來之後,我又回到靈堂。我站在老婆身邊,靜靜的聽她們談話,我知道,
老婆一定會問到小宋的情況。

  果然,老婆問:小宋怎麼沒來。

  小姨妹沉默不語。我覺察到她眼角的餘光朝我輕微的掃視了一下,才聽到她說:他在準備婚禮
的事。

  老婆吃驚的問:要結婚了?怎麼沒聽你們說起過?

  小姨妹說:才決定的。

  回家的路上,老婆壓抑不住興奮,自言自語的說了許多話。她對小宋讚不絕口,說小宋追了妹
妹那麼多年,一路坎坷,還好蒼天有眼,讓有情人終成眷屬。

  我沒有搭理她,默默的開著車,心中滿是狐疑。因為提到結婚的時候,小姨妹眼中的表情比她
剛死了老爸的表哥還淒苦。

  一周後,我收到他們的結婚請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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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5 08:49:31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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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柬是用特快專遞寄到醫院來的,日子定在下個月18號。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又閃現過出一個疑問:既然下個月14號才結婚,那天,在葬禮上老婆問小
宋為什麼沒有到,小姨妹為什麼撒謊說他在準備婚禮呢?

  回到辦公室,我給小姨妹打電話,告訴她我收到請柬,又說些祝他們百年好合之類的套話。她
在電話那頭淡淡的,好像是在聽我說別人的事,時不時還冷笑幾聲。我越發覺得奇怪,就問她是不
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需不需要我幫忙。她幽幽的說:那你晚上過來一趟吧,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晚上,我去接小姨妹。

  她穿了便服,還略施了些粉黛,只是神情冷峻,像交警一樣給我指路,多餘的話一句也不肯說。

  汽車在她的指引下停在市第三醫院的停車場,小姨妹領著我進入皮膚科的住院區。推開509 號
病室的門,我赫然看見,小宋下身纏滿了繃帶,躺在病床上。

  我走進去時,小宋沒有反應,也不知道是正在昏迷,還是正在睡覺。我站在病床邊看了看,根
據繃帶的位置和輸液的藥品,基本判斷是生殖器被化學物品燒傷。

  我吃驚的轉頭去尋找小姨妹,她正冷冷的看著我。

  我問她是怎麼回事,她反問說你不知道嗎。我想起了小譚,又問:是小譚嗎?她點點頭,平靜
的說:小譚往他下身潑了硫酸。我追問小譚在哪裡,她不回答,卻轉過身去,流下了眼淚。過了一
會,才說:姐夫,真的是你嗎?

  我顫慄了一下,手足有些無措。我從她身邊走過,想推開病室的門,衝出門外。她一把將拉住
我,默默的牽引著我穿過走廊,坐電梯下樓,來到住院部樓下的花園裡。

  『小譚襲警,是重罪,已經在看守所了。』小姨妹站在我旁邊,像對著空氣一樣說。

  『哦』我說。

  『我去看過他,他把你說的話告訴我了。』她繼續說。

  『哦』

  『其實我一直沒有和小宋好,那天帶在媽媽的生日宴會上,介紹他是我的男朋友,我撒謊了。
』她又說。

  我有些吃驚,沒哼聲。

  『他一直喜歡我,很多年了。』小姨妹又說。

  『我們都知道。』

  『如果審訊小譚,你也逃脫不了教唆的罪名。』小姨妹說。

  『恩』我面無表情。

  小姨妹轉過身望著我,眼眶裡淚光漣漣,她大聲說:「要保住你,只有保住小譚。要保住小譚,
只有讓小宋不起訴,說是誤傷。『她的眼淚流了下來,空氣像被悲傷凝固了一樣。過了好一會,才
又聽她說:」小宋同意了,條件是和我結婚。』

  聽她說到這裡,我激動了。我用力抓著她的胳膊,使勁的搖晃。我罵她傻,是個蠢貨。我大聲
告訴她為了我這種壞蛋,這樣幹不值得,我說我絕不會讓你和那個廢物結婚,死了也不會。

  她抹了眼淚,笑了笑,說:「前天我們已經註冊了,抬著擔架去的,因為小宋不放心,關在看
守所裡的時間有限制,等不到婚禮,小譚就會放出來。『停頓了一下,她又說:」不管怎麼樣,能
聽到你這樣說,我心裡很高興。』

  過了一會,她抬起頭,淚眼望著星空,悲傷的說:你是很壞,可是我愛你。

  我一把抱住她,大哭起來。

  有一段時間,我一想起小姨妹就覺得心痛,感到自己不是男人。當知道一個女人為了你的自由
犧牲自己的幸福時,那份沉重,直讓人喘不過氣來。

  每次抱著YY的時候,我內心都氾濫著對小姨妹深深的愧疚。而情慾的衝動,更讓我判斷出自己
是個自私貪婪的齷齪小人。

  有一段時間,我刻意和YY疏遠,我借口值夜班,做手術,開會,一次次拒絕著她的約會。在我
內心深處,渴望用孤獨的忠貞來回應小姨妹痛苦的人生。可惜,我還是做不到,我堅持不了,因為
YY的每一聲哭泣,都會撕裂我的心扉,YY的每一滴眼淚,都會淹沒我的靈魂。這是理智和感情的一
對矛盾。

  我曾經找過小姨妹,希望她和小宋分手,和我在一起。她說一切都晚了,姐夫,下輩子吧。其
實我也知道,老婆、小宋、甚至YY,都是我們內心和現實中無法逾越的障礙,這些障礙,都和愛糾
結在一起。沒有對錯與否,只有先來後到。

  唯有仇恨,可以令我忘記一切。當老婆越發深情的撫摸著越發凸顯的肚皮時,仇恨的火焰開始
熊熊燃燒。我愛YY,我愛小姨妹,我甚至還愛著老婆。但是,我最愛的是我自己,我破碎的自尊注
定了要用她們傷口的血液作粘合,要麼我繼續破碎,要麼我愛的人破碎,我選擇了後者,這是一出
悲劇。

  太對不起大家的倫理道德了,終於,我發動了對蘭雨的第一波進攻。

採取正式行動前,按照慣例,我開始收集進攻目標的信息。經過無數次的聲東擊西和旁敲側擊,
從YY和蘭雨本人處,我基本掌握了蘭雨的感情經歷和性格特徵。

  蘭雨,書香門第,有一定的才華,在某局任財務副處長,屬於閒職。年輕時貌美孤傲,自視甚
高,排隊追求的人絡繹不絕。當初,情夫在追求者隊伍中的名次遠在太平洋,屬於只等著被淹死的
角色。後來不知用上了什麼手段,他插隊到了前排,日漸受到青睞。

  兩年後,情夫使上了吃奶的勁,終於扒開了她的石榴裙。

  結婚當年,生了YY. 結婚當年生子,雖然也平常,但是生產的時候,情夫和蘭雨的年齡都很小,
這就多少有點奇怪。我推測是情夫耍手段逼婚:在婚前霸王硬上弓,讓蘭雨未婚先孕,再攜子逼婚。

  隨著歲月的流失,情夫的權勢日漸趨重,受到的誘惑更是成倍增長。蘭雨和他的關係由激情走
向平淡,又從平淡走向緊張,最近兩年,情夫多次提出離婚,蘭雨沒有同意。於是,情夫開始早出
晚歸,或是早出不歸,基本屬於有夫妻之名,而無夫妻之實。

  可以想像,從驕傲的公主變成窩囊的棄婦,蘭雨的心理落差會有多大。這應該也是她排斥男人
和冷漠刻薄的主要原因。

  所幸,蘭雨對我並不排斥,甚至讓我感覺到,似乎她喜歡跟我說話和親近。我想,還是那句話
:越是堅韌的盔甲,下面的身軀越是柔軟,就像烏龜的殼。

  蘭雨和我,都是烏龜,我們的區別在於:她的殼下面,或許是柔軟的身軀,而我的殼下面,是
一顆冷酷的心。

  在這些資訊裡面,關於情夫最近兩年多次提出離婚這一條,讓我十分詫異。

  首先,這說明老婆和情夫偷情至少兩年了。而我們的婚姻還不到四年,老婆的深沉讓我感到恐
懼。

  其次,我原本以為情夫不會為老婆作任何一件有損前途的事,當然更不會離婚。看來我還是太
主觀,忽視了愛情的力量。

  這既堅定了我復仇的決心,也敦促我加快復仇的節奏。我要趕在情夫成功離婚之前解決這件事。
否則,情夫離了婚,老婆勢必也會提出離婚。這樣,戴著綠帽的我還會被拋棄,這相當於在我的綠
帽上再插一根綠花翎,表示在綠色的世界裡,我還有職稱。

  27號,從YY處得到一個信息,蘭雨下周去海南開會,逗留四天時間。

  我小心翼翼的打聽到了開會的地點,是在**酒店。

  在蘭雨動身的前一天,我提前到了海南,住進那間酒店。酒店靠海,推開窗戶就能看到沙灘上
的太陽傘,也能聞到空氣中鹹濕的味道。

  第二天中午,蘭雨到了。她一個人提著行禮箱,先去設在酒店大堂的會議接待處簽到,再到總
台領了房間鑰匙。

  下午她一直沒出門,在房間休息。晚上是歡迎晚宴,可能喝了點酒,她臉上有些紅暈。在她跨
出宴會廳大門的時候,我假裝正在思考問題,低著頭,從她旁邊走過。我要讓她主動招呼我,這樣,
在潛意識中,她才會確立此次相逢是偶遇。

  『林老師,你怎麼在這裡?』果然,她叫住了我,有些驚奇,也有些驚喜。

  『蘭處,你怎麼在這裡?』我轉過身,露出同樣驚喜的表情。

  『別叫蘭處,叫蘭姐。』她糾正我。

  『別叫林老師,叫林醫生。』我糾正她。我曾經告訴過她自己是專業醫生,業餘老師,她老是
改不了口,跟著YY叫。

  她愣了愣,隨即笑了起來。

  我騙蘭雨說醫院有些事,是來海南出差的。她告訴我來這裡開幾天會。

  我笑著說:開會是假,組織旅遊是真吧?

  她默認了,說:組織旅遊談不上,明天就上午開半天會,其餘的時間自由安排。

  我說:真巧,醫院的事情明天上午也能辦完,下午我們去海邊游泳吧。

  她猶豫了一下,有些勉強的說:好啊!

  這晚的會面只持續了不到十分鐘,我就借口有事上樓了。

  落實了明天的行動,這晚我睡得很安穩。

  第二天吃過午飯後,我們去了沙灘。

  蘭雨說不會游泳,就在沙灘上走走算了。我說來海南一趟不容易,不下水太可惜了,就在海邊
泡泡。

  她去更衣間的時候,我買了個鮮紅色的充氣游泳圈。蘭雨喜歡紅色。

  蘭雨的身材很好,穿一身紅色的游泳衣,像少女一樣婀娜。剛出更衣室時,還有些害羞,可能
是很少穿泳衣的原因。我把游泳圈遞給她,她笑了笑,說:謝謝。

  生活在內陸地區的人對大海的嚮往,是沿海城市的居民無法想像的。凡是臨海的城市,從小時
候起,就在我們思維中留下了美麗和浪漫的痕跡。

  大海、雪山、草原,都是支持著我們童年精神世界的童話故事所依賴的環境,成年後,能夠親
歷童話故事中的環境,會讓我們部分感覺到實現童年夢想的幸福,和重溫童年生活中純真無邪的記
憶所帶來的快樂。

  我是這樣,蘭雨也是如此。我站在岸邊,看著她坐在紅色的救生圈裡,漂浮在藍得泛綠的海面
上,彷彿是看到了遼闊草原上一朵艷麗的鮮花,又像是眼前出現了平靜海面上燃燒的一團火焰。在
那一瞬間,我迷惘了。

  為了實現今天的目標,我游到蘭雨的身邊,拽著救生圈,把她拉回了岸邊。

  我說:教你游泳吧。她害怕,不太願意。我告訴她在大海裡自由搏擊的美妙,那是一種心靈的
飛翔,她有些嚮往。雖然明知道要體驗這種美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她還是答應試試。

  教蘭雨游泳並不是目的,盡可能接觸到她的身體才是關鍵所在。

  第一次,當我在水中用雙手有力的托住她的腰身時,明顯感覺到她微微的抽搐。我心中笑了,
蘭雨很久沒碰過男人了。

  在碧藍的海水中,我肆無忌憚的撫摸著她的腳,後背和大腿,甚至是若隱若現的胸部,我也頻
頻觸擊。

  有時,我假裝無意中和她纏繞在一起,沉下海底,她驚恐的緊緊抓住我。——此刻,我們之間
的距離,只剩下一件游泳衣。

  蘭雨在水中撲騰,此刻,在天空和海水間自由的呼吸,才是她唯一的目的。而我對她有意無意
的輕薄,即使她心中明白,也騰不出精力來做出反應。

  晚餐,她又累又餓,狼狽不堪的吃了很多東西。當一個女人在你面前無所顧忌時,我明白她內
心那層親近的含義。

  吃完飯,互道晚安,回房休息。臨別前,我分明看到她眼中流露出依依不捨的痕跡。

  終於,完成了第一波衝擊。

  醒來時,已經快中午了。

  我到蘭雨的房間,叫她吃飯。關門時,我去拉她的手,卻被她堅決的推開。我無奈的朝電梯的
方向走,後面傳來她冷冷的聲音:林醫生,請自重。

  吃飯的氣氛有些難堪,和昨天不可同日而語。剛才的事情都沒有再提起,卻像一根魚刺卡在了
彼此的脖子裡。

  飯後,蘭雨上廁所,我去賓館的商場買了點東西。

  下午,又去海邊,她拒絕再學游泳,一個人在沙灘上曬太陽。過了一會兒,她把游泳圈放在門
外,一個人去了更衣室。

  我走到游泳圈跟前,用大頭針在上面輕輕刺了一下。這時,我想起了東方不敗。

  幾分鐘後,蘭雨拿著游泳圈撲進海裡。我點燃一支煙,靜靜的看著那團紅色的火焰往海洋遠處
飄去。

  大概不到十分鐘時間,隨著游泳圈不斷的漏氣,蘭雨開始在海面上手忙腳亂,眼看著就要沉下
去。我扔掉煙頭,從容不迫的站起身來,向海邊走去。

  當我帶著她再次回到岸邊時,她還在瑟瑟發抖,雙手緊緊攀住我的身體,彷彿一鬆手,就會失
去生命。

  晚上,我們睡到了一起。

  如果可以屏蔽記憶,我寧意把蘭雨這一段沉封起來,讓它永遠活在化石裡。然而,你最想忘記
的事情,卻在你拚命想擺脫的過程中,產生了重複記憶。就像一道醜陋的疤痕,在反覆的擦刮下,
不僅沒有消褪,反而留下了永久的印記。

  蘭雨如同一道分水嶺,讓我無法回頭。雖然從前的行為也瀰漫著卑鄙,但或許還殘留著少許的
浪漫和正義,但如今,當我把道德和良知按倒在跨下Q B之後,就只能朝著摧殘和自殘的道路走下
去。

  我曾經矛盾過,為了YY,計劃是否能夠繞過蘭雨,讓我既能奪回尊嚴,又能守住愛情。可惜,
要保證萬無一失,就不能沒有蘭雨。在尊嚴和愛情之間,我只能二選其一,毫無疑問,我選擇了前
者。

  在海南剩餘的兩天時間,我們幾乎都呆在床上。蘭雨的身體,像一把在黑暗中被我引燃的火炬,
迸發絢爛的光芒,照亮了我,也讓她自己燃燒得酣暢淋漓。

  女人的理智,在到達心裡的路被打通之後,就會變成一團漿糊。

  不久以後,蘭雨開始憂慮我對她的感情,而我,卻暗示和她會有一個幸福的家庭。

  從海南回來後的一個星期天,我打電話給蘭雨,約她見面。她很高興,說:想我了?我說:不
僅想你,還想你幫個忙。她問什麼事,我告訴她見面再談。

  就此,在經過漫長的外圍清理之後,我拉開了主攻情夫和老婆的序幕。

  4 號下午,我給大林打電話,問他見過蘭雨沒有,他說見過,而且印象深刻。原來春節的時候,
他曾經去過情夫家裡,想塞點紅包聯絡一下感情,結果被蘭雨轟了出來。像

  我讓他晚上在**酒店訂個包間,另外交代了些事,讓他不要露餡。畢竟是在江湖中沉浮多年的
商人,經歷過許多事,大林不動聲色,也沒問為什麼,只在電話裡笑了笑,說:聽你安排。

  下班後,我開車徑直去蘭雨的辦公室樓下。十分鐘後,看到她神采飛揚的走過來。她上車,抱
了抱我,開玩笑說:林醫生,你準備把我拐賣去哪裡?我笑著說比拐賣還慘,去了就知道。

  到了酒店,停好車。進到包間的時候,看見大林笑容可掬的站起身。我給蘭雨介紹說大林是我
堂哥,蘭雨禮貌的笑了笑,和他握手,似乎她已經忘記曾經見過大林。但我注意到,她神情中還是
有些不高興,可能是因為我沒有事先告訴她有陌生人在場的原因。

  吃飯的時候,大林很慇勤,忙著給蘭雨加菜添湯。

  大林經常在酒桌上周旋,搞氣氛是他的拿手好戲,他講了不少笑話,滿含辛酸的敘述起自己的
創業史,後來還向服務員要了把二胡,拉起了一首《二泉映月》。

  席間,我向蘭雨提大林工程的事。面對著大林炙熱期盼的目光,蘭雨把話題叉開,沒有做任何
回應。她不溫不火的說笑著,還喝了兩杯紅酒,始終保持著自若的表情。

  吃完飯,大林邀請去唱歌。蘭雨拒絕,說有點頭暈,想早點回家休息。大林和我們揮手告別,
自己開車走了。

  大林走後,蘭雨說:我見過你堂哥,他來過我們家。我說:知道,被你攆了出去。

  我們挽著手漫步在江邊的林蔭道上,蘭雨又說:你讓我幫忙,就是因為你堂哥工程的事?我說
:是,前天碰到大林,無意中提起在你家當音樂老師的事情,他說正好有點事要麻煩你們,問我能
不能請Y 廳吃飯。我自然請不到Y 廳,但是又好面子,就對他說:Y 廳忙,不容易約上,但請他老
婆吃飯沒有問題。

  蘭雨靠著我,一邊走一邊說: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幫忙是一定的。可是你也知道我們夫妻的狀
況,我的話他多半不會聽,我只有盡力去試試。

  我說先試試吧,不行再想別的辦法。蘭雨說也只能這樣了。

  走了一陣,她忽然笑了,說:剛聽到你說大林是你堂哥的時候,我甚至懷疑你到我家來當音樂
老師,和我好,都是為了得到這個工程搞的陰謀,你說,我的想法是不是特別KB啊?說完,她為
自己的想法感動不可思議,把頭靠在我胸口,哧哧笑了的起來。

  我嚇了一大跳,把她的腦袋挪到肩頭上,我害怕她聽見我心臟突突跳動的聲音。我長吸了一口
氣,壓抑著內心的情緒,才笑著說:你去當KB份子都不用化裝了。

  事情在按計劃進行,我耐心等待著蘭雨的消息。我毫不懷疑蘭雨會竭盡全力,但對她能讓情夫
妥協,我並不抱多大希望。欲速則不達,這是個複雜的過程,需要些時間來消化。現在做的只是讓
情夫知道她老婆想要什麼——蘭雨想要大林做這個工程。這個目的可以達到,我很確定。

  在這期間,岳母給我打電話,埋怨我長時間不回家,又說老婆胎位有些不正,讓我多回家看看。
我在電話裡敷衍她,說醫院搞擴建,調了一批人到外地。現在本院人手不夠,事情又多,成天忙得
跟總理似的,有空我就回家等等。其實,醫院的領導也批評過我好幾次,都是關於病人投訴多和經
常請假的問題,我口中應承著,說下不為例,卻也沒放在心上。

  週四,收到YY一條彩信,是我們在廣場接吻的照片。過了一會兒,又收到一條:大叔,YY想你
了。

  我忍住了,沒有回復。我已經很久沒和YY見面了。

  自從和蘭雨發生過關係以後,一想起YY,我的心就像被泰山壓住了一般沉,被鋼爪勾住了一般
痛。那份沉痛,常常讓我從噩夢中醒來時,還心有餘悸。

  出於這個原因,我找借口向蘭雨推掉了每個週末的鋼琴課。我開始躲著YY,不見面,不接電話,
不回短信。我想從她生活中完全揮發,我渴望在她的心中,我們的過去,只是一滴眼淚。因為我們
的愛情,注定了是一場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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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5 08:51:25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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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忘記我的,我相信。忘卻的過程很痛苦,但時間可以使一切淡泊,或許多年以後,凝重的
痛苦就會融化成水,化作記憶中一汪美麗的清泉。我希望這個時間,只有一瞬間,這個多年,只要
一天。

  下班後,我去一家小麵館吃飯,要了一瓶青島啤酒,一份青椒拌面。吃完飯,我到醫院附近的
逛夜市,買了幾本盜版書和一些水果。

  逛到八點半,為了看九點的球賽,我開始往出租屋的方向走。

  這晚,我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卻不知道為什麼。

  穿過廣場,當我拐進一個燈光昏暗的胡同裡時,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輕微的啜泣聲。我心中一
緊,停住腳步,回頭一看:YY正站在胡同口的路燈下,淚流滿面。

  原來,她跟了我一晚。我走過去,緊緊抱住她。

  抱住她,只在一瞬間,我就後悔了。

  我拖著她從胡同來到馬路上。我在路邊要了輛出租,把她塞進去,告訴司機送她去學校,她默
默的流淚,沒有抗拒。

  出租車開走時,我站在路旁,狠狠的抽著煙,思維怎麼也靜不下來。煙還沒有抽完,出租車又
轉了回來。YY跳下車,衝到我面前,劈頭蓋臉的打我,一邊哭叫著為什麼,為什麼。

  這時候正是散步的時間,馬路上人不少。許多人上來圍觀,有笑的,有議論的,也有勸的。

  我狠下心,一句話也不說,任由她發洩。後來她打累了,就坐在路邊捂著頭嚎啕大哭。我趁機
迅速走開,消失在她視野裡,然後又悄悄回來,在遠處盯著她。

  她傷心的哭了好一陣,後來旁邊有幾個婦女勸她。她站起身來,四處張望,沒尋見我,於是朝
出租屋的方向走,走到胡同口,可能因為太黑的緣故,她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沒再往前,轉身
往學校的方向走。學校離醫院很遠,差不多走了一個半小時。

  我一路跟著她,看著她走進宿舍。我又在樓下等了一個小時,沒有什麼動靜,這才搭出租回去。

  幾天後,蘭雨給我打電話,說事情有些眉目,約我晚上見面談。電話裡,她的聲音很奇怪,有
種說不出的哀傷,其間混淆著幾分欣慰。當然,幽怨的成分要強烈得多。

  下班後,我接上她,一路上,都沒有談工程的事。

  吃飯的時候,蘭雨一直問我愛不愛她,我一直說愛。她又問我會不會娶她,我站起身,拉著她
的手說:走,現在就註冊去。她笑得很開心,雖然明知道是一個玩笑。有時,女人對婚姻固執的渴
望讓我感覺到不可思議,這和年齡無關,似乎她們都是這樣。

  吃完飯,泡了一壺茶,坐在包間裡休息。

  又過了一會兒,蘭雨才幽幽說:工程的事情,他同意了,條件是和我離婚。說完,眼角濕潤了。

  我心中暗喜,本來在計劃中,我料定情夫不會輕易答應。離婚,原本是我準備讓蘭雨向他提出
來的交換條件之一,沒想到,情夫迫不及待的自己提出來了。

  『可能是老婆快生了的原因吧?』我想,情夫如果能趕在孩子出生之前離婚,對老婆和孩子,
都有一種特別的意義

  不管怎麼說,情夫這個舉動,都讓我的下一步行動佔盡了先機。

  我拍案而起,大罵情夫卑鄙。罵到激動處,把茶杯也摔了。

  對情夫的憎惡,並不是作秀。此時,我對情夫長久以來的仇恨,都藉著他對蘭雨的不公和羞辱
發洩出來。罵著罵著,我想起老婆和自己最終也會分崩離析,雖然早在意料之中,但眼眶還是紅了。

  蘭雨一直在流淚,剛開始,還偶爾符合我,罵幾句老公。看到我落淚,她受到感染,趴在餐桌
上嗚嗚大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中自然是恨極了情夫。

  情緒稍微平復。蘭雨告訴我離婚後房子財產都歸她,情夫淨身出戶。我說不能這麼便宜他,還
要他另拿一筆錢出來。

  蘭雨說情夫平常還算清廉,只收些不貴重的禮物,外面看著風光,其實也沒什麼錢,平常錢物
都是由她管理的。

  我告訴她大林承諾給情夫的數目,蘭雨吃了一驚,只遲疑了幾秒鐘,就動心了。她堅定的看著
我,點了點頭。

  那天晚上,我一夜無眠,雖然我料定情夫在蘭雨索要分手費的壓力下,一定會收那筆錢,但我
還是擔心發生意外的變故,使事情功虧一簣。這樣,我的心血就會白費,我的YY,我的愛情就會白
白犧牲。

  直到第三天下午,才等到了蘭雨的電話。

  『他答應了。』蘭雨壓抑著聲音,卻壓制不住喜悅。電話裡,蘭雨讓我安排大林明晚八點帶上
東西去家裡,情夫在家等他,並特意叮囑,情夫讓大林一個人去。

  我心底暗自佩服情夫的謹慎。不過,即使他的這個反應,也早在我的預期之內。我從沒想過自
己出面去踩這盆渾水,我要讓他翻船,卻不讓自己下水。盡可能的保護自己,一直是我的最高原則。

  下班後,我去國美買工具,然後到蘭雨辦公室樓下等她。上車後,我把索尼的小型攝像機交給
她,讓她明天安在家裡隱蔽的地方,紀錄好所發生的一切。

  剛開始,她有些猶豫,說沒必要吧。我告訴她:離婚後,她和情夫就形同陌路,假如情夫某天
東窗事發,有可能會誣陷是她收受的賄賂,和自己無關。為了保護自已,一定要作最壞的打算,趁
現在有機會,掌握住他的鐵證,以備不時之需。就算將來用不上,對自己也沒有任何壞處。

  蘭雨點點頭,誇獎我考慮得周到仔細。我躺在駕駛座上,心中長舒了一口氣。

  晚上回家,我給大林打電話,告訴他事情成了,讓他準備一下,帶上東西,明晚八點一個人去
情夫家。大林喜出望外,在電話裡說要好好的感謝我。

  我嘿嘿的笑了兩聲。

  第二天晚上,我坐立不安,焦急的等待著蘭雨的消息。

  九點,蘭雨給我打電話說事情都辦好了。我心中一陣狂喜,當天晚上,我在出租屋裡一個人載
歌載舞,喝得酩酊大醉,也沒向醫院請假,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晚上,和蘭雨一起吃飯。她說情夫已經把錢交給她了,又從包裡拿出攝像機,把錄像的內容放
給我看,還說乾脆錢和錄像都讓我保管。我稱讚她辦得漂亮,說這是你的東西,我們結婚以後,也
是你的婚前財產,我無權動用。蘭雨沒再說什麼,只是用欣賞的目光長時間打量著我。

  飯後,她上洗手間,我帶著她的包下樓開車。我飛奔到車上,把車開出停車場。在路邊,我把
攝像機上的內容拷貝進筆記本電腦。這期間,她打電話,說找不到車,我一邊緊張的工作,一邊告
訴她站在酒店門口等我,騙她說停車場的人讓我挪車,所以先把車開出來,在馬路上轉個向就去接
她。

  雖然時間非常緊迫,但一切事情,我還是做得有條不紊。

  幾分鐘後,我在酒店門口接上她,而沒有讓她產生絲毫的懷疑。其實這已經不重要了,只是殘
存的良知令我覺得,讓她越晚知道真相越好。

  20天以後,大林給我打電話,說工程中標了。他在電話裡感激涕零,說晚上請我吃飯,有點禮
物要送我。

  我明白禮物是什麼意思。

  一直以來,我都認為,金錢是骯髒的東西,能用骯髒的東西來回報的東西一定不會是好東西。
在我的靈魂深處,我始終隱隱覺得:我的復仇是高尚的,是為了尊嚴而不擇手段,它甚至不會因卑
鄙而褪色,不會因無恥而變質。但是,只有金錢的骯髒可以抹黑它,如果和金錢攪在一起,它就會
被玷污——精神層面的追求,一旦被現實誘惑侵入,立刻就會變質、腐爛、最後粉身碎骨——愛情
也是這樣。

  所以,即便是復仇過程中順帶得到的好處,只要和物質利益有關,都會讓我高貴的靈魂感覺受
到了羞辱。卑劣的行為卻自認有著高貴的靈魂,這是種奇怪得有些混亂的思維,也許永遠沒有共鳴,
也許我根本沒有表達清楚。

  我拒絕和大林吃飯,還告訴他,這事和我無關,我只是介紹他們認識,僅此而已。並且告誡他
以後別來煩我。大林很吃驚,但隨即定下神來,在電話裡給我賠不是,說都是他的錯,下次罰酒三
杯。

  我心中好笑,卻也佩服他的涵養和在自以為有用的人面前裝孫子的卑賤,更佩服他在不知道錯
誤的情況下勇於承認錯誤的虛偽。我沒有耐心聽他繼續囉嗦,狠狠的砸下電話,把他的聲音和嘴臉
永遠的砸到了千里之外。

  卑鄙的人也不喜歡卑鄙的人,就像懶惰的將軍也不喜歡懶惰的士兵,在卑鄙這個平台上,我無
疑是將軍。

  知道大林工程中標的消息後,我把錄像拷貝了四份。我把一份寄到省檢察院,一份寄到省紀委。

  我深知,即便有確鑿的證據,要使一個副廳級幹部翻船也絕非易事。所以,還有兩份,我分別
寄給了* 廳廳長和排名第二的副廳長。

  情夫是第一副職。通常,官場中正職和第一副職的關係不會好,因為前者是後者的攔路虎,後
者是前者的巨大威脅;第一副職和第二副職的關係也不會好,道理同上。

  理論上,他們和情夫的關係是證至敵人,省略證至二字,就是敵人。敵人拿到敵人的七寸,我
相信他們的證至智慧不會讓他們心慈手軟——除非他們也在工程中做了同樣的事。為了排除這種可
能,所以我寄了一份給第二副職,因為他沒有分管這一塊業務。

  一個月後,我如願以償的聽到情夫被雙規的消息。又過了一周,蘭雨也進去了。她很傻,一直
把錢放在家裡。

  三天後,我聽到蘭雨墜樓的消息。

當晚,我找到YY,她失魂落魄的一個人躲在零亂不堪的家裡。她給我開了門,然後一直死死的
抱住我,彷彿盼到了救星。

  她還並不知道蘭雨的死訊。

  晚,YY睡得很香甜。她依偎在我懷裡,鹹鹹的呼吸,聞起來像一隻剛吃過魚的貓。

  看起來,她已經很多天沒有安穩的睡過覺了。睡夢中,她露出愜意的微笑,夢到了我,蘭雨,
還是父親?或者都不是,也許是她又回到了美麗的那拉堤大草原,一個人騎著馬,無憂無慮的穿梭
在藍天白雲之間?

  我無從知道她具體夢到了什麼,只知道那一定是美好的東西。我靜靜的看著她,有時,我甚至
希望她流連在夢境中,永遠不要醒來,不用面對這個殘酷的世界,因為這裡,才是一個真正的夢魘。

  我的目光開始變得呆滯,漸漸的,我捨不得眨眼。我貪婪的品味著她最後的幸福,想把它抓住,
投擲在心中,牢牢的鎖起來。或許,在今後的歲月裡,它不會再有;或許即使有,我也再不會看到。

  後半夜,我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快三點的時候,我猛的驚醒過來,發現自己落淚了,淚水正順
著我的臉頰,流淌在YY的頭髮上。她皺皺眉頭,翻了個身,背對著我。幾秒鐘後,她顫抖了一下,
立即又翻轉回來,把頭深深的藏在我的胸膛下,雙手攀附得我更緊了。

  為什麼天使一般的YY,卻只有躺在魔鬼的懷抱裡才能睡得安穩?

  為什麼蒼天,總是能夠若無其事的嘲弄人生?難道是為了表示它喜歡殘忍?

  我的心開始滴血,彷彿YY灑落在蒙古包裡的處子之血滴落在心扉,它殷紅的玫瑰花瓣正伴隨著
悲痛的節奏在我心裡跳舞。它一邊跳,一邊慢慢的盛開,它越跳越快,越開越鮮艷……它的舞姿,
淒美得令我肝腸寸斷。

  一瞬間,我再也無法忍住抑鬱和傷慟的衝擊,它們斬釘截鐵般衝垮了男人的尊嚴,山呼海嘯般
奪眶而出,我一把推開YY,快步跑到廁所裡,放聲大哭起來。

  第二天清早,YY還沒醒來,我就走了。

  在街邊的小攤吃過早飯,我徑直到醫院。

  一上午,醫院的醫護人員都在談論蘭雨自殺的事情。昨天下午,她跳樓後,被送到我們醫院搶
救,而她的背景,和跳樓的原因,引起了大家的好奇。

  蘭雨的死,讓人們像吃了興奮劑似的激動,有同情者,有悲哀者,更多的是幸災樂禍的人。

  我靜靜的站在一旁,聆聽他們的閒言碎語。

  有人說,昨天下午,蘭雨被送到醫院時,還沒有死,在搶救無果後,才中斷了呼吸。

  還有人說:

  蘭雨被送到醫院時,傷得很重,但如果搶救及時,說不定還可以挽救回生命。可惜也是她命該
如此,當時,血庫中正好缺同型血……蘭雨是AB血型,在傳統意義上是萬能受血者,臨床的醫生在
沒有同型血的情況下,給她輸入異型血(O 型)。5 分鐘後,發生了溶血反應,她的皮膚發青、全
身發抖、心跳加速、血壓下降,臨床醫生隨即停止了輸血。半小時候後,蘭雨的心跳正式停止,死
亡。

  即便傳言屬實,也沒有人敢說這是一起醫療事故,包括我。在緊急的情況下,臨床醫生採取輸
入異型血的措施,是完全正確的處理。然而,異型血之間的溶血反應,何時發生,怎樣發生,發不
發生,就像我們等待哋震一樣,只能聽天由命。

  我還隱約記得親人間輸入異型血發生輸血反應的概率,似乎要比兩滴陌生的血液低得多。這使
我情不自禁的想起YY,她也是O 型,如果當時她在場,是否能救下蘭雨呢?我搖搖頭,推翻了這個
可能,因為即使她在,也沒有哪位醫生會為了挽救一條衰敗而陌生的生命,甘願冒著丟掉工作的風
險,為YY采血來搶救蘭雨。非法采血,這不符合規定。人的思維,總會在得失之間最先考慮自己。
除非那個醫生是我,才有這種可能。

  然而那時,我正忙著門診,完全不知道蘭雨就躺在樓下的急救室裡,正等著失去生命。

  生活中很無奈,不允許除非,也沒有如果,有些事一旦錯過,就會永遠失之交臂。

  不過,關於蘭雨的傳言並沒有長時間的挽留住我的傷悲,我很快振作起來。我給老婆打電話,
告訴她我要回家住了。

  週三,我把出租房退掉,收拾了東西,搬回家住。

  家在三樓。

  走到樓下花園裡的時候,我習慣性的往樓上看,無意中發現老婆站在陽台上,正在偷偷的擦拭
眼淚,看見我的目光掃過來,她的手偽裝成攏頭髮的動作,把壓在額頭的頭髮往後腦勺抹去。她的
嘴角扯了兩下,擠出了幾點笑容。

  我朝她點點頭,算是打招呼。我心中一陣冷笑,無疑,情夫被雙規的消息她已經知道了,正在
為鴛鴦夢變成野鴨粥而心痛欲碎,情鬱於胸,流下傷淚。不巧,正好被我看見,這才拚命的掩飾。

  回到家,相互淡淡的問候一聲,就像左手問候了一下右手。

  我鑽進書房放行禮,保姆進來幫我收拾。老婆坐在客廳裡彈鋼琴,彈的是一首歡快的《甜蜜蜜
》,一邊彈,她還一邊哼哼起來。保姆說,她每天都彈鋼琴,說是胎教。

  老婆的鋼琴也是我教的,她不夠努力,更沒什麼音樂天賦,只能彈一兩首弱智的流行歌曲。不
過她一向注意形態,即使懷孕,舉手投足間,倒也不失優雅。從前恩愛的時候,我曾經笑話過她捨
本逐末,說她一流的優雅,不入流的演奏,就像一隻鳳凰用鋼琴發出了母雞遇難時的慘叫。那時,
她笑著脫掉高跟鞋,走到我面前,拿著鞋跟在我眼前誇張的搖晃半天,卻用鞋面輕輕捶打我的臀部,
我奪過她的鞋,她就躺在地板上耍賴,非要讓我練習母雞的慘叫才肯起來。

  時過境遷,一切的美麗都已風化,變成了一根烏木,黯淡得令人沮喪。

  半夜,我醒來,走進老婆的臥室。

  睡夢中,她的臉上洋溢著孕婦特有的滿足。她的滿足,讓我莫名的開始暴躁,我打開所有燈,
把臥室照得透亮。她醒了,驚恐的看著我,問我出了什麼事。我說沒事,一把掀開被子,露出了她
葫蘆一樣的身子……我粗暴的進入,她的眼淚和叫聲幾乎同時蹦了出來。

  早上我醒來時,老婆似乎沒在家。我翻了個身,想換個姿勢繼續睡,卻發現床頭櫃上壓著一張
紙條,上面用鉛筆寫著:「大唐,為了孩子,不要再動我,好嗎?還有兩個月就生了。『

  我冷冷的把紙條撕成碎片,塞進嘴裡,咀嚼了幾下,連同紙張特有的苦澀,一併吞進了肚裡。

  隨著預產期的臨近,老婆的情緒開始煩燥起來。

  近幾次產檢的結果,更讓她坐立不安。她的胎位不正,血壓和血糖,遠遠高出正常範圍。

  胎位不正是一直以來存在的問題,做了些運動,也不見好轉。血壓和血糖偏高,是最近出現的
情況。老婆的身體狀況,意味著只能做剖腹產。看來,這個來歷不正常的生命,注定了要把不正常
的特點貫徹到底。

  有時候整整一個上午,老婆都靜靜的坐在鋼琴旁,還一動不動;有時,她也彈彈曲子,可是不
哼哼了,也沒有了歡喜;有時,她用一種憂傷的眼神長時間看著我,悲哀得彷彿是一隻懷孕後被丟
棄在廢墟桶裡的寵物。一瞬間,我幾乎有些憐憫,可是只用了一瞬間,我又恢復了平靜。

  我心中暗自竊喜,甚至默默的乞求上天,讓這個生命見不到天日。

  有一天,吃過晚飯後,我主動陪老婆去公園散步。她拉著我的手,走過草坪,穿過小橋流水,
來到空曠的雕塑平台上。

  可是,過了一會兒,她要我聽聽孩子的脈動。

  我心中湧起一個念頭。

  我低下頭,伏在她肚子上,聽了一下,然後抬起頭,假裝驚慌的看了她一眼,又趴在她肚子上
仔細聽,雙手在她肚子上撫摸。良久,她感覺沒對,有些焦慮的問我怎麼了。我站起身,往旁邊走
了兩步,拍了拍手,才冷冷的說:孩子好像死了。

  老婆愣住了,幸福的表情還沒來及打掃乾淨,她的臉就伴隨著我的聲音填滿了恐懼。漸漸的,
她兩腿開始發顫,慢慢的蹲下身子,癱軟在地上。

  我漠然的看著她,目睹著她從幸福的山巔墜落到恐懼的深淵,我感到了飛翔一般的快感。

  把老婆送進醫院時,她還站立不穩。聽到醫生說胎兒正常時,她還不敢相信。她驚慌失措的緊
緊的抱著我,彷彿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水草。她無助的看著我,希望我確認孩子沒事。

  我堅持告訴醫生,在那一刻,以我的專業,沒有找到任何生命的跡象,我確認嬰兒當時已經死
亡。當值醫生茫然了,要求老婆住院觀察。

  一周後,老婆才從醫院回家,憔悴了許多。從此以後,她就開始擔心孩子會突然死去,即使在
睡夢中,也常常被嚇得驚醒過來。

  我笑了,很簡單,這只是一種心理暗示的技巧。

  看到懷裡哭泣的YY,我的心陡然劇痛,妻妹淒切的表情也漸漸浮現眼前。因為妻子的出軌,我
已經傷害了太多的人,不能再繼續錯下去了。我心理做了一個決定。

  托起YY的頭,我很認真的對她說:不要傷心了,等著我,我一定會陪你,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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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5 08:52:49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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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回家後,明顯感覺到老婆對我的依賴。女人的安全感,始終需要男人的影子作支撐。似乎情夫的消失,讓老婆重新把支撐點挪到了我的身上。身體的不適和精神的恐懼,使她滿懷焦慮和擔憂,而我的存在,彷彿可以成為她憂慮的載體。
  
  在臨盆前的幾個星期,她整晚的睡不著覺。雖然她從來沒有說過,但可以感覺得到,她害怕我不在身邊,害怕我不回家,甚至害怕我接陌生的電話。
  
  其實在老婆懷孕以前,和大多數綠人一樣,我幻想著她的紅杏,能悄悄的爬回牆頭,我也會假裝不知情,在餘生中一如既往的待她,把這頂綠帽深深的埋藏在心底,直至腐爛。
  
  這種心理,並不是崇高,而是一種自我保護。
  
  我寧願自欺欺人的默默承受痛苦,也不願揭開傷疤讓他人的關注,這會讓我的自尊崩潰,在痛苦之中,更添羞恥。如同一個在大街上摔得四腳朝天的小女孩,她會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若無其事,卻會在母親的懷抱中嚎啕大哭。
  
  不料,她用懷孕的事實,徹底擊潰了我的底線,這相當於是在羞辱我的過程中修建一座豐碑,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它會越來越雄偉。
  
  有一次,我試探老婆,說如果沒有這個孩子,說不定將來會更好。她沉默了一會兒,反問我是不是覺得她的身體狀況不好,擔心孩子出生後會有缺陷。我說不是,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選擇不要孩子。她哭了,說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不要自己,也要孩子。
  
  我把頭轉向一邊,沒有再說什麼,心中已是氣極。
  
  過了一會兒,我借口醫院有事,要出去,晚上不回家。出門時回頭看她,發現她呆呆的坐在小木凳上,滿臉凝固著絕望的表情,活像一具木乃伊。
出門後,我快步走出小區的花園,在小區和馬路間的林蔭小道上漫步。回首往事,不禁思緒萬千。
  
  我是三代單傳,年齡也不小了,從前每次回家,父母雖不明說想要抱孫子,但都會流露出期待的眼神。特別是母親,一見到老婆,就會絮叨孤寡老人的落寞和鄰家孩子的幸福,悲傷和羨慕之情溢於言表,言下之意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讓我們趕快開花結果。
  
  這讓老婆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裡,見到她時都倍感壓力。
  
  說來也奇怪,結婚以來,無論我父母如何旁敲側擊,我怎樣暗示,老婆的態度非常堅決,就是不願意要孩子,直到我出長差。那是她第一次懷孕。想到這裡,我長歎一聲,不管怎麼說,我都衷心佩服情夫的魅力。
  
  不知不覺間來到馬路上,我隨手攔了輛出租。司機問去哪裡,我順口說去學校,或許只有那裡,才是我心中最嚮往的地方。
  
  找到YY時,她正一個人在操場上。我抑制住上前的衝動,靜靜的站在鐵門柵旁,默默的看著她。一小時後,天漸漸黑了,夜色席捲走最後的餘光,慢慢籠罩住她孤單的背景。看不出她是歡喜,還是悲哀,只是落寞,讓人感傷。
  
  正當我打算悄悄離去的時候,YY朝我走了過來,她站在我面前,冷若冰霜的說:大叔,你來啦?
  
  她蒼白的臉頰彷彿在黑夜中扯破了一個洞,慘淡得如同一個破碎的白釉花瓶。只在那一瞬間,我就意識到,她什麼都知道了。
出門後,我快步走出小區的花園,在小區和馬路間的林蔭小道上漫步。
  
  回首往事,不禁思緒萬千。
  
    
    
    
    只在一瞬間,我就意識到,她什麼都知道了。
  
  我們沿著學校操場的跑道並肩往前走。這是個奇怪的夜晚,星月遁形,天空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光線,操場上黑得伸手不見五指。YY的蒼白,是我認知她在我身邊存在的唯一依據。我們沉默著,圍繞著跑道,漫無目的的朝前走,我們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塞進黑洞,讓黑暗吞噬著,再吞噬著,似乎永遠沒有盡頭……快十點的時候,YY來到單槓旁邊,她費了好大勁,把自己倒掛起來,她一直這樣吊著,無聲無息,似乎連呼吸也停滯了。我點燃一支煙,安靜的坐在單槓旁邊的沙地上。我久久的看著她,恍惚中以為她永遠不會墜落,可是,她落了下來,如同一具倒掛在房樑上的乾屍,被割斷了繩索。
  
  12點半左右,我們在賓館開房間,還是那間房。
  
  似乎在冥冥中,一切早有注定。
  
  那晚,YY如同要搾乾我最後一滴精血般瘋狂,她沒有說話,沒有流淚,只有貪婪的索取。她潔白的身軀,像亡命的斑馬一樣在我身體上奔騰,有時,我強力將她壓下,卻被她無情的捏掐,拚命的翻轉上來。
  
  整晚,她騎在我腰上,一直沒讓它出來過。到快天亮的時候,她開始抽我的耳光,一記接著一記,一記狠過一記,伴隨著抽打的節奏,她上下抽動的頻率越來越快,越來越瘋狂……最終,她無力的癱軟了,卻昂著頭,不肯趴在我胸膛上。
  
  和她一樣,在痛苦和快樂的交互衝擊下,我迷失了,隱隱中渴望暈厥在那一片洶湧的浪尖上,永遠不要醒來。
  
  臨別,她說她要帶走我一樣東西,然後用一生的時間來折磨它,讓我也品嚐一下親人被折磨的滋味。她讓我不要再找她,因為我永遠也找不到了。
  
  我說世間沒有永遠的東西。
  
  YY不再說話,轉身下樓,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
  
  一周後,她退學了。從此,我再也沒有見到過她。
老婆生孩子,選定的是我們醫院的婦幼保健院,提前了兩天入住。我向醫院請了產假,卻沒有去過一次婦幼院,我無法面對她和即將出生的孩子。
  
  為了在最後一刻最大限度的重創老婆,在她臨盆的前夜,我把和小姨妹的雙人艷照發送到她手機上。接著,我又發了一條短信,告訴她離婚協議放在書桌中間的抽屜裡,我已經簽好字了。雖然我明白,在哺乳期內無法離婚,但是此時此刻,我要讓她知道我分手的決心。
  
  做完這些事情,我關掉手機,然後找了個賓館住下來。
  
  我在賓館整整呆了三天,什麼都在想,卻什麼也沒想。我的思維,在清晰和混亂中不停的遊走,始終無法找到固定的坐標。我一支接一支的抽煙,彷彿把自己置身於煙霧中,才可以暫時擺脫現實的紛擾。服務員進來打掃房間的時候,幾乎被濃烈的煙味熏了出去。
  
  第四天,我想去辦公室看看,剛走到醫院大門,就看見小姨妹鐵青著臉堵在門口。看來艷照的事她知道了,雖然對於小姨妹,我滿懷愧疚,但事已至此,我也沒打算逃避。於是,冷冷的迎著她走了過去。
看到我,小姨妹沒有惱怒,卻哇的一聲哭起來,說:姐夫,你跑到哪裡去了,姐姐病危了。
  
  我嚇了一大跳,問怎麼回事。她哭著搖頭,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我又問孩子呢。她哭得厲害,一會兒點頭,一會搖頭,讓我分辨不清到底是什麼意思。
  
  小姨妹拽著我,來到重症病房。我一進門,就看見老婆躺在病床上,頭上掛滿了輸液瓶,全身插滿了管子,神智似乎還清醒,卻說不出話來(食道裡插著管子)。看見我走進來,她努力笑了笑,攤開手掌,把攥在掌心裡的手機露出來,示意我拿過去。
  
  我拿過手機,呆坐在病床上,不知道說什麼。過了一會兒,主治醫生怕影響病人休息,要求我們離開。我走出病房,打開手機的彩信,裡面空空如也,艷照已經被刪掉了。再回頭的時候,視線穿過門上的透明玻璃,看見老婆閉著眼睛,似乎昏迷了過去。
  
  待小姨妹的情緒稍微平復以後,我問她出了什麼事。
  
  小姨妹沒有回答,說:先去看看孩子吧。
  
  我們走出住院大樓,穿過停車場,出了醫院大門。通過一條狹窄的小路,走進婦幼保健院的大門。育嬰室在三樓,走到右側靠牆的位置,我看見一個粉紅色的嬰兒安靜的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甜。
  
  『是個男孩。』小姨妹說。面對著微小而蓬勃的生命,她悲傷的鬱結正在緩慢消褪,被溫情所環繞的期待之光漸漸明亮。過了一會兒,她又柔聲說:『寶貝很健康,和照片上你小時候的樣子一模一樣。』
  
  我隱隱覺得有些大事不妙。
半個小時後,走出婦幼保健院,小姨妹說想坐一下,我們在公交車站台旁邊找到一根長椅,並排坐下。
  
  坐了良久,小姨妹突然抬起頭,幽幽的說:「姐夫,姐姐一直很愛你。」
  
  我沉默著。
  
  「你曾經對我說過,懷疑這個孩子不是你的。我曾經告訴過姐姐你的疑慮,她讓我不要告訴你真相。」說到這裡,小姨妹有些哽咽,「她怕你擔心,寧願自己受委屈。」
  
  「什麼真相?」我猛的抬起頭,意識到一件可怕的事實正在漸漸朝我逼近。
  
  小姨妹撫弄了一下頭髮,慘淡的笑著說:「我們兩姐妹都有嚴重的先天性心臟病,活不了多久,更不能生孩子。」
  
  「……」
  
  我幾乎暈厥過去,剎時間,明白了老婆堅持用避孕套和不生孩子的原因。
這時,一輛公交車到站了,人群往這邊湧過來,小姨妹站起身來側讓。
  
  等到又一撥乘客擁擠著上車,再遠去,她才重新坐下來,繼續說:「你還記得姐姐第一次懷孕的時候嗎?」
  
  「記得,那時我在出差。她打電話說自己病了,後來我給你打電話,才知道她懷孕了。」
  
  小姨妹痛苦的搖了搖頭,說:「那是我無意中說漏嘴了,我以為她的病你知道,當天晚上我給她打電話,才知道她一直瞞著你。」
  
  「沒想到姐姐一直小心翼翼的避孕,結果還是懷上了。」小姨妹苦笑著說,「當晚,我們商量了一下,這個孩子一定不能要。」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第二天上午,姐姐給你打過電話以後,我們就去了臨城。在姑父家吃過午飯,下午,姑父讓表哥開車把我們送到醫院。」過了一會兒,她問:「姐夫,你知道姐姐為什麼要去臨城的醫院做人流嗎?」
  
  我緩緩的點點頭,凝重的說:「她的病,想繼續瞞著我。」
  
  小姨妹點點頭,歎了一口氣,說:「臨城醫院的條件比你們院差很多,姐姐要去臨城做人流,就是這個原因。可就是這次手術,給姐姐留下了致命的禍根。可惜,當時我們誰也不知道。姐姐只是覺得很虛弱,所以在姑父那裡住了三天,第四天晚上,表哥才送姐姐回家。」
  
  聽她說到這裡,我忽然想起保姆說過的話,越想越沒對,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不敢想……
小姨妹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維,讓我從惶恐中甦醒過來。
  
  「在你回家前一周,又發生了一件事情,才讓姐姐有了要個孩子的想法.可能,也會要了姐姐的命。」
  
  小姨妹強忍著眼淚,繼續說,「那天,姐姐晉陞了,從副部長升職為正部長,同事們慶祝,灌了她許多酒,她很高興,醉得也厲害。可是,這就那天的半夜,我接到她的電話,她說很不舒服,感覺好像要死了。她的話還沒說完,電話就斷了。我急忙趕到你們家,看見她躺倒在客廳中央,心跳和呼吸都很微弱。我餵她吃了幾顆平時常備的藥,也沒有效果。當晚,我叫了120,把她送進了醫院。」
  
  「第二天上午,我看她的情況有所好轉,以為只是喝了點酒造成的小問題。再加上警局有事,我就走了。晚上,我再到醫院,她已經不在了。等我在家裡找到她時,她正坐在臥室的地板上痛哭流涕。我問她怎麼了,她一直不說,只是哭。後來我才知道,醫生告訴她,因為上次人流的刺激對心臟造成的破壞,她最多還能活五年,在這期間,還不能受嚴重的刺激。那一夜,我們姐妹一直哭,到凌晨四點多的時候,她突然說,不管怎樣,一定要為你生個孩子。」
  
  小姨妹說到這裡,已經是淚如雨下,她轉過頭看著我,說:「姐夫,你知道姐姐對你的感情了吧。我們都對不起她。」
  
  我把頭轉開,羞愧得不敢面對。
  
  小姨妹繼續說:「你回來後沒多久,姐姐偷偷到外地去複查,確診了自己的病情。從這以後,她就開始策劃懷孕的事情。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第二次懷孕離第一次人流還不到四個月的時間。因為她知道時間不多,她一定要留下你的血脈。」
那天,小姨妹還說了些什麼,我都記不住了。腦袋像在瞬間被抽成了真空一般,記憶在這裡永久的隔斷了。
  
  老婆又在醫院呆了三天,就去世了。
  
  她的病情很重,直到苦澀的在人間做完最後一次呼吸,老婆也沒有能和我說上一句話,更沒有留下任何遺言。只在彌留的那一刻,她掙扎著褪下我們的結婚戒指,用眼神示意我重新給她戴上。我把戒指輕輕套在她的無名指上,她微微笑了笑,這才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隱約間,我覺得那枚戒指有些異樣,似乎不是原來那一枚,而只是相同的一款。
  
  我想:也許是老婆不小心弄丟了原來的結婚戒指,又不好意思對我說,於是偷偷買了個相同的戒指。而這枚戒指,我從未親手給她戴上過,算不得我們婚姻的信物,所以在彌留之際,她才會讓我親手給她戴上,了卻她在塵世中最後一個心願。
  
  想到這裡,我不禁心酸,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強忍住了淚水。
在老婆的追悼會上,我想方設法弄到了一根她表哥的頭髮。經過鑒定,它和所謂情夫的頭髮屬於同一個體。
  
  就是這根掉在後座上的頭髮,或許是在某一次無意中的擦拭下,和老婆的頭髮纏繞在一起,留在了汽車坐墊的夾縫中,終於,釀成了這出悲劇。
  
  主觀上對老婆出軌的猜忌,讓我斬釘截鐵的以為保姆看到的是情夫,卻未善意的聯想到只是好心送她回家的表哥;對老婆清白的武斷懷疑,讓我對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視而不見:姑父家是經營一汽大眾4S店的,他表哥自然不會缺乏一輛奧迪。
  
  而我,卻自作聰明的把同一天到臨城醫院去的Y廳固執的當作報復對像,害得清廉的他做了班房,蘭雨跳樓自殺,YY浪跡天涯。
  
  也是我,把小姨妹推向了不幸,把老婆帶進了死亡。
  
  同樣是我,把小宋變成了太監,將小譚變成了兇犯.
  
  我害怕承認自己傷害了無辜和善良,然而,我卻幹掉了每一個無辜,犧牲了每一個善良。事實無情的把我最後的遮羞布碾成了灰燼,露出了像生殖器一樣骯髒的靈魂。
  
  我復仇的烈火熊熊燃燒在杜撰的真相之上,毀滅了三個家庭,七個人生。而事實上,老婆、小姨妹、Y廳、蘭雨、YY、小譚、甚至小宋,他們都稱得上是好人。
10天後,帶著最後一個疑問,我重新踏上了去保姆家的路。
  
  見到我,她有點茫然失措,熱情中帶著幾分愧色,我一眼看到了她慌亂中還沒來得及取下的戒指。也終於解開疑惑,明白了老婆辭掉她後,向我說謊的原由。
  
  我在心裡還原事實真相:老婆回家後,發現戒指掉了,疑心是保姆,卻沒有證據,於是找借口將她辭退。她怕我知道戒指掉了,於是又重新買了一個。我問起保姆離開的原因時,她無法直說,就用了保姆丈夫出事的借口。
  
  從保姆手中拿回戒指,我使用了暴力。在我幹的那麼多壞事之中,這也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我不喜歡暴力。
  
  
  20天後,我去看守所見Y廳。
  
  如同講述別人的故事一樣,我平靜的向他講述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和來龍去脈,詳細的告訴他,我在這個過程做了些什麼。聽完後,他老淚縱橫,用顫抖著的雙手抓起桌上的水瓶,狠狠的砸在我頭上。我一動不動的坐著,任由血液在前額飛舞,我內心裡渴望他再動手,可是,只打了這一下,他就摔倒了,久久的,無力的坐在地上,直到被人架出去。
  
  走出看守所,我長舒了一口氣,並不是因為我被情夫打了一頓,是因為什麼,我也不清楚。
  
  
  30天後,我在家裡重新審勢倳件的過程。
  
  閱讀YY的體檢報告,看到血型為O型時,我突然想起了蘭雨搶救時的傳聞。一個發現,讓我莫名的衝動。我開車飛馳回醫院,輾轉找到了蘭雨的病歷報告,看到她確實是傳聞中的AB血型。
  
  果真,YY不是她的女兒,這讓我驚喜萬分。YY是誰的女兒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使我擺脫了籠罩在亂倫罪名下的心理陰影。
  
  
  40天後,我辭職了.
  
  我每天只幹一件事,就是守候在蘭雨的公墓前。
  
  如果有人問我要守候多久,我想至少是五年。
  
  YY曾經說讓我不要再找她,因為我永遠也找不到。
  
  我也曾經告訴過她,世間上沒有永遠的東西。


讀後感言.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但誰能真正能夠不當庸人呢!
  

《 本帖最後由 旅行客 於 2010-4-5 09:1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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