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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季葒]愛人少根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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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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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6 02:51:5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愛人少根筋 作者:季葒

為了找回跟男友跑了的妹妹,白默霆氣沖沖地上「梅家武道館」踢館,  
豈料竟被個小妮子揍得鼻青臉腫的,身為男人,真是情何以堪﹗  
為了扳回一城,他出言嘲諷她的身材「平靜無波」,  
不料這個少根筋的女人竟然激動得當場把他拖進房裡,  
逼他「親身體驗」,好證明自己「很有看頭」,  
看得目瞪口呆的他,一時之間頭腦昏沉,不但承認自己「認知有誤」,  
甚至還完全忘了報仇這檔子事,只想著要……抱抱她﹗
別看梅樂蕥平日迷迷糊糊的,耍起拳腳來可不含糊,  
尤其對付這個不明事理的魯男子更是綽綽有余。  
原本以為他被修理過後,應該不敢再上門挑釁才是。  
沒想到他居心不良,比武比不過人家,竟使出卑鄙招數,  
不但嘴巴使壞虧她,還偷走了她的初吻,令她手足無措。  
咦,不對喔,情勢怎麼好像瞬間大逆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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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6 02:52:2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梅樂蕥兩個月前從大學畢業,現在成了社會新鮮人。

    不過她並沒有像其他同學一樣,一畢業就馬上投入職場,用力表現自己,成功的可獲老闆重用,不成功的則免不了頭破血流。

    她倒不必這麼辛苦,因為自家是開公司的,所以只要她點頭,隨即就有一份高薪高階的工作落在她頭上,她是完全不必為前途憂心那種人。

    現在公司有大姊坐鎮,武道館有大哥撐著,所以她就閒閒給他在家裡蹲著,樂得當米蟲。偶爾有狀況出現,她才現身當當救火隊。

    像前陣子大姊被感情的事搞得亂糟糟,碰巧大哥又帶隊出國比賽,於是她臨危受命,不只要帶拳,還得到公司坐鎮指揮。

    那一陣子她差點被操掉一條小命,也因為如此,大哥和大姊對她心生愧疚,最近都不敢太支使她做這做那的,只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著她在家裡繼續閒閒沒事地蹲著。

    「哇,天高氣爽,這種天氣最適合出去遊山玩水了……真想出去溜溜耶。」躺在前院的長廊上,梅樂蕥窮極無聊的望天興歎。

    她就是清閒到無聊透頂了,才會發出這種感歎聲。

    「無聊?那我找件差事給你做。」

    一道沉穩且具威嚴的聲音突然劈了過來,那是大哥梅正飛的聲音。

    「什麼事?」梅樂蕥沒有起身,懶洋洋的繼續躺著,語氣擺明了對梅正飛的話不太感興趣。

    「一件很有挑戰性的事。」梅正飛故弄玄虛,心裡正打著如意算盤。梅樂蕥個性好勇愛鬥,他料準了這句話絕對可以引起她的興趣。

    「喔?真的嗎?」原本躺著的人兒驀地一躍而起,火速衝到梅正飛的面前。

    「你有興趣?」梅正飛面無表情,但心中已經為梅樂蕥一臉好奇的模樣笑了起來。

    「當然有嘍!」她這輩子最愛接受挑戰了。「大哥,快快說來聽聽,什麼事可以讓我打發無聊……」她抓著大哥的袖子扯了扯。

    「跟我來,我們到棋室去談。」梅正飛神秘一笑,逕自往棋室走去。

    真神秘耶。「這裡又沒人在,沒什麼不好說話的呀。」大哥的態度讓人更好奇了。

    「別讓你嫂子聽見了。」梅正飛吩咐。

    「喔。」梅樂蕥瞄了瞄走廊另端那扇緊閉的房門。大哥和白茉莉在兩天前結了婚,夫妻倆預計等明天大姊和言琮謙的婚禮一舉行完畢,隨即就要出國度蜜月,嫂子這會兒應該正在房裡忙著整理行李。

    梅樂蕥跟著他進了棋室,兩兄妹關起門來,開始了一場秘密會談。

    「這個這個……那個那個……」梅正飛壓低音量說著。

    「這樣啊……我知道了。」梅樂蕥點了點頭。

    原來梅正飛這趟帶妻子出國蜜月旅行,時間長達一個月之久,他怕這趟旅行被大舅子白默霆知情後會從中破壞,那傢伙一心急著想拜他為師學拳,以雪之前被樂蕥打敗之恥。要是讓那傢伙知道他一去就是一個月,那這趟蜜月之旅準會泡湯。

    所以梅正飛乾脆就將這事隱瞞著,從老媽到自己的妻子他都沒說,目前只告訴樂蕥一個人。

    會告訴她,就是要請她幫忙一件事——在他出國的這段期間幫他擋著白默霆。

    樂蕥是白默霆的天敵。因為在他帶走茉莉躲開白默霆的那幾天,樂蕥把上門踢館的白默霆修理了一頓。

    樂蕥瞇眼笑著,腦海浮現那天姓白的吃敗仗的一幕——

    「我看哪,你回去苦練個十年再來,免得再次成為我的手下敗將,那就太丟人現眼了。」

    梅樂蕥穿著功夫袍,雙手抱胸,態度驕傲得不得了,對著她的手下敗將大聲說話。

    「我會的,終有一天我會讓你嘗嘗戰敗的滋味。」

    白默霆忍著腹痛,勉強從地上爬起來。他的嘴角瘀青,滲了點血絲,腹部被她揍了好幾拳,現在痛得不得了。

    他一從德國回來,就聽前來接機的好友戎鈞說,他妹妹白茉莉被一個叫梅正飛的陌生男人給挾持了,氣得他馬上飛車衝到梅家來要人。

    只是他找不到梅正飛與妹妹,卻碰上了正在練拳的梅樂蕥。情緒不佳的白默霆口氣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還當著梅樂蕥的面大罵梅正飛,氣得她當場向他下了戰帖,兩人就這樣動起手來。

    沒想到他一出手後才知道這妮子的武功有多蓋世,這是他長這麼大以來,最窩囊的一回了。

    「好,我就等著。」梅樂蕥下手很狠,因為她對他踢館的舉動感到非常震怒。

    「不過嘛,要我等你十年,到時候你的骨頭恐怕都老化了,我再欺負你這把老骨頭豈不太罪過了?」

    嘿嘿,她真是囂張啊!

    「你現在儘管笑吧!下回我再來找你挑戰時,你可能就沒機會得意了。」用手背拭掉嘴角的血絲,他昂然挺胸走出武道館。

    「哈,笑話,憑我梅樂蕥了得的拳腳,想要打敗我,我勸你乾脆直接去投胎轉世算了。」梅樂蕥笑得更開心了。

    這女人的笑聲真是刺耳。白默霆忿忿地甩頭大步離開。

    「喂,那個白什麼什麼霆的?你今天怎麼都沒問茉莉姊的下落?」梅樂蕥喊住他,雙手插腰看著他挺拔的身影。「你不會被我揍怕了吧,連開口問話都不敢了?」

    「我在店裡等著,絕對要等到人。」他頭也不回的丟下話。

    「好吧!那你就拿出點耐性慢慢等,等累了就睡個覺補充體力,別動不動就來踢館,搞得自已滿身傷痕,我怕茉莉姊回來看了會、心疼哪!哈哈!」

    令人髮指的笑聲一再從身後傳至耳中,令他的臉色鐵青。

    對於梅樂蕥的言語挑釁,白默霆氣憤不已卻又拿她沒轍,誰教他是人家的手下敗將?這妮子看起來挺嬌小的,沒想到竟然擁有一身了得的拳腳,哼!有一天他會回來雪恥的。

    哈,想起那次交手,樂蕥就忍不住得意的笑著。

    而梅正飛也相信他布這著棋,絕對可以制住白默霆那傢伙。

    白默霆是個自尊心奇重又非常驕傲的男人,他絕不敢一而再的向樂蕥挑釁,若他再次成為樂蕥的手下敗將,恐怕他在樂蕥面前將會再也抬不起頭來。

    梅正飛說著,梅樂蕥聽著,她得意的笑容緩緩地轉變成詭異狡猾的笑臉。

    向來剛正不阿的大哥,竟然也有著不太好的心思。不過這不能怪他啦,誰教個白X霆那麼「機車」,人家大哥和大嫂兩情相悅,他卻一再從中作梗,現在茉莉姊都嫁進他們梅家了,他還想管頭管腳,真是可惡。

    梅正飛正得意自己的計劃,臉龐竟浮現出一絲奸詐的笑意。

    梅樂蕥是頭一次看見大哥的這種表情。她在心中暗暗吐舌,看來大哥和白默霆的心結頗深,要不大哥才不會出此計策,打算將白默霆一軍。

    「正飛——」白茉莉嬌軟的呼喚從外頭傳來。「你在裡頭嗎?」她繞了大半圈,經過這裡時聽見了他的聲音。

    「我在。」奸笑瞬間斂成溫柔的微笑,梅正飛起身走到門前,打開門迎上新婚妻子。

    「原來你和樂蕥在談話,我打擾到你們了嗎?」白茉莉一臉純美,她看看一逕衝著她笑的樂蕥,再抬頭看著梅正飛。

    「沒有。我只是跟她交代一些事,我們出國度蜜月這段時間,道館的事要請她多多擔待。」他摟著愛妻,往房間的方向走。「找我什麼事?」

    「我把行李都整理得差不多了……」

    大哥和嫂子的對談聲因為逐漸拉遠的距離而減低,讓樂藉聽不清楚。

    現在她滿腦子都是白默霆的身影。

    嘿嘿,大哥要她在未來的一個月好好的「照顧」、「照顧」那傢伙,她突然感覺到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太無聊了。

    %%%%%%%%%%%%%%

    梅樂蕥的大姊梅樂蒂的婚禮實在有趣,她是在渾然不知的情況下被架進了禮堂,和言琮謙結了婚。

    婚禮結束後,接著就是婚宴。

    出席婚禮的賓客分別搭上了幾輛車,離開教堂後就住「水霧莊園」去。稍後那兒將展開一場溫馨的婚宴。

    這場婚宴有別於幾天前才舉辦的盛大訂婚宴,今晚只有十幾個賓客,這些賓客全是男女雙方的家庭成員,至於普通的親戚朋友則不在受邀之列。

    在前往莊園的途中,大哥和大嫂直接脫隊到機場,準備搭機出國蜜月。而參與設計梅樂蒂的梅樂蕥則怕被大姊扁,所以也乾脆直接回武道館。

    車子轉開上了斜坡,一路歪歪斜斜地朝武道館駛近。驀地,斜坡上出現了一個不太陌生的挺拔身影。

    那男人穿著醒目的白色T恤,長而筆直的腿裹著一件洗白的牛仔褲,他正大步向前走,手中提著一隻塑膠袋,裡頭好像裝著便當。

    梅樂蕥將車速放緩,跟著他的腳步而行。

    「叭叭——」按了喇叭,她按下車窗,探出頭來。

    「嗨!手下敗將——你好啊。」甜甜的笑聲摻著掩藏不住的得意,迥蕩在空氣中,然後飄進白默霆的耳裡。

    一聽到梅樂蕥的聲音,白默霆整個人倏地僵住。

    當——「手下敗將」這四個字讓他原本還算愉快的、心情降至谷底。

    他的眼睛閉上之後又張開,沒轉身看梅樂蕥那一臉得意的笑容,繼續邁開長腿往上坡走去。

    他不想理會她,不用回頭看也知道她現在的表情有多囂張。

    「哇,好香的味道,是排骨便當對不對?」見他不理人,梅樂蕥倒不以為意,開著車以龜速跟著他的步伐,自顧自的說道。「喂,手下敗將,原來你愛吃排骨便當啊?我告訴你喔,你要吃排骨的話得到張婆婆的店去買,雖然遠了點但很衛生,張婆婆的店不像山坡下那家自助餐店,髒亂又不衛生,吃了可能會拉肚子喔。」

    拉肚子……突然,白默霆的手不知怎麼搞的,差點鬆開了塑膠袋,腳也往前絆了一下。

    這女人真厲害,可以讓他在幾秒鐘內對美味的排骨便當失去了胃口他的便當就是在山坡下那家「髒亂又不衛生」的自助餐店買的。

    白默霆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再繼續往前走,依舊不甩她。

    好傲的男人。梅樂蕥斜眼瞄他,看得出他的臉部線條緊繃,情緒不太好喔!

    「喂,我說手下敗將,你幹麼不理人嘛——」她又叫住他,嗓音嬌柔。

    這次白默霆兩腳險些打結,差一點就摔了個狗吃屎。

    他站穩腳步,然後側身面向她——這個三番兩次向他挑釁的女人。

    「你、敢、再、喊、一、次,我、就、給、你、好、看。」白默霆一字一字咬著牙說道。他的面部神經因為惱怒而抽動,炯亮的眼神燃著憤怒的火焰。

    他瞪著她,目光凶狠。

    但梅樂蕥可不怕他。「請問閣下說的是哪四個字?」梅樂蕥細緻的眉往上調皮的挑了挑,把球踢回給他。

    白默霆臉色鐵青,她分明是故意的。

    「就是那四個字。」他閉口不提,說了不被她笑死才怪。

    「哪四個字?我又不知道,手下敗將,你就行行好,提示一下啦。」梅樂蕥笑得更猖狂了。嘻!她故意的。

    「梅、樂、蕥——」如猛獸般的吼聲朝她吼了過來。

    她竟敢、她竟敢又說了……?!白默霆氣得發抖。

    「哎,手下敗將別生氣,不小心會中風的。」她佯裝好心地說道,然後在他完全失去風度準備撲過來用便當攻擊她時,眼明腳快的踩下油門溜了。

    看著後視鏡中那邁開大步追上來的身影,她咧嘴開心地笑著,將車子迅速駛進武道館,然後趕緊把大門鎖上。

    緊追到武道館門口的白默霆,氣極敗壞的抬高腳踹大門出氣。

    「梅樂蕥,你等著瞧,有一天我一定會打敗你,洗刷這個恥辱。」他對著大門再度發出狂語。

    「我會等著你。」門內,梅樂蕥涼涼地應道,完全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她和白默霆之間的糾葛,在這一夜更是加深了。

    一天、兩天、三天……七天了。

    大哥、大嫂出國蜜月旅行七天了,不知道住在對面小洋房的那位先生還沉不沉得住氣?

    他不是一心一意等著大哥教他打拳,早日練就一身拳腳功夫,好來找她挑戰雪恥嗎?

    可大哥都出國七天了,他竟然還耐得住性子,沒上門來找人。唉,看來她低估這傢伙的耐性了,倒是她自己,等著等著都有點兒手癢了。

    想練練拳頭卻沒人當沙包,她的日子過得越來越無聊了。想了一下,她決定自動找上門去。

    她出了門,來到小洋房,卻見有一輛跑車擋在門口。

    那傢伙有訪客?還是上門挑寵物的客人?

    梅樂蕥繞過這輛引人注目的跑車,見大門敞開著,於是她便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嗨……」她穿過了小庭院,在踏進屋子前,先開口向門內的人打招呼。

    可到口的話還沒機會全吐出來,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哇哇喔!

    裡頭有場活色生香、火辣夠味的表演耶,兩個人緊緊黏著,不只是嘴唇喔,連身體和四肢都交纏在一起,女人的手圈在男人的脖子上,男人的手則放肆的在女人的身上游移。

    女人細肩帶洋裝的肩帶被扯落到手臂上,裙子也被撩上,露出大腿來。她被男人挑逗得低喘不已,看樣子是慾火焚身了。

    哇——哇唾!有夠勁爆的。

    梅樂蕥呆楞在門前,瞪大漂亮的眼睛看戲。

    這場堪稱是春宮秀的男主角當然非「手下敗將」莫屬,女主角則是一個身材惹火的性感美女。

    白默霆激狂的挑逗著懷中的女人,他喜歡女人豐滿柔軟的身體,男性本能的狩獵慾望在短短幾分鐘之內就被珊妮給激起。

    在這方面,珊妮也是個閱歷豐富的高手,她挑逗男人的技巧很了不得。

    「霆……我們到床上去……」已經忍受不住的珊妮,輕啟芳唇邀請他。

    他以一記狂野的吻作為回應。

    他彎下身欲將珊妮抱住,好轉移陣地。可就在他抱起珊妮回身要往樓上走時,卻在無意間瞥見佇立在門口的人影。

    是她。驚愕到了極點,他手一鬆,倒楣的珊妮就這樣整個人摔到地板上。

    「白默霆,你搞什麼鬼?」

    珊妮大聲嚷嚷,狼狽的坐在地板上,花容愀然變色。這一摔,病死人了。

    「你在這裡做什麼?」

    不理會珊妮的叫嚷,白默霆走向梅樂蕥,他瞇起眼看著她一臉呆愣的白癡表情。

    梅樂蕥用一種看怪獸的眼神盯著他看。她沒看過慾火焚身的男人,心裡非常好奇。

    「你到底到這裡來做什麼?」還看?白默霆厲眸一掃,望著她那雙寫滿好奇的眼睛。

    她不會又是來取笑他的吧?白默霆暗自揣測著,一隻手已經防備地扶著門,打算在她吐出「那四個字」的時候把門甩上,讓她閉上嘴。

    「呃……我?」她來這做什麼?她抓抓頭。「我……忘了耶。」梅樂蕥從「激情」中回神,對於來到這裡的目的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

    「忘了?」他挑起一道眉看著她,原來這女人是屬於四肢發達、腦筋不靈光的那一類。白默霆性感的嘴緩緩地勾起,眼神和笑容都充滿取笑的意味。

    「喂,你笑什麼?」她看得出來,他在取笑她。

    「我笑——笑你的四肢很發達。」他不客氣地說,笑容更刺眼了。

    「白默霆,你竟敢取笑我,看我的——」她握起拳頭,下意識的反應就是要揍他。

    白默霆反應快速的把門給關上。「砰!」

    拳頭擊向門,梅樂蕥吃了個結實的閉門羹。「白默霆!」她氣憤的瞪著緊閉的門板。

    「小孩子快閃人,這裡的大人有事要忙,你別礙事,快走吧!」裡頭傳來得意的笑聲,在白默霆的眼中,她只是個小孩子罷了。

    「大人有事要忙?」誰不知道他想和那個身材好到不行的女人上床打滾。這色胚真是可惡,還把她當成小孩子,她都大學畢業,二十好幾了耶!

    「白默霆,敢看不起我,有機會我非好好修理你一頓不可。」樂蕥氣呼呼的用腳踹了兩下門才離開。

    %%%%%%%%%%%%

    七天、八天、九天……十二天了。

    大哥和嫂子還沒回國,而對面的那個傢伙……

    「梅正飛什麼時候回國?」

    真巧,前一秒才想起他,下一秒他就現身了。

    「誰讓你進門的?」躺在長廊上吹風納涼的梅樂蕥,像貓咪一樣翻了身,面向他但沒張眼看他。

    這傢伙那天甩門,害得她的拳頭來不及縮回,狠狠地擊中門板,到現在還覺得隱隱作痛。

    所以她很在意「門」這個關卡。如果今天讓她把守大門,她絕對不會讓他有機會踏進梅家武道館一步。

    「我問你,梅正飛什麼時候才會回來?」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像只懶貓的她。

    「我問你,誰讓你進門的?」她懶洋洋的反問回去。

    白默霆閉上了嘴。看樣子,顯然她並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問不出結果,他本來想轉身走人的,可是不知是哪根神經線不對勁,他的眼神卻直住她纖細的身軀上溜去,雙腳也同時接收到大腦的訊息,沒邁開半步。

    她的骨架小,身材清瘦,胸部不豐滿,臀部也沒看頭……白默霆在心裡偷偷嘲笑著她。

    不過一雙露在運動短褲外的美腿倒挺引人遐思的,還有衣服遮掩不住的蜜色健康肌膚,起碼還有點兒吸引人……他兀自欣賞了起來。

    還不錯,還不至於讓他的眼睛太失望。

    白默霆不再說話,靜靜地看著她。

    此時,梅樂蕥感覺有異,突然翻身。接觸到他那「不懷好意」的眼神,她從地板上跳起來,雙手插腰,目露凶光的凶起他來。

    「喂,你看什麼看?」她發飆了。

    他聳聳肩,然後吐出了一句狠話。「我能看什麼?你又沒什麼看頭。」

    她沒看頭?梅樂蕥甜美的臉蛋出現幾條黑線。被男人說沒看頭,面子是很掛不住的。

    「怎麼?你不認同我說的話?」他故意激她,眼神刻意放在她平坦的胸前。

    「我的『手下敗將』,我的確是非常不認同。」她注意到他的目光,不甘示弱的挺起胸來。

    「這樣還勉強可以看。」他冷冷的取笑,不過眼神卻不怎麼冷。

    他發現她很有趣。和一般人的反應不一樣,今天假若換成別的女人受到了這樣的批評,大概不是狼狽的痛哭就是甩他一巴掌吧!而她卻是抬頭挺胸,大方的讓他看。

    「還可以?」她不滿意這個答案。「你跟我來。」生氣的衝上前抓住他的手就往長廊的盡頭跑。

    「你要幹麼?不會是想拉我回房,然後脫了衣服給我看,好證明你的身材好吧?」這是不可能的。白默霆故意這麼說。

    誰知,她卻吐出一句令人震驚到摔倒的話來。「對,我就是要這麼做。」

    敢取笑她的身材,這傢伙的眼睛一定有問題。魯莽的梅樂蕥已經氣得失去理智,只想著要給他「好看」。

    「喂,我可沒那個興趣看你……」霎時間換成白默霆臉上掛上黑線。

    「你、非、看、不、可。」拉著他進房間,她甩上門。

    白默霆的臉都綠了,他這輩子還不曾有過被女人強行拉進房「觀賞」身材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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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6 02:52:4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一進門,梅樂蕥刷地將身上的白色短衫往上拉,讓本想轉身奪門而出的白默霆當場僵在門前。

    他兩眼發直地瞪著她——

    蜜色的肌膚,裡著白色蕾絲胸衣的渾圓胸部,細瘦的腰肢……如此的纖細迷人,秀色可餐。

    這些形容詞在第一時間劈進他的腦海裡。

    「你……」他看著她高高揚起的漂亮臉蛋,一顆心竟然蠢蠢欲動了起來。這是什麼感覺?

    「收回你的話。」她不服輸地命令道。

    梅樂蕥執意要白默霆收回批評,眉宇間有著不輸男人的倔強和傲氣。

    白默霆按捺住內心的異樣感受,尷尬的撇開視線,側身望著天花板,一副敗給她的表情,大手撫額,搖頭歎出一口氣來。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拉著男人進房,還大方的脫衣服讓人欣賞,會引來什麼後果嗎?」她的性子實在太衝動、太魯莽了。

    「我不管!我只要你收回你的話。」見他側身移開視線,她還不知死活的追著他跑,就是要他看著出自己。

    她的身材雖然算不上豐滿,但卻玲瓏有致,對於這一點她可是很有自信的。

    看著她絕佳身段,他的血液一時間全往腦部集中,此刻白默霆有股想撞牆一了百了的衝動。她難道不知道男人很容易會產生性衝動嗎?何況他還是正值盛年的血性漢子。

    「我看過了,你快把衣服穿上。」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她毫不理會他的喝斥。

    「收、回、你、的、話。」否則他的下場會很淒慘。梅樂蕥決定,他再不把話收回去的話,她就用拳頭伺候他。

    看來她是執意非達到目的不可了。

    「好好好,我收回那些話。梅樂蕥小姐,你的身材還不賴,這樣總可以了吧?」為了趕緊減掉體內狂燃的火焰,他只得屈服在她的威脅之下。

    「算你還識貨。」達到目的了。她下巴揚得高高的,一副得意得不得了的嘴臉。

    就在梅樂蕥轉身欲套回上衣時,沒想到一堵堅硬的肉牆卻貼上了她的背。

    「你想幹麼?」她駭然僵住背脊。背後溫溫熱熱的,那是由他身上傳來的體溫。

    「我想……吻你。」說著說著,他竟然出其不意的將她轉回身,一手扣住她的腰,俯下唇往她漂亮的嘴貼了上去。

    他吻了她。這個舉動是非常不理性的。白默霆不曉得自己為何會做出這樣的事來,純真生澀的她不是他偏愛的那種類型,但他卻情不自禁地想吻她。

    雖然吻了她,但幸好他還有一絲理智倖存,他忍住了愛撫她美麗身子的衝動,只是溫柔的嘗著她甜潤的小嘴。

    「白……默霆……你太過分了。」她軟馥的身子被他圈攬在懷中,整個人被他吻得暈陶陶的,殘存的理智告訴她要推開他,可她卻沒了力氣,只得出聲試著制止他。

    他放開了她,同時腦海裡響起了警訊,警告自己別太逾矩。

    他炯亮如炬的眸子盯著她黑白分明的漂亮大眼,說道:「這就是你太衝動行事的後果。」

    說完,白默霆再次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俏麗的臉蛋一眼,退離她一步,然後跨步離開她的房間。

    在白默霆關上門的那一剎那,梅樂蕥頓時整個人一放鬆,癱坐在地板上,指腹微抖的撫著他吻過的嘴唇,上頭還留著他雙唇的餘溫……

    老天哪,她和他接吻了。

    可惡!這可是她的初吻耶,竟然就這麼莫名其妙地給人奪走了。她的初吻要留給她心儀的男人耶,才不是要給他這位沒用的「手下敗將」呢……

    %%%%%%%%%%%%%

    躺在床上,白默霆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一整晚,眼見天就要亮了,可他還是無法合上眼睛。

    他的腦海全被對街那個魯莽的小女人給佔得滿滿的,會發生這種不尋常的事,全都是那個吻所引起的。

    一個吻算什麼?對他而言沒啥了不起的,可他怎麼會為了這個吻輾轉難以成眠?

    梅樂蕥迷人的身影一直在他的腦海裡盤旋不去,這是他生平頭一回為一個沒把衣服脫光,身材只稱得上可以的女人產生異色遐相——他想擁著她,想對她做盡親密的事。

    可是……能做嗎?她應該還是個學生,看那樣子搞不好還未成年哩!況且她是茉莉的小姑,梅正飛的妹妹,他要是對人家下手,不被梅正飛打得滿地找牙才怪。

    不行、不行,一想到自己很可能沒有牙齒,白默霆臉色發青的搖著頭。

    他想要女人,去找那些玩伴發洩就行,絕不能把腦筋動到那小女人身上,否則下場會很淒慘,比身為人家的手下敗將還要滲。

    努力揮去腦海中的異色幻想,白默霆終於在天空剛露一點清亮光芒時閉上眼,身體帶著緊繃不滿足的疼痛,進入了夢鄉。

    「啊——啊——」

    「砰!」

    一聲鬼叫和一聲撞擊巨響,讓白默霆從睡夢中驚醒,他甚至被嚇得摔下了床。

    SHIT!他好不容易才睡著的。沒想到才睡兩個小時不到,就被吵醒了。

    白默霆從地板上爬起來,生氣的抓來昨晚睡前被他丟棄在床尾的襯衫、牛仔褲,俐落地套上之後,「砰砰砰」三步並作兩步的往樓下跑。

    他要去看看,是哪個傢伙這麼大膽敢吵他睡覺?

    頂著一頭亂髮和一臉老大不爽的表情,他下樓飄出屋外。

    「他XX的,這是誰幹的好事?」一看到屋外的慘狀,他差點氣結。

    小洋房那扇本來已經脆弱不堪的斑駁木門,竟然被撞了個稀巴爛。

    吼叫的同時,他厲眸一掃,正好瞄見一輛車正在不遠處迥轉,似乎急著要逃跑。

    罪魁禍首!白默霆很肯定前方那輛車一定是肇事者所駕駛,因為方圓幾十公尺內並無其他的車輛存在。

    很好,肇事還想逃逸,那傢伙真夠可惡。

    「停下來,不准逃跑。」他彎身隨手在地上撿了塊木條,然後大步衝上前去攔車。

    顯然這位肇事者的開車技術欠佳,要不然不會連個迥轉都轉得亂七八糟的。而更可能是因為肇事者太過心虛,才會出現如此手忙腳亂的情況。

    另一方面,坐在車內的梅樂蕥看著白默霆拿著「武器」跑上前來,她嚇得煞住車子,意圖跳車閃人。只是在打開車門跳車前,卻見他已衝上前來,她來不及奪門下車,不意又從鏡中瞄見他猙獰的臉孔,讓梅樂蕥驚怕的抱住頭,蹲到座位底下。

    「給我下來!你休想跑。」

    白默霆用力拍打著車門。這位肇事者今天休想從他眼前溜走。

    「我……」她才沒有要跑,她只是……想溜。

    「XXX的,馬上給我滾下車來。」一句雷霆萬鈞的粗話,從他的口中爆出。

    原來這傢伙生起氣來這麼低級啊!梅樂蕥在害怕又手足無措的同時,仍不忘唾棄他一下。

    「下、車。」還躲。「再不下來自首,我就砸掉你的車窗。」

    車裡的人一直沒有回應,白默霆火大了,當真把手中的木條高高舉了起來。

    梅樂蕥從座位底下抬起頭來,張開一隻眼,這個角度正好看見那根木條。

    「哇!不能砸,這是我大哥的車啦——」乖乖不得了,車毀了她鐵定會沒命。

    梅樂蕥顧不了自身的危險,為了護車,她迫不得已的打開車門跳下車,及時喊住白默霆。

    「是你。」肇事者竟然是害他一整夜無法入眠的小女人。

    他無法相信從車上跳下來的人居然是梅樂蕥。看見她,白默霆瞬間渾身肌肉不自在的繃緊,他咬著牙關,英俊的臉龐怖滿驚詫神情。

    「對、對、對,就是我。」既然下車,就索性承認了。

    「你撞毀了門,還一臉理直氣壯的樣子?」聽她的語氣,好像覺得自己闖下的禍沒啥大不了的。

    「我哪有理直氣壯?」她否認,馬上轉變語氣。是她做錯事在先,她現在態度得放軟一點,低聲下氣或許可以讓他氣消。有句話說過:「伸手不打笑臉人」的,不是嗎?「白默霆,請你原諒我,我的開車技術不好,撞壤了你家的門,實在很不應該,請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我下次不敢了。」下次要迥轉時,她會記得先避開他家的門。

    白默霆皺起眉頭來,他瞪著她,滿眼只有她倔強的臉龐,心中渴望的情緒像吹氣泡泡般慢慢地往上飄浮。

    一見到她,憤怒的情緒全沒了。管她撞壞了什麼東西,就算她把車子開進洋房裡,毀了他的屋子,他可能也不會對她生氣吧!心中有的只是渴望。

    「算了,撞壞一扇爛木門沒什麼大不了的。」他輕易地就原諒了她。

    放下了手臂,他的眉頭鬆了鬆,不過隨即又擰了起來,只因為他擔心她經過方纔那一撞是否受了傷?

    「沒什麼大不了?」這下換梅樂蕥露出驚詫的表情了。這人怎麼這麼好說話?

    怪怪的哩。「你真的不計較……我毀了你的門?」驚詫過後,小女人換上一臉防備表情,黑白分明的眸子瞅著他,擺明對他起了疑心。

    「我不計較你不高興嗎?」那是什麼表情啊?白默霆一臉不爽快。「過來!」他突然喊道。

    「幹嗎……幹嗎要過去?」她畏懼的住後退了一步。

    他叫她過來,她卻往後退?!

    他丟下木條,大步走上前,攫住她一隻細嫩的手臂。「叫你過來就過來,你還往後退做什麼?」口氣粗莽,但動作卻很輕柔。

    他低頭看著她,想檢查她是否受了傷?

    「喂、喂,你不要一直往人家身上瞧好不好?很沒禮貌耶。」光天化日之下,他竟然敢用眼睛調戲人。

    白默霆不理她,繼續前後左右上下猛瞧。

    「你再看,我就用拳頭伺候你喔!」梅樂蕥被看得火了,掄起粉拳真要揍人了。

    他怕她的拳頭。這一點梅樂蕥可是非常的清楚。

    「你要怕我看昨天就該怕了,現在才來警告我,你不覺得很可笑嗎?」不料他卻丟來一句悻悻然的話,完全沒把她的威脅看在眼裡。

    他說得極對。可是昨天她是要印證她的身材沒他所說的那麼慘,才會讓他看啊,跟現在的情況又不一樣。

    「一點都不可笑,昨天我是心甘情願,今天是不甘不願。」哼!俏臉轉向另邊,小巧尖潤的下巴揚得高高的。

    啥!說得好像他佔盡她多少便宜似的。

    「你以為我愛看你啊?我也是看得很不甘願,要不是怕你受傷,反過來向我索賠醫藥費,我才懶得看你。」她不甘不願,他也勉強得很。

    向他索賠?!這種話他也講得出口。

    「白默霆,你搞清楚,我才沒那麼惡劣。」雙手插腰,她不甘示弱的為自己的人格辯駁。

    「要我承認你不惡劣的話,就把門給我修好。」好在她沒事。他放下了心,撿起木條便往回走。

    「修就修,不過是一扇破門,我換扇新的給你總成了吧!」區區幾萬塊錢,她還付得起。

    當然成。「晚上我回來之前換好它。」

    他跨過一堆稀巴爛的木片,進屋子去了。

    身體繃緊難受,又是被她惹起的。他打算出門去找玩伴樂一樂發洩一下,要不再這樣忍下去他會發瘋。

    %%%%%%%

    梅樂蕥找來老媽的朋友,替小洋房換上了一扇新的紅色木門。木工走後,她卻突發奇想,自動自發的提著一桶油漆替木門換裝,將原本的紅色變成了粉紅色。

    漆好油漆後已是黃昏時分,她來回走了幾趟,把油漆提回武道館裡,但是最後一次離開《口默霆家時,卻忘了掛上「油漆未乾」的牌子。

    她不是故意的真的。

    梅樂蕥離開後不久,白默霆就回來了。他下了計程車,映入眼簾的竟是一扇全新的粉紅色大門,讓他既震驚又為之失笑。

    這一定是梅樂蕥的傑作。除了她,沒有別人敢這麼做。

    這小女人,實在調皮。

    看了許久,他決定對她這個粉紅色的創意一笑置之。轉身看向武道館,他忍不住的竟然想起她來。

    想著想著,他瀟灑的從西裝口袋拿出菸盒,取了香菸又摸出一個金質打火機,點燃菸抽了起來。

    看著武道館,他情不自禁的想著她,頒長的身軀慢慢的往後退,直到抵住了木門,姿態瀟灑的倚門抽著菸,他享受的看著黃昏的迷離景致,腦海裡浮現的還是她的身影及她的一顰一笑。

    另一方面,當梅樂蕥回家洗好了澡,一身清爽的踏出房問時,突然想起忘了在木門掛上「油漆未乾」的告示牌。

    慘了,萬一他去碰了門怎麼辦?於是海樂蕥匆匆忙忙的轉回房裡寫了張紙條,火速從武道館衝了出來。

    不意在她衝出門時,卻看見白默霆……正姿態瀟灑的倚在門上。

    喔!老天啊!看看她做了什麼好事,她怎麼會糊塗到忘了掛上警示牌?更慘的是,那傢伙身上穿著一套名牌的手工西裝。

    梅樂蕥往外衝的腳步戛然止住,神情驚懼的把牌子藏在身後,然後一步一步往後,意圖退回屋子裡。

    來不及了,白默霆看見她了。他上前兩步,隔著馬路對她勾勾手。

    過來。他的手勢是這樣比的。

    能過去嗎?那豈不自投羅網。

    她搖搖頭——不要過去——傳達了拒絕的訊息給他。

    「過來,我有話跟你說。」他開口對她喊道。

    「不要,我老媽正等著我回家吃飯。」她開口拒絕,心虛得不得了。

    回家吃飯幹麼一副做了壞事的心虛樣?白默霆又上前兩步。他看她神情怪怪的,而且兩隻手還藏在後面,心裡不禁起疑。

    「你身後拿著什麼?」看她刻意遮掩的樣子,顯然是不想讓他看。

    不過她越想藏,就越激起他的好奇心。他走上前去,決意要瞧個究竟。

    「不要,你不要過來。」看他走近自己,梅樂藉緊張的轉身往內跑。

    想跑?白默霆長腿一邁,追了過去。

    追進武道館內,跳上長廊,一下子他和她之間的距離就已經越縮越短。

    然後,他成功的逮住了她。

    「你幹麼跑掉,是不是又做了什麼虧心事?」他從身後抱住她的腰肢,感覺纖細得不盈一握。

    「我才沒有做虧心事呢!」她大聲否認。

    他的胸膛緊緊貼在她的身後,她閉上眼,心中不斷哀嚎。小手緊抓著紙,那張紙已經被她揉成了一團球。

    「放開我……被看見會被誤會的……」她不安地扭著身子。

    他沒放手,因為捨不得。今天他赴了珊妮的約,本來兩人打算要上床纏綿一場的,可是他卻在最後關頭打消了念頭,就因為她的影像突然竄進腦海中,讓他失了神,更對珊妮失去了「性趣」。

    於是他趕著回來,為的就是想見見她。

    現在人見到了,也如願將她摟在懷中,若是不抱久一點,豈不太對不起自己內心的想望?

    所以,在沒抱夠她之前,他才不會輕易放手。

    「你手上拿的是什麼?紙嗎?」高大的他垂眸一看,便看見了方纔她還拿在手上,現在卻被揉成一團的紙。「寫了什麼,給我看看。」說著,他伸手便要拿。

    「不行看。」她嚇得將紙團用兩手包住。

    白默霆狐疑的從上往下打量著她的側臉,而她則忐忑不安的瞄了他一眼,四隻眼睛正好對上。

    下一秒,她火速轉開視線。

    白默霆看見她眼中滿滿的心虛和惶恐,一種極不好的預感在心中冉冉升起。

    「給、我。」他一定要看看那張紙究竟寫了什麼。

    「不給。」她態度堅決的搖頭。

    「不給是吧,那別怪我來硬的。」他威脅道。

    「哈哈,笑話。你以為我會怕你啊?」她用眼神警告他,他可是她的手下敗將。「要比拳腳,我可比你厲害一百倍。」

    衝著她猖狂的笑聲,他決心給她一個教訓。

    「我們不比拳功,我們比嘴力。」

    嘴?

    她還沒想通,他就已經扳過她的身體,將她壓制在長廊的木欄上,雙唇印了上來。這次不是輕淺的吻而已,他甚至大膽放肆的將舌尖探進她的小嘴裡,火熱的吻著她。

    她被他吻得渾身發軟,手一鬆,紙團掉到地板上。

    他吻夠了,放開了她,眸子綻放著炯亮的火焰,直盯著她暈紅的臉蛋瞧。

    「你很甜。」是他嘗過最甜的女人。

    他在說什麼?梅樂蕥雙眼迷離,呆呆地看著他英俊的臉龐。

    白默霆留戀的看著她的俏顏,目光捨不得移開。可是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視線移向落在她腳邊的那團縐巴巴的紙團。

    他彎身撿起它,然後迅速攤開來。

    「油漆未乾」四個大字在他眼中跳舞。

    這四個字傳達給他一個很清楚的訊息——他的西裝沾上油漆了。白默霆溫柔的俊顏瞬間怖滿寒霜。

    再抬眼看著她,眸色迷離的她仍處於暈眩的狀態。

    「梅、樂、蕥——你賠我西裝來。」他的亞曼尼西裝就這樣毀了……

    「西裝……」她還沒回過神呢。

    她的唇被他吻得嬌艷微腫,嫩腮紅通通的散發著誘人的女性風情。

    這小女人甜美嬌麗的模樣害得他心兒怦怦跳。他不曾為哪個女人心動過,而她卻在無意間佔據了他的心。

    心念一動,他頓時又改變主意,一個詭計已在腦海中成形。

    「不,我改變主意了,我不要你賠償西裝,我決定用你的人來賠。」

    梅樂蕥仍不知自己已深陷危險之中。此時,她無暇去探究他眼中的詭異光芒,她只感受得到自已唇上的溫度……那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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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6 02:53:0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修剪得俐落整齊的時髦髮型,剛毅有型的濃眉大眼,令人欣羨的直挺鼻樑,線條分明的唇,斧鑿刀刻般的英俊臉龐上有著令人著迷的斯文氣質,卻又帶點粗獷的味道。

    這個外貌既帥氣又時髦,絕對引人注目的男人就是——白默霆。

    他是很有魅力,但梅樂蕥偏偏不受他的吸引。她討厭他,但是這些百子以來他卻老愛出現在她眼前,頻率之高,讓她開始感到不可思議。

    「喂,你沒事做嗎?一個大男人整天無所事事到武道館來晃,看了就心煩。」

    原本躺在長廊上享受午後柔風送爽的梅樂蕥,一見他跨上長廊,馬上準備起身走人。她懷疑他是不是個鎮日游手好閒的敗家子,因為他自從來到小鎮後,也沒見他哪天出門上班工作過。待茉莉嫂子回國,她要問問嫂子,非問清她大哥的底細不可。同時梅樂蕥也很懷疑,白默霆到底哪來的錢足以支持茉莉嫂子的寵物店?

    偷搶拐騙?

    心裡這麼想著,在走進屋子前,她不忘回頭對白默霆拋出質疑的目光。

    這樣看人?

    白默霆一看便知道她正鄙夷著自己。這小女人的心思完全藏不住,一雙活靈靈的大眼睛總是透露出她所思所想。

    「我是來練練筋骨的,如果你很無聊的話……」

    白默霆站在原地,沒跟她進屋。

    才踏進屋子裡的梅樂蕥,直直倒退兩步。「你說什麼?」

    「我找你練拳。」他挑明了說。「我想梅正飛既然還沒回國,那他答應教我打拳的事一定是交代給你了。」口吻是無庸置疑的。他相信梅正飛心裡絕對有此打算。

    嚇!還真被他猜對了。大哥的確是把這項重責大任交給她。

    「找我?」這不怕死的傢伙。「你不怕我乘機把你打得落花流水,讓你再一次成為我的手下敗將?」他再輸一次的話,絕對會被她取笑到死——梅樂蕥的表情清楚傳達出這個訊息。

    「不怕。」真輸了就任她取笑吧!被人取笑身上也不會少一塊肉。

    「真的不怕?」這男人前幾天那強烈的自尊心丟哪兒去啦?被寵物店裡的變色龍啃光光了嗎?

    「如果你是這種會耍手段的小人的話,那我也認了。」一句話堵住了她的嘴。

    俏臉頓時冒起火來。他這分明是在暗諷她是個小人嘛!哼,她以為他這麼說,她就會對他「善罷甘休」嗎?

    他搖頭,笑臉很刺眼。

    「既然你不怕,那就不好玩了。」她雙手一攤,肩一聳便轉進屋子裡。不玩了。

    「是你怕了吧?」誰知道白默霆卻不肯放過她,一句挑釁的話就這麼朝她丟了過去。

    梅樂蕥猛然回頭瞪他——只見白默霆雙手環胸,下巴高揚,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誰說我怕了?」

    「你的表情是這麼說的。不過依我猜你不只是害怕而已,正因為你的拳腳功夫還沒練到能開班授徒的程度,所以你不敢收我這個資質聰穎的徒弟。」他挑眉回應。

    資質聰穎?這種話虧他講得出口。白默霆的拽樣讓梅樂蕥很不服氣。

    「你現在到武道館裡等我,我們十分鐘後見。」

    像個火車頭般,她氣呼呼的飆進屋子裡……今天,她非得好好的「照顧」、「照顧」他不可。

「闖步,一腳原地震腳,另一腳迅速向前衝踏而出,身體向前衝撞成馬步姿勢,勁力要十足,氣魄要雄壯威武……勁力講求崩、撼、突擊。如山崩之勢,如震撼山嶽……白默霆,你這姿勢是在抓貓還是抓狗,一點氣勢都沒有。啐,你還是個男人嗎?」

    無情的批評隨著一記狠踹落在白默霆的身上。

    白默霆被人從身後攻擊,毫無防備的便往前撲倒,整個人呈八字型,模樣十分狼狽。

    「梅樂蕥,你的嘴巴最好別太過分。」

    梅樂蕥的這一踢讓白默霆摔得很難看,不免俊容鐵青,向來自負的他第一次受到此等嚴重的侮辱。

    他從地板上爬起身來,腰間被她這一踹覺得有點痛,他盤腿坐著,一手揉著方才被攻擊的地方。

    「怎樣,你不服氣嗎?」梅樂蕥俯身彎腰,得意的俏臉在他面前放肆的笑著。

    白默霆抬眼看她,一張俊臉除了不服氣之外,還有著更多怒火。

    「你、動、粗。」他咬牙切齒地說,大手一直揉著腰側。

    「我哪有?」她一臉無辜。

    「你動粗了還想賴,不打算承認?」她竟還敢裝出這種表情來。

    「我哪有——」無辜的尾音拖得長長的,甜美的嘴彎起得意的笑。

    白默霆黑色的眸子瞇起,她既然敢對他耍陰的,那他不回擊豈不太對不起自己,太便宜了她?

    心念一動,他猛地探出一手,抓住她的手臂,用力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裡。

    「哎,你做什麼?」小嘴吐出一聲驚呼,她一時不察竟落入他的囚鎖中。

    「讓你猜,我想對你做什麼?」他身子一展,將她壓躺在地板上。

    梅樂藉在他意圖不軌的注視下,不由得慌亂起來。

    「你……不准亂來,不准毛手毛腳,不准……吻我喔。」警告他。

    「我就要對你亂來,就要對你毛手毛腳,就要……吻你。」他一臉奸笑,不理會她。然後,快速覆上她還想反駁的小嘴。

    他想念這張甜滋滋的小嘴,想念了好幾天。每天見到她就想嘗上一回,可礙於怕嚇壞了她,所以他一次一次的隱忍著。

    今天是她先來挑釁他的。好吧,既然她這般不知死活,那他就好好反擊一次,讓她嘗嘗當一名手下敗將的滋味。

    想著想著,白默霆以狂猛之姿加深了這個吻,他的手扯掉她功夫袍的腰帶,探進她的腰際,順著那片柔膩的肌膚往上游移。

    「唔……」不敵如此猛烈攻擊的梅樂蕥,輕輕吐出一聲呻吟。

    他微微曲肘撐起上身,炯亮如炬的眸瞳直盯著她嬌麗的容顏,恍神迷離的眼。

    這個純美甜潤的小女人,早已深深的擄獲了他的心。

    「該死,把你的手拿出來。」回神後,梅樂幕驚覺他在她衣內的那隻狼手,倒抽口氣低斥,兩腮因窘困而脹紅。

    他失神的看著她,壓根兒沒聽見她的嬌斥聲。

    「白默霆,你、你聽見沒有?」他的注視太過大膽,令梅樂蕥心煩意亂。

    他依舊沒應聲。

    「白默霆,你耳背嗎?」她瞪大眼問道。

    這下他倒是有了動靜,線條分明的唇勾起一抹笑,俯下唇,意圖再吻她一回。

    「你要敢再碰我一下,我就踹、踹、踹斷你的……」

    梅樂蕥真的就屈起腿來,膝蓋朝他的「重要部位」用力一擊。

    「啊——」白默霆的臉色慘白,喉間吐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他不敵痛楚,翻身離開她,在一旁哀嚎起來。

    看著他痛苦難堪的模樣,梅樂蕥不由得感到內疚。她會不會出腳太重了?萬一她真把他的「那個」踹斷了,害人家失去了終身「性福」,那可怎麼辦才好?

    梅樂蕥呆坐在地上擔心著,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時候梅樂蒂從武道館的門外走了進來。

    「樂蕥,你把人家怎麼了?」那個躺在地板上打滾,然後突然眼一翻暈了過去的傢伙,看起來好像挺慘的。

    她姿態優蕥的倚在門上看好戲,今天公司不忙,她便逮了個空檔回家來溜溜,因為自從被言琮謙拐去當老婆後,她便搬到他的莊園裡,婚後鮮少有機會回武道館來。

    可沒想到一回來,便見著她親愛的妹妹正欺負著這號剛和她們梅家結為姻親的鄰居。

    「姊,我……」慘了,她該怎麼辦才好?

    「打電話叫救護車,把他抬走。」梅樂蒂給了樂蕥這麼一個建議。

    梅樂蕥看著暈厥在地的白默霆,馬上起身衝出門,住主屋跑去。

    「樂蕥,你跑這麼快幹麼?」梅樂蒂同情的瞄了白默霆一眼,然後跟在梅樂蕥的身後走。

    「我去叫救護車。」梅樂蕥頭也不回的喊道。

    「嘎?還真的去叫救護車哩,我只是開開玩笑而已啊!」梅樂蕥的衝動引來梅樂蒂一陣失笑。

    %%%%%%%%%%%%

    結果,是一場鬧劇。

    白默霆當然沒被抬上救護車載到醫院去,他在不勝痛苦的暈厥幾分鐘後便醒了過來。

    在救護車抵達武道館時,他正好寒著臉來到主屋,打算找梅樂蕥算這筆帳。

    誰知梅樂蘿一見到他氣勢兇猛的飆過來,拉著梅樂蒂就跑。剛好梅樂蒂的車就停在武道館門口,兩姊妹跳上車便避難去了,而已經抵達的救護車就留給白默霆自己去應付。

    他只得先向醫護人員解釋情況,待救護車走後,那小女人早溜得不見人影,讓他想追也追不了。

    離開了小鎮,梅樂蒂減緩車速,朝市區前進。

    「你對人家下手那麼重,萬一哪天真出了問題,那該怎麼辦?」樂蒂問她。

    「我……以後不動他就是了。」

    梅樂蕥在確定白默霆沒追上來後終於鬆了一口氣。

    「像你行事這麼魯莽,你敢保證像這樣的情況不會再有下一次?」樂蒂心存懷疑,因為她太瞭解樂蕥的性子了。

    她是那種只要一被激怒,就會衝動行事,完全不顧後果的人。

    「我……不敢保證。」梅樂蕥也沒逞強否認,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咩。

    還算有自知之明。梅樂蒂不由得搖頭失笑。

    「如果不想要有不幸的事發生,你最好離人家遠一點。」她提出衷心的建議。

    離遠一點……雖然對他沒啥好感,可要避開他,她心裡頭卻不怎麼願意。

    「捨不得喔?」梅樂蒂故意揶揄她。

    「才沒有哩。」

    反駁得未免太快了。梅樂蒂沉默地暗笑著。

    梅樂蕥轉頭看向車窗外,玻璃上倒映著一張俏生生的臉蛋,兩腮浮現心虛的酷紅。

    「好了,別想了。」笑著拍拍梅樂蕥的頭,樂蒂心情愉快地提議道:「我們去淡水漁人碼頭走走好不好?」

    「好啊,我正無聊得很呢!」紅暈淡去,梅樂蕥眉開眼笑起來,講到玩的她就樂不可支。

    「無聊就到公司來幫忙啊!」

    「喔,不了。我才不想自討苦吃……」

    %%%%%%%%%

    「學妹,你在家?」真是太好了。

    理著平頭的辜銘宇登門拜訪這位漂亮學妹,很慶幸自己沒有撲空。

    「原來是學長,真是稀客。」方才李阿姨到前院喊她,說有位訪客要找她。她原先以為是白默霆,可是李阿姨搖頭說不是。確定不是白默霆來找她報仇之後,她才放下心前來「接客」。

    見到了這位一年多沒見面的學長,她心中不無訝異。

    自學長畢業後,彼此就不再聯絡了。雖然不時會和同學聊起他——他被調派至離島服兵役,這是她目前僅知的他的近況。

    「學妹,我這樣來找你,沒打擾到你吧?」見到自己思念的人兒,辜銘宇的神情掩不住激動。

    「沒,沒有。」她正無聊著呢,恨不得有人來打擾她。不過對面小洋房的那位仁兄就另當別論了。「學長,進來坐啊,我倒杯茶水給你喝。」她熱絡的招呼他。

    「我……不了。」他有話想單獨跟學妹說。「我們到外面找家咖啡店坐坐好不好,我有事想和學妹聊聊……」他搔著頭,說話吞吞吐吐。

    「可是小鎮上沒有咖啡店耶。」不曉得學長想跟她聊什麼?

    「那……我們搭計程車到市區好了,我知道有一家咖啡店很不錯,學妹,你願意去嗎?」但願學妹別狠、心的拒絕他。

    「嗯……」有話在這兒不能聊嗎?

    「學妹,看在我在學校這麼照顧你的分上,陪學長出去殺殺時間應該不為過吧?」

    「好吧。」人家都這麼哀求了,不答應似乎太不近人情。「我去開車過來,學長,你在這兒等我一下喔!」

    她咻地轉身跑進裡頭。幾分鐘後,她開著一輛休旅車出現在大門口。

    「上車吧!」按下車窗,她探出頭示意學長上車。

    辜銘宇帶著一臉喜悅表情上了車。

    車子往下坡疾馳而去,出了小鎮往市區走。

    途中,正搭著計程車從市區返回小鎮的白默霆,眼尖的看見了梅樂蕥開車蛇行,與他所搭的車擦身而過。而且……她身邊還坐個男的?

    白默霆冷著一張俊臉,沒多做考慮,就叫計程車司機掉轉方向,跟著梅樂蕥的車一路往市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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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來到市區後,梅樂蕥依照辜銘宇的指示,將車停在一問小巧溫馨的咖啡店前。

    兩人雙雙下車,有說有笑的走進店裡選了座位坐下,各點了一份下午茶。

    白默霆隨後趕到,付過車錢下了車,也晃進店裡挑了個座位坐下。巧的是,他的座位剛好與梅樂蕥和辜銘宇僅隔一桌,而且他還刻意坐在與梅樂蕥面對面的位置。

    這個角度可以讓她清楚地看見他,而他自己並沒有發現,他的兩道眉毛皺在一起,眼中竄動著兩盞妒火。

    「學長,你有什麼話要……喝!見鬼了。」乍見白默霆,梅樂蕥話說到一半忽然頓住。

    他、他怎會在這裡?梅樂蕥活像見了異形鬼類般的害怕。

    她那是什麼表情?!白默霆臉色陰沉,眸色冰冷的瞥了她一眼,順手拿起杯子以水代酒敬她。

    她迅速移回目光,不去理會他。

    「學妹,你怎麼了?」大白天的哪裡有鬼?辜銘宇疑惑的問她,他的眼中只有梅樂蕥,根本容不下其他人。

    「我……沒事。」她對辜銘宇咧嘴敷衍的笑了笑。「呃,學長,你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嗎?什麼事?」

    白默霆那傢伙臉上佈滿了陰霾,一直往她這兒看,看得她坐立難安。她索性用一隻手支著粉腮,隔絕掉他投過來的怪異目光。

    「我……」辜銘宇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然後鼓足了勇氣,準備要對她開口表白。

    「對不起,兩位點的午茶,一份是……」這時服務生卻很殺風景的出現在桌前。

    辜銘宇只得把到口的話又吞了回去,寬肩頓時垮了下來。待服務生走後,他才又重新鼓起勇氣。

    「學妹我……」

    「抱歉,我想去上一下洗手間。」梅樂蕥突然覺得肚子怪怪的,很快便起身離開。

    「學妹……」

    辜銘宇即將吐出口的話又硬生生的往肚子裡吞,看著暗戀的人走出自己的視線之外,他是既洩氣又頹喪。

    梅樂蕥離開座位後,坐在隔桌的白默霆隨即起身來到辜銘宇面前。他的臉色深沉,氣勢凌人,一身黑色牛仔衣褲更顯得他冷肅無比。

    「你想把她?」他劈頭就問。

    「嘎?」辜銘宇神色震驚的望著眼前的男人。

    「回答我,你是不是想把她?」口氣更不好了。

    「我……」他不認識這個男人呀。這人不會想找麻煩吧?辜銘宇內心惴惴不安,他想招手把服務生找來。「服務生……」但是他又不敢喊得太大聲,怕不小心惹毛了這位臉色不太好看的大哥。

    白默霆刻意用身體擋住了其他人的視線。

    「我告訴你,梅樂蕥是我的女朋友,你敢對她有非分之想的話,最好先給自己保個險。」

    白默霆一手握拳抵在桌面上,拳背青筋浮動。

    這男人原來是來警告他的。

    白默霆的話清楚明瞭,擺明了是衝著梅樂蕥而來。原來學妹已經名花有主,他想告白是遲了一步。

    「立刻把咖啡喝掉,然後馬上給我滾蛋。」寒眸射向辜銘宇。「否則……」森冷的寒意迅速在俊顏上擴散開來。

    「啊……是,這位大哥。」辜銘宇抖著手拿起咖啡杯,一口把咖啡喝了。「我走了,麻煩你跟學妹說一聲……」男人這麼凶悍,他恐怕沒辦法和他單挑,只得摸摸鼻子乖乖走人,免得闖出禍來,搞不好還得受軍法制裁。

    「你還廢話什麼,不走是想挨揍嗎?」白默霆一句威脅就把他沒說完的話堵住。

    「我馬上就走。」辜銘宇被嚇得落荒而逃。

    確定辜銘宇人已經離開之後,白默霆悠閒的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來享用他的午茶。

    梅樂蕥稍後從洗手間回來,走回座位的途中,她刻意不去看白默霆。

    「咦,學長到哪兒去了?」回到位子上,卻不見辜銘宇的人影,她為此感到納悶。

    這時白默霆慵懶的回道:「那傢伙走了。」

    梅樂蕥轉身看向白默霆。

    「走了?你看見他走了?」怎麼可能?梅樂蕥壓根兒不信。

    「嗯。不信你可以問服務生。」他抬了抬下巴、聳聳肩,姿態輕鬆自在,和方才威脅辜銘宇時緊繃的神色完全不同。

    梅樂蕥質疑他所說的話,回頭真找服務生問話。

    結果,得到的是一樣的答案:學長走了。

    不過才一會兒,學長卻走人了,這到底怎麼回事?學長把她約出來,卻又放她鴿子?

    「搞什麼嘛!」臉色不太爽快,她坐了下來,獨自用起午茶。

    白默霆側過頭瞄她一眼,嘴角勾起一道淺淺笑痕來。他一手拿著蛋糕,一手拿著咖啡起身換位子,打算在她的對面坐下。

    「白默霆,我沒請你坐。」瑩亮的眸子一抬,賞他一記白眼。

    「我知道。」他答得很快,還是坐下來了。

    「知道還坐?」她瞪著他。

    「借坐一下又沒啥損失,何必那麼小器呢?」擺明笑她肚量不夠。

    「你……隨便你。」她沒好氣的吐出這一句,然後悶頭吃起茶點來。

    不理他。

    接下來白默霆也沒說什麼,不過那雙黑色眸子卻閃動著異樣的光彩,幾近迷戀的盯著她瞧。

    他不曉得自己為何會如此迷戀她?對,就是一種很瘋狂的迷戀狀態。他的眼中只能容納得下她,再沒有別的女人,就連他的紅粉知己珊妮都被他拋出視線之外,他對性感豐滿的珊妮沒了胃口,現在只對這個單純甜美的小女人感興趣。

    「帶你去一個地方,要不要?」他突然想把自己的事情和她分享。

    「不要。」她頭也不抬的回道,完全不假思索。

    白默霆的滿腔熱情頓時被澆滅。

    「你連間都不問我要帶你去哪兒就拒絕——」

    「我沒興趣。」喝了最後一口咖啡,梅樂蕥逕自拿起帳單起身到櫃檯付帳。

    「這頓我請客,而你,非跟我去一趟不可。」他起身拉住她的手臂,一把搶過她的帳單。

    「啥咪?我才不要你請,更不想跟你去——」她被他強行拉著走,嘴裡不停抗議。

    「不用找了。」白默霆動作很快的掏出一張五百元鈔票遞給櫃抬,然後拉著哇哇抗議的她步出咖啡店,來到她的車子前。

    「鑰匙給我。」他對她伸出手。

    她瞪著他黝黑的大掌,那掌心的紋路非常清晰。

    「這是我的車……」她幹麼把鑰匙給他?梅樂蕥把手放進口袋裡,死命保護著車鑰匙。

    「我來開。」他把她的手臂拉高,手伸進口袋把車鑰匙掏出來。

    他搶過鑰匙,然後開了車門上了車。

    「喂,你太可惡了吧,這是我的車耶!」他惡棍喔?

    他伸長手把另一邊的車門打開,吆喝她一聲。「快上來,不然我開車走嘍。」

    他半命令半威脅地說。

    她氣得要命,想站在外頭和他槓上。可坐在駕駛座上的白默霆卻一副悠哉的模樣,涼涼的看著她氣呼呼的嬌樣。

    雙方僵持了五分鐘之後,最後她敗下陣來,乖乖上了車。

    上車後,她用力把車門關上轉頭賞給他一個眼神——算你很。

    他聳聳肩,俊容揚著迷人的笑意,發動了車子。

    %%%%%%%%%

    梅樂蕥著迷的看著眼前的水晶、玻璃和瓷器,目不轉睛的盯著這些古董藝品,紅潤菱嘴不時吐出驚歎,深深為眼前的這些藝術品著迷不已。

    白默霆的目光盯著她,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聲讚歎,都已被他烙進眼底。

    又發出一聲驚歎,梅樂蕥興奮的抬眼看向站在身旁的白默霆。

    「這些是從哪兒弄來的?你……」她興奮的問他,卻在視線和他相接時止住了問題。

    他的眼神閃動著異樣神采,熾熱而溫柔。梅樂蕥僵著身子,她不懂他為何用這種眼神看她。

    「你想知道?」與她沉默對望許久,他終於開口。

    她緩慢的點點頭,心頭一陣迷惘。

    「想知道的話,先……」他頓了一下,伸出手捧起她尖美的下巴,俊容湊上前去。

    「幹麼?」看著他的俊臉在眼前擴大,她慌亂的讀取他眼神中的訊息,其中飽含侵略的意味。

    「先給我一個吻。」

    他吻上了她,線條分明的唇幾近飢渴的覆上她甜潤的小嘴。纏綿熱吻間,他的手臂勾上她的細腰,將她攬進懷中。

    他的吻十分溫柔,和前幾次略帶霸氣的不同。梅樂蕥暈了,這個吻除了強勢之外,還有著深情款款。

    她不懂,為何他老是愛吻她,他不是恨她恨得牙癢癢的嗎?

    他吻著她的唇,一手在她的背後親密游移,一手鎖著她的腰肢,霸著她不放。

    許久,他放開她,眸色深濃的盯著臉蛋泛紅的她。

    「你曉不曉得我為什麼老是愛吻你?」他的手撫上她微腫的唇,感性的低語,如同對待情人一般。

    「我……」先是喘氣,然後茫然的搖頭。

    笨。他真想罵她,但還是聰明的忍住了。

    「想知道原因嗎?」歎了口氣,他依然用那種蠱惑人心的聲音來誘惑她。

    「不想。」她毫不考慮的搖頭。

    至於為何不想聽,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不曉得自己在慌亂什麼,反正就是不想聽。

    瞪著她一臉茫然的樣子,他一臉挫敗。「笨蛋」兩個字到了嘴邊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好,你現在不想聽,我就不說。」大手扒過挫敗的俊臉。「不過哪天你想聽的話,請告訴我,我會把原因告訴你。」

    「再說吧!」她不置可否。

    「來,我帶你上樓,給你看我的一個收藏。」他牽起她的手,走了幾步來到屋子的一角。

    這間店面位於某黃金商圈,目前尚未開始營業,裡頭堆著一樣樣仔細包裝好的瓷器、玻璃藝術品。先前進屋子來,他打開了幾樣給她看,令她著迷不已。

    現在他還要帶她看他的收藏,聽他的口氣,她可以確定這項收藏絕對是他很珍視的寶貝。

    「還有二樓?」光這間坪數極大的店面就夠嚇人了,沒想到還有二樓。

    「不只二樓,還有三樓。」他買下了這幾層樓,並將樓層打通,方便出入。

    「哇!」梅樂蕥發出驚訝的讚歎。

    「這房子是你買的還是租的?」這三層樓起碼價值三千萬,光是租金也不便宜,不管是租還是買,梅樂蕥認為他絕對沒能耐付得出如此龐大的金錢。

    「買的。」

    他的回答害她腳一顛,險些往前跌倒。

    「小心。」他及時抱住她的腰,寬闊的胸膛微貼向她的背。「我開了燈,你還跌倒。」怪了,又不是光線昏暗看不清楚。

    「是、你、害、我、跌、倒、的。」她回身理直氣壯的指責他,玉指戳向他的胸膛。每講一字,就戳一下。

    「我害的?」他很無辜,垂眸看著她在胸前放肆的纖蔥玉指。

    「對。」她轉過身,直接上樓。「你的腳絆到我,害我差點跌倒。」子虛烏有的指控。

    背對著他的梅樂蕥一臉心虛。

    他的腳?他對著她拾階上樓的窈窕身影擠眉弄眼,對她的指責感到啼笑皆非。

    「喂,上來啊!你不是有好收藏要給我看?」她的身影在樓梯的盡頭消失,但嬌喝聲隨即落了下來。

    「就來了。」他搖著頭應了一聲,隨即跟著走上二樓。

    二樓和一樓的隔局略有不同,不過一樣堆放著一個個包裝妥當的藝術品。

    白默霆帶她來到一個高長的樟木櫃前,打開櫃子的一扇門,小心地取出一個方形物品。

    仔細謹慎地打開包裝,他得意的取出一幅玻璃畫,展示給她看。

    巧奪天工的玻璃畫,惹得梅樂蕥連連驚呼,她看著畫作,然後再望向他。

    「這是波希米亞的玻璃飾品,這種飾品被列入世界級的極品。」他一面直勾勾的盯著她瞧,一面訴說著他的驕傲。

    梅樂蕥可以體會他的心情,因為她也迷上了這些精美的藝術品。

    「這屋子裡的每一樣,都是你的精心收藏?」她問。

    「不是,有一部分是批發來做買賣的,一部分是我旅行時看中的商品,至於我的收藏僅限於這櫃子裡的幾樣。」他回答道。

    這就是他的職業,他在各大城市旅行,尋找各種古董飾品、藝術品,看到滿意的就買下來,並和幾家值得信賴的商家訂立長期合作的契約,然後將這些物品送到他在世界幾個大城市開立的古董藝品店裡陳列買賣。

    至於他的收藏,則是非賣品。

    「聽你這樣說,你很喜歡旅行嘍?」她捕捉到一個重點,小手熱切的抓住他黝黑結實的手臂,一雙眸子燦亮無比。

    「對。」看著她,他可以瞭解她眼中激動的情緒。「你也喜歡嗎?」

    「我很喜歡、很喜歡……」她猛點頭,好似怕他聽不清楚似的。

    「你也喜歡旅行哪……」他沉吟著,著迷的看著她充滿朝氣的小臉。「那下次我要出發旅行時,也帶你一起去好了。你要跟嗎?」他挑起一道眉,引誘的問她。

    「我要!當然要。」她激動的抱住他的頸子,哇哇叫、亂亂跳。「你什麼時候會出發去旅行?」最好是越快越好。

    她這樣活蹦亂跳的,小心砸壞了他的寶貝收藏。

    「只要你把出國的手續辦妥,我們隨時可以出發。」他也覺得越快越好。

    白默霆任她抱著跳著,一邊小心的把畫作往旁邊一擺,然後手臂圈上她的小蜜腰,擄獲她仰起帶笑的灩紅小嘴。

    嗯……他這樣算不算拐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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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6 02:53:4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來到德國的第一站就是法蘭克福。大部分的旅客抵達法蘭克福機場後,會選擇轉機或換搭火車到其他地方。

    白默霆決定先在這裡待個幾天,因為他在這裡有一間店。既然人已經到這兒了,理應去巡視、巡視,免得招來他的合夥人的抱怨。

    法蘭克福最令人激賞的是它的文化魅力,這裡是大詩人歌德的出生地,常年舉辦商展,活躍的經濟也帶來了世界各地的文化,瀰漫著熱鬧的氣氛。

    「我們要在這裡待上幾天,那要住哪兒?」坐在計程車上,梅樂蕥難掩興奮之情,仔細地看著車外的景物。

    「我在這裡有間小公寓。」

    「哇,真的嗎?你在這裡有房子?」梅樂蕥訝異地轉頭看他,現在她越來越聞得到他身上富有多金的氣息了。

    「不只是法蘭克福,我在歐洲的幾個大城市都有置產。」瞧她驚訝的模樣,似乎不認為他有這能力。

    「我還以為你是個終日游手好閒的浪蕩子耶,原來你倒還有兩把刷子,滿有錢的嘛!」這一切不會都是父母留給他的吧?佩服之餘,她的眼神也暗暗透露出幾分懷疑。

    他很清楚她的疑慮,不過也不打算浪費唇舌解釋。反正他已經成功的把她拐到身邊來了,日後解釋的機會多得很,不急於這一時。

    「到了,前回那條巷子就是我的店。」他示意計程車司機把車子轉進巷子裡。

    原來這就是他的店面——梅樂蕥下了車,一手提著行李,好奇的看著眼前這間古樸可愛的房子。

    這間房子蓋在幾棟現代化的高樓旁邊,雖顯得有些突兀卻十分迷人,每每讓經過的路人停下腳步欣賞。

    「進去吧。」白默霆也下了車,他伸手拿過她的行李,推著她住屋裡頭走。

    「山姆太太一定迫不及待想見你了。」

    「山姆太太?」她沒聽他提起過這號人物啊!

    「山姆是我的合夥人,他的太太負責看顧這間店面。」他解釋著,推開嘎嘎作響的木門,兩人進入了店裡。

    店裡的陳設簡單,未經刻意設計,各項古董藝品隨意擺放著,但卻又形成了某種特殊的秩序。

    「山姆太太,我來了。」把行李放下,白默霆自然而親密的圈著梅樂蕥,繼續往屋子的最裡頭走。

    一個不算年輕的沙啞聲音從後頭傳來。「白先生,我在後院。」

    後院?梅樂蕥小臉才浮上驚詫,白默霆就已經推開一扇門,把她帶了出去。

    後院種著許多的花花草草,有一名身穿淺藍色碎花布衣、頭髮半白的老婦人正拿著水壺澆花。

    老婦人一看見白默霆和他身旁的梅樂蕥,高興的放下水壺來到他們回前。

    「山姆太太,這是樂蕥。」白默霆一手圈著梅樂蕥的腰肢,對山姆太太介紹道。舉止親密,眼神溫柔。

    「梅小姐你好,我是陶莉,不過你就跟白先生叫我山姆太太就行了。」陶莉親熱的和梅樂蕥握手。

    「山姆太太,你好。」梅樂蕥從進入屋子之後就是一臉興奮的樣子。

    「山姆太太,我和樂蕥只在法蘭克福停留幾天,這幾天我想帶她到處走走,恐怕沒時間照料店裡的事,你不會生氣吧?」白默霆對陶莉歉然的說著。

    「沒關係,你們儘管去玩,店裡沒什麼事,我自己看著就行了。」陶莉親切地說。她可是第一次看見白默霆這樣看一個女人,對女人做出這種佔有性極強的舉動。雖然以往他也曾帶他的女朋友們來店裡逛逛,但從來沒有這麼正式地向她介紹過。

    梅樂蕥是第一個受到這種特殊對待的女人。陶莉抬眼和白默霆交換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同時也表示很滿意白默霆這個女朋友。

    白默霆接著又和陶莉聊了幾句,然後便帶著梅樂蕥離開了,他帶著她穿越過幾條馬路,來到一棟公寓前。

    「我的住處就在這裡,上去吧。」他一手提著兩件行李,一手牽著她,搭著電梯來到某個樓層。

    這個樓層總共有五戶,白默霆的住所就在走廊左邊的第二間。

    「歡迎光臨。」推開門,裡頭光潔整齊,沒有太多的擺飾,但基本配備倒是一樣不少。

    這的確只是一間「小公寓」,只有一房一廳一廚。

    「一間房而已?」梅樂蕥在裡頭很快的溜了一圈。「那我這幾天得睡沙發嘍。」她站在長型沙發前兀自沉思。

    白默霆進廚房倒了杯冰水出來,剛好聽見了她的自言自語。

    他走上前,把水遞給她。「我的床可以分享給你。」他笑著說,眼睛關注著她的表情變化。

    通常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提出同床共枕的邀請,企圖是再明顯不過了白默霆的眼神就赤裸裸的透露出不軌的企圖。

    孰料,梅樂蕥這個粗線條的女人竟然會錯了他的意。「你肯委屈自己睡沙發,把床讓給我睡,那真是太好了。白默霆,你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耶!」

    她單純的反應讓白默霆喝進嘴裡的水立刻嗆住,差點噴出來。

    「樂蕥,我的意思是……」他拍拍胸,順了順氣。

    「我好累喔,你不介意的話,我先回房去睡個午覺。」一口氣喝光水,她放下杯子,直接往房間走了進去。

    他的房間不大,但有一張舒適的大床。梅樂蕥撲了上去,抱著一顆枕頭,姿勢就跟無尾熊攀著尤加利樹一樣可愛。

    「呵——呵」打了個呵欠,她頭一沾枕便睡了。

    「梅樂蕥——」白默霆伸手推推她。她就這樣把他晾在一邊,自己便去睡了?!

    她不客氣地拍掉他伸過來的手。「不要吵我……」聲音裡有著很濃的倦意。

    白默霆被拍開的手僵在半空中,他看著她閉上的雙睫,看著她用臉頰蹭了蹭枕頭,看著她嬌憨的睡容,竟不忍心去吵她。

    他歎了一口氣,輕輕的坐上床。看著她的睡顏,他寵溺的搖搖頭。他很懷疑,這小女人到底懂不懂他的心?

    他該不該對她表白自己的心意?如果真的這麼做,會不會把她嚇跑?

    白默霆的心開始猶豫、不安起來,他向來不會浪費時間在和女人交往的事上,但梅樂蕥卻讓他嘗到了這種滋味。

    心事悶著的滋味實在不太好受,所以他決定要盡快讓這女人明白他的心意。

    %%%%%%%%

    梅樂蕥翻了個身,偎進一個寬闊的胸懷中,她在那副溫暖的懷抱裡蹭了蹭,然後輕歎了一口氣,繼續沉睡。

    軟玉溫香在懷,白默霆哪能成眠。在他上床和她同眠的這兩個小時之間,他根本一點睡意也沒有。

    他的手抱著她,她偎在他的胸懷中……兩人同床,並且身體還緊捱著對方,居然什麼事也沒發生。白默霆面露苦笑,他自認是情場老手,女人只要一上他的床,是絕不可能「沒事」就下得了床的。

    但是現在在他懷中的這個小女人,卻讓他不敢衝動行事,他寧願隱忍著身體的疼痛,克制住自己的慾望,只為了等她醒來。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小時。梅樂蕥終於睡飽了,她伸伸懶腰,小嘴吐出一聲嚶嚀,然後醒來。

    「咦,白默霆,你怎麼睡在我的床上?」這人想乘機吃豆腐嗎?梅樂蕥抬眸一對上那雙炯亮的黑眼,立刻充滿防備的想從他懷中掙脫。

    白默霆捱了三個小時,哪肯就這麼輕易地放她下床?

    「梅樂蕥,你睡昏了嗎?這是我的床。」他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你……你的床?」她看了看。的確,這是他的房間、他的床。她真是睡糊塗了,以為還在家裡,她現在人在法蘭克福哪。「是你的床沒錯,但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未經我的允許就、就……」猛然想起方才和他同床共眠,她的臉蛋就飛上紅霞。

    「就如何?」他俯頭凝視著她酡紅的容顏。

    「就上床來啊。」她鼓著可愛的腮幫子。「白默霆,你不會想對我意圖不軌吧?」狐疑的目光在他英俊的臉龐上溜了兩圈。

    「我承認是打算對你『意圖不軌』。」白默霆倒是很坦白,乾脆直接承認。

    「呃?」她傻眼了。這人真是……「你……」她慌亂地微抖著唇,準備出言譴責他的心術不正。

    白默霆沒給她太多說話的機會,雙肘抵在她的頰側,寬闊飽滿的額頭抵著她的額心,與她僅僅只隔一寸的距離。

    「樂蕥,你聽好了,我要說的這些話只說一次,你聽了可別嚇壞,也別想裝糊塗……」他堅定的看著她,語氣稍頓,然後接著開口說:「我喜歡你,更想要好好愛你,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對女人動真情。我坦承我在交女朋友方面的紀錄輝煌放蕩,但是我跟你保證,從現在起,我只真心真意愛你一個,絕不再有二心。樂蕥,你願意和我交往嗎?」他一口氣把真情告由全說完。

    「我……」他喜歡她?!

    梅樂蕥像被雷劈中一樣,腦袋陷入一片渾渾噩噩之中,俏臉上怖滿了黑線。

    「樂蘸,你的回答呢?」

    她的表情這麼僵,莫非是被他給嚇傻了嗎?白默霆不由得擰起眉頭,一顆心提上了胸口,屏著氣惴惴不安地問。

    「我的回答……」梅樂蕥稍稍回神。該給他什麼答案咧?她也不知道啊!「我……我的回答是……」

    她支支吾吾的,臉上明白寫著不知該如何是好的表情。

    「你的答案到底是什麼?」白默霆的表情已經因為緊張而扭曲,看起來有點嚇人。

    「你的表情好可怕。」這樣叫她怎麼回答啊?她扁著小嘴控訴他。

    他挫敗的捶著床墊,哀嚎了一聲。

    「好,我換個表情。」他立刻掛上了迷人的笑意。「來,乖啊,快告訴我你的答案……」

    「你為什麼會喜歡上我?」她還是沒回應,小臉寫滿了困惑。

    問他為什麼?!他又暗暗哀嚎,這小女人還真不容易搞定。

    「我無時無刻想吻你,每分每秒都想把你烙進我的身體裡,我不能忍受別的男人覬覦你,我想永遠把你佔為己有。這樣的理由夠充足了吧?」

    梅樂蕥再次被雷劈到,又是一副憨傻的表情。

    白默霆第三度發出挫敗到極點的哀嚎。

    「梅樂蕥,我受夠了。現在,不管你的答案是哪一個,我都要定你了。」又捶了一下床,他用力的封住她的小嘴。

    吐不出話來的梅樂蕥,只能任他吻著。

    他的手圈上她的小蠻腰,另一手從衣擺滑進裡頭,開始膜拜她的每一寸凝脂。

    兩人的身體曲線契合無間,雙雙在床上翻滾起來,他的吻從她的唇往頸下移,她陷入迷濛的情境之中,完全沒察覺到她的衣服已一件件被剝落,他的唇早已在她的身體烙下無數印記。

    「白……白默霆……」她嬌喘著,在他身下蠕動。

    「嗯。」他咕噥的應了句,正專心的品嚐她的美好。

    「我好熱……」她喘著氣,虛弱地說道。

    他笑了笑,唇來到腰間,烙下一枚印記之後,又回到了她的唇畔。

    「我會幫你解熱的。」他誘哄著她,然後輕輕剝掉她下身的長褲,接著也開始剝除自己身上的襯衫和牛仔褲。

    許久許久之後……他渾身赤裸的貼上她蜜色的嬌胴。

    又許久許久之後……他真實的擁有了她。

    兩具身軀合而為一,兩顆、心緊貼著。撲通、撲通——分不清這是他的心跳聲還是她的……

    不過這已無關緊要,重要的是,她成了他的女人了——在拐她來到法蘭克福的第一天。

    %%%%%%%%%

    原來這間公寓是倚著美因河畔而建的。

    沐浴過後的梅樂蕥穿著白默霆寬大的黑色睡袍,懶懶的倚在窗口看著漂亮的美因河。夕陽西下,昏黃迷離的景色更添幾分浪漫情境。

    白默霆一步出浴室,看見的就是他的愛人倚窗而望的嫻靜模樣。

    經過激情的洗禮,從女孩蛻變為女人的她,純真不減,並且隱隱顯露出幾分嫵媚姿態。凝視著她,白默霆一顆心悸動起來,他走上前,從身後貼上她,雙手從後往前摟住她的腰。

    「你怎麼不躺著休息?」他寵溺的用下巴輕抵著她的細頸。

    她不發一語,只是抬眸斜睨他一眼。

    這是表示什麼?

    「要我抱你上床去?」他困惑地問。

    她依舊不出聲,又瞄了他一眼。

    他不禁皺起眉頭來。「你……」清清喉嚨,他試著想瞭解她的心思。

    天哪!以前他只需看一眼她的神情、眼神,就能夠很清楚她的心事,怎麼才經歷一場歡愛,他就摸不透她的心緒了?

    他努力揣測著她的心思,她不會是生氣、後悔了吧?還是對他的表現不滿意?

    就在白默霆傷腦筋的當頭,梅樂蕥卻吐出一句出人意表的話來。「我肚子餓扁了,沒力氣說話。」中午顧著睡沒吃,晚餐又因為在床上忙著,所以也錯過了,現在她的肚子餓得咕咕叫。

    白默霆聞言,仰頭哈哈大笑。

    笑什麼?她賞了他一記衛生眼。

    他聰明的閉上嘴,免得被她瞪出窟窿來。

    「我也餓壞了。走,我帶你去一家我常去的小酒館吃飯。」

    然後,他體貼的打開行李,為她挑選了一套衣服,兩人穿戴好之後,手挽著手親密的下樓,一邊在夜色中散步,一邊往小酒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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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6 02:54:06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羅馬丘廣場是法蘭克福的老中央廣場,就在美因河北邊,經過戰後的重建,幾棟半木造建築、中世紀的噴泉、老教堂,為廣場妝點出迷人的豐采。廣場西北角的市政廳是由三座山形牆面建築組成,內部的凱撒廳是昔日神聖羅馬帝國皇帝就位後舉行慶宴的地方。

    廣場前的噴泉是傳奇的「正義噴泉」。位於廣場正南方的是歷史博物館,展示法蘭克福的城市模型、街道房屋,鉅細靡遺。

    位於羅馬丘廣場東邊的是一座尖塔聳立的歌德式大教堂——聖巴特勒梅歐大教堂,當年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皆在此地舉行加冕儀式。

    由火車總站到歌德廣場,即是接彩爾街的起點總衛樓,這是一座迷人的巴洛克式建築,由此往東延伸,是法蘭克福的購物大街和商業精華區,沿街闢為行人徒步區,街旁有不少露天咖啡座和小攤。

    四天的時間,白默霆帶著梅樂蕥逛了法蘭克福的幾個景點。他對這裡的一切都很熟悉,就像識途老馬一般帶領著梅樂蕥通行無阻。

    到了夜晚,他們總會回到白默霆經常光臨的那家小酒館小酌一番。

    推開門,再次踏進這間熟悉的酒館,雖然才剛到用餐時間,但裡頭已經來了許多客人。

    白默霆和正忙著招呼客人的老闆打了聲招呼後準備落坐,老闆卻一臉緊張的跑了過來,在白默霆耳邊嘀咕了幾句。

    梅樂蕥站在一旁,想豎耳偷聽兩個大男人在說休汗麼,可是聽不見,因為他們刻意壓低了音量。

    聳聳肩,她坐了下來,等那兩位大男人交談完畢好點餐。

    誰知,白默霆和老闆說完話後,卻伸手一把將她從座位上拉了起來。

    「怎麼啦?」她一臉莫名其妙。

    「我們換別家吃飯。」他拉著她往外走。

    「為什麼要換,我喜歡這家的口味,很好吃啊!」梅樂蕥抗議道,可惜力氣不如他,只有被他拉著走的分。

    「老闆說位子全被人訂走,已經客滿了。」

    「是這樣嗎?」踏出酒館前,她還依依不捨的回頭看。「明明還有好幾桌空位啊!」

    「全被訂了。」

    「今天的生意這麼好啊?」

    「嗯。」白默霆似乎很急著離開。他拖著梅樂蕥快步走著,不料還是被突然從街角出現的那個女人給看見了。

    白默霆停下了腳步,而一直被他拖著走的梅樂蕥來不及反應,額頭撞上了他的手臂。

    「哎——」梅樂蕥的抗議都還來不及吐出口,另一道尖銳的嗓音就搶著出聲了。

    「霆——真的是你,你真的回來了。」卡蜜麗從街角飛奔過來,歡天喜地的撲進白默霆的懷中,還熱情無比地把唇給湊了上去,讓白默霆結結實實的享受了美人的熱吻。

    白默霆後退不及,只得勉強接住卡蜜麗。他在心裡暗暗叫慘,穩住腳步後,馬上推開卡蜜麗。

    「抱歉,麗兒……」

    他話還沒開始說,卡蜜麗就搶先一步插嘴問:「默霆,她是誰?」

    卡蜜麗指著捱在白默霆身旁的梅樂蕥,手指正對著梅樂蕥的俏鼻,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梅樂蕥一雙眸子眨呀眨的,先是瞪著卡蜜麗嫩白的手指,再轉看向白默霆尷尬的俊容。

    「白默霆,這位想必就是訂下酒館所有空位的那位『客人』吧!」梅樂蕥看著白默霆,口吻是確定的。

    「樂蕥,你聽我解釋……」白默霆更尷尬了,他掰開了卡蜜麗的手指。

    「霆,你也要給我一個解釋,我要知道她是誰?」卡蜜麗捱進他的懷中,用她豐滿的胸部蹭著他的手臂。

    梅樂蕥的視線落在那女人的胸上,看來這女人和白默霆的關係一定很親密,要不然不會出現這種挑逗的舉動。她平日雖然迷糊,可是現在這種情況,相信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是怎麼一回事。

    「卡蜜麗,你先放手,我再找機會向你解釋。」他無福消受美人恩,伸手微微推開她。

    「不管,我要你現在就給我解釋清楚。」他才推開她,她又偎了上來,黏人的功夫了得。

    「卡蜜麗,你不要這樣無理取鬧。」白默霆口氣逐漸冷硬起來。

    卡蜜麗是他在法蘭克福的女友,每回他在這裡停留,都會找卡蜜麗作伴,這幾年來兩人維持著良好的交情。但所謂的「交情」僅止於彼此在肉體上互相取悅對方,關於這一點,兩人都有足夠的認知。卡蜜麗應該知道她不會是他最後的選擇,而他也很清楚,除了他之外,卡蜜麗還和另一個常到法蘭克福來洽商的某商人有來往。

    所以彼此應該都沒有權力去約束對方的感情動向和交往對象,他一直以為卡蜜麗是個聰明的女人,可是今天她故意這樣子胡鬧,就等於是破壞了他們之間的遊戲規則了。

    「我不管,你一定要說清楚。」

    「我沒有必要向你說明什麼。我告訴你,從現在起我們不再來往,請你走開。」被卡蜜麗這樣一鬧,白默霆火大了。

    「白默霆,你好可惡。」

    「我們結束了。」甩開吵鬧不休的卡蜜麗,他轉身尋找一直沒開口說話的梅樂誰。

    誰知,她卻已經不見蹤影。

    「梅樂蕥——」他開始慌張起來。剛才被卡蜜麗一鬧,害他分神了,沒空顧及梅樂蕥。「樂蕥——」

    在四周找了一遍都找不到人之後,他往回走,來到酒館前,看見梅樂蕥的背影,她正往酒館裡走進去。

    「樂蕥,等等我……」

    梅樂蕥聽見了他的呼喚,但她選擇不搭理,逕自走進酒館。

    進了酒館,她在老闆驚訝的眼神中,挑了個空位坐下,然後從老闆手中抽過菜單,一道菜接著一道點了起來。

    像不用花錢似的,她點了十幾道菜,而且還是選最貴的。當然蘋果酒是少不了的,她甚至點了一大桶,分送給在場的其他客人喝,擺明了今晚要把白默霆給吃倒。

    當白默霆追進酒館時,老闆趕忙又湊上去跟他咬耳朵。

    白默霆的視線越過老闆的肩頭看向梅樂蕥,她不發一語、面無表情的坐在位子上,雖然看不出動怒的表情,但他很清楚,她正在氣頭上。

    「就照她點的上菜。沒關係,這點小錢我付得起。」白默霆向老闆交代了一句,然後走到她的桌子前,在她的對面落了坐。

    見他坐下,梅樂蕥看也沒看他,氣悶著等到酒菜上桌,然後自顧自的埋首吃了起來。

    %%%%%%%%%%%

    酒足飯飽後,梅樂蕥起身離開了酒館。

    白默霆跟著在後頭付完帳,隨後也走了出來。

    夜色迷人,她獨自走在前頭,而跟在她身後不遠處的白默霆則點燃了一根菸抽著。

    兩人就這樣一路沉默的走回公寓。她踏進電梯,倚在角落不理人,他熄了菸也進了電梯,與她並肩站著。小小的密閉空間裡,氣氛詭異,白默霆偷瞄身側的她一眼,發現她面無表情,完全沒打算開口和他說話。

    白默霆在心中暗暗歎起氣來,任著電梯往上爬升,他也說不出什麼話來打破沉默。

    進了屋,她直接到臥房抱了一顆枕頭走出來,越過跟著要進房的白默霆身邊,往客廳的沙發走去。

    「蕥,你這是做什麼?」他轉身扯住她的手臂,首度開口打破已僵持了近一個小時的沉默。

    「今晚我睡沙發,那張床還給你,讓你自已去享用。」梅樂蕥一個人生悶氣,看也不看他一眼。和他同床共枕了三個夜晚後,宣怖正式分床。

    「那張床太空蕩,我一個人睡不著。」看她氣怒的模樣,他不由得哀歎起來,早料想到她會來這一招了,所以他早有心理準備。

    「嫌床鋪空空蕩蕩,可以找你的卡蜜麗作伴啊!我相信她會很樂意奉陪的。」

    白默霆閉嘴不亂叫還好,他一哎哎叫可惹起了梅樂蕥的一肚子火。「哼,別碰我,我要睡覺了。」掙開他,她迅速衝到沙發前,一把摔進沙發裡,抱著枕頭閉上眼假寐。

    看著她這樣耍性子,白默霆也很沒轍。他沒有哄女人的經驗,也不會霸道到禁止她耍脾氣。

    他知道自已沒和以前的女朋友徹底做個了結是他的錯,但他以為既然沒對那些女人動過真心,只要以後不相往來便等於是分手、沒瓜葛了——至少他是這麼想的,可他清楚梅樂蕥心裡一定不這麼認為。只是今天和卡蜜麗碰面實在是個意外,他想防都來不及防,才會造成她的誤解。

    走上前,繞過沙發,他高大勁瘦的身軀在沙發前蹲了下來。

    「樂蕥,我和卡蜜麗已經說清楚了,以後我不會再和她來往,因為我已經有了你。」一手撩起她垂落在粉肩上的細柔髮絲,手指勾纏玩耍著。他的聲音低低柔柔的,求和的語氣聽起來有點可憐。

    哼!她吸起小嘴,轉身背對他,不肯善罷甘休。

    「蕥,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他歎了口氣,手撫上她的腰肢,輕推著她的身子,繼續再接再厲,用哀兵政策籠絡她。

    「啪!」像打蚊子一樣,她拍開他放在她腰際的手。

    不聽他的解釋,也不准他碰。白默霆不知該如何是好,索性倚著沙發坐在地板上,陪她一起生悶氣。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他沒再說話,她也沒開口,就任沉默在屋內蔓延。夜逐漸深了,屋子裡還是燈光大亮。

    直到白默霆聽見她傳來的沉穩呼吸聲,回頭瞄了一眼她緩慢上下起伏的背,才起身將她抱起,走入房間。

    將她放上床,他脫了衣服跟著躺上去,側身將她輕攬在胸前,拉過被子替兩人蓋上。

    輕輕歎一口氣,他合上眼,想辦法讓自己睡著。但願一覺醒來,她的氣會消一些。老天保佑。

    %%%%%%%%%%

    隔日一早,當白默霆睜開眼時,身邊的小女人已經不見人影。

    他迅速起身下床找人,空氣裡沒有一絲她的氣息,他緊張的套上長褲衝出臥房,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見她的身影時,緊繃的心情才放鬆了下來。

    「嗨,早安。」他裸著上身,頂著一頭亂髮和下巴新生的鬍渣向她打招呼。

    她回頭瞄他一眼,沒說什麼,又回頭繼續看她的影碟。

    他扒了扒亂髮,走到她面前蹲下,抬眼仔細的觀察她的表情,看起來似乎不那麼氣惱了。

    「我們不要吵架好嗎?」他很害怕自己會失去她。就像剛才他不過是沒見著她的身影,就慌了手腳,慌了一顆向來浪蕩不羈的心。

    「誰跟你吵架了。」梅樂蕥冷冷的回應。她從頭到尾都不發一語,他們有吵過架嗎?

    對,是沒吵,因為她根本就不說話,想吵也吵不起來。

    他苦笑。「那……你氣消了嗎?」戰戰兢兢地問。

    「還沒。」她直率地回應道。

    他的苦笑頓時轉為一臉苦悶。

    「那我要怎麼做,你才會不生氣,願意和我和好?」沒得到她的諒解,他絕不死心。

    「我想想看,你該怎麼做呢……」緩緩的,梅樂蕥側著頭對他揚起一抹奸詐的笑唇來。

    看著她不懷好意的笑容,白默霆的頭皮突然感覺麻麻的,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你想到了嗎?」她一雙眸子骨碌碌的轉著,他努力的解讀她的心思。天啊!

    她不會是——

    「我要你的收藏品,只要你把它們貢獻給我,我的氣自然就消了。」當他恍然意會到時,她正不客氣的對他獅子大開口。

    俊容一陣慘白。原來她打著他那些心愛收藏的主意。

    「親愛的樂蕥小姐,能不能通融一點,別對我那麼殘忍好嗎?」他的心在淌血。

    「不行。你不把那些寶貝貢獻給我,咱們就分道揚鑣,從此井水不犯河水,就此切、八、段。」

    她真狠。白默霆挫敗的看著表情堅決的她。

    要他為了得到一個女人而捨棄他那些多年的珍藏,他實在做不到。但她態度很強硬,他若不妥協,她鐵定會徹底的實踐她剛才所說的那些話。

    「我想……在我回答之前,我們先靜下心來談談好嗎?」

    那些收藏是他的第二生命,他無法輕易捨棄,但她對他而言也是一樣重要,要他在兩者之間做選擇,說真的……很難。

    他拉起她的手,試圖緩和彼此越來越僵持不下的情況。

    「沒什麼好談的。你現在就做決定。」她一旦拗起來,簡直固執得像頭牛。

    說完話,她甩開他,起身繞到沙發後回去。

    她知道自己的要求很無理取鬧,但她就是故意要折騰他,誰叫他竟然當著她的面和別的女人熱吻呢?當時他如果真的不喜歡卡蜜麗的吻,可以用力推開她呀!可他卻是享受了一番才推開卡蜜麗。當時的情況她全看進眼裡了。

    他過去那樣花心浪蕩她可以不計較,但他既然已向她求愛,就不該和以前那些花花草草來往,更不該還和她們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

    白默霆隔著沙發和她對視,內心陷入百般掙扎。

    「樂蕥,非得要這樣才能化解我們之間的僵局嗎?」他直勾勾的盯著她問。

    她不回話,俏臉還氣呼呼的。

    「昨天是個意外,但你也看見、聽見了,我拒絕了卡蜜麗。如果這樣還令你生氣的話,我甚至可以跟你保證,我和卡蜜麗還有其他交往過的女人,從現在起不會再來往,這樣你肯接受並相信我嗎?」

    他願意許下承諾,但前提是她也得軟化自己的態度。白默霆激動的揮動雙手,語氣懇切。

    梅樂蕥瞅著他,眼波之間流轉著複雜的情緒。他知道他一直在退讓著,好給她台階下,給彼此一個和好的機會。

    「說話,我要聽你的回應。」他的視線和她熱烈相纏。

    她嘴一扁,轉身往臥房跑去。

    「樂蕥……」她跑開是什麼意思?白默霆心一驚,馬上追了過去。

    她跑進臥房,隨後他追了進來。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臂,不料她卻突然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然後一個俐落的彎身勾腳,賞給他一記結實的過肩摔。

    「啊——」淒厲的慘叫聲在他的背摔到堅硬的地板時響起。

    梅染蕥得意的將一隻腳踩在他平坦的腹部上。

    「白默霆,我警告你,你以後敢再碰別的女人,我就摔碎你的骨頭。」嚴正的警語大聲落下,梅樂蕥揚著一臉得意的燦笑。

    倒在地上的白默霆看著她的笑容,終於寬了心。她不生氣了,他知道。

    「親愛的,好心扶我起來吧!我的腰好像被你給摔斷了……啊!很痛、很痛!」他可憐兮兮的對她伸出手,期望她好心拉他一把。

    見他緊皺眉頭,一臉痛苦,她趕緊彎下身伸出手要扶他。

    白默霆彎嘴一笑,趁她不注意時拉過她的手,讓她倒在自己的懷中。

    「白默霆,你竟然耍……」

    「詐」字被他封住,他吻上了她的唇,一手托住她的後腦勺,一次又一次的給她熱力十足的吻。

    她不甘心這樣被算計輕薄,在他身上掙扎扭動著。於是兩人在地板上奮力纏鬥著,短兵相接的結果是——他脫了她的衣服,她扯掉了他的長褲,地板上急速展開一場肉搏戰。

    激情引燃,臥房裡的氣氛漸漸熱絡了起來。

    過後,她趴在他的身上,氣喘吁吁。

    他一手圈著她的小蠻腰,一手撫著她香汗淋漓的嬌胴。

    「我們……今天……今天不是該出發了嗎?」她喘一口氣,努力吐出聲音來。

    「是該出發了。」他很想再愛她一回,可時間緊迫,他們得趕火車。「起來沖個涼,趕快收拾行李,我們再繼續躺在地板上耗下去,必定得拖到明天才能走了。」他起身抱著她進了浴室。

    在她的嬌嗔抗議下,兩人共同洗了個鴛鴦浴,笑鬧中一不小心又擦槍走火。花了太多時間在浴室裡頭的結果,是落得匆匆忙忙卯足全力趕往火車站的狼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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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6 02:54:23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位於德國西部的巴德卡爾斯哈芬是個經過精心規劃的溫泉小鎮,鎮上幾乎每一棟建築都是巴洛克風格,與威悉河畔其他幾座大城市大異其趣。

    這座小鎮有著美麗的文化資產,在小鎮附近有許多小型的制陶場和玻璃工廠,在這裡還可以購得德國名廠出產的瓷器,看似歌德式的F字體標示就是正字標記的保證。

    白默霆帶著梅樂蕥來到這座小鎮,目的就是要來這裡批發一些藝品,當然也是帶著尋寶的興奮心情而來。

    他們下榻在小鎮的某家小旅店,紅瓦白牆的巴洛克風格建築還有舒適的住宿環境,讓梅樂蕥住了好幾天都還捨不得離開。

    在小鎮的這些天,白默霆帶著她到各家玻璃、瓷器藝品工廠參觀,其間他看上了許多做工細緻的玻璃品,並且購買下來,準備運往他在法蘭克福和另外幾個城市所開設的藝品店陳列販售。

    「這麼多漂亮的瓷器玻璃,你都沒有看上哪一個嗎?」浸淫於落日餘暉之下,兩人開著車在各家小工廠間愜意漫遊。

    「那些東西拿來賣確實有一定的水準,但要列入我的收藏還差得遠。」意思是他全都看不上眼。

    這人眼光還真是高。

    「要達到什麼樣的水準才能入你的眼?」她斜睨他,等他回應。

    「獨一無二的珍品。」他操控著方向盤,俐落轉彎,車子在古樸綠意的道路上奔馳著。

    「獨一無二?那很值錢的哩,你要求這麼高,可能要到蘇富比拍賣會去買才行。不過那是富人才能去的地方,你可能連門都進不去。」

    這小女人看不起人喔!

    「我要的珍品在拍賣會上還不一定買得到,而我現在所收藏的珍品一登上蘇富比拍賣會的拍賣台,保證非常搶手。」他側首捕捉她的目光,言語神情間流露著自信。

    「你的收藏很搶手?」搶手的意思就是值錢;她眨眨瑩亮的雙眼,眼裡充滿著疑惑。

    對於她的疑惑他沒回應,但那兩道往上挑的濃眉,的確具體表達出自負的神惰。

    「因為很值錢,所以你捨不得割愛?」梅樂蕥說話的口氣帶著點酸意。

    「好酸喔,我好像聞到醋的味道耶!」白默霆的態度轉為戲謔,看著她吃醋的模樣。

    「你說我和那些沒有生命的東西吃醋?怎麼可能?」遇上他揶揄的目光,她開始不好意思起來。於是她轉開臉,尷尬得不敢看他。

    看著她漸漸染紅的耳朵和頸子,他整個人為之著迷。

    「看前面,專心開車,可別把車開進湖裡頭了。」他的目光令人心慌,她羞窘嬌斥道。此時車子正沿著湖畔而行。

    「開進湖裡也不錯啊,可以消除身上的熱氣。」他渾身燥熱,對她產生了渴望。

    「白默霆,你正經點行不行?」面對他大膽的注視和充滿了暗示的言詞,她掩西低嚎了一聲。

    他仰頭哈哈大笑起來,把她的嬌態眷戀地攬入眼底。

    「不要笑,專心開車。」嬌斥從緊掩的指縫中拋出。

    「是,我會盡量不把車子開進湖裡。」他克制住放肆的笑聲,但嘴角還是顯露出笑痕。「好了,不要遮著臉,我們到了。」車子在一間工廠前停妥。

    這裡是最後一間工廠了,等他在這裡批完貨之後,他們將啟程前往下一個城市。

    他繞過車頭替她開車門,而她下車時故意不看他,率先走在前頭,雙手背身,嘴裡哼著歌,往工廠裡走進去。

    白默霆微笑著,跟在她後頭慢慢的往前走。

    在她踏進工廠時,他邁開大步欲跟上她,不料卻被一個女人給攔了下來。

    「白默霆,你終於又回來了,我剛剛還以為我看錯了人,沒想到真的是你。」

    工廠老闆的女兒蘇莉娜正在湖邊散步,她一看見白默霆的身影時,隨即跑過來確認。

    她和小鎮上一些工廠裡的女孩一樣,對白默霆充滿愛慕之情,雖然他只是偶爾會在小鎮上出入,但他談笑風生的樣子,以及狂放不羈的個性卻深深吸引了這些女孩們的目光。

    蘇莉娜談不上漂亮,但模樣嫻靜順眼,身材凹凸有致。和附近幾家工廠的女孩們不同的是,她比較大方健談,而且個性主動又放得開,從不隱瞞自己對白默霆的情意。而這一年來白默霆和她的來往也算親密,雖然尚未進展到肉體關係,但除了最後一道防線之外,每次和她約會,他們該做的都做了。

    「莉娜,你怎麼在這兒呢?」看著突然蹦出來的蘇莉娜,白默霆感到驚愕不已,頭忽然痛了起來。

    他昨天明明和工廠的廠長特別確認過了,確定今天蘇莉娜請了假不會到工廠來的。就因為如此,他才會選在今天帶梅樂蕥一起到這兒來看貨。可人算不如天算,達於好了,她不便跑仕來,並且還攔在他的面前。

    「今天本來和幾個朋友約好要去玩的,可是臨時不能成行,便到工廠來晃晃,反正在家裡也是閒著。」

    蘇莉娜勾上白默霆的手臂,原本還為了不能出遊的事心情沮喪,在看見白默霆的那一刻,沮喪的情緒忽然轉為驚喜。

    「我真沒想到會遇見你,幸好我沒有出門,要不然我就錯過你了。白默霆,你真是的,既然回到鎮上怎麼沒有打電話給我,以前你來總是會打電話約我出去玩的,不是嗎?」捱著他,蘇莉娜撒嬌抱怨著。

    方纔她看見有個女子和他同行,憑女人的直覺,那個女人想必就是白默霆沒打電話約她的原因;她究竟是何種身份,竟然能跟著他進進出出?蘇莉娜對這一點感到很懷疑,因為白默霆的個性是不受羈絆的,和他交往的這段時間以來,她從沒見過哪個女人有幸能成為他旅行中的伴侶,從來沒有過。

    「呃……莉娜,我想我們到那邊去談吧!別站在這兒。」他比向工廠後方一處較隱密的樹林。看著蘇莉娜,白默霆是一個頭三個大。

    「不用吧,我們有事在這兒談就行了。」他在躲人,從他緊張的神情可以看得出來。她從來沒見過白默霆這麼緊張過,看來那個女子對他而言應該很特殊吧!

    蘇莉娜抬頭審視她,她的手緊緊勾著他的手臂不放。

    「莉娜,有話我們晚點再約個時間出來談,現在別這樣拉著我,我要進工廠看貨……」他和蘇莉娜「勾勾纏」的一幕要是被梅樂蕥看見了,他不被她痛扁一頓才怪。

    他緊張的來回看著工廠入口處和蘇莉娜堅持纏在他手臂上的手。

    一個卡蜜麗已害得兩人的情海生波,好不容易平息了,現下又冒出一個蘇莉娜來,若是再被梅樂蕥誤會,事情絕對沒那麼好解決的。

    這一刻,白默霆忽然痛恨起自己以前的風流行徑,假如因為這些風流帳鬧出什麼事來,他也不能怨誰,只能怨自己愛作孽。

    「你真的會約我?」蘇莉娜深情地凝視著他。

    「會,晚上我會打電話約你。我現在很忙,沒時間和你多聊,再見了。」他乘機擺脫她的手臂,然後轉身要往工廠走。

    老天保佑,梅樂蕥可別在這個時候從工廠裡頭出來。

    他看也沒看蘇莉娜,一逕大步地往前走。

    蘇莉娜的笑容凝住,方纔的驚喜已不復見,心口一陣沉重。以往白默霆就算忙得沒空理她,見她撒嬌也會說一、兩句甜一言蜜語來哄哄她,但是今天他卻對她非常冷淡生疏。

    他雖然答應了晚上會約她,不過蘇莉娜可沒把握他真的說到做到,因為她聽得出來他只是在敷衍她。

    「白默霆,我晚上七點在老地方等你。」在白默霆的身影將轉進工廠前,身後傳來蘇莉娜的聲音。

    白默霆踉蹌了一下,差點向前跌倒。

    「今晚不見不散。」她非要等到他不可。

    不見不散……啊!他想尖叫。

    真是該死,白默霆邊咒罵自己邊抓頭髮邊往裡頭走。這一切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他想砍死自己。

    ¥¥¥¥¥¥¥¥¥¥¥¥

    「你很怪喔,一整天心神不寧的。」吃著晚餐,梅樂蕥看著對座的白默霆,懷疑地說道。

    「我心神不寧?」他心虛的笑著,邊用叉子捲著麵條往嘴裡塞。「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幹麼心神不寧?」

    「眼神閃爍,還敢說沒做虧心事。」她也塞進了滿口的食物,聲音不清不楚的。

    今天她真的餓慘了,因為今天是他們停留在這個美麗小鎮的最後一天,所以在批好貨之後,她便拉著他到處逛,一整天下來體力不僅有點不支,肚子也餓扁了。

    「哈哈。」乾笑。一口面梗在喉嚨吞不下去。他做虧心事了?他臉上的表情寫得這麼清楚嗎?這迷糊小女人的眼力何時變這麼好了?

    「你真的怪怪的。」她又補了一句,越看他越可疑。

    「樂蕥,我真的沒做什麼——」用力一口吞下面,白默霆用力拍著胸順氣。

    「自首無罪,我等著聽呢!」她打斷他的話,放下叉子,兩手環胸,揚眉看著一臉心虛的白默霆。

    「招什麼啊?」他還裝傻。不過心中不免懷疑,她是不是知道了他和蘇莉娜今晚的約會?

    不太可能啊!他確定她並沒有看見他和蘇莉娜在一起,更何況是聽見他們的談話……

    「蘇莉娜。」甜甜小嘴迸出這個名字來。

    「你怎麼知道她……她的名字?」因為太震驚,他的手一滑,叉子掉在桌上。

    「我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是人家趁你和廠長進辦公室談價錢的時候,親自向我作自我介紹,所以我就知道了呀!」笑容可掬,梅樂蕥的笑臉看起來無害、純真。

    「她向你介紹她自己?」喔,天啊!白默霆閉上了眼,再張開時,浮現尷尬的眼神。

    這的確像是蘇莉娜會做的事。他甚至可以斷定,蘇莉娜一定是以他的女友自居。

    「是啊,而且還介紹得滿詳細的呢!」她繼續維持著笑臉。「聽說你和她今晚七點有約是吧?」

    蘇莉娜連這個也說了?!白默霆一手覆額,輕撫著突然間犯疼的額際,他注視著她純真的笑害,心裡在哀嚎慘叫。

    「樂蕥,聽我說,我……」他表情嚴肅,打算在梅樂蕥動怒之前先把他和蘇莉娜的事解釋清楚。

    「現在先閉嘴,等你和蘇莉娜談過以後,再來跟我說清楚。」笑靨瞬間消失,換上一張氣呼呼的臉。「我先回旅館了,你去赴約吧!祝你們今晚有個浪漫的約會。」

    她瀟灑離席,走出餐廳,直往對街走去,他們下榻的旅館離餐廳兩條街而已,徒步走回去一下子就到了。

    浪漫的約會,喔,真是會挖苦他。白默霆坐在位子上,沒有追出去,只是隔著玻璃窗怔怔地望著那抹令他愛入心坎裡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巷弄間。

    回過神,看了一下腕表,時間差不多了,他該去赴蘇莉娜的約了。

    白默霆苦著臉起身到櫃始買單,心裡盤算著該如何把這筆風流帳做個了結。

    ¥¥¥¥¥¥¥¥¥¥¥¥¥

    位於小鎮的一座小教堂的後門,就是白默霆和蘇莉娜以前經常約會的老地方。

    從狹窄的巷弄走到底,是一座綠意綿延的小山丘,平常晚上都會有情侶在這裡漫步,來個浪漫的月光約會。

    白默霆到的時候,蘇莉娜已經等在那兒了。以往他見到她總是不忘對她展現迷人的笑容,但今晚他的心情沉重,很難笑得出來。

    走到她的身邊,他點了根菸挾在指間抽著,兩人之間的氣氛沉悶,和清朗明亮的月色迥異。

    「那個女的是你的新情人?」蘇莉娜一直看著他,眷戀不捨的目光中有著瞭然的悲傷。

    她以為他是個漂泊的浪人,會處處留情但不會為哪個女人停留。可今天她在工廠裡見到了他對那女人的百般呵籠和毫不掩飾的愛戀目光,她知道他的心已經給了那個女人了,這個事實讓她的心裡很難受。

    「樂蕥是我的愛人,我想寵愛一輩子的女人。」捻熄了菸,他正色的看著蘇莉娜,眼中的堅定是她從未見過的。

    「她很特別?」她也曾期待過這種眼神,但現在她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了,因為他已經說了,他想寵愛一輩子的女人叫做樂蕥,不是她。在他的心中從來沒有她的存在。

    「她身懷武功,我是她的手下敗將,這算不算特別?」他看見了蘇莉娜眼中的哀傷和落寞,心中充滿歉疚。

    歉疚?他以前從來不會對他的女友們有過這樣的心情,他向來瀟灑,結束一段關係對他而言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家常便飯,他以為他的女友們也是如此。

    可今晚,他重新省思自己這種自私的心態,他發現自己是該歉疚自責,因為和他來往的這些女友們,有些人對他是付出真心真意的,他實在太對不起人家了。

    「你的心也成了她的手下敗將了。」蘇莉娜面露苦澀,垂眸看著地上,一滴眼淚無聲的滑下臉頰。

    「莉娜,你哭了……」他捧起她的臉,眼中有著更多的歉意。

    「你會和我分手對不對?」他的眼神讓她的心更痛了。

    「如果你執意要我回答,那我就必須老實告訴你——是的。我和你及我所有的女朋友分手。」

    「你真的這麼愛她?」她哭得傷心,白默霆看得頭好疼。

    「對,這輩子我只要有她就夠了。」他堅定地點頭。

    她的眼淚掉得兇猛,然後在他想開口再說話時,她突然推開了他,往巷子外跑。

    「白默霆,我恨你,我恨你……」

    白默霆背抵著牆,只手覆額歎息起來。說「恨」太沉重了,不過這個恨字他活該領受。

    仰頭看著夜空,沒了蘇莉娜的哭泣聲,四周好安靜。

    突然,一聲撞擊聲和尖叫聲破壞了這份寂靜。

    白默霆心中浮起不好的預感,邁開腳步便往巷子外跑。

    街道上,蘇莉娜倒臥在一輛車子前不遠處,地面上有著殷紅的血跡。

    「莉娜——」白默霆臉色驚恐的衝上前去,抱住神情痛苦、雙眼緊閉的蘇莉娜。「莉娜,你說說話……莉娜……」

    她的眼角還殘留著淚痕,臉色蒼白,手臂、腰身流著血,人雖不致昏迷,但虛弱得出不了聲。

    莉娜,拜託你,千萬、千萬別發生任何事……他在心中無聲的祈求,對蘇莉娜的傷勢憂心忡忡,也對在旅館等候他的梅樂蕥擔憂不已。

    在他兩頭焦慮的同時,他不忘向愣在一旁的肇事者大吼,肇事者趕忙打開車門,讓他抱著蘇莉娜上車,然後往醫院疾馳而去。

    今天晚上,一片混亂。

    在旅館裡的梅樂蕥,沒想到自己竟然空等了白默霆一整晚。

    直到天亮,他都沒有回到旅館來,顯然是和蘇莉娜共度了浪漫的一夜。

    梅樂蕥的心越等越冷,越來越浮躁,直到天色全亮時,她再也等不下去了,於是她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便直奔車站。

    這種混蛋男人,不要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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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6 02:54:4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這種拳法強調手腳齊發,下踢上打,講究手到步到同起落。打拳時胸、腰、腹等部位以擰、轉、含、展貫串四肢,加速肢體的運行速度,增大動作的活動範圍,同時頭隨勢轉,眼隨手動,形神兼備,攻防意念貫注於每一招一式……」

    黃昏時,武道館的廣場上,兩個赤裸著上身的男人正在中央空地打著拳。穿著白色功夫褲的是教練梅正飛,著黑色功夫褲的是拜師學拳的弟子白默霆。

    兩人身形相當,不同的是梅正飛較威猛粗獷,白默霆則是勁瘦俊颯。兩人你來我住地使著拳,梅正飛克盡職責的教導,白默霆認真專注的學習每一種招式。

    梅樂蕥從公司回來,一進門便看見了兩個大男人在廣場上比劃拳腳。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有一個多月了,她看習慣也懶得多費一分眼力去注意。

    甩掉高跟鞋,她拖著疲累的步伐,蹣跚的踏上長廊,肩上的背包被她放在地板上拖著走。

    以前大哥總是警告她別在長廊上跑,她充耳不聞,常常「偷跑」。但自從兩個月前被抓到公司克盡梅家人的職責後,現在她是想跑也跑不動,每天被公事壓搾得筋疲力盡,下了班連走路都覺得累,根本沒力氣跑。

    「樂蕥,李阿姨煮了紅豆湯,你要來一碗嗎?」白茉莉正用托盤端了兩碗紅豆湯走來,碰見了剛回來的梅樂蕥。

    她本來是想端紅豆湯給那兩個男人喝,既然先遇見了梅樂蕥,她便先拿一碗給她。

    「大嫂,我等會兒想喝再自己去弄,你忙你的。」梅樂蕥搖搖頭,她想先回房洗個澡,身體清爽了再去廚房喝紅豆湯,這才快意。

    「好吧,你先去洗澡,洗完澡到這兒來一起喝湯,我回頭去幫你端一碗過來。」白茉莉溫婉的對小姑說話。

    長廊的階梯是梅正飛打拳時暫時休息的地方,往往只要她把點心湯品擺著,喚他一聲,他便會到長廊來歇一歇,這是他婚後養成的習慣。

    「不用了,我洗澡沒那麼快,你和大哥先喝吧!」嫂子的好意,梅樂蕥不得不拒絕,因為她不想和白默霆那傢伙太過親近。

    說完,她轉身便往屋子走,步伐之快,有點兒想盡速逃開的意味。

    看著消失在長廊後的梅樂蕥,白茉莉不免覺得洩氣,這陣子她替大哥盡心盡力拉攏梅樂蕥,可是卻屢試屢敗。

    看來大哥是得自力救濟了,因為旁人再怎麼勸梅樂蕥,她就是不肯和白默霆和好如初。

    步下長廊的階梯,她看見梅正飛和白默霆正一前一後走來。

    梅正飛從老婆手中接過托盤,遞了一碗紅豆湯給身旁的白默霆,然後便率性的坐在階梯上喝起湯來。

    「樂蕥又在長廊上跑,回頭你告訴她,下次不准再犯。」幾大口喝完了湯,他把空碗交給老婆。

    「好,回頭我會叮嚀她。」

    白茉莉的注意力全放在哥哥白默霆身上,他的目光一直往方才梅樂蕥消失的方向望去,清俊的臉龐略顯落寞。

    一向在情場無往不利的大哥,從來沒為哪個女人傷過腦筋,可這次卻被梅樂蕥整得苦兮兮。

    「大哥,你不喝湯嗎?」白茉莉為哥哥的落寞擔心不已。

    「我喝。」白默霆兩口喝完了湯,把空碗遞給白茉莉後,也沒多說什麼,轉身便往廣場走。

    從德國回來後,白默霆一直試著向梅樂蕥解釋他和蘇莉娜在一起那晚發生的所有事情,可是她卻不肯給他機會解釋,於是兩個人就這樣僵著,事情都已過兩個月了,情況還是一點進展都沒有。

    起先,他一直自責自己沒能在事情發生時立刻通知梅樂蕥,告訴她他當時的處境,所以他很積極的向梅樂蘿尋求解釋的機會,力求她能諒解。但被梅樂蕥拒絕多次之後,他也生氣了,所有的話就這樣一直悶在心口,不再多說一句,任由她逐漸疏遠他,直到現在這樣形同陌路。

    白茉莉擔憂的眼神一直擺在白默霆身上,梅正飛看不下去,拿開她手上的兩個空碗往台階隨意一擱,伸出一隻手臂圈住她的腰,將她攜進懷中,低頭吻住她。

    「你該費神的是你的丈夫,不是他。」柔情蜜意的親吻之後,是混著醋意的警語。

    「我只是替哥哥擔心……」白茉莉仰起小臉看著梅正飛,心裡是又好氣又好笑。

    「他的『心』他自己去擔,他敢欺負樂蕥,就該吃點苦受點教訓。」梅正飛可一點都不認為任何人該替白默霆擔心什麼。他活該。

    「哥哥絕對不是存心要讓樂蕥如此難過,他只是——」

    「只是什麼?」他問。

    「他以前是太花心了點……可是現在他心裡只有樂蕥,沒有別人了呀!而且,要他在短短的時間內擺平那些女朋友好像是對他太苛求了,事情總是要慢慢解決嘛!」

    白茉莉說的正是大家對白默霆不諒解,也是梅樂蕥最不能接受白默霆的原因,好聽的形容是太過風流多情,直接的說法是花心大蘿蔔。

    之前,梅樂蕥和白默霆相偕出國,在武道館裡掀起一陣軒然大波,也等於正式宣告了兩人交往的消息。既然白默霆是梅樂蘿所選擇的,那梅家人倒也沒啥意見,眾人不僅樂觀其成,而且還滿心期待他們的愛情成熟,回國來報喜訊。

    可是在梅樂蕥獨自一人回國時,跌破了一群人的眼鏡,而大家也紛紛揣測,梅樂蕥會和白默霆鬧翻,原因多半是因為白默霆太過花心。

    但揣測歸揣測,梅樂蕥沒鬆口,大家也只能乾著急。而在前些天梅樂蒂回娘家來時,她費了一番力氣才從樂蕥的口中套出事情的始末。這件事在她刻意的「放送」下,現在梅家上上下下都知道白默霆這顆花心大蘿蔔把她一個人丟在旅館裡,自個兒和舊情人在外頭約會一整晚。這種情況別說梅樂蕥不能忍受,所有梅家的女人雖然表面上礙於白茉莉的情面不便說什麼,但心裡都對白默霆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用拳頭把他打成豬頭,然後再丟去餵豬。

    而梅正飛要不是礙於茉莉的情面,加上自己答應過要教他打拳,他根本就懶得理這大舅子。

    「慢慢解決……你說的倒很輕鬆,如果我和你交往時還和別的女人藕斷絲連,你會贊成我『慢慢解決』她們嗎?」他看著愛妻反問道。

    被梅正飛的話一堵,白茱莉無話可回。她搖搖頭。

    「看吧!」梅正飛寬肩一聳。「別替任何人擔心了,他們自己會找到解決的方法。」俯唇又香了白茉莉一次,才轉身回到廣場上。

    打拳、教拳的聲音不久後又在廣場上傳開來——

    「『八方步』是一種步法和手法、腿法結合的練習方法。所謂的八方就是身體的前、後、左、右、左前、左後……」

    ¥¥¥¥¥¥¥¥¥¥¥

    洗過澡,在房間批閱了一下公文後,梅樂蕥來到廚房舀了一碗紅豆湯,來到餐廳的桌前靜靜地喝著,廣場上的練拳聲停了,屋內屋外現在是一片寧靜。

    她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紅豆湯,李阿姨提著菜籃進到廚房內,開始洗洗切切,打算煮晚餐,室內又變得吵雜起來。

    不過不管是安靜或吵雜都無法影響她的心緒,她幾乎陷入癡呆的狀態,壓根兒沒聽見周圍的聲音。

    紅豆湯喝完了,她還沒從冥想中回魂。

    稍後,李阿姨把晚餐端上桌來,喊了她一聲,她虛應一句,但沒動筷也沒動碗。

    李阿姨跟著去招呼其他人來用晚餐,她還陷在自己的思緒中。

    「你在想什麼,怎麼不吃飯?」海正飛回房沖了澡,一身清爽的來到餐廳準備用餐。

    「大哥。」梅樂蕥的思緒被拉了回來。

    「心裡有事?」他坐在她的對面,那是他習慣的位子。

    「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啦,只是……」她拿起筷子,低頭撥弄著碗裡亮晶晶的白米飯。

    「有事就說出來,別悶著。」面對餐廳入口的梅正飛,看見了正要走進來用餐的白默霆。

    梅正飛看見了白默霆,他表情未變也沒開口跟樂蕥提,若無其事的拿起碗筷用飯。白默霆偶爾會來武道館用餐,不過前幾次都沒遇上梅樂蕥,今天倒是很巧,兩人同時都在。

    白默霆看見梅樂蕥,僵在門口不知是該掉頭還是走進去,掙扎了一會兒,他選擇先退出餐廳,留給梅家兄妹談話的空間。

    「今天姊和姊夫介紹了個朋友給我,是在姊夫公司當研發的,他給人的感覺很不錯,姊說我如果中意的話就和他交往看看,可是……」

    「你不中意?」梅正飛微微抬眼,不動聲色的望向門口那尊倏地僵化的「門神」,顯然他也很清楚的聽見了樂蕥說的話。

    「不是不中意,其實我覺得他人真的不錯,很健談而且很幽默。」不是優質男人,姊絕不會貿然介紹給她,這一點她可以信任樂蒂。

    「既然不錯就試著交往看看吧!這也是一個可以忘掉不愉快的方法。」這樣說風涼話好像有點過分。梅正飛心裡暗暗偷笑,他可以想像白默霆此刻的心情一定有如萬蟻鑽動般難過。

    「我也是這麼想,而且他也約了我今晚見面,我只是在考慮要不要這麼快接受人家的追求。」事情似乎進展得太快了些,梅樂蕥有點兒傷腦筋。

    「只是見面約個會,談追求還太快了些,你可以先瞭解他的個性和他的交友狀況,個性若是單純又敦厚的,大哥建議你好好把握住,別錯失良機了。」要說風涼話就說個痛快,這也算是給白默霆一個警告——警告他約束風流放蕩的性子。

    「大哥真是英明,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挾了一塊雞丁塞進嘴裡,她偏著頭認真思考著大哥的話。

    門口的人影在完全聽清楚梅家兄妹的這段對話後,寒著臉轉身走了。他沒有進餐廳用飯,因為已經憋了一肚子氣,夠飽了。

    ¥¥¥¥¥¥¥¥¥

    梅樂蕥赴了關永誌的約,他是一個幽默風趣又成熟穩重的男人。他很有風度,個性不躁進也很君子。

    他陪她看了一場電影,然後兩人相偕到山上喝茶,結果上山時天空飄起了雨,雨勢越來越大,最後他們茶沒喝成便打道回府。

    他開車送她回武道館,車上開心的聊了很多事情。

    今晚這個約會很輕鬆,梅樂蕥發現她挺喜歡關永誌這個人的,兩人話題不斷的聊了很久,內容天南地北,毫無拘束。

    「不知道下次還有沒有機會和美女約會?」他撐著傘替她開車門,梅樂蕥下車時,他一臉期待的問她。

    「美女在哪兒?」她故意左看右看。

    他哈哈大笑。「就是你啊!」

    「我是美女喔?好,衝著你這一句話,下次你再約我的話,我會認真考慮看看。」她的髮鬢被雨打濕,一臉燦爛的笑意,模樣純真迷人。

    關永誌看她看得入了迷。「明晚請你吃飯,請你務必要認真考慮,好嗎?」他打鐵趁熱的提出邀約。

    「明天……明天晚上啊……」這麼快就約下一次見面,梅樂蕥楞了一下。

    「明天再給我答案,我會耐心等待。很晚了,你該進去了,免得家人擔心。」

    關永誌意識到自己心急了些,趕忙替自己打回場。

    他護送她到門日的屋簷下,確定她不會淋到雨,才轉身回到車上。

    梅樂蕥揮手向他道再見,關永誌愉快的開著車往下坡離去。

    關永誌離去後,梅樂蕥轉身要進門,沒想到一隻手臂卻從後方突襲她,圈住了她的小小蠻腰,一堵濕透的胸膛貼上她的背。

    「哇——哇啊——」有歹徒?

    梅樂蕥放聲大叫的同時,機警的使出防身術對付對方。誰知對方竟然也有兩下子,迅速閃避她的攻擊。

    「白默霆,竟然是你。」

    一見是他,她氣得鼓起雙頰,毫不遲疑的向他出手——

    看招——殺、殺、殺。

    他神情冷峻的擋住兩拳一腳,然後挨了她幾拳。她的拳腳俐落,他擋得很吃力。

    他和她纏鬥著,一陣鬥拳使腳後,結果是一起摔倒在水泥地上。

    梅樂蕥哇哇大叫著,可是當她倒向地面時他卻抱住她,將她的臉壓進懷中,雙臂保護著她,他自然是當了肉墊,先摔在水泥地上。

    一聲巨響,他躺在地上,她則安然無恙的被他擁在懷中。

    雨絲往兩個相疊的人身上落下,徹底淋濕了兩人的衣服和頭髮。

    「白……白默霆……」她掙開他的手臂,率先爬起身來。

    坐在他的腰際,她原想速速跳離,但見他閉著眼,眉心痛苦的皺著,她擔心的伸出小手拍打他的臉頰。「你有沒有怎麼樣?受傷了嗎?」

    他困難的張開眼,一隻手臂伸過來抓住她的手。

    「你……這是在擔心我嗎?」凝視著她憂心的小臉,他語氣含怨地問。「如果我這一摔,摔掉了半條命,你是不是就肯原諒我了?」眼神也很幽怨。

    「我……我才懶得理你的死活。」她臉一變,撇開頭,俏鼻噴出氣來。「就算你摔掉整條命都不干我的事。」他從背後偷襲人,摔倒是他活該。

    「我知道你不會理我的死活,我也不敢指望你分心來擔心我。」她的態度讓他心灰意冷,甩開她的手,稍嫌粗魯的推開她。

    梅樂蕥跌坐在水泥地上,氣得要命。「喂,你太過分了吧!竟然推我。」屁股很疼耶。

    「走開,不要煩我。」他用一隻手覆在額上生悶氣,任憑雨絲打落在臉上、身上,都不予理會。

    她瞪著他,不曉得他在生哪門子氣。

    「走就走,我本來就打算進門,要不是你小人偷襲我,我才懶得在這裡跟你瞎耗。」哼!梅樂蕥鼓著腮幫子,渾身濕透,忿忿的起身進武道館。這傢伙,她一輩子都不想理他。

    她真的不理他的死活就走人了?!白默霆頹喪的躺在地上,不知是該追上去掐她一把,還是去找面牆來撞暈自己。

    ¥¥¥¥¥¥¥¥¥

    隔日一早,梅樂蕥起晚了,醒來後匆匆梳洗一番,抓著公事包就往外衝。

    來不及吃早餐,她衝進餐廳抓了個三明治又衝出來。

    「大哥,你要出門啊?拜託拜託載我一程,我遲到了。」跑過長廊,她朝著正往車庫走去的大哥揚手高呼。

    「梅樂蕥,不准在走廊上跑。」梅正飛迥身,皺起眉眼看著她在長廊上飛奔的人影。

    「我遲到了,不用跑的怎麼行?」她把他的話當耳邊風。

    「你馬上給我停下來,萬一撞到了人——」

    梅正飛的警告還沒說全呢,「砰」的一聲,她迎面撞上白茉莉。

    兩人雙雙倒地。

    梅正飛憂心的飛奔而至,跳上長廊,抱起被撞倒在地板上的妻子。

    「有沒有怎麼樣?」嚴肅的臉上全是心急之色。有鑒於上回茉莉被撞扭傷了腳,他最先檢視的就是她的腳踝。「這裡會疼嗎?」

    「沒事,我不要緊。」茉莉倚在丈夫的懷中,搖著頭。「你該看看樂蕥,她——」白茉莉抬眸示意丈夫,卻對上一張冷肅的臉。

    他正生氣的看著肇事者。

    「大……大哥、嫂子,抱歉啦……我不是故意要在走廊上跑的,我……」梅樂豬一手撫著摔疼的臀部,一手努力撐起身來。大哥陰鬱的臉色讓她頭皮發麻,她心虛的想在大哥動怒之前逃開。

    「我警告過你很多次了。」梅正飛森冷的聲音飄了過來。

    「我……知道,我下次不敢了。」她身子縮了縮,腳步往後退。

    「沒有下次了。」他說。

    「呃……對,沒有下次了。大、大哥,我再也不敢在走廊上跑了啦!請你饒了我……」梅樂蕥邊求饒邊用眼神向茉莉求救。

    「這次算了,不要再責怪她了,樂蕥也是因為遲到,才會一時心急在走廊上跑……」茉莉好心替梅樂讓打圓場。「我們不也趕著出門,快點去開車,我急著去診所。」她軟聲催促。

    梅正飛垂眸再審視妻子一遍,確定無大礙後才放過梅樂蕥。他下了長廊,往車庫走去。

    「嫂子,謝謝你,你的大恩大德我會謹記在心,永生不忘。」梅樂蕥吁了口氣,慶幸茉莉救了她的一條小命。她幾乎要跪下來大禮叩謝她了。

    「小事情而已,你不要這麼誇張啦。」茉莉可不敢當。

    「對了,嫂子,你剛剛提到要去醫院……做什麼啊?」難不成嫂子有小貝比了?

    梅樂蕥一雙黑眸閃著亮燦光芒,她意有所指的盯著茉莉的肚子。

    茉莉臉紅的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我哥昨晚發高燒住院了,我現在要趕去醫院看他。」說著,換上一臉擔憂。

    「他發高燒?」不會是淋雨的緣故吧?這傢伙,他該不會以為自己是鐵打的,躺在地上淋了一夜的雨吧?!「他被誰送去醫院的?又是誰來通知這個消息?他發燒嚴不嚴重?」一聽到這個消息,梅樂蕥也跟著焦急起來,急著追問。

    茉莉楞了一下,見梅樂蕥著急的表情,心裡暗暗替白默霆欣喜。

    「是來打早拳的幾個學徒發現的,他們送我哥去醫院後,又回頭通知正飛,五點鐘時正飛已經去過醫院一趟了。因為我哥現在還是高燒不退,人還在昏迷之中,我很擔心,所以讓正飛帶我親自去看……樂蕥,你要去哪裡?」

    白茉莉向她仔細說明大哥的狀況,話說到一半,梅樂蕥人就跑了。

    「我要去醫院看他。嫂子,快、快上車啊!」她心急如焚的跑下長廊往車庫奔去,攔住梅正飛的車跳了上去。

    這小妮子又在走廊上跑。梅正飛僵在駕駛座上氣得七竅生煙,不曉得該拿梅樂蕥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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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6 02:55:0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白默霆,你醒醒,醒醒啊,你不能死——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解釋嗎?我等著你醒來跟我講清楚,所以你絕對不能再昏迷下去……」

    梅樂蕥趴在床邊低泣著,從她到醫院之後,她就一直陷於這種驚慌又擔心的狀態。

    「醫生都說了,他不會有事,他稍早之前已經醒了,現在只是因體力虛弱睡著了而已。」梅正飛無奈的看著樂蕥,他已經被這哭聲荼毒得快受不了了。他沒想到從小摔到大,不曾哭過一聲的樂蕥,會為了白默霆哭成淚人兒。

    「他是睡著的嗎,可是為什麼一直搖不醒?」她哭花了漂亮的臉蛋,小嘴扁得可憐兮兮。

    「他頭暈得很,你一直搖只會讓他更醒不過來。」

    「是這樣子的嗎?」她懷疑的睨著緊閉雙眼,俊容蒼白的白默霆。「可是……」他這樣子讓她很擔心。

    「他會醒來的,你要拿出一點耐心。還有,自己的眼淚控制一下,再這樣哭下去,恐怕隔壁病房的人都要來抗議了。」梅正飛沉穩地說。這同時妻子茉莉拿著一壺水回到病房,他便提議要茉莉和他先行離去。「我有事得去公司一趟,你陪我去吧!」

    「可是大哥他……」茉莉不想離開。

    「樂蕥會看著他的,我們走吧!」就算白默霆沒人看著,一個人待在這裡也死不了。

    梅正飛決定把看顧白默霆的職責交給樂蕥,霸道的不允許自己的妻子多付一分心力給她活該受罪的哥哥。

    白茉莉被梅正飛帶走了,現在病房裡只剩下淚眼婆娑的梅樂蕥和病榻上一直沉睡未醒的白默霆。

    她哀憐的含淚以對,對他的怒氣早被擔憂所取代。

    白默霆昏睡了一整天,終於在深夜時分醒來。他張開眼,看見一雙嬌嫩的手臂橫在他的胸前,然後他感覺到下身被人壓著,他略撐起頸子垂眸一瞧,一隻玉腿很不客氣的跨在他的腰間。

    他再仔細瞧,看清楚那隻玉臂和美腿的主人——嗯哼,現在這是什麼狀況?梅樂蕥竟然睡在他的身旁,和他同窩一張病床,而且姿態親密。

    「樂蕥……」撫上她誘人的玉臂,他在她耳側輕喊。

    梅樂蕥用一聲充滿挑逗的嚶嚀聲回應他,更加蜷起柔軟的身子往他懷裡蹭。

    「白默霆,你不能死……」她說著夢話,身子蹭著他,膝蓋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下身敏感處。

    「我還沒死。」他的氣息瞬間抽緊,牙關咬住,身體也跟著緊繃起來。

    「你死了我怎麼辦?」她喃喃說道,小手攀呀攀的,攀上他的頸,嬌小的身子趴在他的身上,小臉就靠在他的胸前。

    「樂蕥,別咒我。」柔軟香馥的女體自動貼上來,白默霆的身體幾乎是立即就有了強烈反應。

    喔……他哀嚎的同時也欣喜若狂。至少從梅樂蕥的反應看來,她還是很在乎他,心裡還有他的存在。

    「嗚……嗚……只要你能醒來,我會聽你的解釋,我一定聽,不會再生氣不理你了……」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滾下她的臉頰,潤濕了他的衣服。

    白默霆撐起身子,一手抱住她,看著衣服上濕了的一小點,情緒一陣混亂。

    她為他哭了。他實在很該死,他竟然惹哭了她。

    「蕥,謝謝你肯聽我說。」他捧著她的臉,低頭吻去了她的淚。

    他的碰觸讓梅樂蕥驀然一驚,張開了睡意惺忪的大眼。

    「你醒了?」看著他在眼前放大的俊顏,她是既高興又愕然。

    「我醒了你不高興?你不是一直期盼我醒來嗎?」

    他懶懶地挑起眉來,目光貪戀著她半夢半醒間的酣甜嬌態,留在蜜頰上那道淚痕更添幾分嬌柔。

    「我……期盼?」看他那副表情,拽的咧!梅樂蕥挺起身來換成坐姿,豪邁的跨坐在他的腰上,一雙大眼無辜的眨著,不願意承認。

    「你剛才在睡夢中是這樣說的。」想裝傻,他可不允。

    「我?呵呵,夢話豈可當真。」她尷尬地笑著。

    「你想否認?」他盯著她。

    「夢話都是亂掰的,你別把它當真了。」她被盯得很不自在,眼睛開始左右張望,四處游移。

    「我就偏要當真,怎樣?」睡眼惺忪,髮絲凌亂,一臉無辜。她這樣的姿態真撩人,白默霆情不自禁,一扯臂扣住她的肩將她攬壓回胸前,俯唇吻上她逞強的利嘴。

    「我不——」她的聲音被吞沒,身子也被翻轉,轉而被他壓制在胸膛下。

    他先是猛烈的吻住她,然後在她慢慢屈服時變得深情款款。一手探進她的衣內,撫摸他想望已久的柔嫩肌膚。

    他不是重病中嗎?怎麼一醒來就有如猛虎野獸般,力氣大得讓她抵禦不了不說,連手腳都不安分地往她的身上摸過來?

    梅樂蕥想反抗,但他的調情技巧實在高超,讓她很快的失去了理智,躺在他的身下,任他予取予求,直到他終於吻夠了才放過她。

    她大口喘氣,臉色嫩紅無比,他撐起身懸在她的上方,氣息濁重。

    他想要她,想得身體亢奮發疼,尤其是在慾望已經被挑起的此刻。他很想不顧一切的擁有她,但在尊重她,以及彼此的誤會尚未解開的情況下,他努力壓抑自己,警告自己不能硬來,要不待她從激情中清醒後,鐵定會很不客氣的賞他一頓南拳北腳。

    「你肯給我一個機會解釋嗎?」他的黑眸直勾勾地望進她迷濛的眼底,決定先將她對他的誤會釐清。

    「你確定要現在提出解釋嗎?」她嬌喘著,兩條玉臂還親密的掛在他的脖子上。

    「我……」她是在對他提出邀請嗎?白默霆遲疑了。

    「你不想要嗎?」她紅著臉問。

    白默霆內心萬般掙扎,他難得對女人表現君子風度,沒想到這小女人卻似乎不太想給他這個機會。

    「我看你是不太想繼續下去,那好吧,我就來聽聽你的解……」

    他驀地俯身吻住她,打斷了她的話語。誰說他不想繼續的?接下來的一個小時,他用行動表現他的激烈渴望。

    ¥¥¥¥¥¥¥

    原來白默霆和蘇莉娜在一起一夜未歸的原因是因為蘇莉娜被車撞傷,當時他陪著她在醫院看急診,並忙著和她的家人聯繫,以及協助警方做筆錄。整晚這樣折騰下來,把還留在旅館裡的梅樂蕥給忘了。

    梅樂蕥耐心聽完了他的解釋,也為這兩個月來和他嘔氣向他道歉。

    兩人終於和好如初,住院的這三天大概是白默霆這輩子最快樂的日子吧!

    在醫院待了三天,白默霆的身體也復原得差不多了。因此梅樂蕥一早便匆忙跑到櫃抬替他辦理出院手續。

    白默霆下床伸展躺酸了的四肢,然後耐心的在病房裡等梅樂蕥。他們約好了一起搭車去他的店裡看看情況,雖然他的店面還在整理的階段,短時間內還不會開張營業,但陸續一直有新貨送達。而幫忙管理這些貨品的戎鈞昨天打電話通知他有新貨到,所以他今天要親自去一趟,檢查貨品順便簽收。

    他耐心的等候,不一會兒有人進來了。

    「出院手續這麼快就辦好了?」他走上前,迎接替他跑腿的愛人。

    門被推了開來,不是梅樂蕥。

    「我不是來幫你辦出院手續的,我是來探病的。」是珊妮——白默霆的舊情人。

    看見這位訪客,白默霆的臉色頓時一片慘綠。

    這……他的舊情人總是很會挑時間出現,似乎故意不想讓他的日子太好過。

    珊妮不改一身性感的打扮,她看見了白默霆乍見她時的驚愕和失望表情,但還是帶著一臉嫵媚輕笑進了病房,把手上的花遞給他。

    「看你氣色不錯,身體應該恢復了吧?」她今早前去小洋房拜訪時,遇見了白茉莉,才得知白默霆住院的消息。一知道這件事,她十萬火急的跑來探病,手上還不忘拎一束花來慰問慰問他。

    「一點傷風感冒,都痊癒了。」他接過她的花,擺在已經收妥整齊的病床上。

    「我正在辦理出院手續,一會兒就會離開醫院。」言下之意是她的來訪屬於多此一舉,可以快快離去了。

    珊妮人不笨,聽得出他的弦外之音。

    「你真冷淡,人家特地來看你,你卻擺副臉色讓人家不好過。」她嬌聲的譴責他,沒等他招呼就自顧自的走到床邊,推著床沿坐下。

    這陣子他對她冷淡疏離,不像他幾個月前剛回國那段時間那般熱情了。珊妮其實已經可以約略猜出原因,這個男人恐怕早已另結新歡了。

    而那位新歡這會兒恐怕正忙著去替他辦理出院手續吧!

    「珊妮,我想我有必要和你說清楚——」他回身面對她。

    「說吧。」她雙手一攤。

    他眼神堅定、神情執著地說:「珊妮,我必須告訴你,我現在已經有了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所以我必須和以前的情人們劃清界線,免得讓我的女人一再對我產生誤解。」

    「你說什麼?」珊妮一臉震驚,高跟鞋一歪,害得她的身子滑下了床,姿態不蕥地跌坐在地板上。

    她不太相信她所聽到的。

    原以為情場浪子只是另結新歡,沒想到他竟然尋覓到真愛,而且打算為了一棵樹放棄整座森林。

    「我說的你全聽見了。」他說的話有這麼讓人震驚嗎?竟然嚇得摔在地上。

    「我是聽見了。」但她不太敢相信。她伸手請他拉她一把,還在消化他說的那些話。

    趁著他拉她一把的時候,她乘機將豐滿的身子捱了上來。

    「你幹麼?」他想要推開她。

    她卻緊緊捱著他,誘人的紅唇親密的湊上他的臉。

    「離別前賞個吻,從此再無瓜葛。」珊妮生性灑脫,既然白默霆現在都講明了要和她分手,那她也不會再向自討沒趣的苦纏著他。但在分手前,她要索取最後的一個吻,代表好聚好散。

    白默霆當然瞭解珊妮率性灑脫的個性,畢竟他們也交往了好幾年。

    「一個吻就好。」她等待著。

    他遲疑了一下,然後低首吻上她的紅唇,但僅止於蜻蜓點水的程度。

    這麼敷衍。珊妮可不依,乘機將他壓在床上,整副嬌軀賴在他身上,反被動為主動的熱情吻著白默霆。

    「默霆,出院手續辦妥了,可以走嘍!」辦妥出院事宜的梅樂蕥正巧進入病房內。

    空氣彷彿在瞬間凝室。白默霆和珊妮驀地僵直在病床上,站在門前的梅樂蕥也呆楞住了。直到梅樂蕥手上的紙張松落掉下地板,發出小小的聲響,白默霆才從驚愕中回神。

    「樂蕥,你聽我說……」他推開以暖昧的姿態趴在他身上的珊妮,急欲解釋。

    梅樂薩在他動作的同一時間奪門而出。鬼才會再聽他說,梅樂蕥對天發誓,永遠不理這只禽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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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種拳路都會有數次的彈踢」

    「喔!」彈踢踢中了腰部。

    「或踹踢、側踢。」

    「啊——」這次對準了胸膛和左肩。

    「還有騰空像箭一樣彈踢兩次,加上用力一踹。」

    「啊!樂、樂蘿——」腰、腹、胸都被踢中了。

    白默霆狼狽地倒在地上。

    「砰!」武道館大門關上,永遠把那只禽獸隔絕在外,不許他再踏進半步。

    一幫梅家女人,奉梅簡貴美之命,輪流在門口修理白默霆。誰叫他膽敢欺負梅樂蕥。修理完,大家拍拍手,一轉身往屋內走。

    白默霆被幾個狠踹、猛踢給修理得慘兮兮,剛復原的身體現在傷痕纍纍。天空再次飄下雨絲,他躺在雨裡,處境可憐。

    他這樣躺著,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人來開門,然後走到他的身邊。

    「起來。」一道沉穩的聲音從頭上撒下。

    這下好了,梅家娘子軍合力修理他一頓還不夠,竟然連大當家梅正飛也打算給他一頓好打。

    「你要動手就快,不必廢話。」白默霆連眼睛都懶得張開,準備躺在這裡任梅正飛海扁。

    梅大當家的功夫了得,看來他恐怕又要進醫院了。

    「若不是看在茉莉的面子上,我是很想揍你一頓。」

    白默霆霍然張開眼,見梅正飛正伸出一隻手要拉他一把。原來梅正飛不是來海扁他的。白默霆亂感動一把的,他握住梅正飛的手,請他幫忙將可憐的自己從地上拉起來。

    「進屋子裡談。」將白默霆拉起身後,梅正飛隨即甩掉他的手。肯拉他一把算是給足了茉莉面子,接下來就是秋後算帳了。

    梅正飛轉身進屋,白默霆不顧身上的傷勢,立刻跟上。從醫院回來後他就一直守在武道館外面,想盡辦法要進屋裡找梅樂蕥,可卻一直不得其門而入。

    海正飛領著白默霆進入屋子,但不是到正廳。他打算另辟一室和這傢伙私下談談,於是他走進了棋室,走在後面的白默霆也跟著進去。

    「有話請說。」梅大當家落坐,厲眸朝他掃去,手臂一揮命令道。

    「我要見樂蕥,我要當回跟她解釋。」白默霆也坐了下來,一手揉著疼痛的肩頭,一手按著腰腹。

    「她不在家。」他審量著白默霆的傷勢,看得出來他們家的娘子軍下手還挺重的。

    「她到哪兒去了?梅正飛,你不會是在騙我吧?」他闊步走上前,不相信梅正飛的話。

    梅正飛不理會他的咆哮。

    「你的傷需要看醫生嗎?」娘子軍傷了人,他必須負責善後,要不梅家武道館傷人的消息要是傳了出去,豈不是名譽掃地?

    「這點小傷死不了人。」他是個男子漢,被女人揍幾下不算什麼。「我要見樂蕥,今天她撞見的完全是誤會一場,我沒想到珊妮會突然把我往床上壓,我要是知道她心懷不軌一定會有所提防,而且絕對會把她轟走。」

    「原來你是被女人用強啊?看來大舅子你還真是艷福不淺。」

    冷冷的笑聲從梅正飛的口中吐了出來。原來又有舊情人來攪和,難怪樂蕥會氣得交代他這個當大哥的,若是見到白默霆就直接閹了他。

    「你這是什麼表情?我已經夠狼狽、夠慘了。」都淪落到這步田地了還被人取笑,白默霆臉色自然是很難看。

    「我看不出來你有多慘啊!」這個自負的傢伙本就活該受點教訓。

    「我親愛的妹夫,麻煩你行行好,讓我見樂蕥一面,我非跟她解釋清楚不可。」如果他不說,那白默霆只好問親愛的茉莉,他相信茉莉一定會替他打探消息的。

    親愛的妹夫?這句「親愛的」真是讓人承受不起。

    以前這傢伙要是對他這妹夫的態度好一點,不阻撓他和茉莉交往,他現在還肯歡喜領受這個稱呼。可壞就壞在他以前太討人厭了,所以他這句「親愛的妹夫」是白叫了。

    「我不知道她人在哪裡,你有本事自已去找。」以前他也曾這樣考驗過樂蒂的丈夫言琮謙,不過言琮謙果然是本領過人,樂蒂躲他躲到國外去,結果還是被他給找到了。

    撂下話,梅正飛打開門走了出去。

    白默霆一臉沮喪的杵在裡頭,梅正飛沒把他轟出武道館,給他在武道館自由行動的權力,就代表著不怕他在屋子裡亂繞找樂蕥,這樣的情況只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樂蕥真的不在武道館裡。看來,他真的得拿出點本事來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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