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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孤鴻殘月] [神魔異誌]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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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6 12:01:08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小序:

    厭倦了紅塵的困擾,司馬平選擇了隱居。
    然而天不隨人願,他選定的地方原來是上古留下的神跡。

    而為了他這一刻的決定,有人已經等了整整八百年了。

    人的命運據說都是早就注定了的,而逍遙的神、魔、仙、佛竟然也逃不出宿命的安排,又有幾個人能料到呢。

    司馬平的隱居,正是神、佛的宿命,精誠所至,命運有時對鬼、妖都是很公平的。當然,最得意的還是司馬平殺怪除魔,廣收美人,這是《神魔異誌》的故事

《 本帖最後由 火影鳴人 於 2010-5-23 21:4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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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6 12:02:23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一章 天堂

給母親的墳塋叩了三個頭之後,司馬平望了一眼身後。

一條小路從樹林中逶迤而出,從這父母的埋骨之地到外面的世界也就不過100多米的距離,兩邊卻是如此不同的世界。在這黃昏時分,天籟從四周升起,這裡好似天堂。這是他最喜愛的環境,寧靜、自然。在這裡可以盡情地聆聽創世的沉吟——.可惜這裡離紅塵太近了。

    外面這個世界再也沒什麼讓他牽掛的東西了!

幾年前,恩愛的妻因車禍離開了他,去年唯一的女兒和青梅竹馬的戀人成了家,今年她們也有了自己的女兒。女婿是個讓人放心的人,事業也不錯。相信他們的日子過得一定不會不好。如今年邁的母親也收起了對他一生的牽掛離開這個世界,這世界真的沒什麼讓他留戀的東西了。

    紅塵多可笑,但真能笑的又有幾人?司馬平覺得自己或許是稍微能笑的幾人之一,比起那麼多掙扎求生的人來說,自己畢竟還能選擇。


從叩別母親的那個黃昏到今天,差不多過去100多天了。這些天司馬平也沒閑著。他結束了生意,把家財留給女兒,把採購的東西寄到目的地,然後留一封信給女兒,只說自己周遊世界去了。女兒並不會太為他擔心,這點他能確定,因為以前他也有過獨身出遊的經歷,不過掛念總是難免的,畢竟此去可能要好長時間不再回來。當然,永別是不可能的,司馬平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真能放得下。

自從12年前偶然發現現在這個所在,心裡就一直希望有一天能來此隱居。那次本來是和幾個朋友一起探險這片原始森林的,中途一次小小的事故使他在這片森林中獨處了5夜6天,雖然是九死一生,但收穫也不小――發現了這個世外桃園。

   
這裡是山間的一片窪地,,四周都是不高的山頭,山坡還很平緩,谷地面積有10個足球場大小,平整異常,整個地長著沒膝的野草,只有在靠近山腳的地方才有樹,越向上樹越高大。從平地望四周,山高不超過500米。其實司馬平知道,這四周山頭海拔都在2500以上,山坡的另一面都是森林、峭壁,無法登頂的。這山間的平地,實在是異數。

   
進入這裡的道路是那次迷路時無意間發現的。有點像武俠小說中發現秘笈的通道。當時也是因為好奇,而且也確有收穫。那是一個天然的山洞,不深,一目可以了然。當時走投無路之下一番瞎找,在山洞的左側發現一條亂石虛掩的通道,有明顯的人工開鑿的痕跡,於是就找到了這裡。

   
正午的陽光照著翠綠的草地,不知名的小花星星點點的開著。記得現在應該是陰曆的12月份,接近年關,應當是一年中最冷的季節,雖然這裡地處蜀中,但這海拔2000多米的高度也不該如此溫暖,如果那片平地上種的都是桃李,說不定現在還能花滿枝頭呢!

   
這裡以前肯定有人居住過。這條過道前半截是天然的裂縫,後半程絕對是人工形成的,近2米高寬也近2米橢圓型通道,長估計近200米,四面光滑如鏡,好像塗了一層釉。如果真是人為,光這條通道就是一個奇跡。

   
司馬平現在居住的石室也是人工開鑿的。所不同的是這間石室好像是從整塊岩石上雕出來的,四邊方方正正。一張石床,一張石桌,幾個石蒲團。都和地面渾然一體,整個石室就是一個石雕藝術品,真讓人歎為觀止。

    石室左側100米處,一道泉水形成一個10米見方的水潭,水清澈甘冽。山腳的樹林中,野果累累,在這裡生活絕對無憂。真是個隱居的好地方!

   
石桌上還是纖塵不染。好像這裡一直住著一個勤勞的主婦。桌上人像依舊鮮活如初,那是一個盤腿打坐的人像,背景是一片星空,奇怪的是圖像並不是雕刻或者畫的,而是深深印入石頭裡邊,人影仿佛是立體的。仔細想來,只有20世紀的印刷術才可能做到。當初桌上還有一卷圖書,現在那卷書正攤在司馬平的膝上。書上有一組打坐的圖像,那些圖像司馬平已經研究了10多年,一直不知所云,到是卷上僅有的兩字“心煉”引起他的興趣,仔細想來,奧妙無窮。

   
書上的圖像共有九九八十一幅,主體都是一個打坐的人像。分為九組,圍成九個圓,每個人像都打著不同的手印,有的是單純的一個,有的是變化的數個。這些天來,司馬平終於把那麼些圖形記熟,可以準確無誤地連貫地做出來,這花了他差不多3個月的時光。好在現在他有的是時間。本來他並不想去研究那些複雜的手勢,但這卷書非比平常。雖然得到已經好久了,可是一離開這間洞室,書上的字畫就全部隱匿不見了,就如那傳說中的天書一般――想來流傳在紅塵中的無字天書也是如此。在某個地方,無字就會變成有字。

   
大部分的時間,司馬平都是在室內打坐,學石桌上的圖像。有時胡思亂想,有時入靜,用心去感覺世界。有時聚氣丹田,練道家的養身功。這裡的靈氣異常充足,稍稍凝神,丹田之氣就飛快凝聚,以至於司馬平不敢一直意守丹田,一旦感到丹田氣足就意守其他大穴。年輕時學過的道家養身功這時派上了用場,這些天來,居然全身36處大穴都氣足欲裂,內氣充盈於奇經八脈之中,稍有不慎,真可能會發生走火入魔那種事.因此他靜坐時也不敢意守於一了,只是入靜,用心去感觸自然。

   
這裡是一個如此靜寂的世界,除了風聲雨聲,再沒有其他的聲響。這些天來,司馬平沒有看到一隻小鳥、一隻野兔、一隻老鼠、甚至一隻螞蟻。山腳矮樹林中累累的果實,居然沒有生命光顧,實在讓人納悶——這是一個被生命遺忘的角落,司馬平的出現不知是天意還是偶然。

   
這一天風雨交加,算來山外已是春夏之交了。一道道閃電撕扯著天幕,不時有落雷砸入那片草地,驚天的雷鳴在山間滾響,奇怪的是這閃電不是落在四周的山頂,就是砸向平地的中心,好像那裡豎著一根避雷針似的。

   
又一個閃電落下,石室內藍幽幽的光閃閃滅滅。司馬平驚奇地發現,石桌前的蒲團上好像有個人影。那人端坐著,雙手不停地結著手印。那些手印司馬平非常熟悉,正是那卷書上的手法。只見他忽快忽慢、時靜時動,反反復複地結著手印,在電光中仿佛是電影一般。司馬平目瞪口呆地看著,用心地記著,不敢稍動,生怕驚動了那個人影。

   
還是在很小的時候,司馬平就知道有這種自然現象。據科學研究發現,那是因為周圍的環境富含鐵磁礦,在雷電時鐵礦中形成電流,這時鐵礦體就變成了原始的錄影機。現代錄影機的錄影帶也是用磁鐵粉製成的,原理一樣。在遇到和錄影時相同的環境時,影像就會重放。那麼奇異的事想不到在這也能碰到。

    終於雲收雨歇了。

    月光如水銀般的瀉下,水珠在草尖跳躍著,滿眼都是晶瑩的閃光。夜異常美麗。

   
司馬平還沒有從剛才的震撼中清醒過來。那八十一個手印不停地在他腦海中翻滾,不自覺間,他也在桌前坐了下來,手上也結出一個個手印。隨著手印,司馬平發現原來充盈在全身36處大穴和奇經八脈中的氣息旋轉起來,最後全部向丹田彙聚,丹田處的氣息越聚越小,越來越凝固。其他穴位中的氣息不斷地向丹田聚集,又不停地從外面吸入靈氣。時間飛快地流逝,司馬平不知道這時他呼吸已經斷絕,身上發著淡淡的光。要是外人看見,不懷疑是神仙才怪呢!

   
丹田的氣團變得越來越大,又收縮成一團,一遍一遍地重複著。第九遍時氣團已變成無色,只是隱隱約約地感到它在那兒。這時身體其他部位已經不再吸收外面的氣息了。停在最後一個手印上,司馬平覺得好像有一層透明的光包著自己,丹田中隱隱約約有一團氣在滾動,氣息中間還有一個淡淡的人影——這和傳說中道家的孕丹是何等的相似呢!

    難道真的有神仙,真的有元神出竅!

   
當司馬平靜下心來重新審視自己時,不禁大吃一驚。身上的皮膚變得如魚鱗一般,隨便就能揭下一片來,露出下面粉紅的新皮。頭髮長了半尺,原來花白的頭髮掛在新長的黑髮下,怪模怪樣的。渾身有一股怪異的氣味,衣服也短了許多。

    究竟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這是不是叫脫胎換骨?那一卷到底是什麼書?這兒到底是什麼地方?

    山中不知歲月,人間已換春秋。

    所有計時的鐘錶都停止了,司馬平不禁後悔沒有帶一個電子鐘來。外面的景色一成不變,草不枯,樹不凋,若沒有野花的花開花落,真要懷疑這是一個模擬的世界。

   
這次入定一定有不短的時間,司馬平整個人都變了模樣。現在的他看上去絕不會超過25歲,黑髮紅唇,肌膚細嫩紅潤,就是說18歲也不為過。司馬平驚喜之餘不由得犯愁——這樣子怎麼能去見女兒!

   
這些天再在石室內靜坐,再也感覺不到室內激蕩的靈氣,而現在這個身體對司馬平來說,也是非常的陌生。首先是身輕如葉,好像一陣風就能把自己吹起。還有就是身體的柔軟度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只要能想到的動作都能輕而易舉地完成,就是武俠電影上用特技製造出來的花俏的動作,也能輕而易舉地搞定。

    乖乖隆的東,好像一不小心成了超人,要是出去拍電影,至少能做一個無與倫比的特技替身。

   
到現在為止,司馬平還從沒有進入過那片草地。那絕對是大自然織就的一張精美的地毯。碧綠的底色,鮮豔奪目的各色小花。若走個人在中間,有一種荼毒造化的感覺。但那晚的驚雷使他興起了好奇心。必竟這地方充斥著神奇,說不定在那草地的中間也蘊藏著秘密。

   
週邊的10余米毫無異常,再往裡走,就能感覺到空間裡充斥著一股神秘力量。那麼溫暖,如冬日的陽光。原來草叢下面並非全是黃土,間隔地有石條平整鋪墊的小徑,有的石條上還雕刻有圖案。在草地的中心,原來還有一塊平地,那是一塊直徑10米左右的石坪,四周雕刻著九條身上冒火的飛龍,龍頭都向著中心。中心是兩條轉動的魚,形如太極。這片草地的上面,遠古的時候很可能有一群建築,那些石條的小徑和這個精雕細刻的石坪,絕對是前人的遺跡。

   
陽光溫暖而明淨,從這中間向外看去,外面錯落著七個山頭,繞成一圈,而外邊看起來平整的草地原來也並非如此,中間一圈圈的石徑放射狀的向外伸展,有石徑的地方草明顯地有一點向下的凹陷。就像是麥田怪圈。山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在石坪的中間匯成風柱,旋轉著沖向天際。

   
司馬平闖入風圈,只覺的自己快飛起來了。就在那一瞬間,風突然停了,全無症兆,突然間就停了。四周靜悄悄的,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慢慢地升騰。一陣心慌的感覺湧來,司馬平不由地打了個冷顫。

   
在石坪中心坐下來,擺開印結,讓丹田的內息漫遍身體。司馬平重新感到太陽的溫暖。內息在丹田徐徐轉動,靈氣滲入皮膚,不停地湧入。司馬平不禁大喜,在石室中已經無法收到靈氣了,想不到又找到一個練功的好地方。

   
高興的時間並沒有沿續多久。進入身體的靈氣越來越快,而且越來越強,丹田根本無法全部收納,司馬平想收功停下來,可是內息根本不聽使喚。丹田好像是一個強大的磁體,吸引著外面爆炸般增強的氣息。他現在就像一個盛水的瓶,裝滿了還在裝,不知會不會爆裂。

    陽光變的有些刺眼,風好像又動了起來。

   
強暴的氣息如一張繭,而現在的司馬平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蛹。壓力漸大,渾身的骨頭都像要碎裂開了,皮膚肌肉首先受不了壓力,漲出一道道裂紋,縷縷鮮血從五官滲出,衣服化成了輕粉。

   
司馬平努力用內息護住心脈,不過他知道支持不了多久了。血在身下匯成了小河,沿著石縫滲入地下。頭漸漸發沉,天地旋轉起來,一股涼意慢慢地在身上彌漫。司馬平決定放棄——真是禍福無常,哪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

    地面忽然發出一點輕微的顫動,一股溫暖從地面向上升騰,迅速地裹上司馬平的身體,身上的壓力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隆隆的雷聲在地下響起,越來越急。

    司馬平發現自己正懸浮在石坪的上方,身上的傷正在迅速癒合,身體還是不能控制。自從在石坪上坐下以後,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木偶。

   
雙魚的圖案開始旋轉起來,那九條龍也好似活了過來,起到空中盤旋,每條龍的口中都射出一道白光,彙聚到司馬平的身上。一道巨大的閃電當頭劈下——明明是晴空萬里,怎麼會有閃電?

   
轉動的魚慢慢地分開,一道金光直透天際,無數的星光在金光中閃動,轟鳴聲從遙遠的天際響起,大團大團的彩雲迅速在山頂彙聚,電流不停地砸下,在司馬平的頭頂炸出漫天的火花,形如天劫。

    星光慢慢地向司馬平身上聚攏,一身金色的鎧甲現出身影。彩雲散去,一切又重歸寧靜,好像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似的。

    又能控制自己了,司馬平內察了一下身體。

    傷已經完全好了,或者說根本沒受過傷。身體的經脈消失了,穴位也不見了。體內一股能量在慢慢轉動,五臟六腑說不出的舒服。

   
再看身上這身鎧甲,質如金色的金屬,卻感覺不到重量,極為貼身,好似為自己定制的一般。厚重的金色下面,隱隱的有幾絲藍線在流動。頭盔的前面,鑲著一顆深藍色的珠,有胡桃大小,裡面閃爍著七彩的光暈。光這顆珠子就是異寶,這身盔甲以這種方式出現,和典籍中所描述的仙家珍寶有何異處!

    只是仙人的法寶都是能大能小,收放由心,不知這身盔甲是否也可以收藏起來。念剛及此,盔甲化作金星,瞬間隱入體內。

    真有這麼神奇的東西!天哪!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還隱藏著什麼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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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6 12:02:43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二章 寶藏

石室還是靜悄悄的,外面的風好像從來沒有光顧過這裡。

    接連的奇遇讓司馬平變得有些糊塗,這兒究竟是什麼地方,還隱藏著什麼奇跡!

   
洶湧的能量在體內激蕩,思緒從遙遠的天際回到石室。改經換脈後的感覺是那樣的神奇,天籟在心中產生強烈的共鳴,好像一下子擁有了特異功能。這石室就很奇怪!石桌原來是空心的,裡面好像有一個東西。蒲團下面竟然還有一個石室――不用眼睛可以看到東西,這不是成仙了嗎?

    下面的這間石室可比上面的那間大得多,四壁掏了許多壁籠,擺滿了東西。那些擺設或拙或巧,無不精美絕倫。每一件物品上都蒙著一圈強大的能量,發著晶瑩的白光。

   
石室的中間堆放著大量的寶石。巨大的天然水晶柱就有數十根之多,純淨的天然藍寶石、紅寶石、碧綠的翡翠、巨大的鑽石、極品的白玉堆成了小山――我的媽媽,只要從地下這一堆寶石中隨便撿一個,拿到外面就能養他吃喝一世了。

    司馬平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些東西,好長時間腦中一片空白。他現在需要一個解釋,這究竟是誰留下的寶藏。乾脆閉上眼睛,用感覺尋找他要的東西。

   
每個壁籠裡都有幾個薄薄的玉片,上面沒有能量波動。拿到手上仔細查看,每一片都是上等白玉製成,光潔滑潤,如常人所喜愛的掛件。能量如觸角般探進去,玉片放出一層淡淡的白光,大量的資訊順著經脈流入腦中。

    原來這些玉片就是書啊!

    石室內玉片有好幾十個,除不多的無內容外,都或多或少地記有資訊。司馬平用意念控制能量,如饑似渴地讀了起來。好多的困惑終於可以有個答案了。

    原來外面那塊平地上是上古時代留下來的仙陣,有變幻莫測的奧秘,名叫旋璣。但最近五千年來它只被派一個用途——煉物,其他的變化都被封閉了。

   
五千多年前黃帝蚩尤一戰,黃帝的鎧甲損傷嚴重,天帝將鎧甲封存在旋璣仙陣中,用仙陣的異能錘煉,又遣大羅金仙值守,五百年一交替,至此時第十任也早已期滿,仙甲早就煉好有許多年了。

    心煉訣本是仙界至寶,留在石室是對值守仙人的獎賞。

   
雖然說修仙無歲月,但五百年的時間畢竟不短,仙人也有無聊的時候,於是這下面的石室成了歷代值守上仙的擂臺。本來仙人無聊時做一些玩意兒消磨時間也無可厚非,可偏偏在這裡輪班的都是羅天上仙,都有太強的好勝心。從第一任廣成子起到最近呂純陽止,(原來真有呂洞賓,不知狗咬呂洞賓的故事是否是真的)後一位都努力要超過前一位,於是器物越做越精巧,越來越神奇,又不知什麼原因都沒有帶走,擺在石室如展覽一般。

    “都要便宜我了。”司馬平得意地想。

    那些玉簡中除了詳盡介紹各自煉就的器物的功能和用法外,練功的心得也有好多,看過之後司馬平不禁出了幾身冷汗――他變成現在的樣子實在是運氣,鴻運高照。

   
這仙陣蘊藏著巨大的能量,普通人久處其中會經脈爆裂,像他剛進入時的練功,只會加速這個過程。如果沒有那個雨夜的感悟,可能現在已經沒得命了。至於後來進入旋璣仙陣,要不是陣法已經關閉,當時就化作青煙了。就是如此,那中心的能量也不是他能抵擋的,即使是大羅金仙也不敢在仙陣中心練功。應該是神之甲救了他,他的血氣喚醒了沉睡的寶甲,反而讓他得到了一件寶貝――仙物都是有靈性的,那寶甲浸潤了司馬平的血氣,變成了血煉的法寶。而上面的石室中還封存著一件至寶,那就是天下第一神劍“軒轅”。就是外邊山腳下的野果也非凡品,即便在仙界也是希罕物――在旋璣仙陣的能量下,這些果子千年不腐,萬年結實,絕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四周山頂上,有上古時代留下的結界,從外空看只能看到一個不起眼的山谷,這裡是地球上保存最完好的神跡之一,現在這樣的上古遺跡也已經不多了。

   
身體的健康狀況是司馬平最擔心的,畢竟人人都希望能長命百歲。按照玉簡上的練功心得,他慢慢地調理體內的能量,終於能量不再狂野,如溪流般在體內流動。對於能量的運用,司馬平現在也並非一無所知了,他感覺自己已成了九天的神仙,能克服地球的引力自由地飛了。

   
憑著感覺,司馬平能清楚地看到石桌內封存的寶劍,還有一塊玉簡。他對寶劍並不態感興趣,畢竟現在是科學爆炸的時代,寶劍的殺傷力還能趕上各種火器?但那塊玉簡卻非要不可,現在他已對玉簡上記錄的東西非常的好奇了。

   
石桌天衣無縫,開啟的奧秘可能就在那人像上,但桌上的圖像是深深地印入石頭裡的,外表平滑如鏡,根本沒有機關按鈕。百思不得起解,司馬平乾脆用起老辦法,用感覺尋找。

   
一絲能量徐徐地送入石桌,在人像處停了下來,好像那人像在阻止能量進入。“有門!”司馬平一邊暗念一邊加力,人像逐漸亮了起來,背景上的星星也不住地閃閃發光。忽然,感覺人像好像動了起來,司馬平凝神細瞧,竟也是“心煉”卷上的那些手印,刹那間完成。背景的星圖也轉動起來,那些星星用各自不同的軌跡運動著,在人像的背後形成一片光幕。司馬平感覺能量又有一點不受自己的控制了,不停地外泄。趕緊凝神注目,把心煉上的印法不停地打出,費盡九牛之力,終於控制住了能量,然而卻再也不能割斷和石桌的聯繫。

   
星光慢慢地融入石像,石像又動了起來。司馬平感覺體內的能量不再象原來那樣如旋渦般運行,而是分出許多個點,每個點都如石像背後的星星一樣單獨地按自己的軌跡運行,越行越快。當第九遍手印結束時,內息終於停了下來。石桌上那張星圖竟完整地印在司馬平的體內,每一個星星就如一個太陽,沿著剛才的運行軌跡,在體內緩緩轉動著。

    石桌上的圖像消失了,現出兩塊桌面來,桌面向兩側緩緩移開,一把帶鞘的寶劍靜靜地躺在石涵內。

   
司馬平站起身來,剛想去取劍旁的玉簡,一道刺骨的寒氣忽然在石室中彌漫開來,手腳在一瞬間竟不聽使喚,體內轉動的內息也好像要停下來似的,司馬平這一驚非同小可。雖然不知自己現在的狀態有多利害,但光憑感覺也能猜個大概。是什麼使自己這樣呢?!還沒等他考慮過來,身體已做出反應。神之甲在刹那間自動現出身影,金色的光照得石室透亮。

   
淡藍的光影在金光中閃動,劍鞘一分為二起到空中,化作兩片金色的光,一片藍光在其中慢慢凝聚,“嗡嗡”的響聲在石室中震動。沒等司馬平有所行動,神之甲也發出一聲輕響,化作一團金光裹住那片光幕。良久,光漸漸暗淡下來,神甲重新回到身上,臂彎處多了一付金色的護臂,那片藍色的光也不見了,一把三尺長劍靜靜地浮在空中,一動不動。

    史書上記的天下第一的神劍就在面前,拿在手上輕如無物,看上去卻極為普通,只是靠近手擋的劍脊上刻著兩個古字,依稀就是“軒轅”。

   
冰涼的感覺從劍身不斷傳來,滲入寶甲的溫暖裡,一團碧藍的光暈在劍身上閃動。神甲的暖意順著手臂注入劍身,藍光猛然暴漲,龍吟之聲悠然響起,久久不絕。然後寶劍重新化作藍光,消失在手心裡。神之甲歡快地顫動了好一陣,隨後也隱起了身影。

    石室重歸寧靜。

    司馬平把“心煉”卷放入石桌,拿出裡面的玉簡,合上桌面,石桌又恢復了以前的樣子。

    這塊玉簡中記載著許多修煉的法門,那是一部叫“天薦錄”的書,還有許多歌訣印法,司馬平一時也看不明白,沒有前輩的留言使他大失所望――以後的日子何去何從!

    這紅塵還有太多的秘密,以前是不知也不想知道。現在不同了,現在他連自己是什麼都搞不清楚了,有太多的疑問要尋找答案。並且既然有神仙,那一定也有鬼、有妖了。

    但是地獄之門在哪裡?天堂之路又在何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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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章 陰靈

離開仙陣所在的山谷已經好幾天了。

   
司馬平幾經思考,繼續留在那裡實在是有害無益。太多的疑問憋在心裡,根本無法靜下心來,乾脆重回紅塵——這世間肯定還有如旋璣仙陣那樣的神跡,而且還應該有傳說中的妖、鬼。憑著自己現在的能力,或許能夠感覺得到。再說身上的衣服也實在是不合身,該換了。

    飛的感覺可真是爽!為了尋找傳說中的鬼怪精靈,司馬平一路日出而歇,日落而行,專挑崎嶇荒野之地行走,倒也是風光無限。高處望神洲,風光自不同。真是不假。

    蜀山都峻秀,,多神仙,古書上都是這麼說的,所以司馬平就在蜀中一帶徘徊。可是這幾天找過好多地方,別說神仙妖怪,就是小鬼也沒看到一個。

    今晚月朗星稀,竟又是個月圓之夜。

   
前方一彎清亮的小溪從山間緩緩流出,拐彎的不遠處,一道細流從懸崖峭壁上飄落,還沒等落地就化作漫天的水霧,在崖下水潭上打出大片的水泡,幾叢小樹搖晃著沉重的枝葉,水珠砸在水面,發出斷斷續續的叮咚聲。真是一個絕美的地方,或許就是一處旅遊勝地。

    溪水邊的一塊岩石上,此時正有一個白衣女子在掩面哭泣,嗚咽之聲斷人心腸。

    是誰家女子還不歸家,這荒野之地露重夜寒,她因何悲傷?

   
司馬平好奇心起,遠遠的沿著小溪向那女子坐處行去,行到近前卻不見了人影――奇怪!剛才明明是坐在那塊石頭上的,此時卻芳影無蹤。四周疏林簑草,斷壁懸崖,根本沒有藏身之處,若不是哀怨之聲尤未散盡,司馬平真要懷疑是否是自己眼睛的錯覺。

    “莫非人家當我是歹人,躲藏起來了。”司馬平尋思,“可附近並沒有藏身之處啊!”遊目四望,還是影蹤全無。“打個招呼吧。”司馬平心想。

    “我是路經此地,見姑娘哭得傷心,好奇心起,絕無惡意。請相信我。”沒有回應。

    “請相信我,我想幫你。”還是沒有回答。

    “人呢?莫非是鬼魂、狐仙?”想到這裡,不禁來了精神。

   
四周樹影婆娑,矮石簑草,水潭清可見底。司馬平現在很相信自己的感覺,如果集中精神的話,他能找到方圓500米內的任何一隻螞蟻。可是現在百米之內連大一點的活物都沒有,那個人呢?

    小溪下游10多米的地方,有一團極寒的東西,發散著一股陰沉沉的能量,現在那股能量正在微微波動。

   
司馬平已經可以確定剛才看見的女子不是活著的人。她肯定躲藏在那極寒的東西旁邊,但人家剛才哭的傷心,現在又躲避生人,不管是鬼是妖,都惹人同情。自己找遍萬水千山,不正是在找那些東西嗎。邀人見一面吧!於是對著那團寒氣打了一恭:“在下誤習道術,未知造化之神奇,宇宙之浩瀚,極欲尋人相詢,柰何找遍千山,無緣識一真人。今見君臨溪而泣,甚喜相遇之緣。不管姑娘是鬼是妖,但求一見,絕無惡意。”

    聽說鬼怪精靈幾百上千歲是很平常的,所以司馬平打起了半通不通的官腔,又為表示誠意,乾脆把自己的來壟去脈也簡單介紹了一下,這下你總該出來了吧!

    溪水輕輕地波動了一下,又歸平靜――還不出來,不相信我,看我像惡人嗎?

    “我知道你的藏身之處,還望一見。”還不出來!送出一股能量輕輕地拍一下那塊陰寒的東西。“哇噻,我說怎麼陰氣這麼重呢,原來是陰沉木。”

   
風突然旋轉起來,無數的漣漪在水面蕩開,一團淡淡的霧在水面上升騰,漸漸凝聚成一個人影,束髮白衣,正是剛才所見的女子。只見她高矮適中,肥瘦適度,隆胸翹臀,腰不盈握,好一付風流體態。只是五官朦朧難辨,可惜了。

   
自古道食色性也,是男人都喜歡美人的。這女子雖然五官不清淅,但是看著也不甚討厭,司馬平不覺有一絲喜歡。此時只見那女子身影飄忽,停在司馬平身前丈外,顫顫的聲音傳來,“小女子新喪之人,在此孤獨無依,因念及家中父母,一時悲痛,未承想驚動仙長。”

    此時月近中天,銀霞爛漫。飛流瀝瀝,泉水咚咚,輕風徐徐,素女嫋嫋。真是良辰美景,只可惜人鬼殊途,造化弄人。

    “姑娘怎會寄居在此,又有何事傷心?”看見美女,司馬平把找尋鬼怪的目的忘得一乾二淨。近60歲的人了,還這麼花心,看樣子是修仙修壞了。

    這女子看司馬平確實沒有惡意,膽子稍稍大了點,慢悠悠地飄到岸上,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

   
人說鬼是透明的,照之無影。現在司馬平眼前這個女鬼除臉上的五官有些模模糊糊外,其他地方和正常人無任何異樣。一套白色的印著零亂淡粉紅色小花的長袖連衣裙,寬大的裙擺在微風中輕輕地擺動著。

   
女鬼回轉頭望著瀑布方向,良久才又開口:“二十一年前,那個夏天我們幾個同學一起到這裡郊遊。記得那些天天氣一直很好,我們玩的也很開心,後來天下起了小雨,我們在那邊搭起帳篷,準備露營。”

   
順著手指的方向,司馬平只見溪邊不遠處有幾棵低矮的小樹,樹雖小,樹齡卻不小。樹幹斑剝,枝椏虯勁。樹旁有一塊平整的裸岩,象極一張天然的大床,在上面支上帳篷,確實很不錯。

    “我們一起8個人,搭了三個帳篷,有三個男的。這地方風景美極了。”

    “確實不錯,飛瀑流泉,古木野花。後來呢?你怎麼會留在這兒的?”

   
看了司馬平一眼,又回頭望著上游飛散的水線,悠悠地歎息:“當時我正在潭邊撿石子,這水潭裡有許多漂亮的卵石。水突然大了。”指著瀑布上面山崖,“上面都是水,我被沖倒了,再也爬不起來。我害怕極了,拼命想抓住一樣東西,後來終於抓住了一個,人也失去了知覺。醒來後我就在那裡,身體卻不見了。”指著那段陰沉木,又嗚咽起來。

   
原來如此,是陰沉木攝取了她的靈魂。這陰沉木是數千萬年前的樹木,在水底淤積風化而成,乃至陰之物,足以替她擋住周邊陽氣的侵蝕,反使陰氣漸漸凝固。如假以時日,或許能修成仙體,有可能的!

   
果然又聽她說道:“開始的那些時間,我不敢離開那裡半步。大自然的元陽之氣可輕易地把我吹散。自從我們那次災難之後,這裡從沒有人來過。最近幾年,我的身體漸漸能夠凝結,我也敢在陰盛之夜稍離居處。細想做鬼已有二十一年,父母若在世的話,今年該有六十多歲了。當初我的離去,兩位老人一定極傷心。不知他們身體怎樣?怎奈陰陽相隔,空有牽掛付明月,卻憑誰,寄於夢裡人。”後幾句似唱似吟,竟是無以形容的淒美,之後望著涓涓的流水,再也不說話了。

   
故事真的有點不幸,這姑娘活著時一定是一個聰明美麗的可人兒,父母心中的寶貝。難得的是還有這份孝心,自己應該想辦法幫幫她,至少可以替她傳音帶信,稍稍安撫她的相思之苦。司馬平本身就是一個樂善好施之人,厭惡了人世間的冷酷、世故,才選擇了避世隱居。這姑娘在如花的年齡撒手紅塵,真讓人好同情啊。

   
此時明月西沉,長夜將盡。風靜了下來,斷續的蟲鳴聲和著咚咚的水聲在月光中回轉翻滾。天籟如此迷人,若對著的是一個鮮活的紅顏,該是何等的美景――這是今晚第二次有這種想法,司馬平不禁暗懍――身體返老還童,心是否也會變的年輕?

   
對著女子美麗的側影,司馬平施禮道:“我乃自由之身,時間多得是,應該能幫姑娘做點事。只是學道時間極短,疑問多多。且待我仔細想想,或許有辦法讓你離開此處。今夜時光不早了,姑娘請回吧,明日再見。”

    怔怔地看了司馬平半晌,輕輕地說:“若能再見到父母親一面,今後願為奴相伴。”言罷不等司馬平反應,化作輕煙隱去蹤影。

    看著水面上的漣漪,司馬平苦笑。幫個小忙而已,誰原意身邊一直跟個鬼啊,再漂亮的女鬼也吃不消,報答就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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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章 煉器

在溪邊那塊石頭上已坐了好多天了。自從答應幫忙後,司馬平就動開了腦筋。在旋璣仙陣的時候最關心的是練功的方法,其他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根本沒有好好地學。地下石室中找到的玉簡記載了好多東西,有練功的心法,煉器的技巧,原料的辨別和採集,奇珍異寶的傳聞,簡直就是仙人的日記。這幾天為了尋找幫忙的方法,司馬平認認真真地把所有的玉簡都學了一遍,連《天薦錄》也沒放過。不過看完之後就有點懊悔:為何不在仙陣裡時就好好地學一學呢,這幾天天南地北地跑,路上說不定有許多珍貴的原料被錯過了。

   
旋璣仙陣地下石室中的寶貝,件件都是仙人嘔心之作。現在司馬平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和左手腕上的手鏈,就是一位名叫桑南侯的仙人所作,貯物之用。司馬平曾仔細研究過,光那個戒指,如果放滿了的東西就能開一個超大的白貨公司。手鏈用八顆珠子串成,每顆珠子都是一個貯物單元,功能各異,有的裡面竟然還有放液體的容器,精妙絕倫。離開的時候,司馬平把石室內的東西收刮一空,連樹上的果實也不放過,成熟的一個不留――他感覺自己像個強盜。

   
要帶走女鬼其實並不難,最不濟也可把陰沉木連著女鬼一起收入手鏈,這手鏈上有一顆珠是玄冰煉成,用來保存鮮貨的。不過如果這樣的話,那旅途將了無情趣。司馬平是想煉製一件仙器,使女鬼能在白天露臉。不過這幾天尋章論句,翻箱倒櫃,卻讓他另有發現。也許能給她一個大驚喜。

    每當夜色深重的時後,那女子總是坐在溪邊陪他,默默地看流水,也不和他說話,黎明時才隱起身影。就如一個善解人意的情人,在陪著自己用功的男人。

    十五天一瞬即過,終於記熟了手法。司馬平站起身來,長噓了一口氣,看看時間才過中午,先做點準備工作吧。

   
仙人留下的東西可真不少,極品的能量晶石,各種稀奇古怪的材料,還有一些煉好的仙丹靈藥和半成品。最妙的是還有各種極希罕的珍寶――那些神仙還有這麼重的好勝心,真讓人服。司馬平身上的東西可以做一個珍品展覽,即便是在仙界也可稱得上絕無僅有了。量雖不多,品種卻全。

    鬼魂乃極陰之物,受不得日光浸洗,必須給她做個載體阻隔陽氣。司馬平取出一大塊碧玉放在石頭上,環顧四周卻沒有一處稍微空曠的地方,看樣子只能破壞風景了。

    就以那塊平石為中心,司馬平清理出方圓10米的一塊空地,意念摧動能量,一揮而就,這邊的風景算是毀了,好在已經沒人來此賞風弄月,時間會修補一切的。

    一道道能量隨著手指的揮動在空間凝結,這是司馬平第一次用能量佈陣,說不盡的小心翼翼、誠惶誠恐。生怕弄糟了。

   
終於一個防禦結界完成了。空地的周邊被一層厚厚的能量包圍了起來。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倒不是佈陣費力,而是操心費神――司馬平還不放心,又用能量試探了幾遍,確實無有疏漏。現在即使在裡面砸一個大炸彈,估計外面也不會感到震動。

   
把玉石起到空中,一道能量化成碧綠的火焰圍住玉塊,玉很快就變成一團晶瑩的霧。能量從指上不斷畫出,空間出現許多金色的靈符,透明的符印發出淡淡的金光,圍繞著那團綠焰慢慢轉動。司馬平又取出一小塊玄冰熔化,把白色的玄氣注入靈符。能量漸漸收縮,猛然間把靈符壓入玉霧中,綠焰暴漲,只見那團玉霧急速旋轉,漸漸凝成一顆鴿蛋大小的珠子,潔白晶瑩,孕著幾縷金色。很美。

    第一次真的很不容易,真可謂心力交瘁。不過累雖累,司馬平對自己的第一件作品還是很滿意的。關鍵是他對自己又有了深刻的瞭解,對能量的運用也更趨純熟了。

    大功告成,天也將暮。司馬平離開結界,任由那玉珠懸在空中,散著幽幽的白光。

    今晚她出現得特別早,星光初露就出來了。看著夜幕下那顆閃著光的玉珠,良久,來到司馬平跟前,雙膝跪地:“恩人。”

    司馬平大吃一驚,趕緊擺手:“舉手之勞,別這樣,快起來。你我相見即是有緣,用不著謝的。”

    別人給他叩頭這平生還是第一次碰到,不禁有點手足無措。

    “這是我給你建的新家,等會你可以去看看。等會兒我幫你修成實體,你就在那裡安身,我帶你回家,讓你自己去看望你的父母。這比我帶信強多了,是不是?”

    沒有回答,不高興?怎麼哭了?該笑啊。

    顫動的肩頭好久才平靜下來,工工整整地又叩了三個頭,才飄起身來――叩就叩吧,反正已經受了,也不在乎多幾個。

    “姑娘,你我相識也有好幾天了,還不知姑娘如何稱呼,真不好意思。”

    “我叫蘇月,家在成都。當時是藝術學院3年級的學生,父母都是老師,我還有一個兄弟,小我五歲,現在曲指算來,他也該35歲了。”

    “那你父母有多大年歲?”

    “爸媽同年,今年應是65歲。”

    “65歲不算高齡,現在90、100歲的也很多,肯定好好的。”

    “我知道。只是爹娘特別寵愛我,我的死對他們的打擊有多大,我一直不敢多想。”

   
“這倒也是,如果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我也會崩潰的。不過話可不能這麼說,還是得安慰安慰她。”司馬平思量著說道:“事情已過了許多年了,相信二老也能擺脫出來的。再說你還有弟弟呢。”

    “嗯,我弟弟很好的。”

    “相信我,不久你就能看見他們了。以後我倆還有一段時間相處,我就叫你小月吧。現在我帶你到裡面去,千萬不要緊張。”

    先把那段陰沉木移入結界,那東西也是稀罕物,可遇不可求的,既然小月也將離開,留在這裡也是浪費,不如帶走。最後放出一股能量裹住小月,移進陣裡。

    那顆碧玉珠靜靜地懸在一人多高的空中。想不到自己也能製造出如此神奇的東西,司馬平不禁有些得意。小月也在看著那顆珠子,好像是在琢磨它為什麼不掉下來。

    關鍵時刻到了。讓陰體凝結並不難,重要的是凝成以後能繼承多少能量。用來施術的原料都是寶物,本身就有強大的靈氣,繼承得越多,對以後修行幫助越大。

    司馬平又佈置了一個結界,把自己和小月裹了起來。貯物戒指中有一小瓶寒冰乳,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這寒冰乳采產自極寒冰窟,乃寒冰晶凝結而成,據說萬年才出一滴,地球上是很難找得到的,但在其他星球上可能很好找。說是寒冰乳只要一滴,就能使陰靈凝結成形,為保險起見,司馬平在手掌中滴了三滴。在能量的催化下,寒冰乳氣化成一個球。投入一顆金丹,寒冰氣變成晶瑩的玉白色。司馬平把霧球移到小月頭頂,當頭罩下。只聽小月發出一聲淒慘的悲吟,身影逐漸消失在霧氣裡。霧團不斷漲大,越來越濃,在結界裡湧動。司馬平送出一道能量,努力把霧團聚攏。終於霧氣開始自動收縮,最後凝成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子。

   
只見她眉如新月,眼似秋潭,五官精緻絕倫,竟是個少見的美人。原來朦朧中覺得她的相貌應該很不錯,誰知道竟是這樣的超凡脫俗。只是膚色蒼白,全無一點血色。此時俏然獨立,自有一種風流態度。真是我見尤憐。哪想她十九歲就撒手紅塵,是否應了那句話:紅顏薄命遭天妒。

    小月還在那邊發愣,司馬平可還有事要做。收了那個小的結界,處理那段陰沉木就簡單多了。用火煆燒,在加上靈訣仙力,很快就把老大一塊木煉成一顆小小的黑珍珠。

    再看小月,此時像發了瘋似的,正跳舞呢!衣袂飛揚,要是在半月之前,月圓之夜,真要懷疑是否是廣寒仙子下凡。

    小月終於靜了下來,來到司馬平跟前又要下跪。司馬平趕緊扶住,只覺得她肌膚冰涼,但觸手有實體的感覺。大功告成!

    “姑娘請別用大禮,我不習慣的。去看看你的新家吧,你一定喜歡的。”

   
“我在珠子上做了一個通道,外面可隨意進去,但裡面要出來得經過我同意,我先和你說清楚,並不是我關你禁閉,我怕你隨意進出傷了別人,你身上的陰氣太重了,普通人是受不了的。”

    “重生之德,永生難忘。恩人所慮極是。小月一定聽從吩咐。”

    “別叫恩人了好不好,我年記和你爹差不多,就叫我一聲平叔吧。”

    “平叔?不好,你的相貌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叫叔叔不相配的,要不我稱你平哥吧。”

    想想也對,現在的司馬平是不象50好幾的人。平哥就平哥吧,總比叫恩人順耳些。

    司馬平用紫晶石製成36顆珠子,和用陰沉木煉成的黑珠穿成一串項鍊,遞給小月:“這珠子對你的身體大有益處,你就戴著吧。現在去看你的新家,我送你進去。”

    用手遙點玉珠,玉珠發出一道金光,把小月收了進去。

    這珠子是司馬平用心煉之法煉製而成,做法寶不行,裡面的幻景蒙人還是有把握的。果然把小月喚出來時,這丫頭滿臉的困惑。

    “太美了,太不可思意了,裡面的東西都是真的,我摸過的,是真的。”她嘴裡嘟囔著,看著司馬平,“平哥,這不可能啊。”

    司馬平發現小月以前一定是個開朗活潑的姑娘,只是這幾十年的孤獨讓她變的有些寡言。這意外的遭遇讓她的本性開始蘇醒了。

   
“那是我照著家鄉的一個古典園林布的幻景。假山真水、亭台樓榭、碧荷青竹、曲徑回廊。乃絕佳的居處。因為是用心煉之法制成。所以只要我想它是真的就是真的,估計傳說中的佛家的大乘幻境也是類似的東西。”

   
小月還是一臉的迷惑,也難怪,就是司馬平自己也不敢確定,只是現學現賣而已。既然小月這麼說,說明玉簡上的東西還真是貨真價實,有空得好好研究。現在這裡萬事大吉,也該上路了,目標當然是小月的家――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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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章 生意

小月的家在成都市的西郊,是一座獨立的小院,兩層樓房,院子裡有一棵高大的樟樹,已有數百年樹齡,附近就這一棵樹年齡最大,很好認的。小月說的很清楚。但是等到了那裡,兩個人都傻了――房子不見了。只有古樹還在,一條寬闊的馬路把大樹圍在中間。周邊的民居都換成了店鋪。把小月喚出來,這丫頭一看眼前這一切,“哇”地就哭開了。好在是晚上,要是大白天,這樣一個大美女當街大哭,說不定會上明天報紙的頭條。

    看樣子這件事一時半會還辦不成,這裡是大城市,總不能露宿街頭吧。

   
司馬平決定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再說。身邊還有一個見不得人的同伴,住的地方也就能太馬虎了。好在身上錢還有一些,就在附近的五星酒店裡包了個房間。登記住房時,司馬平把身份證上的出身日期改動了一下,他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煩。

    要找到二老並不是什麼難事,小月家有親戚朋友,二老又是老師,有學校和常來往的學生,這些都是線索。經過研究,他們還是決定從學校著手找起。

    找人可是要花錢的。

    司馬平身上的錢只是用來住賓館也住不了幾天,還得先搞錢。偷搶是萬萬做不得的,好在司馬平身上有的是珍寶,可以換錢。

   
司馬平取出一塊翡翠,運神力雕成一對手鐲,多餘的做成兩個小掛件收起來,將來可以送人的。小月把玩著手鐲,依著床邊看電視邊想心事。這丫頭真的很美,有一種難得的古典氣質――天然嫩臉修蛾,不假施朱描翠。盈盈秋水,恣雅態、欲語先嬌媚。此時愁眉深鎖,若是換一襲蘿衣,當得是飛燕再世,西子重生。

   
這塊翡翠綠色濃豔欲滴,底色純淨透明,無一絲雜質,絕對的極品。這樣的翡翠這世上極少的了。小月潔白的肌膚襯著那團翠綠,美豔至極。司馬平心中一動,再做一對吧。反正原料自己多得是,那一對就送給小月吧。人皆有愛美之心,尤其是美人更甚。再說了,也只有小月這樣的女孩才配得上它。

   
第二天大早,司馬平就找到了成都最大的私營珠寶店。來得太早,等了好久才等到開門營業。恰逢休息日,店堂裡還有專家提供鑒寶服務——現在的老闆真是越來越會賺錢了。

    對珠寶司馬平稍有瞭解,店裡出售的大都是普同的玉石,金銀飾品。售貨員笑臉可掬,好像自己賣的東西都是世上最好的。店堂裡人很多,看樣子平時生意還不錯。

    司馬平找到位於三樓的老闆辦公室。老闆不在,一個精明的小夥子自稱是老闆的外甥,司馬平說明來意,小夥子卻說做不了主,店裡一般是不收東西的。

    “我等錢急用,東西絕對好,家傳之物。價格由你們出。”司馬平堅持。

    “那我去聯繫一下我舅舅,您在這兒梢等。”

    那小夥子在隔壁連撥了三個電話才找到老闆,司馬平聽到電話裡的聲音:“如果真是好東西就壓價收下,讓李先生把把關。”

   
那李先生就是大堂裡的那個專家,50多歲年,滿臉的皺紋,戴著一付玳瑁架的眼鏡,眼鏡很大,使整個臉看上去都好像變成多餘的了。額頭是一片開闊地,閃著油光。幾根碩果僅存的頭髮塗了厚厚的油,規矩地排在腦後。跟隨小夥子進來的時候手上還端著茶杯。

   
手鐲用紅綢包著。打開綢布的瞬間,司馬平看見李先生的眼鏡猛的滑到鼻尖,差一點掉下來。李先生拿起一隻手鐲細細觀察,好久,又換一個。牙關緊閉,脖子上的血管劇烈地跳動,喉結忽上忽下,好像氣缸的活塞,那手臂不停地顫著,司馬平真擔心他會抓不住東西。

    李先生把兩個手鐲仔細地研究了好一會,終於放下手來,向年輕人打了個眼神,告辭出去。小夥子讓司馬平梢等片刻,緊跟了出去。門外就聽李先生急促的聲音。

    “小雲,你舅舅在哪裡,快點把他找來,要快。太難得了,太難得了,太難得了。”

    “舅舅早上還有個應酬。舅舅說讓李叔您做主,如果東西不錯就收下來。”

   
“什麼應酬有賺錢重要?告訴你舅舅,無論如何一定要來,不來他後悔一輩子。我做不了主,小雲我告訴你,你對這行還不太熟悉,那是寶貝啊!我活到這麼大,看過的珍寶也不少,從來沒有看過比這更好的翡翠。無價之寶啊!你去把人留住,我來找你舅舅。”

   
小夥子再進來的時候還帶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兩人手也不是空的,水果點心擺了整整一茶几。再沏上香茗,竟是絕對正宗的原產雨前碧螺春。司馬平對茶有相當的研究,以前曾做過這門行當。這原產地的雨前碧螺春每年產不過1、2斤,普通人是嘗不到的,今天他們竟然拿出來招待一個陌生人,看樣子是沾了手鐲的光。

   
兩個年輕人和一個看上去年輕的人海闊天空地聊,消磨時間。關於自己,司馬平只說是小舅子做生意大虧了,急等錢解災。對於這家珠寶店,司馬平也瞭解了一些。原來老闆姓曹,生意做得很大的,在外地還有好幾家分店。老闆有弟兄數人,他還不是做得最大的。

    看樣子真是一門豪傑啊!

    等人真是很心焦,好在司馬平發現了一件好玩的東西,終於又有了話題。

   
那把削水果的刀確實很特別。那是一把小劍,好像是銀制的又不太象,很輕,做工極精緻,劍身鑄滿雲紋,手擋連著劍柄鑄成一條盤旋的龍,劍身就是龍舌,龍身上還鑲嵌著七顆小小的紅寶石。應該是一件古董,竟然被用來做水果刀,有錢人家的生活真是不可理喻。

    “很漂亮的刀啊,好像是一件古董。”

    “十幾年前我舅舅在西藏一戶牧民家裡見到的,看著漂亮,就買了下來,也不知道它的來歷。我舅舅很喜歡它的,你看,它很鋒利的,因此就拿來做水果刀了。”

    言談之間老闆終於露面了,很精幹的一個中年人。衣冠楚楚,目正神清,看樣子不是人品很差的類型。

    寒喧之後很快轉入正題。把手鐲拿在手上仔細地端詳,滿臉的驚訝:“這麼好的翡翠,據我所知存世已經不多了,不知您是哪裡得來的?”

    “家傳之物,傳了不知幾代了。我知道很貴重,也只有像您這樣的大老闆才買得起它。”

    半信半疑:“你太看得起我了。想來您也大概知道一點行情,要按現在的市場價,這一對手鐲絕對在3000萬以上。我一下子很難湊那麼多錢的。”

    “我等錢急用呢,要是曹老闆也沒有能力買它,那我匆忙間到哪裡去找買主。”裝作很焦急的樣子,司馬平自言自語。

    “不是我不想幫你,實在對不起。這麼好的東西我也捨不得錯過。”

    司馬平無話可說。誰知道它值這麼多啊。早知如此,就拿一個小點的東西出來了。

   
悻悻地站起身。老闆還在看著寶貝:“一下子3000萬我實在拿不出,如果能分期付的話還能想想辦法。”看樣子他也不死心,3000萬是他開的價,實際絕不止這個數。

    聽到這話,司馬平不走了。

    “我一下子也用不到那麼多,能先給300萬就行。”

    “成交。我先給500萬,餘下的一個月內結清,你看好不好。”

    好!還有什麼不好的。

    生意就這樣結束。曹老闆一定要留司馬平吃飯,時近中午了。

    “吃飯就免了吧,我還有急事。不過這把水果刀很好看的,像個古董,給了我吧。價錢您出。”

   
“您喜歡就拿去,出什麼價啊。一個玩具而已,我也是無意中得來的。”沉浸在剛才成交的喜悅中,曹老闆出奇的慷慨。“我先把500萬打入這張信用卡上的帳戶,餘款一月內一定匯入。”

    “我看它鑄工極精緻,定是出自名家之手。您可知它的來歷。”拿著水果刀,司馬平忍不住問。

   
“當年我在西藏察雅的一個牧民家裡買的,很破舊。劍柄上的寶石還少了三顆,現在的是我重鑲的。聽牧民說那是他在草叢中撿的。大山中的天臺,我後來也去過那裡,許多的斷金鏽鐵,那裡好像是古代的一個戰場。藏邊的風光非常雄奇,看過之後才覺不枉此生。”

    故意露出神往的神情,連聲咐和:“謝謝,將來一定去看看。”

    立好合同,拿著信用卡,還有那把小劍告辭出來,還沒忘了和李先生打個招呼。那李先生一看見司馬平出來,撂下茶杯,直望樓上沖去。

    中午了,耽擱了一個上午。不過身上有錢膽就壯,該辦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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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章 親情

小月的父母以前在同一所中學任教,學校還在原來的地方,只是現在正是假期,學校靜悄悄的,少了平時的喧嘩。

    傳達室的大爺還在悠閒地品著酒,幾碟小菜才消滅了一小半,看樣子一時半會還結束不了。看他滿面紅光,嘴裡哼著小調,對人生的感悟,好像都在這小小的杯中。

    遞上兩瓶好酒――這不是賄賂哦!請人幫忙,一點小禮是人之常情。只是司馬平送的酒太好了一點,老頭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揣測著來意。

    “大爺做這個工作有多久了?我想找個人,以前是這裡的老師,現在估計已經退休幾年了,不知大爺是否認識。”

    “我在這兒有七、八年了,不知你要找的是誰。”見是找人這麼屁大的事,老頭出了一口氣。看來那兩瓶茅臺是囊中之物了。

    “是蘇寒青蘇老師,好像是教語文的。他夫人也是這學校的老師,叫趙紅梅,好像是教藝術的,不知您是否認得。”

   
“蘇寒青老師啊!認得的,退休有好幾年了,他家本來就住在附近,所以他退休後也常來學校,我們很熟的。趙紅梅老師麼,也聽說過,只是我沒見過,聽說是身體不好,提前退休了。前幾年他們搬家了,就很少看見了。”

    不知是那兩瓶酒的作用還是天性使然,老頭相當的熱情,酒也暫停了。

    “那大爺您知不知道他們家現在搬到什麼地方了。”

    “不清楚,聽說也不太遠,還在這附近地區。”

    “我媽媽曾是他們女兒的同學,因為我辦事路經成都,就讓我來探望兩位老師。可是碰上他們搬家了,這可怎麼辦!”司馬平編了一個謊言。

    “蘇老師好像只有一個兒子。噢!對了,聽說過,是有個女兒,只是很早就過世了。”

    “對啊。我媽就是和她大學的同學。大爺,您想想在您認識的人中是不是有人知道他們現在的住址。”

   
“讓我想一想,你不知道,我和老師平時的交往不是很深的。不過蘇老師家肯定有人知道。對了,小許老師。她平時和蘇老師特親熱,聽說她還是趙老師的學生,平時常串門。應該知道的。”

    司馬平大喜。終於聽到好消息了。

    “大爺,您說的這個許老師住什麼地方。不知找她是否方便。”

    “方便,方便。”老頭不住地樂,“你說怎麼這麼巧,今天剛好她值班,剛來不久,還沒走呢。你在這裡等一會兒,我去找找。”

    “不好意思,麻煩大爺您了。”

    “不麻煩,不麻煩。”老頭顛不顛不地找人去了。

    那兩瓶老酒的功力真的不小,使司馬平享受到了上帝般的服務。

    不多一會兒,老頭就把許老師找到了。

   
這許老師三十出頭,四十不到的年紀,一頭整齊的短髮,眉目清秀,五官端莊,身材偏胖,個頭也不高,走路一蹦一蹦的,還像是個孩子。老遠的就聽到她的聲音,聲線出其的美。“啥子人噢,找蘇老師。”

    司馬平趕緊迎上前去:“是我想麻煩您。”

    許老師眼睛閃閃發亮,如此年輕美貌的小夥實在少見得很呢!

    “你找蘇老師啊,有什麼事嘛,大熱天的。”

   
“是這樣的,我媽媽曾經是蘇老師女兒的同學。這幾天我正好在成都辦事,媽媽就叫我順便去看看兩位老人,沒想到他們搬家了。我到學校來打聽消息,大爺說您可能知道他們家的地址。”司馬平恭恭敬敬地說。

    “你媽媽是月姐的同學?”許老師很驚訝:“月姐已經死了二十多年了,你媽媽不知道嗎?”

   
“知道的,我媽和月姨是大學同學,她們是很好的朋友,我媽大幾歲。前幾年我媽也來過,這次叫我去看看兩位老人家,誰知他們卻搬家了。”謊話說過頭了,平白無辜地就比小月小了一輩。暈啊!

   
“原來這樣啊。月姐都離開二十多年了,虧你娘還能常掛念兩位老師,真是難得。他們是前年搬家的。拆遷了,就順便在鄉下買了塊地,住鄉下了。離這兒也不太遠,你等我一下子,我陪你去,打車一會兒就到了。”許老師非常的熱情,司馬平可不敢領情,他自己也只是個陪客而已。趕緊推辭。

   
“不用了,知到了他家的住處,我自己去就行了,今天天已不早了,我想明天去,現在回賓館準備一下。真是太謝謝您了。”不知不覺間,太陽西斜,一個白天就這麼過去了。

   
“那好吧,我把地址寫給你。”許老師也不堅持。拿出紙筆,把地址詳細地記下,遞給司馬平:“我也好久沒去看望兩位老師了,明天你去的時候告訴他們一聲,我過幾天抽空去。”

    “好的,那我告辭了,謝謝許老師,謝謝大爺。”

    回到賓館,把小月喚出來,商量探望兩老的事。這件事只能偷偷地進行,要是被二老知道小月成了孤魂野鬼,不傷心死才怪呢!

    一從玉珠中出來,小月就抱這司馬平大哭。觸景傷情,這一天她的淚水可能就沒斷過。現在看見司馬平,有了傾訴的對像,更是一發而不可收了。

    這樣一個冰美人抱在懷裡,司馬平有點六神無主。女人的眼淚是他最頭疼的東西,怎麼辦?把哄女兒的那套再拿出來用用吧。

    好不容易止住小月的眼淚,司馬平出了一身大汗。百結柔腸,都被那兩行淚水泡化了。想想這丫頭確是可憐,無話可說,既然開了頭就幫到底吧。

   
“小月,你稍微控制一下。你這樣情緒激動是不能去見你父母的。”司馬平提醒道,“你如果只想偷偷地見他們一面,那隨便你。如果你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我可以按排你們相聚一會兒。”

    “真的?你不要騙我,人鬼殊途,不可能的。”丫頭不信。

    “你忘了我是個佈置幻景的高手了嗎!對了小月,不如我們來唱一齣戲,騙騙你父母,安安他們的心,怎麼樣?”

    “????”小月的眼中寫滿了疑問,不知司馬平要搞什麼花樣。

    “今天來不及了,準備一下。明晚午夜,我們去探望你的父母。”司馬平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小月。小月興奮不已,趕忙拉著司馬平設計起故事來。

    這一夜成都劇團少了好幾套女子的戲服,拿的人卻留下了錢,公安部門忙碌了好幾天,一無線索,二無頭緒,好在也沒有給劇團帶來損失,最後不了了之。

    第二天天剛黑透,小月就摧司馬平動身了。

    小月父母親的新家在新的市郊,環境不錯,面山臨水。還是一個小院,兩層樓房,院子裡種滿了花草。幾株茉莉開的正盛,整個院落彌漫著濃郁的芳香。

   
司馬平在院子的上空布上一個結界,把院子和外界隔絕開來。這時如果有人來蘇家做客就好玩了,前面明明有路,卻怎麼也走不過去。還好,現在夜已深了,蘇家位置又很偏,不虞有人撞進來。

    自從二十多年前女兒遭遇意外之後,趙紅梅常常以淚洗面。

   
從小寵愛異常的寶貝啊,又聰明,又漂亮,知書識禮,乖巧玲瓏。那真是人見人愛,更何況生她養她的母親。平時將她當心肝寶貝一般養著、哄著,忽然間就沒了。這對於趙紅梅來說,和天塌了沒什麼兩樣。夜夜驚夢,身體很快就垮了。眼光遲鈍,精神恍惚,優雅灑脫、開朗美麗的一個人,轉眼間變成一個病歪歪的老太太。鑒於她的身體情況,早早地就退休在家了。然而人閑了,想女兒的時間更多了,身體越加糟糕。最近幾年,床榻成了她呆得最多的地方。

   
家庭的不幸對蘇寒青來說,打擊也是相當大的。然而死者已也,更讓他揪心的是妻子的身體。眼看著妻子身體越來越糟,心裡別提多難受了。還有年幼的兒子——姐姐的死別,母親的病體,不要對他有太多的影響。這些都是他要操心的,他根本沒有時間悲傷。

    風霜早早地光臨了他的眼角眉梢,白髮也綴滿了兩鬢。只有夜籟人靜時,才能對月訴說心事。好在兒子小海一樣的聰明、懂事,總算沒枉費他一番苦心。

   
為了照顧父母,小海到放棄京城名校讀書的機會,留在蓉城學醫。為了家裡熱鬧一點,小海早早地成了家。妻子是醫院的同事,人長的不太漂亮,但人品極好,對兩位老人那真是有口皆碑。即使如此,小海還是不放心長期離家,許多次的進修深造的機會都讓給了同事。讓的次數多了,人家也不好意思了,這次又有一個研修的名額,非讓他去不可了。這不,他正為難呢!雖然夜已很深了,一家人除了8歲的兒子震宇已經熟睡了之外,其他人都還沒睡,邊看電視邊聊天,父母,妻子都在做小海的思想工作。

    夜靜靜的,一家人聊著,偶合還爭執幾聲,根本無人理會電視裡的節目內容。

    電視螢幕忽然變成一片雪亮的雪花,然後無聲無色了,空調好像也停了,電燈光不停地閃了十幾下,也熄了,室內一下悶熱異常――這裡從來沒停過電啊。

    打電話查詢吧,電話老斷線。拉開窗簾,遠近的燈火星星點點,敢情就停這一家啊。

    小海正想去查看是否保險壞了,突然,四面的門窗全都無聲無息地自動打了開來,一股清新的涼風瞬間注滿了房間。

   
遠近的燈火全都隱匿不見了,夜一片漆黑。淡淡的芳香在風中彌漫,隱隱的好像還有絲竹之聲傳來。還沒等一家人冷靜下來,只見屋外南方的天際,漆黑的天幕裂開一條縫隙,一片白色逐漸漲大,越來越亮,漸漸佔據了整個天幕。一團五彩的雲從剛才黑暗裂開的地方生出,逐漸向這裡飄近。屋裡亮如白晝。

   
異香越來越濃,一團淡淡的霧不知從何而來,裹著家裡每一個人,連沙發上誰得正濃的小孩也不放過。那霧好像能滲入人體,不多久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奇怪的是霧消失之後,每個人都覺得神清氣爽,連趙紅梅老太太都覺得體輕腳健,神采煥發。

    彩雲越飄越近,五彩的光雨從天灑下,院子裡的盆景花木同一時間綻開花朵,連籬笆上原來還很小的牽牛花,也在飛快地生長、開花。

    彩雲逐漸飄散,露出一個人來。

   
只見她眉如新月,眼似秋波,鼻似瓊瑤,嘴似櫻桃,臉似桃花,指若削蔥,提著一個果籃,赤著雙腳,憑空嫋嫋婷婷地走來。一襲古典的衣裙,長長的飄帶婉轉飄揚。四個人目瞪口呆,同聲發出一個字:“啊!”

    還是母親最早醒悟過來。這自九天而下的仙女是如此的面善。那眉目分明是朝思暮想的閨女,喃喃自語:“月兒?”

   
來的正是小月,和司馬平商量好的,以仙人的身份出場。要知道仙、鬼在人的心目中的地位那是有天壤之別的。為了掩飾小月的純陰體質,司馬平預先把金丹和著仙露,用神通化作薄霧,注入他們體內,改造筋骨,以適應小月身上的寒氣。金丹、仙露司馬平多的是。那是煉仙丹的副產品,對修仙之人全無用處,對凡人來說卻是不老的仙藥。留著無用、棄之可惜。仙人們都把它們盛入廣成子煉製的一對紫金葫蘆裡,當垃圾扔在石室。司馬平離開的時候把石室都搬空了,現在正好拿來派用場。

    小月臉上的微笑沒有停滿十秒鐘。隨著母親的一聲低喚,徹底崩潰,飛身撲入母親的懷裡,一時間哭聲震天。

   
父親這時還沒回過神來。這霓裳羽衣的仙女和早逝的女兒有什麼聯繫。看她們哭得傷心:“難道真的是月兒複生了。這可只有在古典的傳說中才有的故事,難道真的會在我們家重演。”

    仔仔細細地端詳那張涕淚橫流的臉,分分明明就是二十多年前離家時的樣子,只是稍微有點蒼白,不禁喃喃自語:“月兒,真是月兒,真是月兒,小海,是你姐。”

   
小海張大了嘴,一聲不吭。他完全傻了。現代科學是沒法解釋正在發生的一切的。小海媳婦婉萍從沒見過小月,家裡小月的照片是只能偷偷地看的。婉萍其實身體條件也是很好的,只不過皮膚太差了。又黑又糙,臉上還有少些疙瘩。此時的她正不停地擦著眼睛,看著眼前的仙子,不禁有點自慚形穢。

    婉萍還是第一個清醒過來,趕緊把大家往屋裡讓:“真是姐姐啊!這怎麼可能。大家快到屋裡坐下來說。”

   
二十年的相思,二十年的死別,總以為再也沒有相見的時日。今天忽然重聚,那份悲喜交加的情懷,豈是言語所能描述的。所有的思念此刻都化作歡喜的淚,在臉上縱情奔流。說不完的離愁,道不完的悲歡,滿腹的想思恨不能在一瞬間都講完.

    “媽媽爸爸,你們老多了,都是女兒害的。女兒沒有盡孝膝前,反累你們為我傷心,我對不起你們啊!”小月攙著父親,扶著母親。

    “傻孩子,人總是會老的,怎能怪你!”父親責怪道:“快給我們說說,你這是從哪裡來,這些年來你都在哪裡,為什麼不早點來看我們。”

    這些都是現在大家最想知道的,老父親代表大家問了。

   
“爸爸,這事說來話長,等會兒我詳細地告訴你們。你先告訴我,當初怎麼會突然發大水的,其他人怎麼樣了。”鬆開母親的手,雖然司馬平替他們增強了體質,但是常久地接觸還是有害的。

   
“那次意外是上游的一個小水庫決堤,你們一起的八個人沒有一個回來。大水還淹了山下兩個村子。事情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第二天當我們找到你們的人時,你娘……”看了看老太太,直歎氣。

   
“娘啊,我害苦你了。”撫摸著母親蒼老的臉,小月禁不住又要掉淚。“大水之後,我不見了身體。我知道我死了。正不知何去何從的時候,有一位路過的仙女收留了我,我沒見過其他人,而且我沒了肉身,不能到處跑。那位仙女就是我現在的師父,她幫我重塑了身子。但因為我是鬼體,陰氣太重,無法和常人接觸。直到最近師父才准許我下山探望爹娘。這次隨師上天庭拜見天帝,天帝已恩准把我歸入仙班。”

    “姐姐,那你現在是仙女了。真有天堂啊,它在哪裡啊。”婉萍忍不住插嘴。

    “仙人不是住在這個世界的,也很少有仙人來這一界。師父遇見我是一個巧合,她相信是緣份。這次我來探望家人是師父用神通送我來的,我也不能久呆。”

    聽說女兒又要離開,趙紅梅死死地拽著小月的手,再也不願鬆開。

    “兒啊,娘想了你二十年,你怎麼剛回家就要離開。你怎麼這麼忍心!我不會放你走的。”

    “娘啊,我也想你們,天天都想。這次我回來是報個平安,女兒現在很好,你們不要太掛念,爹娘一定要保重身體,女兒將來還會回來看望你們的。”

    “姐姐,媽媽身體一直不太好,你這次回來為什麼不多陪她幾天。”小海終於插上了話。

    “是啊,我和你娘都是風燭殘年之人,你此一走,不知猴年馬月才能返家,我們恐怕等不到那一天,你還是多留些日子吧。”

    “爹娘啊,仙界下凡是按時辰算的。女兒能回家探親已是特例。我也想多留一陣,可是仙規難違啊。”小月淚眼迷朦,“不過我相信爹娘能長命百歲的。”

    拿起帶來的果籃:“這些果子都是仙界的特產,雖不能讓人長生不老,但可祛病養身,延年益壽。爹娘只要放寬心懷,一定能長命百歲的。”

    “我也不要長命百歲,我只要女兒。”母親的想法是極其單純的,說什麼也不能再放女兒離開。

    “娘啊,這次不是死別,還有再會的時候,您想開點。”大家都勸。

   
“是啊,我會儘快回來看你們的。”小月回頭看著弟弟,抓起婉萍的手,“婉萍這麼賢慧,你該做什麼就做什麼,爹娘有她照顧有何不放心的。”摩挲著婉萍的手背,看著她的臉,“妹妹的膚色很不好,不要太辛苦了。”

    “我天生就是這樣的皮膚。”婉萍歎了一口氣。

   
“雖說人不是以美醜論好壞的,但女人都是希望自己能漂亮一點的。讓我想想。”其實她能想什麼辦法呀,不過背後有人懂得比她稍微多一點。突然手上多出一個小小的玉瓶,還有一顆紅紅的果子,大小就如櫻桃。遞入婉萍手中。“洗澡時把這裡的東西倒入洗澡水,好好泡一泡身子,這顆名叫朱玉,對女人有莫大的好處。”

   
婉萍瞪大了眼睛,不知說什麼好。想不到還有這樣的好處,誰不想美啊,只要是人,都希望自己美一點,帥一點,先天不足那是沒辦法的事。這位姐姐既然是仙子,拿出來的東西當然不會是凡品,說不定會出現奇跡,怎不讓她欣喜若狂。

    小月褪下左手的手鐲,套在婉萍的手上。“來我家讓你受苦了,弟弟也沒給你一件像樣的手飾。這個手鐲雖然不是仙品,在人間還是很好的東西,就送給你留作紀念吧。”

    該是離別的時候了。司馬平已在外面催促好幾遍了,快天亮了。

    快樂的時光為何總是如此的易逝,接下來的離別歲月又有多長?

   
跪在兩老的面前:“爹娘啊,女兒真的要走了,你們一定要保重。弟弟妹妹,拜託了,一定要照顧好父母。娘啊,女兒這次回來的事,對外邊就不要提起了,我要走了。”小月依依不捨地站起身,踏上一片彩雲,飄空而去。

    白色的光漸漸暗了下來,遠處重新出現明滅的燈火。天幕上,繁星閃閃爍爍,東面的天際,黑色正逐漸淡去。長夜將盡。

    一切恍如夢幻,要不是幾上的鮮果正散發著清香,婉萍腕上的手鐲閃著清冷的光,誰會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電燈重又亮了起來,電視也正常了。遙遙的雞鳴聲傳來,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這天以後,蘇寒青老夫妻兩人竟然越活越年輕了,半年後外貌年輕了差不多二十歲。媳婦婉萍也變了,哪還是那個粗皮黑膚的女子,雪膚紅唇,連父母都不敢相認。這成為一個話題,一個奇跡。偏偏蘇家對此秘而不喧,引起多少猜疑,浪費了好事者多少墨水。這是後話,以後不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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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章 尋蹤

回到賓館時天已大亮,好在這件事終於結束了。司馬平對結果非常的滿意,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一個天才,要不怎麼能想出這麼富有創意的主意來。蘇月雖然還是那麼少言寡歡,但眉宇間明顯少了許多憂傷,多了幾分無奈,心情開始好起來了。

   
“其實你應該留在家裡的,我可以將玉珠留在你家,這樣你就可以天天和家人在一起了。”對著蘇月,司馬平不死心,重又提起這個昨天研究過好多遍的問題。到不是司馬平不喜歡小月,只是因為對方一個年輕姑娘,又是如此的美貌端莊,長時間相處下去,自己返老還童的心不知能不能受得住誘惑。雖然她是一個女鬼,但自己現在又是什麼東西!再說了,人鬼戀又不是什麼特希罕的事,傳說中有好多呢!

   
“在一起又如何?這世上好像只有我們兩個是異類。平哥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在城裡好幾天了,連一個鬼都沒碰到。要說人死了以後都有魂魄的,為什麼我們一個也碰不到呢?如果你不要我,我去跟誰說話。再說跟著你我很安全,你就可憐可憐我,讓我跟著你吧。”

    “話雖如此,只是我自己也行無定所,這對你的修行沒有幫助。”

    “有人護著我,有人和我說話就夠了。我再也不想獨自一人過著,請您別拋棄我。”小月有點急了。“我會做好多事的,我可以給你唱歌,跳舞。我還能洗衣做飯。”

    話說到這份上就無話可說了。

   
“我要去的地方有時可能有兇險,你既然一定要跟著,必須記得機靈點,稍有不對就立刻隱身。”司馬平叮囑道。“我想去尋找仙、鬼、魔、妖。這世上一定不會只有我們兩個是異類。”

   
小月左手上的手鐲已經送人了,此時左手空空如也。給美人裝扮是司馬平喜歡做的事,當初女兒從小到大都要向他資詢。現在眼前又有一個,司馬平不禁動了慈愛之心。雖然他們兩人看上去更像一對情人。

    司馬平收藏的寶貝中還有一個手鐲,貯物用的,淡淡的黃色,本來就適合女用,現在正好拿出來送給小月。

    “你已經給過我好多了,平哥,帶著我已經給你添了許多麻煩,我怎麼還好意思要你的東西。”小月推辭。

   
“什麼添麻煩,正如你所說,我也很高興有個說話的對像呢。再說了,你叫我哥,你就是我的小妹,哥給妹妹東西很正常的。”司馬平晃著右手,“這手鐲你真的不要?千萬不要後悔啊!我可告訴你,這手鐲比你送人的可好多了。這是仙器,是大羅金仙做的,即使神仙見了也要眼紅的寶貝。要還是不要?不要我收起來了。”

   
還沒等司馬平把話講完,小月一把就把手鐲搶了過去,仔細地看。“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啊!就是多了一些花紋,亂七八糟的。我看質地還不如這只。”小月揚了揚右手,有些不屑。

    “這是一個貯藏物品的手鐲,如果使用得當,可裝得下一個大超市。”司馬平解釋。

    “不會吧!”小月半信半疑。

    “當然也需要異能説明才能完成。”

    “那給我豈不是浪費了,我又沒有超能力。”小月有些失望。

    “你的靈體本身就是一個能量體,只是你不會運用而已。我現在先教你運功的法門,具體的運用還得你自己摸索體會。”

    “好啊,快點教!”小月一下來了興趣,臉上漾起從未有過的笑容,頓了一下,“不過那你不就成了我師父了嗎?不對,哥哥也可教妹妹的。”

    這丫頭竟把輩份看得這麼重,司馬平苦笑。小月的笑臉讓司馬平愣了好一會兒。此時小月臉上還留著淡妝――那是司馬平弄的,為了看上去更像常人。

   
司馬平覺得無論用什麼詞語來形容小月的笑臉都不為過。所謂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也不過如此了。這姑娘在世時一定有許多的追隨者。不知是否是因為很長時間沒有接觸年輕女子的原因,小月的舉止行為常常會撼動司馬平的心弦。想想即使在自己年輕的時候,也不是這樣的容易心動,司馬平不禁有些困惑。

   
教會了小月運用能量的方法,又傳授了一些練功的法訣,最後連《心煉訣》也一股腦兒地灌輸給小月。好在小月記憶力出奇地好,簡直是過目不忘,活圇吞棗地記下後,高高興興地自行琢磨去了。

   
“算算離家也有一年多了,女兒一家不知是否安康。外孫女該會叫爺爺了吧。”經歷過昨晚的轟轟烈烈,司馬平不禁也有些想家。不過現在他這個樣子也是見不得家人的,除非想搞得驚天動地。思前想後,司馬平還是覺的該報個平安,省得家裡擔心。於是寫一封信,再附上一個小飾件,算是給外孫女的禮物。一切處理停當,一天又過去了。

    小月可能練功上癮了,一時半會停不下來,要不怎麼半夜了也不露面呢。反正無事可做,司馬平拿出那天在珠寶店得來的小劍研究起來。

   
這東西看上去應該有些年份了,一定是古董。張開的龍嘴做成手擋,盤繞的身子是手柄,龍舌就是劍刃,劍把上鑲嵌的紅寶石才米粒大。做工極為精緻,只是看不出什麼材質。劍刃非常鋒利,隱隱地還有一團光暈在流動。司馬平送入一絲能量進去,想用感覺去感悟一下它的構造。

   
冰冷的寒意從劍身上泛起,一股殺氣在房內激蕩,劍竟然開始慢慢長大。幾聲輕響,那是劍把上的三顆寶石掉了下來,其餘的幾顆跟著寶劍一起變大。司馬平記起珠寶店的曹老闆說過,有三顆寶石是他後鑲上去的,原來是這三顆。

    這把寶劍竟然是一把仙劍,雖然比不上他的軒轅,看樣子也不是很糟,用他的人一定不是凡人。司馬平決定從這把劍著手,開始他的尋仙之路。

    西垂之地,兩河之源,千山曡翠,萬物竟靈。

   
這西垂大山之中,層巒疊嶂,好多地方是人跡罕至之地。那裡也隱藏著無數不為人知的秘密。珍禽異獸以此為樂園,繁延生息。傳說大山之中有一片谷地是天神演兵的地方,當地人稱之為天灘,也喚作天臺。

   
察雅縣城西一百多裡有一小鎮名叫卡吉,再西過兩個山頭,有一個七八戶人家的小村,卻有一個十分漢化的名字――三十裡鋪。這是交通工具能夠到達的最靠近天臺的地方。餘下的路必須靠雙腿翻山越嶺才能過去。

   
珠寶店老闆所說的古戰場就是天灘,在當地居民中十分有名,但真正去過那裡的人卻寥寥無幾,偶爾有喜歡冒險的旅遊者,羡慕天臺的美景和傳奇,邀了當地的嚮導一起去探險的。也常有人員失蹤的事發生,失蹤者蹤跡全無,好像是從世界上蒸發掉似的。

   
司馬平可不用像普通人一樣爬山越嶺、穿溝渡壑。從三十裡鋪開始司馬平就從空中飛渡,反正這裡人跡罕見,也不怕驚世駭俗。別人要三天的路程,他不到一小時就到了,這就是會飛的好處。

   
天灘真是一處神奇的地方,四周山勢平緩,長有數公里,最寬處也有數公里的一塊谷地,地形平緩起伏,地面綠草如茵,感覺就像到了塞外大草原。高處看谷地的外側,山坡都是峭壁懸崖,只有東面兩山之間有一裂縫,坡度稍緩,估計登臨者都是從此而上的。這裡靈氣特別的充足,大概是離天很近的原故吧。如果不是草地上零星散佈的大大小小的卵石,真是像極了塞外草原。

   
那些卵石有大有小,小的若南瓜,大的有一間房子大小,每塊石頭都潤滑光潔,如經過精心打磨過一般,自然的風霜對它們沒有一絲侵蝕。為什麼世界奇跡中會沒有它的名字?斜陽餘輝中,那些石頭反射出耀眼的光,碧藍的天空下,翠綠的草如絲絨般柔軟,獨立其間,渾不知自己還在這紅塵濁世。感受著這天地間的一片空靈,司馬平只覺得心曠神怡——真是仙境啊!

    卵石的後面、草皮下面確實有零落的破銅爛鐵,好像是器物的一部分似的。平常人誰會到這兒來操金弄鐵啊,莫非這裡真是仙人的戰場!

   
夕陽緩緩沉入山后,天幕也漸漸變成絳紫色,一隻鷹從南方的天空掠過,沖入東邊的山谷。一輪圓月早早地升上了天空,空氣異常的乾淨,有一種甜絲絲的氣息。小月還是穿著那身古裝,在草地的上方飄浮,嘴裡一驚一詫的,滿是讚歎,長長的飄帶在山風中迴旋飛舞。在司馬平看來,小月才是最美的風景。

    沿著草地的邊緣,司馬平用感覺逐寸搜索著草地,能量以自己為核心向四周擴散開來――既然有人把仙劍留在這兒,肯定還會留下些其他什麼東西。

   
在靠近中心的一塊卵石旁邊,司馬平找到了三顆米粒大小的紅寶石――龍舌劍上的遺失物。不遠處三尺深的泥土中,得到一把寒光閃閃的小劍,旁邊又找到十九顆石珠――正好可穿成一串。一支斷掉的玉笛,還有一些破銅爛鐵,東西還真不少!看樣子不止一人在此不幸過。

   
能量繼續在草地上延伸,在某處忽然停了下來。司馬平感到觸到了一個巨大的能量體。“難道又有什麼寶貝?”司馬平思量著。正當他考慮要不要好好查一查是什麼東西時,能量體突然劇烈地震盪起來,一股灼熱的異能在空中漫延開來,壓得人煩悶不已。小月首先受不了了,驚恐地飛向更高的空中。但這股怪異的能量好像還有一股強大的吸力,拉著人向地面墜落。

    司馬平也是吃驚不小,不過他有過在旋璣仙陣中的經歷,還不至驚慌失措。趕緊把小月收入玉珠,靜觀其變。

    空氣越來越熱,好像就要燒起來似的。一團粉紅色的霧憑空出現,好像它原來就在那裡似的。霧氣越來越濃,最後變成赤紅色,然後迅速彌漫開來,填滿了山間的谷地。

   
司馬平在霧氣漫延開來前就努力地升到空中,拉力越來越大,他竭盡全力往上飛,告誡自己千萬不能掉進霧裡,很明顯那霧有點古怪。吸力實在太大了,好像那紅霧下面有一個巨大的旋渦,要把所有在天臺上空的東西吸到地面上去,但霧氣卻還在平緩地向上漫延。剛才看見的那只鷹又一次出現在天空,畫出一條圓圓的弧線投入霧中,淒戾的悲鳴在天際久久回蕩。

    司馬平打了一個冷戰,太邪門了。趕緊披上神之甲,把寶劍也拽在手上。神甲發出淡淡的金芒,吸力消失了――到底是神物,妙用無窮啊!

   
下面什麼都看不見了,只有一片紅色的不斷升騰的霧氣,司馬平有點不知所措――怎麼會這樣,到底是什麼東西在作怪!慢慢地在那片霧海上空飄著,遠處的山頭好像有點變形――莫非這兒的空間扭曲了?

   
就這樣離開有點不甘心,看看紅霧即將升到腳下,司馬平將能量全力輸入神甲,向上飛去。接受了司馬平的能量之後,神之甲發出的金色光芒猛然暴漲,金光在瞬間照亮了天地。軒轅劍也亮了起來,冰冷的煞氣在天地間彌漫。紅霧在這兩股強大的壓力下逐漸萎縮了下去,不再擴張。

   
看著這霧海,司馬平感到有點無可奈何,神甲寶劍雖然能阻止霧氣的漫延,但霧裡到底藏著什麼東西,還是不得而知。而感覺對這片怪霧也無能為力。正想著如何清除這片濃霧時,又有奇跡發生了――鑲嵌在頭盔額部的那顆藍色的珠子忽然亮了起來,脫開盔甲飛到半空。七色的光暈從珠中透射出來,珠子慢慢地長大,變成磨盤大小,原來的藍色也變成了黑色,在七彩的光暈中緩緩地轉動。彩色的光慢慢轉成一個旋渦,向地面伸去,就像龍捲風一樣,形成一個七彩的旋轉光柱,插入霧裡。濃霧轉動起來,沿著光柱湧入珠子,地面重新裸露了出來。

   
原來碧綠的草地現在蕩然無存,一片枯黃的衰草,好像這瞬間已換了季節。空曠的地面上,此時正有一隻巨大的怪獸,血紅的身體長得像牛,卻披著穿山甲一樣的鱗甲,有大象般大小,頭像個大冬瓜,長著一對小小的角,大大的眼睛如貓頭鷹般溜圓,嘴巴就像一個大桶,此時張得大大的,裡面一顆牙都沒有。這怪物周身冒著濃密的紅色霧氣,正不斷地被吸入珠子。眼看著外面的怪霧都被吸的一乾二淨,怪物好像有點發怒了,身體暴漲了一倍有餘,身上散發出的霧氣變成了烈焰。但這火焰一碰到七彩的光就煙消雲散了。這時七彩的光環照住了那只怪獸,一道刺眼的白光從珠子中射出,打在怪獸身上,轟轟隆隆的響聲在山谷回蕩起來。那怪獸掙扎著想脫出光圈,但光圈越縮越緊,怪獸的身子也由紅色變成了青色,然後又慢慢變小,最後化作輕煙飄入珠內。旋轉的光慢慢回縮,珠子也逐漸縮小成原樣,悄無聲息地回到頭盔上。

   
看看四周再無異樣,司馬平收起了神甲和寶劍,降到地面。剛才感受到能量的地方是一塊巨大的卵石,此時石頭移到了一邊,露出下面一個不大的洞穴,現在裡面空無一物,那東西被收進神之甲頭盔上那顆深藍色的珠子中去了。

   
把小月喚出來。看見眼前的景色,小月驚呆了。誰能相信眼前這一派破敗的景象在不久前還美如仙境,聽了司馬平的講述後更是驚駭不已,一邊抱怨司馬平沒讓她看一眼怪獸,一邊慶倖自己躲得快。

    這怪獸的來歷肯定非同一般,它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把東西遺留在這兒的人,估計都喂了怪物的大口。

   
月光輕撫著蒼涼的大地,風無聲地滑過蒼穹,小月飄到巨石的上面,遊目四望,突然驚叫起來。順著她的手指,司馬平發現剛才還是枯黃一片的草的,此時正在迅速地泛綠,草像發瘋一樣地在長。不多一會兒,又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地展現在眼前。奇跡啊!空中靈氣異常的充沛,簡直可以和旋璣仙陣裡的石室相媲美。這裡一定有什麼奇異的寶物隱藏著――至凶之地,必有異寶。古人也是這樣說的。

    司馬平正想關照小月仔細地找找,又聽到小月在喊:“平哥,快來看,這塊石頭好奇怪啊。”

   
被小月喊奇怪的那塊石頭就在不遠處,卵形,一人多高,估計有好幾噸重,小月正在不停地摸索著,不知在看什麼。司馬平移身過去,卻見小月正在不停地敲打卵石,好像那不是一塊石頭,而是一個大西瓜。

    “小月,你發現了什麼?”司馬平好奇地問。

    “平哥,你看別的石頭都是光光的,而這塊卻有好多的裂縫,而且剛才我搖了搖,裡面好像還有水聲,你說怪吧。”

   
“真的嗎?讓我看看。”司馬平湊上前去――還真是的,大大小小的裂縫佈滿了石頭表面,看上去好像是一個快要破殼的雞蛋。有粗有細,粗的能塞進手指。好像裡面真有一隻即將出殼的小雞。

    “小月,你讓開一點,我來探測一下。”司馬平又用起能量感應的方法。能量徐徐透進石頭,司馬平又大吃一驚。

    “小月,這裡面真的裹著一個球,還真有水。這個球能量強得不得了,好像水裡浸著寶貝。”

    “快打開來看看。剛才那怪獸肯定就是看著這個東西的。”

    “是要看看,不過最好不要把水撒了。這樣吧,我們先把外面的石皮扒掉再說。”

    “好啊。”小月應著。兩人說幹就幹,就用小劍細心地切起石頭來。

   
劍是仙劍,人是異人。不多會功夫石皮就被扒的差不多了。最後顯出來的是一塊大體呈橢圓形的玉石,通體潔白通透,無一絲瑕疵。玉芯中空,大半盛滿了白色的液體。司馬平估計大概能裝兩大桶。在玉球的內壁上附著七個東西――三個有拳頭大小,透明的金色。兩個稍小,白色透明。還有兩個再小一點,也有小孩拳頭大小,一個純白,一個白色偏暗,帶一點青。這幾個東西明顯具有生命,細看還能看到它在輕輕地蠕動。每一個小東西都孕育著強大的能量。兩個人研究了半天,還是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不過有一點毫無疑問,那幾個東西絕對是天地異寶,可遇而不可求的。

    雖然不知是何東西,但是既然是寶貝,肯定是不能留在這兒的。有的地方玉壁已經很薄了,小月擔心小蟲把玉壁咬穿,建議司馬平乾脆把水倒出來,把蟲子分開裝。

    “別傻了,我敢肯定裡面的東西是見不得光的。”司馬平答道。“我有辦法收藏。”

   
司馬平取出一座小小的寶塔。只見這塔八面飛簷,共有七層,每層每面都開有窗戶,通體金色,精妙絕倫。這是司馬平在旋璣仙陣的石室中得到的唯一可算是法寶的東西——加進靈咒可以用來攻擊――名叫歸藏。它的每一層中都有一個陣法,可以困住裡面的東西,越上層陣法能量越強。用它來藏東西正好。

   
為了保險起見,司馬平先給玉球施加了一個封閉結界,然後啟動歸藏塔。只見寶塔放出燦爛的金光,猛然間長大,最上層的窗戶射出一道白光罩住玉球,又無聲無息地把玉球收入塔中。寶塔重新回復到小小的樣子。不等司馬平收起,小月一把搶過去,仔細地研究起來――對仙道這一門,她比司馬平還要陌生,司馬平拿出的每一件東西都是那麼神奇――先有手鐲,現在又是寶塔。

    空間裡所有的靈氣好像都消失了。莫非這裡充足的靈氣都於那個玉球?

   
仔細查看了一遍四周,再也沒有什麼新的發現,這時月也漸漸西沉了。小月無所事是,把玩著她剛才用來削石頭的小劍。寶劍式樣很普通,劍刃是淡淡的紫色,劍身上刻著小小的兩個篆字――僻邪。看著司馬平在草地上不停地走動,月光如水,萬籟俱寂,遠近山巒影影濯濯,恍如在畫中。

   
逐漸地天光大亮,蘇月躲回了她的屋中。司馬平還不死心,把天灘的每一寸土地又找了好幾遍,再也沒有什麼大的收穫。除了新得到的一把小劍,幾顆石珠,半載玉笛之外,再無所獲。這裡根本就是一個死地,少有人光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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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八章 長春教

在天灘呆了三天,把周圍查了個遍,還是一無所獲。失望之余,司馬平和蘇月只能返回。現在是茫然無緒,只能又漫無目的地瞎找了。

   
這一日又回到了蜀境,對著滿眼的奇山秀水,司馬平不禁感慨萬千。人說仙蹤難覓,真是不假。古人說蜀山奇秀,多修仙之士――怎麼就找不到呢!這幾天仙人沒找著,自己的仙法到是熟練了不少――最主要的是搞會了借器馭物。現在司馬平手上有兩把寶劍和一把神劍,軒轅還不太熟悉,有時控制不住,七星劍樣子太怪異,司馬平不想太張揚,就把那把僻邪拿來操練。禦劍臨風,瞬息千里,有時也爽一把。

   
現在司馬平正帶著蘇月在山間滑翔,忽然前山脊爆出幾朵巨大的白光,凝神細看,好像是有幾個人正在爭鬥。雖然距離尚遠,但依稀還能看出是三個人。看他們腳不沾地,劍作流光,分明就是司馬平苦苦尋找的劍仙之流,只是現在不知為了何事在爭鬥。

    司馬平大喜――這下絕不能失之交臂了。當下司馬平收起僻邪劍,掩蔽身形,悄悄地潛近打鬥的所在。

   
正在爭鬥的是三個人。兩個年輕人一男一女,看年齡都在二十左右,男的長身玉立,英俊瀟灑,眉目端正。服裝就如畫圖中的道士――緊身土黃色短褂,外罩藏青色長袍,青布束帶綸著頭髮。女的眉目如畫,體態窈窕,彩衣廣袖,鸞帶飄搖。此時兩人正合力對著強敵。和他們對陣的是一個中年漢子,黃臉短髯,一身極普通的農民裝束,腳上還穿著一雙沾滿泥的解放鞋。一隻巨大的煙袋正被他當作兵器,對抗著對方兩把飛劍。

   
司馬平偷偷地看著,只覺得他們雙方出招都非常簡單,好像是全憑著力量努力將對方擊倒。那兩個年輕人劍光飛舞,兩把飛劍如兩隻蒼蠅,圍著中年漢子不停地轉,好像在找可以鑽進去的縫隙。而中年人只是把一個大煙袋不停地在身前身後劃十字,隨著煙袋的畫線,在他身體的前後左右出現一道道光盾,恰到好處地把飛劍擋住,也不還手,眼睛不斷地巡視著四周,好像是在找機會開溜。

    突然間,那年輕男子的劍停了下來,高懸在中年人的上方空中。手捏著劍訣,一手指定中年人,怒聲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偷窺我教禁地是何目的?”

    “嘿嘿,我是什麼人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到處逛逛,誰知道什麼禁地不禁地。”中年人怪笑著。

    “你解除我教三重禁忌闖入禁地,還說是隨便逛逛,你到底想幹什麼!”

    “不想幹什麼,我只是好奇罷了。我真倒楣,前天算命的說我這幾天有麻煩事,我還不信。哪個知道真被他說中了。”

    “哪個信你胡說!明明想幹壞事,還不敢承認,真不要臉。”這時女孩也制止了飛劍。

    “我可是好人哪,怎麼會幹壞事。”中年人一邊應著,一邊伺機想跑。

    “你跑不了的,還不乖乖地跟我們回教裡,我們已經傳信回去了。”那邊兩人也看出了他的心思。

    “噢,那邊是他們來了嗎?”中年人指著西邊的天空。趁著兩個年輕人回頭的機會,中年人破空飛去。

   
西邊的天空什麼也沒有,意識到自己上了當,年輕的小夥勃然大怒,遙指著天上的飛劍,口中念念有詞。只見那把小小的飛劍猛然長到三尺長短,劍身爆出燦爛的光芒。同一時間,女孩的寶劍也起了變化,兩把光燦燦的長劍隨著中年人的身影移動著。兩聲輕叱,女孩的寶劍幻出漫天劍雨,劍光把中年人緊緊罩住。而男孩的寶劍猛然間放出眩目的白光,天地間忽然生出一道巨大的閃電,電光沿著劍尖向下射去。見此情景,中年人大驚失色,臉上的嘻笑瞬間不知跑到哪裡去了。只見他雙手不停地飛舞,煙袋畫過的地方忽然出現一朵朵的蓮花,蓮花漫天飄飛,層層疊疊迎上當空而下的劍雨和電光。巨大的轟鳴聲響起,天空中電光四射。年輕人首先承受不住,嘴角都滲出血絲,劍影飄搖。中年人好像也全力已赴了,劍網稍有鬆動,蓮花就向前擠壓,尋隙而入。一朵蓮花首先擊中女孩左肩,女孩慘叫一聲,暈了過去。男孩心中一慌,也被一朵蓮花打中右背。壓力一失,漫天的蓮花猛然都向小夥子罩去。中年人臉色大變,極力想收回飛舞的蓮花。但是可能是因為剛才耗力太多,現在有些力不由心,他只是收回了一點點,餘下的大部分還是向著男孩飛去。

   
司馬平一看不好,要出人命了。要是被這些蓮花印著,即使三個小夥也得沒命,現在能救他的也只有司馬平了。剛才他們的一逃一追,恰好來到了司馬平藏身的不遠處。說時遲,那時快。司馬平猛地躍出,舉手打出一道掌心雷。一聲霹靂把滿天的劍光花影震得無影無蹤。一驚一震加上受了點傷,年輕人也暈了過去。

   
司馬平的突然出現也把中年人嚇了一大跳,一雙眼睛狐疑地看著司馬平,問道:“什麼人?”不過司馬平震碎了他發出的蓮花,也讓他長出了一口氣,如果出了人命,事情就糟了。

    “我是偶然路過此地,見幾位爭鬥,本無意介入,因見人涉險,冒然出手,還望見諒。”

   
“見什麼諒!我還得多謝你呢。剛才要沒有你出手就糟了。現在還好,沒出人命,不過身份敗露也夠麻煩的。”中年人顯得有些心煩意亂,自言自語,“沒想到這兩個小傢伙修為這麼高,竟然已練成了長春教的看家絕技驚雷斬和九宮飛星,逼我使出絕技。現在該怎麼辦?看樣子得趕快回去和掌門師兄商量。”

    “不知你們因何爭鬥?”司馬平忍不住問,“我看前輩處處謙讓,為何他們如此緊逼呢!”

    “此事說來話長,總之多謝援手,此地我不宜久留,兄弟有暇可至崆峒山五老峰一聚,我叫馬三元。”言罷破空而去。

   
司馬平飄落實地,檢查了一下兩個年輕人的身體,還好無甚大礙,只是有點脫力,傷不是很重。把蘇月叫出來,幫忙照顧兩人,又把飛劍給找回來,正想想辦法將兩人弄醒,蘇月忽然發現東面天際正有幾道流光向這兒飛來。

   
來的正是兩個年輕人的同門。為首的一個老道,有五十多歲光景,留著長髯,白色道袍,背上背著一把寶劍,一派仙風道骨。另兩個較年輕。三人很容易地就發現了司馬平他們。

   
看到暈倒在地倆人,三人神色大變。細細地檢查了之後,見無大礙,方定下心來。兩個年輕人神色不善,滿臉懷疑地看著司馬平和小月。在他們忙碌的時候,司馬平和小月早早地退到一邊。這時年長的道士好像才發現司馬平的存在,來到面前施禮道:“貧道終南山無塵,小兄弟如何稱呼?”

    “我叫司馬平。”司馬平趕緊回禮,又指著小月,“這是我義妹蘇月。”

    看著蘇月,道士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指著暈倒的倆人:“這是我的兩個師侄蕭永和陳素蘭。”又指著跟來的倆人,“那是小徒顧大民和李彪。司馬小弟是哪派的高徒?”

    “我師父是穹窿山蒼海。”司馬平隨口編了一個,總不能把旋璣仙陣告訴他吧。這穹窿山本是他家鄉的一座小山,只有和尚沒有道士,這蒼海當然也是假的。

    果然無塵皺著眉頭,喃喃自語:“穹窿山蒼海道長,沒聽說過,想來是哪個大派的旁支吧。小兄弟先到一步,可知我倆位師侄因何昏倒在此?”

    “我們看見這兩位師兄師姐正和一個中年人拼鬥,到的時候他倆人都好像受傷了。”

    “噢,司馬小弟可認識那個人?”

    “慚愧,我剛出師門,所知極少。師父從沒有和我說過練功以外的事。這次師父只是讓我到處走走看看,沒想到會遇到你們。”司馬平不好意思地說。

    無塵正想再問,這時那個叫顧大民的小道士叫了起來:“師父,蕭師兄醒了,啊!陳師姐也醒了。”

    無塵趕緊過去,蕭永和陳素蘭叫了聲師叔,掙扎著要站起來。無塵趕忙制止:“先不要說話,你兩人趕緊調息一下。”取出兩顆丹藥給他們服下,又找司馬平閒聊起來。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蕭永和陳素蘭先後站了起來。蕭永先謝了司馬平相救之恩,然後把前因後果細細地告訴無塵。原來今天蕭永值守,遇到中年人偷闖教中禁地,示警追出之後,遇到陳素蘭,倆人就協力追敵。哪知對方狡詐無比,一路掩蹤躡跡,躲躲藏藏,直到這裡才被他們追上。

   
聽了蕭永和陳素蘭的描述,無塵沉默不語。良久,詢問了一下倆人的身體情況,轉身對司馬平道:“小兄弟對我師侄有救命之恩,他日必當重報。我等有要事須回總壇,兄弟如不棄,請到敝教一聚,如何?”

    司馬平正求之而不得呢,趕緊答應:“太好了,我反正是閑著無事。不過救人之事請不要再提了,那是應該的,再說也是我們有緣,要不怎麼這麼巧呢。”

   
眾人輕笑,也不再多說,小月首先躲進玉珠。看著小月輕盈的身子消失,除了無塵之外,其他人都驚詫不已,司馬平也不加解釋,用微笑來回答大家驚異的目光。無塵當先飄起身來,其他人也跟著祭起寶劍,司馬平看別人馭劍飛行的姿態和自己悟出的也差不多,於是也拿出僻邪,化作一道紫芒,緊跟在無塵的身後。

    當僻邪劍的劍光剛剛亮起,包括無塵在內,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非常奇怪。蕭永剛想開口,無塵用眼色制止,輕叱一聲:“走!”破空而去。

   
白雲穀—-終南山一處偏僻的山谷,四周群峰環視,密林蔽日,猛獸出沒,毒蟲橫行。環谷都是懸崖絕壁,穀中雲霧繚繞,終年不散。進入谷地的唯一途徑是穿過雲霧,從天而降。穀底相當的開闊,平整。谷內古木參差,秀峰林立,無數的青石鋪就的小路在峰間林邊蜿蜒。透過樹梢峰腰,幾重飛簷隱隱滅滅。四周的懸崖峭壁之上,依稀有許多的門戶連接著小路的盡頭――自從降到谷底,司馬平的眼睛就沒停過,他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奇――這就是仙人住的地方。

   
沿著一條寬敞的石板路走到盡頭,三重高高的台級通向一處巍峨的大殿。大殿靠山而建,進入殿裡司馬平才知道,大殿才只是個門戶,真正的建築物都在殿后的山體裡。無塵道長把司馬平留在殿裡,留下李彪陪著,自己帶著其他人往內而去。這李彪身材瘦小,卻是眉目清秀,舉止文雅得體,比較起來司馬平到顯得有點浮躁。這大殿只是留客的地方,不是會客的所在。司馬平和李彪就在西廂品茶閒聊起來,對白雲穀有了一些瞭解。

   
白雲穀面積很大,並不僅僅是眼前這片谷地,還包括附近兩處山谷。西邊的叫做沉月,東面的稱為黑石。白雲谷長春教掌教道號蒼松,無塵是他的師弟,居黑石穀。沉月谷是女弟子修練的所在,首座叫謝芸。整個白雲谷有弟子數百人,估計是所有修真門派中人數最多的了。司馬平正想請教一些關於日常修練方面的東西,忽聽外面傳來鐘罄之聲,李彪神色稍變,告訴司馬平那是招回教眾的信號。

   
這時由內而外走出幾個人來,為首的是一個中年道士,留這三寸黑須,臉色清瘦。李彪連忙給司馬平引見,那正是蒼松道長。司馬平趕緊搶上前去行禮:“司馬平拜見蒼松前輩。”

   
“不敢當,快請免禮。”蒼松搶步上前,“賢侄對我教有大恩,蒼松怎敢當此大禮。請裡面一聚。”引著司馬平直至內廳。敢情他親自來接司馬平,這下司馬平的面子可大了。

   
內廳裡分賓主坐定,蒼松介紹了陪坐的三個人,除了無塵外,另倆人分別是蒼明和無心。司馬平一一見過禮,只聽無塵問道:“賢侄的貴友為何不出來相見?”司馬平趕緊回答:“我妹實是鬼體,陰氣初凝,白天無法現身,不能拜見各位,失禮之處還望見諒。”蒼松和無塵相視一笑,蒼松說道:“賢侄于我教之大恩,實在是無以為報。現贈上一物,略表謝意,望不見棄。”說著取出一物,遞給司馬平。司馬平接過一看,卻是一個不大的玉瓶,純淨透明,裡面盛著幾滴白色的液體,還有一團母指大小的白色肉塊――竟然和他在天灘所得到的是同一物,所不同的是這個小得多。司馬平大奇,不知道蒼松送給他這個東西是什麼意思。

    “前輩請千萬莫提謝字,這些都是我輩應當做的,我只是湊巧而已。東西是萬萬不能要的,只是晚輩好奇,不知這玉瓶中的是何物。”司馬平推辭道。

    “賢侄萬莫推辭,既然相遇是緣分,那這個也是緣分。這東西對你我來說也無多大用處,但對令妹卻有莫大的好處,所以這其實也不是給你的,算是給令妹的見面禮吧。”

    “這個麼,那就不好意思了。我替小妹多謝幾位道長了。”既然說是送給小月的,司馬平就不好意思再推辭不收了,“不過這究竟是什麼東西,還望道長賜教。”

   
見司馬平肯收下玉瓶,蒼松顯得很高興,好像他不是送東西,而是收東西似的。“瓶中的液體就是傳說中的玉液,雖然不是常生不老的仙藥,但是對練氣之人卻有極大的助益,更是仙家煉丹的極好的原料。至於那個東西麼,它其實是個活物,名叫‘化’,又名‘混沌’。”蒼松道長停了一下,又說道:“這‘混沌’是一個仙物,與天地同生,且只是生活在極品的白玉之中。種子宇宙,只在靈氣充盈之地才生長。幾千萬年也不一定能長成。它初生是黑色的,既而為青,成年為白色,如白色褪盡而成無色,則自成仙體,如有人、畜得之,即能得大道而飛升。即便是其幼體,對肢體再造也有奇效。這白色成體已是天地異寶,能隨意幻化萬千形態,如靈鬼妖魅得之,就能幻化人體,抵得上千年的修行。”

    “那小月得到這個,就可以重新修成肉身了?”司馬平大喜過望。

   
“令妹是鬼體,若附身混沌,就是人了。”無塵附和著:“這仙物乃我教前輩掌教在太行山所得,其間玉液已用得差不多了。仙物見風而化,賢侄好生保管。”司馬平連聲稱謝,雖然自己有好多,但司馬平不想讓旁人知道他有這種異寶,免得惹人貪心。司馬平正在想是不是現在就向蒼松借一淨室,給小月施術,只聽蒼松又道:“聽敝師弟言道,賢侄所用之飛劍乃罕見的寶物,不知能否借來一觀。”

    “這只是我意外得來的,也不知好壞。”司馬平趕緊取出‘僻邪’劍,遞給蒼松。

   
“哦。”蒼松接過寶劍,仔細地端詳。僻邪忽而化成普通寶劍的大小,懸在蒼松的身前,劍身上紫芒如電光閃動,陣陣龍吟之聲在室內向起。蒼明、無心、無塵不住地點著頭,不知是贊同確是一把好劍還是其他什麼。

    “賢侄是從何處得來的,不知能否詳告?不瞞賢侄,這把寶劍乃我教上輩掌教淩虛上人的配劍,失蹤已有近百年了。”蒼松歎了一口氣,其他人也把眼睛瞪著司馬平。

   
司馬平大吃一驚,還好已經丟了近百年了,要不然自己還有小偷的嫌疑呢。敢緊把自己在天臺的遭遇道了出來,只省去了得到裝有七個“混沌”的石球這一節。聽完司馬平的敘述,四人面面相覷,好久蒼松才說:“賢侄說還找到幾件東西,可否一併拿來看看。”

   
“其實我正想找人看看呢,道長可知他們的來歷。”司馬平把半載笛子,一把石珠掏了出來,遞給蒼松,想了想以後,把那把水果刀也拿了出來――那東西雖然不是直接從天灘得到的,但來源也是那裡。看見司馬平手上的小劍,蒼松眼也直了,手腳鬍子不停地顫動。再看其他人,也好不了多少,好像司馬平手上拿著的是一個太陽似的。“嘩啦啦”一陣響,卻是蒼松扔掉了司馬平早先給他的東西,一把搶過小劍,竟然眼淚直流。沒有人理會石珠在室內的滾動,所有人都把眼光聚在蒼松的手上。司馬平暗歎,這肯定又是人家的東西,敢情自己是給人送東西來了。果然聽那蒼松說道:“請恕貧道失態。兄弟送回敝教至寶,實乃敝教的大恩人。大恩不敢言謝,他日兄弟若有差譴,長春教上下定捨命相隨。”

    司馬平又吃一驚,什麼寶貝這麼值錢,用得上用身家性命做擔保。蒼松說了聲去去就來,也不管其他人,向內飛奔而去。

   
無塵等這時回過神來,忙向司馬平陪罪,一邊撿起蒼松掉落在地的東西,細細地研究起來。三人不時地交換眼神,完了無心對司馬平說:“這半截玉笛應是天山杜子恭的法器。而這幾顆石珠,若我等沒走眼的話,應該是南海小潮音寺了空和尚的伏魔珠。”說著把東西交還給司馬平,司馬平連忙推辭:“這些東西和貴教的寶物遺落在一起,定會有個原因,東西我要來也無用,道長你索性也收起來吧,將來也好有個依據。只是晚輩好奇,貴教的寶貝因何會留落荒野?”無心等對望了一眼,齊齊地歎了口氣。還是無塵說道:“此事說來話長,不如我等先入內看看,然後再詳細告訴你其中原由,你看可好?”見司馬平點頭,當先起身引路而去。

   
穿過三道有人值守的門戶,然後是一條長長個山洞,司馬平感覺到整個大山好像是空心的。山洞向下延伸,數千個台級無數的回轉。從踏入最後一道門開始,司馬平就感到有一種煩悶的感覺,越向下走,那種感覺越是強烈,伴隨著一種灼熱,使人有點難以忍受。看著無塵等泰然自若的樣子,司馬也只好硬著頭皮跟著。還好,走過大半程之後,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漸漸變淡,等踏上平地時基本就感覺不到了。蒼明、無塵、無心都喜形於色,司馬平也長噓了一口氣。走入一道門戶,司馬平忽然傻了,他不相信眼前的奇景,使勁地揉了揉眼睛――太邪門了。

   
這是一個巨大的山洞,數十丈高,卻好像沒有底。整個山洞充盈著一種奇異的紅光。進入處這一小塊平地只有10平米多一點,憑空突出於石壁上,其餘更無平地,好像是進入了一個雞蛋的內部,石壁光滑無比,好像是打磨過似的。穹頂上好像刻著花紋,又像是布著陣法,此時正散發出濛濛的青氣。周徑近百丈,洞底紅光閃動,卻好像是岩漿在沸騰,仔細一看,還真是岩漿。一座七層石塔發著淡淡的青霧,靜靜地浮在岩漿之上。而此時那把得自司馬平手中的寶劍已化作丈八的巨劍,高懸在這平臺下十數丈的空中,這滿室的紅芒都劍身上那七顆寶石,巨大的劍刃垂直指向塔尖,冰冷的劍氣在洞中激蕩。

   
此時這唯一的平臺之上,除了蒼松之外,還有五位鬚眉皆白的老道正在打坐,一座半米高的青銅鼎放在旁邊。看見司馬平他們到來,蒼松微微頷首,大約半支香的功夫,五位老道調息完畢。蒼松才向司馬平介紹這五人,原來他們都是蒼松師長一輩的人物,簡單地見過禮之後,一行人離開石室回到上面。那幾個老道自去休息,司馬平他們還是回到剛才說話的大廳,重新坐下來之後,司馬平有點迫不及待,正想發問,這時從外闖進一位中年美婦,進門就發問:“師兄,聽說找到僻邪劍了,是不是真的?”蒼松微微含笑:“不但有僻邪,還有七星。”轉向蒼明:“你去把此信告訴眾弟子,順便把外邊的弟子找回來,大家可以靜心修練了。”蒼明應了一聲,告辭出去,蒼松又轉向司馬平,指著新來的美婦對司馬平說:“這是素蘭的師父謝芸,我們的師妹。”又把司馬平介紹給謝芸。那謝芸來到司馬平跟前,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就好像丈母娘相婿一般,回了吐出一句話:“好俊俏的孩子。”

   
司馬平有些哭笑不得,老臉微微發燙――自己五十多歲了還被稱為孩子,更何況稱自己為孩子的是看樣子還不如自己年長的美女。轉向蒼松道長:“晚輩有許多疑問想請教道長。”蒼松點頭道:“但問無妨。不過賢侄在提問之前,請先聽我講一個故事,這故事裡可能就有許多你想問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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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九章 饋贈

“千萬年來,這世界數界並存,據我所知就有仙界、佛界、世俗界、魔界等,這幾界並存於宇宙之中,互通來往。然而因為魔族太具侵略性――他們妒嫉、自私、貪婪、殘忍,終於引起仙佛的不滿,千萬年來,不知發生了多少次魔神大戰,大家各有輸贏。每一次的魔神大戰都會在地球上引起大災難,當然也包括其他的星球。經過無數次的戰爭,這一界的生命體被毀滅得所剩無幾了,人依靠智慧生存了下來。這世俗界的生命體本是仙、佛、魔的前身,於是後來的戰爭就變成爭奪俗界之戰。近萬年裡,在地球上就發生了許多次,其中就有神洲歷史上記錄的黃帝蚩尤之戰、封神之戰。那蚩尤本是大魔神,有不死不滅之身,仙帝以神力將他困住,卻無法徹底毀掉他的元神,只能將它禁錮起來,封在魔界的焚魔角中。魔神的肉身被剁碎之後,分成九份,禁錮在神州大地的九處地方,鑄九鼎以鎮之。此處的沸池是最大的一處,因為這裡鎮壓著魔神的首級。仙佛又合力以大神通封閉了魔界通往俗界的所有通道,但還是有許多的魔頭潛伏在這一界,於是後來又有許多次的魔神戰爭,在神洲大地上最大的一次當數三千年前的封神之戰,自此以後神洲大地上的魔族基本上被消除乾淨了,即便有些許漏網之魚,也不敢公然為惡了。由於魔界的通道已經封閉,以後歷次戰爭所斬獲的惡魔的元神就被封在三座鎮魔塔中,鎮壓在地球的三處地方,這裡也是其中之一,沸池上那座石塔就是鎮魔塔,因為怕鎮魔寶鼎的仙力不夠,仙帝又鑄仙劍以代之――就是那把龍舌劍。”停了一下,蒼松又緩緩說道:“長春教本來就是為看守沸池而設,至今已有數千年了,一直平安無事,大約百年前,本教出一孽徒,伺機盜走了仙劍。幸虧還有鎮魔寶鼎,不然魔神遁走,禍就大了。然而寶鼎神力實在不夠,鎮魔塔中的元神蠢蠢欲動,無奈之下,我們只能以五行陣輔之,只是這五行大陣太耗元氣,佈陣之人也不能持久,須頻繁替換,若沒有前輩仙師――得到的玉液仙露――就是那只混沌,只怕我教早就沒有佈陣之人了。仙劍失蹤百年,我教廣招弟子,遍尋人間而不得,今日賢侄將它找回,實在是功德無量。要知道如果被惡魔的元神破封而出,定會為禍人間。而魔神的肉身若得重聚,則魔神的元神會脫離魔界,通道會重開,可能會引出又一場神魔大戰,俗界危也。”

   
司馬平驚詫不已,原古流傳的神話並非都是謠傳,真實的故事比傳說更加驚心動魄。問道:“道長可知其餘八鼎都置於何處?”因為知道曾有專家在找九鼎,所以司馬平很是關心。

   
“並不全知,天山太陽宮應該有一個,長白玄水宮也應該有,還有崆峒山,華山,九華山,峨眉山。其餘兩鼎不知在何處,大凡置鼎之處必有看守之人,或佛或道,該有跡可尋的。只是不知道其他幾鼎是否安好。”蒼松露出猶疑的神色。

    “那天帝為何不直接把魔神禁錮在仙界呢?”司馬平很奇怪。

    “這個吾等也不得而知,其中定有原因。”蒼松回答。

   
看樣子關於這方面的問題,連蒼松道長也並非全部知曉,但有個問題司馬平一定要問,實在是想了太久了。“請問道長,我義妹是鬼體,說明鬼魂確是存在的,為何我在城裡數天,卻一個也沒有發現呢?”所有人的眼光都聚向司馬平,驚訝於他的無知,好像這應該是一個婦孺皆知的問題。司馬平臉微微發燒,望著蒼松,有點不好意思。

    蒼松微微一笑:“賢侄對玄界非常陌生,難道尊師從沒講過?”

    司馬平連忙點頭:“是啊,師父平時除了督促我練功,從不和我講那些事。就是這次出門,師父也只是讓我四處遊覽,長長見聞,連防身的寶劍都不讓帶,說是沒用的。”

   
“原來這樣,難怪你一無所知。”蒼松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靈魂當然是有的,不但人有,所有的活物都有靈魂。仙魔所說的元神其實就是世俗所說的靈魂,通過修煉,靈魂可以凝成實體,這個過程道家稱之為育嬰或煉嬰。一旦元嬰煉成,就可以游身於肉體之外,瞬息千里,變化萬方。然而普通人的靈魂是非常脆弱的,必須附著在肉身之上,一旦肉身死亡,靈魂也就消散了。未經修煉的元神離開本體的時間是很短的,這時若有極陰之物做附體,也能保持不滅,日久或許能修得靈體,令妹可能就是這樣的一例。”

    司馬平點頭道:“真是這樣的,她當時附身在一段陰沉木上,才得不滅。”

   
“要知道像令妹這樣的巧合是很少的,即便是有,要修成能自由活動的靈體也是要很長的時間,數百也許上千年,其間還不能有驚擾。所以自然修成的靈體是極罕見的。”無塵插話道。

    “那所謂的地獄、閻羅、輪回都是假的了?”司馬平不甘心。

    “哪有什麼地獄,閻羅王是什麼東西,那都是騙人的。要真有那什麼生死簿,我們這些人怎麼還會在世上逍遙。”謝芸終於插上嘴了。

   
“話也不能這樣說,仙人是不能隨便進入俗界的,靈魂離體後也不能持久,所以閻羅的說法多半是虛幻的,但輪回確有其事。”蒼松接著說道:“聽先師說過,人類並不適合修仙,反而較易入魔,因此仙界和人類接觸不多,又不能放任不管,監管人類的重任就有佛宗擔當了。佛陀為去除人的魔性,設輪回之道以獎懲大是大非、大善大惡之人。眾生萬千,並不是每個人都能輪回的。”

    “紅塵多誘惑,千萬年來能有幾人修得天道,要輪回幹什麼!要我說人如果能修得阿羅漢,就也能得大道飛升。”謝芸辯道。

    “輪回主要是懲罰奸惡、偽善之人的。人生就幾十年,生老病死,何樂之有?再世為人有什麼好?除了能償還前世的宿債外,全無是處。”無塵也道。

    “修仙之人是沒有輪回的,要麼得道飛升,要麼形神具焚。”無心歎道。

   
“修仙和修佛其實是一樣的,流傳在人間的寶典也不少,但真能得正果的寥寥無幾,能修成者無不是有大智慧,大毅力的,我輩當以此自勉。”蒼松環顧眾人,又對司馬平說道,“至於妖魅一族,也是天地異數,得道之難更甚於人類。因其修煉之時常佐以血腥之氣,故即便偶有成形也難逃天譴。”

   
“原來是這樣的,多謝前輩教誨。”――看樣子要成仙是很難的,做仙人也並不一定逍遙無憂,不過有機會還是要找一本秘訣看看,成仙到底有多難!蒼松不是說人間留傳的有許多嗎。司馬平暗想,謝過了眾人,又向蒼松要了一間秘室――還有小月的事要處理呢。

    得到“混沌”之人就能成仙體,便宜蘇月這丫頭了。

   
司馬平取出歸藏塔,蒼松送的那個成蟲比起司馬平自己在天灘得到的那幾個就差多了。蒼松說混沌長至透明就會飛升,自己得自天灘的石球裡就有五個透明的混沌,有三個還是金色的,不知為何還沒有飛升――不會在等那倆小的吧?

   
布好一個封閉的結界,把歸藏塔封閉起來,司馬平才小心翼翼地取出石球。石球裡的那幾個寶貝安然無恙。拿出蒼松送的那個玉瓶,司馬平用挪移之法將那條混沌移入玉球之中,原來的那幾條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又從玉球中移出一條金色的成蟲,把玉球照原樣收好。那條金色的混沌在玉瓶中靜止了不多長時間,慢慢地起了變化,從身體上透出一層層七彩的光環來,強大的能量擠壓著司馬平加在玉瓶外的結界。司馬平趕緊再在玉瓶外加上兩道結界――要是沒等小月準備好它就飛走那就不妙了。喚出小月,小月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剛才蒼松他們的說話她也在聽啊。

   
看著半空中那個閃著七彩寶光的玉瓶,小月反而有點戰戰兢兢。司馬平成竹在胸,吩咐小月把身上的首飾物品取下之後,用一個結界把她和玉瓶裹了起來,然後一層層地收掉裹在玉瓶外的束縛。當最後一層結界收起以後,只見玉瓶中的七彩光芒猛然暴漲開來,玉瓶化作霧氣消失得無影無蹤。金色的肉塊迅速長大,直到有三尺方圓大小時才停止,強大的能量衝激著結界,七彩的光不斷變幻著,照得石室有如幻境。蘇月身上的彩衣在巨大的壓力下化作一縷輕煙,身體也變成一團白色的霧。彩光變幻著,中央的肉塊漸漸幻化成一團金色的霧,沿著結界緩緩攤開,好像在尋找出路。小月化成的白霧慢慢地接近那團金色的霧氣,兩者逐漸溶合在了一起。霧氣開始收縮,最後在空中凝成一個大大的白色霧球,一絲絲金色的絲線從霧球中伸出,糾纏著,在霧球的外面結成一個巨大的金色的繭。衝撞結界的能量消失了,彩色的光卻更見明亮。

   
室外,白雲谷的弟子正望著天空――終年不散的雲霧正在迅速地消散,露出碧藍的天空,落日的餘輝照在遠近的峰頂,好像給它們塗上了一抹豔紅。天際又有一團團彩雲翻滾著向穀頂匯攏,一道道電芒給彩雲鑲上銀色的裙邊,隆隆的雷聲在雲層中迴響。雲彩變幻著色彩,彙聚到白雲谷的上方。蒼松等大吃一驚,開始還以為是天劫,看看不像,竟是天兆。

   
七彩的霞光從石峰中透出,直沖霄漢。彩雲中銀蛇亂舞,雷聲震天,雲層翻滾著向下壓來,好像要填滿這個山谷似的。好久好久,石峰上透出的霞光漸漸消失,彩雲也逐漸離開了峰頂,雷聲漸止,彩雲的顏色逐漸變淡,又漸漸向外飄散,天空重見湛藍。稍傾,雲霧從四面升起,不多會兒,又填滿了天空。

    蒼松和無塵等面面相覷,謝芸首先向室內沖去,蒼松等也不甘落後,緊隨其後。

   
室內,金色的繭炸裂開來,一道耀眼的金光刺的司馬平睜不開眼睛,濃烈的異香透過結界充滿石室。司馬平收起結界睜開雙眼,還沒等細看,趕緊又閉上――一個赤裸裸的美女正羞澀地站在面前,說不盡的嬌豔嫵媚。司馬平只覺得心底升起一股波動,乖乖,真有點受不了了。小月的羞怯沒有沿續多久,猛得沖入司馬平懷裡,放聲大哭起來。撫著這美麗溫暖的肉體,司馬平有點六神無主,心猿意馬。趕緊取出衣物給她披上,心的話你再不穿衣服我要噴鼻血了,說不定還會犯錯誤。

   
謝芸等進來的時候,蘇月還在擦著眼淚。一襲鵝黃的百褶長裙,流蘇的宮裝,繡花緞鞋,除了頭上沒有那些零碎的裝飾,活脫脫一個“鶯鶯小姐”。嫩白的玉手中拿著紙巾,如花的玉顏,披灑的秀髮,水汪汪的大眼看著進來的幾個人,一抹豔紅在臉上漾開。謝芸首先大驚小怪地叫了起來,一把抓起蘇月的雙手,上上下下地端詳,好像是在看自己三年未見面的閨女,嘴中還不停地嘖嘖有聲。其他人可文明多了,看了看這如花似玉的美女,又把疑惑的眼光轉向司馬平。

    “天降瑞兆,該是有神物出世。一條小小的混沌成年體,還不應該有如此大的神通,賢侄你做了什麼?”蒼松好奇地問。

    “這次搞大了。”司馬平想,誰知道那小蟲幻化是如此的驚天動地,“好在手裡還有寶貝,拿出來濛濛他們吧,不知能不能混過。總不能現在對他們說我以前是在說謊。”

   
輕輕撫過左手戒指,右手上多出一個紫金的葫蘆,葫蘆雕龍駕雲,製作得極為精美,沒有蓋子,細細的嘴製成彎彎的弧形。司馬平輕點葫蘆念動咒語,只見一縷淡淡的輕煙從葫蘆嘴中飄出,葫蘆的上方出現一顆淡金色的丹丸,有蠶豆大小,丹丸的外面裹著一圈金色的毫光,丹丸呈半透明狀,內部好像還有金色的液體在流動。

   
從司馬平取出葫蘆開始,除了小月外,其他人都傻了。修道之人能得到一個乾坤袋就不錯了,貯物腰帶已是異寶,貯物的手鐲、戒指那只是耳聞而已,誰知卻在司馬平手上出現。那個紫金葫蘆一看就是仙器,等那顆金丹出現,大多數人只有大眼瞪小眼的份了。還是蒼松廣聞博見,試探著問司馬平:“這是不是傳說中的坎離金丹?”

    “正是坎離金丹。”司馬平點點頭,看著大家的神情,心放鬆了下來:“這是晚輩無意中得到的,剛才小妹幻形之時自作主張用了一顆,不知有無害處。”

    “哪會有什麼害處!這是仙丹啊。”蒼松感慨地說:“天降瑞兆,原來是仙體成形,恭喜姑娘了。”

    蘇月七巧玲瓏,趕緊上前大禮拜謝:“多謝前輩,饋贈之恩此身難忘。”

    “哪裡哪裡,只是用這坎離金丹你也能煉成靈體,我只是錦上添花罷了。”蒼松搖頭說道,“這仙丹對修道之人有無上的妙處,賢侄請妥善保管,不可濫用。”

    司馬平一把抓住仙丹,送到蒼松手中:“晚輩所得甚多,這個就送給道長略表謝意。”又取出四顆,乾脆蒼明、無塵、無心、謝芸每人一顆。

   
這坎離金丹是煉仙丹的最初產品,相較于普通的金丹和仙露來說,稍微高級了一點。對凡人來說是仙品,對仙人來說只是一味補藥,只要煉丹,每爐都能產出好多。司馬平的葫蘆裡還有不少,都是拜在旋璣仙陣值班的大仙所賜,現在拿出來送人也不心疼。

   
看著手上的仙丹,室內的幾人眼都放了光――有了這東西,只要堅持修煉,將來渡劫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原來緊鎖著的仙界的大門,忽然敞開了一條縫,怎不叫人欣喜若狂!

   
室外已經聚集了好多白雲谷的弟子,大家都好奇啊。收起葫蘆,司馬平問:“不知這仙丹有何妙用。”松答道:“修道之人欲修大道,需凝神靜悟以參天機,常借物以凝志,故一般都佐以煉丹、煉器。器可防身,丹可凝神。只是煉丹和煉器一樣,須借天時、地利、寶器、良材,還得要有高深的法力,缺一不可。同樣的材料,以我等的法力,能煉出金丹已經很不錯了,到上仙手裡就可能煉出坎離仙丹,甚至於藍蘊仙丹。因為我們用的是俗火,仙人用的是三昧真火,甚至天火。所以仙丹在這一界是極珍貴的。在渡劫之時,服用仙丹可以摧發仙兆,這仙兆和劫雲同源異性,可互相消融,更何況仙丹可極大地提高元神的功力。同樣地,普通的金丹也是極難得的,煉丹的高手也不是每爐都能成功,即便略有所成,能得一兩顆也很不錯了。這金丹功能助氣凝神,對煉嬰也極有助益。對俗人來說,雖不是不死的仙藥,治百病延年益壽當無問題。”

   
司馬平大喜過望,自己葫蘆裡那東西沒有一萬也不會少於八千,自己平時還當炒黃豆吃,原來都是寶貝。當下取出另外一個葫蘆,又從手鏈中取出一個空的玉瓶,邊問蒼松:“不知白雲穀中有多少修煉之人?”

    “該有三百四十七名弟子吧,本來也就六七十人,近百年來因為要尋找失物,故廣招弟子,就有這麼多了。”蒼松苦笑道。

   
司馬平叮叮咚咚倒出大半瓶金丹,估計有四百多顆,遞到蒼松手上:“晚輩所得到的仙丹估計是仙人煉製後留下的,這金丹有好多,我也用不了這麼多,這些送給前輩,也算是給各位師兄師姐的見面禮吧。”蒼松有點不好意思了,真是收禮收得有點手軟――從沒見過這麼送禮的。收吧有點過份,不收吧對不起司馬平的一片誠心,猶豫再三,還是收了下來。

   
當下一群人重回原先的大廳坐下,有弟子送上香茗、果點。蘇月是這幾十年來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露面,心情如染房裡的水――各種顏色都有。其他人則全然不同,用一個字就可形容――樂。謝芸的快樂都寫在臉上,流在嘴上,從路上到坐下,笑語不斷。這時又對著蘇月說:“一定要多玩幾天啊,到沉月穀住上幾天。”

   
小月唯有不停地點頭,眼光不時地看一下司馬平。這時蒼松也說道:“賢侄如果沒有要緊事,不妨在此多留幾日。這附近風光秀麗,谷中人丁興旺,該不會寂寞的。長春教數千年來,歷代教眾都有收藏,其中也有較稀罕之物,賢侄如有興趣也可一看。”說著又從腰上解下一塊烏黑的玉佩,遞給司馬平,“這是長春教的信符,賢侄請收好了。以後如有差遣,出示此令即可。”司馬平再三推辭而不得,只能恭恭敬敬地接過來。

    “多謝前輩,晚輩自覺見識淺陋,正好想多向各位請教呢!”司馬平謝道。

    “白雲谷藏經洞中有我教前輩祖師留下的典籍,賢侄有閑不妨一覽,對你的修行或許有些助益。”蒼松叮囑。

    “這不好吧!”司馬平雖然不懂規矩,但是練功的典籍是一派秘寶,輕易不會示人的,更何況自己一個外人。

    “有什麼不好的,你是我教的護法長老,白雲谷什麼地方都可去得。”無塵哈哈大笑。司馬平大吃一驚,自己什麼時候成了他們的護教長老了,再說自己也擔當不起啊!

    滿臉疑惑地看著蒼松,蒼松含笑不答。還是謝芸忍不住,指著司馬平手上的玉佩:“這是本教護教長老的令符,小弟弟你以後要多照應一點我的弟子啊。”

   
司馬平哭笑不得――自己孤陋寡聞,還要別人照應呢。看著手上的玉佩,不知如何是好。蒼松笑道:“別聽她的,這玉佩是護教長老的信符是不假,不過賢侄若不想做,就當他是一塊平常的玉佩就是了。”司馬平還想推辭,小月一把拿了過來,把它系在司馬平的腰帶上。蒼松贊許地點點頭,又招來一個弟子吩咐了一下,不久就見蕭永端著一個銀盤走了進來。

   
蒼松吩咐蕭永把託盤放在司馬平前面的矮幾上,司馬平疑惑地望著託盤,又看看蒼松,不知蒼松想幹什麼。旁邊的蘇月忍不住了,一把掀起上面蓋著的紅綢。只見長盤之中平放著兩把連鞘長劍,式樣古樸優雅,透過劍鞘,司馬平也隱隱能夠感覺到劍刃的寒氣。

   
“這兩把劍乃是上古留下的仙兵,同爐所鑄,本是我教一對前輩仙侶所用之物,閒置下來也有近千年了,就送給賢兄妹吧,可暫作代步之器。”要回了七星和僻邪,老道也有點不好意思,更何況還得到了那麼多仙丹,老道也慷慨起來。再說司馬平現在是長春教的護法長老,也不算外人了。

    聽說是送給自己的東西,小月迫不及待的抓起一把,抽出細看。只見劍刃如一泓秋水,寒氣森森,真是好劍。司馬平也不推辭了,欣然收下。

    “這兩把劍一名青冥,一名赤霞,青冥屬性偏陰,正合姑娘體質。”蒼松對小月說。

    “可是我不會用啊!”小月有點氣餒。

   
“我來教你,來,跟我走。”還沒等其他人答話,謝芸搶先一步,一把抓過青冥劍,拉著小月,也不打招呼,如飛去了。蒼松等面面相覷,相顧搖頭,司馬平也忍不住樂――這謝芸看似一把年紀了,性格還像十七八的小女孩,看樣子從小就是被人寵著、慣著的。當下也向蒼松要了一間靜室,告別眾人,休息用功。

   
以後的數日,司馬平就很少有機會和小月單獨相處了,這丫頭和有過一面之交的那個陳素蘭成了形影不離的搭檔,同進同出。小月的心情開朗活潑起來,謝芸則拼命地給她灌輸知識,恨不得一夜就把小月教成武林高手。第三天司馬平約小月一同觀賞附近的景色,素蘭就理所當然地成了導遊,兩個女孩一嬌一俏,給他灌了一整天的迷湯,害得他風景也沒好好看成,反而是把收藏的東西拿出來做了半天展覽,又送掉了一些仙丹還有幾籃仙果才得安寧。看著小月開心的樣子,司馬平也很高興。

    “小月,你乾脆就留在這裡吧,有素蘭和你做伴,總強過隨我到處流浪。”司馬平對小月說。

   
“那怎麼成,你想扔下我不管了?沒那麼容易的!謝姨說了,蘭姐過幾天也要出門遊歷了,我不還是一個人。”蘇月回答得很乾脆,回頭又對素蘭道,“乾脆就讓蘭姐和我們走一道,蘭姐你說可好。”

    素蘭使勁地點頭:“可是我教年輕弟子首次遊歷,一般是由長輩帶著拜訪其他幾處修真的門派,不是你們那樣的到處閒逛。”

    “我們也會去其他修真門派的,是不是啊平哥。再說了,我哥可是長春教的什麼長老,也可算是你的長輩啊!我回頭就和謝姨說去。”

    “什麼長老啊?”素蘭奇怪地問。

   
“你還不知道啊!道長給了平哥這個,據說是你們白雲谷的令符。”蘇月抓出司馬平掩掩藏藏的玉佩。素蘭大吃了一驚,趕緊給司馬平行禮。司馬平責怪地瞪了小月一眼,對素蘭道:“這權杖只是道長給我做不時之需用的,什麼長老不長老的,我們不要那麼多講究。這權杖的事,姑娘還請為我保密,我不想大家為我而拘束。” 話雖如此,知道司馬平是長老身份之後,素蘭明顯地拘謹了許多,不過蘇月的胡攪蠻纏很快又讓她忘乎所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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