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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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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罌粟]戒 情[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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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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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0 01:27:32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綠湄,什麼風把你吹來的?”打開門見到她的同時,楊雋廷發現自己竟有些失措。是因為她的神色淡然?

    秦綠湄禮貌性的笑著,隨著楊雋廷的腳步走入房內。“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句話,你應該比我熟。”

    他被她突來的這句話嚇住而停下腳步,突然竄起了來者不善的感覺,在他認識她的幾年裏,他似乎還沒看過她現在的模樣。

    他回身患確定卻發現她臉上是他習慣的淡然。

    “這次怎麼會上來?”楊雋廷發現自己關上門的手竟然在發抖。

    秦綠湄自動走向廚房冰箱拿啤酒出來喝,環視著室內,這地方她已經很久沒回來了,這裏能不能算是她的家,她也不知道了。

    而她對家的定義呢?她淡淡的笑了,不願想答案。

    “來跟你談一些事。”

    “想離婚了嗎?”楊雋廷故作輕鬆的問,他還沒有勇氣知道她那抹笑容的含意。

    秦綠湄點了頭,為難的道:“我想要兩個孩子。”

    “你知道這是不太可能的,爸媽不會讓你把孩子帶走的。”

    “你不適合當他們的父親的。”

    “我知道,可是你不能那麼殘忍,就這樣帶走他們。”他最不希望的就是和她面對這種情形,對她,他根本沒有贏的勝算。

    “我不放心把他們任何一個人留在你身邊。”秦綠湄的眼中閃著害怕,雖然不明顯也足以讓楊雋廷瞭解那眸中的含意。

    他的眼中泛起了無奈。“我以為你不會看輕我們的。”

    “你該知道我害怕的是什麼,我怕他們會跟你一樣!”她當然沒有錯失他眼中的無奈與受傷,可是她還沒有勇氣接受她的兒子或女兒是同性戀。

    “跟我一樣有什麼不好?”

    “雋廷,我不希望我所做的只是延遲你們楊家絕後。”她的話讓楊雋廷怔愣了下,她繼續說:“這世上沒有第二個秦綠湄了。”

    這讓楊雋廷說不出話了。這輩子能遇上綠湄,算是幸運吧!如果沒有她,真的無法想像他的日子要怎麼過。

    “你要到哪里去?”他並不是妥協,而是無力反抗。

    “我們要到維也納。”惟有離開臺灣到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才能重新開始,而她也想改變現在的生活。

    “我想我沒辦法答應。”如果他們留在臺灣,這一切還有轉圜的餘地,但是如果她帶著孩子離開,他怎麼可能睜隻眼、閉只眼?又如何向父母交代?

    “如同你所說的,沒有一個男人能容許自己所愛的女人是別人的老婆,珞琰就是那種人。”雖然她也覺得不安,因為她現在可能是把她的幸福建築在楊雋廷的痛苦上,可是愛情一向是自私的不是?

    “綠湄!”楊雋廷無力的喊著,希望還能有些挽留的餘地。

    “雋廷,我希望你不要跟我爭孩子。”

    他無奈的歎息,“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我父母那一關就會過不了的。”

    “你也很清楚臺灣的法律偏向男人,如果我想要孩子就必須拿出你不適合當父親的證據,光是這一點你就贏不了我,你又為什麼要爭?”

    “因為我也愛孩子。”

    綠湄愣了一下,發現自己好像是刻意遺忘這個事實,也拼命的找理由來填補她心中的缺憾與不安。

    “雋廷,算是我對不起你,孩子我一定要帶走。”

    “他真的讓你那麼執著?”現在的她不再是那個對一切都淡然的秦綠湄了,沾染了情愫的她也為愛情而活了。

    “對不起。”現在的她除了一句又一句的對不起,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為了愛傷害另一個人,她也不想知道是對還是錯。

    她一口飲盡手中的啤酒,希望能平復心中的疑慮,另一個聲音卻告訴自己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她乾脆放下啤酒起身準備離開。

    “綠湄!”楊雋廷叫住了亟欲離去的她。“不要離開臺灣,什麼都好談。”

    “對不起,我只是來告訴你一聲,不要和我爭孩子。”

    她故意忽略他眼中的哀求頭也不回的離開,留下楊雋廷一人惆悵著。

    他無奈的閉上眼又睜開,環視著室內卻頓時覺得天旋地轉,不知該如何是好。

    思考了許久後,他拿起電話撥了一串號碼,響了第一聲就有人接聽了。

    他啞著聲說:“滄涉,做好心理準備吧!”

    短短的一句話,兩個人的心中有了最壞的打算,都很清楚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

    秦綠湄一出楊雋廷的住處,便迅速的跨進在旁守候的車子揚長而去,在車子行駛了好一會兒後,她才以不確定的語氣詢問古珞琰。

    “珞琰,我這麼做真的是對的嗎?”她實在無法以傷害一個人來達到她想要的目的,而且那個人還是和她以夫妻名義相處多年的朋友,心頭的掙扎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古珞琰並沒有立刻回答她的疑問,只是將車子緩緩的停靠在路旁,靜靜的看著她不確定的神情。

    “別這樣看我,給我一個回答好嗎?”秦綠湄不喜歡他那似乎透露著懷疑與不確定的眸子,那眸光讓她好懷疑自己的決定。

    “你心中已經給你自己答案了不是?”古珞琰知道她的遲疑,但是他並沒有打算給她解答,他閃爍著精明的眸子直視著車窗外,沒有再看她。

    “我……”秦綠湄發現自己竟然回答不出來,雖然她知道現在的自己一點也不像她,但是卻無法做任何改變。

    “你有沒有把握雋湄跟著楊雋廷生活不會變成第二個楊雋廷?”古珞琰知道她心中的顧慮,只是她也沒有把握將來會不會後悔今日的決定。

    “我不能。”她的眸中閃爍著淚光。“但是我也知道我不能傷害雋廷。”

    古珞琰突然迅速的欺近她身邊,掠奪她的唇瓣,似乎帶著懲罰的意味輕嚼著,還趁她想開口抗議的同時侵入她的口腔內逗弄著她的粉舌,在兩個人幾乎都忘了呼吸時才放開她。

    “你該知道我不喜歡你喊他的名字。”他可以默默的跟在她身旁陪著她作任何決定,但是他沒有辦法冷靜的聽著她喊別的男人的名字,那總是讓他心中燃起無明火。

    秦綠湄莫可奈何的看著他吃味的表情,不禁好氣又好笑,不過她很慶倖他們的車窗是不透明的,不然剛才可讓人看光了。

    “別這樣,怎麼說我跟他也當了九年的夫妻。”這層關係是她怎麼洗刷也消除不去的,那又何必一定要遺忘呢?

    “你們的關係該為我結束了,以後只准你是古太太,而且我還沒懲罰你的不自愛。”對於她以前荒謬的決定,他還沒想到錢如何懲罰她,不過他也想不出什麼方法就是了。

    “你很在乎嗎?”秦綠湄知道他在吃味,可是往事無法改變,她也只能看著他吃味,因為她不會為她的所作所為感到後悔。

    或許她的思考邏輯很奇怪,但是至少她不做會後悔的事。

    “如果你是一個男人,你心愛的人卻替別人生下繼承人,告訴我你會怎麼樣?”他只要想到她曾經躺在楊售廷身下並為他生下繼承人,就覺得怒火中燒,哪里還有冷靜與理性來看待他們之間的婚姻關係。

    秦綠湄無奈的笑道:“這又何必呢?事情已經過去了。”

    “所以我要你儘快離開他。”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傷害他。”

    “你愛他?”古珞琰質疑的眸光像在淩遲她。

    秦綠湄生氣的別過了臉,拒絕和他有接觸,冷冷的問:“你會為了自己的私利傷害你身邊的朋友嗎?”

    古珞琰也發現自己的言論過分,他竟然不相信她。“對不起。”

    “我嘗試著想找一個不會傷害到彼此的方法,可是我發現如果我們不各退一步的話,傷害會永遠存在我們周遭。”

    她誰都不想傷害!但是現下卻執著利刃在傷害別人,這教她如何心安?她一直以為能找到平衡,卻沒想到當她一腳踏進楊雋廷的世界時,她就化身為雙面利刃。

    就像現在,傷害自己身邊的情人,也顧全不了楊雋廷。

    “我只是想帶著你離開這裏,不希望你掛著楊太太的頭銜。”他知道自己無法漠視這個稱謂,所以離開這個環境對他而言意義重大。

    “我不想傷害朋友。”她瞭解楊雋廷跟白滄涉的作為和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心態,這讓她在作決定的時候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留在這裏沒什麼不好,最多只是和雋廷一同出席他的妻子必須出現的場合,我們別去維也納了好嗎?”

    “而你永遠都是楊太太?!”這就是他不願意的原因!他想要她成為古太太,他真正的妻子,不需要背負著婚外情的惡名。

    “這沒有什麼不好,如果我們可以減少悲劇,又何必創造悲劇?”她知道楊雋廷和白滄涉早年就有了結生命的打算,畢竟同性戀還是不容於世,若不是她的介入,他們早就在他們的事業爬到顛峰時一起離開了。

    “我們在一起是創造悲劇?”他訝異她說的話。

    “我願意為你背上逃妻的惡名,只要我們不傷害雋廷他們。”

    “我們說好一起離開,而且是光明正大的離開。”

    秦綠湄面露為難的看著古珞琰的堅決,刹那間真的失去了方寸,什麼樣的決定對她而言都是難,一種挫折感油然而生,讓她有種極度想落淚的感覺。

    “我後悔了……”秦綠湄細聲的說出了她的決定,對於傷害她著實的不喜歡。

    古珞琰生氣的再次發動車子,沒有再理會她的意思,她也察覺了他的怒氣,旋即開了車門下車,沒有挽留也沒有被挽留,古珞琰的車子就駛離了原本停靠的路旁,留下她一人掛著黯然留下的兩行清淚。

    天啊!如果愛一個人是傷害,是失去自我,那麼要以何為她一生的依歸?

    迷惘環繞著秦綠湄,只有僅存的一絲深愛情感支持著她走向暫居的地方。

    ???

    數日後,原本在臺面下的事情全被媒體挖掘出來,接連而來的是媒體的不斷追逐與詢問,受創最大的莫過於演藝事業如日中天的白滄涉,原本預定的行程完全被耽擱,而且港臺所有的節目都拒絕發他通告,名氣也一落千丈。

    而楊雋廷的父母親也由國外回來逼問,反倒是秦綠湄和古珞琰完全沒事,也順利的爭取到孩子的監護權,兩人帶著孩子回到恒春,不過卻也將楊雋廷與白滄涉逼入了絕境。

    這天,好不容易擺脫記者追纏的楊雋廷與白滄涉來到了秦綠湄的住處,但是進門看到的並不是“一家”和樂融融的模樣,而是被孤立於客廳一角的古珞琰與母子三人的敵視,在他們進門後,旋即接收到秦綠湄充滿悔恨的眸光。

    但是楊雋廷與白滄涉只是對她一笑,就如同什麼事都沒發生。

    “綠湄,事情不是古珞琰講出去的。”頭一回,白滄涉叫了秦綠湄的名字,而且不再是充滿敵意與醋意的神情。

    秦綠湄不敢置信的看著白滄涉,因為他的稱呼也因為他所說的話。

    “雖然我看起來很討厭你,不過你該很清楚,我只是嫉妒。”白滄涉頭一次對她露出和善的笑容。“雖然很想再整整你們,不過想想也應該夠了,所以就跟雋廷過來了。”

    “是我和阿涉把所有的事情向報社透露,不然你以為為什麼沒有將你扯入這一團亂之中?”楊雋廷以充滿諒解的語氣,說出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兩個孩子立刻懂了,隨即無言的沖向父親的懷抱,為他們所做的犧牲感到驕傲與心疼。

    “天啊!雋廷,你們不需要這麼做的。”秦綠湄的心中百味雜陳,但是她也和孩子一樣為他們的犧牲感到心疼。

    “你為我做的事情,值得我更多的回報。”楊雋廷輕撫著兩個小孩子的頭,輕輕的拭去沾在他們頰上的淚痕,安慰的道:“他們是我最大的驕傲。”

    秦綠湄似乎在他的語氣中嗅到了一縷絕望的氣息,她心驚的問:“你們有什麼打算?”

    “我就說這個女人不知道是什麼做的,什麼事情都能料到。”白滄涉半開玩笑的道,為的是要轉移她的注意力。“有事我們絕對不會來找你的。”

    “我們只是好久沒有喝到你泡的烏龍茶了,想來喝喝而已。”楊雋廷四處梭巡椅子準備坐下來,最後他決定坐在人單勢孤的古珞琰身邊。

    “爹地!是‘烏龍茶’!”秦綠婷與楊雋湄被父親推回母親身邊,他們懂父親的意思,只好乖乖的坐回母親身邊。

    秦綠湄見到孩子回到身邊也自然的伸出雙手環繞他們,見到孩子的注意力被轉移,也想到這些年白滄涉惟一會來找她的原因也真的是因為烏龍茶,所以她暫時的放心了。

    她推推孩子,讓他們去準備茶具,留下四個大人在客廳內。

    在孩子離去後,屋子突然靜了下來,現在似乎是秦綠湄處於孤立無援的狀態,楊雋廷推推古珞琰的手臂半開玩笑的道:“你捨得她一個人坐在對面被我們欺負嗎?這樣她會哭喔!”

    古珞琰生氣的看了秦綠湄一眼,似乎在計較她對他的不信任,還有這幾天遭受的莫名鳥氣。“她會被欺負?你似乎低估她了。”

    白滄涉卻突然笑了笑,“哇!綠湄,原來你會跟人家吵架!”老天爺!他以為秦綠湄是沒有脾氣的,而且是怎麼惹都不氣的那種人。

    “吵架?你太高估她了,她只會跟人家玩冷戰,可怕的是她還會繼續供應你三餐伙食,不過你根本無心也不敢去吃。”古珞琰故意將他這幾天來的委屈透露出來。

    “綠湄,想不到你比我們都高竿,難怪古珞琰這幾天瘦得那麼快。”楊雋廷看著不說話唇邊卻漾著輕笑的秦綠湄,也知道她是故意的。

    “我只是發現他最近胖了一點,想辦法替他減肥而已。”見到他們的到來,秦綠湄心中多少有個底,只是不知道他們有什麼打算。

    “綠湄,想不到你會想開減肥班,改天我叫阿涉來報名好了,他前陣子跟我住好吃懶做,腰圍多了好幾寸。”楊雋廷開玩笑的拍著白滄涉的肚子。

    “原來你早就嫌我胖了,那你就不要煮給我吃啊!”白滄涉狠狠的捏了楊雋廷一把,他也毫不避諱的哀叫出聲,惹笑了在座的人。

    在笑過之後,秦綠湄還是問了,“你們有什麼打算?”她太瞭解這兩個人了,也擔心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就因為她說了那些話卻一直得不到心安。

    “可能離開臺灣吧!”白滄涉摟著楊雋廷的脖子,一臉幸福的道:“我們要到紐約結婚,然後再到時代廣場大聲宣佈我們的婚事。”

    楊雋廷體諒的笑了笑,“你也該有自己的生活了,九年的時間夠了。”

    “我們這麼對你們……”秦綠湄在他們身上看見了自己的自私,雖然她不是惡意,可是還是破壞了他們之間的協定並造成了傷害。

    “唉!只要雋湄還是我兒子就好,老婆我早該讓渡了,還好終於有人出面收購,不然我這‘一夫一妻制’,真的很難實行。”楊雋廷調侃的道,讓人看不出他們真正的打算。

    雖然他們表面上開朗健談,卻讓秦綠湄的心落入深的無底洞,並不是擔心他們會對她有所傷害,而是擔心他們會不會做出什麼傻事。

    “什麼時候要去美國?”不知為什麼她覺得心驚膽戰,她的第六感一向敏銳,好似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最近一兩天吧,所以先過來跟你們打聲招呼。”楊雋廷接過秦綠婷拿來的茶具並抱起她坐在自己腳上。“臺灣容不下我們,我們到國外去就好了。”

    白滄涉打開小瓦斯爐燒起水,也把隨後進來的楊雋湄抱坐在腿上,並在他額際吻了一下。“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你說對不對?”他問著腿上的楊雋湄。

    “話是這麼說沒錯,萬一爹地和叔叔在國外餓死怎麼辦?”他懷疑的看著兩人。

    “爹地和叔叔的錢早就賺飽了,一輩子不工作也不會餓死的。”楊雋廷也輕輕的吻了下女兒的額際。

    “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們今天特別興奮?”秦綠湄雖然憂心,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的取了適量的茶葉放入茶壺內。“我們當然興奮了!”白滄涉將燒好的開水遞給她,看著她熟練的將熱水加到茶壺裏。“我們一個不用趕通告,一個不用趕開刀,不高興才奇怪。”

    這時坐在一旁的古珞琰突然覺得自己是多餘的,一家和樂融融的場景不是他可以融入的,這讓他突然站了起來想走出去。

    “我出去走走。”

    楊雋廷卻迅速捉住他的手臂。“老兄!待會兒我們就會走了,忍耐我們一下子還可以吧?”雖然他知道古珞琰想離開的原因,不過用讓人內疚的理由,通常會比較好用。

    “將來陪在綠湄身旁的,不會是我們。”

    白滄涉主動的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品嘗,話雖講得小聲卻讓人聽得清清楚楚,讓秦綠湄的心更涼。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她終於受不了他們的話中有話,難得嚴肅且憤怒的問道。

    她的怒吼嚇得在座的人都愣了一下。

    “哈哈哈……”楊雋廷突然笑了起來。“阿涉!我贏了,我就知道這樣綠湄一定會生氣的。”

    “你們耍她?!”古珞琰不可思議的看著兩人,也擔心的看著秦綠湄。

    “我跟她認識那麼久都沒看她笑過也就算了,如果連生氣都沒見過,我離開臺灣一定會很不甘願。”白滄涉笑得奸詐。

    “誰說我沒笑過?”秦綠湄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

    “你每次笑都是皮笑肉不笑,會變成僵屍的。”楊雋廷對她做了一個鬼臉。

    “你們真是……”這下子秦綠湄真不知道該講什麼了,也不知道是否該怪罪他們,只好不得已的笑了。

    “我們是打定主意要離開臺灣的,今天就讓我們過過癮好了。”白滄涉在楊雋湄的臉上印下大大的香吻,也逗得他咯咯的笑。

    這也真的是他們最後一次相見了,以後的日子或許漫長,但綠湄的生命中不會再有他們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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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0 01:28:0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楊雋廷和白滄涉回到臺北的住處,在洗過澡後他們穿著浴袍,坐在陽臺的躺椅上,欣賞著一輪明月。

    “好久沒這麼優閑了。”白滄涉啜著濃郁的葡萄酒,或許是因為夜色的關係,即使心中並沒有任何憂鬱,還是染上了濃濃的愁緒。

    “奔波了將近大半輩子,也該好好休息了。”楊雋廷抽著自己最喜歡的涼煙,濛濛的煙霧緩緩上升之際,他的心似乎也跟著飄揚。

    “好奇怪!我們當初怎麼認識的?為什麼我完全沒印象?”白滄涉試著追溯十幾年前相遇的情景,不過怎麼也想不起來。

    楊雋廷看他苦思的模樣,不由得笑了出來。“你當然想不起來,因為你見到我的時候早就陷入昏迷了。”

    他第一次見到白滄涉是他剛出道時,因為宣傳和趕通告而發燒昏迷。那種心靈的悸動讓他立即明瞭數年來不接觸女人的原因,心中雖然痛苦,但還是默認了那種令他無法抗拒的情感。

    治療過程中,他知道自己給了過多的關愛和照顧,也知道自己的愛不容於世,但因為能見到白滄涉,也讓他心甘情願的接受折磨。

    “難怪我想不起來,我只記得醒來的時候,看到一個帥得讓人失魂的醫生。”說實話,他也是第一眼就喜歡上雋廷,但顧慮到自己身份的緣故,不敢也無法表達,何況當時根本不知道雋廷對他的感覺如何。

    白滄涉突然笑得一臉幸福。“我記得你的第一個吻。”他指著自己的額際。

    那是楊雋廷在他要出院的前一天晚上的大夜巡房,趁著他睡著時在他額際上輕吻了下,卻沒想到淺眠的他會因為這個吻而驚醒。

    在四目交接時,兩個人滿是訝異與羞赧,就這麼默默的對望了許久,心中也慶倖著自己身處於特別病房沒有別人。

    不知過了多久,楊雋廷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結巴的說:“對不起!”道歉後他倉卒的想離開病房。

    楊雋廷看了面前的人,起身在相同的位置上印下一個輕吻。“我也記得你給我的第一個吻。”兩人有默契的相視一笑,回憶著相同的過往。

    白滄涉卻動作迅速的下床阻止了他的離開,拉住他的手在他帶驚懼表情的臉孔上,在同樣的地方印下了一吻。

    “這是你應得的報復。”

    就是因為這句話,兩個人就結下了不解的緣分,不管白滄涉多麼忙碌,只要來臺灣就一定會找楊雋廷,而楊雋廷也是一有休假就飛往香港探視他。

    他們的關係就這麼維繫到秦綠湄的介入,原以為他們完蛋了,想不到卻因為她而多了好幾年的快樂。

    “同性戀還是不容於世的,你後不後悔與我相遇?”楊雋廷熄了煙之後,也跟著喝起酒來,神情裏似乎有著懊惱。“後悔?我過得很快樂,怎麼會後悔?”白滄涉來到他身邊,坐在地上上半身伏在他身上。

    “我們相愛並沒有錯。”楊雋廷喂了白滄涉一口酒,才又繼續說:“我們只是愛人的性別不同而已。”

    “臺灣客不下我們就算了。”白滄涉伏在他身上緊緊的貼著他。

    “只是沒想到連我父母都不要我。”楊雋廷無奈的苦笑,原本他公開私密是想知道結果會如何,既然世人無法接受也就算了。

    “東西帶回來了嗎?”白滄涉抬起清澈的眸子看著他。

    “你不留戀嗎?”楊雋廷在他額際吻了一下。

    “值得我看的已經在我身邊,不需要了。”白滄涉體內的浪漫因子,在這時突然冒了出來。“我們趁月亮現在正好在頭上,就請它替我們做證好了。”他淘氣的眸子裏含著請求。

    楊雋廷笑了笑,“等我一下。”他起身走進屋子留他在外頭喝著酒。

    白滄涉趴在還有餘溫的躺椅上,望著皎潔的月亮,心中的甜蜜漾得滿滿的,這個決定是他們共同的決定。

    如果他們的相遇是個錯誤,那就讓他們一起結束,生不同時,死同穴,這是他們能辦到的。

    媒體輿論擊不垮他們,卻擊潰了人們自私脆弱的心。

    長相守……

    這對一對同性戀而言很難,畢竟現實因素太多,根本容不了他們這麼做,而他們就是想證明他們也辦得到。

    許久之後,楊雋廷拿著一個點滴架和一包橙黃色的液體走出來,並架好放在兩人的躺椅中間。

    “怕不怕?”楊雋廷走到他身邊,將他扶到躺椅上。

    白滄涉搖搖頭,笑道:“有你在還怕什麼?路上不寂寞。”

    “我又不是問你這個。”楊雋廷從口袋中取出靜脈輸液套,在他面前晃啊晃的。“我是在問你打針怕不怕?”

    白滄涉臉色突然變了一下。“怕!”

    “會怕就好。”楊售廷將輸液套接好排氣完成之後,慎重的看著他。“我們沒有後悔的時間,這藥大概幾分鐘之後就會讓我們心臟麻痹,打的時候會有點痛。”

    “沒關係,有你在就好了,我們還可以比賽看誰先撐不住,等見面的時候還可以笑對方沒用。”白滄涉開玩笑的道。

    “也只有你才想得出。”楊雋廷笑了笑伸出自己的手臂,在手臂上找到血管後,就立即將針插入,並做好固定。

    “換我了。”白滄涉立即伸出自己的手,有些害怕也有些興奮的等著楊雋廷替他打針。

    楊雋廷在找到血管之後,利落的將針插入。

    “我的男人技術永遠這麼好。”白滄涉另有所指的笑著,讓楊雋廷懲罰性的在他唇上咬了一下。

    “以後再也不用日日思君不見君了。”楊雋廷貼近他的身子,兩人靜靜的擁著彼此,久久不說話。

    “奇怪。”

    “怎麼了?”楊雋廷不解的看著他。

    “該演失樂園的應該是綠湄和古珞琰,為什麼結局卻是我們來?”白滄涉一臉無辜的看著他。

    “君子要有成人之美,我們兩個都是君子不是嗎?”

    “也對,古珞啖還要帶著女子和小人。”他指的是秦綠湄和兩個小孩。

    “想不到你還有點國文造詣。”

    “開玩笑!想我也是大學畢業的。”停了一下,白滄涉輕聲的問道:“比賽開始了嗎?”

    他實在不喜歡針頭插在自己身上的感覺,不過懷抱中能有他,還是讓他覺得有點安慰。

    “等你開口,我就打開。”楊雋廷握著兩個輸液套的操控間。

    “那就開始吧!”

    “嗯。”

    楊雋廷打開了操控間讓冰涼的液體快速流進兩人的體內,兩個人都靜默的看著對方,是等待也是最後的眼神交會。

    不到五分鐘,兩個人就開始覺得四肢麻木而且被針頭刺人的地方傳來陣陣的刺痛,楊雋廷明白那種感覺的意義,所以緊緊的環抱著他。

    白滄涉的意識逐漸渙散,沒有辦法再跟他談談笑笑,只是捉著最後的清醒好好的再看他一眼,隨後就忍著不斷傳來的刺痛靜靜的在他懷中閉眼。

    “不會太久的。”看著白滄涉閉上了雙眼,楊雋廷心疼的在他耳邊說著,隨後疲累也侵犯了他的雙眼,讓他不得已的閉上眼睛,手還是不肯放的環著愛人的腰際。

    在心跳停止的刹那,他們的故事也跟著終結了。

    一個沒有未來的故事……

    ???

    兩具屍體在第二天下午被發現,白滄涉的經紀人來他的住處找他,卻發現早已斷氣多時的兩人,他們是擁著彼此斷氣的,而且到死亡都沒有放開對方,在他們蒼白無生氣的臉上,仍然帶著一抹幸福的笑容。

    當晚的晚報立即刊出他倆相擁自殺身亡的死訊,讓整個社會震驚不已,先前以無情的批評攻擊他們的人,也收起了利爪,為他們的死亡掬上一把同情的淚。

    不久,秦綠湄也收到了消息,這讓一向冷靜理性的她忍不住放聲大哭。她擔心害怕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將自己關在房間裏,直到隔天中午她才從房間走出來,無視在客廳的兩個孩子和古珞琰,逕自步行到曬穀場的矮牆,就這樣抱著雙膝靜靜的坐著望著前方,沒人知道她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

    她將自己與外界隔離,一點也不在乎烈日下的曝曬,就這麼坐了一下午。

    在屋內的楊雋湄一臉無助的看著姐姐,而秦綠婷也無助的回望了弟弟,隨後他們的目光都彙集到正在沉思的古珞琰身上,因為目前惟一能幫他們的只有他。

    古珞琰終於體會到秦綠湄所說的“創造悲劇”,而他就是悲劇的製造者之一,雖然楊雋廷與白滄涉以死來成全他們,卻不見得能讓他們得到幸福。

    愧疚!

    對活著的他們而言,只有彌補不了的愧疚。

    “我該離開嗎?”古珞琰回視著兩個無助的孩子。

    “爹地跟白叔叔走了還不夠?”秦綠婷稚嫩的童音裏有難掩的怒意,也為他說出這種話而感到失望。

    “如果沒有承擔錯誤的勇氣,那就走吧!”楊雋湄不留情面的道。兩個大人都失去了最基本的事件處理能力,兩個小孩子又能如何?

    古珞琰沉默了,因為他絕對不會因此而放棄秦綠湄,但坐在外頭如石像般不動的人,令他真的深深的愧疚。

    因為他的介入使得兩個人失去生命、一個人失去靈魂,他的愛背負著兩個人的性命,只要想到這裏,就覺得心頭讓沉重的大石壓得喘不過氣。

    他看著兩個孩子的眸子,裏頭沒有鼓勵也沒有責備,他深深的吸了口氣,鼓足勇氣才往曬穀場走去。

    他來到秦綠湄的身後,輕輕的擁住她的頸項。

    “綠湄。”他冀望著能喚回沉淪在傷心裏的秦綠湄,卻不見她有任何反應,只好又喚了她一聲。“綠湄。”

    他溫柔的聲音傳入她的耳內,就像石頭落入深井中毫無回應,他只好心疼的擁著她,在她的長髮上印下一個輕吻,靜靜的陪著地。

    許久之後,她乾澀的雙眼又染上濕意,隨後就無聲無息的落下。

    “我就是害怕會這樣!”她的聲音充滿了痛苦,像極了走在迷霧裏出不來的可憐人。

    “事情發生了,我們也不能怎麼樣。”他扳過她的身子,拭著她不斷湧出的淚水,聲音裏充滿了莫可奈何。

    “我不要這樣的成全……”她兩眼無神的望著前方。“或許……我不該讓你介入我們的生活。”

    背負著兩條性命的愛情要怎麼繼續?她承受不起啊!

    “我阻止不了悲劇的發生,還親手創造了悲劇。”她滿是混亂的眸子帶著對自己的控訴。“是我們殺死雋廷和阿涉的。”

    “綠湄!”他伸手握住她的肩,語氣強烈的道:“如果我們因此而分開,他們的犧牲不就白費了?”

    “我要不起這樣的成全啊!”她抱緊他的腰,就像緊抱著浮木的溺水者,現在什麼道家思想對她而言都是狗屁。

    她失去的不僅僅是“丈夫”,還是一個認識十多年的好友!

    “他們的公祭在什麼時候?”他們如此的保護她,如果不能送他們最後一程,那她怎麼還算是朋友?

    古珞琰輕聲回道:“一個星期後。”這消息是他帶來的,早知道綠湄會情緒失控,他一定不會告訴她,即使她早晚會知道。

    “我想和孩子回臺北一趟。”秦綠湄放開她緊握的手,逕自回到屋子看著兩個滿臉愁容的孩子,淡淡的開口:“把行李整理一下,我們回臺北送你爹地和白叔叔最後一程。”

    兩個孩子默默的點頭返回房間,他們從來不懷疑母親的每一句話。

    “如果回臺北,我要怎麼找你?”他站在她身後問得有點心驚,知道回臺北就無法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邊,同時他心裏也擔心她,因為他無法確定她心中的想法。

    她做了一個深呼吸,才轉身回望他。“你先回臺北好了,我會去找你的。”話畢,她立即回到自己的房間,並關上房門將他隔絕在外。

    忍著淚水,她收拾著幾件筒單的衣物,不再理會外頭的古珞琰。

    在外頭站立許久的古珞琰則是在一聲長歎之後離開了屋子。

    ???

    在楊雋廷與白滄涉的遺體火化後,秦綠湄和兩個孩子帶著他倆的骨灰前往美國,在紐約幫他們一起合葬,同時也去拜訪了楊雋廷的父母,隨後又搭機離開了紐約,之後再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母子三人的行蹤。

    在同時,古珞琰收到了一張短箋,上頭只寫了三個字——對不起。

    他認出那是秦綠湄的字跡,一陣心悸之後,他立即沖出辦公室搭飛機南下前往她的住處,卻發現只剩下空無一人的房子,他也只好莫可奈何的離開。

    他並沒有再回去恒春,因為以他對秦綠湄的瞭解,他相信她不會再回去。

    之後,他仍然不斷的尋找秦綠湄的蹤跡,卻始終毫無斬獲,連以前一個月一本的稿子也沒再出現。

    所有的調查結果都只知道她離開臺灣前往美國,卻沒人知道她離開紐約之後的去處。

    古珞琰就這樣度過了漫長的等待,他仍記得秦綠湄所告訴他的——

    我會去找你。

    ???

    古珞琰闔上稿件揉揉酸澀的眼睛,突然覺得慶倖,還好他沒逼迫秦綠湄,而楊雋廷和白滄涉都還好好活著。

    他懂得綠湄的煩憂,也開始懂得她所想尋找的平衡。

    是失樂園,可是她要的是一個幸福的結局,只是目前還不知道她會怎麼做。

    這時林俊淵突然開了門進來。

    “老兄!你真的不休假了嗎?”他倚在門旁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又坐在椅子上,並且看見了他桌上的稿子。“哇!你特地回來審秦綠湄的稿子?太敬業了吧!”

    他伸手就要去拿稿件來看,卻被古珞琰攔了下來。

    “這份稿子我不發。”林使淵還不知道他和綠湄的事情,而他也不想讓這個多嘴公知道,稿子他自己收藏做紀念就好。

    “不發?”他極不雅觀的坐到他的辦公桌上。“你開什麼玩笑?!”不發秦綠湄的書可是會被讀者圍毆的。“就算她寫得再怎麼不得你的心,也得讓我看看吧!”

    “這是我的獨家收藏。”古珞琰收起稿件,從抽屜裏拿出一份稿子來。“這個月就發這一本吧!”那是上個月綠湄交的兩份稿子其中之一。

    “你暗杠?”林俊淵指著他的鼻子道。

    “幹你屁事?!總編輯是我。”話畢,古珞琰就帶著稿子離開了。

    林俊淵無奈的看著古珞琰離開,雖然不喜歡他的態度,但是又不能拿刀砍了他,只好憋著一肚子氣看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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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0 01:28:32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古珞琰帶著稿子來到楊雋廷的住處,當楊雋廷和白滄涉看完稿子後,兩個人以複雜的表情看著他。

    “我先說,我不想變成那樣。”白滄涉看了稿子的內容後首先反彈。他或許真的會那麼做沒錯,可是一定不會是為了秦綠湄。

    “誰都不想變成她書中的任何一個角色。”

    “老兄,你會管好你的女人吧?”楊雋廷也擔心的問,至少他們目前還沒有辦法承擔會發生的事情。

    “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打算?”白滄涉闔起稿子,將它遞還給古珞琰。“她的思考邏輯誰都搞不懂。”他拉拉自己不整的睡袍,並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昨晚他趕通告到四點多才睡,想不到才回來睡了一會兒,十點多古珞琰就來敲門了。

    楊雋廷知道白滄涉有起床氣,所以拍拍他的肩膀要他回去休息。

    古珞琰確定白滄涉已經回到房間後才開口道:“我覺得綠湄好像把他寫得太好了。”

    “小說嘛!總是要讓人家認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句話是真的。”楊雋廷心知肚明的笑,“我們都很感謝綠湄。”“不過我很討厭你們。”古珞琰的直言不諱讓楊雋廷覺得有些尷尬。

    “你真老實。”楊雋廷笑了笑轉移話題。“你知道綠湄心中的平衡嗎?”他走到廚房拿了兩瓶啤酒出來並丟了一瓶給他。

    “不知道,不過心中有個底了。”綠湄一直在暗示的,應該就是了吧!

    “我知道你在乎什麼,但那都是過去式了。”他知道他一直在吃味。

    古珞琰大口的灌著啤酒。“如果你們還是現在進行式,我一定會殺人。”

    “綠湄真的很瞭解你。”他毫不掩飾的笑,發現男人對女人的醋意真的酸得令人害怕。“她大概知道你會吃醋,所以才要你自己來找我們。”

    她也真狠,一定早料到他會打他們,即使不知道打到的會是誰,都是變相的想要他出一口氣吧!

    “綠湄很聰明,她已經打算好一切,我們卻不知道自己是走在她的劇本內或劇本外,或許她也料到我會來這裏。”“聰明到我們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楊雋廷提醒他愛了一個危險情人。

    古珞琰無所謂的笑,“我情願就好。”

    愛是一點吸引、一點心甘情願、一點奮不顧身,就算是危險情人,還是會心甘情願的為他赴火坑。

    “我該回去找綠湄了。”他看了手錶。時間也晚了,想回恒春一趟。

    “朋友,祝你好運。”楊雋廷送他到門外。

    “應該叫我兄弟。”古珞琰半開玩笑的道,讓楊雋廷會心一笑,隨後他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目送著他離開的楊雋廷在心中默默的祈禱著。

    希望這一切都能有好結果。

    ???

    古珞琰經過一路的轉車,終於回到秦綠湄的住處,遠遠的,他就看到曬穀場上有兩個小孩的影子,不用想也知道是秦綠婷和楊雋湄,他帶著輕快的笑容走近他們身邊,卻看到三叔公跨過水溝走過來。

    “阿琰!你怎麼又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回臺北了呢!”叔公咬著老煙斗咬字不太清晰的道。

    “我休假還沒結束,只是去辦一點事情而已。”因為無法老實講,古珞琰只好尷尬的當著兩個孩子的面前說謊話。

    “唉!都休假了還那麼忙,綠湄說有事情也出去了好幾天,本來這兩個娃兒要給我帶的,你回來了就交給你了。”叔公走到兩個孩子中間,摸著他倆的頭,兩個娃兒乖乖的笑,並親昵的叫了一聲。

    “叔祖。”

    古珞琰一聽秦綠湄出去好幾天,心裏一驚,目光即轉到兩個孩子正在看的書上,驚愕的看著他們,“叔公,你知道他們在看什麼書嗎?”

    他們在看的是原文書耶!兩個念國小的孩子怎麼可能看得懂?!

    “我又不認識字哪知道,小孩子乖乖念書就好了。”叔公看著兩個娃兒用功的樣子,驕傲一笑。

    古珞琰不敢置信的看著兩個“娃兒”,他們天真無邪的對他一笑,眸子卻隱含著威脅,仿佛在告訴他:你敢說就給我試試看!

    他只好訥訥的道:“也對啦!不然小孩子也不知道要做什麼。”

    “小孩就交給你了,我要去田裏忙了,你有空再過來幫我好了。”話畢,叔公就沿著他們家廚房的後門往田裏去了。

    在叔公走遠之後,古珞琰才緊張的開口問:“媽咪呢?”

    “不知道。”兩個孩子有默契的道。

    “不要騙我!我知道你們一定知道。”他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緊張。

    兩個孩子互看了一眼,最後決定由楊雋湄發言。

    “你稿子一定沒看熟,再回去多看幾遍好了。”

    “好怪!媽咪那麼聰明怎麼會喜歡這麼笨的人呢?”秦綠婷鄙視的看了古珞琰一眼後,又將目光移回書中。

    “姐姐,這就是愛情的魔力!媽咪的書中不是常寫嗎?”楊雋湄也睨了他一眼,大眼骨碌碌的轉著跟姐姐講話。“就算智商一八○的人遇上愛情,都會倒退到一百,何況是本來智商就不高的人呢!”

    秦綠婷也意會的看著弟弟,“也對,我們就不要笑他好了。”

    古珞琰聽得氣結,可是因為急於知道秦綠湄的下落又無法生氣。“你們還是沒有告訴我,你們媽咪到哪去了。”

    兩個小孩突然竊竊私語起來。

    “姐,怎麼辦?”

    “媽咪說不能透露的。”

    “可是他那麼笨……”

    “唉!”

    “好啦,給他好了,免得媽咪等不到人。”

    秦綠婷翻了個白眼,從厚重的原文書裏拿出一張機票。“你這樣再找不到人我也沒辦法。”

    古珞琰接過機票,驚愕的看著上頭的地點。

    維也納?!

    老天!竟然是書中她提及他們要去的地方,難怪兩個孩子會叫他回去翻稿子。

    綠湄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做什麼?

    他看著兩個不肯給他解答的孩子,他們懂得他眼中的疑惑。

    “你很煩耶!”

    “對啊!都已經告訴你那麼多了,還不懂。”

    多?!只是一張機票叫多?

    古珞琰突然覺得有點好笑。

    “唉,你一到那邊就會有人去接你的。”

    “那——”

    “你閉嘴!”楊雋湄不留情面的指著他的鼻子,打斷他的話。

    “總而言之你給我過去就對了。”秦綠婷闔起書本,起身和弟弟一起將古珞琰推出曬穀場。

    古珞琰莫名其妙的站在他們家門外,帶著滿滿的疑問乖乖離開。

    看著古珞琰走遠,兩個孩子才收拾著東西準備回屋子。

    “對了,姐姐,等一下叔祖問起怎麼辦?”剛剛叔祖還要古珞琰去田裏幫忙的,現在他跑了,萬一叔祖要人怎麼辦?

    “還不簡單!就說他被毒蛇咬到送醫院就好了。”

    乖乖!還好詛咒人是沒罪的。

    “哪家醫院?”楊雋湄不知死活的問。

    秦綠婷不禁火氣大了起來。“你智商退到負一百啦?”

    “我……”楊雋湄一副不解的樣子。

    我的天啊!她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說他有急事回臺北就好了啦!”她說完話就不理會弟弟走回屋內。

    “喔!”

    楊雋湄莫名其妙的接受姐姐的怒氣,乖乖的將書桌收拾好後才進屋子。

    ???

    古珞琰坐上飛機,經過轉機,最後在維也納的修維亞特機場下了飛機,他一臉迷惘的站在入境大廳看著人來人往,直到有個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先生!如果你不知道你要去的地方在哪里,可以去服務台問。”那個人一臉同情的以英文告訴他隨後就離開了,走了不遠,他突然又回頭說:“對了!記得要去領你的行李。”

    行李?他哪來的行李啊!

    古珞琰好氣又好笑的看著那個人帶著憐憫的目光走開,不禁咒了一聲。他真的很討厭這種一頭霧水的感覺。

    誰會來接他?

    看著匆促的人群,只有他一個人在發呆,他只好跟著指示走到出口處。

    突然,又有個人來拍他的肩膀,他沒好氣的以英文回答:“不用告訴我路怎麼走!我看得懂路標。”

    不過傳入他耳中的卻是一陣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綠湄喜歡的男人果然特別。”尚似雨拉著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的古珞琰往一部不起眼的車子走去,並快速的將他推進車子,自己也上了車。

    “我會帶你去找她的。”話畢,他不給古珞琰任何發問的機會,車子便揚長而去。

    0尾聲

    尚似雨帶著古珞琰來到維也納近郊的小教堂,小教堂經過簡單的佈置顯得隆重而典雅,停好車後他就拉著古珞琰進了教堂。

    遠遠的,古珞琰就看到一個穿著樸素典雅的女人站在神父面前,而尚似雨像要嫁女兒的父親一樣,挽著古珞琰的手慢慢地走到神父面前,戲謔的對神父道:“神父!新郎到了,新人一對、正式儀式,兩個以上的證人就是我和神父啦!不過麻煩神父辛苦一點,順便當主婚人。”他將古珞琰交到秦綠湄的手中。

    秦綠湄淡雅的笑,並接過古珞琰的手。“我還擔心你不會來。”

    “這是怎麼回事?”古珞琰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安排。

    “一個我們的婚禮,證明我們相愛。”她在他面前取下當年楊雋廷替她戴上的婚戒,交到他手中。“我的另一段婚姻在臺灣舉辦,不過當時我在神父面前撒謊,說要伴著雋廷一生一世,現在我要在神父面前說實話,不知道你給不給我這個機會?”她仍然是那抹淡雅的笑,“如果沒有意外,你願不願意陪我一輩子?”

    古珞琰終於從一連串的驚愕中回過神,他緊盯著秦綠湄認真的表情。“我們這輩子是註定扯不清了。”

    “我知道,所以……”秦綠湄期待著他口中的答案。

    古珞琰沒有回答,只是攬過她並吻上她的唇。

    尚似雨看到這種情形,抗議的大喊:“你們太快了吧!神父!神父!你快點念證婚詞啊!”

    突然之間意會不過來的神父在尚似雨的催促下,也連忙念起證婚詞,在嘰哩呱啦念了一堆後,他問著兩個吻得不可開交的新人。

    “古先生,你願意娶秦綠湄小姐,不論——”神父話還沒說完就被尚似雨打斷。

    “這段跳過,人家一定同意的啦!快念新娘的。”

    “喔!秦小姐,你願意嫁給古珞琰先生,不論——”

    “哎呀!她一定願意的啦,不然也不會叫我幫她安排這場婚禮啊!”

    神父終於受不了的睨了尚似雨一眼,“臺詞都被你講完了,他們新人要講什麼啊!”

    “他們沒空回答,我幫他們而已啊!”尚似雨一臉無辜的看著突然發火的神父。

    “這是你的婚禮嗎?”

    “我希望嘛!”

    兩個人一言不和吵了起來,古珞琰和秦綠湄停下來看著兩人吵架,許久之後,秦綠湄看著古珞琰,念了段宋詞。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古珞琰會意的笑了,並跟著念下半闋。

    “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兩人相擁著,看了吵架的人一眼,他又吻上了她的唇。

    這次她不會離開了,而他也不再被驅離。

    只願君心似我心。

    一本書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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