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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李涼] [淘氣世家][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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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亂點鴛鴦譜       
第02章 父子爭風
第03章 初戀和第二春       
第04章 愛的感應力
第05章 情書被竊       
第06章 黑白戲群雄
第07章 飛燕靈芝       
第08章 砌香坳奇緣
第09章 母老虎       
第10章 一見鍾情
第11章 九龍吞鬼大陣       
第12章 仙島歷險
第13章 黃昏之戀       
第14章 刁蠻少女
第15章 奇幻神功       
第16章 藝成出山
第17章 美男計       
第18章 巧破迷宮陣
第19章 驚天和尚       
第20章 御氣飛行術
第21章 情書的妙用       
第22章 寶貝發威
第23章 假傳神功       
第24章 女人劫
第25章 無敵神功秘籍       
第26章 計耍潘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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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30 13:58:43 |只看該作者
第01章 亂點鴛鴦譜
  古老宅院沉伏於靜默天地間,宛若深山古剎,肅穆中隱含莊嚴。
  東方稍稍映紅,大地更顯沉暗。
  忽見得一條黑影閃向宅院屋頂,他步履輕巧,行動狡捷宛若夜貓。潛至屋頂後頭,已抽出森森利劍,露出怪邪冷笑。
  「苦練十餘年,今天看我如何收拾你們!」
  抖著長劍,幻出五朵劍花,這份功力該是一流高手。
  他很快飛身而下,識途老馬般潛向一處廂房,技巧地推開窗子。
  裡邊熟睡著兩名年輕人,糾纏一堆,不見頭臉,鼾聲不斷從兩人口中傳出,想必昨夜過於勞累,睡得跟死豬差不多。那黑衣漢子眉頭一皺:「如此熟睡,豈是高手?難道有詐?」
  他未及時偷襲,尋向地上,找來兩片花盆碎片,相準地打向兩人臀部。碎片飛過,叭然一響,打得兩人怔詫痛叫。
  那黑衣人一擊中的,心頭大喜:「原來真是熟睡?!」見兩人仍大夢初醒,神智未清,登時大喝,飛身撲前,利劍猛往兩人刺去。
  床上年輕人登時察覺有勁風襲來,較大者急叫:「不好,有刺客!」
  眼看長劍已及胸口,顧不得兵刃置於何處,隨手抓來東西已迎向利劍。原是床頭木條,哪能擋得了利劍?那黑衣人似有意捉弄冷笑:「以木擋劍,這算什麼?」利劍一揮,像切蘿蔔般將整支木條切個稀爛。一劍又刺向較大的年輕人,逼得他滾撞內床。
  他急叫:「阿貝快拔劍啊!」
  阿貝大夢初醒,也不知劍在何方,一咬牙己撲向黑衣人.想來個霸王抱巨樹,將人給抱住。
  強敵對伺,此舉無異自殺。然而那黑衣人似十分忌諱被抱著,登時閃向一邊,冷笑:「哪有這麼容易?償命來!」
  長劍反攻阿貝,劍花專挑其要害刺去,阿貝為之心驚:「玩真的?!」他醒了不少,急忙滾向床角,避開長劍。
  那黑衣人冷笑:「躲向床角就沒事?哪有這麼容易?」立即欺身逼入床角,想截殺兩人。
  哪知此緊要關頭,整張床頂突然垮下,壓向黑衣人,兩兄弟已躥飛而起。
  較大者已呵呵笑道:「想殺我們,哪有這麼容易?」回身下撲,便想揍踢此人臀部。
  阿貝見狀大叫:「使不得!」話未說完,那黑衣人本知如何,竟然將整張床震得飛碎,長劍一回波是掃向臀部;以防被人偷襲。
  用不著阿貝擔心,他已逼退較大的年輕人。「好厲害的回馬力,俺領教了。」年輕人連退數步,貼向牆頭,右手一探,抓下兩把長劍,一把丟給阿貝,喝道:「接劍!收拾這老傢伙!」黑衣人怒喝:「你不要命了,敢說我老?」利劍化作層層劍網,直逼年輕人。
  年輕人急忙改口,呵呵一笑:「不說不說,改成壞傢伙好了!」
  「那也得拿命來!」
  黑衣人幻化威力劍勢,迫得年輕人連連敗退,不得不急呼:「阿貝你還在等什麼?」
  阿貝哦了一聲,不敢怠慢,長劍架了過去,喝道:「何方妖人,膽敢夜闖郝家莊,不要命了是不是?」
  黑衣人哈哈大笑:「什麼郝家莊,就算皇帝殿,我照樣敢闖?」
  年輕入冷笑:「那就嘗嘗郝家劍法利害!看開心劍法!」
  阿貝也使出絕學:「看無聲劍法!」
  兩人配合施展,與黑衣人大打出手。
  年輕人姓郝名寶,乃郝貝哥哥,所練為開心劍法。其劍快如閃電,劍勢猛如蚊龍,利鋒所至,輕則皮開肉綻,重則會心勾魂,為武林一絕學。
  郝貝所學為無聲劍法,此劍貴在輕靈嬌捷,以及虛實莫測,大有四兩撥千斤之妙絕,與人交手則能在眨眼問攻其不意而克敵致勝。
  兩種絕學合併使用,威力自不在話下。
  然而黑衣人武功章也不弱,能從容周旋於兩絕學之間,游刃有餘還能耍它兩招。
  三人從屋內打到屋外,早巳汗流浹背,卻仍不罷手。
  眼看車方已吐白。郝寶瞪眼叱道:「你好像很瞭解我們的武功?」
  「當然,我不瞭解,豈繼找你們算賬!」
  郝寶邪笑道:「可惜你卻忘了一招。」
  「忘了一招!會嗎?不可能!」
  「就是這一招!」
  郝全丟下長劍,轉頭就跑。原來此招乃逃之天天;他心知打不過黑衣人,只好逃為上策。
  此舉做的突然,黑衣人及郝貝為之一楞。還好黑衣人省得快,馬上提劍掠追,訕笑道:「哪有這麼容易?」直撲郝寶背後。
  郝寶突又凌空躥起,避開黑衣人,更加使勁逃往左廂房。黑衣人笑的更得意;不必轉頭瞧視,比方才快一倍的速度反罩郝寶,如此看來反而像是倒退走。
  郝寶胸有成竹,眼見黑衣人靠得甚近,不知怎麼突然絆到摔於地面。黑衣人趕忙閃掠而過,恰巧掠向廂房,方想系落幾句。淬見郝寶身軀快疾滾前,黑衣入但覺不妙,想做應付。
  郝寶已笑:「太慢了!」伸手扯向牆角,二張巨網凌空罩卞裹向其全身。郝寶再這麼一拉黑衣人整個已懸向空中。
  他急叫:「快放我下來!」
  郝寶骸笑:「哪有色麼容易,先揍幾拳再說!」說著拳頭就想落往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大為驚駭:「阿寶你敢?!我是你爹阿!」
  「我爹?被我逮著了;還敢佔我便宜,欠揍是不是?」
  郝寶比期拳頭、架勢擺得十足,可把黑衣人嚇慌了;
  黑衣人急斥:「阿寶你再亂來,小心我抽你三十大板,聽聲音也該認出我是你爹。」
  郝寶汕笑道:「我才本上你的當;我爹說要認他,就得認他的人。」
  「稱快來認人!」黑衣人張著臉,卻因被捆成一團,張不開臉容。
  郝寶汕笑道:「對不起啦!大刺客,我只能見著你屁股,根本不像我爹的,只好揍你幾拳啦!」
  說著就想揍人。黑衣人更急:「你敢?!」以前他可吃過虧,心知郝寶鬼點子多,立即喝叫:「阿貝還不快阻止你哥哥?連你一起算!快解開網子,讓爹露臉!」
  郝貝可沒哥哥大膽,趕忙攔向郝寶:「哥,千萬使不得,長劍一揮,劃斷幾條網繩」黑衣人借此鑽出腦袋,天色漸亮,足以看清他容貌。
  郝寶詫然道:「爹!真是你?!」趕忙搶過郝貝手中長劍,揮斷所有網繩,黑衣人得以翻身落地。郝寶歉聲不已:「爹,我實在分辨不出是您,請見諒,您還好吧?」
  看他一臉驚惶中又帶著真誠,郝運也不知該不該相信他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冷斥道:「我看你是故意裝作不知道的吧?」
  郝寶急道:「孩兒不敢!孩兒只是遵照您指示,不能隨便亂認爹。」
  「你連爹的聲音也聽不出來?」
  「看的總比聽的正確。這是您干交代,萬交代的事,孩兒不敢不遵從。」
  郝運瞪大了眼,卻拿郝寶沒辦法,瞪足了眼才說道:「算你走運,下次連聲音也算。真是,你爹的聲音還有誰會相同?」
  「爹,只怕有心人。」
  「什麼有心人?我看你是有心整你爹!下次再亂來,看我收拾你!」
  郝運瞧瞧東山,朝陽己輕吐柔光,他似在盤算時間,那股怨氣已被另一種喜悅神情取代。
  轉向寶貝兄弟,長者口吻道:「此事就此作罷,壞了床,自己修理,你們功夫雖有進步,卻還不夠…不夠純熟,給我多加練習,爹有事,先走一步。」
  慶幸自己沒說出「老練」的「老」字。時間似乎緊迫,不等兩人回答,他已奔向後院.眨眼消逝。
  郝貝方自噓口氣:「好危險,哥你差點兒把爹揍了!」
  郝寶白眼道:「都是你,否則我早出了這口怨氣。」
  郝貝怔詫:「你早知他是爹?」
  「你不也早知道?否則怎會不顧死活的抱向他?」
  郝貝乾笑:「我起初也以為他是爹裝扮的,但後來打得凶,又不敢認了,爹從來沒那麼凶過,所以……」
  郝寶白眼道:「所以你為何不堅持幾分鐘,白白讓爹給欺負了」隨後又歎道:「爹就是爹,一輩子都得聽他的,活著真是辛苦。」
  郝貝也歎息:「有什麼辦法,練功吧!否則爹要折回來,我們又有罪受了。」
  兩兄弟顯得無奈,只好拿起長劍,有一招沒一招地比劃著。
  郝寶年約二十左右,方成年,一股氣焰可讓小兩歲的弟弟羨煞,一些見解,吹得郝貝神魂顛倒,尤其是成年與未成年之差別,實讓郝貝恨不得早生兩年,也能享受哥哥那般生活情境。
  兩兄弟長得差不多,身軀高挑,眉清目秀,若有差別,只是郝寶眉毛濃了點兒,眼睛鹼活些,要比郝貝高出半個頭,而且老是喜歡擺出幻想英雄般的姿態。而郝貝雖已十七八歲,卻因涉世未深,心智尚未成熟,仍保有童年那股純真,顯得十分槽懂與天真。那張稚氣的臉容,實也差上郝寶一大堆的精明老練。
  沒多久,內院傳來郝運聲音:「寶貝啊!好好練,不准偷懶。爹去去就回來。」
  寶貝兄弟應聲「知道啦!」郝運傳來一陣笑聲,隨後正門也不走已掠牆而出。
  郝寶急忙潛向牆角,窺及父親遠去,方自噓口大氣:「自由啦」丟下長劍,靠向庭院老樹,先休息再說。
  郝貝道:「哥,你不怕爹罰你?」
  郝寶叫道:「怕什麼,十數年如一日,爹也該知足了:休息吧!人可不是鐵澆成的。」
  郝見習慣性地聽話,收起長劍,也靠向古槐樹休息。若有所覺道:「爹這一陣子不知為啥,總是一大早就出門,盡往村子裡鑽,難得放鬆我們。」
  要是以前,他們哪有時間賴在樹下納涼?每天早晨非得練足三個時辰不可。
  說及郝運,郝寶那雙鹼眼已溜了起來,擺出一付先見之明的模樣:「你猜爹為何舉止反常?」
  「我想過,卻想不出來。」
  郝寶更形得意:「你該知道娘去世也已十年了,爹老早就該再另取老婆,他這種年紀的人,是應該要把握第二春,呵呵!莫讓人生虛度才好。」
  郝貝聞言,眼睛睜得特別大:「爹要娶老婆?!」
  郝寶揮揮手,以兄長的穩重口吻徐徐道出:「我只是說老爹該再娶老婆可還沒說他想娶了,話要分得清楚。
  郝貝可想不了那麼多雙掌一拍,一股興奮上了心頭:「爹一定有了對象,不然他不會盡往村裡跑。」
  郝寶斜眼瞄他,似在掂掂弟弟斤兩。終於還是決定先說出來:「咱們襯裡最近來了兩位母女裁縫師-,你知道嗎?」
  郝貝慶幸自己也知道這消息,他笑道:「難怪爹最近常做新衣裳。」說到此,若有所悟,低聲問道:「難道爹在追求孫大娘?」
  郝寶邪笑道:「你沒看見爹最近時常做腹部運動?」
  郝貝不解:「做腔部運動,跟追孫大娘有何關係?」
  郝寶笑的更邪:「這問題不是常人所能瞭解,待會兒再告訴你。你先告訴我,你認為孫大娘如何?」
  「孫大娘?!」
  郝貝道:「你要我說些什麼?」
  「比如說長相等等。」
  郝貝想想,有點想笑:「我一定要說真話嗎?」
  郝寶也想笑,卻裝出嚴肅臉容:「不是真話,我拒絕聽。」
  郝貝笑了笑。說道:「其實說真話也不難,照著說就是了……我覺得孫大娘稍嫌胖了些……」
  郝寶聞言撲哧地笑起來。
  郝貝但覺見解和哥哥有了偏差,急忙聲明:「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無關於孫大娘本身長相。」
  郝寶笑道:「你緊張什麼?實話實說是對的,我也這麼認為。」
  郝貝這才鬆了一口氣,惟恐將孫大娘身上的肉多看了幾斤,而讓郝寶笑話,這倒罷了,要是傳到爹爹耳中,那可就有理說不清。還好阿寶也是如此反應,英雄所見終於賂同了。
  他問道廣爹真的在追求孫大娘?如果是我,我可能會跳選比孫大娘瘦一點兒的。」
  郝寶讚聲道:「昭,有眼光,咱們是『四個眼睛一個坑』所見相同,專挑痰的。,不過以爹那種年紀的人,也許眼光跟咱們不同,娶老婆的用途也不同,」郝貝驚詫:「娶老婆還要講求用途?!」
  「當然」「我實在不值……」郝貝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好奇追問:「哥你快告訴我,我迫不及待?」
  郝寶邪笑道:「你急什麼?爹等了四十年都不急,你有什麼好急?」
  郝貝嫩臉紅了起來:「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講的『用途』……哥,你就告訴我吧!」
  「不行。」
  「為什麼?」
  郝寶得意說道:「因為爾未成年。」
  「怎麼會才差兩歲。」
  「兩歲,你知道『兩歲』有什麼功用?兩歲可以命令太陽爬上爬下七百多次,兩歲可以從天南走到地北,腳程快的,還可以採回走個兩三趟呢!
  郝貝一臉無奈,被郝寶一說,兩歲的差距又更大了。
  郝寶更意說道:「那些也許會有誤會,但有一樣一定錯就是多了兩歲,我一定是你哥哥,差兩歲你也一定未成年。唉!」有些事,實在不是未成年人所知道,希望你能瞭解哥哥苦衷才好。」
  郝貝只好聲歎氣;都是未成年惹的禍,反正是問不出結果,只好再等兩年再說。
  「哥,娶老婆用途不明倒也罷了,可是爹的腹部運動,為何跟追老婆有關?」
  郝寶未說先笑:「因為老爹小腹凸凸的,好像懷胎三個月,再不做運動,說不定以後不必娶老婆就能生下一個弟弟呢!」
  郝貝聞言也覺得想笑:「原來爹是怕『懷孕』會被孫大娘看破,而誤會成女人之身!」
  說著向人已大笑,眼淚都快流出來,興之所致,還相互抓扯肚皮衣衫,真希望能抓出小孩。嬉鬧一陣,好不容易才將笑意奈住,郝貝擦掉眼淚,問道:「哥,你認為爹可以追上孫大娘嗎?」
  「當然可以。」
  「真的?!」郝貝聞言甚是欣喜。
  郝寶說道:「爹除了小腹微凸外,實在是個英俊瀟灑的男士。」
  「我贊同彌的說法。」
  郝寶滿意點頭,突然又冒出一句獨特見解的話:「其實光完爹的鼻子就可以追上孫大娘。」郝寶摸模自己鼻頭,就快頂上丫天;贊言道:「咱們郝家的鼻子實在舉世無雙,你看:鼻樑這麼挺,不管走遍大江南北,都是一路當先,可以當指標,更是世上所有算於最美地標準。再說咱們的鼻頭厚實圓潤如滴水如懸膽,又是福氣象徵;孫大娘要是見著郝家鼻子,早就神魂顛倒,哪還怕她看走了眼?」。
  郝貝趕緊摸摸郝家特有的鼻子:「這麼說,咱們郝家光用鼻子就可無往不利了?」
  「那當然!」郝寶笑的得意,瞄向郝貝,他也笑的開心,真像有這麼一回事。郝寶忽又想捉弄他,斂起笑容,鄭重歎息:「不過郝家也有一些不好的現象,比如說爹的小腹莫名的就凸出來……」
  郝貝聞言,笑容也僵住,「希望我不會才好。」
  「你一定會!」郝寶說的肯定。
  「為什麼?」
  「因為你的身材和爹長得一模一樣,這該是遺傳的第一步,唉……」
  天真的郝貝已緊張了:「那我該怎麼辦?我可以天天勤做腹部運動。」
  郝寶歎道:「沒有用的,這是遺傳,誰也改不了,還好你還有二十年享受正常人生。」
  郝貝想到再過二十年,自己小腹就會凸起,就覺得洩氣。
  他歎道:「如果我真是小腹旗凸出,我也會伯別人說我老。」
  郝寶見他當了真,暗自笑在心裡,頻頻點頭,臉容仍是一片惋歎。
  「你有這種先見之明,實在很好,將來必能處之泰然,咱們老爹這兩年尤其怕老,咱們在他面前都不能說一個『老』字,以免刺傷他的自尊心,方纔我不是說了一句『老傢伙』?呵呵!差點兒被爹揍個半死,所以我們年輕人不得不防『老』啊!」
  郝貝擔心道:「萬一在爹面前恰巧碰到老鼠就麻煩了。」
  郝寶汕笑道:「那時咱們只好大叫——鼠——鼠——『老』字則得當機立斷,立即省略。」
  「可是老婆卻不能叫——婆。」郝貝覺得想笑,又覺得事態嚴重。
  郝寶呵呵笑道:「有何不可,反正爹的老婆,我們只叫娘,不會叫婆。」
  「可是我們的老婆呢?要是在爹面前叫婆……」郝貝也不知所措,癟笑不停。
  郝寶想了想,也覺得不妥,道:「爹的禁忌實在太多了,咱們得好好跟他打個商量。」
  「可是我猜他一定不會接受。」
  「總該試試,不然禁忌太多,有一天咱們的舌頭一定會打結,遲早會變成口吃。」
  郝貝歎息:「其實我也希望能成功,能免除禁忌,否則老婆變婆婆,那有多慘!」
  兩人為此事十分困擾,絞盡腦汁在想對策,他倆躺在樹根,位置尚稱舒服,也許是起得過早,再加、上方才打鬥,此時已感覺疲倦,眼皮漸漸加重,他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忽聞得牆外傳來腳步聲,方將兩人驚醒。
  郝寶立即坐起,自嘲一笑:「想辦法,想到周公那邊去了,可惜仍找不到答案,只好轉回來啦!」
  郝貝也凝起心神:「爹回來了?」
  「大概吧!」郝寶瞧瞧天際,已日上三竿,映得樹葉透出層層金光,正是父親最近常常返回時刻。頂人似想到什麼,突然快捷起身,奔向石牆,從牆中雕花假窗縫隙瞧向牆外。
  只見得一中年漢子瀟灑走來,藍青絲抱迎風輕擺,好一副仙風道骨。
  郝貝細聲道:「爹好像又做了一件新衣裳?還是現做現穿。」
  郝寶點頭:「差不了,每天一件,算算也有數十件了吧!?呵呵!照此下去,爹以後就可開服裝店了。」
  郝貝道:「那我們豈不更慘,淪為看店員。」
  兄弟倆叼呵直笑。郝寶有所感觸:「也許咱們該和爹談談,或能幫個什麼忙?」
  來不及兩人多想,郝運已快走近大門,寶貝兄弟趕忙奔回原地,抬起長劍,來不及製造打鬥聲,只好各自比劃,反正有練就成了。
  還好,郝運心情似乎特別好,方跨入門,瀟灑地向兩兄弟招手並「咳」了一聲,輕笑道:「寶貝啊!劍練得如何了?」
  輕巧走了過來,那步伐帶有節奏,讓人覺得那是意氣飛揚的人,才會如此走法。
  郝運四十出頭,本是留有鋁胡,為了愛情,突然間就剃個精光,留下長久未經太陽照射的蒼白,本是和古銅色臉皮膚色有所差別,但他似乎經過修面美容,整張臉顯得油光透紅,差別也就不大了,看起來亦顯得更為年輕。
  郝寶正想說練完劍了。
  郝貝卻兩眼直蹬父親碩壯身材不放,尤其是小腹,方才郝寶說得繪影繪形,讓他為凸出的小腹刻骨銘心,現在卻——
  他突然大叫:「爹的小腹已經不凸了。」
  郝寶也盯向都運短部,果然不凸了。吹牛總該有個結果,立即據住郝貝的手,連連說道:「恭喜、恭喜!」
  郝貝大力欣喜,現在他不必擔心二十年後,他會跟爹一樣凸出小腹,笑的更是開心。
  郝運可不知兩個寶貝兒子在嚷什麼,一時也被嚇住,站個筆直。最近似乎習慣於表現自己優雅的一面,手勢也甚柔和地撫著絲緞藍青長袍,燙的畢挺,倒有些像員外郎。他詫然地瞧著兩兄弟,眉宇之間競也和他倆有七分神似,英挺豪邁之氣蘊含其中。
  他突然發現這兄弟倆對自己腹部特別關照.,又指指點點,登時明白這是怎麼回來,不禁輕叱道:「你們未免太大膽了,你爹的腹部,豈是你們可隨便談論的?」
  郝貝急道:「可是這件事對我本重要了。」
  郝運詫然不解:「我的腹部關你何事?」
  郝貝一臉認真:「我正擔心遺傳問題,不過現在已經放心了。」說完已有了笑意。
  郝運被他一說,更是迷糊:「啥遺傳問題?」
  郝貝看看哥哥,郝寶已忍不住竊笑:「小腹微凸!」促狹目光落向父親腹部,表情更是怪異。
  郝運聞言,面色、臉眉皺皺變變,十分怪異,這小腹的秘密,倒也使他感到困窘難為情,正想來個惱羞成怒。
  郝寶已見風轉舵,欣羨道:「但是爹已經克服了這種困難,而且年輕了五歲以上。」
  郝貝又盯向父親小腹,笑的開心:「恭喜爹,現在您是名副其實的年輕爹爹了。」
  「真的?!」郝運摸了摸自己小腹,不禁也露出喜色:「爹爹總是年輕的好!」習慣地摸著整齊頭髮,已走近兩兄弟。
  對於愈來愈大的兒子,對赫運心靈已構成嚴重威脅,那個字(老)更會令他惶恐不已,因此,他絕口不提老,自己也不准兒子們胡亂吐露,尤其又是在「滿面春風」時刻,連頭上灰軍都拔個精光,雖然少了不少頭髮,但能留住一頭烏髮,自是「年輕」不少,做點兒犧牲仍是值得。
  如此努力保護青春之下,又豈能讓人隨便提及「老」字?
  赫寶能的而言,馬屁是拍了不少;由也該說說正題,有關於孫大娘這回事,他是有心探探父親心思,遂繞著父親柱服瞧了又瞧,贊不絕白。
  「爹這身衣裳,實在裁剪得很合身,手工又精細。」
  郝貝也跟著贊言:「實在很不錯,一穿上去,凸腹就不見了。」
  郝運頻頻點頭傳笑聲:「我是在村中孫大娘那兒裁做的;孫大娘,你們知不知道?」他加重語氣向兩兄弟詢問。
  郝寶一臉嚴肅:「我知道。」
  郝貝輕咳一聲,也以頗帶陽剛嗓門說:「我也知道。」
  「你們知道什麼?」
  郝運本想兩兄弟應該會如此回答,但見商人女如此真,似乎做賊心虛,額頭並未冒汗,他卻挽袖擦了起采,還怪著大氣怎麼突然熱起來了?
  寶貝兄弟不禁互望一眼,笑在心裡。
  郝貝道:「哥,還是你說吧!」
  郝運心虛zT;她郝寶目光怪異,不知是否知曉此事?心伯一個說出孫大娘而形成父子之間的尷尬場面,心思阿貝年紀較輕,說話也不會人,若由他說出,也許情況不會那麼糟,因此,他說:「阿貝,你說無妨。」
  「我……」郝貝覺得自己的舌頭好像在打結。
  郝寶可穩得很,似笑非笑地拍著郝貝肩頭:「你就告訴咱們的年輕爹爹,無妨,無妨。」
  「可是你比較會講話…」
  郝運笑道,「阿貝你既然知道自己不太會講話,就應該多多練習,現在正是結你練習的好機會。」
  郝寶看樣子是不想說了,提醒弟弟:「你是應該多多學習。」
  郝貝只好提起勇氣:「那麼就由我來說……」
  郝運堆出笑容:「你說說看,你們到底知道什麼?」
  郝貝瞧向哥哥,郝寶只是笑笑,未做任何暗示。郝貝並不知道哥哥是否另有打算?輕咳一聲,只好講些自己本來該知道的事情,其他猜想之事,還是不說的好,要說,也由哥哥說比較恰當。
  他道:「我們知道爹您在孫大娘那裡做了幾件衣裳。」
  「還有呢?」郝運急切追問。
  「而且非常合身。」
  「就這兩句話?!」
  郝運甚為遲疑,疑心則生暗鬼,老想著阿貝是不知道?還是講了弦外之音?
  他又迫問:「真的只有兩句話?」
  「是的。」郝貝看哥哥不接口,自己也不敢多言。
  郝運雙手已負向背後,不停地來回踱步。,孫大娘的事情讓他好生不自在…郝貝立即小聲問向郝寶:「我講的對不對?」
  郝寶點頭讚許道:「很好,而且出乎我的意料,實在講的太棒了。」
  郝貝有了哥哥讚許,心情也寬鬆下來,沒把事情給搞砸。
  郝遠見寶貝兄弟在低聲響咕,心中更是狐疑,溜望他倆一眼,表情怪異,寶貝兄弟和父親對上眼,立即斂起笑意,露出肅穆臉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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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30 13:59:04 |只看該作者
  郝運心想:「連阿貝都那麼嚴肅,可見他也長大了,唉!兒子長大,買徑是一件感傷的事。」
  他踱到寶貝兄弟面前,笑道:「有件事,也許我該跟你們談談。」
  郝寶甚能諒解地說:「年輕的爹爹有時候也是會有心事的。」
  「喂……」郝運不否認。
  郝貝喜滋滋地說:「年輕的爹爹,您有啥心事要告訴我們寶貝兄弟?」
  他竊喜萬分,是因為他才十八歲,就聽到了父親的心事,而哥哥得到二十歲才能所聞,這下子,總算有件事足比哥哥早兩歲知道了吧?
  郝寶見及弟弟得意忘形的笑容,卻也拿他沒辦法,重重地瞄他一眼,提醒他,重要時刻應該注意聽講。
  郝貝經郝寶眼光一掃,倒也想及身處何事,立時又擺出嚴肅面孔,未敢再得意忘形,傷傷瞄向父親,但覺並未有不妥之反應,心頭方自稍安。
  郝運沉思後,便潤喉爽聲道:「你們的娘已經去世十年了…爹一直很想念她。」
  寶貝兄弟各懷心事,未答一語。
  郝寶道:「爹請直說無妨,寶貝兄弟一向是很好商量的。」
  郝運躊躇萬分:「可是這件事爹一直不便啟口,但是又不得不談。」
  「年輕的爹爹快快說來!」郝貝不大習慣繃臉說話,因此他又展露一臉笑容。
  郝運見阿貝笑容可掬,不禁勇氣為之十足,道:「我想和你們談談,有關續絃之事…」
  「續絃?太好了!」郝貝表現十分激動,除了贊同之外,最重要是他發現「續絃」兩字可以代替「再娶老婆」字,不但省了兩個字,而且支可避免提到「老」字,自是妙句,所以他才脫口讚道。
  郝運見及自己兒子反應出奇的好,頗感意外,眼睛為之晶亮,問向郝貝:「你不反對?」
  郝貝笑道:「當然不反射,年輕的爹應該把握第二春才是最正確的抉擇。」
  郝運訝然道:「你會說這種話,可見你已經長大了。」
  郝寶插口道:「這話是我告訴他的。」
  郝貝並無多大心機,仍點頭道:「是哥哥說的,不過,我還是完全不反對。」
  郝運一陣欣喜,忙問向郝寶:「你呢?」
  郝寶本以為弟弟會說出一大堆不承認的話,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大方,自己但覺在爹面前比小弟有威嚴多了,心中一樂,啥事好說話,而且此事他本就十分有興趣,聞言立時笑道:「我自該舉雙手贊成。」
  郝運這下可卸去心中巨石,大喜道:「你們實在很不錯,爹沒白養你們。」
  寶貝兄弟見父親如釋重荷,不禁為他感到高興。
  郝運笑的正爽,突然收起笑容,冷肅道:「你們是不是在戲弄我?」
  寶貝兩兄弟被他爹突如其來的舉止給嚇怔了,然而這正是父親心靈最脆弱時刻,郝寶知道要好好應付,免得傷了爹的心。
  他笑的純真:「這麼重要的大事,寶貝兄弟怎敢開玩笑?」
  郝貝也笑著臉:「我們全心全意祝福年輕的爹爹!」
  郝運瞄向兩人,見他倆笑的如此純真無邪、真情流露,一顆心也就不再多疑,萎時又笑了起來:樂不可支地不停贊言兩兄弟又懂事又人品出群,識大體,總算沒有白養。
  未久,郝運問道:「你們知道我在追求誰?」扯扯衣服,任誰都可聯想,必和那件衣服有關。……
  寶貝兄弟齊聲道:「當然知道。」想著孫大娘,兩人也就笑了。
  「你們不反對?」
  「不反對。」兩兄弟毅然決然地回答。
  郝運這下可開心得嘴巴都合不攏。
  郝貝笑眼瞇瞇,問道:「年輕的爹爹,你不覺得她……太胖了些?」
  「太胖?」郝運愕然:「她身材剛剛好,美極了,怎麼會胖?」
  寶貝兄弟互看一眼,表情十分怪異。
  郝貝連連點頭,哥哥說的果然沒錯,爹這種年紀的人,看女人的眼光確實不同。他暗想:這大概與他們的用途有關吧?
  於是,郝貝已改口道:「她的確一點兒也不胖。」
  郝寶見父親心情頗佳,便趁機說道:「有件事,我們也想和爹您打打商量。」
  「啥事?難道兩位也有心事?」
  「不,我沒心事。」郝貝忙不迭說。
  郝寶道:「這件事與年輕的爹有關。」
  「跟我有關?!那不妨說來聽聽。」
  郝寶輕輕一笑,道:「咱們家的忌諱實在不少,比如說口頭話,這似乎不怎麼重要,可否解禁?」
  說來說去;他仍專對老爹禁止兩人說「老」學,來個討價還價,憋在心裡還真有點兒不好受。
  郝貝附和道:「的確,不然我真擔心有一天會得口吃。」
  平時是免談,但今天心情特別好,郝運也沒一口回絕。「目前的情況不是挺好?」
  郝寶道:「講話總是不太流利順口,」郝貝歎道:「為了避免那個字(老),我常常會提心吊膽,有時也會感到緊張。」
  郝運鄭重說:「你們應該體諒年輕爹爹的心情。」
  「可是……」郝寶道:「你看起來已經夠年輕了,甚至可以說太年輕了,當然,我是以你的年齡而言。」
  郝運原本高興極了,可是聽到最後一句話,確實覺得滿心刺痛,他肅然道:「阿寶,小心你說話的內容。」
  郝寶不解:「我沒說到那個(老)字啊!」
  「可是你不該提醒我,讓我想到自己的年齡。」
  郝寶無奈直叫;「天啊!禁忌又多了一層。」
  郝貝急道:「以後我真不知要如何說話了。」
  郝運道:「你們應該體諒年輕爹爹的心情。」
  郝寶苦口婆心道:「你看起來實在是非常非常的年輕,有些事是應該忽略。」
  郝貝道:「我覺得不只年輕五歲。」
  郝運急問:「你認為年輕多少歲?」
  郝貝瞧著父親,那副猴急、希翼模樣,且又為了將來解除禁忌之下,當然是說的愈年輕愈好,瞄向父親腹部,「哦,起碼年輕八九歲,甚至十歲,將來說不定還會變成跟我們一樣年輕。」
  郝運樂不可支:「你實在很不錯,很不錯。」
  「所以…」郝寶見事情有了轉機,立即道:「所以咱們應該打個商量。」
  樂歸樂,郝運可還沒樂昏了頭,連忙說道:「咱們今天就到此為止,有話改天再說。」
  郝寶叫道:「咱們趁現在好好商量不行嗎?」
  「就是要好好商量,所以要特別慎重,爹今天怪怪地,我看還是暫時維持現狀,改天再說,祝福你們數年有成;爹怪怪地,還是回去休息的好!」
  說完,郝運裝模作樣地摸頭晃首,暗自憨笑地往屋內快步遁去。
  眼巴巴看著父親離去,兩兄弟卻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實是癟心。
  「還要再等?再等下去更是『老』定了!憋了數年還不夠?」郝寶無奈地瞧往弟弟,「其實頑固才是老人的最明顯表徵。」
  郝貝有感而發:「也許咱們到那種年齡,也會有這種現象發生。」想及自己將來亦有可能發生此種現象,頭皮為之發麻,哪還敢再想下去?立即岔開話題,問向郝寶:「你覺得爹對孫大娘的進展如何?」
  「我覺得他只是衣服越做越多,但實際上卻毫無所獲。」
  「你是怎麼看的?」
  郝寶一副賊樣:「你是否覺得爹走路飄飄然?」
  「有一點兒。」郝貝若有所覺地說,反問:「走路飄飄然代表什麼?」
  郝寶笑道:「就是代表他還在幻想階段。」
  「幻想?!」
  「幻想就是事情還未落實,所以老爹走路才會飄飄然,如果他已經追求成功,那麼他走路一定非常塌實穩重。尤其剛才爹離開那一刻,你沒看到他晃得更厲害?由此可以證明他還曲有追求成功。」
  郝貝頻頻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
  「所以……」
  「你認為咱們應該密爹的忙?」
  郝寶憨眼瞄著:「這種忙你大概幫不上,不過。我倒可以幫上一點兒。」
  郝貝聞言真是洩氣:「可是我也很想幫助爹爹,難道沒有我可以幫忙的事?」
  「你忘了你未成年?」
  郝貝肯定說:「我猜,一定有些事只有未成年才能幫忙的。」
  「有啊!比如說,換尿片、搔屁股、撒嬌這都是未成年的專月利。」
  郝貝噴叫;「哥你怎能亂說」郝寶大笑幾聲,隨後道:「好吧!如果另有適合未成年的事,我一定讓你做,呵呵,爭都爭不掉。」他想的仍是女人所做之事,自也不必爭了。
  眼看老爹已進去老半天,郝寶忽然計上心頭:「收拾收拾,咱們也好上路。」
  郝貝詫然道:「你要到村子裡?」
  郝寶笑道:「也許咱們也該和老爹說,該添幾件衣服了。」
  郝貝一陣欣喜:「這個主意甚好。」
  兩人很快將刀劍收拾,回房休浴,吃了早膳,也不必和老爹打交道,拿了兩塊布料,雙雙已往村莊溜去。
  郝家莊在武林也曾經風光千時,然而盛久必衰,到了郝運,這一代,並不熱衷武林事,是以今日的郝家在武林再也不那麼耀眼。
  郝家在以前算得上是莊主,仍保留了宅院,而其他家族在沒落之下,大都遷往它處另尋發展,留戀郝家莊的也只是零星兩三戶,反而外地人來的多了。再多,也只不過百來戶人口-聚集一村,倒有點兒像趕集市場,除了過年過節、初下、十五外,難得熱鬧。
  孫大娘的裁縫店就在村上唯一長街的較末端,此處本是賣草蓆的木造房子,生意不好,也就把店給賣了,賣的不貴,孫大娘就把它接下來,稍加整理,也算清爽;夠母女倆遮風避雨,也靠著一點兒裁縫手藝;替人家裁衣縫補,日子還算過得去。
  孫大娘已上了年紀,約四十左右,五官端正,臉容較好,風韻猶存,若非和大多數中年婦人-樣,微微發胖,她仍算是一位絕佳美人。
  寶貝兩兄弟很快找到裁縫小鋪,在外頭指指點點,好似有大事尚未解決。
  此時孫大娘已發現兩人,起身打報呼:「兩位年輕人想做衣匠?」
  郝寶立即答是;拉著弟弟已步人裁縫店。一旁統製衣服的孫雪兒抬起頭,美目溜向兩人,美麗容貌透著清新靈秀,讓人不禁想在她臉上多看幾眼,郝完正是如此瞪著她。她並無多大反應,只瞧了兩人一眼,知道來者是誰,又已低頭工作。
  郝貝可對孫大娘特別感興趣,上下不停打量她,原來他是在替父親鑒定未來的母親。但覺孫大娘長的實在不錯,只是太胖了些,尤其是腰肚,都凸了起來。
  郝寶目光仍不停在孫雪兒身上溜瞧,漫不經心地要弟弟將布料交給孫大娘。
  孫大娘笑問道:「兩位都要做衣裳?」
  「對。」郝貝回答。
  孫大娘含笑點頭:「好,待我替你們量量尺寸。」放下衣服,拿起皮尺就要量身。
  郝貝爭先,郝寶來個順水人情,讓了他,旋即走向孫雪兒,有一問沒一問地問個沒完。
  孫雪兒倒也大方,邊縫邊答,兩眼不時溜向兩兄弟。
  倒是郝貝,競然和孫大娘說說笑笑,似乎談得很投契。
  郝貝量妥,換上郝寶,辦大娘一樣快捷準確地替他量尺寸。
  郝貝一旁說道:「大娘的手藝甚好,遠近知名。」
  孫大娘笑道:「你怎知道?」
  郝貝道:「孫大娘遠名已抵村外郝家,我爹的衣裳都是大:娘做的。」
  孫大娘暗自好笑:「知名只到村外,未免太近了。」但瞧及郝貝稚氣末失,也就不在意,反而另一句話讓她感到奇怪,問道:「你爹爹……」
  郝寶接口道:「他叫郝運。」
  「好運?!」
  「喂,好跟郝都是相通,是郝家莊的名人,我是郝寶,弟弟郝貝。」
  孫大娘笑顏頓展,暗道:「真是好寶。」
  郝貝一份光榮表情:「我爹這一陣子,在你這裡連連做了好幾件衣裳。」
  孫大娘恍然道:「原來他就是令尊?!」
  「好!」寶貝兄弟齊點頭。
  孫大娘笑道:「實在看不出令尊他有這麼大的兒子。」
  郝貝笑道:「我爹是愈來愈年輕,可算是年輕有為。」
  不知如何,孫大娘臉腮也感到一陣熱熱的,不自然地笑著,仍自替郝寶量尺寸。
  郝寶見她反應,似乎在意料之中,心裡有了盤算,但覺採用單刀直入,也許效果會不錯,遂在孫大娘量好尺寸時,低聲說道:「我們可否與大娘談談話?」
  「當然可以。」
  郝貝立時道:「我們想幫家父一點忙……」
  郝寶怕弟弟說的不妥,急忙阻止他:「這件事還是由我來說。」
  郝貝素知哥哥口才好,也不爭,便退到哥哥側後方。
  郝寶滿意一笑,隨即笑臉迎向孫大娘,「最近家父在您這裡做了許多件衣服。」
  孫大娘笑道:「真感謝令尊如此照顧我們的生意。」
  「謝倒是不必,彼此彼此嘛!倒是……」郝寶聲音轉為慎重:「大娘覺得家父為人如何?」
  孫大娘稍怔詫,臉色微紅:「你們……」
  郝貝談笑,忍不住說道:「我們只是想幫家父一點兒忙而已。」
  這話似乎夠明白,孫大娘似也能聽出話中含意,然而這種事怎能當眾大談闊論?更令她困窘,然而心頭洋溢一股欣喜,讓她不忍拉下臉來。
  她勉強鎮定一笑:「你們似乎很友善。」
  郝寶說的更明白:「大娘不必有啥芥蒂,咱們兄弟一向很好商量。」
  郝貝趕忙擠前些,他很想看看孫大娘表情。
  話說明白,孫大娘反而鎮定多了,反問道:「難道是令尊請你們來問我?」
  郝寶道:「家父雖然沒有明確吩咐,不過他應該知道我們的來意。」
  郝貝道:「早上家父說了他的心事,我們一悟就通,而且他還提起了大娘……」
  孫大娘一股激情湧上心頭,不禁往女兒瞧去,雪兒也正以好奇眼光張望三人,搞不清三人在說什麼…也忘了工作。
  郝寶胸有成竹地獎了笑,又問道:「家父來貴府,除了做衣裳外,是否曾與你聊天?」
  孫大娘略顯出嬌羞,一時也不知如何回答。
  郝貝趁此機會又溜眼瞧向她,暗自覺得她實在不錯,如果能瘦一點兒就更好看了。
  遲疑一陣,孫大娘還是說了:「他來時,總會與我談些話題,不然就是看雪兒縫製衣服。」
  郝寶滿意點頭:「我和弟弟只是想瞭解你們的情況,而且很樂意促成這件事。」
  郝貝接口道:「我們倆都不反對,而且非常贊成。」
  孫大娘心中湧現一陣喜悅,她對郝運印象並不差,雖然他兒子這麼大了,但他外表卻出奇的年輕,入又風趣,而且兩兄:弟又如此開通,好像一切完美的事情,在此時全冒了出來。
  寶貝兄弟見此情況,覺得他們跑一趟,十定更勝父親跑了五六回。
  因此,兩人非常滿意地向孫大娘告辭。
  孫大娘連忙要雪兒起來送客,連送帶謝,兩人已倚在門口,搖著手,送著寶貝兄弟。
  郝寶一直瞧著雪兒,心頭想得可是心花怒放。雪兒也向他搖手揮別,而後她又向郝貝微笑示別。
  郝貝連忙向她揮手,心想:以後她就是我妹妹了。想到此,飽滿是歡欣,手搖得更勤,倒也逗得雪兒笑不合口,更嬌美動人。
  兄弟倆走向村口,眼看佳人就要消失,這才依依不捨地離郝寶滿是回味道:「雪兒實在長得不錯。」
  郝貝倒對孫大娘特別注意,對於雪兒,他並末認真瞧視,他道:「孫大娘雖然胖了些,不過看起來實在不錯。」那模樣似沒聽及哥哥是在問他,冗自憨笑著。
  郝寶覺得他心不在焉,遂又再問:「小弟,我是在問你,你覺得雪兒如何?」
  「雪兒?!」郝貝驚詫道:「咱們這次不是去看孫大娘?」
  「難道去看孫大娘,你就完全沒看見雪兒?」
  「我當然看見了。」郝貝大聲說,他惟恐郝寶說他粗心大意,但是他實在沒注意到雪兒,更沒想到哥哥另有用心,不禁暗歎:「哥哥總是比較細心。」
  郝寶道:「看你的樣子,好像真的沒注意到她?」
  郝貝解釋道:「我一直跟孫大娘講話,所以才沒注意到她。」
  郝寶頗能諒解,頻頻點頭:「這也難怪。」
  郝貝不解:「為何會『難怪』?」
  郝寶又黔笑起來:「因為你未成年,需要母愛,所以對孫大娘較感興趣,而我就不同了。」
  「不同?有啥不同?」郝貝希望自己不要太糟糕。
  郝寶道:「因為我是成年人,所以對美麗的感應力比較強烈,你不覺得雪兒比她娘漂亮多了,所以在同一屋簷下,我就能感應到雪兒的美,你卻視而未見。」
  郝貝可急了:「我真的缺乏美的感應力?」
  「不是缺乏,而是尚未成熟。」
  「可是…」郝貝辯解道:「我因為忙於與孫大娘談,才忘了發揮美的感應力。」
  郝寶否定說:「那種感應力是極其自然的散發,而不是由我們的意志力所能控制的。」
  郝貝聞言好生洩氣,想不到自己竟然這麼遲鈍。
  郝寶安慰道:「其實你也不必太在意,你只是未成年而已,只要成年了,感應力自然會增加。」
  郝貝下決心:「下次我會特別注意。」
  「也不能太注意,要知道,美人是要慢慢看的,若瞪著看她,會把她給嚇著。」
  郝貝攤攤手:「沒想到看美人,忌諱還真不少。」
  「所以你要跟哥哥多多學習。」郝寶道:「就像方才雪兒在『對你笑』這對你就不是一件好事。」
  「那對你呢?」
  「當然是好事。」
  「為什麼?」
  「因為家規規定未成年不得亂來,而且你又涉世不深,不擅應對方法,失禮事小,要是被騙了,那可不得了。」
  郝寶說的夠嚴重,郝貝竟也有所警惕:「我的確不擅於應對……這麼說,被姑娘看上眼,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郝寶點頭:「喂,對你而言,的確是很麻煩。」
  郝貝有了決定:「沒關係,我會嚴守家訓,而且接受你的忠告……」
  「這樣就萬元一失了。」郝寶笑的非常滿意,突地又歎聲道:「雪兒對我的印象不知如何?」
  郝貝道:「以後她就是咱們的妹妹了。」
  「可是我實在有點兒喜歡她。」
  「哥,她未成年,你可以隨便喜歡她?」
  郝寶又有另一番道理:「姑娘家和咱們不一樣,她們只要十五六歲就長大了,而你的未成年,是因為咱們郝家家規定在二十歲,所以只好委屈你了,非分之想也得晚上幾年才行。」
  郝貝歎道:「我還是喜歡別人的家規。」
  郝寶笑道:「其實早熟對你並不好,你想想,你已十八歲,有些事都想的比哥哥慢,要是十六歲就成年,根本達不到哥哥這種成年的境界,所以早熟反而害了你。」
  郝貝想想也有道理,要是早熟而未有哥哥成年的條件,那不是自找苦吃,頻頻點頭,終於有了另一種想法:「其實對家規,我也很喜歡。」
  郝寶笑道:「你能認錯就好,終身將受用無窮/笑了幾聲,他又想到雪兒,又問:「你覺得雪兒對我的印象如何?」
  郝貝道:「你要我說真話還是假話?」
  「不是真話就別說。」
  郝貝只好老實說:「我一直沒注意,所以實在不知道。」
  「你這不是在說廢話?」
  「嗯,是廢話的真話。」
  郝寶本以為弟弟會說出好壞之分,沒想到答案卻是如此,又。瞧及弟弟一臉認真,想罵他幾句木頭人都開不了口,只好替自己找理由來寬恕他了。心頭暗想:「阿貝尚未成年,現在問他這種事,一定不懂,問也是白問。」
  此時,他不禁升起了調張;有股高處不勝寒的感覺。因為弟弟未成年,自是無法體會他的心情,久而久之兩人距離會越來越遠,到時就更孤獨了;」這本是杞人憂天,他卻當成真有這麼回事,歎道:「希望咱門的距離不要越來越遠。」
  郝貝甚是奇怪:「哥,我不是在你身旁,相差三尺不到,怎會越來越遠,那我再走近一步好了。
  說著當真跨前一步,和郝寶靠肩而行。郝貝已笑道:「這樣子咱們兩個就再也沒有距離了,你滿意了吧?」
  郝寶的心直往下沉,這分明是越來越遠了,為何成年與未晚年曾相差那麼多?
  「要不然,拿條繩子將咱們倆綁著,不管是捆在一起,或是中間連著一條繩子,這距離永遠都難分難解了。」
  郝寶只能苦笑,實在沒心情再回答他了。
  兩人已往回家路上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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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30 13:59:59 |只看該作者
第02章 父子爭風
  匆匆三天過去。
  孫大娘說好三天就能縫製完畢,兄弟倆迫不及待地就往裁縫店鑽。郝寶做的是麻料青衣,剪裁十分貼切,一穿上身就顯出衣服之稱合,他讚不絕口,總算瞭解孫大娘縫衣服的功力然而郝貝衣服可就有得改,他不曉得這件衣服是經過雪兒加了料,而雪兒技術並不純熟,修修改改自是難免。
  郝寶道:「這就是未成年人的麻煩,連衣服都得修改才能合身。」
  郝貝聞言真是洩氣,未成年的麻煩實在不少,看來只好多跑幾趟了。
  雪兒自知做差了,但覺過意不去而困窘,然而卻不知該如何道出歉意。
  還好郝貝較無心機,只交代要修改妥當,下次再來拿;也就和哥哥返回家中。
  又過了兩天,阿貝只好再跑一趟,此時父親正好在屋簷下做腹部運動,他見兒子要出門,立時喚住他。郝貝遇見父親,忍不住又往他小腹瞧去。…郝運拍拍肚皮,爽朗笑道:「放心,沒了,而且我保證你不會得到遺傳。」
  郝貝趕忙問父親:「咱們生氣的模樣是不是很像?」他並末忘記哥哥的話,一有機會就想問個清楚。
  郝運道:「一點兒都不像,阿寶生氣的模樣才跟我很像。」
  突然答案從自己變成哥哥,那種發胖忌意已轉到哥哥身上,不禁大樂:「我也這麼覺得。」笑不合口。
  郝運似乎習慣他的笑聲,已問道:「你要到村裡?」
  「嗯,我的衣服需要修改。」
  「這麼說,你要到孫大娘那裡?」
  郝貝已然明白父親意思,他趕緊問道:「爹,有何事要交代,請儘管吩咐,孩兒很樂意為你效勞。」
  郝運輕咳一聲,掩飾了窘困,道:「你可否代我向她們問個好?尤其是孫大娘,你不妨多向她美言幾句。」
  「這件事情我很樂意代辦。」
  郝運輕歎道:「你實在很體諒年輕爹爹的心情。」
  郝貝笑道:「哪裡,這是孩兒孝順爹爹的最佳方法,放心,此事交給我辦就是。」
  郝運欣慰直笑,但覺兒子果然孝順。
  郝貝再問有無其他事,父親搖頭,只是再叮嚀有關孫大娘一事,郝貝大打包票,也就向父親揮別,快步地往村中奔去。
  及至裁縫店,他已迫不及待地叫著:「孫大娘——」想把好消息告訴她。
  回答的是孫雪兒聲音,乍見撞進來的是郝貝,一陣嬌羞道:「你來拿衣服?」
  「是的,令堂不在?」郝貝焦急往四處瞧去,卻不見孫大娘影子。
  孫雪兒已起身:「我娘恰巧替人送衣服,出去了。」整理一下衣服走了過來:「你的衣服在這裡……」
  她從平桌上找出郝貝衣服,交予他,笑的甚是甜美。
  孤男寡女,郝貝反而不自在,抓過衣服,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有陪笑著。
  雪兒道:「你試穿看看,不合身,我再修改。」
  「不用了,我猜一定很合身。」
  郝貝惟恐衣服不合身,又得修改,那麼便應了哥哥的話:未成年人的麻煩真多。所以他決定不試穿。
  孫雪兒笑道:「衣裳合不合身要試穿才能知道,你怎能用猜的?」
  郝貝急道:「我……我不想再麻煩你們…」
  「說哪兒的話?這是我們的責任,還伯什麼麻煩?來,我幫你比比看。」孫雪兒說著就往郝貝走去。
  郝貝一陣心慌,抱著衣職連連後退:「不用了,我一向猜的很準。」
  光顧著後退,也不見背後正擺著一張圓凳,就快絆上了。
  孫雪兒見狀已急叫:「小心椅子!」人也往前衝,想拉開他。
  然而她叫的已經過慢,郝貝左腳一退,已絆上椅子,整個人已往後摔。孫雪兒本想扶他,突見他倒了,想就此收手,但卻因為衝勢過猛,地方又窄,加上椅子滾動,一個避之不及,竟然也跌了下來,壓在郝貝身上。.兩人為之尖叫,郝貝可把氣給閉了起來,一動也不敢動,一張臉也漲紅了。
  孫雪兒尖叫,倒不是壓著人而尖叫,乃是跌倒的尖叫,如今壓在郝貝身上,竟然有股異樣湧向心頭,但覺甜美無比一時為之癡醉,忘了爬起來。
  郝貝一方面是憋了氣,另一方面卻也是被她壓得喘不過氣采,不禁嗯了一聲,稍作呻吟,兩眼仍不敢張開。
  「孫姑娘,我快被壓死了。」
  這話倒把雪兒驚醒,一陣嬌羞後,卻能處之泰然,一聲「對不起」,也爬了起來;隨後伸出玉手,嬌笑道:「來,把手給我。」她想拉起郝貝。
  郝貝嫩臉紅透了,張開一雙眼睛,入眼的是雪兒含情笑容,不禁又窘困了,一隻手老是伸不出去。雪清清一笑,彎下身軀,抓著他的手,把他拉了起來,歉聲道:「對不起,我家的椅子絆倒你了。」
  郝貝乾笑道:「還好你沒彌娘那麼重……」雪兒感到嬌羞,一時答不上話來,目光移向地面,突然瞧及郝貝新衣,得到解脫般地欺身拾起衣服。
  郝貝見衣服又惹了禍,不禁暗自解嘲:「這衣服實在麻煩真多。」
  雪兒折好衣服才交予郝貝,也不敢硬要他再試穿,柔聲道:「你真的不試穿?」
  郝貝連聲說道:「不必了,一定合身,咳咳,只要能穿,我都合身。」
  雪兒含笑地坐回自己椅子上,畢竟自己是女孩子,話總不能說的太多。
  由於她不開口,郝貝又不知該說什麼,屋內一時為之沉悶,像灌了重鉛要壓死人,郝貝心想此時要是有哥哥在場就好了。
  然而總不能一直耗下去,郝貝正發慌,突然瞧及孫大娘坐椅,終於有了話題:「令堂幾時回來?」他想把父親交代的事辦妥。
  「可能不會很快回來。」雪兒低頭說。
  「這……」郝貝一時又無法接口,悶了下來,瞧瞧屋外街道空無一人,心想:「如此等下去也不是辦法,還是下次再來。」
  他道:「既然孫大娘一時回不來,那我就先告辭,下次再來拜訪。」
  雪兒詫異道:「你要走了?:「郝貝點頭:「昭,我想跟她打招呼,她既然不能馬上回來,只好先走了。」
  「原來你在等我娘…」孫雪兒甚為生氣.她原以為郝貝直問她母親.是擔心她回來,妨礙了兩人獨處機會。哪知他問的卻是自己母親.那份情,看來是自作多情了。
  郝貝道:「我來之前,家父曾交代要我向你們問好,希望你向令堂代轉家父誠意。」
  雪兒本想發發脾氣,卻又見郝貝並無捉弄之意,一顆心也軟了下來:「你何不再多坐一會兒,我娘也許馬上就回來了。」
  「不了,我看我下次再來較為妥當。」郝貝邊走邊笑,差點就又、撞倒椅子。
  孫雪兒一陣緊張,立即欺向他,為他拉開椅子。
  豈知郝貝又以為舊事重演了,尖叫一聲,快如閃電地飛身而起,跳出了屋外,慶幸自己躲過了這一劫,立時抱拳告辭。
  「請代我父親向你母親問好,在此先告別了。」深怕孫雪兒壓了下來,一溜煙地已往回路奔去。
  孫雪兒氣得直頓足,這小子也未免太神經過敏了吧?但想及郝貝種種舉止,不禁也笑了起來,抓著那張椅子;倚在門前,不知在想什麼,臉上不時綻出會心微笑。
  郝貝奔在路上,心頭可直叫苦也,為何麻煩事會如此之多,不禁想起哥哥所言,自己不擅長應付,一點兒也不假。
  他不敢多想,他決定與姑娘們保持距離,免得招惹麻煩,被泰山壓頂。要是方才壓下來的是孫大娘,那可就糟了。
  想及孫大娘,他不禁慶幸自己運氣還不錯,沒被她壓著。
  不到半刻鐘,他已趕回家,尚未休息,即見父親匆匆忙忙地迎面飛奔而來。
  郝運走近,是那麼的和藹可親:「阿貝啊!你回來了?衣裳合不合身?」
  郝貝連忙說道:「非常合身,這是所有衣裳中,我最滿意的一件。」
  郝運笑容可掬,連咳數聲,欲語還休……
  郝貝見狀,才想起父親準是來探聽孫大娘的消息。「對了,年輕的爹爹,這次我到裁縫店,並沒遇著孫大娘。」
  「這麼說,你只遇著孫雪兒了?」
  「對,就只有我們兩個人。」
  「什麼?!就只有你們兩人在鋪子裡?!」郝運一陣緊張:「你有沒有試穿衣服?」
  「沒有,我猜衣服一定很合身,所以就沒試穿。」
  郝運鬆了一口氣:「你這麼做是對的,孤男寡女,總是要避點兒嫌疑,免得人家說咱們沒家教。」
  郝貝聞言,父親並沒要自己再穿一次,感到十分欣喜,可以免去不少麻煩,他也決定以後不穿這件新衣裳,因為萬一不合身,豈不是會被郝寶見笑了?
  郝運低聲問道:「你有沒有代我向孫雪兒問好?我交代的是要向她們母女問好……」
  郝貝猛點頭:「有,我一共說了兩次。」
  「她有啥表示?」郝運追問,甚想知道雪兒有何反應?
  郝貝忘了注意她的表情,至於被壓個正著,那是糗事,豈可亂說?也就信口開河:「哦,她非常高興。」
  郝運心中一陣喜悅,又問道:「難道後來你仍然沒有遇著孫大娘?」
  「我一直想等她回來,但她就是不回來,所以我只好先走一步了。」
  「這麼說,你一直和孫雪兒待在鋪子裡?」
  「嗯。」
  郝運拿眼瞧著郝貝,顯得慎重:「就只有你們兩人?」
  「對,就只有我和她,兩個。」
  郝運表情為之怪異,復又細聲問道:「她有沒有與你說啥話?或是你跟她說啥話?」
  郝貝心想可糟了,方才被孫雪兒這麼一壓,只急著要逃開,說了啥話,竟然全忘光。
  郝運見他吞吞吐吐,已面露嚴肅:「快說,你不能隱瞞,不孝十幾點,這點最重要。」
  「可是我……」郝貝努力去想,仍是一片空白,只記得那一壓使他呼吸困難,然後就全然忘光了。
  「阿貝啊!你在想什麼?」
  郝貝聽到父親叫聲,更是緊張:「我……我實在想不起來,我跟她到底說了什麼?」
  「你這麼說是不正確的,你剛從小鋪回來,怎可能馬上忘記?難道你想瞞著你爹不成?」
  「爹,我沒有,我腦袋現在是一片空白。」
  「豈有此事?我在你這種年紀,腦中從不會空白一片。」
  「咱們可能不大一樣……」
  「不十樣是有可能,但也不能差得太離譜,你難道懷疑我的遺傳能力?」」郝貝被逼急了.只好想到什麼說什麼:「我叫孫大娘,雪兒說不在,我要拿衣服,她說在這裡,我說很好,她說很好,我說不必試穿;她說要試穿,我說用猜的尺碼就准了,她說要試穿才會合生……」
  「停停停!郝運急叫道:「你到底試穿了沒有?」他深怕兒子在雪兒面前把衣服給脫光,那可是大忌違。
  「沒有。」
  「沒有?!還好,然後呢?」郝運緊緊追問。
  「然後……然後就呆呆地坐著等孫大娘回來。納果她——直沒回來,我漢辦法替您向她美言幾句。」郝貝心想父親一定會很失望。
  「然後呢?」
  「然後我、就回來了。」
  郝運果然失望地歎口氣。
  郝貝連忙說:「也許改天我可以再去找孫大娘。」
  郝運道:「再去找她是正確的,不過我實在不相信你只跟孫雪兒說了兩句話。」
  「當然不只兩句,只是有的忘記而已。」
  郝運又緊張了:「阿貝啊!不管你們說了什麼,都不該瞞著你爹。」
  郝貝心想:「話也說的差不多了,並無隱瞞,只是被孫雪兒壓得喘不過氣,實在太沒面子,這事不說也罷,反正並不影響父親和孫大娘的關係。」
  郝運瞪著郝貝,似在揣摩他有無隱瞞,但事實上他是揣摩不出.卻也認為郝貝並無隱瞞,低聲又問:「她有沒有問起年輕的爹爹或是什麼的?」」「這,……好像沒有。」
  「阿貝你知不知道你這句話叫人傷心。:
  郝貝覺得非常奇怪,父親為啥一直談論孫雪兒?他不是該多多探問孫大娘才對。
  郝運從哀聲歎氣中振起精神,問道:「你覺得孫雪兒這個姑娘如何?」
  郝貝暗自叫糟,前次哥哥問他,他只顧著觀察孫大娘,所以答不上口,這次爹爹問他,他由於一心一意等著孫大娘,所以又忘了觀察孫雪兒。
  郝貝非常尷尬說:「很抱歉,我沒特別注意她。」
  郝運覺得不可思議:「你們在一個屋簷下待了那麼久,而且只有兩個人,你竟然沒注意到她?」
  郝貝也急了:「這是不是和年齡有關?哥哥說我未成年,所以缺乏美的感應力。」
  郝運拿眼瞧他:「你真的沒注意孫雪兒?」
  「沒有……」
  郝運不禁回過頭來想想郝寶所說的話,不禁笑了起來,道:「如果你真的沒注意到雪兒,那阿寶所說的話就是正確的,你是缺乏美的感應力。」
  郝貝又一次的洩氣,他發誓下次一定要全心全力讓美的感應力發生,——注意孫雪兒容貌,不過他也想到要特別小心,免得又被雪兒壓個正著。
  郝運突然發現郝貝尚未成年,還帶著稚氣,心頭也放心不少,問道:「你有沒有向她談起年輕的爹?」
  「有啊!我已經代你向她問好。」
  「除此之外,你有沒有談起其他事?」
  「……好像沒有。」
  郝運聞言,覺得甚是淒心:「阿貝啊!你一點兒都不體諒年輕的爹爹。」
  郝貝但覺奇怪:「可是當時孫大娘又不在……」
  「不在才是太好機會,你年輕的爹走了幾十趟還碰不上這種機會,今天竟然被你捏上了。」
  郝貝越聽越迷糊:「我哪有碰到好機會?」
  「哪沒有?你忘了你與孫雪兒單獨相處過?」
  「的確,不過,這算是好機會?」郝貝直哨咕差點兒被壓死,這機會他寧可不要。
  郝運長吁短歎:「阿貝啊!因為你尚未成年,所以你不懂。」
  郝貝若有所悟:「難道年輕的爹想與孫雪兒單獨相處?」
  郝運模摸已經扁平的肚皮,歎道:「但是你年輕的爹一直碰不上這種機會。」
  他坦然承認,卻把郝貝給逼瘋了,老爹竟然是對孫雪兒有興趣而非孫大娘?這未免太不可思議了,他很想大叫,卻又覺得這是幼稚行為;不叫,又無從發洩突如其來的天打雷劈大消息,他手足無措地原地打轉,實在無法接受這事實。
  「爹,您追求的難道不是孫大娘?」郝貝盡量保持語調平穩,他想再次證實,該不會是自己聽錯了吧?
  郝運聽他所言,也差點兒昏倒,打從縫製衣服開始,壓根的他就沒想過要追求孫大娘,兒子竟然來這麼一下,而且事情似乎並沒那麼單純,不禁怒道:「阿貝,小心你談話的內容,女人豈能亂追?竟敢說你年輕的爹在追求孫大娘?」
  「可是,我和阿寶自始至終都一直以為您是在追求孫大娘。」
  「這是你們的錯誤判斷,你爹自始至終都在追求孫雪兒。」
  「看樣子,我們是誤解了……」
  「不必『看樣子』,而是事實的錯誤。」
  「那,那怎麼辦?」郝貝又沮喪又想笑,想到父親要是娶.了比自己年輕的孫雪兒,他可得叫她一聲:娘,那簡直哭笑不得,別說叫不出口,而且會變成口吃。
  郝運怒道:「你們兩個寶貝,實在太可惡,竟敢胡亂猜想,想搞壞你爹好事不成?」
  「我沒有……」郝貝結結巴巴道:「我只是覺得年輕的爹爹不認為孫大娘較適合您?……我是說,關於年齡方面。」
  乍聞年齡,郝運怒眼更睜:「小心你說話內容!沒看到你爹小腹已經不見了,什麼年齡?真叫人痛心!」
  郝貝順著父親雙手直摸扁平腹部而游動,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郝運嗅道:「幾日前你們還說你爹小腹不見,至少比實際年齡看起來少了七八歲,甚至十歲以上,難道全是戲言?」
  郝貝連忙道:「不,我說的當然是實話,只是肚皮有再長出來的一天,恐怕爹一下子就長了十來歲,……」
  「你怎知爹會再長肚皮?什麼意思?」
  郝貝眼看似乎已無法改變父親追求孫雪兒心意,只好苦笑了,再爭也是無用,遂道:「其實孩兒一看就知道父親的小腹從此就能恢復正常,以前是孩兒誤解了。」
  郝運聞言,心情較為緩和:「既然知道是誤解,以後就要特別小心!」忽然歎道:「為什麼你跟阿寶會誤解我呢?」
  「也許是平常缺少溝通的原因吧?」
  郝貝也在想這件事情,然而想及哥哥的鬼點子,早已向孫大娘表明父親用意,這不就形成了母女三角戀愛?
  想至此,郝貝登時驚慌:「還有一件事,天日阿!可能很糟糕。」
  被郝貝一叫,郝運倒也被嚇著,急道:「啥事快說,你們兩個竟然在處處危害你爹!」
  郝運又逼問,郝貝無奈,道:「好吧:我說,但是爹您一定不能責怪我們,因為這完全是缺少溝通研造成。」
  「說,不管何事,年輕的爹都會處驚不變。」
  郝貝輕咳一聲,道:「我跟阿寶已跟孫大娘說……」
  郝運冥冥中若有所覺,連忙阻止他說下去,連連做了幾次深呼吸,才示意阿貝繼續說下去。」
  郝貝惟恐爹爹會不堪打擊,但是話都說了一半,不說完也不行,因此他當機立斷?淮備一口氣說完,舌頭一勾;已快速說道:「我們已經向孫大娘報備,年輕的爹爹正在追求她。」
  郝運聞言痛心不已,以為心臟驟然停了,滿腦昏暗,雙手撫胸,還好心臟還在跳動,他想昏倒,卻又連倒地的力量都沒有,呆呆楞在那裡。
  他有氣無力道:「你們是不是專門害死爸爸的人?」
  郝貝惶恐萬分:「爹,我們沒有,我們只是想幫您一點兒小忙。」
  「幫忙?幫得我心臟變饅頭,這是什麼忙?」
  「爹,我們不是有意的。」
  郝運長歎不已:「以後你爹哪還有臉去裁縫店?好(郝)運都被你們幫成衰運。」
  郝貝於心不忍,安慰道:「爹您也別太在意,您的衣服已經夠您穿一輩子了,自不必去裁縫店了……」
  郝運叱道:「你以為爹去裁縫店,是去做衣服的……」
  郝貝尚未說完,父親就截了口,緊張之下,一時也吶吶不能成吉:「孫雪兒……孫大娘……我……」
  「什麼孫雪兒,孫大娘?十個是娘;一個是女兒,你們連這都分不出來?真是氣死老子!」郝運氣上心頭,連「老」字也叫上口,這還沒完,他突然想教訓兩個兒子喝聲道:「你去把阿寶叫出來,今天你爹非好好教訓教訓你們不可,啥事不好做,專幹破壞人家美滿姻緣,罪不可赦!」
  郝貝大驚:「爹您不是保證;不管培事發生都會處諒不變?」
  「自是不變,我教訓你們的決心是不會改變,還不快去叫你哥哥出來!」
  眼見父親怒髮衝冠,郝貝還是先逃開再說,已快步逃向後院,他想:「得趕緊將此事告訴哥哥,或許哥哥能妥善處理此事也說不定。」
  想及此,他跑的更快。
  後院,一片古樸,花草並茂。
  郝寶正穿著那件合身新衣裳,在日久失修的花園裡邁開方步踱來踱去,每走一步,模摸衣裳,孫雪兒的笑妍也就浮了出來,他不停回昧地笑著,正在咀嚼初戀的滋味。
  郝貝慌張四處找他,三步做兩步走,轉過一棵大楓樹,竟也差點兒和哥哥撞個滿懷。
  郝寶趕忙閃開,叫道:「你們未成年人的舉止都是這麼粗魯的麼?」
  他趕緊拉平自己新衣,因為衣中一針一線都那麼令他珍惜而玩味。『郝貝可聽不進去,急道:「我粗魯沒關係,要是爹粗鹵,咱們就慘了。」
  郝寶詫異郝貝的反應,問道:「發生了何事?」
  郝貝道:「爹叫你去讓他教訓。」
  「他!年紀一大把,還那麼粗鹵?」
  「嗯,我看成年的人也是粗粗鹵鹵的。」
  郝寶切手推出:「不,那是過於成年的人才會如此,呵呵!也許是滷肉飯吃多的關係。」
  郝貝不禁跟著笑起來:「看來你就快變成滷肉飯了,爹現在就想吃了你。」
  郝寶眉頭一皺:「到底出了何事?」
  「爹其實不是在追求孫大娘。」
  「什麼?!」郝寶急忙追問:「他不是在追孫大娘?!那他在追求誰?」
  「孫雪兒。」
  郝寶聞言,一顆心簡直沸騰:「他競敢橫刀奪愛?!」
  郝貝大驚:「哥,難道你也想追求孫雪兒?!」
  「誰說我想追,豈有此理?」郝寶震叫道:「我為什麼要追,她早就被我追上了;你沒看到雪兒時常對我笑?」
  郝貝聽到前半句話,心頭本是寬鬆下來,但又聽及後半句,哥哥竟然更高明,早巳「追上了」,一顆心又懸了起來,苦笑不已:「沒想到方纔的母女三角戀愛,現在要變成父子三角變愛,可殺個沒完。」
  郝寶激動叫道:「那老不死的在哪裡?我必須找他理論,竟敢破壞我的初戀?」
  說著就想往前院衝去,郝貝立即拉住他:「哥你不能激動,爹現在也在氣頭上,小心你變成滷肉飯。」
  「他氣什麼?該生氣的是我,什麼滷肉飯?我要他變成鹵蛋!」
  「哥,你別忘了,爹比你先認識孫雪兒。」
  「你難道看不出他年紀一大把了嗎?先認識又如何?他只適合孫大娘,追什麼雪兒?分明是在找我麻煩,你沒看見雪兒最適合我!」
  郝貝道:「我贊同你的說法,可是爹喜歡的是孫雪兒,你得好好應付……」
  「有什麼好怕,把他變成鹵蛋,看他還敢不敢橫刀奪愛?」
  「問題是你打不過爹。」
  郝寶身形為之一頓,不錯,若現在上陣,恐怕滷肉飯和鹵蛋都得自己吃,實在划不來。然而這口氣豈能嚥下,可得好好想個對策,直念著滷肉飯和鹵蛋,目光落在弟弟身上,登時有了主意。
  他不禁笑:「弟弟,我看我分一碗滷肉飯給你吃好不好?」他想有了弟弟相助,就是打不過多,也可周旋到底,不致輸得太慘。
  郝貝雙眼睜得圓大:「我一向不喜歡吃滷肉飯……」
  「唉呀!你有沒有手足之情,你忍心看哥哥變成鹵蛋?」
  「可是,我和爹是血肉之親不輸於手足之情……」我很為難郝寶道:「不必為難,把你身體的前半部奉獻給我,把後半部留給他不就得了。
  他想得好,前傘部包括了眼、耳等身軀重要部位,自然受用得很。
  郝貝無奈道:「可是,我無法分開來使用。」
  郝寶輕輕一歎:「你我都是年輕人,雖然你尚未成年,但是你應該為我的初戀,發出同仇敵汽的心靈。」
  「……就算我們聯手,還是打不過爹的。」郝貝有點兒心軟,想幫哥哥,卻又畏懼父親武功高強。
  —郝寶叫道:「唉呀!這就是你們未成年的毛病,啥事都瞻前顧後,到頭來保證一事無成。」
  郝貝仍志忑不安:「你何不跟爹打個商量?」
  「你忘了他是老頑固?」
  「哥;小心說到那個字(老),爹還在氣頭上。」
  郝寶道:「他的確老了,不然怎會想娶十來歲的姑娘,簡直是老不修,我懷疑他是不是變態?」
  郝貝但覺現在勸哥哥也是無用,不禁輕歎,事情怎會變得如此糟亂?好好一個家弄成風風雨雨,還不知要如何收拾,他歎道:「哥,你要如何處理此事?」
  郝寶堅決道:「為了我的初戀,我必須奮戰到底。」
  「這樣不好吧……」
  郝寶慷慨激昂萬分:「當生命與愛情起衝突時,我必須做最果決的選擇。」
  郝貝亦激情道:「你當然要理智地選擇生命。」
  「不;你錯了,未成年的人才會這麼想。」
  「那你要為愛情而犧牲性命了?」
  「這是必然的。」
  「實在偉大,不過,哥,咱們打個商量吧?像你這麼好的哥哥,我實在捨不得你為愛情犧牲,更不希望咱們郝家起了內亂。」
  郝寶慷慨激昂道:「我已經決定了,如果你願意幫我忙,我會非常感激,不然,我只好壯烈犧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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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30 14:00:26 |只看該作者
  郝貝連忙道:「我會勸爹爹的。」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說完,郝寶便大義凜然向前邁郝貝只好緊跟後頭.他覺得事情實在太嚴重了.而自己要處理.也不會急著來找哥哥。」暗叫—聲:老天保佑。但是今天又觸犯禁忌.連禱告的機會都沒有,心頭一團亂?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前院,郝運氣沖沖地等待兩兄弟到來。一個轉身,已瞧見兩兄弟步出門檻,而阿寶卻如慷慨赴義勇士般節節逼近,他不禁訝異看著反常的阿寶。
  兄弟倆一直逼到他前頭,擺了架勢好一陣.他才想到這當兒』他是要教訓兒子的,因此,他立即又擺出怒容,「你們倒有先見之明,準備赴義。」
  郝寶冷著臉:「爹,你找我有事要談?」
  郝運兩眼猛瞪寶貝兄弟,但瞧郝貝緊張萬分,倒也感到一絲得意,怒道:「聽說你們誤解了你爹的意思,而且做出非常傷害你爹的事?」
  「不是聽說,而是事實!」郝寶一口就炮了過去。
  郝貝見哥哥如此強硬,急忙說道:「我們完全是善意的,只是沒搞清楚而已。」
  郝運叱道:「沒搞清楚就能亂搞,要是搞清楚那還得了,就是你們亂搞,你爹的第二個春天竟然一片灰黯!」
  郝寶咳叫:「春天的花豈能亂種?你的第二春,適合孫大娘,為啥搞上孫雪兒?」
  郝運比他更大聲:「難道你沒看到孫雪兒是最美麗的花朵?你想懷疑我的眼光?」
  「不是懷疑,而是不准你種!」.。郝運聞言反而覺得好笑:「你爹要種什麼花,你幹嘛那麼激動?」
  郝貝一旁忐忑說道:「爹,因為阿寶也是種了這朵花。」
  「什麼?!」郝運一陣比吼,郝貝為之嚇呆,但他還是說了:「哥哥也在追求孫雪兒……」
  「什麼——」郝運聞言,突遭雷劈似怔住了,自己兒子竟然也和自己一樣,有共同嗜好?
  郝寶瞪向他:「你也想懷疑我的眼光不成?」
  郝運本想莫名發笑,但觸及郝寶目光,怒意又升:「你什麼花不種,要種雪兒?」
  郝寶冷道:「其實你連花都沒資格種,你只適合種藩薯,大棵藩薯?」
  郝運怒不可遏:「你竟敢叫我種藩薯?!」
  「沒叫你種春婆已經不錯了,你還挑剔什麼?」
  「你、你……」
  「種善婆不必泥(你),連這都不懂,還想種花?」
  「我、我。…」
  「什麼嘔(我)?連蕃薯都要叫成嘔阿(芋頭),你還懂個什麼『我餓很急』(蕃薯芋頭)。」
  郝運被氣得一臉通紅,卻無法退出一個字來。
  郝貝一心一意想化解雙方仇恨,急道:「有話慢慢說,你們應該好好商量。」
  郝寶冷森道:「有何好商量?爹應該自動退出,也不想想,孫雪兒本來就適合我。」
  「你在提醒我的年紀?」
  「我可沒說,是你自己說的,你還是自動退出的好。」
  「不遲,我決定跟你周旋到底!」
  郝寶叫道:「你要尋求第二春,就去尋求,為何不想想我和阿貝的立場。」
  「你們還有什麼立場?」
  「你若娶了雪兒,她才十八歲不到,叫我們如何叫她一聲娘?我就不信阿貝叫得出口!」郝寶目光移向郝貝,要他說出心中話。
  郝貝簡直被問倒了,吶吶不知所言。
  郝寶逼迫:「你說啊!難不成你當真要做她兒子不成?」
  郝貝窘困道:「我大概無法叫出口。」
  郝運嗅道:「叫不出就別叫,只要默認就行了。
  郝貝吶吶道:「我可能也無法默認。」
  郝寶得意道:「聽見了沒有?爹你實在該檢點一下私生活。」
  「什麼意思?你竟敢教訓你爹?」
  郝寶冷紹不答—郝貝可急的很:「爹您請息怒,哥沒那個意思、郝家一向講求樣和……」
  「那是我講的!」郝運冷笑:「這種場面還講什麼和?今天決定叫你們變成滷肉飯!」
  郝貝急道:「爹您息怒,我跟阿寶不是您的對手。」
  「嘿嘿!這正是我要揍你們的原因!」
  郝寶瞪向弟弟:「阿貝你別那麼無用,咱們豁出去,吃不到滷肉,也要叫他吃鹵蛋!」
  「很好!那就看誰吃的多!」
  郝運怒笑,平飛而起,攀上槐樹,一妙手,手中已多了一支枯枝,冷笑地又飛回原地:「對付你們,用木頭就夠了。」
  郝寶也不客氣,刷地抽出長劍,短兵相接。
  郝運問向阿貝,「你是不是已被阿寶收買了?」
  「我沒有」。
  「沒有最好,退到一邊,免得變成滷肉。」
  郝貝仍替哥哥擔心:「爹您千萬不能如此……」
  郝寶正氣凜然/阿貝你甭說了,人說初戀是痛苦的,我必須為它付出一點兒代價!」
  「不是一點兒,而是一大碗!保證你吃不完兜著走。」
  郝運忍不住了,一個欺身,劍化游龍,纏向郝寶,出招犀利快捷,毫不讓步。
  郝寶也不賴,兵來將擋,劍走偏鋒,封掛勾挑,伶俐勁巧,一時也能從容應付。
  郝貝在一旁,急得手盡無措:「天啊!最殘酷的事實竟然落到我家,骨肉相殘,不是狗咬狗嗎?」
  他自著急,卻不知如何代解紛爭。
  郝運自傳武功高超,行招對敵之間總是游刃有餘,笑聲四起,用的也是郝寶所練的開心劍法,果真打的開心。
  郝寶可就不開心了,但覺劍招處處受制,不到三十招,也吃了不少暗虧,屁股至少被偷偷抽了三下,麻麻辣辣地,很不是滋味。
  他想再如此下去,吃虧還是自己,倒不如把弟弟拉下場,要死也好一起死。突然叫道:「暫停!」封去父親手中樹枝,倒飛七尺,落於地面。
  郝運也不急著礎礎逼人,諺笑道:「怎麼樣?是不是急出尿水來了?爹就給你一個方便,免得滿天風雨,妨礙了郝家衛生……」
  郝寶冷笑:「你別得意,待會兒就知結果!」他走向郝貝。
  「何必待會兒?我現在就知道結果了。」郝運自得直笑,也不加阻擾,反正兒子劍法是他教的。再多來幾個也差不少,何況他還沒忘記這件事阿貝也有份。
  郝寶走到郝貝身旁,問道:「你看到剛才的局面沒有?」
  郝貝點頭:「看到了。」目光移向郝寶臀部,心想不知被打腫了沒有?
  郝寶道:「難道你忍心看我被打死?」
  郝貝怔仲不安道:「我猜爹並不會殺了你……」又瞄向郝寶臀部,心想:也許爹只是打打屁股而已。
  郝寶瞪眼:「屁股打久了也會死!你沒看到他今天已失去理智了嗎?」
  「其實,你可以和爹好好談……」
  「還談?屁股都遭了殃還談?你到底幫不幫我?」
  「我……我不能這麼做……」郝貝瞧向父親:「我不能……」
  他想說不能造成家人自相殘殺,豈知瞧向父親,他卻向自己招豐發笑:「阿貝來吧!你不能,我可很想揍你,逃也逃不掉!」
  郝寶道:「聽見沒有?你見死不救,害的是你自己。」
  郝貝忐忑不安:「可是我的劍法又敵不過爹爹。」
  郝寶嗅道:「什麼時候了,你還怕?」
  郝運喜笑道:「阿貝你搞啥?爹平常如何教你?郝家字裡豈有『害怕』兩字?」
  「可是打不贏的仗,我何必打?」
  郝運道:「你是可以不必打,只要過來讓我打就可以了。」
  郝貝怔怔楞楞,不知所措。
  郝寶道:「阿貝你的膽子是不是破了?還是女人膽?總是搞些臨陣脫逃的事?」
  「我不是害怕,也不是破膽,我只是不願自家人互相殘殺。」
  郝運眉頭一皺:「我幾時說要殺死你們?」
  「是阿寶說的,他要為初戀犧牲。」
  郝運瞪向郝寶:「阿寶你想找誰拚命?」
  「這還用說,當然是你。」
  「為了一位姑娘,你想和爹作殊死戰?」郝運嘲汕地說。
  郝寶反唇相譏:「你還不是一樣?」
  郝運汕笑道:「你想的美,我的生命可比你珍貴,還跟你擠?何況你有本錢與我作殊死戰?放心,我只是想抽你幾板教訓教訓你這混蛋子兒而已。」
  郝貝聞言大喜:「這樣我就放心了,哥你也不必壯烈犧我也可以不必參戰了。」
  郝寶冷道:「你錯了,我隨時準備故意犧牲,我要讓你因為不參戰而遺恨終身。」
  「哥,你別這樣,我留下來……至少可以在你犧牲後,轉告孫雪兒,說你是為她犧牲,她一定會歌頌你偉大的愛情情操。」
  「我才不會那麼傻,讓你去破壞我的形象。」
  郝貝不解:「怎麼會,稱不是為她而犧牲……」
  「怎麼不會?」郝寶瞪眼道:「雪兒要是問起我是怎麼死的,你要如何回答?」
  「這……」
  「你一定會說我是被打屁股打到死的,對不對?這不是在破壞我的形象?」
  郝貝聞言怔詫楞了眼,終究忍不住笑了起來:「哥你想的真透徹,不過這種死法倒也特別……」
  郝寶冷道:「你到底幫不幫?」
  「我……」
  遠遠的郝運已笑道:「阿貝你也參戰吧!反正爹要教訓的人,一個也逃不掉。」
  郝寶道:「聽到沒有?你是要獨自上戰場?還是與我並肩,作戰?」
  郝貝眼看已是不能善罷,脫不了身,只好抽出長劍,勉強上戰場,歎息不已:「想到這種打不贏的仗,我就很洩氣。」
  他和郝寶已聯手通向郝運。
  郝寶趁機拍拍郝貝肩頭,惹笑道:「非常恭喜你,我長到二十歲才被爹爹教訓,你十八歲就被教訓,總算有一件事你快了兩年。」
  郝貝一臉苦喪:「這兩年得來真是不易,只不知被爹教訓是何滋味?」
  郝寶歎笑:「大概很過癮。」
  郝運已老大地叫嚷:「快過來啊!阿貝待會兒你會發現爹爹教訓是一件很榮幸的事。」
  郝寶細聲道:「看見沒有,這就是過癮的地方,他已經失理智,隨時都會失手,奪去你我性命。」
  郝貝歎道:「看來只有以身試險了。」
  登時出劍,兄弟倆左右夾攻逼向郝運。
  郝運從容應付,一支樹枝撥得獵獵作響,忽東忽西,宛若行雲流水,無所不至,時而開心劍法,時而無聲劍法,擺明是吃;定兩兄弟。
  兄弟倆並肩作戰,也因郝運有意先耍後揍,雙方打得熱,卻勢均力敵,互不讓步。
  郝貝但見老爹並非想像中那麼難以對付,不禁甚有心得地說:「原來和爹比劍是這麼過癮,我早就該上手了。」
  郝寶見他劍勢鬆懈,登時急叫:「阿貝你搞啥?欠揍是是?」
  他想遲到郝貝左側,心想挨揍也該先揍弟弟。
  哪知郝運早有預謀,黔笑一聲:「來不及了」樹枝揮出厚勁道,點偏郝寶劍身,趁機而入,一個旋身已掠向他後頭,樹枝已巧捷地打向臀部,啪然一響,又脆又響:「呵呵!這招叫『美人拍馬屁』愈拍愈響。」
  又是一棍打得郝寶往前撲,唉唉痛叫,但見郝貝停在那裡偷笑,郝寶哪能嚥下這口氣,長劍一抖也打向郝貝屁股,啪然脆響,打的可全心全力。
  郝貝想躲,已是不及,唉呀一聲,連連後退,驚痛直叫:「哥你怎能打我?」
  郝寶濾笑:「這叫『連環馬屁』,是爹哪還顧得了攻向郝貝。
  郝寶一招得手,也已奸笑:「我也沒騙你,一屁換一屁,各不吃虧。」
  「阿寶你竟敢暗算你爹?」郝運怒不可遏,反身攻勢更是凌厲,非得要回十倍報復不可。
  郝寶心知父親要擠命了,自己也不敢大意,全力以赴,他知道父親不會殺了他,是以攻多守少,再加上郝貝參戰,局勢並未太糟。到後來他乾脆不守了,只顧猛攻。
  郝貝見哥哥只攻不守,卻未被父親任何殺傷,心頭為之哆定,也如法炮製,殺得興起,還不時叫好。
  郝運可慘了,顧及不傷兒子,用的又是相同劍招,難免處處受制,顯得十分狼狽,眼看再這樣下去,實在沒面子,不禁大吼:「好什麼好?馬上你們就知道與爹為敵的下場!」
  突然換了招式,突出「開心」及「無聲」兩劍招之外,嘯聲大起,宛若萬馬奔騰,衝向山巔,淬又如水銀瀉地,撲將下來,簡直席捲整個宇宙,緊緊將兄弟倆困在游渦中,但見枝影幢幢,分了又合,合了又分,只聽得叮叮噹噹,寶貝兄弟長劍已脫手飛出,緊接著唉叫聲不斷傳出。
  這乃是郝運深藏不露的獨有絕招「玉勒爭嘶」,今日用出,果然不同凡響。
  郝貝被揍得受不了,唉唉直叫:「爹——停手陰!你兒子快不行了。」
  郝寶也趴在地上不動了。
  郝運這才撤了劍招,威風凜凜地立在兩人前頭:「好小子,你爹不發瘋,你們以為好欺負?」郝貝模著臀部,一臉苦喪:「我們哪敢欺負爹?我們哪是的對手?」
  「知道就好!」郝運瞄向郝寶:「看你還敢不敢偷襲你爹?」
  郝寶可被揍慘了,除了臀部,左眼眶也被蓋了一記樹枝,圓圓的青腫,暗自歎息:「看來滷肉飯和鹵蛋全吃了。扭動一下臀部,仍覺得疼痛,乾脆不起來,仍然趴著。
  他可不想再談及偷襲一事,免得父親又毛了火,屁股哪能再挨揍,還是岔開話題的好。
  「爹你這招是不是私招,我們怎麼沒見過?」
  郝運想及數年來的顧慮,深伯管不了兒子而留了幾招,今日用起,果然效果良好,自是得意非常。
  「你爹不曾用,你們哪來見過?嘿嘿!我得留一手,免得你們造反,我哪能教訓你們?」
  寶貝兄弟倆聞言,不禁四目交接,心頭秫然無奈。
  「阿貝你見著沒有?爹實在很自私,偷留了絕招不肯教我們。」
  郝貝洩氣道:「如此老爹讓我感到很沒面子。」
  郝運笑臉一拉:「阿貝,你競然說那個(老)字!」
  郝貝道:「沒辦法,這是你暗槓的代價。」
  「爹只不過留了兩三招而已,你們豈能那麼現實?」
  「什麼?!兩三招?那麼多!」郝寶大叫:「一招就不得了,還兩三招?不老也得老…」
  郝運北道:「阿寶你還說那麼多(老)字?」
  「不多,不多,才兩三個字而已,老都老了還怕什麼老……」
  「你敢!」
  郝運怒意又起,一個欺身,樹枝復往郝寶臀部抽去,抽得他唉唉痛叫,再也不敢叫「老」。郝貝見狀想起,郝運一個轉眼,見他逃開,二聲「哪裡逃!」也撲身抽了過去,郝貝唉呀一聲,仍就吃了一鞭,頻頻叫痛。
  郝運這才又有了笑意:「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敢造反?」一臉老大姿態,擺的甚是威武。
  郝寶不敢再言老,卻也忍不下這口氣,本想大叫,但目光觸及那要命的樹枝,語調也放軟多了,免得討皮肉痛。
  他叫道:「爹你什麼意思?如果咱們郝家每一代都留兩三招,只要經過兩三代,郝家的絕學豈不要斷絕了?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嗎?」
  「爹自然知道……」
  「既然知道,你為何還要藏招?難道爺爺也對你藏招?你說,爺爺有無藏招?」
  「我……我不知道……不過他可能有……」
  「有什麼?都是你自己說的,就算有,你也要學爺爺藏一輩子,別讓你兒子知道。」
  郝運感到一絲歉意:「我是……我是覺得你們很皮,伯將來管不了你們,所以……」
  「所以什麼?」郝寶有點兒得理不饒人,「活了四十來歲,竟敢和兒子爭意中人,這種兒子(以郝寶爺爺而言)難道不皮?」」「這事你爺爺並不知道。」
  「我們卻知道。」郝寶轉向郝貝:「阿貝你說,就算咱們兒子很皮,我們會不會就此留兩手?」
  郝貝連忙搖頭:「自是不會,再怎麼皮,郝家的絕學仍不能絕傳。」郝寶得意轉向父親:「聽到沒有,爹你應該覺悟,否則等老了,你會後悔……」
  「阿寶你又說那個(老)字?」郝運樹枝一揚又想揮出,郝怔懼均馬上閉口,烏龜般往後一縮,省得討打。
  郝運收了手,冷道:「再說那個(老)字,你也別活了。」
  郝寶道:「可是你私藏絕學的毛病很讓人失望?」
  郝運雖感歉意,但此時卻又心有不甘,叱道:「誰說我想私藏絕學?這幾招,我自會傳給我孫子。」
  「孫子?!」寶貝兄弟倆不禁對眼瞧瞧你又瞧瞧我,一臉怔詫。
  郝寶道:「爹你是要你的孫子,我們的兒子來教訓我們?」
  郝運笑道:「我正是此意,嘿嘿:如此又能教訓你們又能保住絕學,豈不兩全其美?」
  寶貝兄弟對眼苦笑,父親這招可絕得很。
  郝寶道:「爹你別笑的太快,你的詭計是無法得逞。」一郝運汕笑道:「你爹要做的事,你能阻止?」郝貝竊笑道:「我們是不能阻止你,可是我們總能阻止自己生兒子吧?」
  說完寶貝兄弟已呵呵大笑,郝寶道:「我不生兒子,你哪來的孫子?」又是大笑。
  郝運老臉一楞:「你們不生?!」
  「對,不生!」郝寶堅決道:「為了阻止你詭計得逞,在所不惜犧牲—切。」
  郝貝道:「為了你,兒子只好難產了。」
  郝運惱羞成怒,撲身而上,掐著兩兄弟脖子:「你們競敢不生?!」
  「不生就不生,你能如何?」郝寶硬嘴直叫,一張臉已被掐的通紅「不生,我就叫你們生」郝運掐得起性,可掐得又猛又用力,兄弟倆登時吐笑翻眼,不斷尖叫掙扎。
  實在快嚥了氣,寶貝兄弟不得已求饒:「爹放手啊!我們生兒子:就是……,郝運這才得意放手:「不怕你們不生,俺只留了幾招,你們就想絕子絕孫,未免太過分了!」
  寶貝倆撫著脖子,不停咳嗽,淚也流了出來。
  郝貝道:「如此掐法,連公雞都會生蛋了!」
  郝運聞言也想笑:「知道就好,就算你沒娶,爹照樣讓你生!」
  郝貝苦歎道:「這年頭當男人,樣樣都要學,真是命苦。」
  郝寶揉搓脖子,但覺舒服些,仍不甘心:「爹你少得意,就算兒子生出來,我仍會跟你一樣,留兩手不教他。」
  郝運冷笑:「放心,我會自己傳授,這叫隔代相授。」
  如此一說,郝寶競也無言以對,但想及隔代相授,登時有了主意,笑的更黔:「嘿嘿!爹能,我們也能,我也決定向爺予教功夫,嘿嘿!到時……」他想反揍父親一頓,以報今日之仇。
  郝貝立時拍掌叫好:「這主意實在不錯,想必爺爺對孫子會特別有興趣才對。」
  郝運先是一楞,但想及自己已盡得父親絕學,功力又比兒子高,只要小心些,自是不會栽在兒子手中,再則父親遠在千里之遙,兒子自不易找著,相授功夫,談何容易想至此,心頭已駕定,擺擺手中樹枝,不屑道:「你們去吧!到後來你們才會發現,爾爹是一位多麼出色的兒子。」神氣地將樹枝貫力插入泥地,只留七分在外,顯耀內力深厚,然拍拍手,鼻頭一揚,大步邁向內院,雖然屁股被抽一記,仍有兒痛,卻掩不住他自認比父親青出於藍的得意,方步邁的更大。
  乍見郝運離去,寶貝兄弟倆倒不再在乎武功傳授,反而了一口氣,父親的教訓終於結束了。
  郝貝不自覺地問:「今天事就到此為止?」
  郝運聞言,登時頓足,他哪是想終止教訓?只是方才要現自己青出於藍的了不起,一不小心就把樹枝插在泥地中,邁開方步神氣地走了,如今若再走回來,難免會露出「得意形」之舉止而落入兩兄弟口舌之中。
  為了維護尊嚴,只好放棄教訓,暗道一聲:便宜你們了!自說道:「爹就放你們一馬,下次再自作聰明,小心打斷你們腿,還有,阿寶你最好小心你的行為,否則你會很慘。」
  郝寶為了雪兒,似也不甘讓手,冷道:「這是不可能,我定跟你周旋到底。」
  郝運瞄他一眼,又瞄他紫黑眼眶,冷冷一笑:「任你如何旋,結果跟今天差不多,你好好想想!」轉向郝貝:「你該勸勸寶,把他不正確的想法更正過來。」
  「我……」郝貝有點兒受寵若驚,打從他懂事以來,似乎是阿寶在勸他,他連忙問郝寶:「休會聽我的勸告?」
  郝寶瞪他一眼:「你忘了你尚未成年?」
  想及「未成年」,郝貝心頭大氣就洩,兩手一攤,轉向老爹:「爹,看樣子只有你親自動嘴了郝運道:「如果你勸得動他,爹就把絕學教給你,不然,只好留著教孫子了。你多多努力,爹口渴得很,去唱杯簽,再衝沖涼,唉!人生多美好。」
  說完便不理兩人,逕自邁方步揚長而去。
  郝貝皺起眉頭,這可是父親厚愛,若能學得絕招,終於有一樣可以和哥哥爭長短,不禁躍躍欲試,走向哥哥。
  「哥,爹說如果勸得動你,他就教我絕招,不然他要把絕招傳給孫子。」
  郝寶冷道:「你當真要勸我?」
  聞及他冷冰冰的聲音,郝貝可不想遭殃,急道:「我沒有,我只想和你打個商量,比如說,假裝被我勸服了,然後爹會傳我武功,我再教你……」
  「這個……」郝寶眼睛瞄了又瞄:「難得你有這個腦筋吶?」
  郝貝乾笑道:「屁股被打多了,人自然聰明了。」
  「嗯,見解真是獨特。」
  「你答應了?」郝貝見哥哥頻頻讚許點頭,以為他答應,也跟著笑了起來。
  郝寶卻又冷絕道:「不答應。」
  郝貝一張臉又拉了下來:「這樣做有什麼不好?」
  「十分不好,這是我的初戀,初戀的神聖豈是可以讓你談條件的?」
  「但是,那只是暫時的……」
  「不行就是不行,你有聽過老婆可以暫時借人的?」
  「可是你們還沒結婚……」
  「還沒結婚就借人,那不是更慘嗎?不行,說什麼也不借!」
  郝貝歎道:「我實在無法體會你的心情。」
  郝寶道:「再過兩年,你就能體會了。」
  郝貝無奈道:「又是要等兩年,一些事情都慢了……」念了幾句,問道:「你認為孫雪兒比較喜歡爹,還是你?」
  「當然是喜歡我,你沒看到那天我們回來時,她在對我笑。」
  「她好像也對我笑……」
  「笑你的頭,是你擋在我前面,她忍無可忍才對你笑。」
  郝貝想及差點兒被孫雪兒壓個半死,心頭就伯伯:「我覺得她的笑並不表示是好事。」
  郝寶聳肩自得:「那是對你,對我永遠都是好事。」
  郝貝輕輕一歎:「好吧!既然她比較喜歡你,我也不勸你了。」
  郝寶登時豪笑,拍拍他肩頭:「對嘛!就該如此,這樣才是我的好兄弟。」
  「卻不是爹的好兒子。」
  「唉呀!有個『好』就不錯了,古有明字,好過頭就變成不好了。」
  「古有明字?!」郝貝不懂。
  郝寶可得意了:「不懂?難怪你敢好的太多。如知不知道『好』是由什麼字所造?」
  「好像『女』跟『子』字合併而成。」
  「這就是啦!古人造字,『子』多了,難免變了種,變成『孑孓』,呵呵!只要兒子多,蚊子更多,這有什麼好!」
  「孑孓?!」郝貝先是驚詫,隨即覺得想笑,哥哥答案竟然如此有趣,遂再追問:「那『女』字一多呢?」
  「更慘,變成『奸』了,難道你想作『奸』犯科,還是心理變態?老想女人多。」郝寶一副老豐子祥,鼻子頂天高,這些道理自是他獨門秘招,豈是常人所能悟通?難怪他如此得意。
  郝貝哪知「好」字被他這麼一說就變成不好了,而且道理又如此有趣而讓人願意相信。也恍然直笑:「果然古有明字,好過頭就不好了,我一個『好』就行了,免得蚊子成群,女人滿堂。」
  兄弟視目而笑,郝寶點頭:「孺子可教也,一點就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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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30 14:01:40 |只看該作者
第03章 初戀和第二春
  寶貝兄弟笑的開心,倒把肌肉給震動而發生疼痛,笑聲之一憋,又把兩人拉回現實慘痛狀態。
  郝貝撫著臀部,苦笑道:「咱們還是上藥吧!屁股一定變滷肉,唉!吃得好飽。」
  郝寶自嘲指向左眼紫黑眼眶:「老頭子特別招待,滷肉加鹵蛋,有點吃不消!」
  兄弟倆無奈而抱怨地一拐一拐地往起居所行去,兩人討,若老爹不教他倆絕招,他們可要找個時間去求教於爺爺,照樣可學得可以得救。試圖以變法方式改良封建社會制度,推動資本主,自不怕父親了。
  兩人回房拿了止痛驅腫止血藥物,或吃或抹,修補一陣因也覺得輕鬆多了,本想躺下來好好休息,竟然有馬蹄聲來,不急,卻相當沉重。
  寶貝兄弟驚詫不已,郝家莊已沒落多時,難得有馬匹過,而且又是往郝家直衝而來。
  「是誰?!」郝貝問。
  「先出去再說。」
  郝寶回答,兩人拿了劍復往前院奔去,還好父親打的全皮肉傷,只要敷藥推拿一陣,倒也無傷大雅。
  及至前院,忽見得門外蹄聲沉悶,一隻胖嘟嘟有若小象般的灰馬已載著一位深綠衣衫的胖大妞,她的身材和小象也差不了多少,肥得雙手快模不著肚臍眼。
  兄弟倆目瞪口呆地看著這胖人胖馬,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綠衣女子驅馬走近,見著兄弟倆,已含笑招手:「喂!寶貝兄弟,不認得我啦?」人粗壯,聲音也粗渾有力。
  寶貝兄弟睜眼再瞧,胖女人五官雖肥如豬,但仍看出清秀雙目,尤其是鼻子挺得很,這不是郝家特有標誌?
  郝寶已認出來人,驚喜道:「是大姑?!兩年不見了,你為何胖若兩人?!」
  郝貝道:「那張臉好像圓球一樣,東西南北看來都一樣圓。」說完直發笑。
  郝寶也笑著:「別那麼誇張好不好?至少大姑鼻子是尖突的,那是郝家遺傳。」
  郝幸走近,跨馬下鞍,轉動圓捅身軀步向前,笑呵呵地說:「大姑的確胖了,而且真的胖若兩人。」
  郝貝道:「大姑以前不是挺瘦的嗎?腰部至少比現在瘦了四分之一。」
  郝幸似乎並未因發胖而自卑沮喪,仍笑態可掬:「沒辦法,我曾經絕食數月,連一粒米也沒吃,但是仍然這麼胖。」
  郝貝歎聲道:「自己胖不可怕,天生胖——不吃也會胖,那就很可怕了。」
  郝寶挪揄地問道:「大姑你會不會因為胖過頭,而讓人把你劃分在人類以外的胖類……而感到煩惱?」
  一個「豬」字,他始終沒說出口。
  郝幸倒也看得開,肥手一揮,爽朗道:「胖就胖,有啥好怕人家說,你們儘管說,大姑不會怪你們。」
  郝寶笑的促狹:「大姑胖的可蠻有心得,果真是體胖心也寬。」
  郝貝笑道:「大姑的人生想必十分好走,穩穩重重的。」
  郝幸笑道:「這當然,天下可沒幾人能禁得起你大姑這麼—坐。」
  她晃個身子,肉跳不已,倒也如小山般,誰被坐著,可有得受。
  郝寶頻頻讚許:「真是泰山壓頂,無人能及。」
  郝幸笑道:「所以說,只要有人敢動咱們郝家,你大姑第一個讓他吃不完兜著走。」
  郝玉笑道:「我看兜也兜不走,大姑您的份量太龐大了。」
  郝幸笑道:「說的也是。」摸著肥胖肉層,表情十分得意。
  郝貝道:「大姑和我爹不一樣,類別分得十分清楚。」
  郝幸聽及他父親,便問道:「你們老爹好吧?」
  郝貝聽及她說了「老」字,便立即噓聲。
  郝幸不解,詫異問道:「啥事這麼鬼鬼祟祟?」
  郝寶道:「我們爹爹伯老,他訂了家規,絕對不許我們在家中提及『老』字,大姑你已犯了家規。」說著已笑了起來。
  郝幸也笑著:「他這麼做,簡直是老頑固,家規豈能如此不講理?你們也過得慣?
  郝貝道:「有什麼辦法?現在比較習慣了,以前見老就避,連說話都結結巴巴。」
  郝幸道:「沒想到你們竟然受他虐待,我應該好好教訓這老頑固。」表情十分認真。
  寶貝兄弟聞言大感吃驚,他倆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大姑卻當了真,要是她打不過父親,那自己不就遭了殃?
  郝貝急問:「大姑你這麼胖,能夠使劍嗎?」
  郝寶道:「你能打贏我爹?」
  郝幸笑道:「這老頑固武功的確不弱,但你大姑也非省油燈,劍是拿不動了,不過我已改練卷雲帶。」
  說完雙手一甩,一條長形白帶已刷然飛出袖口,直捲空中。只聽得叭然脆響,長帶迅速回捲,一隻飛鳥已被擊昏落地。
  寶貝兄弟看得眼睛睜蹬,但覺大姑武功的確非凡,要擊斃一隻飛鳥並不困難,但若要將它毫髮未損的擊昏,就非得有一流身手不可。
  郝寶讚道:「大姑功夫果然厲害,以後我如果發福,似乎也該練卷雲帶,免得動起手來就氣喘吁吁。」
  郝幸欣然笑道::阿寶你到四十歲有可能會發胖。」
  郝貝聞言不禁幸災樂禍,望著郝幸,笑道:「哥,我已預見你的後半生了。」
  郝寶急忙說道:「我哪會變成水桶?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郝幸歎道:「這種身材的確不方便,你們不發胖也好。」
  郝寶輕笑道:「不過大姑比起我爹自是強多了,大姑至少沒有心理障礙。」
  郝幸笑道:「胖雖然不是福,但是我也不會因胖發愁。」
  郝貝讚道:「大姑實在體胖心寬,所向無敵了,不論是外在敵人或是內心敵人,一樣通通殺。」
  郝幸輕笑不已:「你們說的實讓大姑開心,你們呢?這兩年」還好吧?你爹是否還是老樣子?」
  郝見笑道:。他的小腹已經不凸。」
  郝幸道:「他倒是很會保養,我還以為他已大腹便便。」
  郝寶問:「咱們郝家難道都有凸腹的現象?」
  郝幸道:「到目前為止,大概只有你父親是例外。」
  郝貝得意道:「我一定也是個例外,因為我長得像爹。」
  郝寶笑的更得意:「我才例外,我跟爹體型完全不同,當然不會小腹突出,比起你凸了再消更高一等。」
  郝幸道:「要是不小心和大姑體質一樣消不下去豈不更慘?」
  郝貝聞言已強忍笑意,差點笑岔了氣。
  郝寶兩眼一瞪,叫道:「大姑你怎能亂說?男的跟女的怎能比?」
  郝幸笑道:「說著玩的……」突見及郝寶眼眶青腫,疑惑道:「怎麼了?和弟弟打架,輸了?」
  「誰說的!我是跟爹打架。」郝寶正氣凜然又帶憂愁地說。
  郝幸大為吃諒:「你和你爹打架?」
  郝貝道:「不是打架,是生死之爭,哥哥隨時準備犧牲。」
  郝幸更奇了:「到底是何事?」
  郝寶感傷道:「大姑你一定要替我做主。」
  郝幸覺得事情不小,急問:「說了大姑再做定奪。」
  郝貝憋住笑意道:「爹想再娶一位十八歲不到的姑娘家。」
  「啊!他竟然這麼老不修?」
  郝貝笑瞇了眼:「更麻煩的是那位姑娘恰巧是哥哥的初戀情人」「真有此事?!」
  郝寶感傷點頭。
  郝幸歎道:「他簡直是老糊塗了,怎能做出這種事?」
  郝寶垂頭喪氣道:「我現在心裡很不平衡。」
  「我也是。」郝貝本是笑著臉,突然也憋出苦態。
  郝幸但覺奇怪,問阿貝:「阿寶是為情所困,所以不平衡,你又為什麼?」
  郝貝自有道理:「那姑娘才十八歲,如果要我叫她娘,我一定會口吃。」
  郝幸登時沉了臉:「這件事果然嚴重。」
  郝貝問道:「大姑你有辦法處理此事麼?」
  郝幸斬釘截鐵:「當然有辦法,而且義不容辭,我必須為你們解決困難。」
  寶貝兄弟聞言大喜,郝寶盼望能娶得孫雪兒,郝貝則如獲重釋,那句「娘」可不必叫出口了。
  郝幸沉思半晌,道:「你們得把事情經過詳細說個清楚,大姑才能為你們辦事。」瞧向郝貝:「你說,阿寶是局中入,難免說的天花亂墜。」
  郝貝瞧向郝寶,見他沒出言阻止,便占頭道:「我說,事情是這樣的:。村中最近新搬來一對母女,在村上開家裁縫店,爹在店裡做了十幾件衣服,阿寶也做了一件,原本我跟阿寶以為爹時常去做衣服,是喜歡上了孫大娘,為了幫爹的忙,就主動告訴孫大娘,爹爹正在追求她……」
  郝幸問:「這事你爹知不知道?」
  「本是不知,後來也知道了,並且打了一架。」郝貝道:「誰知道爹竟然是在迫孫雪兒,所以準備教訓我們,可是哥哥喜歡的也是雪兒,廝鬥就此開始!」
  他將事情原委說了一遍,郝幸已瞭然於胸,笑問道:「阿寶你竟敢和你爹挑戰?」
  郝寶凜然道:「為了維護我的初戀,我不惜犧牲二切。」
  「你膽子倒也不小。」
  郝寶道:「大姑你談過戀愛,你應該瞭解被人橫刀奪愛,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
  郝幸笑道:「你忘了我還待字閨中?」
  郝寶歎道:「大姑你竟是一位老姑娘,如此你當然不能瞭解我的心情了。」
  郝幸感到歉意:「我試著去瞭解…」
  郝貝插口道:「我一直搞不懂爹爹和阿寶為何要為孫雪兒大打出手?」
  郝幸聳聳肩頭:「我也搞不懂,也許一個是老糊塗,一個是小糊塗吧?」
  郝寶瞄眼道:「大姑你沒談過戀愛,豈能說我糊塗?你不知道愛情的偉大!」
  郝幸笑道:「好吧!我就尊重你的初戀,可是我聽了老半天,只知道你爹喜歡孫雪兒,你也喜歡她,但是孫雪兒到底喜歡誰,我卻二點兒也察覺不出。」
  郝寶大叫:「她當然喜歡我,她時常對我笑,而且我與她比較適合。」
  郝幸道:「適合是你自己說的,人家生意人當然要笑臉迎人,我想知道你們單獨在一起說過情話沒有?」
  「這……」郝寶感到不好意思回答。
  郝貝道:「他們認識才幾天,來不及說情話……」
  「才幾天就想娶人家?我看連正常話都沒說幾句吧?」郝幸覺得想笑,這對父子竟然連對方一句情話都沒有說,就據為已有而大打出手。
  郝寶叫道:「豈會沒有?將來這些話都可以補說回來,先談後說還不是一樣?反正我知道她是喜歡我。」
  郝幸道:「我看她對你們倆,一個也不喜歡,是你們在自作多情。」
  郝寶叫道:「大姑你不懂愛情,當年王寶釵拋繡球打中薛仁貴。他們倆事前也沒說過一句話,後來還不是愛得要死。」
  郝幸道:「那跟你們不一樣,你是剃頭擔子一頭熱。」
  「有什麼不一樣?還不都是談戀愛?」
  郝幸笑了笑:「我覺得你和那老頑固都患了同樣的毛病,談戀愛談昏了頭。」
  郝寶叫道:「我跟爹才不一樣,他在追求第二春,,我談的是初戀,哪來一樣?」
  郝幸心知有理也說不清,遂道:「孫雪兒知道你在追她嗎?」
  郝貝競也著急:「糟了,好像忘了告訴她。」
  郝寶敲他一個響頭,笑罵道:「是我在談戀愛還是你在談?急個什麼勁?」
  郝貝為之窘笑:「是你在談……」搔著頭,閃向一邊。」
  郝幸笑道:「阿貝說的沒錯,你到底向她說了沒有?」
  郝寶正色道:「我現在正想告訴她。」
  郝幸但覺好笑:「現在?你不嫌慢?我看你爹也是一頭熱,做了十幾件衣服,跑了二三十回,連一句話也沒向她說郝寶自得黔笑:「只要趕在老頭前頭,永遠也不嫌慢。」
  郝貝問道:「大姑,如此複雜感人的事情,你能處理?」
  郝幸拍拍胸脯道:「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大姑你應該幫我的忙。」郝寶急道。
  「不!」郝幸道:「誰的忙,我都不幫。」
  寶貝兄弟兩眉頭一皺,她不幫忙,找她來幹啥?
  郝幸道:「我要把事情給調查清楚,然後讓它自然發展。」
  郝寶道:「我說了那麼多,都無法打動你的心?真讓人懷你的心隔了幾層肉?是不是人心?」
  「當然是人心。」郝幸道:「唯有發此才能糾正你們的幻想,事情才能圓滿解決。」
  郝寶挪揄道:「就像你的人,一切都是圓的?」
  郝幸不以為許,笑道:「有何不可,這正是你大姑的長處。
  郝寶無奈道:「萬一雪兒不喜歡我,而喜歡我爹,我該怎麼辦?」
  郝幸拍拍他肩頭:「你務必面對現實。」
  兄弟倆為之苦笑,要是真的搞個十八歲的娘,那該如何面對世人?面對年輕的娘?
  郝幸說完便已準備上馬。
  郝貝急問:「大姑你要上哪兒?」
  郝幸道:「我到村裡問問孫雪兒。」
  郝寶聞言,可焦心了,急道:「大姑飾何必那麼急?你遠道而來,木到屋中喝口涼茶再去?」」「不,我現在沒心情喝茶,事情來了,我得馬上查個清楚。
  郝貝問道:「你知道路嗎?要不要我帶路?」
  郝幸道:「你未免太小看大姑,這種小事根本難不倒我,放心,這件事我來處理最為恰當,而且包準馬到成功。」
  郝寶歎道:「可是你又不幫我。」
  郝幸道:「阿寶啊!你應該面對現實,不要氣餒。」
  「我哪有氣餒,只是有你幫忙較能成功。」
  「放心,是你的,誰也搶不走,不是你的,誰幫忙也是無效。」
  說著就要跨身上馬,然而身軀過胖,跨起步來,似覺笨重。」
  郝寶連忙問道:「大姑要不要我幫忙?」
  郝幸笑道:「我雖胖,手腳可還利落。」說完後腿一蹬,努力地已躍上馬匹。
  寶貝兄弟不禁為她暗捏一把冷汗,那匹馬被她跨壓,四肢為之一軟,連晃三四步方自穩住。
  郝貝有感而發:「大姑的馬一定很辛苦。」
  郝幸非常滿意,策動馬匹便往村莊奔去。
  郝寶嘲惹道:「不知那匹馬會不會在半路上突然體力衰竭,不支而倒。」
  郝貝正在耽心,突又見及馬匹已然穩住腳步,不再感到吃力地奔馳,不禁笑道:「我豬該不會才對,大姑實在幸運,不知哪兒找到這匹與她那麼相配的寶馬。」
  郝寶也稱讚匹配之妙,但想到孫雪兒,心頭為之緊張:「希望大姑別亂搞才好。」
  郝貝道:「你擔心雪兒不喜歡你?」
  郝寶本是有點擔心,但被弟弟說及,他怎能承認而露於形色?立即硬聲道:「我哪用擔心,雪兒喜歡的一定是我。」
  「可是你跟爹的鼻子一模一樣,都是最美的標準,我伯她一時分不清就……就看錯了。」
  「鼻子也有老幼之分,她哪會分不清?何況除了鼻子,其他部位,我都更勝他一籌。」
  郝貝忙不迭地溜望哥哥,恭維道:「哥哥長得實在不錯,也放心多了。」
  「我自是沒問題,但是大姑…我怕她愈幫愈忙。」
  郝貝道:「不會吧!大姑只是去查明真相而已。」
  「可是她彷彿不太尊重我的初戀。」
  郝貝可搞不清何者為情戀,畢竟自己還得再兩年才成年,這種麻煩事,他永遠想不通——阿寶為何要為愛犧牲性命?如果沒了性命,愛情豈不是只能帶進棺材裡頭?
  他雖然這麼想,卻不敢將自己見解告訴阿寶。
  何況阿寶正為他的初戀苦惱不已……
  兩人默然地坐在槐樹下,張望著郝幸能快點帶回好消息。
  郝幸很快找到裁縫鋪子。
  孫大娘、雪兒全都在家,郝幸跨身下馬就往小鋪行去,一個身子就快塞滿門口。」
  孫大娘乍見之下,不禁暗歎,如此身材的人,衣服可不容易縫製。
  郝幸乍見孫大娘也是水桶身材,雖然自己更勝一籌,但總算是同類,不禁暢笑起來。
  辦大娘也起身陪笑,打招呼:「這位夫人,還是姑娘,你想做衣裳麼?」
  「是姑娘。」
  「哦,大姑娘,您來添新衣?」孫大娘已在衡量她的尺寸,隙得仔細,暗歎不已:她所需的布料足足可抵上五位姑娘人家,實是龐大。
  郝幸見她以小巫見大巫的眼光打量自己,便笑道:「孫大妹子,你看到我,一定感到很欣慰對不對?」
  孫大娘詫異道:「你認識我?」
  孫雪兒也為她娘這話給引住,抬頭淬見郝幸體型如此之大,竟然楞住了,右手針線拉向半空中,競也忘了放下來。
  郝幸可爽言爽語:「我是郝運的姊妹,寶貝兄弟的大姑。」
  「哦——」孫大娘見及她鼻子確與郝運長得一模一樣,忙著招呼:「請坐,請坐!」
  搬來一張因板凳,若郝幸坐上去,就如串糖葫蘆,隨時有被打通的可能。
  郝幸也不在意,笑道:「如果你不介意,咱們就站著談。」
  孫大娘也想著了這問題,若她坐了下來,實也不方便,遂陪笑兩聲:「就隨郝姑娘意思。」
  她暗想自己身材只是有點胖而已,和郝幸比起來自是美多了,心頭為之欣慰不已,她真希望郝運能夠看到她與郝幸站在一起,那自己將會十分傑出。
  這時郝幸也發現一直盯著自己發楞的雪兒,轉頭瞧向她:「你就是孫雪兒?」
  孫雪兒登時清醒過來,她發覺自己失態,不禁紅了臉,連忙說:「我是雪兒,郝大姑您好……」
  郝幸頻頻點頭:「喂,果然長得眉清目秀,清新可人,是個美人胚!」
  孫雪兒嫩臉更紅:「郝大姑過獎了。」
  郝幸爽朗一笑,隨即轉向孫大娘,道:「有件事,我想冒昧的與你談談。」
  孫大娘聞言,雙頰為之隱現紅暈:「要談什麼?」心想必定和郝運有關,一股喜悅已湧上心頭。
  郝幸暗道要糟了,她一定是誤會了。
  孫大娘看看雪兒,雪兒婿然一笑,她想讓女兒知道也省得將來做更尷尬的解釋,遂轉礁郝幸,道:「有啥話,你說吧!」
  郝幸道:「還是咱們兩人先談談較為妥當。」她示意先別讓雪兒知道。
  孫大娘笑道:「你直說無妨,我和雪兒一向無所不談。」
  「但是……孫大妹子,這件事非常特殊,我怕會讓你為難。」
  孫大娘稍帶窘羞問道:「你想說郝運與我的事?」
  「就是此事。」
  「那,你就直說。」
  「可能不太好。」
  孫大娘雖然早有準備,但畢竟這是尷尬事,說多,實也讓她窘羞非常,雙頰變得紅通通,彷彿是十八待嫁姑娘:「沒關係,雪兒並不反對。」
  郝幸發覺她誤會太深,連忙壓低聲音:「事情有了變化,而且陰錯陽差。」
  孫大娘聞言楞住了,也壓低聲音:「發生何事?」
  「要在這裡說嗎?」
  「事情那麼嚴重?」
  「喂。」。
  孫大娘聽及此言,不禁趕緊溜望雪兒,雪兒聽不清她們所言,仍習慣地婿然笑著。
  孫大娘心想還是支開她,免得老臉掛不住,遂道:「雪兒你把昨天縫好的衣服給人送去好嗎?」。
  雪兒冰雪聰明,自能明白母親用意,道聲:「是。」拿了衣服已離開,往街道行去。
  郝幸道:「雪兒倒是挺乖巧。」
  孫大娘可沒心情再談論其他事,急問道:「到底發生啥事?」
  郝幸道:「我說話一向不喜歡拐彎抹角,我就直說嘍!」
  「無妨,你直說就是。」
  雖是直說,郝幸仍不敢太直言,免得孫大娘承受不了打擊,她道:「我那兩個寶貝侄子是否與你談過她爹爹的事?」
  孫大娘臉腮微紅,點了頭。
  郝幸冷靜道:「可是事情有了變卦。」
  「啊?!」
  「寶貝兄弟誤會他爹的意思……」
  「難道,難道……」孫大娘整顆心已揪緊。
  郝幸仍說了:「我那個老不修弟弟喜歡的人是雪兒。」
  「啊——」又是一聲驚叫,晴天霹靂,孫大娘臉色蒼白,身軀微額,腦袋為之空白。
  郝幸連忙道:「你會不會頭暈或是什麼的?」
  孫大娘怔詫失神:「他竟然想當我的女婿?」
  郝幸笑道:「他越老越不認老。」
  「天啊!」孫大娘嘴唇抖顫著:「他今年到底幾歲?」
  「實歲四十六。」
  「四十六?我才三十七,他卻要我當他的丈母娘?」孫大娘說到此,確實感到頭暈,整個屋子像在旋轉。
  郝嬸幸急道:「大妹子你要不要先坐下歇歇?」
  「沒關係,我還支持得住……」
  郝幸注視她,但覺沒有問題,才道:「我今天特地趕來就是想澄清這件事,另外也想問問雪兒的意思。」
  孫大娘哪知短短幾天,感情會經過如此波折,先從希望而到現在的失望,實是讓她措手不及,而且還錯的離譜,讓人哭笑不得。還好她是經過了感情考驗,能自制多了,而且此次並未陷得很深,也只是口頭說說而已,深深吸口氣就當它是一場夢,醒來就一切也不存在了。
  此時她支想起雪兒曾向她提及郝家事情,不禁覺得自己美夢已醒,麻煩可還沒完。
  她道:「雪兒……她可能已經有意中人了。」
  郝幸聞言怪笑著:「既是如此,我只好叫他們統統打退堂鼓,倒也省事。」。
  「不過,她喜歡的人,也是你們郝家的人。」
  「誰?!」郝幸大喜:「是不是郝寶?」
  孫大娘搖頭。
  「難道……難道是……」郝幸有股一團糟的感覺。
  孫大娘輕笑道:「她喜歡的是郝貝,而且聽說郝貝曾經拉她的手。」
  郝幸歎道:「這件事可麻煩了。」
  孫大娘道:「郝貝確實頗得人緣,如果他同意,我是不會反對的。」
  郝幸道:「咱們打個商量,可不可以叫雪兒喜歡阿寶?因為他年紀較大,我家郝貝尚未成年。」
  孫大娘覺得想笑:「這種事能商量嗎?」
  郝幸也知無法商量,只是無奈地問問罷了,歎笑不已:「怎會搞成如此?不過,還好總算把事情搞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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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30 14:02:01 |只看該作者
  孫大娘苦笑道:「他竟然想當我女婿?」對於郝運行為,她實在無法接受。
  郝幸道:「別理他,他老來發癲瘋,所作所為已是瘋子的行為。」
  孫大娘道:「我拒絕當他丈母娘,我才三十七歲哩!」
  郝幸笑道:「你的話,我會轉告他,要他死了心,事已弄清楚,我想我該告辭了。」
  孫大娘也不久留,便移動小水桶身軀,送別郝幸的大水桶。
  郝幸快馬加鞭又趕回郝家莊。
  孫大娘則倚門長望,心頭想的仍是郝家那奇怪的一群,時有長歎及笑聲傳出。
  郝運獲知姊姊來到郝家莊,復又匆匆忙忙趕入裁縫店,心知又有了情況,連忙奔出前院,見兩兄弟倚樹而望,已走了過去。
  他冷嗅道:「你們又在搞什麼鬼?」
  郝寶懶得理他,卻又伯挨板子,冷冷道:「我們只是實話實說。」
  郝運不相信,又問向郝貝:「阿寶說的可是實話?」
  郝貝點頭:「我們告訴大姑,爹喜歡孫雪兒,而阿寶恰巧也喜歡她。」
  郝運暗皺頭,兒子大了就有這種麻煩。
  郝寶瞄向父親,懷有較量語氣:「等大姑回來,咱們就可揭曉謎底。」
  他覺得自己比較年輕,勝算必然較大,然而尚未得知息,他仍忐忑不安。
  郝運也頗不安寧,抱怨郝幸就是這種毛病,啥事都想打破沙鍋問到底,而且熱心過度,總會壞事。
  等待讓人難熬,郝運已開始背手踱步,郝寶也等不及,向父親,也不甘弱了威風,背手邁步,兩人就此不同位置地來踱去。
  郝貝則坐在兩人之間的石檻上,不停想著誰的勝算較大。
  「也許孫雪兒喜歡的是爹爹,因為他看起來成熟穩重,武功又高,非常有安全感;也許她喜歡的是阿寶,因為阿寶年輕有勁,充滿青春活力,武功也不弱,長相更不賴……」
  他想的入神,就是沒有想到孫雪兒喜歡的竟會是自己。想著,想著,也起了身,跟著兩人負手踱起步子,一臉冥想模樣。
  終於,地震般的馬蹄聲滾滾而來。
  三人眼睛同時發亮。
  郝貝急叫:「大姑姑回來了!」
  三人齊往大門望去,郝運、郝貝踱遠了,此時也飛速退大樹下,免得讓郝幸見著失態。
  登時,叭叭數響,郝幸像大肉團滾滾而來,砰地一聲下馬定在三人面前,那匹馬果然管用,並未被壓垮,只是喘喘大罷了。
  郝幸見及三人,表情互異地瞧著自己,心想自己帶回采答案,他們必定猜不著,也覺得想笑,她以同情眼光看看郝和郝寶,然後皺眉地瞧了郝貝一眼。
  郝貝嚇了一跳:「大姑……你回來了?」
  郝幸道:「我的速度,你們一定不會失望吧?」
  郝貝陪笑:「很滿意,你是一塊會飛的肉……肉人……」本想說肉團,但覺不妥,立時又改了口。
  郝幸笑道:「人本是肉做的,自該叫肉人,大姑這身肉更當之無愧。」
  郝貝乾笑猛點頭,—郝遠見到郝幸胖若兩人,不禁模模自己扁平肚皮,慶幸沒跟她同類。
  郝幸笑道:「老弟啊!你竟然沒有大腹便便?」
  郝運聽及「老」字,面色極為難看,轉向郝貝:「你應該提醒你大姑,郝家現在對那個字很感冒。」
  「說過了……」郝貝自言自語說了一聲,忽覺得上次說的大姑可能忘了,立即跳往郝幸身邊,壓低聲音道:「大姑,爹爹一直不喜歡那個字……」
  郝幸笑問:「哪個字?」
  郝貝立即欺身向大姑咬耳根,嘀嘀咕咕說了一陣。
  「原來如此。」郝幸故作恍然狀:「老弟陰!你簡直是越老越頑固。」
  郝運連聽三個老字,眉頭幾乎打結,臉色成了冷鐵板,然.而郝幸就是如此,凡事求快也求真,對於郝運的做作,她當然不能接受。
  郝貝暗自伸伸舌頭:「漲的那麼快,一下子就漲了三成。」也默默地溜回原處。
  郝運冷道:「阿幸你說話不會婉轉些?老是衝著我?」
  郝幸笑道:「哪有?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郝寶可急著想知道結果,已叫道:「大姑不要再說那些,你還是趕快把經過說出來,我急死了。」
  郝幸瞄向他,輕輕一笑:「也罷,為了挽救你的性命,我只好快點說出。」她道:「我已向孫大娘說明真相。」
  郝運見她表情爽朗,以為解決了孫大娘,那雪兒自是有希望了,不禁大樂。
  郝幸接口道:「但是她拒絕當你的丈母娘。」
  郝運登時皺了臉,換郝寶大樂。
  郝幸又說:「可惜孫雪兒喜歡的人也不是阿寶你。」
  郝寶笑聲也煞住了,和父親狼狽的互看一眼,兩顆心同時感到淒慘。
  郝貝大歎:「這件事實在太出乎意料。」
  郝幸瞄向他,噗嗤笑道:「的確出入意料,孫雪兒喜歡的是你。」
  「啊——」郝運和寶貝兄弟同時驚呼,實也未敢相信會是女口此結果。
  郝運郝寶哪能忍受「愛妻」被奪,紛紛擺臉瞪向郝貝。
  郝寶冷道:「阿貝你竟敢暗槓?」逼前數步。
  郝貝急忙退步:「她、她、她……我;我、我……」他發現自己竟然口吃了,更是緊張,連咳數聲,還好已恢復正常,急道:「我沒有,我是局外人。」
  郝幸道:「孫大娘說,你曾拉過孫雪兒的手。」
  郝寶冷道:「好個一拉定姻緣!」
  他和父親立即一左一右圍向郝貝,準備算帳,逼得郝貝連後退。
  郝運問道:「真有此事?」
  郝寶冷道:「阿貝你忘了你未成年,竟敢亂來?」
  郝貝辯解:「我沒有。」但是想了想,又說:「可是又好有。」量郝幸笑道:「到底有還是沒有!」
  郝貝急道:「那天我去拿衣裳,我跌倒,她也跌倒,她跳起來,我沒起來,她要拉我;我不想拉,她就亂拉,我只好被她拉起來,如此而已。」
  郝寶咬叫道:「拉什麼拉?男女授受不親,豈能亂拉?」
  「我沒有,是她亂拉的。」
  「拉都拉了,還分什麼彼此?」郝寶叱叫。
  郝運輕歎:「阿貝啊!你竟然妨礙了我的第二春。」
  阿寶不甘心道:「我的初戀也泡湯了,所以我必須向你挑戰。」
  郝貝急叫:「我沒有,哥你該知道,我一向嚴守家規。」
  「沒有用,我還是要向你挑戰。」郝寶擺出架勢,隨時都可能修理郝貝。
  郝貝急忙求救父親:「年輕的爹爹,你應該勸勸阿寶……」
  「不必勸了,為了維護年輕爹爹的尊嚴,我也要向你挑戰!」郝運也擺出架勢,逼向他。
  郝貝更急,能求的只剩下郝幸,急叫:「大姑你勸勸他們,我一向嚴守家規,再不勸,我就慘了。」
  郝幸一絲不忍,便對郝運說道:「老弟,你怎麼越老越糊塗……
  話未說完,郝運已叱道:「大姊你實在不該一而再,再而三的說那個(老)字!」
  郝幸眉頭一皺:「我好像上了癮,不過,你實在應該面對現實,即使我不說,咱們還是會漸漸(老去)……」
  郝運連忙制止她,免得她又說出那個(老)字。
  郝幸見兩人反應如此激烈,勸導可能無效,遂問:「現在你們有何打算?」
  郝寶堅決道:「我必須決鬥。」
  郝貝道:「我絕對不決鬥。」
  郝運道:「阿貝你實在非常傷害了爹的心,不決鬥是不行了。」
  郝貝又以求助眼神瞧向郝幸。,郝幸無奈歎道:「這件事實在很棘手,不然阿寶對阿貝,然後咱們兩個老的,就來一場大戰。」
  郝運又聽及「老」字,心頭甚為不快,便道/好。」可是見及郝幸如此之胖,乃問:「你方便嗎?我是說你跑得動嗎?」
  郝幸為之大笑。
  寶貝兄弟也跟著大笑。
  郝貝道:「大姑已經換了新絕招。」
  郝幸拿出卷雲帶,笑道:「為了免除跑跳,我已改練這玩意兒。」
  郝運瞧瞧她手中白色布條,不禁笑道:「我只要一劍,恐怕你那條帶子就不保了。」
  郝幸道:「你太小看它了,這是咱們老爹送的,根本不怕刀刃。」
  寶貝兄弟好奇不已,他倆素知爺爺法寶特多,今天又多見一樣,效果自不容置疑。
  郝運也不敢再輕視那條帶子,立即抽出長劍:「我倒想見識分的新武功。」
  郝幸劃起長帶,已捲向郝遠,談笑道:「咱們多年未較量現在可找到機會了。」
  郝運也出劍迎招:「比劃比劃也好,到時你就知道那個(老)字只適合你,不適合我。」
  姊弟倆已大打出手。
  郝寶也舉劍指向郝貝:「阿貝,咱們也開始吧!」
  「不。」郝貝拒絕。
  「但是我必須向你挑戰。」
  「可是我想看看爹和大姑比武。」
  郝寶轉頭瞧瞧父親和大姑打的正火熱,許多高絕武功全用了出來,不禁也想瞧個究竟,遂道:「好吧!先瞧個夠,待會兒再收拾你。」
  「咱們能不能不比……」
  「不行,非比不可。」
  郝貝無奈:「好吧!待會兒再比武。」
  兩人遂閃向旁邊觀戰。
  只見得郝運長劍如蛟龍,升天入地,無所不至,劍影幢幢,銀光乍閃,罩滿四面八方,氣象萬千。
  郝幸則穩如泰山,以靜制動,卷雲帶上下紛飛,如道靈白蛇,卷掠騰纏,靈活非常,足以封住郝運威猛利劍攻勢。
  郝寶暗想:「卷雲帶果然不怕利刃。」
  郝貝看了讚不絕口。
  郝運連攻數招,全被捲雲帶擊回,不禁讚道:「大姊,你的卷帶確實不同凡響。」
  郝幸笑道:「它的確是塊好料子,不過你的劍法也不賴。」
  兩人繼續交手,仍是纏鬥,不見勝負。
  郝貝問道:「哥,他們倆人的武功誰較好?」
  郝寶道:「當然是爹爹。」
  「可是……他們搞成一團。」
  「打鬥才開始,爹還未使出絕招,只要絕招一出,大姑就招架不住了。」。
  郝貝但覺有理:「的確,也許咱們應該趁機學那兩招。」
  「這個主意甚好!」郝寶不禁瞧的更仔細。
  此時,郝運又展開攻勢,雙手擎住劍柄,跳身刺向郝幸門面,聽似無聲,卻是極快,只一晃眼,就已逼近郝幸胸前不及三尺。
  郝幸有備而來,她自知無聲劍法特性,早已防範有加,乍見銀光閃至,卷雲帶封出,靈如猛蛇噬向劍尖,只聽啪然脆響,劍尖雖欺近不及三寸,競也猛生生地被逼了回去。
  「好一招『銅牆鐵壁』。」郝運見攻勢受阻,並未撤招,身軀再欺前,長劍猛旋,企圖將長帶絞於劍身,如此將可將長帶扯斷或逼迫郝幸陷於下風。
  郝幸見勢不妙,便使力旋轉,右手一抖,長帶迴旋而起,宛若卷棉花糖,劍身居中往左旋,長帶在外往右旋,形成龍捲風般忽高忽低,煞是好看,而長劍始終未能捲上長帶。
  郝運見此方法已無效,不禁佩服:「大姊卷雲帶火候果然不差。」
  郝幸笑道:「哪裡!」長帶愈捲愈盛。
  郝運輕輕一喝,聲隨劍走,改以游鬥方式,縱身飛起,專郝幸背部攻擊,想借郝幸胖大身軀轉位不易而制勝。
  郝寶暗道:「大姑太胖,難免因身手遲緩而吃虧。」
  只見郝幸像搬大水桶般,笨拙地應付著,顯得十分吃力。
  幾招下來,郝運佔了上風,又見郝幸窮於應付,便停下手「咱們還是甭打了。」
  郝幸雖窮於應付,卻未被累著,或而自認留有絕招,並不因此而認輸:「你儘管使招,在緊急狀況發生,我就能激發潛力,輕如飛燕。」
  郝寶聞及「飛燕」兩字,差點昏倒,瞧向阿貝,嘲汕笑道:「大姑做夢時,一定常夢見自己乃是清瘦佳人,身輕如燕,隨時等待起飛,不然她不會笑口常開。」
  郝貝頻頻點頭:「她一定很懷念過去。」
  郝幸對寶貝兄弟說:「你們想談論我的身材,就儘管高聲說,倒不必壓低聲音。」
  郝寶乃大叫:「大姑,爺爺送你卷雲帶,實在有先見之明。對你的身材受用無窮。」
  郝幸笑道:「哪裡,你爺爺寶物多的是,總該找些像樣的送我吧」郝貝暗道:「原來爺爺還能預知胖瘦,以後我應該找機會問他,我是否會小腹微突?」想著已模向肚皮。
  郝幸又將架勢擺好,準備再次交手。
  郝運問道:「你真的還想比武?」
  「一切沒問題,老弟,我還轉得動。」
  郝運聞及「老」字,又滿心刺癰,已決定好好教訓這口不擇言的姐姐。
  他叫聲:「注意!」便刺出「滄浪空闊」,登時沖天飛出,勢如排山倒海,罩向郝幸。
  郝幸立時揮動長帶,左右抵擋,長帶舞出朵朵飛雲,一波被推送而出。
  郝運氣勢如虹,一招方竭,一招又起,翻身再掠,劍走游龍,「流月無聲」又已遞出,剎時劍光乍現,已將郝運身形隱去,忽東忽西地罩著郝幸,隨時有一瀉猛擊的可能。
  郝幸不見郝運蹤影,哪敢再攻,立即採取守勢,轉動長帶,一波波風聲嘯起,長帶早已將她團團圍住,有若蠶繭,滴水不進。
  郝寶暗道:「大姑真有一手。」
  郝貝也看得喜滋滋。
  這時郝運眼見郝幸裹著全身旋轉,唯一破綻可能在頭頂,乃縱身飛向半空,劃出「地暮雲開」,人、劍迅速倒刺,劍尖有若蜂尾針,急刺郝幸百會穴。
  郝嬸貝為之尖叫:「大姑小心你的頭!」
  郝幸見劍勢來得過快,雲帶又長又軟,想一時封向天庭已是不易,不得已只好落地打滾,以避開劍勢。
  郝寶忍不住輕笑:「大姑好像在滾水桶,只是聲音差了點,咚咚改成叭叭叫而已;」郝貝道:「她滾水桶頗具潛力;而且滾得很好。」
  此時郝運一招逼退郝幸,已然停手,道:「我實在不願看到這種慘狀。」
  郝幸已躍身穩立於地,她笑道:「老弟你不必擔心,我還能應付。」拍拍胸前泥灰,倒也能應付自如。
  郝運又聽及「老」字,心頭登時冒煙,一招「慘霧愁雲」已刺出,劍鋒銳不可擋地直逼郝幸心窩。
  郝幸哪敢怠慢,霹雷一聲,噬出長帶,封向劍尖。
  郝運馬上走招換勢,「氣吞山河」掃去,劍風嘩然排出,劍尖立即扣住長帶,即刻飛快捲著它,迴繞郝幸。
  郝幸心知要糟,猛然回抽長帶,豈知用力過猛,而郝運趁此鬆了手,郝幸一時重心不穩,搖搖欲墜。
  郝寶歎道:「水桶倒了。」
  果然砰一聲,郝幸已跌摔於地。
  郝貝大叫:「大姑快發揮潛力!」
  郝遠見機不可失,絕招「玉勒爭嘶」已使出,劍鋒飛快拔去空中飛舞長帶,再一個欺身,劍尖已抵住郝幸天庭。
  郝幸還來不及知道是怎麼回事,倒摔之際,一陣緊張,待要反招出擊也已過慢,不禁歎道:「我認輸了。」
  郝運這才收起長劍:「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笑的十分自得。
  寶貝兄弟急忙奔過來。
  郝寶道:「大姑這就是你發揮的潛力?」
  見著郝幸四平八穩躺在地上,他是想笑,卻強忍憋住笑意。
  郝貝道:「大姑你的潛力驚人……」心想著:「一倒下來,啥事都擺平了。卻未敢說出口。」
  郝幸倒能寬心,笑道:「大姑的潛力是有點罩不住了……」
  郝寶笑道:「不,您罩的面積頗大,怎會罩不住?」
  郝幸笑罵:「阿寶你敢糗你大姑?」
  郝寶笑道:「我沒有,我是實話實說。」
  郝貝道:「大姑需要我們幫忙嗎?」
  郝幸道:「拉我起來吧!」伸出雙手。
  寶貝兄弟便一人拉一隻手,猛往上拉,竟然拉不動。
  郝寶想笑:「大姑實在罩得住!」
  郝幸瞪他一眼也笑了:「早知道也把你罩在地下,看你還嚼舌?」
  郝寶笑不已。
  郝貝道:「看來咱們得使出五成功力不可。」
  說完,兩人便運足內力,將郝幸拉起來。
  郝運溜眼瞧向郝幸:「你有何感想?」
  郝幸道:「我實在太胖了。」
  郝運問:「就只有這樣?」
  郝幸點頭。
  「難道你不想做個運動或什麼的?」
  「我覺得這樣也蠻不錯,只是胖了些而已。」
  郝運擺擺身軀:「你不覺得我這樣更不錯嗎?」
  郝貝忍不住又看看父親腹部,不禁感到十分欣慰。
  郝幸卻仍處之泰然,也擺擺身軀:「就暫時維持原狀,沒有必要,何必虐待自己。」
  「也許大姑可以叫爺爺想個不必虐待自己的減肥方法。」郝寶道。
  郝貝附和道:「對,爺爺一定有辦法,要不然像今天一樣多打鬥多運動也行,我看你今天也蠻快樂的。」
  郝幸想說打鬥並不快樂,她只是不願擺出愁容而已,豈知郝寶已想及和弟弟仍有一場決鬥,已冷森盯向阿貝。
  「待會兒你也會感到很決樂,該輪到我們決鬥了吧?」郝抽出長劍已指向阿貝。
  郝貝大驚:「可是我不想決鬥,因為我對孫雪兒毫無感覺你們要,就送給你們好了。」
  郝運、郝寶聞言大驚,美人當前,他竟然不要?
  郝運問道:「阿貝你覺得她年紀太大?」
  郝貝搖頭。
  郝運話一出口,已感到後悔,他真不該提到有關年齡的問題。
  郝寶也不解問道:「難道你不覺得孫雪兒很可人?」
  郝貝搖搖頭:「我只將她當成女人看待。」
  郝寶憋笑:「這不是廢話?你不把她當成女人也不成。」
  郝運又追問:「難道你看到孫雪兒,毫不感到心動?」
  郝貝歎道:「也許我對美的感應,大概比較遲鈍。」
  郝寶叱道:「對臉感應差,對手就特別有興趣?還拉著人家要嫁給你?你是不是有問題?」
  郝貝急道:「我沒有,是她拉我的….。」
  「結果還不都是一樣?」郝寶皺了皺眉頭,已然說道:「我也個想追求孫雪兒了」郝運但覺奇怪:「阿寶你為何如此說?」
  郝寶道:「因為阿貝巳牽過她的手,我總不能要她的人,不要她的手吧?」
  郝貝有口難言,怎會惹了這麼大的禍?
  聞及郝寶不追雪兒,郝運突然也想通了什麼,堅決道:「我也不想追求孫雪兒。」
  郝幸笑問:「這又為啥?」
  郝運道:「孫雪兒既然喜歡阿貝,可見她不借得欣賞成熟的男性,不追也罷。」
  郝幸道:「老弟啊!你似乎忘了你輝煌的歷史?」
  聽及父親也有輝煌歷史,寶貝兄弟好奇不已。
  郝寶急問:「我爹到底有啥歷史?是不是對於男女方面特別有偏好?」
  郝幸正想說,郝運立即阻止:「過去的事,大姊你不能亂說,以免影響我的形象。」
  郝貝道:「難道是糗事?」
  郝運皺眉:「阿貝啊!小心你說話內容。」
  郝幸笑道:「是輝煌的愛情故事。」
  「我就知道,一定是男女事情。」郝寶自得瞄向阿貝:「咱郝家怎會有糗事?你忘了咱們的鼻子,直通天地門,辦事自是無往不利。」
  郝貝說錯一句,眾人指責,哪還敢再多言?吶吶道:「我是說…光榮的糗事……」
  「糗你的頭!」郝寶給他一記響頭,也笑了起來:「既是光榮,哪來的糗?真是!」
  郝貝紅著臉,只能乾笑。
  郝寶轉向父親,問道:「年輕的爹,愛情故事既然這麼輝煌,為啥不敢讓人知道?」
  郝運有點困窘:「過去的事,再談它幹嘛?」
  郝寶道:「您就說嘛!好歹也是咱家的光榮。」
  郝運仍自為難,郝幸已接口:「阿寶你可別問的太急,有些事是需要時間來培養,你爹不說,你再怎麼逼也是無效。」
  郝寶眼看是問不出結果,遂暗自決定,將來必定要查個清楚,也不再追問,幻想著爹的種種糗事,也笑了起來。
  郝運見兒子不再逼問,笑容也露出,頓時全家人個個笑臉迎人,似乎一切事情都解決了。
  隨後,郝幸笑道:「我一直忙著處理你們的感情糾紛,競然忘了告訴你們,我今天來的目的。」
  「啥事?」郝運問道。
  郝寶、郝貝目光全往大姑瞧去。
  郝幸笑道:「大家長叫咱們幸、運、寶、貝到喜悅山見他。」
  郝寶聞言面露喜色:「我跟阿貝已有兩年沒見到爺爺了:
  郝貝道:爹,咱們一同去看看爺爺如何?」
  郝運道:「你爺爺召見,我能不去嗎?」
  寶貝兄弟聞言已歡呼尖叫,什麼女人之爭,早已忘個精光郝幸笑道:「事不宜遲,咱們明天就上路,也不知大家長召見是為了何事?」
  郝運也知有事,遂點頭應諾,準備明天出發,對於先前兒子所言,要向爺爺求教武功一事,他也忘了。
  打鬥一陣,眾人了累了,各自回房休息,也未再談及孫大娘母女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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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30 14:03:13 |只看該作者
第04章 愛的感應力
  喜悅山聳立江浙山脈,山高陡峭,林木蓊鬱,雅逸脫俗。
  幸、運、寶、貝一行來到喜悅山,已是第三天午後之事。但見山峰蔥翠,小草野花迎路延伸,隨風輕擺,似在微笑。
  四人一路心情爽朗,遊山玩水地款款而來,行至顰笑峰,遠處已然見及半山腰有個大洞穴,洞外題有「喜悅洞」三字草書,龍騰虎躍。
  四人欣喜非常,已快步行向喜悅洞,雖是高山聳壁,卻不難走,半柱香時間已抵洞口。
  只見十全真人郝大正坐在洞內石床上盤坐練功。
  四人便依長幼順序,由右至左坐於郝大十步開外,一列成排。
  寶貝兄弟不時注視爺爺容貌,七旬老翁,頭髮斑白,卻滿面紅光,尤其是鼻頭,正是郝家特色,尖而挺,自是飄逸不凡。
  郝寶在想著爺爺為何叫「好大」?他四處搜尋爺爺五官、身材,總想找出結果,然而並未發現心中所想得知的答案,始終無法替「好大」兩字找到正確答案。
  郝貝也在注視爺爺肚皮,是否遺傳地突出,然而爺爺正坐著,也無法瞧見,脖子伸了又伸,仍無結果。
  過了半個時辰,郝大才睜開眼睛,目光清澈犀利,瞄向四人,落於寶貝兄弟身上,驚喜道:「寶貝啊!你們似乎長高不少。」
  「爺爺醒嘍!」寶貝兄弟已蹦起,連忙躬身問好。
  郝運、郝幸也跟著起身拜禮。
  郝大頻頻發笑,連連點頭,突然注意郝幸身軀,兩眼不禁睜得特大,歎道:「女兒啊!你一向不貪嘴;怎會有這種輝煌成果?」
  郝幸笑問:「這跟遺傳是否有關?」
  郝大道:「不要推卸責任,你看我,除了肚子稍突外,一點也不胖。」
  他起身瀟灑地晃了兩下,為自己身材沾沾自喜,然而寶貝兄弟見及爺爺挺著大肚,不禁目瞪口呆。郝寶心想:「果然好大。」
  郝大看看郝運,笑道:「兒子陰!你似乎保養的很好,我記得你已經過了四十歲吧?」
  郝運聽及父親犯了自己忌諱,卻無以責備,冷癟當場,寶貝兄弟看在眼裡,可笑在心裡。
  郝運裝笑道:「我一直努力遺忘自己的年齡。」
  郝幸有意調侃他,笑道:「弟弟一直很怕老。」
  郝大笑道:「我也很怕老。」
  郝貝聞言,暗道:「原來這是遺傳。」
  郝運連連聞「老」,一張臉皺得就快老了。
  郝幸笑夠了,才問道:「大家長找我們來,不知有啥事情要交代?」,郝大負手來回踱步,思考一陣方道:「咱們郝家,人丁似乎太單薄了。」
  郝運似能想通父親心事,立即道:「我正淮備續絃。」
  郝大聞言登時暢笑:「你這種想法非常正確。」
  郝幸笑道:「可是他卻出師不利。」
  郝大詫異:「真有此事?!」
  郝運連忙說道:「為了維護我的形象,請大家長在寶貝面前不要談論我過去的事情。」
  郝大疑惑不解:「我記得你以前是大眾情人,怎會出師不利?」
  寶貝兄弟聞及「大眾情人」,不禁伸長脖子探瞧父親,一臉喜悅而光榮,還帶著點促狹。
  郝運老臉微紅,晚責兩人:「你們是這樣看著你爹的嗎?」
  寶貝兄弟互望一眼,縮縮脖子,終究仍把脖子給縮了回去,笑意卻憋得更濃。
  郝幸笑道:「大家長,弟弟最近被一個十八歲的姑娘給了。」
  郝大訝異:「事情這麼嚴重?」
  郝運窘困笑了笑,也無言回答。
  郝大正為郝運感到臉上無光,郝幸已接著道:「不過!那姑娘喜歡的還是咱郝家的人。」
  「誰?是誰?!」
  郝大正為郝家難過,後聞對方仍喜歡郝家的人,不禁又到得意,已溜服瞧向寶貝兄弟,郝貝不禁窘困地低下頭。
  郝大訝異:「阿貝你不是尚未成年?」
  郝貝連忙說道:「是的,不過我一直嚴守家規。」
  郝寶道:「是那女人手癢,誰被抓著,誰就倒楣,阿貝就是這麼被抓著的。」
  郝大搞不清楚:「怎會手癢亂抓?阿貝你把事情經過說說看。」
  郝貝很快而簡單扼要地說了一遍。
  郝大對於兒子要和孫子搶老婆一事;很是詫然,望著郝運.感歎道:「兒子啊!你已經忘了江湖之大,處處有芳草?難道你已忘了自己的輝煌歷史?」
  郝運困窘乾笑,不知如何回答。
  郝幸笑道:「弟弟退出江湖已經十幾年,某些看法難免會變得短淺。」
  郝運急道:「大姊,請維護我的形象。」
  郝幸笑道:「事情都做了,又何伯人家知道?」
  郝運道:「是我出讓,並非被甩。」
  郝幸道:「是不是,你心裡明白。」
  郝大已瞄向郝運,道:「你應該再到江湖走走了。」
  郝運道:「我會考慮。」
  寶貝兄弟聞言不禁喜悅萬分,他倆待在小村將近二十年,最遠也只不過來到喜悅山,其他地區連踩都踩不著。
  郝大對於郝運答案感到滿意,逆轉問郝幸:「你有何打算?」
  他在暗示女兒有關婚姻之事。
  郝幸笑道:「我一直過得很好。」
  「不行,你也該有個決定了,都快上了年紀。」郝大比女兒更急。
  郝幸道:「我現在這種身材,一定人見人怕,還是等些日子再說。」
  郝寶汕笑道:「也許某些人特別喜歡肥胖型的姑娘,呵呵比如說,賣豬肉的,他對『肥胖』兩字特別感興趣,蓋房子的,需要一個噸位夠重的人將地壓平。」
  郝大頻頻點頭:「對,十分有理。」
  郝幸瞄了郝寶一眼,也輕笑起來。
  郝大道:「女兒,聽到沒有,肥胖並非無人欣賞。」
  郝幸覺得奇怪:「爹,你怎麼會在我這種年齡,還提及這件事?」
  郝大道:「因為……前一陣子簡宏和司馬長青曾來探訪你的行蹤。」
  郝幸訝異:「他們兩人怎會來找我!」
  郝運輕笑道:「看來大姊你現在不必為找伴而擔心了。」
  郝幸急忙追問:「爹你沒有告訴他們,我住盡花谷吧?」
  「沒有。」
  「謝天謝地。」
  寶貝兄弟好奇不已,郝寶道:「原來大姑也有輝煌的歷史,可是你不是說過,從未談過戀愛?」
  郝幸回答:「的確沒談過。」
  郝貝道:「這就奇了。」
  郝寶想了想:「也許大姑的情況和我們現在一樣吧?」
  兄弟倆瞧向郝幸,她卻不知該如何回答。郝大已道:「目前他們倆都還未娶妻。」
  郝運輕笑:「大姊的魅力竟然這麼長遠」。
  郝幸道:「老嘍,而且胖嘍!」
  郝運聞及「老」字,連忙又把頭轉開。
  郝寶趁機道:「以後大姑應該把過去的故事告訴我們。」
  郝貝道:「我也很想聽。」
  郝幸笑嘻嘻:「其實也沒啥可說的。」
  郝大道,「女兒啊!應該為自己打算。」
  郝幸道:「您以前都不急,現在怎麼急起來了?是不是心血來潮?」
  郝大拍拍肚皮,臉容已轉嚴肅:「我的確是心血來潮,我覺得對你們必須嚴加管教。」
  四人見郝大嚴肅起來,也不敢放肆,靜默立於該處。
  郝大目光尋向四人,然後莊重道:「大家長現在有一道命令頒布:除了阿貝外,其餘三人應該找個對象成親。」
  郝幸眉頭一皺:「這命令實在頗為難我。」
  郝運和郝寶兩人不禁蕪爾,這命令正合了他倆心意。
  郝大道:「聽到沒有?」
  郝運、郝幸、郝寶齊聲回答「聽到了」,郝大臉上才又露出笑容。
  郝貝興沖沖道:「大姑,也許我可以幫你忙。」
  郝寶道:「別忘了你未成年。」
  「可是我很想幫大姑的忙……」
  郝幸道:「阿貝,多謝啦!許我真的需要你的幫忙。」
  郝貝大喜:「只要大姑交代,阿貝一定義不容辭。」
  郝幸向他一笑,心頭有了盤算。
  此時郝大已說道:「事情我已交代完畢、你們看著辦,已沒其他事,散去吧!」
  寶貝兄弟立即走到祖父身旁,蜜糖般地粘著,郝運則慢慢步出洞外觀賞風景,郝幸由於行動不便,回坐於原地。
  郝寶瞄著祖父問道:「爺爺,我一直對您的名字感到好奇……」
  郝大莫名:「爺爺名字有啥奇特之處?」
  郝寶道:「是不是爺爺身上某個部位特別大,所以才取名『好大』?」
  「大你的頭!」郝大笑罵地敲了郝寶一記響頭:「你爺爺哪個部位特別大?怎又與名字搭上關係?」
  郝寶癟笑:「我只是問問而已嘛……」
  郝大似也不忍,摸摸他的頭:「名字是你曾祖父取的,爺爺也不知道為何取個『大』字,不過爺爺蠻喜歡這名字。」
  郝寶惋惜道:「要是太上爺爺仍健在就好了,一切將可水落石出。」
  郝大摸摸肚皮道:「也許是因為肚皮凸大的原因吧!」說完已暢笑。
  郝寶無奈:「也只好如此解釋了。」
  郝貝可憂愁了,摸著祖父肚皮,歎道:「爺爺你的肚子幾時開始往前凸?」
  郝大拍拍肚子,有點得意:「大概四十歲開始吧!」
  郝貝急忙追問:「以後我會不會小腹微凸?」
  郝寶訕笑道:「何止微凸,你一定會大凸。」
  郝貝聞言非常洩氣:「可是爹爹就沒有這種現象。」
  郝寶邪笑:「怎會沒有?爹的更厲害,凸了又消,消了又凸,凸到後來,連背部都凸了。」瞄向郝幸圓滾滾身軀,背面不也凸的厲害?
  郝大暗道一聲好險,只凸前面而已。
  郝貝一張臉可苦出汗水,十分無助。
  郝幸見狀不忍,包想系落郝寶,免得郝貝又獨自緊張,她笑道:「我看阿寶比較像我,以後身材一定會和我一樣這麼胖。」
  郝寶鎮定得很:「放心!大姑你知不知道男女有別?你是女的,我是男的,所以我永遠也不可能跟你一樣。」
  郝幸不知他嘴皮子厲害,一時也無言以對。
  郝貝急道:「那我呢?會不會前凸後凸?」
  郝寶黠笑一陣,才道:「你也不必急,你只要看著爹的變化,就知道結果了。」
  郝貝無奈歎息:「看來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至於大姑……」郝寶瞄向郝幸,笑道:「爺爺的錦囊妙計特多,而且法寶也不少,減個肥,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郝大歎道:「阿寶你這次猜錯了,爺爺啥妙法都有,獨獨缺少減肥秘方。」
  郝寶訝異:「還有肚皮呢?」他摸著郝大凸脹舶肚皮。
  郝大攤攤手,無奈一笑:「若是有,爺爺也不必挺著它了。」
  郝寶惋惜道:「沒想到郝家特有的現象,爺爺竟然沒有秘方。」
  郝大為此而大感頭疼,以前自己小凸還沒關係,如今女兒腫胖了,他不得不為此絞盡腦汁。
  郝幸仍是不在乎笑著:「老爹別煩惱,女兒從不曾為自己的體態擔心。」
  郝寶道:「可是現在情況不同。」他乃指郝幸可能要相親,自不能太胖。
  、「的確不同。」郝大喃喃自語,當真絞盡腦汁在搜尋秘方。
  苦思半晌,終於有了反應,連忙拍手:「對了!聽說有一種飛燕靈芝可以消除肥胖,只要吃了它,全身立即散發層層紅霧,一時辰過後,即可消除身上贅肉,恢復苗條。」
  郝貝手掌拍的更響:「太神妙了,大姑你要不要吃它一株?」
  郝幸聳聳肩:「目前尚無此打算。」
  郝寶道:「吃它有何不好?你吃枝葉,留點湯給我們喝就行了郝幸笑道:「目前我覺得蠻不錯,何必減肥?」
  郝寶無奈:「你倒是肥的很特殊。」
  郝貝歎道:「現在連湯都喝不著了。」
  郝幸笑道:「阿貝別擔心,將來若有此靈芝,我一定會分給你吃。」
  郝貝心中稍安,有了笑容:「那就好。」
  郝大隨著女兒,道:「也罷!等你想減肥時我再告訴你飛燕靈芝長在何處,不過,要獲得此物,也非易事。」
  郝貝立即道:「大姑,我一定幫你忙。」
  郝寶笑道:「阿貝都這麼熱心,我當然也願意為大姑的身材效勞。」
  郝大非常欣慰孫子如此熱心,將來必定有所作為。
  郝幸笑道:「哪天我心血來潮想減肥,一定通知你們兩兄弟。」
  郝貝耍起威風:「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四人視目,為之大笑。
  笑聲中,郝貝突然發現祖父鼻子不一樣,乃問道:「爺爺今天您的鼻子為啥特別紅?」
  郝大撫著凸腹,笑道:「因為爺爺今天特別高興。」
  郝貝怔然:「爺爺鼻子一高興就變紅?難道您的鼻子會變換顏色?」
  郝寶汕笑道:「有時候還會變綠色嘍!」
  郝大詫異道:「阿寶你怎知爺爺的秘密?!」
  郝寶哪是真知,本只是想攝揄爺爺而已,誰知歪打正著,競也說對了,被爺爺一問,反而比他更感到意外,一時也手足無措,乾笑道:「我……我是經過仔細觀察才知道的,就像綠色會變黑色一樣……」
  郝大登時又啊地大叫:「天啊!我的秘密竟然被你們知道了?!」
  郝寶也是啊了一聲,楞在那裡,會變綠的鼻子已是不得了,難道還真的會變黑?他不敢相信地瞪著郝大鼻子。
  郝幸知道他是瞎猜,遂笑道:「你爺爺的鼻子的晚會變成黑色。」
  郝寶失神地摸摸自己鼻子,怪異一笑,心神方喚了回來,自嘲而自得和不敢相信地笑了幾聲:「今天運氣真好,一猜就中。」
  郝貝和哥哥一樣搞不清,急問道:「爺爺鼻子有啥秘密,我怎麼都不知道?」
  郝大聞言,心中稍安:「還好,至少阿貝還不知情。」
  郝貝問向哥哥:「到底爺爺的鼻子有啥秘密?」
  郝寶定了定神,也不知該說什麼,郝大已截口道:「別告訴他,阿貝還小。」
  郝貝聞言十分洩氣:「又差了兩年。」
  此時郝幸已向他眨眨眼睛,暗示他別急。郝貝見及大姑眨眼,方自大樂,心知待會兒大姑就會說明,也不急著追問。
  再聊幾句,寶貝兄弟已走出洞外找尋父親。
  山洞外,遠山含笑,雲霧蒸騰,宛若人間仙境。
  郝運立於一棵高聳古杉下眺望遠景,直到寶貝兄弟走近,他才收回思緒。
  郝寶問:「年輕的爹,你打算重遊江湖嗎?」
  郝運道:「是有這個打算,不過不是現在。」
  「那,要到什麼時候?」
  「爹正在想……」
  寶貝兄弟倆一時也沉默下來,一心想闖闖江湖,不知能否順利成行。
  郝貝問道:「我們可否與大姑遊走一趟?」
  郝運點頭:「你們幫她找個對象也無妨。」
  兄弟倆不禁大樂。笑不合口。
  郝寶已問:「簡宏和司馬長青是何許人?」
  郝運稍微猶豫:「你們大姑准許你們談她過去的事情嗎?」
  郝幸遠遠走來,即叫道:「沒啥關係。」
  郝運見及她已來到,便道:「既然沒關係,你就自己說吧!」
  郝幸笑道:「這種事,我實在不好說。」
  郝寶心思轉的快,不好說,就用問的,他已問道:「那兩個人是為了大姑才至今未娶?」
  郝幸回答:「這事我不太肯定,我對他們瞭解並不多。」
  郝運道:「你們大姑年輕時,江湖號稱她是冰心美人。」
  寶貝兄弟好奇不已。
  郝寶問:「大姑你怎會有這麼冰冷的外號?」
  郝幸笑道:「那是江湖人胡亂扣上的,我一向笑口常開。」
  郝貝道:「他們這麼稱呼你,一定有原因。」
  「當然有原因。」郝運輕笑道:「因為你大姑對她的追求者一概不動心。」
  郝貝瞧著大姑:「你為何會如此?」
  郝幸回答的自然:「我也不知道何以會如此。」
  郝寶又自作聰明:「大姑一定缺乏愛的感應力。」
  郝幸笑道:「阿寶你的理論真多。」
  郝寶得意道:「大姑,我講的沒錯吧?」
  郝運已接口:「也許真是如此,不然,你為何對那麼多的追求者毫不動心?」
  郝幸笑道:「好吧!就算我缺乏愛的感應力。」
  郝寶聞言,越發得意:「能承認缺點的人,我最喜歡了。」
  掐媚勾了郝幸一眼,被他這一逗,郝幸也無奈笑起來。
  郝貝問道:「大姑你現在如何打算?」
  郝幸道:「大家長的命令實在真特殊,我有點手足無措。」
  郝運道:「你不妨從簡宏和司馬長青著手。」
  郝寶趁機又問:「他們是何許人?」
  郝運道:「簡宏江湖人稱霹房劍客,他是江東簡家堡的三少爺。司馬長青外號笑面殺手,他是靈山碧雲山莊的二少爺。」
  郝貝道:「他們武功似乎很不錯。」
  郝運道:「他們算是追求你大姑中,最突出的兩位。」
  郝寶道:「看來他們也對大姑最專情。」
  郝幸笑道:「如果他們看到我現在模樣,一定會馬上清醒,甚至退避三舍。」
  郝貝關心道:「大姑應該服用飛燕靈芝,那樣就能恢復苗條了。」
  郝幸聳聳肩頭:「也許我這個模樣,更能考驗他們。」
  郝寶睨眼道:「大姑已動了凡心,要考驗人家嘍!」
  郝幸瞄他一眼,也笑了:「真是人小鬼大,大姑也已經四十七歲了。」
  「大姑是大器晚成。」郝寶笑瞇了眼。
  郝幸實在說不過他,只能笑罵幾句,心情也開朗許多。
  郝運覺得郝幸能重新接受感情一事,何嘗不是好事,便頻:頻祝福。
  郝幸反問:「老弟,你又有何打算?」
  郝運又聽及「老」字,不禁皺起眉頭。
  郝寶心想:大姑好像有意與父親過不去,開口閉口都加了「老」字。
  郝貝甚是同情父親,今天他所聽到的「老」字,已有一籮筐。
  郝幸笑道:「老弟,你何必神經過敏?我覺得你隱居在老家小村;心胸都跟著變狹窄了。」
  郝運冷道:「大姊請你稍加留意我的尊嚴。」
  郝幸有意刺激他,繼續說道:「從孫雪兒的事情看來,你彷彿過氣了。」
  郝運冷道:「大姊,在寶貝兄弟面前,你不應該破壞我的形象。」
  郝寶笑道:「放心,在我們心目中,爹的形象永遠是最好的。尤其是知道爹以前是大眾情人之後,您更不必擔心形象受損了。」
  郝運輕此:「阿寶,小心你說話的內容。」
  寶貝兄弟憋著笑意,一張臉鼓紅紅地。
  郝幸笑道:「其實你過去的一切,充滿趣事,何必怕他們知道?」
  郝貝問:「可否說給我們聽聽?」
  郝運歎道:「阿貝啊!你的好奇心已經傷害了我。」
  郝貝急道:「爹,我只是問問而已。」
  郝幸道:「你如果不願讓寶貝知道,我就不說。」
  郝運歎道:「不說也好,往事總難回味。」
  寶貝兄弟暗道可惜,他們實在想知道,這個大眾情人的父親,到底是啥滋味。
  一大堆事情無法得知,兄弟倆可又想往它事,郝貝忽然想起祖父鼻子一事,遂問向郝幸:「爺爺的鼻子為啥會變色?」
  郝寶反問:「你真的毫無發現?」
  郝貝道:「今天他的鼻子很紅,他說是由於心情好的關係。」
  郝幸道:「你說對了,他的鼻子會隨著心情變換顏色。」
  郝貝覺得很新鮮,又問:「爺爺在何種心情下,鼻子會變成綠色?」
  郝幸道:「當他生氣時,他的鼻子就會變成綠色,所以當你發現他的鼻子變綠,你就要小心了。」
  郝貝點頭:「倒也真奇怪。」
  郝寶臉容更是怪異:「他傷心時,鼻子就會變成黑色了?」目光詢向郝幸。
  郝幸笑道:「沒錯,就是如此。」
  郝寶摸著鼻頭,暗自怪笑:「這不是變成了科學怪人?」
  郝貝亦是一臉詫異,沒想到自己祖父鼻子竟然如此特殊,以後自己鼻子是否也會變成如此?他想瞧自己鼻子都不可得,兩手摸了又摸,深怕手指染現了顏色。
  郝運見寶貝兄弟如此談論祖父,心想兩人也一定常在背後談論自己腹部。
  他不禁叱道:「寶貝啊!你們似乎很會議論別人。」
  郝幸笑道:「這種事,你何必太介意?」
  郝運瞄眼道:「照你如此,以後你的孩子一定會被你慣壞。」
  郝幸笑道:「經你一說,我似乎要採用你的方法?」
  郝寶立即接口:「不錯,爹的方法很管用,我和弟弟都很好,自是不會胡言亂語,或者議論別人,對不對?爹,你教導的方法好,我們哪會變壞,更不必教訓了。」
  郝運為之一楞,本想責備寶貝兄弟,然而卻被郝寶用話套住,若現在教訓他,不就表示兄弟倆不好,不也是自己教導的方法錯了?
  狠狠瞪了寶貝兄弟一眼,裝出笑聲:「不錯,我教導方法正確,寶貝兄弟行為一向很好,大嬸你該用用我的法子。」
  寶貝兄弟避開一場責備,也笑的開心。
  郝幸也笑瞇了眼:「弟弟若一直用這種方法,姊姊自是願意學你了。」
  郝運乾笑道:「自該如此。」又瞄了寶貝兄弟,見兩人笑態可掬,也無心再責備了。
  四人說說談談,便又談起大家長的命令。
  郝寶道:「爹目前還不想闖蕩江湖,大姑你呢?」
  郝幸道:「大姑就是急性子,事情未辦妥,一顆心總是懸在半空中。」
  寶貝兄弟先是得到父親允許,現在大姑又急性子,眼看馬上就要踏人江湖,不禁大樂。
  郝貝一副責任感:「爹已答應我們替大姑效勞,希望大姑能知人善用。」
  郝幸笑道:「你們實在很不錯,大姑一定用你們。」
  寶貝兄弟倆笑的很開心。
  郝運問:「你要如何著手?」
  郝幸道:「就如你所說,從簡宏和司馬長青著手。」
  郝貝道:「大姑一定能馬到成功。」
  郝寶瞄向弟弟道:「大姑馬到成功,我們還幫什麼忙?所以我認為事情最好別太簡單。」轉向郝幸:「大姑,我這麼說,你該不會生氣吧?」
  郝幸笑道:「我對真話一向不會過敏。」
  郝運心想:「她那麼率直,簡宏和司馬長青怎會受得了?」
  郝寶聞及郝幸答案,但覺滿意地點點頭:「大姑真是慧眼識英雄。」又問:「你要如何進行求婚記?」
  郝幸一陣想笑:「還輪不到『求婚』……」
  「那改成『求夫記』如何?」郝寶一臉認真,卻笑在心裡。郝貝早就笑出聲音。
  郝幸無奈笑道:「看樣子,你是如此認定了,也罷,被大家長一道命令,你大姑是有點在選求丈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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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發表於 2010-6-30 14:03:40 |只看該作者
  郝寶笑道:「大姑已是成熟的適婚年齡,自有選擇丈夫的權利;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不知大姑對那兩人有何感受?」
  郝幸道:「他們兩人曾為了我,而在煙水台大戰一天一夜,由於兩人勝負不分,所以我也沒嫁給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人。」
  郝寶但覺奇怪:「大姑既然有此經驗,前天對我和爹爹爭奪孫雪兒的事,為何無法體會?」
  郝幸道。「也許承你所說,我這位老姑娘缺乏愛的感應力。」
  郝貝道:「我猜大姑的愛苗已經開始發芽了。」
  郝寶有感而發:「如果爺爺早在兩年前下命令,大姑的情況也不會這麼糟。」
  郝運皺眉:「阿寶小心說話的內容,老……總是像針一樣,也不怕刺傷你大姑。」慶幸自己及時將「老」字轉換過來,因而沾沾自喜。
  郝寶瀟灑得很:「放心,大姑有超級的體型,也該有超級的.度量才對。」
  郝幸倒真有度量,輕笑道:「沒關係,這種事,我還不放在心上。」
  郝寶瞄向父親。表示自己猜的沒錯,郝運仍為自己避開「老」字而慶幸。
  郝幸問向寶貝兄弟:「你們願意為大姑跑腿?」
  郝貝道:「我非常樂意,這樣,我們也可以到江湖上走走。」
  郝寶也表示:「大姑你可以絕對信任我們,如果阿貝不行,還有我。」
  郝貝搶口道:「我怎會不行?我的劍法不差啊!」
  郝寶道:「要在江湖上行走,單靠劍法是不夠時,還要靠機智、應變能力等等。」
  郝運額首:「阿寶的說法是正確的,阿貝可要小心些。」
  阿貝點頭,隨即轉向郝幸:「大姑你現在可放心了,有我和阿寶幫助,體一定可以順利找到對象。」
  郝幸輕輕一笑,便對郝運說:「你既然不打算重人江湖,那麼寶貝就先幫我跑跑腿。」
  郝寶笑嘻嘻:「爹,我們對狗腿子特別有偏好。」
  郝運笑道:「要去就去吧!也別說成狗腿子,那你爹不是變成了狗爸爸!」
  傳來一陣笑聲,四人顯得十分和諧。
  郝貝見父親答應了,實在興奮異常,郝寶卻覺得阿貝還稚氣未脫,他這個當哥哥的,得小心保護他。
  郝運對寶貝兄弟如此興奮舉止,也會心一笑,心想:小伙子總是喜歡到江湖闖蕩,讓他們到武林打個滾也是應該的。」
  於是他囑咐兩兄弟:「憑你們的劍法要行走江湖,爹當然不擔心,但是江湖險惡,許多事情常是出人意料,甚至駭人聽聞,你們可要多加小心。」
  郝寶拍拍胸脯:「放心,有我在,天下太平,阿貝自然也能相安無事,除非他自找麻煩,比如說惹了我……」
  郝貝也大聲說:「我不會自找麻煩,你們儘管放心。」
  郝寶讚許道:「你果然有先見之明,前途自是光明。」
  郝運頻頻點頭,很是滿意,隨後又道:「你們一定要記住,小心談話內容和行為,另外,有一件事非常重要。」
  寶貝兄弟畢恭畢敬,一副洗耳恭聽模樣。
  郝運輕咳一聲,道:「對於你爹以前在江湖上所做所為,你們不可太好奇。」
  不說還好,這一說,寶貝兄弟可就更好奇了。
  郝運見狀,立即輕叱:「寶貝啊!你們的態度、反應很不正確喔……」
  寶貝兄弟立即表現正確些,心想在節骨眼裡,莫要被禁足才好,凡事走出門再說。
  郝幸笑道:「老弟,過去你是江湖上的風雲人物,你要別人不談論你,實在很難。」
  寶貝兄弟聽及父親當年叱院風雲,頓時覺得精神百倍。
  郝貝問:「年輕的爹爹為何怕我們知道您的過去事?」
  郝運瞄眼:「阿貝啊!叫你們別好奇,你問題可真不少!」
  郝貝登時煞住笑容;摸摸臉頰,乾笑道:「我不好奇了。」
  郝運這才滿意點頭:「嗯,反應正常。」
  郝幸聳聳肩,笑道:「老弟,你別忘了,阿貝外貌與你至少有六七分像,難保別人會猜他是不是你的後代。」郝運道:「所以阿貝就得特別小心。」
  郝寶立即說道:「把阿貝揍得鼻青眼腫,就能保平安了。」
  摸摸自己上次被父親打腫的眼眶,就也希望弟弟能因此而隱去身份。
  郝貝聽了實在洩氣,為何自己麻煩特別多?「這種保平安,我能不能不要?」
  郝幸安慰道:「你別聽他們胡扯,你儘管輕輕鬆鬆地行走江湖,有啥事,大姑會幫助你,再不然,大家長也會幫你解決困難。」
  郝貝聞言,心中稍安。
  郝運聽姊姊說阿貝長得像自己,不禁溜眼盯看阿貝,的確,他越看越覺得阿貝酷似他。
  他便說:「阿貝,咱們打個商量,在江湖上,別人若問起你的來歷或你們的,你最好別提起年輕的爹爹。」
  郝貝詫異:「為什麼?爹的意思,是叫我別承認我是您兒子?」
  「爹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不然是啥意思?」
  「爹只是想,不要因為別人知道你跟爹的關係,而找你煩,讓你在江湖上添了不少危險,私底下,我們仍是父子。」
  郝寶道:「就像養小老婆就對啦!私底下是夫妻,別人問,就不是了。」
  郝運登時又氣又笑,晚道:「阿寶你發什麼神經,這麼個比法?」
  郝寶癟笑地低了頭:「我一向注重實用的說法……」
  「舉例就舉例,還通了那個(老)字。」郝運叱道:「罰你向阿貝說個清楚。」
  郝寶憋笑幾聲,轉向阿貝:「你當然不是小(老)婆了,也不必知道那回事,爹當然是爹,想丟都丟不掉。所以你只要知道應付的方法就行了,如果有人問你和爹的關係,那時你的心情很好,你就說:很抱歉,在下無可奉告。」
  郝貝但覺要瞭解,有點困難,要去做就容易多了,不禁點頭,又問:「如果我的心情恰巧不好呢?」
  郝寶道:「那時你根本就不必告訴他,乾脆把他接一頓。」
  「這個方法倒是很好,不過,要是打不過他……」
  郝寶回答的乾脆:「那你就說吧!好歹爹也像一頭……(老)虎,可以嚇人。」
  郝貝不禁轉瞧父親,不知阿寶說的是否能用。
  郝運道:「爹也不是絕對要你不能說,而是可以不說時,你就不要主動表明。」
  郝寶冷笑道:「被人捏個半死,你還不說,不是自找麻煩?」
  郝貝這才鬆了一口氣:「這樣就容易多了,我保證絕不主動表明身份就是。」
  郝運非常滿意。
  郝幸笑道:「阿貝,對你爹爹的一大堆禁忌,你會不會覺得很累?」
  郝貝看著父親,答道:「還好」而後又問:「年輕的爹爹,難道你做了很多糗事?」
  郝運臉子L一皺,道:「阿貝啊!小心你談話的內容,你爹所做為,絕不會讓你臉上無光。」
  郝貝乾笑不已:「我自不會對爹失望。」
  郝幸遠看天色也已近黃昏,事情該有個結束,遂問:「老弟:你還有啥事交代?」
  郝運道:「目前我只想到這件事。」
  郝幸道:「其實你不必說太多,免得增加他們的心理負擔。」
  郝運道:「你的說法很正確,但似乎也不太正確。」
  郝寶接口道:「因為我是永遠不會有心理負擔的。」
  郝幸白眼道:「除了你這沒心肝的,誰還會說出這種話?」
  郝寶登時結了舌,乾笑不已:「我開始覺得有心理負擔了。」
  眾人為之一笑。
  眾人返回喜悅洞,與郝大共進晚膳。
  是夜,寶貝兄弟避開了父親,纏著爺爺要絕招,郝大無奈,只好隨便比劃,傳了一招「大殺四方」的零碎招式。
  郝寶耍了幾趟,不禁叫道:「爺爺這是什麼招?零零碎碎……」
  「……你以為我是撿破爛的?」
  郝大細聲道:「小心點,別讓你爹聽見。」三人躲在洞外一角,以回頭瞧向洞口,但覺燭光輕晃,並未見及郝運身形,郝大方自繼續說道:「這招是反傳統的招式,爺爺想了好久,發現所有的招式都有連貫性,爺爺就創了這招分散的招式,自有它的好處存在」郝寶道:「這是新創的?管不管用?」
  郝大乾笑道:「這……就得等你們去試驗了。」
  郝貝怔詫:「爺爺把我們當成試驗品?」
  「哪有?不是如此!」郝大急道:「爺爺招式自有威力存在,只是剛創招,難免有所疏忽,爺爺是想,等你們練熟,而一熟用之後,發現不妥的地方,爺爺再修改,呵呵!並非全部無用。」
  郝寶聞言方自點頭:「這還差不多,否則破破爛爛的,我們才懶得收。」。
  兄弟倆才又開始練劍,然而搞了一夜,仍自無法發揮功效。眼看已快天亮,郝大只好收招,要兩人以後各自練習,也該回去休息。
  兄弟倆遂撤劍休息。
  一覺起來已是日上行三竿,郝幸早已等在兩人前頭,兄弟倆盟洗後,囫圇吞了早餐,郝幸便領了兩人告別郝大、郝運返往盡花谷。
  郝運則自行返回郝家莊。郝大送走四人,便自耍起劍招,練的仍是那招「大殺四方」,看樣子此招是真的零碎不全。
  兩日後。
  郝幸和寶貝兄弟已抵古嶺山區的盡花谷。
  但見谷中一片白玉碎石,偶而長些青草,卻不見一朵小野花。
  郝寶不禁皺起眉頭:「真是盡花谷……」突已轉視郝幸,笑道:「大姑,你的居住環境應該美化一番了,種些美麗的花朵,有助於愛苗的成長。」
  郝幸笑道:「這不是壞了『盡花谷』三字?」
  郝寶道:「也未必,盡花谷,不也就是:儘是花朵的意思?」
  郝貝立即鼓掌:「喂,我贊成哥哥的說法。」
  郝幸無奈一笑:「你這張嘴就是這麼多歪理,大姑實是無法招架,好吧!哪天就種它幾株。」
  郝寶笑道?「大姑的愛苗已萌芽了。」
  郝貝道:「我最會澆水,保證不讓愛苗枯萎。」
  郝幸笑著,帶領兩人走人軟草軒。此處白石較少,鋪滿青草,讓人心曠神怡,雅軒為竹木所造,隱現不沾塵世風貌。
  方入雅軒,丫翟見主人回來,便快速奉上茶點。
  三人落座飲茶水。
  郝寶問道:「大姑有何計劃?」
  郝幸道:「其實這件事.大姑並非很熱衷,不過,既然大家長有令,我只好按令行事。」
  郝寶笑道:「大姑的愛情真是細水長流,不過沒關係,我阿貝是水龍頭,可以把你接通。」
  郝貝笑道:「我的水龍頭隨時為大姑開。」
  郝幸笑了笑:「也只好慢慢進行了。」
  郝貝建議道:「大姑不妨先與簡宏和司馬長青見個面。」
  郝寶道:「萬一他們見到你,立即與別的姑娘閃電結婚,姑你會作何感想?」他仍擔心大姑過於肥胖,實在危機重重。
  郝貝道:「不會吧?他們為了大姑,等了一、二十年都未親,可見他們對大姑頗具好感。」
  郝幸暢笑不已:「阿寶你不必擔心,我早已做好準備」郝寶稍安:「大姑有這種先見,實在很正確。」
  郝貝道:「我覺得大姑應該先取得飛燕靈芝,如此勝算大。」
  郝幸道:「並不是大姑很有自信,而是不到非得減肥的時刻,我就不做此打算。」
  郝貝問:「大姑要等到何時,才想做此打算?」
  郝寶笑道:「等那匹超級馬載不動時,大姑一定會浦下決心,尋找飛燕靈芝。」
  郝幸道:「果真有那麼一天,大姑當然會減肥,不過大姑絕不會為了某人而去減肥。」
  郝貝道:「大姑也不必灰心,我猜簡宏和司馬長青絕不會。因你的肥胖而改變心意。」
  郝寶附和說:「也許他們發現你胖若兩人,他們反而更喜歡你,說不定這次兩人會大戰兩天兩夜。」
  郝幸道:「經你們一說,我或可試試看,不過,我卻不希望他們決鬥。」
  「這可難嘍,他們倆如果仍心懷愛慕,這場決鬥是免不了的。」郝寶邪邪一笑:「不過你也別擔心,到時你看喜歡哪—個,告訴我就可以,我會把另一個圓滿解決。」他準備把另一個給宰了。
  郝幸茫然道:「大姑也不知該選誰」郝貝歎道:「娶老婆竟然這麼麻煩。」
  郝寶道:「以後你會慢慢習慣的。」
  郝貝非常慶幸自己目前不必煩惱此事。
  郝寶轉問郝幸:「大姑你準備如何行事?」
  郝幸沉思片刻,道:「我就請你們帶封信給他們兩人,如果他們願意與我見面,你們再引路帶他們到盡花谷。」
  郝貝問:「要他們同行嗎?」
  郝寶謔笑道:「最好如此,說不定他們在半路上巳殺得傷痕纍纍。」
  郝幸笑道:「他們是有身份的人,不至於見面就殺,如果要決鬥,雙方也會協議好;才會動手。」
  郝貝道:「聽起來,他們好像很不錯。」
  郝寶有點失望:「既然咬不起來,來一個,來兩個都無所謂了。」
  郝幸道:「如果一人想來,你們就帶一人,兩入想來就帶兩人。」
  郝寶注目道:「如果他們不想來,或者是來了又不想,大姑你保證不傷心?」
  他心想:「若是傷心,到時哭成一團,那將如何是好?」
  郝幸爽朗一笑:「放心,我一向看得開。」
  郝寶點頭:「好吧!如此一來,大姑可以寫信了。」
  郝貝道:「大姑一向說做就做,這事想必很快會有結果。」
  郝幸搖頭:「我雖然性子急了些,不過,這次我得快事慢辦。」
  郝寶問道:「大姑想改變作風?」
  「不是。」郝幸道:「江湖險惡這句話,你爹已說過,大姑自不願為了此事而讓你們受損,而且此事也不急,慢慢進行並無,不可。」
  郝貝一臉茫然:「大姑你可知江湖險在哪裡?」
  郝寶道:「乾脆你將武林幫派、好人壞人說個清,我們自會提防。」
  郝幸覺得郝寶說的沒錯,便道:「我就把當今武林局勢訴你們。」
  寶貝兄弟立即全神凝聽;
  郝幸稍加整理思緒後,說道:「當今武林有三大幫派,就是千刃、伸義、鴛鴦沙,以及兩大武林世家,即簡家堡和碧雲山莊。伸義幫和簡家、司馬世家屬於正道人土,而千刃、鴛鴦沙兩幫則多行不義。」。
  寶貝兄弟頻頻點頭,對江湖幫派有了概念。
  「另外,」郝幸道:「江湖在近數年來,一直有個傳言,有一部失傳百年的無敵劍籍重現江湖,引起不少人想探其秘密而廝殺。
  郝貝問:「真有無敵劍籍?」
  郝幸道:「我不敢肯定,但也不否定。」
  郝寶問:「大姑的意思是……」
  「劍籍雖然讓人垂涎,大姑並不希望你們介入搶奪中,畢竟是真是假,目前仍沒人知道。」
  郝寶頓首,對於此事,只有碰上了再說。
  郝貝異想天開說道:「如果有人要送我這部劍籍,我可不可以接受?」笑的甚甜。
  郝寶作弄笑道:「阿貝的心智,有時候還停留在六歲的階段。」
  郝貝急忙辯解:「我只是打個比喻而已。」
  郝寶惹笑道:「打個比喻,也不必笑成那副陶醉樣,這樣很容易引起人家誤會的。」
  郝貝立時拉下笑容,冰冷道:「這樣你該相信剛才是誤會了吧?」
  郝寶點頭笑道:「喂,你的心智又成熟了。」
  郝貝露了笑容。
  郝幸已道:「如果有一天,這種喜從天降的好事落在你身上,你們反而要特別小心。」
  郝寶學起父親口吻:「這種人可能心懷不軌,或是別有用:意,所以阿貝啊!你千萬不能接受。」但覺學得甚像父親,也擺。起架子,自我陶醉一番。
  郝貝頻頻點頭:「我省得,我心智早熟了。」
  郝寶老成口吻:「早熟並不好,要慢慢熟才行。」
  郝貝一時也想不通哥哥話中含意,又怕問了以後,心智又降成小孩,只好裝值地陪笑著。
  郝幸此時已說到正題:「我會寫兩封信讓你們帶去,這兩封信務必親手交給他們兩人。」
  郝寶仍是老成模樣:「放心,我們會照辦。」
  郝幸道:「萬一沒遇見他們本人,你們再見機行事。」
  郝寶問:「沒有時間限制吧?」
  郝幸笑道:「我已經說過,快事慢辦,因為要找他們兩人也許不太容易。」
  郝貝道:「我和阿寶起此機會就可四處遊歷了。」
  郝幸道:「你們可隨興悠遊,不過切記,千萬別捲入江湖恩怨中。」
  郝寶靈機一動,便問:「我爹到底有啥事,不願讓我們知道?」
  郝貝也好奇問道:「他是不是做了不可告人之事?」
  郝幸笑道:「他既然不願你們談論他,我姑且不說,免得他過敏。」
  寶貝兄弟覺得甚可惜,像大姑這種人都不願說了,他們還能向誰打聽?
  郝幸道:「本過,有件事,我倒可以告訴你們。」
  寶貝兄弟聞言又精神百倍。
  郝幸道:「你爹以前在江湖行走,武林中人稱他為武林第—劍。」
  郝貝嘩然叫好:「原來爹爹這麼神氣。
  郝寶亦覺得父親倒是挺爭氣,替郝家搞了這麼一個外號,然而他又有何不可告人之事,須要如此守口如瓶?
  郝幸道:「你們大可放心,你爹的行為絕對光明磊落,而大,姑也向你們保證,他的所做所為一定符合正義之道。」
  寶貝兄弟聽到此,還是搞不清父親到底為啥而對自己的事,絕口不談?
  郝幸為了避免兩人再問及郝運之事,已扯向正題:「如果送信過程中,你們碰上麻煩或出了紕漏,就回來告訴我,咱們再見機行事。」
  郝寶轉頭向阿貝說:「聽大姑的口氣,咱們好像辦不成事一般。」眉頭一揚,稍帶闌意。
  郝貝歎道:「連大姑都這麼不放心,咱們似乎要檢討一番。」
  郝寶抿著嘴:「對,帶著罪惡的檢討。」
  郝幸笑道:「你們兩人誤會了,我只是想減輕你們的壓力,而且這次又是你們第一次出遠門,大姑不得不特別交代你們。」
  「這話聽起來就順耳多了。」郝寶喝口茶,才繼續道:「放心,我們一定會把事情辦妥:「郝貝道:「如果辦不成,我就不回來!」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郝幸為之嚇一跳,急忙說道:「阿貝你這麼說就不太正確;大姑可不想見不到你,一定要記住,安全第一,事情第二。」
  郝寶笑道:「大姑您放心,我會開導阿貝,他有時候心智不太成熟,必要時,我會跟他去。」
  郝幸更急:「去哪裡?千萬不可。」
  郝寶笑道:「大姑想到哪裡去了?我是跟他去,把他救回來,根本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去死)。」
  郝幸聞言,方鬆去緊張心情,笑罵道:「死阿寶,說話也不講清楚。」
  寶貝兄弟笑瞇了眼,郝貝但覺能讓大姑緊張,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什麼心智不成熟,他反而忘了。
  郝寶示意要他向大姑說明真相,省得麻煩,郝貝會意,已說道:「我只是表現自己熱心和誠意,並非真的不回來。」
  郝幸道:「阿貝啊!你這麼熱心,大姑非常感動,大姑就等你們好消息。」
  很快地,郝幸已將兩封倍寫妥,交予阿寶,並說明簡家堡和碧雲山莊路線如何行走。
  寶貝兄弟瞭然於胸,即向郝幸告辭,隨後上路。
  行了十數里,兩人找棵椿樹歇腳。
  郝寶拿出兩封信,瞧了又瞧,總是瞧不出名堂,遂把一封交予阿貝:「你要不要保管一封?」
  郝貝想想也點頭:「好啊!」言畢、也把信封接過手。
  郝寶滿意一笑:「咱們一人保管一封較妥當,萬一遺失一封,另一封還可以讓他們傳閱。」
  郝貝道:「要是兩封信的內容不一樣,如何傳閱?」
  「對喔……」郝寶自嘲一笑,自己竟然沒有想到這問題,想不出其他方法,只好為自己加點信心:「不過我這封信絕不會遺失。」
  郝貝也肯定說:「我這封也不會遺失。」很小心地揣入懷中。
  郝寶道:「這樣最好啦!省得把大姑的男朋友搞丟了。」
  兩人視目而笑,大有媒婆氣概。
  隨後又聊及父親。
  郝寶頻頻點頭:「咱們老爹實在不錯。」
  「是啊!他竟然是武林第一劍。」
  「這麼說,咱們就是第一劍的二分之一,合起來就等於第一劍。」
  郝貝道:「不過還差兩招。」
  郝寶道:「第一劍減兩招,大概還是相當不錯。」
  郝貝道:「爺爺不是補了一招『大殺四方』?」
  郝寶憋笑:「那招零零碎碎,不知管不管用,不過用來補招,或許能發揮零碎的功用。」
  郝貝道.:「說的有理,看來對武功,咱們是不必害怕,爹也說過,憑咱們的劍法,要行走江湖,他根本不必擔心。」
  郝寶道:「只要謹防小人就行了,還有,你一定別忘了爹的交代,不能說出你跟爹的關係。」
  郝貝歎道:「我的麻煩似乎特別多。」
  郝寶笑道:「你一向都如此。」
  郝貝暗自發誓,絕不惹事生非,以減少麻煩事。
  休息已差不多,兩人已起程,前往江東簡家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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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30 14:04:42 |只看該作者
第05章 情書被竊
  簡家堡聳立長江,倚山而建,氣勢雄偉。
  寶貝兄弟花了一天一夜時間方趕至此,只見城牆上旌旗飛揚,處處充滿守衛。
  郝貝讚道:「簡家堡看來甚體面也很雄偉,要是大姑嫁來此處,也不失威風。」
  郝寶惹笑道:「就是石梯多了些,呵呵!大姑若嫁到簡家,保證馬上減肥成功。」
  郝貝往後方瞧著石階石梯,也笑了:「不知大姑會不會因此而放棄簡宏?」
  郝寶道:「放心,如果大姑累,隨時可以把它改成溜滑梯,那就省事多了。」
  「嗯,說的也是。」
  兩人暢笑,復往大門行去。
  兩名守衛立即攔了過來,長槍一指,倒也威風。
  右守衛問:「兩位兄弟來此何事?」
  郝寶道:「我們是來找你家三少爺。」
  左守衛問:「啥事?」
  郝貝拍拍胸脯:「我們有一封很重要的信,要親自交給他本人。」
  左右守衛見寶貝兄弟,一個英氣風發,一個俊秀文雅,也就放兩人進堡,由侍者領向廳堂。
  片刻不到,一位身材魁梧、五官突出而黝黑的中年錦衣老者已步向豪華廳堂,他乃簡宏大哥簡慶。
  寶貝兄弟連忙抱拳問好,心頭卻想著大姑怎會找個黑臉的?兩人還是將來意說明。
  簡慶登對爽朗笑道:「很不巧,我三弟恰巧出外辦事,你們不妨將信留下,老夫代為轉交如何?」
  寶貝兄弟互看上眼,心想:「還好大姑的男朋友並非黑臉。」
  郝寶輕輕一笑:「你家老三好像不是好爸爸,常常不回家吃晚飯?」」郝貝道:「這種老公,我要大姑多多考慮。」
  兩人心想:「大姑料的沒錯,要找簡宏並不容易。」
  簡慶模不著兩兄弟言語,乾笑道:「我家三弟並未結婚。」
  郝寶道:「還沒結婚就亂跑,將來豈不更慘?」
  「你們……你們是來……」
  「送信的!」郝寶諧謔道。
  「送誰的信?」
  「冰心美人郝幸。」郝寶心想,信封都提了名,說出來也無啥關係才對。
  簡慶聞言,終於明白兩人三句不離男女事,是何原因,卻也更吃驚:「你們與郝女俠是何關係?」
  「親戚。」郝寶回答乾淨利落。
  簡慶露出笑容:「兩位難道是快劍無聲尋開心的公子?」
  郝貝搖手道:「我不認識那個人。」
  簡慶訝然:「你們既是郝女俠的親戚,怎會不認識他?」
  郝寶瀟灑一笑:「我們親戚中,似乎沒有一個叫尋開心的人。」。
  簡慶忽聞兩人錯把外號當姓名,不禁失望:「兩位誤會了,我指的是抉劍無聲尋開心郝大俠。」
  寶貝兄弟倆互看一眼,原來尋開心就是自己老爹,不禁無法理解,他的外號實在奇怪無比,為何叫尋開心?
  簡慶見兩人沒反應,以為說的不夠明白,又道:「他是武林第一劍,本名叫郝運,兩位小兄弟應該認識才對。」
  郝貝可不願身份被識破,連忙說:「我好像不大認識他。」
  簡慶此時已注意郝貝容貌,認真道:「小兄弟你似乎與郝大俠容貌頗像。」
  郝貝力求鎮定,來個打迷糊,轉向哥哥:「你認識郝運這個人嗎?」
  郝寶輕輕一笑,裝傻道:「喔!那個老傢伙不是癩痢頭郝運嗎?專門唱戲,讓人尋開心的那個。」
  「癩痢頭?!」郝貝先是一份,登時明白哥哥用意,也跟著打哈哈:「我想起來了,他的頭很花喔!」
  簡慶被兩人搞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眉頭直皺:「郝大俠怎會變成癩痢頭?……也許我們所說的是不同人。」
  郝寶心知已瞞過簡床,遂反問:「你說的郝運第一大俠,又是何人?」
  簡慶道:「他是十全真人的兒子,冰心美人的弟弟,你又和郝美人有關係……」
  郝寶馬上道:「我們是遠房親戚,不熟的。」
  郝貝也乾笑:「對,不熟的,差點把頭都給搞混了。」
  簡慶又問:「那令尊又是何人?」
  郝寶從容笑道:「家父自來不曾行走江湖,前輩可能識不得他。」
  簡慶半信半疑,但是兩兄弟既然如此說,他也不便多問。
  郝貝深怕呆久了,又被看出破綻,有意無意地時而伸手掩向臉鼻,倒像偷吃糖的小孩就快被逮著般,百般隱藏,他急問:「簡宏三大快幾時回來?」
  簡慶道:「他大概兩三天後才會返家。」
  郝寶點頭:「好吧!咱們三天後再來拜訪。」
  簡慶問:「你們不願留下信?」
  郝寶道:「沒辦法,郝女俠交代在先,信得親手交給簡宏本人。」
  郝貝拉著他,已往大門行去。
  簡慶心知無法留住書信,遂道:「既然如此,就勞兩位多跑一趟了。」
  郝寶回答:「無妨。」
  兄弟倆走的更快。
  簡慶邊送客邊覺得好奇,問道:「郝女俠退出江湖已多年,不知她近況如何?」
  郝寶惹人一笑:「她非常健康。」
  郝貝附和道:「她確實很健康。」
  簡慶發笑:「幾個月前,家弟曾到喜悅山探問冰心美人的下落。」
  郝貝道:「十全真人曾提及此事,你弟弟沒碰上大美人。」
  簡慶疑惑瞧著郝貝,心想,既是遠親,為何知道此事?
  郝貝已然知道露了口風,立即裝出不在乎笑容:「郝女俠曾經向咱們兄弟提及此事,就這麼簡單。」
  郝寶道:「所以才有今天送信一事,你認為呢?」
  兩兄弟搭配得十分貼切,讓簡慶不得不信,他打哈哈笑道:「家弟若知道此事,一定非常高興。」
  兩兄弟也打哈哈陪笑,已快步走出大門,告別簡慶,而後直奔山下。
  簡慶望著兩兄弟背影,仍對郝貝容貌感到興趣,「怎會長的如此之像?」沉思後,也步入後堂。
  寶貝兄弟離開簡家堡,又向靈山碧雲山莊行去。
  靈山離此不及兩百里,一天行程可趕至,兄弟行的並不快。
  郝貝行在路上仍不能安心:「我真不該與爹爹長得這麼像。」
  郝寶邪邪一笑;「放心,爹已變成癩痢頭了。」
  郝貝也憋笑起來:「總不能老是變爹的頭吧?」
  郝寶笑道:「你的話也很對,現在咱們似乎得經常撒謊。」
  郝貝道:「所以……我想碧雲山莊還是別進去的好。」
  郝寶惹笑道:「也好,免得爹又變成光頭了。」他仍為方才把父親說成癩痢頭一事感到自得而發笑。
  郝貝有點神秘地援模嘴角,純真一笑:「為了方便,我是不是應該改個名字,或是帶個八字鬍什麼的。」
  郝寶難得瞧及弟弟城頭賊腦模樣,已溜眼道:「你想戴假鬍子?」
  郝貝帶著純真自得而喜悅的笑著,就從口袋拿出兩撇鬍子,然後往嘴唇上方一貼,鬍子就長出來了。
  郝寶詫異道:「你怎會有八字鬍?」
  「買的!」郝貝說的眉飛色舞。
  郝寶瞄了幾眼,禁不住已笑起來:「可是你的樣子實在很怪癟,就像三歲小孩長了大鬍子。」
  郝貝自得其樂:「不好看沒關係,只要不像爹就行了。」
  「不但不像爹,也不像人了,跟海獅差不多。」郝寶憋笑著:「你決定這麼改頭換面了?」
  郝貝笑的肯定,反問:「你覺得行得通嗎?」嘴唇一翹,鬍子也跟著跳動。
  郝寶抿嘴憋笑:「我總覺得怪裡怪氣的。」
  郝貝摸著鬍子,擺出瀟灑姿態,含笑道:「可能你現在看的不習慣,久了就會順眼。」
  敢情他早有戴過,也看過自己本相。
  郝寶笑道:「原來你早有準備?」
  「不錯吧?」郝貝得意自己的傑作:「我還準備改個名字。」
  郝寶靈機一動:「叫背包如何?」
  「背包?!」
  郝寶黔笑道:「是你的名字倒過來念,郝貝、貝郝、貝豪,念決一點就變成背包了,如果背包太重,還可以改成背鬍子,這樣就輕鬆多了。」
  郝貝聞言,但覺有理:「我看本名重一點,就叫貝包,自號貝八胡,如此一來,想必人家再也連不起和爹的關係。」
  郝寶瞄著八字鬍,又是一陣怪笑:「我還是覺得你貼八字朗很怪。」
  郝貝裝出兇猛樣子,狼牙豎眼:「這樣行嗎?」
  郝寶惹笑:「再怎麼裝,眼神總是太嫩了。」
  郝貝談然道:「反正不要太像爹就行了,時候不早,該上路了。」
  他大步邁前,郝寶謔笑著,也跟在後頭,兩人復往碧雲山莊方向行去。
  行約半天光景,兩人抵達靈山。
  只見山莊佔地廣闊,河流繞莊而過,一座碧雲橋高架河面,長而直,似乎是山莊唯一通路。
  郝貝雖來到此,仍不想進去,只好由郝寶自行赴約。
  情況似乎差不多,郝寶方進去不到半刻鐘,已走出山莊。
  郝貝連忙問道:「司馬二俠不在?」
  郝寶道:「不在。」
  郝貝歎道:「咱們這趟路算是白跑了,大姑好像早就料著。」
  郝寶笑道:「也許大姑有意放我們假,還說什麼快事慢辦,咱們趁此到處走走,也算不虛此行。」
  郝貝沒意見,兩人立即離開山莊,也因地形不熟,只好暫時漫無目標走著,等找到村落再說。
  及至一林區,忽聽得一陣小孩叫聲,寶貝兄弟立即奔往樹林,發現一名小男孩被綁吊於樹梢上,哇哇哭叫。
  郝貝急道:「哥,快放他下來。」
  郝寶邪邪一笑:「不急,不急,人在江湖,凡事都要小心。」走近一瞧,小孩哭的更厲害。
  郝寶道:「你這個人很特別喔!光是哭,為何不掉淚?」
  話方說完,小孩眼淚就流了出來,泣聲道:「大俠快放我下:來,我被強盜搶丁東西。」
  郝寶但覺有趣:「小小毛頭也有東西被搶?」
  小孩叫道:「當然沒東西,才會被吊起來。」
  郝貝道:「哥,快放他下來,我看他快受不了了。」
  郝寶忽地突然攤手:「好啊!做做善事,有何不可?」
  兩人遂解開繩索,讓小孩脫困。
  小孩方落地,清秀臉孔已展笑顏,只照一眼,已吁著郝貝八字鬍,問道:「你鬍子是真的?」
  郝貝撫著八字鬍,老成道:「當然是真的。」
  郝寶卻暗笑著,阿貝那兩撇鬍子,連小孩都騙不了。
  他問小孩:「你叫啥名字?」
  「梁小福,你們快解開我手上的繩子,好痛!」
  郝寶便抽出長劍將繩子切斷,不知怎麼,梁小福淬然滑倒,驚得寶貝兄弟趕忙扶他起來,梁小福連連道謝。
  郝寶問道:「看你只有十歲吧?為啥跑到森林來?」
  梁小福立時想抱著郝寶大哭:「我姑媽……」
  郝寶馬上伸手頂著他的頭:「慢來慢來,我不是你姑媽,不必見面就哭,眼淚沾上我衣服,人家還以為我偷拉尿呢!」
  梁小福登時楞在那裡,不知哭不哭。
  郝貝不忍,立即安慰他:「小福你別哭,你姑媽在哪裡?我們送你回去。」
  梁小福擦乾眼淚,隨便一指:「她就住在附近。」
  郝寶道:「走,我送你去哭,想必你姑媽很樂意讓你哭。」
  梁小福急道:「不必了,我自個兒會走,非常感謝你們救我。」
  郝貝道:「你一個人走,可能很危險。」
  梁小福笑道:「我姑媽就住在不遠,我用跑的,馬上就到了。」說完,他拔腿就跑開。
  郝寶道:「這小孩輕功好像挺不錯。」
  「江湖實在無奇不有。」郝貝老成地摸摸自己鬍子,顯然悟透人生似的。
  郝寶注視小孩遁去的方向:「又哭又笑,一定不是什麼好路數。」
  郝貝道:「哥,你對小孩的看法一向很特別,我就覺得不同,能救一個人,心情十分爽快,真該找地方好好休息……」
  郝寶也得意道:「是啊!勝了一局,不休息都有點過意不去。」
  郝貝疑惑道:「哥你戰勝什麼?」
  郝寶得意道:「你以為那小鬼真的這麼純潔?等在大樹上讓我們去救?他是在耍詭計,你看!」從胸口拿出信封,笑的更得意:「他手腳不乾淨,傷了這封信,可是他卻不知,我換了一封假的給他。」
  第一眼瞧及梁小福,郝寶早就有了準備,他只是想,閒來無事,耍耍人家也好,是以才沒當場拆穿。
  郝貝欽佩一笑:「哥哥真了不起,要是我……」突然想及自,己也有一封信,趕忙抓向胸口,登時尖叫:「糟了,我中計了。」
  郝寶也笑傻了眼,只想到自己,卻沒想到弟弟仍有一封,不禁斥叫:「這小子竟然連偷了兩封?」
  郝貝急道:「咱們快迫,否則大姑就要守寡了。」
  兩人立即飛奔,追往小孩遁去方向。
  郝寶邊追邊道:「我看難哎!他想耍我們,那個姑媽也是臨時抓的,根本就沒此人。」
  果然,尋遍方圓十里,一絲人影也沒見著。
  郝貝急道:「現在怎麼辦?咱們竟然失手,栽在一個十歲小孩手上。」」郝寶道:「算一算也沒栽,我耍了他,他耍了你,算是扯平。」
  「可是信還在他手中。」
  「所以我正在想,這筆帳怎麼算。」
  郝貝甚為洩氣:「大姑早已料到咱們會出差錯……」
  .「不,咱們只是恰巧碰上小人罷了。」郝寶怪笑:「人也小人,心也小人。」
  郝貝道:「沒信,咱們似乎辦不成事,也許得趕回盡花谷,叫大姑再寫一封。」
  郝寶切手道:「不,若回去了,豈不真的栽了,實在沒面子。」
  「大姑一定不會在意。」
  「我可在意,我已成年,不能跟你一樣,啥事可以當成家家酒。」
  郝貝連忙說道:「我也很在意,咱們這就去找。」隨後又道:「可是那小鬼不知躲到何處?」
  「老鼠只會打洞,咱們專找洞穴就行了。」
  「要是來不及呢?我們只有三天時間,叫大姑重寫,可能更快。」
  郝寶道:「這是信譽的問題,先找人,等三天期限到了再談。」
  說完,兩人便又往鄰近山林搜去。
  兩人走走停停,又過了兩個時辰,忽又在山腰處聽很小孩叫聲。
  郝貝目露喜色:「是他?!這小子又在耍把戲了。」
  郝寶促狹直笑:「他未免太大膽了,差不到三十里,又搞起這花招,簡直不把我們放在眼裡,這種人很容易倒楣的。」
  說歸說,兄弟倆可加快腳步直往唉叫處奔去。
  來到地頭,果然又見及青衣小孩和先前一樣被綁吊樹幹,身子懸空晃蕩。
  寶貝兄弟噓了一口氣,郝寶疑惑道:「我實在搞不懂,這小子是如何把自己綁上去的?」
  梁小福此時又叫救命:「大哥快救我。」
  郝貝叱道:「小鬼你又在做假。」
  梁小福急叫:「我真的遇到壞人,兩次都是真的。」
  郝寶凌空飛起,一拳打向他屁股,瀟灑飄身落地,梁小福登時哇哇叫癰。
  郝寶自得一笑:「你還不說實話?」
  梁小福眼看郝寶不管用,立時求救郝貝:「戴鬍子的,快救我啊!」
  郝貝聞言,頗感驚訝,掠向樹梢,提起梁小福,問道:「你怎:知我戴鬍子?」
  「你的鬍子根本是假的。」
  「假的?」郝貝瞪他一眼:「節骨眼裡,你還敢說假的?」一掌又打向他屁股,還把他往下丟,扯得他唉唉痛叫,在半空中飛蕩。
  郝寶黔笑道:「你為何要愉我們的東西?」
  梁小福大叫:「我沒偷……」
  「沒偷?」郝寶邪笑:「你知道什麼叫屈打成招?」他也掠向樹幹,剛好停在梁小福懸身位置,長劍抓出,帶鞘的已痛打梁小福屁股。
  「快說,否則諸你吃滷肉飯。」郝寶打得甚急,大有報復被父親揍打時所受的冤氣。
  梁小福哪知郝寶來真的,只一眨眼,屁股不知被打了多少板,眼淚都掉出來,急叫:「別打別打!」
  「你是誰?敢叫我別打?」郝寶仍抽打起興。
  郝貝冷道:「你有沒有偷走兩封信?說了就不打。」
  梁小福立即尖叫:「傷了,傷了!」
  郝寶收起長劍,聳肩一笑:「信呢?」
  梁小福當真不怕死,竟然回答:「又被偷走了。」
  寶貝兄弟倆互望一眼,眉頭皺起,卻想笑。
  梁小福心知要糟,急忙又叫:「我說的是真話。」
  「我知道!」郝寶笑道:「我打的也是真打。」
  兄弟倆登時連連出手,打得梁小福招架無力,頻頻叫救命,兄弟倆卻準備打到他想交出這封信為止。
  梁小福尖叫聲,似乎引來了一條淡白影子,他見著白彤,叫的更大聲:「救命陰!梅姑娘快來救我啊!」
  梅柔見及梁小福蕩在半空中,笑的甜美:「小偷兒,你怎會被吊在樹上,是不是又做了壞事?」
  梅柔輕飛而來,身軀優美,宛似仙女下凡。
  梁小福大叫:「梅姑娘快救我,樹上有兩個壞人……」
  話未說完,郝寶打得更響,謔笑道:「吃滷肉飯還有時間說話?很特別嘛」粱小福再也講不出話來,哇哇痛叫。
  梅柔見狀,登時不忍,乃叱叫:「快放他下來,你們怎可欺負小孩?」
  郝寶瞄向她,邪笑道:「不能欺負小孩,難道就該被小孩欺負?你要他下來,好吧!我就讓他下來。」
  忽然長劍一揮連帶劍鞘就把繩索切斷,梁小福唉叫一聲,直往梅柔壓去。
  梅柔哪知郝寶前半段話題僵硬,根本無放人可能,後半段競然把人給切下來,自己一時未有準備,也被嚇著,匆忙伸手去接,也因重心不穩,猛地跌晃數步,差點摔在地上。
  她不禁有氣:「你放人是這麼粗魯的?」
  郝寶笑道:「沒有啊!我放人並不粗魯。」
  梅柔斥道:「怎會沒有?差點壓著我,這還不夠?」
  郝寶輕笑:「這是很粗魯,不過你誤會了,我並沒放過他。」
  話聲未落,又往下衝,撲往梁小福,長劍又逼退梅柔,順勢削斷梁小福身上繩索,此時郝貝有默契地也飛身下樹,按往梁小福全身。
  梅柔兩次遭嚇,花容盡失,氣得直跺腳。
  郝貝搜了一陣,更急了:「哥,信不見了。」
  郝寶顧不得再攔梅柔,逼向梁小福笑的甚邪:「小鬼,信呢?」
  梁小福似以為有梅柔在場,可以替他撐腰,嘴巴遂又硬起來:「哪有啥信?」
  郝貝叱道:「你還想狡賴?明明是你偷的。」
  「我哪有?若傷了,信封為何不在我身上?」
  郝寶輕笑:「沒關係,沒偷就沒偷,多說也是無用,對不起,把你打傷了,就還你一顆藥丸做為補償。」
  說著捏住梁小福鼻子,猛地往他嘴巴丟入一粒黑九。
  梅柔叱叫地已攔過來:「你想幹什麼?」。
  郝寶輕鬆拍拍手:「沒有啊!準備放人,阿貝放了他吧!別讓他娘子著急了。」
  梅柔比道:「我不是他娘子……」
  郝寶笑態可掬:「不管是不是,我放人就是。」示意阿貝把人放了,笑聲仍不斷:「你們複雜的關係,我可不想瞭解。」
  梅柔還想比叫,梁小福有了奇特反應,捧著肚子嘔吐半天,藥丸仍吐不出來,他大叫:「這是啥藥?怎會那麼臭?
  梅柔趕緊走近小福,為他拍拍背部,瞪向郝寶:「你到底給他吃了何藥?」
  「毒藥!」
  郝寶乾淨利落而灑脫地說出,隨後已向郝貝使眼色,兩人便舉步欲走。
  梁小福聞及自己吃下毒藥,一張臉已變成慘青,趕忙跳身抱住郝寶,泣聲不已:「大快快救我一命!」
  郝寶笑道:「現在救你,不嫌太慢了?」抓起梁小福衣領,像抓老鼠似地,將他丟回原地。
  梁小福求救無門,只好哭求梅柔:「梅姑娘你一定要救我,這兩個壞人一直在欺負我。」
  梅柔慌張轉問郝寶:「你真的讓他吃下毒藥?」
  「是的!」郝寶輕聲道:「那藥丸叫一命歸天,三天之後,梁小福立即化成血水,連骨頭也找不著。」
  梁小福聽了不禁兩眼翻白,全身發抖,突地昏倒於地。
  寶貝兄弟不加理睬,轉身揚長而去。
  「站住!」梅柔冷喝,攔住兩人。
  梁小福乍見兩人要走,哪還顧得昏倒,就如旋風一跳而起,沒命急叫:「大俠你們千萬不能走。」
  郝貝輕輕竊笑,心想可能有了效果,遂冷道:「我的鬍子,體覺得如何?」
  粱小福連忙道:「是真的,你的鬍子絕對是真的。」
  梅柔聞言但覺突冗,不禁多看郝貝兩眼,心頭不禁想笑,郝貝模樣實在有點不大相稱。
  郝寶也問道:「信呢?」
  「我沒偷,真的沒愉。」
  郝寶輕輕一笑:「你倒是英雄烈士,值得欽佩,我不為難你了,再見!」
  兄弟倆又舉步離去,對於這小鬼的頑狡,兩人也覺得實是有一套。
  梁小福大哭大叫,又衝前拉住郝寶:「大俠你不能走,絕對不能走,我不要化成血水。」
  郝寶撥開他的臉:「注意你的眼淚。」
  「我知道。」梁小福急忙避開郝寶衣褲,哭得更傷心:「我不想死,我不想化成血水。」
  梅柔於心不忍,立即抽出長劍,冷道:「快把解藥給他。」
  梁小福立即張大嘴,準備服藥。
  郝寶拍拍他臉頰,輕輕一笑:「免談!」
  梁小福頓感失望,復又見梅柔長劍已出鞘,心想若是梅柔打贏,自己也得救了,遂又靠向梅柔,泣聲道:「梅姑娘你一定要救我。」
  梅柔問:「你真的沒偷?」
  「沒有。」
  於是梅柔長劍一抖,已指著郝寶,冷道:「要走,先留下解藥。」
  郝寶道:「如果那小鬼交不出信,就別想得到解藥。」
  梁小福又大叫:「我沒拿。」
  梅柔慢慢逼近兩人,看似非動武不可了。
  郝寶已向郝貝使眼色:「你去教訓她,我不喜歡跟女孩子,汀鬥。」
  郝貝惟恐打鬥時,八字鬍會穿幫,連忙說道:「還是你上,我也不喜歡跟姑娘家打鬥。」
  梅柔冷道:「如果你們害怕,就交出解藥。」
  郝寶並未理她,轉向郝貝:「聽見沒有,被女孩子叫來叫去,也真沒面子,何況你別忘了,你的信可還在人家手中。」
  郝貝莫可奈何,只好抽出長劍,指向梅柔:「我實在很不喜歡與你打鬥,又不得不鬥。」
  梅柔促狹冷道:「小心我剃你鬍子。」頓覺他鬍子有趣,乃憋著笑意問道:「你年紀輕輕,為啥要裝老?」
  郝貝不想多說,乃繃著臉:「姑娘你還是別多管閒事。」
  梅柔笑出聲音:「你這個人很奇怪,我一定要將你鬍子剃掉。」
  郝貝心想,得小心保護鬍子,以免露了形跡,道:「出招吧!光說也沒用!」
  「好!」梅柔立時攻招,先是探招,並未盡全力。
  郝貝也從容應付,兩人為之纏戰。
  幾招過後,梅柔發現對方劍招只見其影不聞其聲,但覺奇怪:「你的劍招怎會無聲無息?」
  「在下所學是……」郝貝忽然想及自己身份,還是不說為妙,遂改口道:「很抱歉,在下無可奉告。」
  梅柔見他凡事只說三分話,而且還戴假鬍子,不禁興起戲弄之意,一劍刺出便挑向郝貝八字鬍。
  哪知郝貝身手矯捷非常,縱身一跳,已飛得無影無蹤。
  梅柔暗暗吃驚,梁小福更是目瞪口呆,突見郝貝飄落梅柔身後,梁小福立即扯開嗓門大叫:「人在你背後!」
  梅柔立即連翻數個觔斗,避開丈餘,驚心道:「你真可怕,好似幽魂,跳動毫無聲息。」
  郝貝問:「姑娘不想打鬥了,是不是?」
  梅柔定定神:「哪有這麼輕易就認輸?」
  梁小福聞言又大叫:「梅姑娘,你一定要救我。」
  郝寶輕輕笑著,淡聲道:「你再大聲叫嚷,血氣上升加速,你會死得更快。」
  梁小福大駭:「真的嗎?」
  「千真萬確。」
  梁小福嚇得手腳冰冷,再也不敢吼叫。
  此時梅柔又連發兩招攻勢,看似犀利,但都被郝貝輕易化解,她非常焦急,又跳身攻向郝貝,劍勢逼得甚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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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4-28 1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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