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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木蘭花立即知道,那是一艘偽裝得十分巧妙的潛艇!
等到那塊「大礁石」漸漸地浮上了海面,才看到「礁石」的上角移開,一挺機關鎗伸了上
來,對準了「兄弟姐妹號」。
然後,一個宏亮的聲音道:「木蘭花小姐,請你過來,我們的首領想見一見你,你可以用
我們的快艇,但千萬別用詭計。」
木蘭花鎮定地道:「我也願意見你們,但是我不能離開安妮––我的小妹妹,我必須和她
一齊來見你們,她是一個行動不便的人。」
那時,一艘藍色的快艇,已迅速地接近了遊艇,在遊艇之旁,停了下來,一個人大模大樣
地走上甲板,道:「只是你一個人去。」
木蘭花站在駕駛室的門口,道:「一個人,我不去!」
那人冷笑著,道:「你沒有機會反抗我們命令的。」
木蘭花的臉上,掛著十分不屑的微笑,道:「是麼?」
那人厲聲道:「快登上我們的快艇,你不看到那挺機關鎗正對準著你麼?而且,我們這許
多潛艇。任何一艘發射魚雷,都可以令你的遊艇沉沒。」
木蘭花冷冷地道:「少在這裡廢話,回去請示你們的首領,再去學會普通應對的禮貌,然
後再來和我說話!」
那人陡地踏前一步,滿面怒容,伸手便向木蘭花的肩頭抓來。
可是木蘭花一側肩,那人一抓抓了個空,木蘭花接著右肘撞出,正撞在那人的胸口。
那人不由自主叫了起來,木蘭花的一腳,又已踢中那人的肚子,然後,雙手一伸,抓住了
那人的手臂,身子一轉,已將那人直摔了出去!
那人被木蘭花足足摔了七八尺,越過了船舷,「撲通」一聲,跌進了海中!
駕駛艙中的無線電話儀中,立時綁起了一個十分深沉的男子聲音,道:「木蘭花,你這樣
對待我的部下,是什麼意思。」
木蘭花傲然道:「你有這樣的手下,我想你是做任何事情都不會成功的,他只是一個無禮
的粗人,膽敢對我動手動腳!」
那深沉的聲音停了半晌,才道:「那麼,你是拒絕我的邀請,不肯和我會晤的了?」
「恰恰相反,我樂於和你見面,但是我不能留下小安妮一個人在兄弟姊妹號上,所以,我
要和她在一起,她是坐在輪椅上的,所以你最好另外派工具來接應我們。」
那聲音又呆了一會,才道:「好的。」
只見那塊「大礁石」的中部,又有一個石角,移了開去,一艘小艇從一個六方尺的洞中,
駛了出來,來到了遊艇之旁。
木蘭花低聲道:「安妮,你千萬記住,不是我的吩咐,你絕不能按動輪椅上的任何掣鈕,
你絕不能暴露輪椅的秘密!」
安妮神情嚴肅地點著頭。
木蘭花推著輪椅,來到甲板上,那小艇上升起一塊斜板。直達遊艇的甲板,木蘭花就在那
塊斜坡板上,推著安妮,走了下去。
她們登上了小艇,小艇又向那「大礁石」駛了過去,來到了近處,從那大礁石的形狀上。
益發可以肯定那是一艘潛水艇了。
那是一艘十分巨大的潛艇,雖然經過精巧的偽裝(附在外殼的水藻和生物全是真的),但
是木蘭花還是約略可以看出它的形狀來。
它不是原子動力的潛艇,從它輪廓的式樣來看,它實在是十分舊式的潛艇。舊式的潛艇,
又如此之大,這兩點合在一起,使木蘭花的腦中,產生了一種相當模糊的印象。她一時之間說
不出那是什麼印象來,但是她的確對一艘巨大和舊式的潛艇,是有印象的。在她不斷地思索時
,小艇已經駛進了那個方洞,木蘭花只覺得眼前一黑,小艇一駛了進來,就停止了,接著,便
聽得前面黑暗中,有人道:「請下來。」木蘭花的眼神,已漸漸適應了黑暗,她看到,在她前
面,是一條狹窄的走廊,走廊的兩旁,站著約莫有十個人,他們都穿著海軍制服。
他們的制服都十分殘舊了,但是木蘭花還是一眼就可辨認出來,那是德國的海軍制服––
第二次世界大戰時德國的海軍制服。
木蘭花的心中,陡地一動。
她那一點模糊的印象,由於加進了新的因素,所以已變得清晰一些了。第二次世界大戰時
的德國,巨型的潛艇,這一切,說明了什麼呢?
暫時,木蘭花仍是得不出任何結論來。
但是,木闌花卻可以知道,在她自己的記憶中,是存在著這個結論的,只不過如今所遇到
的事,還未導致她的記憶想起這個結論來而已。
木蘭花推著輪椅,來到走廊中,兩個人來到她的面前,道:「跟我們來。」
木蘭花聽得身後有鋼門開合的聲音傳來,同時,她身子也有搖晃和下沉的感覺,那是潛艇
已向海底潛去了。
她推著安妮,在走廊中向前走著,她的神情,看來十分安詳和鎮定:就像她根本不是在冒
險,而是在推著安妮散步一樣。
安妮的心中十分緊張,她好幾次回頭來看木蘭花。
等到她看到木蘭花如此鎮定時,她心中也安心了不少。走廊中有人在走動,一個穿著軍官
制服的人,在木蘭花的身邊擦過。
木蘭花一低眼,看那軍官袖口的金線,已經十分殘舊了,但是。在金線之間部還有一個用
金線繡出的德國文字,木蘭花一看,就看出那個字是「俾士麥」!
俾士麥,那是德國的「鐵血宰相」,是曾經復興德國的英雄,這是一個家喻戶曉的名字,
而這個名字看在木蘭花的眼中,她的心中陡地一亮!
剎那之間,她全明白了!
她已在她的記憶之中,找到了剛才找不到的結論!
這艘潛艇,是「俾士麥」號!
她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俾士麥號」原來是真的存在的,那也就是說,二次世界大戰
之後,盟軍對於「俾士麥號」所作出的結論是錯誤的了。
戰爭還在進行的時候,從來也沒有人知道有關「俾士麥號潛艇」的事情,儘管盟軍的情報
工作十分出色,但德軍的保密工作更好。
一直到戰爭結束後。盟軍佔領了德國,才在漢堡一座規模十分巨大的潛艇製造廠的絕對秘
密文件儲藏室中,找到了「俾士麥號」的一些資料。
從資料中看來,「俾士麥號」應該是一艘當時世界上最大的潛艇,它有著極其優秀的裝備
,而且,還有一項正在研究的,可以戰勝任何其它潛艇的新設備。
這項發現,在當時是極其令人震驚的,因為美國、英國和蘇聯的海軍,都根本不知道有這
樣的一艘潛艇的存在,於是,在接下來的三年之中,全世界大規模的搜索,一直在進行著,同
時,還組成一個調查團,展開了廣泛的調查,有關的工人,設計者都被召來查詢。
調查工作進行到了第七年,仍然沒有結果。
於是,調查團便作出了一個結論:「俾士麥號」,實際上是不存在的,那只不過是一項計
劃,這項計劃。是由於失敗來得太快,而未能實現。
這個結論已被接納了,所以,以後,再也沒有人提起「俾士麥號」的事情。而且,當第一
艘原子動力潛艇「鶴鵝螺」號建成之後,「俾士麥號」也更不受人注意了,因此「俾士麥號」
即使存在的話,也不再是最大,最厲害的潛艇了。
然而,盟軍調查團的結論,顯然是錯誤的!
「俾士麥」號是存在的,木蘭花現在就在這艘潛艇上,而且,木蘭花還可以感覺得出;這
艘潛艇的性能,十分良好!
木蘭花的心中,十分震動,一艘在德國戰敗之後,在海中藏匿了近二十年的潛艇,潛艇上
的官兵的心中,會想些什麼呢?
他們的首領,一定是一個倔強得接近瘋狂的人,所以才會繼續匿藏下去,不會向盟軍投降
的,而且,現在他們還發動了進攻!
木蘭花應付過許多重大的事情,但是這一次最特別了。所以她的心中,也有一股說不出來
的感覺,讓她覺得心頭沉重。
在前面帶路的人,在轉了一個彎之後,在一扇艙門口停了下來,叩了叩門,裡面有人應了
一聲,那兩人便推開了門。
兩人推開了門之後,立即退開兩旁。
木蘭花定睛向內看去,裡面是一個在潛艇而言,十分寬大的艙房,一張鋼桌之後,坐著一
個穿著將軍制服的德國人。
那德國人的頭髮已全白了,他大約六十歲,臉上的線條,顯得像是他的整個臉部是由花崗
石雕成的一樣,他站了起來,道:「請進來。」
木蘭花推著安妮。走了進去。
安妮的父親,是曾在德軍的集中營中受過折磨的,安妮對於德軍,可以說有一種與生俱來
的憎恨,是以一進了艙房,當安妮看到了牆上所掛的那面德國納粹旗之後,她的神情,立刻緊
張了起來。木蘭花也立即知道了她的心思,輕輕地在她肩頭上拍著。
那德國將軍轉動著他近乎淡灰色的眼珠,打量著木蘭花。木蘭花沉聲道:「你一定就是杜
道夫中將了,你還在世,領導著俾士麥號!」
那德國將軍的臉上,陡地現出了驚訝之極的神色來。但是那卻只是轉眼之間的事,突然間
,他又回復了常態,道:「你早已知道了麼?」
「不,」木蘭花道:「到了之後才猜到了。」
德國將軍道:「不錯。我是在柏林被攻陷之前兩日,接受任命的,在我接受任命的同時。
作戰本部也發出了我陣亡的假消息。」
「那假消息曾引起盟軍的懷疑,他們也曾懷疑你就是俾士麥號的領導人,但是因為沒有證
據,所以他們是只好相信你確實是陣亡了!」
「那得感謝工作人員巧妙的安排,」杜道夫中將用手指敲著桌子。道:「你可知道為什麼
盟軍調查團找不到任何線索的原因麼?」
木蘭花在一張椅上坐了下來,道:「看來,你和外界絕不隔膜。」
「當然不隔膜,二十年來,我們在各地,已成功地建立了不少情報站,世界任何角落發生
的事,我們在五分鐘內就可以知道了。」
「那你們要花不少經費啊。」
「經費充足,是我們的幸運:我接受任命之後,元首的護衛隊便押著十二隻大箱子給我,
藏在潛艇中,等到元首自殺的消息傳來之後,我們打開箱子,發現那全是英磅和美金––全是
真的,這使得我們有足夠的錢,可以進行一切活動。」
木蘭花沉默了片刻,才道:「既然你對外界的一切,知道得如此清楚,你也應該知道。你
元首的夢想,是永遠不能實現的了!」
杜道夫中將低下頭,也沉默了片刻,道:「當然,但是我們至少相信一點;我們的元首還
在世,我們在盡一切可能尋找他。」
「找到他又如何呢?」木蘭花的話中,帶著明顯嘲弄的意味。
杜道夫中將有些落寞地一笑,道:「當然不能怎樣,一艘潛艇。在當時既不能挽回失敗的
命運,在如今更不能怎樣,但只不過是作為下屬的責任而已。」
木閱花的心中略為寬慰了些,杜道夫中將雖然固執,雖然倔強,但是卻絕不是心理不正常
的瘋狂復仇主義份子。
木蘭花在沉默著,杜道夫中將又道:「蘭花小姐,我們也知道你的許多事,我們的潛艇之
所以被判定為不存在,是因為這艘潛艇在製造時,每一個零件都是分開來製造的,製造的工人
,根本不知道他們自己在做的是什麼東西,而最後的裝配程序,由一百二十五個人完成。這一
百二十五人,現在全是我的官兵,除了他們之外,沒有人知道「俾士麥號」的存在。」
木蘭花仍然不出聲。
杜道夫中將繼續道:「當我們在大西洋中航行時,得知柏林已被攻陷的消息之後,我們心
中的難過,實在是可想而知的,我們當即下了決定,絕不投降。」
木蘭花冷笑道:「那麼你們就一直過著這種日子?」
杜道夫中將有點淒涼地笑著,道:「這樣的生活並不壞啊,沒有人知道我們的身份,我們
有足夠的金錢,到處以富有的遊客身份去活動,無往而不利。」
木蘭花吸了一口氣,道:「那麼,你們俘虜了法國和以色列的潛艇,是作為一種什麼行動
的開端,你們想要怎樣呢?」
杜道夫中將站了起來,他忽然轉換了話題,道:「你當然還記得,美國一艘原子動力潛艇
,「長尾絞號」在大西洋失事的事。」
木蘭花吃了一驚,道:「是你們的傑作?」
杜道夫中將攤了攤手,道:「我們始終未曾投降,我們和美國之間,當然也是在交戰狀態
之中的,最糟的是,那時。「長尾絞號」發現了我們,我們自然只好先下手為強了。」
木蘭花不無懷疑,道:「你們的潛艇––」
她的話還未講完,杜道夫中將便神情激昂地揮著手,道:「潛艇,它在剛下水時是如此,
直到現在,依然如此。」
木蘭花冷冷地說道:「你有著日耳曼人的自大狂。」
「絕不!俾士麥號可以潛到最深的太平洋海堅之下,它可以三個月不補充燃料,它的速度
快得難以形容,」杜道夫中將漲紅了臉。「橫貫北極的海底航行,最先完成的是『俾士麥』號
,而且,經過了二十年之久:潛艇的迷惑設備,也終於研究成功了!」
木蘭花呆了一呆,道:「潛艇迷惑設備?」
杜道夫中將得意地笑了起來,道:「你未曾聽過吧,這種設備,可以使得任何潛艇,在海
底之下,如同闖進了一座極大的迷宮一樣,被我們帶著走。」
木蘭花道:「那又有什麼用?你們仍是一個逃亡者。」
杜道夫中將笑了起來,道:「不錯,我是一個逃亡者。但,我卻可以說是海中的主宰。小
姐,比起海洋來,德國太小了,世界上所有的陸地也太小了。」
木蘭花不說什麼,安妮忍不住尖叫了起來,道:「秀珍姐呢?你講了半天廢話,怎麼一個
字也未曾提及秀珍姐?」
杜道夫中將道:「穆小姐和雲先生,他們全在「俾士麥」號上,現在,你們已瞭解了「俾
士麥號」的大致情形,我想,可以談正經事了。」
木蘭花道:「是的,該談正經事了。」
杜道夫中將道:「我們的潛艇迷惑設備,根本的原理,是我們發現反無線電波,那是宇宙
線射進海水之後,經過折射而成的一種波,這種波。可以破壞一切無線電或雷達的正常工作,
可以通過電磁場的作用,對金屬發生極大的吸力。」
木蘭花只是默默聽著,並不說什麼。
杜道夫中將「哈哈」笑了起來,道:「我們在地中海中。只作了一個小小的試驗,就已經
有兩艘潛艇。成了我們的俘虜,那兩艘潛艇,無法離開我們劃定的電磁場範圍之內。但由於我
們之中一項疏忽,一艘法國潛艇,曾趁機逃走,這就是你來到此地的原因。」
木蘭花沉聲道:「你的意思是說,兩艘潛艇和潛艇上的官兵都還在麼?那麼你最好的做法
,便是立即將他們放回去。」
杜道夫中將搖著頭,道:「當然我不會做那樣的傻事,我已經派人去和蘇聯接頭了,蘇聯
的海軍,一直居於下風,尤其在潛艇方面,我要將「俾士麥」號,加入蘇聯海軍,而我,至少
可以升為海軍上將,他們一定會重用我的,因為我有了這驚人的發明。」
木蘭花冷冷地道:「對於這種政治投機的把戲,我沒有興趣,我和你也沒有什麼可談的了
,你讓我們四人一起回去吧!」
杜道夫中將搖著手,道:「不,你別心急,我的話還未曾說完啦,去投靠蘇聯,那只不過
是我未曾見到你之前的一項計劃!」
木蘭花暗吃了一驚,望著杜道夫中將。
杜道夫中將又笑了起來,道:「在見到你之後。我改變了主蔥,木蘭花小姐,在我的官兵
中,沒有一個像你那樣傑出的人材––」
木蘭花立即打斷了他的話頭,正色道:「你別說下去了,我是絕不可能成為你的一夥的,
而且,如果你不讓我們四人回去的話,那你就等於宣佈我們是敵人了。」
「小姐!」杜道夫中將有些憤怒,「你是俘虜啊!」
「誰說的?」木蘭花立即否認,「我是自願到艦上來的,而且現在,我可以輕而易舉地俘
虜你,你還是相信這一點的好。」
杜道夫中將面色劇變,伸手去按一個掣,但是他的手指還未曾碰到那個掣,木蘭花一揚手
,「理」地一聲,一炳極其鋒利的小刀,貼著那個掣而過,使得杜道夫立刻縮回手來.道:「
你聽我講完也不遲,等你聽我講完了,你不妨再表示意見。」
木蘭花心中也在盤算著,若是自己此際,出手制住了杜道夫,那會有什麼的結果,她暫時
還不決定下手,所以她只是冷笑了一聲。
「我的目標是在南美洲,或者是中美洲,」杜道夫中將撼續說著,「找一個政治腐敗的國
家,收買軍隊,進行政變,我們有足夠的金錢來從事這項活動!我們的目標可以是巴拿馬,是
洪都拉斯,是薩爾瓦多,也可以是多米尼加和海地,或者將這兩個國家,合併為一,那麼我們
就是一個十分完美的島國了。」
杜道夫中將越講越興奮,又道:「而這個島國,將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潛艇隊,在全世界
,這是一個首屈一指的強國。」
木蘭花又冷笑了一笑。
杜道夫中將一字一頓,慢慢地又道:「小姐,你有興趣來參加締造道樣的一個新國家麼?
我全權託付你去組織這樣的政變!」
木蘭花聽了,不禁呆了半晌。
她面對過各種各樣的罪惡計劃,也面對過各種各樣搶劫的目標,但是,公然要去掠奪一個
國家,這樣駭人聽聞的計劃,木蘭花還是第一次聽到的。
她呆呆地望著杜道夫中將。
杜道夫中將見木蘭花不出聲,以為木蘭花正在考慮他的建議,所以他更加興高彩烈地道:
「我們有足夠的經費,事情是很容易成功的。」
木蘭花冷冷地道:「那麼你又何必要我來組織呢?」
杜道夫中將道:「當然,由我自己出面組織,也是可以,但多少有一些阻礙,因為我的身
份如果一旦暴露,我還是漏網的戰犯,不論那一個國家活動,一出了事,我就必然要被戰犯法
庭來審判,而你即不同了,而且你比我能幹得多。」
木蘭花笑了起來道:「你以為我比你能幹得多?那麼,你難道不怕事情成功之後,我將你
拋開,將你交給戰犯法庭麼?」
「不會的,」杜道夫中將「哈哈」大笑了起來,「事情成功之後,必然會有大規模的國際
干涉,也需要有強大的力量去對抗國際千涉,我就有這個力量,「俾士麥」號可以完成這種對
抗任務,而只要新政府在半年之內不倒台,自然就會成為事實了。」
木蘭花冷笑道:「看來你計劃得很周詳。」
「是的,我計劃一直未曾付諸實行,就是因為找不到一個適當的可託付的人之故,而你組
織的政變完成之後,我就是一國的元首,那時,我就可以不必再匿藏在海底了,不但戰犯法庭
不敢奈何於我,我還可以在聯合國中和盟國的首腦握手!」
木蘭花緩緩地搖著頭,道:「對不起,我認為你的計劃是極不負責,近乎瘋狂的!我絕不
會參加你這種瘋狂的計劃。」
杜道夫中將呆了半晌,在聽了木蘭花的話後,他的面色變得十分難看,足足沉默了三分鐘
,他才道:「你可以考慮考慮––」
木蘭花不等他講完。便道:「絕沒有考慮的餘地!」
杜道夫中將仍不死心,道:「或者你還不知道我們可以動用的金錢有多少,你還不知道我
們各地的情報網組織得十分完善––」
木蘭花再度打斷了他的話頭。厲聲道:「我絕不參加你的計劃,將軍,你們唯一的出路,
就是向盟軍總部自首,以你的發明,來換取自由,要不然,你就是好像鱷魚那樣,永遠伏在海
底,你的那種計劃,可以說是異想天開!」
杜道夫中將的面色煞白,他立刻按下了一個掣來!但是,木蘭花也在這時,及時跳了起來
,將那艙房的門,自裡面鎖上,她一鎖上了門,便轉過身來,面對著杜道夫中將。
幾乎立即地門上便傳來了敲門聲,有人問道:「將軍,你召喚有什麼命令?」
木蘭花看到杜道夫的手,伸向抽屜,而且握著一柄槍,提了出來,但是,杜道夫手中的槍
,還未曾對準木蘭花,木蘭花一翻手,已經射了一槍。
那一槍,是一柄十分小巧的手槍射出來的。
那手槍小得可以藏在手掌中而不被人發覺,木蘭花早已藏在手中了。這時,她一槍射出,
射中在杜道夫的那柄大型德國軍用手槍之上。
「拍」地一聲響,杜道夫手中的槍,已跌到了地上。
杜道夫中將面色鐵青,木蘭花道:「將軍。你是我的俘虜了!」
杜道夫中將保持著沉默。
木蘭花又道:「你快吩咐你的手下,將雲四風和穆秀珍兩人,帶到這裡來。並且立即安排
我們四人,安全地離開俾士麥號。」
杜道夫中將的面色越來越青,他對準了傳音器,先咳了一雙,然後道:「全艇官兵注意,
我已經成了木蘭花的俘虜––」
他講到這裡,頓了一頓,隨即又道:「但你們不必擔心,那是一件小事,我們當然是占著
上風的。開始全面警戒。派人在我的艙口守衛––」
他的話還未曾講完,木蘭花已衝了過去,將通話器的掣,「拍」地關上。她手中的槍,也
指住了杜道夫中將的眉心。
她一字一頓地的道:「將軍,你別以為我不會開槍。」
「我沒有這樣想,就像我根本沒有想到我會在任何威脅下屈服一樣。木蘭花小姐,你應該
知道我不是一個肯屈服的人,不然,我何以在海底藏匿了二十年之久?」
木蘭花將手中的槍又向前伸了伸,道:「你可以不屈服,我也可以開槍取去你的性命,你
想想清楚,杜道夫!」
「收起你的槍吧,小姐,你不發怒的時候美麗的更多,如果你殺了我的話,那麼你就不是
木蘭花了,小姐,別忘了我是德國著名的戰略家,而且,在成為軍人之前,我是柏林大學的心
理學博士。」杜道夫中將鎮定地說著,而且,用手推開了那柄小手槍。
在這樣的情形下,木蘭花也確實想到是無可奈何的!
要知道她這時雖然控制了杜道夫中將,但是事實上,的確一點用處也沒有的,因為她殺了
杜道夫,她又怎敵得過俾士麥的兩百多名官兵呢?
木蘭花重又將小手槍放進了手掌之中。
這時候。她又聽到艙外傳來一陣緊密的腳步聲,那當然是艇上的官兵,已進到艇長的艙外
,進行著緊急的戒備了!
木蘭花只得退一步道:「好。那麼,你放我們離去,我們之間,再也沒有麻煩了。」
杜道夫中將搖頭道:「恐怕不能,小姐。」
木蘭花立即道:「你別以為我是會接受威脅的人!」
「只怕你非接受威脅不可,小姐,雲四風,穆秀珍,和這位小姐,都將作為『俾士麥』號
的貴賓,一直到你成功地進行了政變為止!」
好久未曾出聲的安妮,到了這時,忍無可忍地叫了起來,道:「蘭花姐,將這納粹份子殺
了,我們再一起衝出潛艇去!」
木蘭花卻沒有出聲。
她何嘗不想如此?但是她是一個思想縝密的人,不是像安妮那樣,容易衝動,想到就說的
,她立即想到的是,如何衝得出去呢?
既然衝不出去,那麼說這樣的話,也是毫無意義的了!
杜道夫中將又道:「我想,木蘭花小姐,以你的才能而論,有一年的時間,足夠完成一項
政變了,他們就在這裡住一年!」
木蘭花只是冷冷地道:「你是在浪費時間。」
「你才是在浪費時間,我的部下很快就要攻門了,他們的情緒十分抑鬱,我想,你如果去
激怒他們,那是十分不智的。」
木蘭花呆了一呆,向後退出了幾步,將艙門打了開來。只見四五名士兵,持著手提機槍,
立刻衝了進來。
但杜道夫立即阻止了他們,道:「行了,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和木蘭花之間,只不過發生
了一點小小的誤會而已,木蘭花小姐,將是我們最好的朋友。」
安妮轉著輪椅,來到了木蘭花的身邀,叫道:「蘭花姐!」
木蘭花按著她的手臂,道:「安妮,你別出聲,我自有主意,將軍,我希望先會見我的妹
妹和雲先生,先見到了他們再說。」
「當然可以,你可以看到他們,在俾士麥之中,享受著和我一樣的待遇!」杜道夫中將興
奮地說著,揮動著他的右手。
他一面說,一面向外走來,道:「你可以跟我來,然後,我再告訴你細節問題,我想,你
已經接受我的要求了。是麼?」
安妮立即問道:「蘭花姐?是麼?不會的!」
木蘭花的心中十分紊亂,她無法回答杜道夫中將的問題,也無法回答安妮的問題,她只好
說:「安妮,別逼我,讓我想想。」
安妮焦急地道:「可是蘭花姐––」
木蘭花搖著頭,道:「我已經說過了,不要逼我!」
安妮不再說什麼,只是憤然地低下頭去。
木蘭花心中暗嘆了一聲,她知道,如果自己即使是假裝答應了杜道夫中將的要求,那麼,
在安妮的心中,也必然造成十分壞的印象。
但是。不答應又怎樣呢?
如果假裝答應了杜道夫中將的要求,那麼至少她一個人可以離開俾士麥號。她當然不是偷
生怕死之人,要獨自逃命,而是想到,就算只有她一個人離開的話,也比四個人全被困在俾士
麥號好得多,而安妮是不會明白這個道理的,那並不是安妮不夠聰明,而是她年紀太小,而且
,一提到納粹德國,她就有著一股莫名的偏激情緒之故。
但是木蘭花知道。穆秀珍和雲四風會明白這一點的。
所以,她先要見貝他們兩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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