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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圖窮】混在女警公寓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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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14:47:37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6
二十五歲之前,易楚是這世上最倒霉的人。  

他遇人不淑,認一個惹了禍只會開溜的師父。  

他身患隱疾,沒事就扳著指頭,計算著自己還能活上幾天。  

他錦衣夜行,空有一身本事,卻整天擔心著被政府拉去做小白鼠。只能躲在小屋裡靠做遊戲陪練過日子。  

最悲慘的是,美麗女主播愛上了我,我卻只能遠遠的躲著,鬱悶的繼續冒充著純情小處男。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二十五歲之前,丫就是一個混吃等死的貨。  

可是二十五歲之後,命運卻不知不覺發...


正文 【001】瘋狂保時捷1

九月的寧南,驕陽似火。

花園小區物業管理員李德生站在32號樓405的門前,有氣無力的叩著門。他的身後,站著一個中年眼鏡男,滿臉的嚴肅,就差在腦門上寫著政府兩個字。

「阿楚,阿楚,快開門,知道你在家睡覺。」

「還叫不叫人活了,大清早的……」405的門被拉開一條縫,易楚打著哈欠探出了腦袋,滿臉的不樂意。在花園小區住了兩年,他和李德生經常一起喝酒扯淡,關係相當的不錯。

「還大清早啊,都***十點多了……」李德生身高馬大,滿臉的橫肉,站在門外探頭探腦,龐大的身身軀不僅堵住了門口,也掩住了身後的眼鏡男。「磨磨蹭蹭的,裡面藏了誰家的花姑娘啊?讓我瞧瞧……」

「花姑娘沒有,五姑娘倒是有兩個……」易楚笑著,伸手將李德生碩大的腦袋推了回去。眼光轉時,卻瞧見了李德生身後的中年人,心中就有些奇怪,問道:「又來收管理費啊,不是上月才交的嗎?」

「哥哥我改行了,不收費,只收房。」受了易楚的傳染,李德生也打了個哈欠,打了一宿的麻將,讓他有些精神不振。

「收房?」易楚繼續打著哈欠:「收什麼房?」

易楚是一個租客,身後的兩室一廳雖是私房,卻並不屬於自己。房主姓段,六十來歲一個的老頭,在寧南市某局任處長。這套房由物業公司代為租售,簽的是三年的合同。易楚心中就有些奇怪,租房合同上雖然也有物業公司的大印,但房主是段老頭,物業公司最多算個中介,又憑什麼收房?另外,租房合同沒到期之前,即便是段老頭也無權收房,除非他肯付出合同上註明的賠償金。

「不是我們物業收房……」李德生讓出身後的中年人,一撇嘴說:「看見沒,這位是『政府』來的同志,是他們要收房,我們這塊只是配合工作而已。」

中年人笑得很矜持很職業,一推鼻樑上的眼鏡,簡明扼要的說出來意。

簡而言之,易楚租住的這套房子其實是一套髒款房。姓段的老頭在職期間,有受賄、索賄行為,是一條隱藏很深的蛀蟲。用中年男的話來說,法網恢恢,天不藏奸,短老頭臨退休前終於被正義的警察叔叔揪了出來……這一番話,眼鏡男說的很是熟練,想來不是第一次幹這種活。幾分鐘後,他拍著易楚的肩膀說了句理解萬歲,便施施然的消失在樓梯口。

「我靠,這他媽什麼鳥事啊?」易楚半天才反應過來。

「霉事年年有,今天輪你家……」李德生笑嘻嘻的遞過一隻香煙:「別說哥哥我不照顧你,按照合同,在這種情況下,賠償金肯定是沒指望了,但剩下的租金理應由我們物業公司退賠。剛才我和老金打了招呼,讓他從上個月開始算。」

「老金什麼時候聽你的了?」易楚撇了撇嘴,又問:「說正經的,小區裡有沒有其他的空房?」

「還有個屁啊,早住滿了,而且外面的房源也很緊張。」李德生遞上打火機,繼續說道:「不過你也別急,小區的A4樓那邊有人尋求合租,雖然單套租金比這邊要貴很多,但畢竟是合租。我幫你算了算,每月只要多付一百就可以。而且你也知道,A4那邊的環境要比這邊好很多,傢俱是現成的,裝修也不錯。就是面積小很多,但是隔音效果不錯,只要關上門,基本上和你現在的環境沒什麼區別,隨便你怎麼胡鬧都行。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你聯繫,大概下午就會有消息。」

「無所謂大小,有一個封閉的單間就行,反正這兩室一廳我住著也是浪費……」

易楚屬於那種隨遇而安的人,除了覺得搬家稍稍麻煩了點,心情並沒有任何的起伏。等李德生走後,他打著呵欠回到了臥室。心想搬就搬吧,換個地方也不錯。再看了看空蕩的房間,除了幾件衣服和一台電腦,好像也沒什麼可收拾的。於是便決定,趁著肚子還不餓,先睡個回籠覺再說。

易楚最大的特點就是能睡,任何時間、地點,只要他願意,都能將自己睡成一條人事不省的豬。只是這一次剛閉上眼睛,就被手機鈴聲吵醒。他摸起毯子蓋住了手機,天大地大,睡覺最大。對於一個沒有女友的單身漢來說,沒有什麼電話是必須要接聽的。不會有人纏著自己要鮮花、巧克力,也不用費心的去準備燭光晚餐,更不用陪誰去整天的逛街,孑然一身,樂得自在。

一遍,兩遍,三遍……手機卻一直在固執的響著。

「小姑奶奶,你就不能放過我嗎?」易楚歎了口氣,頂不住固執的鈴聲,無奈的掀開了毯子。

用不著看號碼,他知道打電話的人肯定是喬丹那丫頭。在這個世界上,能有如此耐心打自己電話的人,除了喬丹之外,他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

不過,他仍是有些奇怪,一般情況下,喬大小姐更喜歡用短信進行聯繫,很少直接打電話。一條接一條的短信,不分晝夜,完全隨她的心情。不開心的時候,她會很小資,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語,讓人摸不著頭腦,卻總能看出一些淡淡的憂傷。

不過喬丹大多數時候都是開心的,可這對易楚來說,實在要命,因為開心的喬丹是個十足的魔鬼。

這個時候的喬丹變得極富殺傷力,發來的短信也總是充滿了挑逗和誘惑。比如,她會裝著很無知的樣子請教易楚:死鬼,死鬼,亞滅爹是什麼意思啊?又或是不懷好意問上一句,親愛的,昨晚有沒有找五姑娘……

喬丹和易楚是同學,P大新聞系畢業,比易楚早進學校一年,算是易楚的學姐。畢業後,先是在本市的衛視台做記者,兩個月後就升級為節目主持人,領銜一檔訪談類的節目。因為其睿智和美艷,在寧南市甚至整個南方地區都頗有名氣,擁有著眾多的粉絲。就這一點而言,同是P大的畢業生,易楚卻早早的淪為了無業遊民,這也是很多人想不明白的地方。說起來,P大是國內最負盛名的高等學府之一,每年的畢業生有一半會被各大企業和機構預定。剩下的一半,只要稍稍努力,起碼也能找到一個白領的工作。

易楚按下了通話鍵,卻並沒有開口說話,在大多數情況下,他更喜歡做一個傾聽者。

很奇怪,電話接通後,卻並沒有傳出喬丹的聲音。

喬丹的聲音帶著一股淡淡的慵懶,極富磁性,往常這個時候,她肯定會用膩死人不償命的聲音問易楚,死鬼,有沒有想我?

電話壞了?

似乎不像……話筒裡分明有悉悉索索的聲響傳出,好像某種東西正在送話器上輕輕的摩擦著。易楚正奇怪時,一個嘶啞的男聲忽然從話筒裡傳出,聲音急促而又狂暴,時斷時續,和送話器隔著相當長的一段距離。

「姓洪的,看見這些雷管和炸藥吧?告訴你,我早就等著這一天了,今天你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炸翻了這棟樓,讓整個電視台的人統統給你陪葬!」

「張……科長,有話好好說,你……你這又是何必呢……」電話裡又傳來另一個男聲,極度惶恐的聲音接近與哭泣。與此同時,一些慌亂的尖叫聲和桌椅的翻倒聲也隱約傳來。

幾乎在聲音傳出的同時,易楚翻身站起。他不是個傻子,當然能猜出電話的另一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有太多考慮的時間,他飛快的從抽屜裡翻出很少用的耳機,一隻手將它接駁到手機上,又用另一隻手給自己套上T恤和褲子。同時,他並沒有忘記按下手機的靜音鍵,這樣就能確保這邊的聲音不會傳到電話的另一端。

雙手並用,各不相干,卻又毫無滯頓,他的動作從容而迅捷,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剛才的那些懶散,在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張科長,您冷靜一下,千萬不要做出過激的舉動。您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自己的孩子和老婆考慮一下。您難道就沒有想過,如果您今天真的做出了什麼傻事,她們娘倆又該怎麼辦呢?」電話裡,終於傳來喬丹的聲音,清晰而平靜,沒有絲毫的慌亂。

「張科長,您現在冷靜下來還來得及。大家都是同事,有什麼事情坐下來談,沒必要用這種激烈的手段。張科長,我可以代表會議室裡所有的同事答應您,只要您放下炸藥,我們就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真的,張科長,趁著外面的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您現在收手還來得及。要是等人了報了警,那……那可就什麼都遲了。」



正文 【001】瘋狂保時捷2

聽見喬丹的聲音,易楚稍稍鬆了口氣,但同時也有一些失望……如果這是一個玩笑該有多好!

拋除腦海中最後一絲幻想,易楚衝出了房間。其實他也明白,只有白癡才敢拿這種事情開玩笑。更何況,話筒裡的聲音那麼的逼真,瘋狂、暴戾,惶恐、畏懼……即使最好的配音演員也未必能模仿出來。出門的同時,他的心裡也有些訝異和敬佩。喬大小姐果然是天生女主播的料子,短短的幾句話,就將現場的情形和事發地點準確的概括了出來。

飛奔下樓後,易楚一眼便看見正和人扯淡的李德生。幾步奔上前去,他拉住李德生的胳膊就跑。李德生不明就裡,甩著一身肥肉,稀里糊塗的跟著易楚往小區門口的值班室跑去。

「老李,趕快幫我報警,有人綁著炸藥闖進了寧南衛視的會議室……」易楚邊跑邊說。

「我靠,你丫也忒歹毒了吧?又不是我要收你的房,用得著騙我去報假警嗎?得了,大不了晚上我請你……」李德生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滿臉的鄙夷。

但他很快就被易楚臉上焦灼嚇住了,不由自主的問道:「大哥,你不會是說真的吧?」

「少他媽廢話,人命關天的事情,還不趕快打電話!我朋友在裡面,我先得趕過去……」易楚不敢耽誤,到了值班室門口,一把將李德生推了進去,然後轉身跑向小區門口。

街面上穿梭往來的出租車很多,但沒有一輛是空載。

易楚恨得牙癢,***,這可要了親命。馬上就是下班之後的交通高峰期,十個街口九個堵。他必須在這之前找到交通工具,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握著手機的手已有冷汗沁出,他緊緊的盯著右邊一輛正疾馳而來的出租車,準備上前強行攔下……

正在這時,身後有汽車的喇叭聲傳來。

易楚轉身瞧去,眼中不由精光一閃。好傢伙,居然是輛火紅色的保時捷跑車!

保時捷跑車由遠及近,根本就沒有減速的意思,只是將喇叭不停的按著。

麥子坐在車裡,心情很好。

出門的時候,她一直在琢磨著是去東四購物呢,還是先去美食一條街?難得的一天假期,必須要好好的安排,絕對不能輕易的浪費……想到剛出鍋的油豆腐,麥子就忍不住要流口水。車至小區門前,遠遠的看見有人站著門口東張西望。麥子並沒有在意,只是不停的按著喇叭。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堵在門口的人不僅沒有讓路,反而轉過身死死的盯著車子。

那人的眼神很亢奮,表情很精彩,好像正對自己說:撞我啊,撞我啊,你撞我嘛……

瘋子,麥子氣呼呼的罵了一句,鬆開油門,一腳踩向剎車。剎車的力度並不大,她早算準了,車子完全停下來時,距離前面的瘋子恰好半米。姑奶奶不敢撞你,難道還不敢嚇你?

車速和麥子預想的一致,但路口的瘋子卻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眼看著保時捷疾馳而來,那人不僅不閃,反是迎面衝了過來。麥子被嚇得魂飛魄散,尖叫一聲後,下意識的踩死了剎車。

但是當車輪摩擦著地面,發出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後,一切似乎都已經遲了。

眼看著那人撞向車頭,麥子唯一能做的就是絕望的閉上眼睛……

可就在她閉眼的一瞬間,車前那道瘋狂的身影卻忽然化成了一抹輕煙,一轉一折,奇跡般從車頭越過,最終脫離了死亡的籠罩。再接下來,麥子聽見車門『啵』的一聲被人打開,一個男人幽靈般坐在了自己身邊。

「對不起,我是警察,因為突發事件,我需要徵用你的車。」

「你是警察?」麥子驚魂未定,還沒弄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就聽見來人自稱警察。

「有人綁著炸藥闖進了衛視大樓,事態緊急,請你馬上配合我……」來人急切的問道:「現在我有兩個問題要請你回答,第一,你知道去寧南衛視的路線嗎?」

麥子眨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眼前的這個男人當然就是易楚。見麥子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他心中焦慮,加重了語氣又問了一遍。

麥子眼中泛起一絲狡黠,咬著嘴唇想了片刻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很好。第二個問題,你能不能開快車,又或者說,你敢不敢開快車?」易楚鬆了口氣,同時心裡多少有些訝異。坐在他面前的這個女孩二十出頭的年紀,臉上略帶稚氣。但不得不承認,這女孩真的是很漂亮。一肩長髮散落在背後,露出一抹雪白的玉頸。精緻的小臉如瓷器般光潔,纖眉鳳眼,小巧的鼻子,這使她看上去更像是一個洋娃娃。

「你可以懷疑我的三圍,但是你不可以懷疑我的車技!」麥子驕傲的挺起胸,不屑一顧的說道。

易楚的視線下意識從麥子的胸前滑過,不由撇了撇嘴,就這尺寸……還用懷疑嗎?

這時,李德生從值班室衝了出來,他看見易楚坐在車裡,抖著一身肥肉拚命的喊道:「兄弟,去拯救世界吧,哥哥已經報了警。」

麥子有些驚訝,李德生沒出現之前,易楚說的話她只信三分。可是現在……她微微的蹙眉,下意識的就要去踩油門。但是易楚卻示意她停下來,然後看向她的腿部。

麥子穿著一襲短裙,因為坐在車裡,不用擔心春光外洩。不知不覺間,裙擺已經上揚至兒童不宜的部位。裙擺下,是一雙修長的玉腿,小腿的線條圓潤誘人,足踝精巧而富有骨感。高跟的水晶涼鞋上,十指纖巧,上面塗著淡綠色的指甲油。

易楚皺著眉,伸手朝麥子的腳上探去。

麥子嚇得不輕,發出一聲尖叫,拚命的躲閃。

易楚不做任何的解釋,捉住麥子的腳後,飛快的將那對纖細的鞋跟掰了下來。

隨即,他將鞋跟扔出車窗,揚了揚手中的手機,示意麥子專心開車。

麥子被嚇得目瞪口呆,緩過神後,惡狠狠的想要罵人,可是這個男人專注於手機裡的聲音,壓根就沒看她。想起所謂的『突發事件』,麥子只能忍住心中惡氣,瞪了一眼車窗外正看熱鬧的李德生,然後鬆開離合器,狠狠的踩下油門。

隨著一陣低沉的轟鳴聲,火紅色的保時捷猶如利箭般竄了出去……

接下來,卻輪到易楚吃驚了。

他根本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更像是洋娃娃的女孩,車技之嫻熟絕對不下於一個職業車手。最讓他吃驚的是,這丫頭開起車來……不,應該說飆起車來,有著一股讓天下男人皆為之汗顏的瘋狂。

瘋狂的的跑車化身為火紅色的響尾蛇,在車流、人流中穿梭遊走,尋覓著一切可以前行的道路。行車道,慢車道,及至路旁的人行道,所到之處,伴隨著馬達轟鳴聲的是行人同樣瘋狂的咒罵聲。

我靠,這丫頭不去拍《速度與漏*點》,真的是太可惜了……易楚一隻手緊緊的抓住手機,另一隻手不得不牢牢地抓住車窗上的把手,以保持平衡。從話筒中傳出的訊息來看,在喬大小姐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勸撫下,那位張科長已經暫時的平靜下來。緊張的態勢,似乎正往好的方向發展……

與此同時,寧南市公安局110接警台的45號接警員同樣是頭大如斗!

就在十分鐘前,接到花園小區的報警電話,說有人綁著炸藥闖進了寧南衛視台的會議室,揚言要炸掉整棟大樓。45號接警員起初有些疑惑,衛視台和花園小區距離半個小時的車程,報案人是怎麼知道那裡發生了案件呢?但這畢竟屬於特大警情,45號接警員不敢怠慢,立刻通知了距離衛視台最近的巡警前去核實,並同時向上級做了報告。

接下來,不僅是45號接警員,其他的接警員也不斷的接到報警電話,說是有一輛紅色的保時捷跑車在鬧市區飆車。其狀之瘋狂簡是直將整座城市當成了遊樂園,幸好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傷著人。45號接警員一邊通知沿途的交警予與攔截,一邊將所有的情況匯總。可就在這時,她忽然有了一個心驚肉跳的發現!

從保時捷的行車路線來看,它應該是從花園小區出發的,而最終的目的地極有可能就是寧南衛視台!

雖然這有可能是巧合,但身為一個警員,卻不能將希望寄托在巧合之上。45號接警員當機立斷,再次向上級作了匯報,並建議領導最好能通知重案組、特警以及其他所有的相關部門,做好全員出擊的準備!

《 本帖最後由 陸戰男兒 於 2010-8-9 12:1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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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14:49:07 |只看該作者
正文 【002】我是警察1

時近中午,寧南衛視前的翡翠廣場上人滿為患。

除了遊人之外,一些上班族下班之後,為免奔波之苦也來到這裡。一瓶飲料,一份快餐,找一個陰涼的地方,短暫的午休時間很容易就打發過去。

11:20,衛視台的兩個攝影記者出外景歸來。因為不堪忍受食堂裡難以下嚥的工作餐,他們買了兩份快餐,同樣坐在了上班族喜歡聚集的噴泉邊。記者A抽著煙看著不遠處的衛視大樓,琢磨著去哪弄一份餐飲發票。記者B三下五除二的吃完快餐,很有公德心的將垃圾放進了方便袋,又從口袋裡掏出常備的牙籤,愜意的剔著牙。

「台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記者A看見衛視大樓前有幾輛警車魚貫而入,好奇的睜大了眼睛。

記者B回頭看了一眼,笑著說:「有個屁事,沒見那些警車都沒鳴笛嗎?再說了,咱們這些做記者的,不怕有事,就怕沒事。就拿咱們倆個人來說,搭檔也好幾年了,硬是沒趕上一回真正有價值的突發事件。要不然的話,也不用坐在這裡吃快餐啊!」

「說的也是……」記者A感慨了一回,又問:「可是這些警車的出現總是有原因的吧?」

「這幾天有外賓要來咱們衛視參觀,據說還是元首級別的。看情形,應該就是這兩天了……我估計啊,那些警車是來做準備工作的。」

「知道是哪國的元首嗎?」

「這個……」記者B剛想說我一個跑娛樂的,管這些幹什麼。轉念卻想起一則笑話,於是一本正經的說道:「你還別說,這事我確實知道一點內幕,據說是好幾國的元首聯合來訪。」

「不可能吧?」記者A驚訝的問道:「這麼大的消息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是哪幾個國家的元首啊?」

「也沒幾個,伊朗的她沒內衣,日本的僅次於狼,韓國的嫖正歡,越南的軟中硬,羅馬尼亞的急了就撕褲,沙特的摸還摸得摸還摸不得……」記者B怪笑著回答。

「我靠,大哥你太有才了……」記者A一口飯正含在嘴裡,笑得噴了一地。

記者B得意的笑著,摸了只煙塞進嘴裡,滿口袋的找打火機。這時候,一陣絕不該在翡翠廣場出現的聲音忽然從他身邊如颶風般掠過。驚得他連香煙帶煙盒一齊掉在了地上。緊接著,一些紛亂而驚慌的叫罵聲也隨即傳來……



記者A手裡的飯盒滑落在地,摔的湯水四濺。他目瞪口呆的看著從身邊疾馳而過的火紅色跑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半天才喃喃自語道:「我靠,這……這也太***誇張了吧!」

火紅色的保時捷穿越了廣場,又旁若無人的從街面橫穿,然後直奔衛視大樓。

記者B今年四十來歲,論經驗和閱歷,遠勝三十歲不到的記者A。短暫的驚慌後,記者特有的敏感讓他聯想起衛視大樓前的警車……猛地一個激靈後,他終於意識到了什麼。拎起身邊的攝像機,飛快的向衛視大樓奔去。

記者A喊道:「老李,你去哪裡?」

記者B頭也不回,叫道:「還傻站在那裡幹什麼,不想天天吃快餐的話,趕快跟過來。」

記者A醒過神來,一腳踢開腳下的飯盒,飛奔跟上,嘴裡嘟囔道:「操,傻子才想天天吃盒飯……」

衛視大樓前,七八個警察正圍著一個衛視台的工作人員。他們接到警情後,從不同區域趕來,這時剛找來一個衛視台的工作人員核實情況。工作人員卻是一頭霧水,滿臉狐疑的說道:「不會吧,今天領導們確實是有個會議,但好像沒發生什麼事情啊。警察同志,是不是有人惡作劇,謊報警情啊?」

為首的一個警察皺了皺眉:「你確定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工作人員不以為然的說:「當然沒有,真要有人綁著炸藥闖進來,這裡的人還不早就跑光了?不信的話,我現在就打電話到會議室去。不過領導怪罪下來,你們得負責幫我解釋,這是高層會議,沒結束前,沒人敢打擾的。」

周圍的氣氛一如往常,警察已有七分相信這是一個假警。但警情重大,他絲毫不敢怠慢:「這位同志,不管是不是假警,我們都要去看一看。打電話就不必了,萬一里面的人被挾持了,也不敢當著歹徒的面說什麼。麻煩你了,這是必須的程序……」

話音未落,翡翠廣場上瘋狂的一幕在衛視大樓前再次重演,生生打斷了這位警察的話。

一輛火紅色的保時捷如狂風般從他身邊掠過,筆直的朝前面的警車撞去。

當所有人都以為一起車禍無可避免時,保時捷卻來了個極度拉風的360°旋移,在輪胎摩擦地面揚起的一陣青煙中,準確無誤的停在了警車旁邊……瘋狂的馬達轟鳴聲終於停止,但尖利的剎車聲卻足以刺破人的耳膜,也激起了警察們的怒火。

易楚坐在保時捷裡,頭大如斗。看著那些警察發黑的臉,心想該怎麼和他們解釋呢?

原本他只想快點趕到衛視大樓,情急之下攔住了這輛保時捷。可誰也沒想到,這個看上去挺秀氣的女孩竟然如此瘋狂。一路狂飆,也不知闖了多少個紅燈,引來了多少咒罵。剛才橫穿馬路時,差點撞上路邊的隔離墩,那一瞬間,易楚以為自己今天就要交代了。真是吐血了……易楚知道自己沒有選擇,飛快的打開車門,衝著怒氣沖沖奔來的警察先吼了一嗓子。

「還楞在這裡幹什麼,趕快疏散大樓裡的工作人員!」

趕來的兩個警察被易楚的先聲奪人唬住,不由面面相覷。

一個年紀稍大點的警察站出來,客氣的問道:「請問您是……」

易楚剛要回答『我是警察』時,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卻打斷了他的話頭。

「我是總局重案三組的,你們什麼時候到的,有沒有核實警情?如果核實了,就趕緊向上面匯報情況,申請支援,並要求啟動一級警情防禦。另外,疏散群眾的工作現在就要開始,一旦警情屬實,再去疏散就來不及了。」

易楚驚訝的看著從車裡鑽出的麥子,心說,大姐你別搶我的戲啊……

「大家注意了,疏散群眾的時候千萬要注意方式,不要引起騷亂和恐慌情緒。一切都要有條不紊,盡最大的努力控制現場的事態。你們都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騷亂所引發的後果和爆炸相比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甚至有可能更加嚴重!」

易楚目瞪口呆的看著正指揮現場的女孩,還有她出示的那本警官證,心中充滿了驚訝。毫無疑問,他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先閉起自己的這張嘴。其實,李鬼遇李逵的事情古已有之,他這個假警察遇上真警察,雖然有點背運,但也不足為奇。只是,現在做警察很來錢嗎,居然開得起保時捷?

匪夷所思……看見女孩手忙腳亂的指揮著現場,易楚又想,我這個李鬼還是趁亂開溜吧,別傻乎乎的等著人家秋後算賬了。警察同志雖然沒有板斧,但腰裡的那副手銬同樣恐怖。

只是他腳步剛邁,麥子卻瞪眼看了過來。

「那個誰,快把你的手機給我……」麥子想起那對無辜的鞋跟,就恨得牙癢癢:「就你這樣,還冒充警察?瞧瞧你這書生樣,哪有一點警察的氣質?老實的給我呆著,待會再找你算賬……」

易楚很老實遞過手機,心裡卻不斷腹誹。我不是警察,當然沒有警察的氣質。可大姐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啊。開著保時捷做警察,還這身打扮,這世道可真是……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啊。李德生同志怎麼形容這變化來著?對了,比如那些女孩子們,從前你想看她們的屁股,趴下她們的內褲就行。可現在呢,你得先掰開她們的屁股,然後才能找到內褲……



正文 【002】我是警察2

麥子接過易楚的手機,將耳機塞進耳朵,仔細的聽了一會,看向一旁臉色發青的警察,咬牙說道:「警情已經核實無誤,立即向上級匯報。」深吸了口氣,又指了指兩個身材健碩的年輕警察:「你們倆,準備好武器,和我先去會議室。」

在目前這種情況下,必須有人趕往第一現場。如果不能控制局勢,至少也要得到第一手的情報,這樣才能為後續的營救工作打好基礎。兩個年輕的警察血氣方剛,雖然很清楚此行的危險性,但美女當前,再加上這本就是他們的天職,不僅沒有畏懼,反而是興奮的有些哆嗦。

……遠處的街角有警笛陸續響起,大樓裡湧出大批的工作人員,因為人手不夠,現場已經開始有些慌亂。而兩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記者扛著攝像機正瘋狂的記錄著這個場面。他們手裡的鏡頭凌亂的抖動著,在奔湧的人群中掠過時,也沒忘記給那輛同樣瘋狂的保時捷一個鏡頭。

一個記者拿著話筒興奮的喊叫著:「就是這輛保時捷,剛才一路狂飆,從翡翠廣場橫穿馬路來到了這裡。從現在的情形來看,剛才從車裡鑽出的一男一女,應該是得到警情後匆匆趕來的警察。老李,給那個牌照一個特寫……各位觀眾,眾所周知的是,我身後的背景就是寧南衛視,也是我、還我的同事工作和戰鬥的地方……啊呀,不好意思,現場太過擁擠,被打斷了。哎,老李,老李,你往哪裡跑啊,我這邊還沒說完呢。」

另一個記者罵了句:「操蛋,又不是現場直播,你丫過什麼癮啊?趕緊的,到辦公室給我拿盒帶子去……」

麥子進大樓時,又再次想起了易楚。她轉身輕輕一笑,很嫵媚。

「對不起,我剛才是故意嚇你的。其實,這場危機如果能化解的話,你是最大的功臣……好了,不多說了,我現在要趕去現場。這裡太危險,你還是先離開吧。另外,手機我會還你的,但前提是我能活著回來。所以,為了你的手機,祝我好運吧,也祝這裡所有的人好運!」

麥子身上的裝束和她的表情很不相符,但沒人會懷疑她所說的話。此時此刻,她的神情沒有了剛才飆車時的亢奮,有的只是一種凝重,臉上也依舊掛著一絲淡淡的稚氣。易楚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他看得出來,這女孩儘管表面上很老練,但眼底深處卻有一絲的慌亂。她這年齡,應該從警校畢業沒多久吧?

麥子和兩個同樣年輕的警察走進了大樓,易楚看著他們的背影,微微歎了口氣。然後拉住一個路過的警察,指著大樓前正瘋狂跳竄的兩個記者,說道:「老兄,不解決掉這兩個麻煩,待會你們領導來了,麻煩的就該是你了。」

「該死,這不***添亂嘛……」警察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怒氣沖沖的奔了過去。

易楚抬頭看著衛視大樓的第十四層,臉上有一抹淡淡的微笑。那裡是喬丹工作的地方,也是會議室所在的樓層。我來了,喬大小姐,雖然沒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卻有機會同年同月同日死,該著我上輩子欠你的啊……

11:40,大樓裡的工作人員不斷的向外撤離,陸續趕到的警察開始在大樓周圍設置警戒線。

易楚迎著湧出的人群向大樓內走去。他的步伐輕快而敏捷,行進間,肩腹不斷做著調整,輕鬆的避讓開那些慌亂的人群。如果有人能在這紛亂的時刻注意到易楚,一定會有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他走路的姿勢輕鬆而自然,帶著一種獨特的韻律,無論多狹窄的地方,也無論多擁擠的人流,他總是能用最自然的步伐不斷的行進著。

穿過大廳後,易楚走進了電梯。他並沒選擇去十四層,而是按下了去往十五層樓的鍵鈕。很顯然,先他一步上去的警察肯定已經控制了十四層的所有樓道和入口,直接上去的話,最好的結局也是被轟下來。

在這種特大警情面前,警察的效率比平時提高了很多。等易楚到達第十五樓時,整個樓層已是空無一人。出了電梯之後,他直接奔向消防通道,從這裡下到了會議室所在第十四樓。

站在第十四樓的消防門前,易楚貼在門上仔細的聽著樓道裡的聲音。很不幸,門後就站著一個執勤的警察,腰間的對講機正傳出滋滋啦啦的聲音。時間已經不多了,易楚聽了一會兒,確定警察是背對著消防門之後,果斷的拉開了門。

消防門發出輕微的響聲,執勤的警察一怔,飛速的轉身。

這一瞬間,易楚幾乎與警察迎面相對。但隨著腳尖輕輕一點,與間不容髮的一剎那,他的身體整個橫移,彷彿一道輕煙般轉到了警察的身後。

警察疑惑的摸了摸頭,看著正微微錯動的兩扇門,說了一句見鬼。再轉身時,身後的易楚又隨之而動,緊貼著他的脊背同時變換了方位。隨即,易楚的右手如淡淡輕煙般掠出,手指尖夾著一枚細如髮絲的銀針,在警察扭轉的頸項間輕輕的一點……

警察只覺得脖子微微一癢,伸手去撓時,忽然感覺到一陣難以言喻的疲乏如海潮般湧來。精神也在剎那間變得有些恍惚,他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提醒自己現在是特殊時刻,可千萬不能發生什麼差錯。而就在這時,易楚微微一笑,從他背後走出,大大方方的當著他的面穿過了通道。

樓道間,呈現出一副極度詭異的畫面。警察打著呵欠,努力的睜大眼,但對面前從容走過的易楚硬是視而不見。

轉過這條通道後,易楚停下了腳步,他知道,前面的通道裡有監視器。

易楚看了看左側的房間,這是一間用來堆放雜物的儲物間。伸手擰了擰門把,門沒鎖,閃身進去後,他抬頭看向了房頂的冷氣通道。如果說整個樓層是一個被分割成很多單獨區域的迷宮的話,那麼冷氣通道就是一把唯一能打開這座迷宮的鑰匙。它貫穿了整個樓層,雖有轉折卻無阻礙,它的存在,讓那些阻隔了隱私和秘密的木門、鐵門、玻璃門變得毫無疑義



正文 【002】我是警察3

進入冷氣通道之前,易楚閉目沉思了一會兒。他在計算著會議室的方位,進入通道後,哪個方向才是去往會議室最快捷的途徑呢?

11:55,衛視大樓的某間辦公室內,寧南市重案三組的探員麥子心裡一片慌亂……最初,當得知有人劫持人質的時候,她表現出年輕人獨有的亢奮和衝動。之後,當她走進這棟大樓時,也依然無所畏懼。因為她知道,自己是一個警察,這就是她的職責。

可是,當她和會議室裡的歹徒只有一牆之隔時,這才恍然想起,自己從警校畢業還不到一年啊!

目前這種情形下,年輕和智慧固然重要,但並不是解決危機的最佳武器。越是危急關頭,真正能起作用的往往是經驗和閱歷。寧南的治安一直不錯,雖然重大案件時有發生,但大多是局部性的個案,涉及面和危害性並不大。而目前這起劫持案的危害性和涉及面,則遠遠超越了普通案件。稍有不慎,造成的後果將是災難性的。而這也遠遠超出了麥子本身固有的能力……

經驗的欠缺還不是最要命的,更讓麥子頭疼的是,就在三分鐘前,易楚給她的手機竟然沒電了!

沒有經驗,她還可以等待後援。可是缺少了案發現場的信息渠道,這就等於讓一個盲人去拆解地雷。

麥子的身邊,衛視台的一個工作人員正好奇的打量著這個美麗的女孩。

雖說目前的事態已是極度危險,在沒有弄清楚炸藥所蘊含的威力之前,整座大樓都有被炸毀的可能。但即便如此,年輕的工作人員對眼前這個穿著超短裙、一身時髦裝扮的女警,依舊產生了難以遏止的好奇和某種遐思。

「這位同志,會議室裡的監視器什麼時候能打開?」麥子深吸了口氣,看向正滿腦子遐思的工作人員。她現在最需要瞭解就是會議室裡的動態。

「最……最少還要半個小時。」年輕人一驚,立刻醒過神來:「按照規定,台裡進行高層會議時,會議室的監視器是不允許開通的。現在接通的話,我沒這個權限,要等我們監控室的頭趕來才行,只有他才知道密碼。我剛才說了,他今天休假,現在正往台裡趕呢。」

「讓他在電話裡告訴你密碼啊!」旁邊的一個警察有些惱怒,瞪著工作人員說道。

「還……還需要鑰匙的。」工作人員被嚇得不輕,說話開始結巴。

「不用這些了,再有幾分鐘,局裡的技術人員就該來了。」麥子朝警察搖了搖頭,示意他冷靜一點。然後努力的擠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對那名工作人員說道:「你不用太緊張,我現在真的是很需要你的幫助。我想知道,從哪裡能得到這棟大樓的平面圖?還有,會議室裡到底有多少人,他們的姓名和職務,以及相互間除了工作關係之外的其它關係。另外,我還想知道這些人的家庭構成,他們家屬的工作單位以及聯繫電話……」

年輕的工作人員聽傻了,半天才囁嚅著說:「我進台才半年,又是在監控室工作,很多領導連話都沒說過。你說的這些……我哪知道啊。」

麥子的眼中充滿了鼓勵,說:「你不知道沒關係。你們台裡肯定還有沒參加會議的領導,我想請你領我們的同志去尋找這樣的一個人,如果找到了,可以說危機就已經解決了一半。在目前的情況下,需要我們大家的努力,希望你能盡最大的努力幫我們,好嗎?」

安撫走工作人員後,麥子臉上偽裝出的笑容立刻消失,她用力的咬著唇,力圖讓自己平靜下來。支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眼前的這種危機,對於任何人都是一種肉體和精神上的折磨,她的大腦因為考慮的事情太多,已經開始麻木,而雙腿也因為站立的時間過久和精神壓力過大,居然有了抽筋的跡象。至於最初的那一點從容,隨著時間的推移,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冷靜,冷靜,按照程序,還有什麼是我要做的呢……如果小蝶姐在這裡,她又會怎麼做呢?麥子咬著牙,想起了三組的隊長應小蝶,並試圖將自己的思路與之合併。

「嘿,這不是無所不能、搶盡全寧南市警察風頭的美女警探嗎?今天唱的又是哪一出啊?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片區域發生的案子應該是歸我們一組管吧?」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一個高大健碩的身影率眾而入。這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濃眉大眼,短髮如刺。笑起來的時候,有著一張極為陽光的臉龐。在他身後,七八個警察一擁而入,手裡提著各式的工具箱。

男子又笑著說道:「順便問一句,美女警探,你們的應隊呢?是不是又被什麼特大疑難的懸案纏住了,所以才讓你這個小丫頭片子來出風頭?嘿,說起出風頭,咱們一組可真是要甘拜下風啊。開著保時捷當街狂飆,硬是甩掉了四輛巡邏警車,交警隊的幾個哥們剛才還向我打聽你呢。對了,你叫什麼來著,麥子是吧……」

麥子看見來人,暗自鬆了口氣,隨即卻咬牙說道:「柳東陵,柳隊長,你不覺得在這種場合下,說這些話很不合時宜嗎?」

柳東陵笑瞇瞇的做了個抱歉的手勢。正要說話,卻瞧見身後的一幫人壞笑著,眼睛一直在麥子超短裙下白皙的大腿上打著轉。一幫沒出息的傢伙……柳東陵無奈的搖著頭,拍了拍手,大聲的說道:「兄弟們,現在不是看美女的時候,給我管住你們的眼睛,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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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14:49:39 |只看該作者
正文 【003】你,是我的英雄1

12:10。

寧南市警局的副局長陳鎮趕到了衛視大樓,在臨時設立的指揮中心,他聽取了柳東陵和麥子的匯報。這是一個年近六十的長者,花白的頭髮,和藹清雅的面容,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學者。但是現在,他的臉上寫滿了凝重和憂慮。

「陳局,我們已經查出了歹徒的身份,他姓張,叫張長東,是衛視台的工作人員。至於作案動機,應該是和工作、又或是感情上的糾葛有關。但是我們無法獲取現場的聲音,還不能確定這一點……」柳東陵盯著監視器中的畫面,緊皺著眉頭介紹著:「陳局,您看,整個會議室是封閉的,門從裡面被鎖死了。而且會議室共有兩道門,想從正面突破而又不驚動案犯的話,基本沒有可能。我剛才聯繫了特警組的狙擊手,因為周圍沒有與衛視大樓等高的建築,他們無法找到最佳的射擊路徑。而且會議室的窗口基本都被窗簾遮住,即使有好的射擊方位,想一槍狙殺歹徒也是很困難的。」

「都不是什麼好消息啊。」陳鎮用力的捏著眉心說:「小柳,在這種情況下,你覺得應該從哪方面入手?」

「我覺得……」柳東陵稍稍沉吟後說道:「我覺得還是先觀察一下現場的情況吧。陳局,您往這裡趕的時候,我已經接到局裡的通知,醫院、消防隊等一應相關部門都已經做好準備。省裡的危機處理專家也正往這裡趕,而且三組的應小蝶隊長也接到了命令,現在正在路上。我想,有應隊這麼一位全國最好的談判專家,還有正趕來的危機處理專家,那麼在這種正面和側面都無法突破的情況下,我們應該對歹徒採取心理攻勢。」

說到這裡,他看了一眼旁邊的麥子。

麥子聽到應小蝶的名字,眼中一亮,連忙說道:「對呢,對呢,有小蝶姐在,不管什麼歹徒都會乖乖的聽話。」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老實的在一旁呆著,先想一想你的報告該怎麼寫。市區的幾條主幹道被你鬧得一團糟,這是誰給你的權利?」陳鎮瞪了一眼麥子。「再看看你穿的都是些什麼,哪點像個警察!」

「哦,知道了……」麥子撅起嘴,委委屈屈的站到了一邊。

「小柳,你覺得這個時間來得及嗎?歹徒會不會在談判專家和危機處理專家趕來之前引爆炸藥呢,他會給我們這個時間嗎?」陳鎮臉上的憂慮愈發的濃厚。

「從現場的情況來看,對我們還是有利的。陳局你看……」柳東陵一指監視器,說道:「從現場的畫面來看,這個張長東的情緒雖然起伏不定,但總體來說,已有趨於緩和的跡象。這個應該歸功與衛視台的喬丹,自從會議室的畫面傳過來後,就看到她一直在做張長東的安撫工作,而且很有成效。最重要的是,正是喬丹撥通了她朋友的手機,將警情傳遞了出來。所以,我想她應該知道自己並不孤單,警方正在展開營救行動。基於這一點,她一定會想法設法的安撫張長東,給我們爭取時間。」

「這一點對我們確實有利……」麥子忍不住說了一句,忽然想起陳鎮剛才的警告,又飛快的吐了吐舌頭。

「說說你的看法。」陳鎮並沒有責怪她,眼中反是飽含了鼓勵。

「嗯……」麥子用力的點著頭,說道:「我觀察了很長時間,這個張長東的情緒雖說有緩和的跡象,但依我看來,他的這種情緒更多是一種迷茫和彷徨。而且內心似乎正在與什麼東西對抗著……你們看他的手,幾次放到了腰間的炸藥上,又幾次飛快的縮回,好像摸著了什麼燙手的東西。這與他最初所表現出來暴烈有著本質的區別。這部手機沒有斷電時,我聽過他的聲音,他當時的情緒極為亢奮,甚至可以說瘋狂……」

「等等,這又能說明什麼呢?」一旁的柳東陵打斷了她的話。

「下意識的肢體語言最能反映人的內心活動,雖然我無法解讀出這樣的語言,但我相信等小蝶姐趕到現場後,一定能給出最合理的解釋,做出最準確的判斷。而在危機處理專家和小蝶姐沒來之前,張長東的這種情緒正是我們所願意見到。內心的掙扎再加上來自於外部的安撫,我想只要不去刺激他,短時間內,他應該不會做出什麼愚蠢的舉動。」麥子冷靜的說道。

「那好吧,既然你們都這麼認為,那麼我們就先觀察他一段時間。」陳鎮果斷的說道:「另外,小柳你要做好準備。一旦和張長東的對話不成功,那麼我們就要採取強攻。」

「是!」柳東陵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我已經佈置下去了,萬一對話失敗,我們將會採用定向爆破技術強行打開一條通道。到時我會親自帶隊,在破開牆壁的一瞬間,只要張長東給我半秒鐘的時間,我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在他引爆炸藥前將他擊斃!」

對於柳東陵的保證陳鎮深信不疑,在整個南部省份,柳東陵的神槍都是出了名的。不僅准,而且快。快的有些出奇,快到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在鎖定目標之後,根本無須瞄準,意轉槍隨,一槍中的。百試而不爽,從未失手。

麥子一旁聽了,吐了吐舌頭,偷偷的朝柳東陵做了個鬼臉,故意裝出不屑的樣子。

柳東陵自然不會和她一般見識,領導就站在身邊,又面臨著特大警情,他根本就沒有半點鬥嘴的心思。清了清嗓子,他準備和陳鎮討論一下具體的方案,可話到嘴邊時,卻變成了一聲驚呼。驚呼的不僅僅是柳東陵一個人,包括陳鎮在內,所有的人都叫了起來!

「監視器……監視器出了問題,畫面中斷!」

「技術人員呢,技術人員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正文 【003】你,是我的英雄2

冷氣管道裡,易楚忙的不亦樂乎。監視器的線路並不在冷氣管道裡,這給他帶來了一些麻煩。好在冷氣管道只是一層薄薄鐵皮,破開之後就能看見監視器的線路。所需要的只是花費一點時間而已。

確信監視器的線路被破壞之後,他再次爬回了冷氣管道。透過管道裡的通風口,他冷靜的觀察著下面的會議室。同時,又將儲物間順手捎帶出的那瓶紅色顏料打開,用手指蘸了顏料,仔細在臉上塗抹著。來的匆忙,身邊沒有任何可以用來掩飾身份的東西,無奈之下,他只能選用這種最土鱉的方法。

偽裝完成後,他開始拆卸通風口上的螺釘,沒有任何的工具,但他的指甲就是最堅硬的螺絲刀……

衛視台的這間會議室是一間多功能會議室,面積很大,接近三百個平方。

所有的人都集中在會議室的南側,他們蜷縮在牆角,或是顫抖,或是小聲的哭泣著。衛視台的副台長洪葉山也在其中,他的面色一片死灰,手指間歇性的抽*動著。眼中沒有了事發時的惶恐,更多的是一種絕望。

會議室內,唯一站著的人只有張長東和喬丹。

此時此刻,喬丹已經精疲力竭,卻不敢有絲毫的放鬆。她能看得出來,比之剛才表現出的瘋狂,現在的張長東似乎更加的危險。他的身軀微微顫抖,臉上的神色似乎也很茫然。幾次將手放到腰間的炸藥上,卻又神經質般的縮了回來。

「張科長,你的臉色很難看,是不是什麼地方不舒服?」喬丹已經口乾舌燥,但她卻不得不繼續安撫張長東。她不知道,張長東這種不穩定的表現是心理失控前的徵兆,還是其他的什麼。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決不是因為害怕而表現出的後悔。

「呃……你說什麼?」張長東抬頭楞楞的看著喬丹,臉色依舊迷茫。

自從喬丹站出來後,他最初表現出的狂暴和憤怒就有所緩和,更多時候一言不發,只是默默的聽著喬丹的勸解。這種表現讓大家都鬆了一口氣,更有人試圖配合喬丹,攻擊張長東的心理防線,勸說他放下屠刀。但這時候,張長東就會變得更加的瘋狂,只要有人開口,他就會撲上去狠狠的踢打,並叫囂著再看到類似舉動,立刻引爆炸藥。這時候,他的眼神及其惡毒,充滿了怨恨。觸及到他的視線,所有的人都深深的埋下了頭,不敢直視這位平時以憨厚和老實著稱的同事。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所有的人都被嚇壞了。但是對於他們來說,有的也僅僅只是恐懼,並沒有絲毫的好奇。作為同事,洪、張之間的恩怨早已不是什麼秘密。縮在牆角顫抖的同時,有人甚至在想,這一幕幾年前就該發生。只不過,這次的場面似乎鬧得太大了點……

「我是問你,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啊?你的臉色真的是很難看……」喬丹微微的笑著,臉色平靜的讓牆角里的那些大老爺們充滿了羞愧。其實只有喬丹自己才知道,她並不是不害怕,相反的,她害怕的要命。此時此刻,她恨不得一腳踢飛面前的張長東,然後再踹開那扇該死的大門,上演一出奪命狂奔!

但是這些都沒有發生,因為她相信,無論自己身處何地,也無論遇上什麼樣的危險,有一個人一定會站出來,就像幾年前的那個夜晚。

那是一個被永遠定格在記憶深處中的畫面……寂寂的夏夜,校門外,僻靜的鏡水湖邊,四五個滿臉淫笑正寬衣解帶的流氓,還有一個嗓子已哭成嘶啞的女孩。女孩蜷縮在地上,流淚的眼眸看向不遠處的湖面,心想,或許只有在那裡,自己才會永遠的保持純真。而就在這時,一個男孩從夜幕中走來,仿若幽靈。然後,他在這寂寂的鏡水湖邊,化成一抹輕煙,將籠罩在女孩身上的噩夢驅散……

神仙,妖怪?

逃脫魔掌後的喬大小姐傻乎乎的問著男孩。那一刻,她覺得縈繞在紫霞仙子心中的英雄情結,在自己身上降臨了。男孩卻落荒而逃,遮著臉,生怕別人認出了自己。喬丹為了留下男孩,虛張聲勢的大叫一聲,我認識你,再敢跑,姑奶奶就喊非禮……

「謝謝你,小喬,我沒事的。只是有些糊塗,我……我這是怎麼了?」張長東的神情愈發迷茫,視線落在牆角里正瑟瑟發抖的同事身上,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應有的疑惑。

這一次,喬丹並沒有理會張長東。一方面源自於對張長東的厭惡,另一方面則是根本沒這個必要。因為,在會議室的遠端,她等待已久的人正從天花板上如輕煙般墜地……

「你是我的英雄……」喬丹喃喃低語,眸子閃閃發亮,明艷而不可方物,彷彿就在這一瞬間,世間所有的風華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喬丹默念的是一句台詞,來自與一部很古老的騎士電影。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喬丹偶然間觀賞了這部電影。在這之後,她就固執的認為,女人這輩子其他的事情都可以不做,唯有尋找英雄這件事必須要做……

張長東被喬丹的明艷刺的眼疼,傻乎乎的問了一句:「你……你是在說我嗎?」

「少臭美了,邊兒去……」喬丹輕輕的咬著唇,視線越過張長東,幸福的如同第一次下蛋的小母雞。不僅幸福,而且驕傲。

沒用的,你以為抹花了臉我就不認識你了嗎?看著易楚的那張紅黑相間大花臉,喬丹忍不住想笑。忽然就想起一句更為經典的台詞:你是那樣拉風的男人,不管在什麼地方,就好像在漆黑中的螢火蟲一樣,那樣的鮮明,那樣的出眾。你那憂鬱的眼神,唏噓的鬍渣子,神乎奇跡的刀法……

喬丹笑得明媚,張長東也終於察覺到什麼地方不對勁。他飛快的轉身,同時右手又再次放到了腰間!

沒用的,喬丹驕傲的想。她的視線從易楚的身上收回來時,看向張長東的眼神便有一絲的憐憫。其實,這個人還是蠻可憐的……

看見喬大小姐,易楚也笑了。雖然喬丹的喃喃自語低不可聞,但那句『你是我的英雄』他卻聽得很清楚。英雄?他笑著搖頭……對於喬大小姐的英雄情結他是深有體會。記得第一次問喬大小姐芳名的時候,他很詫異,一個女孩子為什麼會叫喬丹呢?後來才知道,其實,喬大小姐的原名叫做喬丹丹,因為驚艷飛人喬丹往昔的英姿,上中學的時候,硬纏著父親將名字改成了喬丹。

張長東的反應易楚已經看著眼裡,但是他並不著急,因為他有足夠的把握讓張長東在瞬間失去支配身體的能力。他只是有些奇怪,眼前的這個男人瞳孔散亂,面色茫然,彷彿整個心智都已經迷失。這是怎麼回事?



正文 【003】你,是我的英雄3

十幾米的距離說短不短,說長不長,易楚落地的同時,手中的那枚銀針就已經悄無聲息的跨越了這段距離。隨即,腳尖發力,整個身軀以極快的速度向前疾衝……如果蜷縮在牆角的那群人抬起頭的話,他們會驚訝的發現,這樣的速度實在無法形容!

就速度而言,易楚的身形快若閃電。但落在人的眼底,卻分明就是一道淡淡的輕煙,似緩實疾,感覺不到任何的突兀。這樣的速度彷彿突破了時間和空間的限制,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給人以一種飄逸並且極不真實的感覺。

可惜,因為恐懼,除了喬丹之外沒人能看到這一幕,張長東也不例外。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忽然感覺到脖間一陣微癢,隨即,一股難以抗拒的麻痺從心靈深處開始向全身擴散。這種感覺蔓延的極快……張長東很快就發現,自己就像一台被切斷了電源的機器,整個身體已經完全的失去了控制!

好累啊……這種來自於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麻痺讓張長東輕輕歎了口氣。然後,他帶著詭異的笑容,直挺挺的向前撲去。

易楚並沒有讓張長東倒地,他的速度比那根銀針並不慢上多少,幾乎就在張長東僵直的一瞬間,他的手已經搭在了張長東的腰間。

易楚並不擔心張長東的安全,他擔心是炸藥。他有把握讓張長東在瞬間全身僵直,保持最初的姿態,就像魔幻小說裡的石化和冰凍魔法,連一根小指頭也動不了。但是他控制不了地心引力,萬一炸藥是觸發式的,那麼所有的努力都將付之東流。

扶住張長東後,易楚的視線落在了炸藥上,隨即就罵了句髒話。

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炸藥,幾根貌似雷管的東西綁在一起,中間牽出一根所謂的導火索。再仔細看時,這些『雷管』裡確實有一些黑色的火藥末,但份量極少。易楚很清楚,就份量而言,這些火藥雖然沒有任何的危險,但散發出的氣味卻極具『殺傷力』。火藥的氣味加上徒具其形的雷管,恐慌之中的人質,是很難分辨出它的真假。

只能說,這裡的人都被自己的鼻子和恐懼所蒙蔽了。

易楚不由苦笑,順手拔出銀針後,又將張長東安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他覺得……整件事情開始變得有意思起來。一包假的炸藥,一個神志不清的劫匪,還有劫匪倒下時詭異的笑容。這荒唐而詭異的表象下面,會不會隱藏著更加有趣的東西的呢?可惜,無論有什麼樣的蹊蹺,他也無法繼續深究下去。時間不允許,警察叔叔也不會允許的。

蜷縮在牆角里的人們終於發現會議室裡多出了一個人。同時也注意到張長東癱坐在椅子上,腦袋垂在胸前,似乎已經失去了知覺。一個女孩率先跳了起來,對著易楚驚喜的喊道:「你……你是來救我們的警察嗎?」等她看清易楚臉上的血紅色的顏料後,又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可是不管怎麼說,現場的情形大家都看在了眼裡。易楚是不是警察無關緊要,重要的是他們已經脫離了險境。隨著女孩的叫喊,人群中爆發出一陣發自肺腑的歡呼聲。

男人們歡呼,女人們哭泣,彼此間相互擁抱。劫後餘生讓所有的人都激動不已。這一刻,每一個人都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當然,依舊蜷縮在牆角的洪葉山並沒有這樣的心情,他呆呆的看著這一切,沒有任何的反應。

「大家靜一靜,聽我說兩句……」易楚一揮手,大聲說道:「歹徒已被制服,大家的安全已經得到了保障。但是會議室外面的警察並不知道你們已經得救,所以,請大家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出門前先報出自己的身份,千萬不要貿然的衝出去。否則的話,很有可能被警察誤當歹徒擊斃!」

「你不是警察?」剛才的那個女孩驚訝的問道。

「我像警察嗎?」易楚反問。

「不太像……」姑娘疑惑的搖了搖頭。

「不像就對了,咱沒那氣質。」想起那個趾高氣揚的女警察,易楚忍不住笑了,指著天花板說道:「我是保潔公司的,專門負責清理冷氣管道。工號2046……」

保潔公司?姑娘瞪大了眼睛。

喬丹死死的咬住嘴唇,生怕自己會忍不住笑出聲來。死鬼,騙人都騙的這麼帥……

女孩依舊疑惑著,卻沒多問,而是隨著人群往出口湧去。對於這些絕處逢生的人們來說,在會議室多呆一分鐘都是危險的,誰又敢保證,炸彈不會在下一刻爆炸呢?

「我的手機被警察收走了,晚上八點,老地方見。」等人群湧至門口時,易楚伸手拉住了喬丹。

「算你有良心,還知道來……」喬丹飛了一個好看的白眼,見左右無人,又踮起腳尖,飛快的在易楚的嘴上親了一口:「死鬼,賞你的。」

帶著唇間淡淡的餘香,易楚飛快的溜進了冷氣通道,他知道,再不走的話,自己就得去局子裡喝茶了。

兩分鐘後,柳東陵和麥子率先衝進了會議室。那些工作人員衝出會議室的時候,著實將他們嚇了一跳。幸好今天出現場全是警局裡的精兵強將,短暫的混亂後,很快就控制住了局勢。

「歹徒在這裡!」麥子興奮的叫著,她最先發現了依舊癱坐在椅子上的張長東。

「拆彈組的人呢,拆彈組的人呢,趕快拆除炸彈。還有,叫醫護隊的人進來,把這個什麼洪台長也架出去……」柳東陵面色凝重,眼睛飛快的在會議室中搜索著。

此時此刻,他的心中有著太多的疑問。諷刺的是,這疑問並非來自於劫匪張長東,而是來自於那個保潔工人2046。柳東陵很清楚,所謂的保潔工人,不過是一個謊言。輕易就能化解如此險情的人,會是一個保潔工人嗎?

這人究竟是誰,他從哪裡來,又往哪裡去了?

一連串的疑問困擾著柳東陵,也刺激著他……他一直認為,論破解懸疑案件的能力,自己確實不如三組的應小蝶。但在對付暴力案件時,自己絕對是整個東南部最具權威的專家。可現在呢,自己這個所謂的專家更像是一個笑話。不是嗎?當自己還在抓耳撓腮的時候,已經有人無聲無息的解決了這次危機。更不可思議是,包括現場的人質在內,所有的人都是後知後覺。現場那麼多的人,竟然沒有一個人看見那個所謂的保潔工人是如何化解這次危機的。

「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呢?」柳東陵緊緊的皺著眉毛,心想,他會不會就是上級派來的危機處理專家?

「柳隊,你過來看一看。」柳東陵苦思冥想的時候,拆彈組的人叫了一聲。

「什麼事情?」柳東陵很不樂意的走了過去。看多了各種類型的歹徒,他對已經就擒的案犯並沒有太多的興趣。此時此刻,他更在意的是仍然那個2046。

「柳隊,炸彈是假的。」

「什麼,是假的?」柳東陵跳了起來

幾分鐘後,張長東緩緩的睜開眼睛。他困惑的看著面前的警察,神色依舊迷茫。

很快,他的視線落在柳東陵手中的『炸藥』上,眼中立刻透出無盡的恐懼。他掙扎著從椅子上站起,瘋狂的叫道:「快扔了它,快扔了它,那是炸藥啊……快扔了它啊,你們不想活了嗎?這樓裡有幾百號的人,一旦爆炸,樓毀人亡啊!」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任由張長東像個瘋子般的『表演』著

「我靠,你他媽是真瘋了,還是在演戲?」柳東陵不禁頭大如斗,現在演戲的話,好像遲了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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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14:50:04 |只看該作者
正文 【004】Rush66

P大後門外的「牛叔叔麵館」不僅賣面,也賣酒,很夠勁的自釀米酒,沒酒量的人絕對是一杯倒。除了面、酒之外,麵館還提供各類的涼菜,比如水煮花生,酒釀黃瓜,水晶小肚。這裡的面一碗六塊五,裡面有七八塊牛肉,和一些其他的滷菜,絕對是物美價廉。對P大的學生們來說,這裡就是他們的美食天堂。倘若是一個人,叫一碗麵,就能吃到三四種的葷菜。不僅油水足夠,而且味道也遠勝食堂裡的那些大鍋菜。如果人多,再叫上幾碟涼菜,一瓶酒。酒酣耳熱,吹牛扯淡,這樣的日子給個神仙都不換。

不僅是學生們捧場,就連P大周邊的一些居民也喜歡來這裡換換口味。在P大這一帶,牛叔叔麵館的名頭比一些高檔酒店還要來的響亮。

牛叔叔麵館的老闆姓牛名一達,五十來歲的漢子,長的人高馬大,锃亮的一個光頭。為人性格豪爽,熱情而仗義,但凡是P大學生來吃飯,他一律給打八折。熟悉他的人都不叫他牛老闆,而是親切的稱他為牛叔。

面多,肉多,速來!

看著麵館外的新廣告牌,易楚微笑著進了麵館,朝站在櫃檯裡的牛叔點頭。

中午從衛視大樓溜出來後,他沒有回花園小區,而是找了家浴室睡了一下午。直到晚上七點鐘才戀戀不捨的爬起來,一路步行,慢悠悠的逛到了牛叔叔麵館。

睡浴室肯定沒睡家裡來的舒服,可是一想到那位穿超短裙的美女警察有可能找上門時,易楚立刻打消了回家的念頭。手機也不打算要了,反正這兩天就要搬家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躲過去再說。總的來說,易楚是個不喜歡麻煩的人,而在大多數時候,警察卻正是麻煩的代名詞。

「有些日子沒來啊……」牛叔正在算賬,看見易楚後,點了點頭,又繼續算賬。

「忙啊……」易楚感歎著:「世界還沒和平,祖國尚未統一,我忙啊。」

「貧嘴……今天人多,沒位子了,你先站一會兒。」牛叔算好一筆賬,抬頭笑呵呵的看著易楚:「要不,你自己去廚房?」

「今天可不是我一個人。」易楚笑著說。

「喬丫頭要來?」牛叔眼睛一亮:「我就說嘛,今天生意這麼紅火,原來是我閨女要來啊。」

「她來她的,和麵館的生意有什麼關係?」易楚奇怪的問道。

「傻小子,這你就不懂了吧?喬丫頭生來福相,是少見的貴人。她要來,我這生意自然好……」牛叔湊近易楚的耳邊,神秘兮兮的說道:「阿楚,聽叔的沒錯,喬丫頭是旺夫像,你麻溜的把她娶回家,可別便宜了別人。」

「窮啊,養不起。」易楚呵呵的笑著,故意和牛叔逗趣。

「沒錢怕什麼,你只要鐵了心的娶她,牛叔做你後盾。看見我的麵館沒,多少也值點錢,只要你把喬丫頭追到手,叔立馬就賣了麵館。」牛叔的表情很認真,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又說:「再說了,喬丫頭是那種只認錢的人嗎?這丫頭心裡想什麼,牛叔我是一清二楚……」

「好了,牛叔,那邊有人要酒。」易楚藉故打斷了話題。

牛叔揮手讓服務員去送酒,然後盯著易楚看了好一會,輕歎了一聲:「唉,我知道你不喜歡牛叔念叨這些。可我就弄不明白了,你們這些年輕人現在究竟在想些什麼?就說你,怎麼說也是P大畢業的,哪兒不能尋個好工作,卻偏偏迷上了什麼遊戲……」

「餬口而已,我迷那玩意幹什麼。再說了,牛叔,那也不是單純的遊戲,正經的體育項目,叫做電子競技。」易楚笑著回答道。

「好吧,就算是一份正經的工作,可也沒見你整出什麼名堂啊?」牛叔點上一根煙,忿忿的說道:「說也奇怪了,這世道居然打遊戲也能來錢。不過你倒是好好的給我整啊,一個月就賺那幾千塊,你拿什麼去娶人家?」

「你是職業選手?」一個過來結賬的學生聽到了牛叔的話,看著易楚隨口問了一句。

在電子競技逐漸職業化、產業化的今天,無論是SC還是CS,抑或是受眾面最廣的War3,各大職業戰隊的選手至少有一半是來自各個高校。這個結賬的P大學生是SC的愛好者,水平不錯,各大平台都能混個中上的等級。人以群分,聽見易楚和牛叔的對話後,他的心裡便有些好奇。當然,他也僅僅是好奇,一個月賺幾千塊的職業選手,在電子競技產業化的今天,實在算不了什麼,最多也就是二線選手。這種級別的選手,P大裡少說也有十來個。

「什麼項目啊,星際還是魔獸?」學生繼續問到。

「星際,混過幾天二級聯賽,不算是職業選手。」易楚笑著回答道。

電子競技中的二級聯賽相當與足球聯賽的B級聯賽,它的存在主要是為一級聯賽儲存後備力量。嚴格的說,二級聯賽的選手也是職業選手,因為他們基本都是由各大俱樂部的二線選手組成。有的是俱樂部大力培養的希望之星,有的是狀態不好、下來調整狀態的一線選手,身上都是簽有合約的。

「大哥你可真夠謙虛……對了,哪個俱樂部啊?」學生結過帳後,準備開始走人了。

「幫烈鳥俱樂部打過幾場二級聯賽,沒簽合約的那種。現在……算是退役了吧。」看著學生臉上的稚氣,易楚隨口答了一句。心裡不知怎麼就有些感慨,這一眨眼自己怎麼就老了呢?

「烈鳥,你在烈鳥俱樂部?」學生怔了一怔。

作為電子競技的鐵桿粉絲,這位同學對烈鳥俱樂部再熟悉不過了。烈鳥俱樂部是由一家大型的跨國公司創辦,成立距今已有十二年的歷史。創建之後,因為雄厚的資金和超前的經營策略,短短兩年的時間就取代了當時風頭最勁的PDL俱樂部,並一直保持著這種領頭羊的態勢。而自六年前職業聯賽創建之後,烈鳥俱樂部憑藉著超人的實力,囊括了所有的六屆總冠軍。與此同時,俱樂部裡的選手也沒放過獎金更為豐厚的個人賽事,無論是國內比賽還是國際比賽,只要烈鳥俱樂部的選手出賽,冠軍的歸屬基本沒有太大的懸念。

「二級聯賽,那不是和Rush66一個隊嗎!」學生驚訝的說道。

這位同學驚訝的並不是烈鳥俱樂部的大名,而是俱樂部中的一個傳奇人物,尤其當易楚說自己打的是二級聯賽後,他的驚訝便難以遏制。看過去的眼神中除了驚詫,還多了一些羨慕。

Rush66,星際屆中一個不折不扣的傳奇。

只是,這個傳奇有些過於另類。

Rush66之所以被視為傳奇,他那匪夷所思的手速和不敗的戰績固然是一個重要因素,但更多的卻是因為他的神秘。自出道以來,他從未在公眾場合露過面,也從不參加任何形式的線下比賽。代表烈鳥俱樂部參加二級聯賽,完全是因為二級聯賽是線上比賽,無需拋頭露面。

他是一個隨機選手,比賽時的戰術更是簡單的令人髮指。其實,他根本就沒有第二套戰術,唯一的戰術就是Rush。如同他的ID,Rush,Rush,不斷的Rush!

奇快的手速和強大的微操能力,可以讓他精確的控制每一個戰鬥單位。他沒出現之前,三個槍兵幹掉一個地刺的視頻在網絡上廣為流傳,並被廣大愛好者引為經典。可是自他出現之後,這樣的場景或是更加神奇的場景已是屢見不鮮……

當然,一個二級聯賽的選手,即使不敗,也是沒有資格被稱為傳奇的。不過,熟知業內資訊的粉絲們都知道,烈鳥俱樂部請Rush66打二級聯賽,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的目的主要是為了解決一線選手的訓練問題。換句話來說,Rush66不僅僅是烈鳥俱樂部的二線選手,同時也是那些大牌選手的陪練。

而從隊內流出的練習賽rep來看,在高手如雲的烈鳥俱樂部中,他這個陪練卻依然保持著不敗。這實在是讓人不可思議,要知道,烈鳥俱樂部的現役選手中可是有著兩個世界冠軍和一個世界亞軍!況且,在二級聯賽中,臨時下放尋找狀態的大牌選手也並不再少數,甚至有很多大牌故意下放,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親手終結66不敗的神話。但很可惜,直到目前為止,神話卻依舊是神話……

「可惜,聽說他已經不打了……」學生搖著頭,問易楚道:「大哥,能不能幫個忙,幫我求一個66的簽名。」

「他的簽名我也想要,不過,你覺得這可能嗎?」易楚笑道。

「那倒是,聽說烈鳥的老闆都沒見過他呢……」學生摸了摸頭,沒有再說下去,有些遺憾的走了。

「那個誰,把樓上小房間的門打開,待會我閨女要來。」一段小小的插曲後,牛叔大聲的吩咐手下的服務員。

「牛叔,不勞您吩咐,早就準備好了……」一個正忙著端菜的服務員轉身答道,又笑著和易楚打了個招呼。

麵館裡服務員的基本都是開張時請的老人,大家都知道,無兒無女的牛叔對易楚和那個姓喬的女孩子極為看重。每次來時,牛叔不僅會親自下廚,還會特意騰出一個房間,好讓兩個年輕人有一個獨處的小天地。至於這裡面究竟有什麼淵源,卻沒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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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14:50:36 |只看該作者
正文 【005】送我回家1

喬丹上樓的時候戴著一副墨鏡,極大,遮住了半張俏臉。她沒有說話,也沒有停頓,只是在上樓之前,稍抬起眼鏡,沖牛叔做了個鬼臉。牛叔很有默契的當什麼都沒看見,倘若讓客人們知道這戴墨鏡的女子就是喬丹,整個麵館必定會遭受一次小小的『浩劫』。牛叔就想不通了,這年頭,追星咋追的這麼厲害呢?不過再一想,這被追的人管自己叫叔,自己叫她閨女,心裡就又喜滋滋的。

樓上的小房間裡,易楚已經吃的不亦樂乎。幾碟風味小鹵,幾盤涼蔬,還有牛叔親手釀製的米酒。這樣的菜餚談不上豐盛,但很精緻。第一盤菜端上來時,易楚忍住沒動,打算等喬丹來了一起吃。可是第二盤菜上桌後,很自然的就抓起了筷子……連他自己都忘了,早上被李德生叫醒後,到目前為止,他已是整整一天沒吃東西。

「死鬼,你就不能等等我?氣死了,每次都吃你的剩菜!」喬丹進屋後,一頓腳,滿臉的幽怨,可惜卻是表錯了情,易楚抬頭時,看見的是她臉上那副碩大的墨鏡。

「這大晚上的,你也不怕摔著?」易楚嚇了一跳。

「有什麼辦法,你以為明星是好當的嗎?」喬丹摘掉眼鏡,幽幽的說。

「雖然我很想表示一下同情,可是我怎麼覺得……大姐你這是故意在顯擺啊?」易楚抬著頭,認真的說。

「嫉妒,你這是赤裸裸的嫉妒!」喬丹不屑的哼著。

兩人見面時,每次都會以這樣的方式開場,從相識到相知,從無例外,也樂此不疲。易楚習慣了,喬丹也習慣了。一個熟悉的開場後,喬丹卻沒有坐下,她站著易楚身邊,很幽怨、很固執的看著他。

「幹嗎啊,倩女幽魂似的……」易楚打了個冷戰。

「阿楚……」喬丹咬著唇,楚楚可憐的樣子:「白天被嚇壞了,你就不打算安慰安慰我嗎?」

「少來,你一向都是沒心沒肺的,還用的著我安慰?」易楚不屑一顧。

「你才沒心沒肺,而且冷血、無情,你就是頭豬!」喬丹出離了憤怒,玉足輕揚,飛快的在易楚的小腿上踹了一下。踹完後,她氣呼呼的坐下,當視線落在桌上的涼蔬時,卻又眉開眼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桌上的盤碟統統劃拉到自己面前。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喬丹快樂的叫著。

一統江山後,她幸福的看著桌上的紅紅翠翠,滿足的歎了口氣:「不跟你這頭豬生氣了,有這功夫我多吃點。還是牛叔對我好,都是我喜歡吃的菜呢。」

易楚酸溜溜的說道:「是啊,是啊,都是你喜歡吃的。千萬別噎著了……」牛叔借口喬丹正減肥,扣下了他點的那道冰糖肘子,這實在讓他鬱悶。

喬丹吃飯的時候,沒有絲毫淑女的樣子。左手抓著一片滷牛肉,右手拈著一根細長的醃筍,吃的極為慘烈。嘴裡還不停的叫喚著,快幫我倒水,這辣椒好辣啊,快點快點啊……易楚放下酒杯,遞上冰水,然後就坐在那裡靜靜的看著。他微微的笑著,眼中充滿了憐惜。只有在喬丹視線觸及不到的時候,他的眼神才會如此溫柔。

「天啊,你幾天沒吃飯了?慢點,慢點,別噎著了。」戰況過於慘烈,易楚實在是看不過下去了。

「噎死最好,反正也沒人疼。」喬丹咬牙切齒的對付著一塊鳳爪。

「有人疼,有人疼,牛叔的閨女至少還有我牛叔疼嘛……」牛叔端著一個果盤笑瞇瞇的出現在門口。

「對呢,沒人疼,還有牛叔呢。誰稀得你……」喬丹朝易楚做了個鬼臉,眉開眼笑的接過果盤。又拉起牛叔的手,不停的搖著:「牛叔,除了我爸媽外,就屬您最疼我。可惜呢,您歲數太大了,要不我一定嫁給您。」

牛叔開心的要命,抓著光頭,大笑著說:「這小妮子,這小妮子,太會說話了。要不怎麼能當主持人呢,這一張巧嘴兒,要人命吶,不愧是我牛叔的閨女。」

「牛叔,這您就不知道了,但凡靠嘴吃飯的人,最大的本事也就是騙吃騙喝。」易楚撇著嘴,酸溜溜的說了一句。

「死鬼,你再污蔑我,跟你翻臉啊!」喬丹憤怒的抓起一塊牛肉砸向易楚。

「別打,別打,好好的吃著飯,打什麼打呢?得了,牛叔下面還有生意,先下去了,不耽誤你們倆吃飯了。記住了,千萬別打啊,多大的人了,還像個孩子……」牛叔樂顛顛的出了門。心裡卻想,打啊,打啊,幹嘛不打啊,打的越熱鬧越好。這男人和女人啊,就怕不打不罵,這打打罵罵的,終歸有一天是要打上炕頭的。嘿嘿,那小丫頭,一口一個死鬼的叫著阿楚,聽的我心裡頭都暖和。跟我那口子當年一個樣,阿牛阿牛的叫著就進了我老牛家的門……唉,可惜了,走的早,也沒給老牛家留個一男半女的。

「有空多來陪陪牛叔吧,在他眼裡,你這個閨女可比我重要的多。」易楚看著牛叔的背影,輕輕的說了一句。

「嗯……只要有時間,我就會來的。」喬丹靜靜的看著易楚,很想說,其實牛叔更喜歡我們倆一起來看他。

「阿喬,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情,你沒受到什麼傷害吧?」氣氛沉靜下來時,易楚給喬丹倒了一杯米酒。這酒雖然勁大,但淺淺的一杯正好有助於睡眠。

「沒呢,知道你會來,拖住張長東就好了……」喬丹的臉上有些困惑:「至於今天到底發生什麼事情,我也很迷糊呢。張長東是我們台體育頻道器材科的科長,應該是沒資格參加今天的會議,但不知怎麼就冒了出來,身上還捆著個炸藥。其實,他平時是很老實的,話也不多,人緣也還行……」

「他是衝著那個什麼洪台長去的嗎?」易楚問道。

「是洪副台長……」喬丹糾正道:「不過,如果沒有今天的事情,明年這個時候,他有可能就是我們台的總BOSS了。胡老頭到年齡了,明年就要退了。」

「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恩怨,鬧的這麼慘烈,至於嗎?」易楚問道。



正文 【005】送我回家2

「這也正是我迷糊的地方呢……」喬丹苦笑道:「這麼跟你說吧,張長東的妻子和洪葉山是高中時的同學,而張長東之所以能進衛視台,完全是因為他妻子的功勞。我這麼說,你應該能明白他們之間的關係了吧?」

「當我傻子嗎?」易楚笑道:「聽明白了,和報紙上的那些報道差不多,一出婚外情引起的鬧劇。得知真相的丈夫妒火中燒,於是決定殺了姦夫出氣……」

「你確定你真的弄明白了?」喬丹打斷了易楚的話,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怎麼,我說錯了什麼嗎?」易楚奇道。

「我也不知道你有沒有說錯,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張長東早就知道自己的妻子和洪葉山有關係。」

「早就知道了,他什麼時候知道的?」易楚愣住了。

「算起時間,至少也有七八年了吧。」喬丹苦笑著說:「張長東有一個八歲的女兒,長得很可愛,但和張長東一點也不像。相反的,這孩子和洪葉山卻是一個模子裡倒出來的……其實,這件事情也不算什麼新聞,在衛視台裡,是屬於那種公開的秘密。」

易楚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說道:「這就是說……張長東不僅知道自己的妻子和洪葉山有關係,而且還替他養了七八年的閨女?」

「你是不是覺得這樣的男人很窩囊?」喬丹歎了口氣。

「又何止是窩囊,這樣的男人不如買塊豆腐撞死的好。」易楚滿臉的不可思議。

「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喬丹問。

「你是想說……張長東既然早就知道妻子和洪葉山的關係,如果要報復的話,應該在八年前就動手了。是不是?」易楚淡淡的問道。

「難道不是嗎?都說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其實這恨與愛也是一樣的,隨著時間的推移,多半都會漸漸消散的。再說了,張長東選擇了隱忍,其實本身就是一種交易。以他的學歷和能力,能進衛視台已經是一個小小的奇跡。還有他家裡的房子、車,以及銀行裡的存款,可以說,處處都有洪葉山的身影。以尊嚴換取利益,這是張長東八年前就已經做出的選擇。如果要反抗要報復,應該是八年前的事情,而絕不是現在。」

「也許吧……但這世上不僅僅是女人善變,有時候,男人也是很善變的。」易楚笑了笑:「不說這個了,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究竟有什麼玄虛,可能只有當事人才清楚。」

易楚淡淡的將話題帶過,不欲在這上面多做糾纏。其實,他的心裡又何嘗沒有疑問?而且這份疑問遠比喬丹的困惑更加的深刻。因為在會議室的時候,張長東給他的印象同樣的深刻。

回想起張長東當時的表情,易楚真的是很困惑。

那是怎樣的一種表情啊?極度的困惑,極度的茫然,完全迷失了自我……這樣的神情,絕不應該在一個正常人的臉上出現,哪怕他是一個喪失了理智、叫囂著要炸毀大樓的歹徒。易楚知道,這樣的神情只可能在一種人的身上出現,那就是因深度催眠而失去了大部分自我意識的人。

換句話說,當時張長東只是一具行屍走肉,一個被人操控了的傀儡。

可這又意味著什麼呢?

易楚真的是很好奇……不過,他並不打算告訴喬丹這些事情,因為他不願這女孩再受到任何形式的驚嚇。中午在會議室見到喬丹的那一瞬間,他的心便隱隱的疼。這樣的女子,柔若水,卻又有自己的風骨。面對著她,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去顧她、憐她。

易楚不想再看見喬丹眸底深處的驚慌,也不想讓自己再心疼,所以他選擇了沉默。

喬丹忽然皺起了眉,伸手去摸足踝,臉上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怎麼了?」易楚問。

「今天出會議室時,被人撞了一下,扭了腳。」喬丹可憐巴巴的說道。

易楚無奈的搖著頭,起身坐到了喬丹的身邊。喬丹忍著心中的喜悅,卻輕蹙了眉,脫去鞋襪,將腳架在易楚的膝間。

「有沒有洗腳?」易楚故意皺起眉毛。

喬丹難得的沒有反駁,只嘻嘻的笑。玉足纖纖,十指圓潤,指上淡淡紅蔻……易楚靜靜的看著,彷彿有些癡了。

喬丹笑吟吟的看著他,眼中有一絲的狡黠。

過了一會,易楚從小指上的戒指裡抽出一根細如髮絲的銀針。

說是銀針,其實更像是一根銀色的金屬細線,綿軟柔和,看不出一絲的堅硬。但是當這根銀色的細線被易楚捻在手中後,瞬間就變得筆直堅挺。銀針從喬丹的足踝處刺入,一陣酸麻後,便有一道灼熱的暖流湧過。喬丹輕啟紅唇,忍不住呻吟了一聲。她的聲音本就甜膩入骨,這會兒更透出一些兒的銷魂,易楚聽了,忍不住苦笑,這丫頭,要人命啊……

「真好聽。」喬丹說。

「嗯?」

「我是說這銀針,繞指柔,多好聽的名字啊。」

易楚輕輕的捻動著銀針,卻換了個話題:「對了,忘了問你,警察有沒有問你什麼?」

「當然問了,還做了筆錄呢。」喬丹說道:「也問起了你,我說了你的名字和地址,估計這兩天會找你的。對了,有個叫麥子的警察,是個女孩。她對我說,你今天冒充了一回警察,卻把她害慘了。不僅被領導責令遞交報告,還要寫檢查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情?」

易楚笑了笑,將白天的事情說了一遍。喬丹聽了,笑的花枝亂顫,說:「活該啊你,在警察面前冒充警察,怎麼不當場把你抓起來呢?真想看看你被警察抓是什麼樣子,一定很帥……事先聲明,你要是進了牢房,我可不管送飯。」

「早就看出來了,你不僅沒心沒肺,而且無情無義,沒指望你。」易楚笑著說道:「對了,忘了告訴你,我住的地方被人收走了,過兩天會換個地方。」

「那你今晚住哪?」

「今晚可以回去住,不過我怕警察會找我,忒麻纏,打算這兩天混牛叔這裡。有吃有喝的,多美……」

喬丹眨了眨眼,眼光忽然變得迷濛。

「阿楚,我困了,送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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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6】曖昧夜1

喬丹住在衛視台為單身員工準備的公寓樓裡,兩室一廳,環境相當的不錯。從牛叔麵館裡出來後,喬丹堅持不坐車,易楚無奈,只好陪著她一路逛了回來。兩人從麵館一直走到了五一廣場,再從廣場走到了鹽湖東路,其間還逛了一下超市。易楚計算了一下,在這段路程中,喬丹這丫頭吃了兩個甜筒,四串羊肉,外加半個菠蘿。等到了公寓樓,時間已是十一點多鐘。這個時候,易楚口袋裡的鈔票不僅大幅度縮水,手裡也多了一大包的東西。這些都是喬丹在超市購買的零食和一些日用品。

「好了,任務完成,安心的睡個好覺吧。」易楚站著樓道裡,憐惜的看著喬丹。

喬丹將鑰匙插進鎖孔,乖巧的點著頭,沒有說話,也沒扭動鑰匙。

「怎麼不開門?」易楚問。

「你先走吧……」喬丹轉過身看著易楚,輕聲說:「我看著你走,等你走了我再進去。」

易楚笑了笑,伸手在喬丹的鼻子上輕輕一刮,然後轉身就走。

呆子……喬丹輕聲的歎息,忽然伸出雙臂從背後抱住了易楚。

「又怎麼了?」易楚苦笑著。

「留下來……」喬丹貼在易楚寬厚的背上,輕聲的呢喃。

「給個理由先……」

「我害怕,白天被嚇著了,我怕夜裡會做噩夢。只有你陪在我身邊,我才能睡的著。」

「你該找個男朋友了,丫頭。」易楚心裡輕歎一聲,轉身看著那張夢幻般的臉,輕輕的說。

「嗯,等我把自己嫁出去後,就再不用麻煩你了。」喬丹撲扇著長長的睫毛,可憐巴巴的說:「我會努力的,不過今天晚上……你不會見死不救吧?」

「見死不救倒不至於,我不像某些人那樣沒心沒肺……」易楚無奈的搖著頭:「不過,我有兩個要求。」

「就知道你最疼我,快說,快說,有什麼要求?」喬丹的眼睛瞇成了一彎好看的明月。

「第一,我留下來可以,但你不許趁機揩我的油……」易楚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揩你油?」喬丹臉都氣白了,狠狠的掐著易楚的胳膊:「臭小子做夢娶媳婦,美死你呢!快說,第二個條件是什麼?」

「第二個要求嘛……」易楚的神情忽然變得很苦惱:「其實,被你揩點油也沒什麼。但是你能不能讓你家球球老實點,別來揩我的油?要命啊,每次都被弄的一臉口水。」

喬丹又咯咯的笑了起來,球球是她養的寵物狗,一身長長的白毛,連鼻子眼睛都遮住了。叫它球球,是因為這隻狗吃的比豬還多,睡的比貓還多,體型已經無限的接近於球狀。

「好啦,好啦,球球那是喜歡你呢。」喬丹打開門,拉著易楚的手進了屋,笑著說:「說也奇怪,你和球球還真是有緣,它見不得別的男人進門,卻唯獨你是個例外。」

說話間,一道白影以和它體型極不相符的速度竄進易楚的懷裡,鼻子裡嗚嗚的哼著,小舌頭亂舔,極盡親熱之能事。喬丹咯咯的笑著,伸手在球球的頭上亂揉著,對易楚說自己已經吃醋了。易楚卻苦著臉,承受著球球肆虐的口水。

「這就對了……」喬丹笑顏如花,伸手將球球抱過來:「這小東西自尊心強著呢,你要是躲著它,它會鑽進床底,一晚上都不出來。嗚嗚的哭著,能煩死你。」

易楚撇了撇嘴,心想也就是你這些女人,換了我,架起鍋點起火,我嚇不死它。

喬丹的單身公寓同樣是兩室一廳,格調素雅,每一個角落都洋溢著女人的氣息。比較起易楚的狗窩,可謂雲泥。喬丹讓易楚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然後逕自走進了臥房。再出來時,手裡捧著一摞衣服。

「死鬼,快去洗澡,記住,洗的乾淨點。還有,不許用我的沐浴乳。」

易楚看著喬丹手裡的衣服,心裡有濃濃的暖意。很明顯,這些衣服都是新買的,從內到外,尺寸完全一樣,連牌子也是他最喜歡的那種。

「那我用誰的沐浴乳啊?」易楚站起身,嘟囔了一句。

「用球球的啊……」喬丹咯咯的笑著,將他推進了浴室,又說:「別忘了把髒衣服扔出來。」

不一會兒,浴室裡便傳來嘩嘩的水聲和易楚破鑼般的歌聲……

我要從南走到北,我還要從白走到黑.

我要人們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誰.

假如你看我有點累,就請你給我倒碗水.

假如你已經愛上我,就請你吻我的嘴.

我有這雙腳,我有這雙腿,我有這千山和萬水.

我要這所有的所有,但不要恨和悔.

要愛上我你就別怕後悔,總有一天我要遠走高飛.

我不想留在一個地方,也不願有人跟隨.

我要從南走到北,我還要從白走到黑.

我要人們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誰.

我只想看到你長得美,但不想知道你在受罪.

我想要得到天上的水,但不是你的淚.

我不願相信真的有魔鬼,也不願與任何人作對.

你別想知道我到底是誰,也別想看到我的虛偽……

喬丹抱著一堆髒衣服,倚在浴室的門前,靜靜的聽著。漸漸地,便有些癡了,輕輕的咬著唇,眼底卻有濛濛的水霧。她想,你到底只是假行僧而已,如果真的是苦行僧,我也就認了,從此再不纏你,再不煩你……

喬丹這麼想著,在易楚衣服的口袋裡摸出香煙,撳著打火機後,卻看著跳躍的火苗哭了。

易楚從浴室走出來,看見喬丹坐在沙發上抽煙,嚇了一跳。

「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了?」

「知道你洗完了,幫你的點的呢。」喬丹笑的依舊明媚,將煙塞進易楚的嘴裡,又揉了揉球球的頭:「球球乖,在這裡陪阿楚哥哥玩,看著點他,別讓他偷看媽媽洗澡,知道了嗎?」

易楚翻了個白眼,偷窺狂也就算了,這年頭,人不如狗,居然和球球混成了一輩。球球汪汪的叫了兩聲,跳上了易楚的膝頭打了個滾,翻起肚皮,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示意易楚替它撓癢。



正文 【006】曖昧夜2

易楚歎了口氣,開始替球球撓著癢,喬丹看見人狗和諧,便笑嘻嘻的進了浴室。只是她並沒有注意到,沙發上的球球正緊緊的盯著她的背影。等浴室的門關上後,小東西抖了一個激靈,翻身跳起,看向易楚的眼神中有著無限的期待……

喬丹戀著門外的人,很快就洗完了澡。

繫好浴袍,喬丹一邊用毛巾擦著長髮,一邊哼著小調出了浴室。剛想問易楚球球乖不乖時,卻看見了讓她發狂的一幕此時的易楚,老神在在的靠在沙發上,嘴裡吞雲吐霧。一口煙吸進,輕快的吐出。球球卻伸長了脖子,一聳鼻子,極老練的將凝成一團的二手煙吸的乾淨。吸法之老道,神情之陶醉,讓人無法相信它真的是一條狗。這一人一狗,一個無良,一個貪婪,你一口我一口吸的不亦樂乎,誰都沒注意到一旁已經抓狂的喬丹。

「姓易的,我要殺了你!」喬丹臉都氣白了,尖叫一聲後就衝了上去。

憤怒的喬丹完全忘記了一件事情,她忘了自己身上穿的是一件沒有任何『防禦力』的浴袍。行進時,隨意綰起的浴袍絲帶便悄然鬆開,一片大好春光瞬間乍洩……易楚壓根就沒想到喬丹這麼快洗完了澡,更沒想到,眼看一場暴風雨就要呼嘯而來,卻又瞬間散去。繼而滿室生春,眼前竟是一片他意料之外的旖旎風光……

「啊……」又是一聲尖叫,喬丹滿臉通紅的蹲下,手忙腳亂的整理著浴袍。一邊罵道:「死鬼,不許看。」

不看白不看,當我傻嗎……易楚瞪大著眼睛。

球球老練的吐了一口煙,開始為女主人感到尷尬,鼻子嗚嗚的哼著,趴在那裡用爪子蒙住了雙眼。

喬丹又氣又急,可是看見球球的狗模人樣,卻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坐在地上,忿忿的將手裡的毛巾砸向易楚,嗔怪道:「你們倆,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死鬼,還不快拉我起來。」

過足了煙癮的球球終於是被憤怒的喬丹趕去床下反省,它心滿意足的跳下沙發,嘴裡嗚嗚的哼著,趾高氣揚的走了。臨走時,還沒忘記在易楚的手上舔上一口。

「我說球球怎麼那麼喜歡你,原來……姓易的,你太壞了!」喬丹咬牙切齒的擰著易楚。

「這算什麼,我小時候也養狗,都是五毒系的煙酒生,那叫一個拽。球球還差四科才畢業呢……」易楚無恥的笑著。

「你敢!再看見你對球球使壞,我一定會殺了你!」喬丹又好氣又好笑,皺起鼻子哼著,踢了易楚一腳:「還有,你要對我負責。」

「負什麼責?」易楚奇道。

「什麼都被你看見了,難道不該負責嗎?我這人很傳統的,你別想賴!」喬丹咬著唇,幽幽的說。她坐在沙發上,雙膝向後曲起,又刻意的挺起胸,曲線便愈發的玲瓏。

「如果你答應養我的話,我一定對你負責。」易楚很真誠的說道。

「我養你?」喬丹瞪大了眼睛:「憑什麼?」

「我只看了你一眼,卻被你訛上一輩子,當然是你養我。」易楚理直氣壯的說道。

「見過皮厚的,卻沒見過你這樣的……」喬丹咯咯的笑著,媚眼如絲,又輕輕踢了易楚一腳:「要不,你也給我看一下,這樣兩不相欠,你就可以養我一輩子了。」

「我就說嘛,原來在這裡等著我……」易楚裝出恍然大悟的樣子:「你剛才一定是故意讓我看到的,天啊,喬丹,你變壞了。」

嬉鬧與說笑間,時光的沙子便從指間漏過,然後匆匆而逝。

時間的特性就是這樣,有時候綿綿無盡,有時候卻轉瞬即逝,尤其是在夜晚。

眷念著這淡淡的曖昧,喬丹絲毫不覺得疲倦,也忘記了時間的消逝。自從出了校門,哪怕再忙,她每個星期都會抽出時間和易楚見一次面。但像今天這種氣氛的聚會,印象中,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

「阿喬,該休息了,你明天還要上班呢。」易楚提醒著喬丹。

「嗯……」喬丹靠在易楚的肩膀上,輕輕的應著:「可是我睡不著呢,不如你給我說個故事吧。」

「說故事?」

「嗯,接著說上次的那個故事,你才說了個開頭呢。」

「爛眼瞎子和狗蛋的故事?」

「對呢,我一直惦記著這個故事。快說,快說,聽一段我就去睡覺。」

「我上次說了,這個故事是沒有結局的,也沒打算一次就說完……」

「哎呀,你煩不煩呢……」喬丹輕輕的擰著易楚:「快說,快說。」

「好吧,先說一段。」易楚聳了聳肩:「上次說到哪裡了?」

「說到狗蛋七歲生日的那天,隔壁搬來一個瞎子。這個瞎子和狗蛋的爺爺一見投緣,整天在一起喝酒下棋……」喬丹回憶著:「後來,瞎子對狗蛋的爺爺說,狗蛋天資聰穎,自己想收他為徒弟。嗯,就說到了這裡。對了,上次我忘了問,一個瞎子怎麼會下棋呢?」

「從理論上來說,瞎子也是可以下盲棋的。」易楚歎了口氣,很唏噓的樣子:「不過,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就像這個故事的開局,看起來很俗套,但實際上卻一點也不簡單。」

喬丹聽得出來,易楚唏噓的表情看似誇張,但眼底深處真的有一絲惆悵。

十分鐘後,易楚的故事只說了個開頭,可喬丹卻睡著了。

喬丹並不想睡,白天的經歷給了她很大的衝擊。這種精深上的壓力容易使人焦躁、不安,但是易楚的存在就像一副鎮定劑。看著易楚的眼睛,聽著他的聲音,喬丹的心情逐漸舒緩。心理壓力緩釋後,一股難以抗拒的疲勞潮水般湧來,無可抵禦……她輕輕的呢喃著,靠在易楚的肩膀上,發著滿足的歎息聲,沉沉睡去。

易楚夾著一支煙,始終沒有點上。聽到耳邊香甜的呢喃,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攬起喬丹的腰將她抱起,小心翼翼的送進了臥室。

安頓好喬丹後,易楚回到了沙發上。沒了主人的管束,球球再次跳進了易楚的懷裡……

但是這個夜晚注定是要曖昧的,也注定某些人是無法安睡的。

朦朧間,易楚聽見球球發出不滿的鼻息聲,然後被人粗魯的從自己懷裡抱走。緊接著,一個溫暖、綿軟的身體取代了球球,毫不客氣的佔據了自己的臂彎。接下來,一股誘人的香甜充盈了他的呼吸。觸摸間,感受到的是滑膩的肌膚和纏綿溫柔的青絲。而最讓人窒息的卻是那一對脫離了束縛的香乳……易楚不禁感歎,有些東西眼見也未必為實,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狹窄的沙發上,易楚面對著和喬丹有史以來的第一次『零距離』。

他的心劇烈的跳著,忽然就想起了某個流傳很廣的笑話……話說,某男某女共處一室過夜。女孩對男孩說,你要是晚上敢碰我,你就是禽獸。男孩於是就忍,心想禽獸這個稱呼不光彩啊。這一夜,男孩以堅強的毅力和頑強的鬥志,承受了無上得誘惑,堅忍了下來,沒有做出禽獸的事情。可是天亮後女孩卻很生氣,氣的不行,狠狠打了男孩一個耳光,然後大罵說,你連禽獸都不如!

黑暗中,易楚很痛苦,想的撕心裂肺,我他媽是做禽獸呢,還是做一個禽獸不如的人呢?

喬丹輕輕的呢喃著:「抱緊我,抱我到天明。」

易楚咬了咬牙,又想,做人連禽獸都不如……是不是很可恥?

喬丹又發出幸福的歎息聲:「難怪球球喜歡在你懷裡睡覺,真的很有安全感。你讓我想起了爸爸的味道……」

爸爸的味道?易楚怔住了……

這個夜晚,一個正常的男人和一個溫柔的女孩,在一張窄的不能再窄的沙發上纏綿相擁。

旁邊還有一隻胖的不能再胖的狗狗正鬼鬼祟祟的注視著他們。

但很可惜,正常的男人因為某種『不正常』的原因始終猶豫著、徘徊著。而溫柔的女孩因為矜持,沒再進一步的有所表示。並且緣於一時的情怯,說了句很不合時宜的話。

於是,可憐的狗狗鬱悶的終止了偷窺。它忿忿的舔著爪子,開始為女主人感到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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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14:52:12 |只看該作者
正文 【007】巧織網

第二天的喬丹心情輕鬆而舒暢,直到走進衛視大樓的時候,才想起昨天曾發生的一切。但這並不影響她的心情,雖說洪葉山和張長東都是自己的同事,但她對這兩人並沒什麼好感。洪葉山是典型的笑面虎,善於鑽營,而且生性風流,與台裡的多名女同事都保持著曖昧的關係。對於這樣的領導,喬丹向來不屑,平時是能躲就躲,實在躲不開就敷衍幾句。至於張長東,典型的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完全就是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昨天的事情雖然出人意料,但喬丹總覺得,對於張長東來說,這樣的結局未必不是一個好的結束。

人活在這世上,總是要講點尊嚴的,如張長東那樣忍辱負重的活著,和行屍走肉有區別嗎?

好在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喬大小姐哼著小曲,輕鬆愉快的往辦公室走去,對周圍依舊凝重的氣氛視而不見。走著走著,她忽然笑出聲來,難怪易楚那傢伙總說自己沒心沒肺。還真就是這樣,台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些憂慮,自己卻只想著昨天夜裡的那些事……

喬大小姐的心情極佳,這不是沒有道理的。雖說昨天夜裡其實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但她卻知道,自己和那個該死的傢伙之間,已經實實在在的邁進了一步。

自從在學校和易楚相識後,喬丹因為那份濃濃的英雄情結,只花了一秒鐘的時間,她就徹底的愛上了易大英雄。可是讓她頭疼的是,這幾年來,任自己如何的暗示,那個該死的傢伙卻若即若離,始終和她保持著一段距離。

最開始的時候,喬丹以為自己缺乏吸引力,又或者自己根本就不是易楚喜歡的那種類型。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女孩子的直覺卻告訴她,易楚對自己並非沒有好感。相反的,每當自己轉身的時候,那傢伙的眼光熾熱的都能烤熟一塊紅薯。當她察覺出易楚的心思後,就故意保持了一段距離,想讓這該死的傢伙主動一點。女追男雖然不是什麼新鮮事,但保持一點矜持總是必要的。可讓她抓狂的是,自己躲起來一兩個星期不露面,易楚同學卻依舊穩如泰山,該吃的吃,該睡的睡,彷彿這世上根本沒有喬大小姐這個人……

明明喜歡著自己,卻又當自己是空氣。自己主動一點呢,那該死的傢伙卻又像見了鬼似的,立刻玩消失……面對著這種情形,當初的喬丹連上吊的心都有了。

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喬大小姐的想像力是豐富的,百思不得其解後,她甚至聯想到葵花寶典。都說欲練神功必先自宮,那傢伙一身超越常人的能力,該不會就是練了這傳說中的武功秘籍吧?要是這樣的話,自己豈不成了那可憐的岳mm?到死都還是處*女身……天哪,我要的是令狐沖,不是林平之啊!喬大小姐以為自己發現了事實,痛苦的撕心裂肺。但她很快就高興的發現,易楚同學其實還是很正常的,因為他的鬍子硬邦邦的,不僅刺的人手疼,而且不是粘上去的!

工作之後,喬丹漸漸變得成熟,每每想起大學時代的那些古怪心思,自己都覺得可笑。易楚當然不是林平之,更沒有練過葵花寶典,但這個該死的傢伙確實有著一個天大的苦衷。

喬丹不知道這個『苦衷』究竟是什麼,但卻知道自己正在漸漸的接近事實的真相。

這幾年來,每次當她和易楚之間要發生一些什麼事情的時候,那傢伙總是臨陣退縮,跑的比兔子還快。但喬丹也能感覺的到,易楚的心防正在慢慢的鬆懈。比如那個正緩緩浮出水面的『狗蛋和瞎子』的故事,喬丹知道,那個可憐的狗蛋其實就是易楚自己。但不知為什麼,喬丹對這個故事總有莫名的牴觸情緒。她害怕這個故事的結局自己無法承受……所以,這個半年前就開始的故事,直到今天也才僅僅說了個開局。

其實,喬丹很想告訴易楚,自己並不想知道那個所謂的故事,因為故事聽完後,也就意味著結局的到來。人生不是什麼狗屁的故事,儘管同樣有著結局,但過程卻更為重要。我要的不多,不求什麼天長地久,我求得只是你轟轟烈烈的愛我一次……

喬丹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對於昨天晚上的曖昧,喬大小姐很滿意,因為那該死的傢伙終於沒再退縮。只可惜,事到臨頭時自己卻莫名其妙的害怕了,稀里糊塗的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

「不過也沒什麼。」喬丹得意的想:「姑奶奶織了幾年的網,也不在乎這一會兒。哼哼,該死的傢伙,你就從了吧……」其實,最讓她高興的是,她終於用實際的感官證明了易楚同學沒有練過葵花寶典。因為昨夜纏綿的時候,她能清楚的感覺到易楚同學體下的熾熱和堅硬……

打開辦公室大門的時候,喬丹覺得臉上燒得滾燙,天啊,我都想了些什麼啊!

「小喬,正找你呢,說兩件事情。」

剛要進門,辦公室主任林秀麗叫住了喬丹。

喬丹轉過身,問道:「林主任,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進去說吧。」

林秀麗苦笑道:「還能是什麼事情,就在這說吧,我還要通知其他的人呢……」

喬丹立刻就明白了,林主任要說的肯定和昨天的事情有關。也難怪,洪葉山畢竟是台裡的副台長,級別擺在那裡的,張長東也是台裡的工作人員,不可能事情過去後卻當它沒發生。更何況,昨天的事情差點就釀成一場天大的災難,台裡和市裡的領導肯定會做出一些安排。

林秀麗說道:「兩件事,第一,市裡的領導要求昨天的事情必須淡化處理。事情的經過不要散播,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昨天是和市警局聯合舉辦的一次防恐演習。第二,昨天是你報的警,同時也是當事人之一,所以你今天的任務就是配合重案組的警官……」

她的話沒說完,喬丹就問了一句:「哪個警官,是不是昨天那個給我做筆錄的那個麥警官?」

昨天做筆錄的時候,漂亮而乖巧的麥子得到了喬丹的好感,同時也引起了她的驚訝。她能看得出來,麥子或許是一個普通的警員,但決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孩。那一身時髦的裝扮,絕不是一個小警員就能買得起的。而且服飾與首飾之間的搭配,服飾與香水之間的搭配,無一不展現出主人極高的品味。

出於職業本能,第一眼看見麥子的時候,喬丹就察覺到這女孩身上隱藏的新聞價值。所以,在做筆錄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考慮怎麼勸說麥子接受自己的訪談……

林秀麗的回答卻打破了喬丹的幻想:「今天來的是一個男警官,姓柳,聽說他破過不少大案要案呢。咱們台裡的大案紀實欄目組曾經採訪過他……」微微一頓,她忽然神秘的笑了起來,又接著說道:「對了,小喬,聽說這個柳警官是你的粉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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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14:52:41 |只看該作者
正文 【008】往事1

易楚起來時,喬大小姐已經上班去了。

聞著懷中淡淡的體香,他一陣鬱悶,若即若離的躲了好幾年,到頭來卻依然躲不過喬大小姐的羅網。他摸著鼻子,看著一旁正打著瞌睡的球球,又想,真要躲的話,其實還是能躲得開的。只是……自己真的想躲避嗎?

球球睡覺的姿勢很有意思,因為實在太胖,趴著睡覺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為了不壓迫那一肚子的油水,可憐的球球只能偶爾的趴上一會兒,真正睡覺的時候,大多是仰面朝天的姿勢。惟其如此,這小東西愈發的討人喜愛,肉球球的一團,蜷著前爪的模樣,誰見了也得眼睛一亮。易楚用腳尖在球球的肚子撓了一下,小東西很不耐煩的哼哼著。

見球球不理會自己,易楚也懶得去逗它。坐直了身體,盤起雙腿,開始例行每天必須的功課。

他並不是在練什麼內功心法,只是簡單的沉心靜氣,默數著自己的心跳。

五分鐘過去後,他睜開眼睛,臉上帶著一絲輕鬆。

經過檢測,現在的心跳每分鐘在30到35之間,這讓他很滿意。保持這樣的心率已經有一年多了,對於一個正常人來說,這樣的心率足以致命。可是對他來說,這種心率卻等同於幸福和希望。比起前些年心跳經常在每分鐘20以下,有時候甚至乾脆罷工停跳,易楚認為現在的日子已經足夠幸福。

從肉體上來說,死人和活人的區別恰在於一顆跳動與否的心臟。

心臟依舊跳動著,那麼就代表自己依然活著。沒有什麼比這更幸福的了……易楚知道,心率的日趨穩定,預示著自己在未來的日子裡,很有可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至少這一年來,因為心率的穩定,他已經很少擔心自己會突然的倒地暴斃,也再沒有體驗過心臟完全停止跳動後的感覺。那樣的感覺實在太恐怖了,體溫驟降,脈搏全無,偏生一切活動正常,就彷彿是一具殭屍。

人生於世,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苦衷,易楚的苦衷就是這該死的心跳。他不知道自己會在什麼時候死去,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變成一個殭屍般的怪物。他只知道,帶著這樣的隱疾和喬丹在一起,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

喬丹沒有猜錯,易楚的苦衷和那個所謂的『故事』有著緊密的聯繫。

易楚的家鄉是一座小鎮,居於大山之下,風景秀麗,產物豐富。七歲那年,易家的旁邊搬來了一個新鄰居,一個姓燕的老頭。說是老頭,其實也就五十來歲,乾瘦的身材,一雙眼睛白多黑少,按照小鎮的習俗,大家都管這燕老頭叫瞎子。

所謂遠親不如近鄰,小鎮裡的民風淳樸,老居民大多善待外來戶,易家見燕老頭孤苦一人,自然少不了多加照顧。一來二去,燕老頭和易楚的爺爺就成了酒友和棋友。易楚那年剛七歲,正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討人嫌的歲數,整天就想著怎麼玩鬧,心思當然不會放在燕老頭身上。

不過這瞎子卻自有吸引人的地方,比如那根藏在戒指裡的銀針,輕輕的捻直後,在身上隨意的那麼一扎,一般的頭疼腦熱根本就不用去醫院。還有,燕老頭的小院裡種了一些很少見的花花草草,摘來熬製後,會有一些很奇怪的功效。更吸引易楚的是,燕老頭居然還是個武林高手。據老頭自稱,其祖上乃是梁山好漢浪子燕青,家傳的一身小巧功夫天下無雙。

易楚起初當他吹牛,可是那年的暑假,他閒著無聊,跟著燕老頭進山尋藥,才知道老頭不僅沒有吹牛,相反的已經是很謙虛了。那一次,一老一小很不湊巧的遇上一隻已經很罕見的熊瞎子。燕瞎子遇上熊瞎子,按照常理,燕瞎子和小易楚最好的選擇就是躺下裝死。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雖然熊瞎子這等憨貨已經不多,可是易楚在山腳下長大,又飽受老人們的教導,知道對付這種憨貨,一不能跑,二不能打,最好的辦法就是躺下撞死。要知道,熊瞎子力大無窮,即使當年那些扛著槍的老獵戶遇上了,也不敢輕易招惹。再說了,這些年來國家對野生動物的保護力度日益加大,人家的身份早已今非昔比。真要是打死了這憨貨,罰款拘留總是跑不了的。

可是燕瞎子見了熊瞎子,卻彷彿見了親人一般,拎起小易楚隨手拋上樹枝後,興致盎然的就衝了過去。他這一衝,倒是把熊瞎子給嚇了一跳。沒見過生人的它第一反應就是跑,可是剛一轉身,燕老頭卻一把抓住它的鬃毛,惡狠狠的砸了一拳。這一砸,熊瞎子立刻反應過來,當即大怒,轉身掄起巨大的熊掌反砸了過來……

躲在樹上的易楚嚇得魂都飛了,燕老頭瘦的像一把乾柴,哪經得住熊瞎子這一巴掌啊?

可是接下去發生的一幕,卻讓小易楚目瞪口呆。

燕老頭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腳步連錯,竟然輕易的從熊瞎子的胳膊下鑽了過去。隨即又硬生生的從熊瞎子的背後揪下一把熊毛。熊瞎子雖然擔著個憨貨的名聲,但老獵人們都知道,這傢伙身手之靈活,比不上什麼山豹、靈狐一類,但絕對在人類之上。它吃了這麼一個大虧,嘴裡吼吼大叫,飛快的轉身後,卻是雙掌合圍,來了一個真真正正的熊抱!這傢伙不蠢,知道眼前的老東西滑溜,抓是抓不住的,倒不如憑借自己的體型遠超對方,控制的範圍大,雙掌合圍,一定能活生生的抱死對方。

它想的妙,可燕老頭的身形更妙。

用詞彙來形容的話,這般的妙,便是曼妙的妙……

小易楚的在樹上看到清楚,燕老頭肩不動,腰不沉,完全憑借腳下的步伐在熊瞎子的身前背後、腋下掌間遊走,輕靈的彷彿一隻真正的燕子。他當時就想,這老頭恐怕真就是燕青的後代。最讓他感興趣的是,燕老頭對熊瞎子的態度簡直就是調戲,這裡摸一把,哪裡掐一把,把個憨貨逗的差點都哭了。

而實際上,熊瞎子最後真是哭著逃跑的,不過不是被調戲的,而是實實在在被打哭的。燕老頭玩夠了這憨貨後,忽然一改游鬥的方式,卻是實打實的與熊瞎子鬥了起來。這老頭看似乾瘦,一把子力氣卻是驚人,再加上那些以巧馭力的功夫,短短兩分鐘內,就將熊瞎子連摔了七八跤。

人有自尊心,熊也不例外。先被調戲,後被暴打,可憐的熊瞎子最終放棄了討回尊嚴的幻想,掩面淚奔,一路慘嚎著逃進了深山……v



正文 【008】往事2

小易楚騎在樹上,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震驚了。高手,高手,高高手!我靠,這老頭簡直就是超級賽亞人啊!

打這之後,易楚對燕老頭越來越感興趣,整天琢磨著怎麼才能從老頭這裡學個三招兩式。無巧不成書,半個月後,燕老頭卻主動開了口。他對易楚的爺爺說,小狗蛋天生異稟,是個可造之材,打算收做關門弟子傳以衣缽。易老爺子是個眼光很毒的人,早就認定燕老頭是個隱世的奇人,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下來。小易楚當然是求之不得,七歲的小男孩,誰心裡沒有一個英雄夢?

只是很多年以後,他才恍然發覺,燕老頭當時說那句『天賦異稟』的時候,眼光何其猥瑣!與電影中那個販賣武功秘籍的老叫花子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倒出來的。只是當年的他,真的是一點都沒察覺。

接下來的事情毫無懸念,小狗蛋如願以償的成了老瞎子的徒弟,而老瞎子也是如願以償的收得了關門弟子。

燕老頭收了狗蛋這個徒弟後,整天便忙著琢磨這塊天賦異稟的『美玉』。所用的手段雖然奇妙,但小易楚依稀彷彿總覺得有點熟悉。細想之下,才發現,老頭用的這些手段小說裡都寫著呢。什麼泡藥浴,扎穴道……那時候年紀小,他便愈發的崇拜起自己的這個師父。而事實上,老頭的這些手段確實管用,再加上他那些近乎殘酷的身體訓練,只兩年的時間,小學還沒畢業的易楚就打遍了鎮中學而無一對手。只是,燕老頭那些奇妙的醫道卻沒傳授給易楚,只教他一些粗淺的知識,明白了一些穴道經脈之類的東西。

接下來的歲月,無非是年過一年日復一日的重複著。到了十歲那年,至少在小鎮上,易楚已經是『無慾無求』了。別說什麼初中生,尋常的兩三個大漢也不是他的對手,難免就會有些高處不勝寒的意氣。從此更加的用心學習,再不去招貓惹狗。

十二歲那年,燕老頭的醫道依舊沒有傳授給易楚,但卻教了他一些粗淺的扎穴的技術。那一根藏在戒指裡的銀針也送給了易楚,說是以後用得上。這時候的易楚已是小大人,明白了很多事理。那一年上,他有了兩個疑惑。

其一,燕老頭看似一個隱世的奇人,和小說裡的那些世外高人相彷彿。但實際上易楚卻發現,這老頭奇則奇,但一點也不隱世。他和外界的某些人保持規律性很強的聯繫,每月十五號的那天,必定有一個包裹上門。送包裹的並不是鎮上的郵遞員,而是一個看上去怎麼都不像郵遞員的傢伙。有時候,還會有一些很奇怪的人上門拜訪,一來就是三四天,足不出戶,最後或是喜笑顏開、又或是愁容滿面的離開。

其二,十二歲這年,易楚終於察覺到自己身體中的一絲不對勁。

經過燕老頭的雕琢,那時的易楚已經開始往『變態』的方向發展。燕家的那些小巧功夫,他早已練的滾瓜爛熟,單憑技擊,他自信也能去調戲一下熊瞎子。但令人驚奇的是,那一年裡,他的力量和速度呈井噴的態勢大幅度的上漲……起初,他興奮不已,做英雄早已不再話下,做一個超人那才叫真正的過癮。但隨著力量和速度的增長,他忽然發現,自己竟然無法控制它們。比如速度,當他想從一個房間去另一個房間的時候,腳步剛動,超人的速度就讓他狠狠的撞在門上。而非人的力量卻又往往會將門撞的稀爛,並且在頭上留下老大的一個包……

這些並不是最恐怖的,事物總是要經過最初的無序,才能走向最終的可控制的道路。易楚相信憑借師父的本事,再加上自己的努力,總有一天能駕馭這非人的能力。但這時候,他卻驚恐的發現,自己的心率已經出現了大問題!

心率過低,而且無序,最可怕的是,經常還會鬧一些罷工。

沒了心跳,那他媽還是活人嗎?

易楚當時都嚇傻了。白了一張小臉去向師父求救,可燕老頭卻一臉的呆滯不說話,問得急了,半天才會幽幽的說一句什麼瓜熟自落。易楚開始覺得不對勁,纏著燕老頭一定要弄個明白。燕老頭再三推脫,不肯說明白其中的道理。易楚無奈,只好憋著心思想暗地裡求個究竟。可是沒幾天,一件讓他哭都沒得淚水的事情出現了,燕老頭居然『畏罪潛逃』了!

十二歲的易楚欲哭無淚……

在這之後的歲月裡,易楚一直是在恐懼中度過。雖然擁有了一身超人的能力,但他畢竟只是個普通人,同樣有著對死亡的恐懼。不規律的心率一直折磨著他,他害怕心臟會在某一個時刻徹底的停止跳動,然後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去。他更害怕當心臟停止跳動後,卻就這麼一直活下去,沒了脈搏,沒了體溫,像一具殭屍般行走在這個世界上。這話聽起來挺***科幻,但事實上,他曾多次體驗過這樣的感覺。最長的一次足足兩個小時沒有心跳,整個人完全就像一塊冰。不僅肉體如此,精神上也是如此,冰冷的可怕……

最要命的是,那一身非人的力量和速度依然無法控制。

所以,初中畢業後,易老爺子幫他申請了休學,三年後直接參加了高考。考上P大後,進學校的頭一天就申請了離校住宿。他太渴望做一個正常人了,即使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至少也要在形式來安慰一下自己。所幸的是,燕老頭開發了他身體潛力的同時,也開發了他的腦力。對於各種知識的理解力雖然未必超人一等,但那種強悍的記憶力讓他多少有些欣慰。

到P大以後後,易楚對身體的控制漸漸有了一些心得,日常的生活,只要多加注意,基本不會洩露自己的秘密。但這只是短時間內的,稍一放鬆,依然有露餡的可能。畢業之後,雖然有了些進展,但收穫不大,無奈之下,他只好抱著P大的金子招牌,躲在家裡給人當遊戲陪練。不管怎麼說,也算是自食其力了,總好過靠著家裡的接濟混吃等死。

總的來說,除了和燕老頭的那一段經歷之外,易楚過往的那些歲月真的是乏善可陳。雖然有著做鹹蛋超人的潛質,但他更害怕有朝一日被科研部門拖去當小白鼠,一直小心翼翼的過著日子。唯一一次的招搖,還是好幾年前的事情,好死不死的居然就遇見了喬大小姐……

他很清楚喬丹對自己的心思,也很清楚自己對喬大小姐的感情。換作一個非傳統的女孩子,易楚絕對不會輕易放過,說不定是誰吃誰,又是誰吃完後抹嘴先溜呢?亂就亂一回,那又不是愛,怕它怎地?但易楚知道,喬丹這丫頭看似沒心沒肺,但實際上卻是一個標準的傳統女孩。即使自己沒有隱疾,也是不敢輕易的去碰她,因為對以一個以真心求真愛的女孩子來說,沒有愛的接觸,真的是一件很沒道德的事情。更何況,他對喬丹恰恰有著一份連他自己都不願去多想的感情……

和喬丹相識已經五年了還是六年了?

坐在沙發上,易楚點起了一支煙。旁邊的球球聞著熟悉的香味,撲稜跳起,身手之敏捷的讓易楚都感到吃驚,這吃貨,不會是也遇見了燕老頭吧?

沒有了喬丹的約束,易楚和球球很安心的共享著一支煙。

易楚想,今天還是去找找李德生同志,先把住的地方落實再說……現在的他,已經不怕長時間的和人相處,早半年之前,他就發現自己已經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身體。多年的隱忍,終於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的行走在陽光下面,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但是為了穩妥起見,他依然在花園小區的那間小居室裡忍了半年,直到確認自己真的可以控制身體後,他第一時間內辭去了那份遊戲陪練的工作。

抽完煙後,易楚愉快的開始刷牙。

這種生活真他媽美好,至少我心臟還在跳動著,並且還將一直的跳動下去。

想起昨天晚上的曖昧,易楚蠢蠢欲動,既然心率已經無限的趨於穩定,那麼對於喬大小姐,我是不是該……嗯,決定了,只要給我機會,今天開始做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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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14:52:57 |只看該作者
正文 【009】春苑閣3樓1

不得不承認,喬丹的審美能力遠在易楚之上。

一件細條紋T恤,一件淡青色的休閒褲,雖然都不是什麼名牌,但搭配起來,給人一種清朗舒爽的感覺。站在鏡子前,易楚小小的得意了一回,衣服雖然不錯,可也得看誰穿。摸了摸臉,覺得鬍子有點扎手,頭髮也有些凌亂。又想,都準備做禽獸的人了,乾脆徹底的修整一回吧。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他給喬丹留了張紙條,告訴她自己去落實房子的事情。地方找好以後,會第一時間給她發短信。臨出門時,球球屁顛屁顛的跟著往外跑,被易楚沒好氣的一腳踢了回去。寵物這東西,不能對它們太好,蹬鼻子上臉,且煩人。

出門的時候,他很小心,喬大小姐粉絲無數,被人看見自己從她的公寓裡出來,天曉得會傳出什麼樣的緋聞。這裡本就是衛視台的公寓,很有幾位單身的明星主播住在這裡,誰敢保證這裡沒有小報的狗仔?低首斂眉出了公寓樓,他直接去了一家美發廳……半小時後,他容光煥發的再次站在了鏡子前,心裡就忍不住的感歎。老不死的燕老頭啊,耽誤了我多少的青春啊。

想起了燕老頭,他的心裡微微的有些發堵,算起來有十幾年沒見面了,老傢伙活得還好嗎?

離開了美發廳,他直接回到了花園小區。

小區的物業管理設在單獨的一棟小樓裡,易楚在這裡住了幾年,上下的關係都挺熟。他推開物管公司的玻璃門,直接往李德生所在的物管科走去。物管科地方不大,易楚推門進去後,一眼就看見李德生扭著龐大的身軀正做著健美操。

易楚不由笑道:「老李同志,減肥呢?」他一直叫李德生為老李,其實李德生只比他大三歲,五年前結的婚,標準的一個家庭『少夫』。

李德生喘著粗氣說道:「不減不行啊,我老婆說了,這個月不減掉十斤肉就不許我上床。」

易楚嘖嘖道:「嫂子夠厲害啊……不過就你這體型,靠做健美操減肥,我估計夠嗆。」

李德生直起身問道:「那你說怎麼辦?我也想去跑跑步什麼的,可沒時間啊。大清早起來就得伺候我那閨女,穿衣服,梳小辮,熱牛奶、煎荷包蛋。最後還得送她去幼兒園。你說我哪來的時間晨練?要說到了公司嘛,倒有大把的時間。可你橫豎總不能讓我在小區裡跑步吧?被下小區視察的領導看見了,鐵定開了我。」

易楚說道:「其實想減肥很簡單,就在你這辦公室,每天原地慢跑四十分鐘,我保證你這個月減去十斤肉。記住了,是慢跑,保持好速率,中途最好不要停。」

李德生扔了一支煙給易楚,問道:「真的假的啊?」

易楚接過煙點著,和李德生閒扯了一會兒關於運動減肥的問題。之後,他心裡忍不住有些疑惑。作為一個物管員,李德生向來喜歡問三問四。換了平時,這傢伙肯定會追問昨天的事情。今天是怎麼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李德生沒有問起昨天的事情,易楚當然不會主動提起。抽完了煙後,他問道:「對了,老李,房子的事情有沒有幫我問?」

李德生笑道:「當然問了,你的事情,我這做哥哥的能不上心嗎?」

易楚問道:「有眉目了?」

李德生回答道:「小菜一碟……A4的春苑閣,三樓A單元,你直接去就行了。」

易楚驚訝的說道:「這麼快就找到地方了?對了,房租是多少啊?太貴了我可住不起。」

李德生嘿嘿的笑著:「價格你自己去談,但有一點我敢保證,你去了之後絕不會失望的。」

易楚見他笑得有些不對勁,說道:「老李,你笑得有點賤啊。」

李德生一撇嘴說:「你丫的才賤呢……說真的,這房子你要不要?不要的話,我可介紹給別人了,這幾天要租房的人多了去,各個上趕著找我。誰他媽像你,好心好意幫你介紹空房,連根煙都沒得抽……」說著說著,他的眼睛忽然瞪的老大,上下打量著易楚,又說:「靠,我他媽才注意到,一天沒見,小伙子變樣了啊。這一身行頭……嘖嘖,兄弟你昨晚該不會是去做鴨了吧?說說,是哪個場子。小區裡有好幾個玻璃,專好這一口。說准了地方,改天我領他們去捧你的場。」

李德生一張烏鴉嘴遠近聞名,易楚知道不是對手,便笑著搖頭。又聊了一會,他從桌上找了張紙,將李德生說的地址記了下來。

出了物管公司後,易楚直接去了A4的春苑閣。按照李德生給的地址,他上了三樓,按響了A單元的門鈴。

門鈴只響了一聲,就有人把門打開。

易楚看著開門的人,不由有些驚訝。

門裡站著一個小女孩,五六歲的樣子,圓嘟嘟的小臉,大大的眼睛,正好奇的看著他。小女孩眨著眼睛問道:「大哥哥,你找誰啊?」

易楚抬頭去看門上的號牌,心想我是不是找錯了地方?

小女孩見他不說話,又問了一句:「大哥哥,請問你找誰啊?如果是找小蝶姐姐的話,建議你現在就回去。如果是找英子姐姐的話,她去出差了,要半個月才能回來呢。還有菲菲姐姐、阿蘭姐姐,她們都去上班了,我也不知道她們會什麼時候回來。你要找她們的話,晚上再來碰碰運氣吧。」

小女孩長得極為可愛,嘰嘰喳喳的說著,彷彿一個不知世事的小精靈。

易楚不由苦笑,也不知道這家的大人是怎麼教育這孩子的,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我這裡還沒開口,她倒是把家底亮了個遍……他正要說話,小女孩上下打量著他,卻忽然歎了口氣:「大哥哥,小區外面就有個花店,建議你晚上來的時候,最好能買一束花。像你這樣空手上門的人,囡囡還是第一次見到。」

易楚被這小女孩說的頭暈,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他歎了口氣,蹲下身說道:「小妹妹,千萬記住了,下次再有陌生人上門的時候,千萬不要告訴他家裡沒人。」



正文 【009】春苑閣3樓2

囡囡笑嘻嘻的問道:「我有說過家裡沒人嗎?」

易楚不由一怔,心想這丫頭只說誰誰不在家,還真沒說過家裡沒有人。

囡囡又笑道:「啊,我知道了,大哥哥一定是找錯了地方。」

易楚又是一怔,問道:「你怎麼知道?」

囡囡笑道:「如果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就一定不會說剛才那些話了。而且你手裡沒有花,也沒有禮物,所以你一定是認錯了門。嘻嘻……」

易楚苦笑道:「地方倒是沒找錯,不過……」他想說肯定是李德生那傢伙弄錯了,可這些事情犯得著跟一個孩子說嗎?搖了搖頭,他站起身說道:「算了,你就當我找錯地方好了。小丫頭,快關好門,有陌生人敲門的話,可千萬別再開門了。」

易楚轉身往樓下走去,囡囡也被他弄迷糊了,眨著眼睛好奇的看著他的背影。

就在這時,門內忽然傳來一聲尖叫,一個穿著睡衣的女孩風風火火的跑了出來。

「喂,喂,別走……說你呢,快站住。」

易楚聽著這聲音有點耳熟,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疑惑的轉身看去。

這一看,他腦袋嗡的一聲脹大,立刻明白了這女孩的聲音為什麼會那麼耳熟,也明白了李德生介紹房子的時候,笑容為什麼那麼的賤,那麼的猥瑣!

A單元的門裡,一個女孩俏生生的站在哪裡,牽著囡囡的小手,看向易楚時,滿臉的戲謔。

這女孩不是別人,正是易楚想躲卻終於沒能躲掉的麥大警官。

看著麥子眼中的戲謔,易楚咬牙切齒,李德生啊李德生,你丫不去當演員實在可惜了。我說太陽怎麼打西邊出來了呢,昨天的事情一字不問,卻原來在這裡等著我。

麥子笑嘻嘻的看著易楚,問道:「我該叫你易警官呢,還是該叫你一聲易先生?」

易楚苦笑道:「你說了算。」

這時候他才恍然想起,昨天是在小區門口碰上這丫頭的,她多半就住在這裡。而李德生又是這小區的物管員,想必兩人早就認識。老話說的沒錯,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原以為捨棄了一部手機就能換來一時的清淨,卻沒想到這麼快就落入了警察阿姨的『法網』。

麥子哼了一聲說:「我說了可不算,咱們還是去警局說吧。」

易楚一怔,說道:「不會吧,你昨天不是說……」

麥子一頓腳,說道:「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你冒充警察在先,又害得我寫檢查。你說說,這筆帳應該怎麼算?」

易楚苦笑道:「還是你說了算。」

麥子哼哼道:「態度還蠻老實的……」

易楚愁眉苦臉的站在那裡,心想,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更何況大姐你頭上還頂著國徽,我敢不老實嗎?

麥子見易楚一臉的老實憨厚,和昨天冒充警察時的那份囂張截然不同,心裡便有些迷糊了。

其實,她找易楚也沒什麼事情,主要就是為了還他那部手機。昨天的劫案結束後,後續工作已經被一組接管,即使要尋找報案人,也輪不著她來插手。而實際上,喬丹才是真正的報案人,易楚只是一個中轉者。除了見識了一回麥大警官的車技之外,其它的事情連邊都沒沾著。所以,一組的警員在詢問過喬丹後,壓根就沒打算來找易楚。

當然,麥子尋找易楚,也不僅僅是為了還他手機,想起自己那對無辜的鞋跟,麥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她早就琢磨著,還手機的時候,一定要好好的修理這傢伙。今天早上,她一起床就去物業公司找到了李德生……和易楚猜測的一樣,整個花園小區裡,就沒有李德生同志不認識的人。

不過話又說回來,老李同志雖然很八卦,但也沒傻的去追問昨天的案子。見了麥子後,剛一提起昨天的事情,就被麥大警官用春秋筆法三言兩語的打發了。做物業管理的,眼光最重要,他很識趣的就閉上了嘴。

而在這之後,面對著美麗的麥子警官,一股同仇敵愾的情緒很自然的被激發出來。不消麥子多說什麼,他便一五一十的把易楚同志的那些破事全抖了出來。當然,他所知道的那些都是毛皮,在這個城市裡,連喬丹都不敢說瞭解易楚,他就更提不上了。

通過李德生的描述,麥子對易楚多少瞭解了一點,也知道了這傢伙現在沒有地方住,於是眼睛一轉,便合夥李德生將易楚誆到了春苑閣最著名的女警公寓。可憐易楚平時足不出戶,最多就和物管公司的幾個人打交道,哪裡知道花園小區裡還有個大名鼎鼎的女警公寓?否則的話,打死他也不會自投羅網。

易楚在一旁裝老實,囡囡卻拉著麥子的手,在她耳邊嘰嘰咕咕的說著什麼。麥子聽了,笑吟吟的看向易楚說:「沒看出來,你這人心地還不錯。」

易楚依舊憨厚的笑著,小心翼翼的裝著老實。

雖說他平時與人接觸的少,但並不代表他不通世事,也不代表他膽小。相反的,在十二歲之前,他就是家鄉那座小鎮上最出名的搗蛋鬼。不僅調皮,而且膽子奇大,冒險精神十足。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就敢一個人往鎮外的玉龍山裡鑽。話說當年燕老頭收他做徒弟,至少有七分的原因是看中了他的這些特質。

另外,但凡調皮搗蛋的孩子,多半都練就了一身說謊和裝無辜的本事。否則的話,今天砸了李家的玻璃,明天摸了劉家的公雞,事主找上門來時,總不能一拍胸脯說,都是老子干的你能怎麼著?

所以,扯淡裝佯這些事情,易楚打小就是行家。面對著氣勢洶洶的麥大警官時,他想都不用想,立刻就明白這種情形下自己該怎麼做。

女人嘛,總是水做的,面冷心軟,裝點老實不吃虧。再說了,本來就是自己理虧,讓她一讓,等躲了這一劫後,去找李德生晦氣才是正經事。最重要的是,人家畢竟是警察,惹得火了,隨便找個理由,拘你個二十四小時總行吧?

易楚打得好算盤,可麥子卻並不準備就這麼放過他。

麥大警官夥同李德生將易楚騙來,其實並不僅僅是為了還他手機,也不僅僅是為了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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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14:53:38 |只看該作者
正文 【010】好大的餡餅啊1

易楚表現出的態度正是麥子所願意看見的,但她沒想到,這傢伙昨天還囂張跋扈,今天卻是一副老實憨厚模樣。這態度轉變的也未免太快了點,快的讓自己有點發蒙。準備好的招數,一時半會倒用不上了……該怎麼辦呢?麥子沉吟著。

她穿著睡衣站在哪裡,整個一未經世事的懵懂少女,清純而稚嫩,根本看不出一點屬於警察的氣質。和易楚一樣,這丫頭最大的嗜好就是睡回頭覺。從李德生那裡回來後,剛鋪好紙筆準備寫檢查,但打了一個哈欠後,不知怎麼換了睡衣就爬上了床。

易楚保持著謙恭的微笑,靜候著麥大警官的處理。可是等了幾分鐘後,卻見這丫頭在那裡愣愣的發呆,心裡就有些沉不住氣了。而旁邊的囡囡眨著一雙大眼睛,在他和麥子之間來回的看著,嘴裡咯咯的笑著,也不知她究竟在笑些什麼。

易楚一陣鬱悶,只好開口說道:「那個……麥警官是吧?」

麥子一怔,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姓麥?」

易楚是從喬丹那裡知道這丫頭的名字,自然不好明說,笑了笑說:「您忘了?昨天在衛視台的門口,你自己說的。」

麥子一陣迷惑:「我有說過嗎?」

易楚不敢在這上面糾纏,很謙遜的說道:「麥警官,請問你打算怎麼處理我?」

麥子想了想,從睡衣口袋取出易楚的手機扔了過去,哼哼道:「我能怎麼處理你?哼,拿著吧,這是你的手機。」

易楚大喜,接過手機道:「那麼……我可以離開這裡了?」

麥子一頓腳,心想這傢伙怎麼這麼面啊,想好的招數卻不能用,真是氣死人了。

易楚見這丫頭一會兒咬牙,一會兒切齒,也不知在琢磨些什麼。不過他總算是看出來了,這位麥大警官果然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自己這老實倒是沒有白裝。

麥子歎了口氣,索性開門見山,問道:「姓易的,你是不是要租房?」

易楚一怔,脫口說道:「是啊,你有空房出租嗎……」話說一半,突然醒悟,人家就是用這招把你給騙來的,再問這話,忒白癡了。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麥子卻悠哉游哉的說道:「不錯,我這裡有空房出租。」

易楚眨了眨眼,看向麥子身後的A單元,又想起囡囡剛才說的那些個姐姐們,立刻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他就是白癡也能猜出這裡住的是些什麼人,眼前這一個都惹不起,更何況一群乎?現在的女人本來就強勢,大有將男人踩在腳下的趨勢,更何況還是一群腰裡別著槍的女人!

他這裡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旁的囡囡也瞪大了眼睛,吃驚的說道:「麥子姐姐你瘋了。」

麥子一瞪眼:「閉嘴,大人說話,小孩不許插嘴。」

囡囡皺著小鼻子,一頓腳,氣呼呼的說道:「你就知道欺負我。」

麥子看向易楚,不耐煩的說道:「長話短說,一句話,我這有空房,你租不租?」

易楚乾脆的道:「不租。」

麥子瞪眼道:「你敢不租!」

易楚不由笑了,這丫頭倒有點意思,有強*奸的,有逼賭的,還沒聽說過有強租房的。不過這種女孩其實不難對付,還是老一套,裝佯裝傻不吃虧。他依舊擺出憨厚的笑容,扭捏的說道:「那個……一定要租嗎?好吧,還是您說了算。不過有一件事我得提前告訴你,我沒錢。」

麥子一咬牙:「不要錢。」

易楚順口答道:「不要錢我也……」等等,等等,不要錢?話說一半,他立刻就傻住了。這丫頭不是中邪了吧?上趕著要租房給自己,還不要錢。天哪,是我人品爆發了,還是老天開眼了,平白無故的往地上扔餡餅了?

一旁的囡囡也愣住了,一臉的不可思議,喃喃的說道:「瘋了,瘋了,麥子姐姐一定是瘋了。我要給小蝶姐姐打電話……」

麥子卻一臉的得意,說道:「這回沒借口了吧?」

易楚真的是傻了眼,這丫頭是發什麼瘋啊?不對,不對,這裡面一定有陰謀。

麥子催促道:「姓易的,別在那發呆了,到底租不租,給我一個准話。」

易楚苦笑著看向麥子身後的A單元,說道:「麥警官,我確實想要租房,不過你這裡……我想,這可能不太合適。」

麥子撲哧笑出聲來:「想什麼呢你?實話告訴你,我身後的這扇門,從來就沒有一個四十歲以下的男人進去過。」微微一頓,她怒了努嘴,又說:「別做美夢了,我說的空房是你身後的B單元。」

囡囡奇道:「麥子姐姐,你讓他住在那裡?」

麥子笑道:「小鬼頭,你不是老吵著沒人陪你……」

話沒說完,囡囡高興的跳了起來,叫道:「啊,囡囡明白了,麥子姐姐是要找一個教練。呀,太好了,太好了,麥子姐姐沒發瘋,囡囡不用打小報告了!」

麥子卻撇了撇嘴:「是陪練不是教練。想當教練,得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易楚被這一大一小的兩個『瘋子』弄的一頭霧水,心想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麥子沒再讓易楚繼續疑惑下去,既然說到了正題,她的臉上便少了三分刁蠻,多了一絲嚴肅。解釋道:「易先生,今天找你來,一是為了還你的手機。另外,我聽李德生說你做過星際爭霸項目的職業選手,所以我打算……」

話未說完,易楚立刻就明白。心裡不由苦笑,李德生啊李德生,你個死胖子不去做花邊小報的編輯,真是屈了大才。不過他仍有些奇怪,聽麥子的意思,似乎有意請他做陪練。只是,星際爭霸雖然頂著一個電子競技的招牌,也實現了真正的職業化。但實事求是的說,它畢竟只是一個遊戲,受眾面多是普通的愛好者。為了一個遊戲,就專門的請一個職業選手做陪練,至於嗎?



正文 【010】好大的餡餅啊2

這事聽上去挺滑稽的,就好像一個足球愛好者因為癡迷足球,專門請了一個職業教練來家裡訓練自己。這實在是……易楚搖了搖頭,苦笑道:「麥警官,首先我要澄清一下,我確實打過幾天二級聯賽,但算不上真正的職業選手。其次,你覺得僅僅為了一個愛好,值得這樣嗎?」

麥子解釋道:「你的水平怎麼樣,我們待會再討論。我先解釋一下,你別以為我是心血來潮,請一個職業選手在家裡陪自己玩。如果你真的願意留下來,而且水平也值得我去請你,那麼你將是一隻業餘戰隊的陪練,而不是某一個愛好者。我這麼說,你該明白了吧?當然,如果你的水平足夠,我會考慮請你做專門的教練。」

易楚奇道:「業餘戰隊?你們是……」

麥子笑道:「寧南市警局重案三組的『槍與玫瑰』戰隊。」

易楚恍然大悟……電子競技發展至目前這個階段,除了職業賽事之外,各種名目繁多的業餘比賽也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線。一些系統內的比賽,又或者某個行業之間的比賽,支撐起它們的正是一隻隻的業餘戰隊。至於麥子所說的『槍與玫瑰』,他隱約也知道一些。記得還在P大上學的時候,這只業餘戰隊就已經建立,並且還曾和P大的那些半職業選手打過一些友誼賽。

麥子接著說道:「易先生,你現在明白了吧?我請你來,主要就是為了解決戰隊訓練的事情。三個月後就是六省一市警察系統電子競技大賽,而在這之前,槍與玫瑰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取得參賽資格。可能你也知道,寧南市是個大市,八個區就有八個分局,每個分局都有一隻戰隊。再加上重案組的兩隻戰隊,整個寧南市警局共有十隻業餘戰隊,但是參賽資格卻只有一個。所以……」

易楚不由笑道:「所以你們就想到了請陪練,好奪取唯一的一個參賽資格。但是我還是有些不明白,寧南市的職業選手有很多,水平也都不錯,你怎麼不去找他們呢?」

麥子笑嘻嘻的道:「這當然是有原因的,並且我可以告訴你這個原因,但你決不能說出去。」

易楚點了點頭,笑道:「你放心,我膽子還沒大到出賣警察的程度。」

麥子解釋道:「其實很簡單,局裡早就有過規定,為了公平起見,所有的戰隊都不允許請職業選手做教練或陪練,更不允許做槍手。」

易楚問道:「退役的也不行?」

麥子笑道:「當然不行,總之一句話,凡是和職業選手沾邊的都不行。我今天去找李德生的時候,聽他說你打過二級聯賽,所以就……」

易楚苦笑道:「所以你就夥同這傢伙把我騙來……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二級聯賽也是職業聯賽,你這樣有作弊的嫌疑哦。」

麥子笑道:「李德生說了,你雖然打過二級聯賽,但沒有註冊過。剛才我也上網查了資料,體育總局的職業選手名單裡確實沒有你的名字。所以,我這根本就算不上是作弊。」

易楚搖了搖頭,說道:「好吧,就算你沒有作弊。但是真的很抱歉,我不能留下來。」

麥子習慣性的一瞪眼,但轉念一想,自己的底都已經抖了出去,現在正是有求與人,再發飆的話似乎有點不合適。輕輕吸了口氣,她告訴自己,以德服人、以德服人,眼前這個傢伙雖然不是什麼絕頂高手,但在目前這種情形下,他絕對是一塊無價之寶啊。想想都要流口水,一個貨真價實的職業選手,偏偏又沒有註冊。天啊,老天對我真是太好了,我一定要留下這傢伙……

她心裡嘀咕著,臉上卻擺出最甜蜜的笑容,嗲嗲的問了一句:「為什麼不能留下來呢?」

易楚深受喬大小姐的荼毒,養成了一個壞毛病,不怕你發飆,就怕你發嗲。被麥大警官怎麼一刺激,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很誠懇的解釋道:「不是我不願意留下來,能為寧南市的警察事業盡一份力,也是我所希望的。不過……我是來租房的,而且找到房子後,還打算去找一份工作。所以……」

話未說完,麥子卻甜甜的打斷了他的話:「別所以了,我不是說過了嗎,住房的問題我來解決。你身後就是我們戰隊的訓練室,裡面另有兩個單間,傢俱也是現成的,只要你答應做我們的陪練,房子的事情完全不用考慮。」

易楚急道:「可是我也得吃飯啊,沒工作哪有錢吃飯?」

麥子奇道:「做陪練難道不是工作嗎?」微微一頓,她恍然道:「啊,我明白了,你以為我是以免收房租來請你做陪練。放心好了,我不僅免收房租,而且還會按照職業戰隊陪練的工資標準支付給你酬勞。最重要的是,我們白天都要工作,所以你只需晚上做陪練。白天嘛,只要你願意,大可以去找一份兼職。但醜話說在前面,不管你找什麼樣的工作,決不能影響我們的訓練。」

易楚聽得目瞪口呆,**,老天真的下餡餅了……

麥子甜蜜蜜的笑著,繼續蠱惑道:「還有啊,如果你的水平足夠好的話,我可以考慮請你做專職教練。還是那句話,一旦聘請,酬勞按照職業俱樂部的標準支付。另外呢,你也不用擔心這份工作是暫時性的,只要你夠水準,我保證只要我們槍與玫瑰存在一天,這份工作就絕不會丟。」

教練的標準?**,李德生,李大胖子,我愛死你了!

麥子生怕留不住眼前的這個『寶貝』,用最美麗的笑容依舊蠱惑著。但她卻不知道,易楚同學考慮到卡上僅有的那點活命錢,已經說都不會話了。沒奈何,人窮志短,即使有著P大的畢業證書,但缺少了工作經驗,工作也不是那麼好找的。

麥子見易楚雖然沒有說話,但神色間顯然已是意動。微微一笑,很優雅的從睡衣口袋取出一把鑰匙,說道:「如果易先生答應留下來的話,請允許我對你進行一次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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