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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驀然心驚。
「殺了你雖然可惜,畢竟你幫他壓下了二皇子那邊的氣焰,你對於本宮與太子也算是有功勞的。」皇后再說。
她猜的沒錯,詠龐王爺的事豐鈺真是故意的!
「唉,但是做為一個未來帝王,當東西利用過後,若再無價值,該丟棄時就得丟棄,心軟不得,否則只是徒然增加包袱!高月,本宮今日告訴你這些,是要你明白,別怪本宮狠心,你若幫不了我,又礙了太子的事,那麼到頭來本宮就只能犧牲你了!」皇后挑明的說著。
高月死白著臉,甚至聽見自己牙齒咯咯作響的聲音,最後,她是怎麼走回東宮的都不知道了。
*
鳳延殿的夜宴只能用「花團錦簇」來形容,放眼望去,桃花細柳,繽紛燦爛,美不勝收。
當中二十位女客,只有一位男客,豐鈺滿面春風的注視著每朵矯豔紅花,與其舉杯飲酒,無一遺漏,雖然與每個人都只是沾上一門,但一輪下來。他臉龐也泛紅了。
立于他身後的高月,連抬頭望他一眼的勇氣也沒有。
當她明著要求他來時,他只問:「你認為我該去嗎?」
她回道:「該去。」
然後他不再多言一個字,今日便隨她來了。
可是她知道,他心情不好,在進宮的路上,兩人同坐一輛馬車,可是彼此沉默著,他的眼神更是未曾與她交流過,像是對某人己哀莫大於心死。
他從不曾對她這樣過,這讓她很不安,卻又不知如何打破僵局?
他可能已經徹底惱了她,以為她想請辭女官,離開東宮,便希望他儘快迎娶太子妃,將心思放在新妃身上,她就能順利脫身。
其實不是的,但她又不能跟他說皇后對她說的話,她要如何問出口,太子喜歡她嗎?
她心裡想否認,但這兩年的相處,她隱約有感覺的……
她畢竟不是木頭人,只是始終不願去深想,她的家世就如同皇后所言,只能是太子的侍嬪之一,再無可能有其他的地位,而一個侍嬪便如同一名小妾,不僅毫無地位,還得與人分享丈夫,這位丈夫又是未來天子,她連一句稍有醋意的話都不能說出口,這樣的人生是她要的嗎?
當然不是!她只想像娘一樣,尋得爹這樣的人,一生只愛她一個,即便早逝,爹依然心裡只有娘,這才是她要的!
然而這想法對天家人而言,簡直是大逆不道,天家男子就該妻妾成群,才能為天朝開枝散葉,鞏固江山,她明知如此,又怎麼能接受他,又該和他說什麼呢?
豐鈺瞧著場中爭奇鬥豔,努力想引起他注意的花朵們,臉上雖掛著笑,眼裡卻無笑意,沒人敬酒,他自行舉杯欲飲。
「吃點東西再喝酒吧。」高月終於忍不住了,伸手覆住他的杯子。
他望了她一眼,表情不多,「沒關係的,才幾杯不會醉的。」他輕輕撥開她的手。
可是她堅持又放上去,他挑了挑眉,「高女官?」
平常他都喚她月月,只有在外人面前或是生她的氣時,才會喚她高女官。
她出現堅持的臉色,他只要看見這樣的她,通常就沒法不退讓,他輕歎一聲,放下了酒杯。
這時候在一旁的打石見狀,機靈地趕緊將桌上的雞腿遞給高月。
自從那回觸怒詠龐王爺,打石跳出來相護後,她對他就心存感激,就算知道他是皇后在東宮的眼線,她仍是對他交心了,再加上這兩年在東宮的相處,他對她協助非常多,儼然不是太子的侍從,而是她的左右手,時時幫著她打點東宮的一切,與他的感情已不可同日而語。
她取了雞腿後,挑了一塊肉給豐鈺,他慢悠悠的夾起往嘴裡送,一瞧就知道根本沒在嘗滋味,只是在應付。
但無妨,只要他肯進食,墊個胃,就不會醉得太快。
這時,皇后領了名女子筆直的朝他們走來,隨著她們的接近,她的心跟著往下沉。
在皇后靠近時,豐鈺站了起來相迎。
「太子,本宮今晚特地為你辦的夜宴,你可還喜歡?」皇后笑意綿綿的問。
「母后一番心意,孩兒很是感恩。」他馬上回說,但說的是感恩可不是喜歡。
「是嗎?那就好。」皇后藏住不悅,還是笑臉迎人。「來,本宮聽聞劉尚書的女兒秀外慧中,溫良柔順,出落得更是纖纖可人,來,潔兒,見過太子沒?」她喚的便是與她同來的那名女子。
這女子果然生得風姿綽約,晶瑩白皙,非常美麗。高月了然,這位就是皇后中意的人選了。
劉潔兒自信的上前,對著豐鈺盈盈一拜道:「潔兒方才見過太子了,兩人還喝過酒。」她聲音中帶了些許驕氣。
或許是一品大官的女兒,應對上總是比一般人沉穩,皇后滿意的直頷首。「既然喝過酒,認識了,就聊聊吧。」她熱心的說。
豐鈺原本含笑的臉忽然一變,身體也跟著晃了兩下,身旁的高月嚇了一跳,趕緊就近攙扶住他。「太子?」
他怎麼了?
第七章
「我頭有些暈,或許是剛才喝多了。」豐鈺揉著眉心,狀似非常不舒服。
皇后立即露出憂色。「太子當真不適?」
「孩兒恐怕酒醉了,未免出醜,還是先行離開的好。」他身子搖搖晃晃了起來,雙眼明顯有著迷茫醉意。
皇后原是擔憂的要點頭讓他走,而後不知想起什麼,眼神驀地一緊。「你正醉著,還是別急著回去,不如在這兒歇著,等酒意稍退再走好了。」想走,她偏不!
好不容易才將人請來,兩三下就想藉故閃人,哪有可能!她料定他不是真醉。
「潔兒,你去攙扶太子到內殿,伺候他休息解酒吧!」皇后以眼神示意她到豐鈺身邊去。
劉潔兒是個聰明人,立即就知道該怎麼做,可是見他身邊還站了個高月,她眼角輕掃而過,高月立即尷尬的要讓開。
可她才要動,豐鈺身子一傾就往她身上倒,臉還埋在她頸窩裡,手臂半圈在她腰間。
這麼曖昧撒嬌的動作,讓在場所有女子無不妒忌不已,恨不得太子倒的是在她們身上。
高月則是飛紅了臉,在劉潔兒妒恨的眼神中趕緊推了推懷裡的豐鈺。「太子,您站好,很多人在看呢!」她困窘的提醒。
他不理,還是在她身上賴著不動,帶著酒氣的灼熱氣息吹拂在她頸項上,讓她生出一股酥麻感,可是這感覺很快就教皇後嚴厲的眼神給打散了。
她吞了吞口水,原本殷紅的臉龐瞬間轉為蒼白,再次推推賴在身上的人。「太子——」
「別吵,讓我靠一會兒,你這頸窩最舒服了,就像繡花枕一樣,是醒酒的好地方。」
她的白臉頓時又再度轉紅,整個快要腦充血了。
她不信這人真的醉了,他八成是故意的!
「你想害死我嗎?快給我起來!」她急切的在他耳邊低語警告,手忍不住在他腰間捏了一把。
她感覺到伏在她身上的身軀輕顫了一下。還笑,他竟笑得出來?
「再不起來,當心我直接將您丟給劉小姐,她的頸窩絕對比我的舒服!」她下最後通牒,作勢要將他推往另一具身子。
忽地,他頭一撇,身子一彎,嘔出一口穢物。
「啊——」有人驚聲尖叫了,這叫聲竟來自高傲嬌貴的劉潔兒,原來她那雙做工精緻的鞋上沾了豐鈺的嘔吐物,她花容失色的驚叫,不敢置信。
皇后見了,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就只有豐鈺的眼還迷離著,不知發生何事。
那劉潔兒又羞又惱,可又不敢發作罵人,立時紅了眼眶,眼看就要哭了。
「太子若真醉了,還是儘早回去歇息吧,本宮就不留你了。」皇后無奈,氣結的揮手說。
這句話仿佛是特赦,豐鈺總算露出歉然的表情。「搞砸母后的夜宴,兒臣深感惶恐,改日再向母后賠罪;」說完也不等皇后回話,緊攀著高月的肩頭,讓她扶著他離開鳳延殿。
他這一走,所有女人無不大失所望,尤其是那劉潔兒,豔麗的臉上出現濃濃的不甘,至於皇后的臉色就更不用說了,異常的難看。
高月扶著豐鈺走出鳳延殿,在殿外等侯著打石去召來軟轎,豐鈺仍是站不穩,身軀靠在她身上,意識越發不清,她撐著他有些吃力,臉都冒汗了。
看來他是真醉了,想想他這幾日跟她嘔氣,吃睡都不好,幾杯酒下肚,難免醉得快,方才自己還誤會他,她不禁滿心歉疚,扶著他的手溫柔許多。
「高女官。」她額上正滴著汗,忽然有人遞上了一條乾淨的絹子。
她詫異的轉首,瞧見一名有著翦水雙瞳的秀美女子,這女子的穿著不似宮女,也有點面善,想來是裡頭的女客之一。
「這……」
「你滿頭都是汗,擦擦吧。」那女子說。
「不用了。」這絹子那麼雪白,一擦不就髒了,她不好意思弄髒人家小姐的絹子。
「別客氣,我只是瞧你辛苦。」女子看了倒在她懷裡的豐鈺一眼。「這條絹子就送你了,不用歸還——軟轎來了,你還是趕緊送太子回去吧。」女子逕自將絹子塞進她手中,轉身回殿裡去。
「高女官認識陳將軍的女兒?」打石領著軟轎過來,瞥見了那女子,在上前幫著高月攙扶豐鈺上轎時好奇的問。
「那女子是陳將軍的女兒?」她訝然。
陳敬剛由邊關立功回來,將北國打得割地賠款,是當朝正紅的人物,沒想到那位小姐竟是將軍之女。
「您不認識嗎?奴才見你們交談,以為熟識,原來不是。」打石笑說。
她搖著頭。「我也是與她第一回照面,她人不錯,送了我一條絹子擦汗。」她看著手中的軟絹,露出了一絲感激。
原本高月想直接送豐鈺回東宮,但想到最近他因她要離去之事和她鬧脾氣,如果現自作主張,他一定又會不開心,加上知道他喜歡別館的清靜;所以最後還是決定回別館。
為了照顧他,軟轎出了宮門換乘馬車後,她便與他同坐。
他頭枕在她腿上,她用那女子所贈的絹子幫他拭汗。
「別抹了,有一股味兒,我不喜歡。」他突然開口說。
高月微驚。「哪有什麼味兒?我聞過,明明很香。」她不以為然的反駁。
他還枕在她腿上末起,只是閉眼皺眉。「香什麼?胡說!」
「你何時這麼挑剔了?況且——」啊?他不是喝醉了嗎?還聞得到什麼味兒?
她立刻捧起他的臉龐,不客氣的撐開他的眼皮。只見裡頭一片清明,哪有什麼醉意!
「起來!」又上當了,她火大的推開他。
豐鈺這才苦笑一陣的離開她的懷裡。真可惜呢,以為可以享受到回別館的……
都怪那條絹子,何必拿別人的東西來擦他的臉!他暗惱著,瞪向那條無辜的絹子。
這兩年來他們越發熟悉,私下相處時已沒這麼多規矩了,有時開玩笑,她已不會用敬稱和他說話。
「太子,你好啊,演技越來越出色,連我都教你給騙了!」她氣呼呼地道。
「哪是演技,是真醉……現在才酒醒些的……」他討好地辯解,但在她的怒視中,又心虛的垂下頭。
「好嘛,我也是不得已的,不這樣脫不了身啊。」他也是情非得已。
高月鼓著雙頰瞪著他。「那有必要連我都騙嗎?」只要想到他「醉後」在她身上瞎蹭的事,她臉兒又紅了。
這個色鬼,她真小看他了!
他顯然也想到在她香馥懷中的滋味,眉眼都是笑。
「為求逼真嘛,委屈你了。」他呵呵笑說,可眼裡哪有什麼歉意?
「你!」她雙頰越鼓越大。
豐鈺寵溺地將掌心包裹上去。「為什麼你連生氣的樣子都這般可愛?」
她氣結,險些昏過去。
「以後母后再找你去,若無我陪同,你就別去了,曉得嗎?」他倏地將笑容斂起,臉還往下一沉。
高月一愣。「太子曉得……」
「若非如此,我會這麼乖巧隨你來?」他不以為然的望著她。
她驀然眨起微濕的眼睫,呆愣地看著他。「所以太子知道我是不得已的?」
「就算知道,我還是惱你,不僅沒對我說這事,還逼我來。」他如泣如訴的目光哀怨極了。
「我並非懼于皇后的威脅……」
「我當然明白你不是怕死,你是——」豐鈺凝視她的目光瞬間複雜了起來,最後,他重重一歎。
「我不需要什麼太子妃,我只要有你就夠了!」他鏗鏘有力的告訴她。
她一怔。「我是東宮女官……」
「所以,我只需要女官!」
「身為太子不容任意妄為的。」
「身為女官不能強迫主子的。」
她被他堅定而溫柔的眼神魅惑了,這雙眸子宛如無盡的蒼穹,那樣的坦蕩清朗讓她深陷其中。「太子是主,高月是僕,就因為如此,所以——」
「你與我相處兩年,對我還忌諱過什麼?」他看著她,眸子裡不再是慣常的沉穩寧靜。
高月啞著嗓子,無法反駁。這兩年,雖說他是主,她是僕,但是,大多數的時候,兩人的角色是對換的,他總是以她為中心繞著她轉,她要的,他捨得,她不要的,他亦不勉強。
他喜歡服侍她,為她挽發,為她穿鞋,為她夾菜,為她剝荔枝。
在外人眼中她是僕,在他心中,她該是主吧?
他緩緩將臉湊近她,距離近到兩人氣息能彼此交纏的地步。
他想做什麼?吻她嗎?她雙眼瞪得老大,心跳加速起來,此刻竟然不知是期待還是什麼,腦子裡一片空白,完全慌了手腳。
她全身緊繃,緊張得乾脆狠狠的閉上了眼,隨便之後要發生什麼事,她都不管了——
霎時之間,馬車突地發生激烈的震盪,兩人之間的旖旎曖昧被這股激晃嚇得蕩然無存,再加上外頭同時傳出驚叫聲,豐鈺臉色一變,連忙張臂緊護住驚惶的她,在車身傳出「喀嚓」一聲後,馬車便完全停下不動了,外頭也沒半點聲響。
打石呢?不管發生什麼事,打石都會立即來通報,但怎會沒聽見他的聲音?
高月在豐鈺懷裡慘白了臉,不禁想起一件事,當年那樁刺殺案尚未查出真凶,這兩年她總是默默小心的注意他的周圍,不時擔憂他的安危,而今夜……
她心下不由得一緊,迅速由他懷裡掙扎出來。「太子快躲到我身後去,待會兒若有人沖進來,您便跳窗——」
豐鈺驀然繃著臉道:「你做什麼?」他重新將她拉進懷裡,緊緊抱在臂彎中。
「待會兒若有人沖進來,你便先跳窗逃命去。」
她傻住了。「太子才是該被保護的人,您——」
「我自然有外頭的人會保護,而你是我要保護的人!」他正色道。
高月從沒見過他這麼嚴肅的樣子,一時竟不知該怎麼反駁他,他將她的臉緊壓在自己的胸膛上,她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一絲感動的潮水湧入了心房,她眼眶熱了。
他們靜靜地候在馬車裡,等待著隨時可能出現的狀況,片刻後,車簾猛地被拉開了,黑暗中一道人影矗然而立,她想抬頭看清楚是誰,也許是刺客,那樣的話她走得挺身保護他才行,因為他是未來的天子、當今的太子,可雖然很想弄清楚來者何人,但她卻被他密不透風的鎖在懷裡,連頭也不得轉動,根本看不見現在出現的人是誰。
「二弟。」豐鈺先喚出聲。
她一僵,是申璟!
「二弟,外頭怎麼回事?」豐鈺的聲音並沒有特別的波動,聽不出有任何的異樣。
可是她卻已將拳頭握緊,因為,這才是最有可能行刺豐鈺的人!
她聽見了申璟輕哼。「我的馬車剛經過這裡,看見你的三個輪子落入了一個泥坑裡,不少人跟著在泥坑裡玩泥,起不來了。」他的語氣裡多了抹嘲弄。
「太子,咱們馬車壞了,奴才也受了點傷,才會遲來通報,讓您受驚,奴才們罪該萬死!」他們總算聽見打石狼狽的聲音了。
豐鈺鬆開了雙臂,她連忙轉身瞧向申璟,而他正好目光也落在她身上,見她在太子懷裡,眼神有些陰沉冰冷。
「你這女官是不是該殺頭了?出事竟然躲在主子身上,這說得過去嗎?」他語氣極端諷刺。
高月神情尷尬,難堪的趕緊離開豐鈺的懷中。
申璟仍是不客氣的冷睨她,眼中盡是不屑和冷峻。
「皇兄還是換輛馬車坐吧,我送你們回去。」他丟下這句話就放下車簾了。
*
申璟的馬車十分舒適寬闊,不輸給豐鈺的座駕。
三人此刻坐在裡頭,申璟坐一頭,豐鈺與高月同坐一頭。
申璟就坐在對面,高月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自然而然的往身旁的豐鈺靠。
豐鈺感受到她的不安,唇邊反而浮出一個愜意的笑容。「二弟怎會這麼巧經過這裡?」他閒話家常的問道。
「我正好進宮去向父皇請安,回途就撞見皇兄的馬車出事了。」申璟回說。
高月聞言,低頭思索著。這麼說來,今日之事是巧合嘍,所以太子是安全的?
但也不一定,他們坐上申璟的馬車,誰知這輛馬車是否會安全抵達別館……
刻意掀開車窗一角的簾子,她瞧見外頭跟著的東宮護衛,雖然他們身上都是泥巴,但是仍團團將這輛馬車圍住,這至少讓她安心了些。
她放下簾子後,視線一拉回車內,馬上就撞見申璟像是猜透她想法的冷眼,她有些窘促的咬緊了唇瓣,轉過頭,避開他高壓的眼神。
「父皇這陣子身子一直不見健朗,今天進宮我也沒能去問安,不知他身子有好些嗎?」豐鈺像是沒見到兩人間的暗流,逕自問。
「父皇還是一樣,身子時好時壞,不過他知曉鳳延殿今日熱鬧得緊,皇后費心為你打算,不會怪你沒前去問安的,只不過,我以為皇兄會待到深夜才走,沒想到這麼快就能脫身,皇兄對皇后還是很有辦法的。」申璟說話的語氣總是帶著幾許尖銳。
他笑著道:「我是裝醉,不然哪走得了。」他促狹的朝皇弟眨眼。
申璟一愣,很不習慣兄弟之間這般親近,哼聲說:「其實皇兄也該成親了,不該辜負皇后美意。」
豐鈺苦笑。「你不該這麼說的,你不也老是拒絕貴妃的安排,她可也是很期待你娶妻的。」
申璟這才不再多說什麼,可見高月緊靠太子而坐,那種兩人緊密相依的感覺,讓他極端不舒服。
這女子自他一年前在她及笄之日見過後,曾多次在有豐鈺的場合與她照過面,每次她總是緊隨豐鈺,他冷眼看著。心裡常是莫名生刺,而這次,這種感覺更甚。
「高女官可也希望皇兄迎娶太子妃?若是如此,以後皇兄可不是只有你一個人黏了。」他故意冷嘲熱諷的說。
高月惱了,終於忍不住瞪人。「我何時黏著太子了?二皇子莫要胡說。」
申璟刻意朝她與韋鈺緊靠的姿勢一瞥,立即就讓她的兩頰飛紅,她羞窘的忙挪了挪位置,沒與太子坐得這麼近了。
在一旁瞧著她動作的豐鈺眼裡卻藏著笑,「二弟誤會了,不是月月黏著我,是我纏著她,她被我纏煩了,有時還會凶我,要我滾遠些。」
他詫異。「是皇兄纏著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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