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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田園如夢] 田園大唐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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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1 14:09:37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56
本帖最後由 火影鳴人 於 2013-7-15 21:01 編輯





內容介紹

  田園大唐,暖暖陽光,麥麥金黃,有白鷺在飛翔。

  張小寶:「我不認為以我的本事能夠改變什麼大事兒,我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改變一下自家的生活狀況,可有很多時候,事情不會按照你想的那樣發展,就在我努力提高家庭生活水平的過程中,發生了許多事情,怎麼說呢,嗯…簡單點就是蝴蝶的翅膀?不不不,這個比喻太艷了一些,通俗些,我是一顆被放進鍋裡的老鼠屎。」

  王鵑:「自從和國際詐騙犯一同到了這個時代,我宣佈,這個世界不再有騙子。」

一年四季種田忙

一年四季種田忙,種好糧食報爹娘。春夏秋冬不停歇,青青稻苗變金黃。

楔子

  20XX年,午後,中國京城一處隱蔽房間內,一群人坐在那裡看著前面屏幕上不時閃過的圖片。

  「此人張小寶,男,現年35歲,幼年曾在T省H市內一孤兒院生活,六歲時因孤兒院被大水沖毀,被當時姓張的院長於水中奮力托上岸,張院長不幸殉職,其後,在孤兒院中被人叫做小寶的人便以張為姓,並不知所蹤。」

  一個年約四十許的人指著屏幕上一幅孤兒院的全家福中的一個滿臉怯懦的孩子圖像對其餘眾人介紹,隨著畫面轉換,又出現了另外的一副圖案,上面依舊是一個孩子,只是那面孔要成熟許多,看著像十歲左右的模樣,眼中再也找不到上一副圖中的怯懦神色。

  中年人的聲音再次響起:「這副圖,是張小寶在少年管教所中所照,當年九歲,因盜竊數額巨大被關,又於一月後組織少年管教所十餘人成功逃跑,檔案上再一次失去其蹤跡。」

  當另一副圖閃現之後,中年人繼續介紹著:「這是張小寶十七歲時候在監獄中的照片,因經常鍛煉身體,看上去像二十多歲,據我們進一步瞭解,這是他第三次進到監獄當中,後來我們才明白,他是為了進監獄而進監獄,每次犯的錯誤都是正好可以判他半年勞教,因虛報年齡,不知其還未成年。

  大家請看下一副圖片,這是他二十四歲九進監獄的圖片,他每一次進去,所用的名字都是假的,並且相貌上有些微改變,經瞭解,他進監獄的目的是學習監獄中那些有特殊犯罪本事的人的本領。

  每次出獄後,只作案一起,俱是偷盜某官員財產數萬,用於其練習本領時的花費,他最後一次進監獄是在二十六歲那年,因無法查出他已往檔案,這次只有短短三個月,是專門拜別他的一位『師傅』。

  此後又犯案多起,任何一個當地的警局都已無力抓捕,通緝令一直掛在其身上,後相關部門瞭解,其在監獄中多年學來的本事包括盜竊、硬氣功、開鎖技巧、常用車輛駕駛技巧、金融詐騙技巧、外表偽裝技巧、聲線偽裝技巧、制假技巧、偵察與反偵察技巧、野外生存技巧、特種搏鬥技巧。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逃命技巧,在幾次抓捕過程中,我們當地的警員發現,他可以從十五米高的地方一縱而下不會有任何摔傷,可以徒手攀爬九米高牆,並精通犯罪心理學、行為心理學、社會心理學等多種學科,被定為極端危險的犯罪分子。」

  說到這裡的時候,中年人輕聲嘆息了一下,其他人也同時嘆息一聲,也不知是為張小寶的犯罪記錄所嘆息,還是為其本領和堅韌所嘆息。

  似乎這一聲嘆息過後,眾人緩和了一些,中年人繼續介紹:「張小寶二十八歲後,我們有關部門再也找不到他的任何信息,直到去年,一樁樁的國際詐騙案被總結歸納,我們才又重新獲得了他的消息。

  張小寶在二十八歲之後就告別盜竊、勒索官員的犯罪方式,開始利用其學到的其他本領,進行大規模的經濟詐騙,在我國,主要是詐騙高官,以各種借口讓高官自己出錢或提供大量銀行貸款,在國外主要是詐騙一些金融團體。

  每一次詐騙,他的身份都會改變,其詐騙資金總和,經有關部門測算,已達到一千六百億美元的恐怖數字,但我們無法找到這筆錢究竟在什麼地方。」

  當眾人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中更多的是不是對犯罪分子的仇恨,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佩服,介紹的中年人也在感受著這個數字帶來的震撼,好一會兒才又說道:

  「這一次,我們終於知道了張小寶的下落,就在今天的早上,我們得到了情報,張小寶已經乘坐今天中午到達的從美國飛往T省H市的飛機,這一次他使用的名字,是他六歲經過水災那回,第一次到民政部門註冊的名字,張小寶,並且用的也是他當初用那個註冊的名字所申領的身份證件。

  由此,我們才掌握了他的身份,只是我們還不清楚他這麼做的目的,我們的任務就是抓捕他,並得到他那筆錢的下落,根據我們一直跟蹤他的人回報,他下飛機後,直接到了當初孤兒院的舊址,現在是一處超市所在,為了防止他有其他破壞的手段,這一次我們制訂的是,先接近,再觀察,後抓捕的方案。」

  說到此時,中年人停下了聲音,眼睛在眾人的面上掃過,最後停留在一個年紀大概在三十左右的女人身上,對她點點頭說道:「王鵑,這次接近並觀察的任務交給你,有沒有信心完成任務?」

  「堅決完成任務!」被稱為王鵑的女子站起身,嚴肅地應道。

  當所有人都離開時,王鵑的眼中卻閃過了一絲的迷茫,已往她也辦過許多案子,她總是信心滿滿,只有這次,她猶豫了,或者說是顧慮了,十六歲讀完法學碩士學位的她,直接進了軍校,二十歲讀完指揮學等學科後又進到了女子特別行動隊來學習一些搏擊技巧和偵破技巧。

  後投身於警局,專門負責重大案件的整理和偵破,從來沒有一次失敗,每次抓捕的犯罪分子都是罪有應得,但這一次,她總覺得心裡不舒服,張小寶的檔案她也有,而且要比處長說的更詳細。

  張小寶確實是犯罪了,可他當初盜竊的都是一些個官員,每次都能盜許多錢,這只能說明那些官員的錢多,後來的詐騙更多的是那些個想要政績的官員,詐騙的錢加起來大概在三百億美元,其他的錢都是在國外詐騙來的,這一次看上面的意思是要把錢弄到手,這才最為主要。

  除了盜竊和詐騙,張小寶好像沒有搶劫案在身,更沒有強姦案在身,按照他的實力,絕對有本事做到這兩點,他的心中究竟想的是什麼?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王鵑讓自己盡量不去想那些不該想的東西,她得到的命令是接近,觀察,並在合適的時候進行抓捕,考慮其他的沒有用,只要抓了人就好。

  ******

  T省H市,一大型超市門口,站著一個身穿休閑裝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多歲的樣子,臉色有些蒼白,眼睛望著整個超市一動不動,正在接聽電話。

  「張大哥,那邊的警方已經出動了,你真的不再去其他的地方試一下了?或許還有機會,只要你想離開,我們馬上就安排人護送你回來。」電話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不用了,能找的醫院我都找過了,還有一個半月的生命,我想死在我的故鄉,我吩咐的事情都安排好了?」男子淡然地回應著。

  「張大哥,你放心,四個基金都已經準備好了,不管有沒有你在,都會一直按照你的想法運轉下去,我們已經不用詐騙了,投資的那些個行業,幾年以後資產就能翻倍,按照你的意願,二十年之內,保證任何一個祖國的孩子都能坐在明亮的教室中讀書,任何一個孤兒院都不會被水沖垮,張大哥,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了,還有一個地方沒去嘗試呢,據說偏方很靈的。」女人的聲音又一次勸解道。

  「來不及了,我自己的病我知道,等我走了之後,好好幹吧,還有,那不是我的意願,是我院長爺爺的意願,好了,讓我在最後懷念一下這個地方。」男子依舊是那副平和的模樣,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的波動,隨著手機關掉,週遭的一切都好像離著很遠很遠。

  十分鐘過去了,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人群在超市的面前不停地變換著,唯一不變的就是這個男子的姿勢,就那麼站著,早已經沒有了焦距的瞳孔中,不知在閃現著什麼。

  「四年前,這個超市從建成後便一直繁榮,每天都要接待很多的顧客,同樣的,也給當地產生了許多的稅收。」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女人的聲音在男子的身邊響起。

  男子聽到聲音,慢慢轉過頭來,見到的是一張三十歲左右女子清秀的面孔,微微點了下頭道:「是呀,超市出現了,原來的孤兒院卻搬到了一個更加偏僻的地方,不知道這些稅收有多少流入到不該流入的人懷中,不知道這些錢有多少用在了孤兒院孩子的身上,誰在飲酒歡笑,誰在默默哭泣?」

  女子一時不知如何回答,過了一會兒,才如釋重負地說道:「你到是多愁善感,有些事情不是你該想的,三年前,那個孤兒院就換地方了,孩子們生活的不錯,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好人的。」

  「這我當然知道,六百二十五萬七千九百元投進去了,每年還有十五萬的生活保障費,死了六個想對這筆錢伸手的人,弟弟妹妹們又怎麼可能過得不好?『院長爺爺孤兒家園』的錢,誰碰誰死。」男子輕蔑一笑道。

  「哦?你竟然知道的這麼詳細?」女子作詫異狀問。

  「我投的錢,我殺的人,如何不知道?王鵑女士,你說對麼?」男子語氣依舊平淡。

  王鵑沒想到自己剛一出現就被人識破,並且連名字都叫了出來,再也顧不得其他試探,直接伸手入懷,未等她把槍掏出來,一隻有力的手就握在了她的那隻胳膊上,同時傳來了男子的聲音:

  「不用這麼麻煩,大庭廣眾之下掏槍,驚動了別人不好,我這次用真名回來了,就沒想著跑,我跟你走,讓你順利完成任務,傳說中畢業於女子特別行動隊的霸王花女士,你說好嗎?」

  王鵑使勁掙了兩下,發現無法掙脫,只好點下頭說道:「好吧,希望你說的是真的,國際詐騙犯張小寶同志,否則,不要以為你制住了我,狙擊手就會留手。」

  「放心,想跑我早就跑了,在這種繁華的地方,狙擊手算什麼?只不過你們或許會失望,一千六百億是沒有了,我留下了五百來萬給你們做經費,一千六百億是你們得到的數據,真實的數據要比這大許多,我希望在我被槍決之前,由你陪伴我,那五百萬我就給你們,作為一個男人,我覺得最大的幸福就是死之前有美女在身邊。」張小寶盯著王鵑冰冷的面容笑嘻嘻地說道。

  「錢呢?」王鵑聽到錢沒了,一愣,不自覺地發問。

  「你們永遠也不會知道,聽說有很多刺激神經的藥物,不妨用在我身上試試,看看我會不會說出這個秘密,記得劑量要大一點,我平時吃過太多這種藥了,份量少了沒用。」張小寶縮回了手。

  「你吸毒?」

  「差不多吧,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在我疼痛的時候,我總怕詐騙和投資的過程中出現紕漏,吃點藥物,會讓我好受很多,走吧,我想盡快去陪我的院長爺爺,如果你不急,可以陪我到這條街的盡頭那家涼粉店吃碗涼粉,我請客。

  五歲那年我吃過一次,院長爺爺帶我吃的,那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從那以後,我再也沒吃過,無論我有多少錢,今天我終於可以吃了,我完成了爺爺的遺願,我覺得我有資格再去吃一碗,我派人調查過,還是那個當年那個大叔賣的,當初是兩元一碗,現在是五元一碗,希望味道沒變。」

  張小寶在說話的時候,沒有任何好像被抓捕的感覺,目光望著街頭的方向,充滿了懷念。

  不知道為什麼,王鵑在聽到了這些話後,內心的深處好像被什麼觸動了一下,恍惚中,對完成任務的渴望終於是壓下了其他不該出現的想法,見這個超市門口來往的人太多,考慮到街頭那個涼粉點人應該會少點,可以在起衝突的時候盡量減少傷亡,點點頭,挽起張小寶的一條胳膊向那方行去。

  「不準動,都不準動,也不要靠近,誰靠近我就連誰一起炸死。」

  就在張小寶和王鵑兩個人剛走出去幾步的時候,一個突兀的聲音出現在了兩個人的耳邊,二人同時回首,只見一身上穿著臃腫衣服的男人,一手緊緊抱住一個兩歲不到的小孩子,另一手按著一件東西,在那裡使勁地叫喊著。

  王鵑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張小寶要跑,故意安排人製造混亂,扭頭看過去時,張小寶的眼睛在那個孩子的身上和叫喊的男人的另外一隻手上來回看著,一直平淡的表情在這一瞬間竟然出奇地憤怒,從嘴裡擠出幾個字,「不是我安排的,我張小寶不屑用這種手段,你利用身份安排周圍人撤離,我想辦法救孩子。」

  「不行,我信不過你,我的任務是帶你回去,其他的事情有別人來管。」王鵑猶豫了一下,否定了張小寶的提議。

  「我要想跑,你根本就攔不住,救下那個孩子,我多給你五百萬。」

  「你認識那孩子?」

  「不認識,我看到了他眼中的無助,就像我當年被水沖走時看到淹沒在水中的孤兒院弟弟妹妹們的眼神一樣,而我活了,他們死了。」

  「還是不行,我不能管任務以外的事情,我必須保證你被順利帶回去。」王鵑在心裡掙扎了一下,依舊拒絕。

  就在兩個人在那裡相互勸說的時候,大批的警察已經到來,之所以這麼快,無非就是這個超市屬於外資。

  「放下你手中的人質,徵求寬大處理,你可以提出你的要求。」來的警員中有一個應該是屬於領導的人,躲在一輛警車後面,用手中的喇叭對著那個站在超市門口的『匪徒』喊話。

  「去你媽的寬大處理,都給我躲遠點,誰敢過來我就和這個孩子一起死,錢,我要錢,還要能帶我出去的飛機,我要去梵蒂岡。」抱著孩子的『匪徒』向警方大聲叫喊起來。

  「看看,現在當匪徒的人都比你們警方聰明,知道你們說的話都是騙人的,還知道往一些和我國關係不怎麼好的地方跑,現在你應該站出來了,我怎麼也想不到,這傻子一樣的領導竟然敢安排狙擊手。」張小寶盡量讓自己不要那麼激動,對著王鵑說道。

  王鵑看了一眼那個男人手上的鬆髮式起爆裝置,一拉張小寶,走到這個警察領導的面前掏出證件,命令道:「狙擊手無論處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準開槍,保證人質安全,組織談判人員進行談判,穩定犯罪分子情緒。」

  這時警局的領導也反應過來,那是什麼起爆裝置,一邊安排後面的事情,一邊派人安撫孩子那個哭起來沒完,要用自己去交換人質的家長。

  「王鵑啊,還是我去吧,這人啊,就讓我給他一個機會。」張小寶實在不願意等了,說著話也不管王鵑,直接向前走去,王鵑一下沒拉住,張小寶已經走近了,看著露出警惕神色的匪徒說道:

  「哥們,我以為你是一個聰明人,沒想到你這麼傻,抓一個小孩子能騙多少錢?聽你剛才說要跑的那個國家,應該有點見識,不如抓我,我和孩子交換,看看這是什麼?瑞士銀行本票,花旗銀行本票,匯豐銀行本票,還有一些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知道哥的身份了吧?換還是不換,換了我滿足你的要求,不換,就算今天你跑了,我拿出千萬懸賞花紅也要你的命,全世界任你逃。」

  張小寶說話的同時,從身上不停地往外掏東西,扔在匪徒的腳下,匪徒不由得目光跟著一樣樣看去,再抬起頭來看看面前這個人身上的穿著,腕子上的手錶,還有那分氣度,再看看自己抱著的孩子,終於是猶豫地點了點頭。

  「不行,你不能過去,你必須跟我回去。」王鵑一看張小寶真的要過去交換,馬上拉住張小寶的胳膊。

  可惜,她畢竟是一個女的,力氣無論如何也比不上張小寶,愣是被張小寶給拖著來到了匪徒的面前,匪徒可不管誰來,只要來的人身份更重要,那就可以了,鬆開孩子,一把就拉住了張小寶的另外一條胳膊,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

  自然有人過來搶過孩子躲到安全的地方,匪徒覺得自己是一個最幸運的人,對著外面的警察重複喊了剛才的話,又對著張小寶說道:「你也要給我錢,不然我不放過你。」

  「我給你媽了個逼。」張小寶藉著匪徒精神放鬆的一瞬間,抽出被王鵑拉住的胳膊,一下子就按在了匪徒放在起爆器的那根大拇指上面,嘴裡罵著,另外一隻手猛然用力,把匪徒的胳膊卡嚓一聲給扭斷了。

  就在張小寶準備採取進一步措施的時候,一陣巨痛瞬間傳遍了整個腦海,眼前頓時變得漆黑,按住起爆器的那隻手也不由得鬆開。

  『轟隆』一聲響,張小寶最後一絲念頭是沒有吃上那碗涼粉,王鵑最後一個念頭則是這兩個人不是一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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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前生警匪今世親

  盛夏的午日,剛剛吃過飯的人稍作休息,就又要繼續一天的勞作,小鳥和院子中的雞狗也都找好了地方,享受溫暖的陽光,或是躲避到清涼之處。

  土橋村張家莊子門前的小河中,一群男娃子在裡面盡情地撲騰,剛玩了不一會兒,或許是他們叫喊的聲音太大,那莊主家院落的門中走出來一人,目瞪著這幫娃子,不滿地訓斥道:「都給我滾遠些,吵醒我家小公子,都等著挨揍吧。」

  娃子們馬上就停下了聲音,俱都小心地朝著那開了角門的院子望了望,伏在水中,一點點向上游摸去。

  等著方纔那人重新回到院子,眾娃子才長出一口氣,衝著那關閉了的院門做出各種的鬼臉。

  「嚇死我了,這麼兇,張家的老家主都沒像他這樣。」一個七歲左右的小娃子一邊用手摳著河道內側的黃泥,一邊小聲地說道。

  「還不都是這樣,主家的人和氣,管事的兇,再兇也要聽主家的,聽說小主人能喝粥了,等會兒摸幾隻蛤蟆給送去,掏裡面的油放在粥裡對身子好,我娘有了我妹妹就這麼吃的。」另一個稍微大些的娃子要比前一個懂事,看水中偶爾游過的蛤蟆對其他人說道。

  幾個娃子也知道,這時討好主家的小公子會有意外的收穫,都點著頭,又一個已經抓住了一隻蛤蟆的娃子也跟著說道:「那要多抓兩隻,王莊主家的女娃子也在張家呢,二子,要是你那妹妹現在和張家的小公子在一起,那多好,你家以後再也不用愁吃穿。」

  被叫二子的正是剛才那個懂事的娃子,聽到這話,微微搖搖頭:「那根本不可能,村子就這兩個大莊子,人家才叫門當戶對,再說了,人家也會生,原本就是訂的娃娃親,竟然是同一天出生,相差不到一刻。」

  「就是,就是。」最先說話的娃子也在一旁點頭,又道:「不只是這樣,聽說人家兩個娃子自從剛滿月見面,就膩在了一起,分開便哭,這才把他們兩個放在一塊兒,算算日子,還差幾天就滿一週歲了。」

  「不說了,不說了,快點抓蛤蟆,只要主家一高興,說不定能賞幾個雞蛋,我娘奶水少,可以給我妹妹蒸糕吃。」二子想到自己剛剛四個月大的妹妹,不願繼續耗費時間,招呼一聲,當先去找叉子。

  ******

  張家莊子那個院落裡,一間屋子當中,此時正並排地躺著兩個小娃子,被一張薄毯輕輕蓋住,兩張小臉露出安詳的神態,肚子均勻地起伏著,這間屋子門口的小凳子上坐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姑娘,看過幾眼睡覺的孩子,便靠著門框在那打瞌睡,一會兒的工夫也淺睡過去。

  片刻,躺在右邊的小男娃緩緩地睜開眼睛,先是一愣,接著疑惑起來,抬抬手,動動腳,目光中突然出現了一絲的驚恐,再扭頭四下看看,嘟囔道:「這是哪裡?我怎麼變孩子了?匪徒呢?那個王鵑呢?」

  等著他把目光放到了旁邊另外一個孩子的身上時,這才發現,這個和自己躺一起的是個女娃,一個讓他不得不考慮的想法從心中升起,還沒等他做進一步的判斷,女娃的眼睫毛動了兩下,帶著心中那不敢確定的想法,男娃又把眼睛閉上,裝成剛才的樣子。

  女娃這時也睜開眼睛,同樣是那麼的疑惑,也同樣四下打量,更是同樣的嘟囔道:「這是哪裡?我怎麼變成孩子了?騙子張小寶呢?我的任務還沒完成。」

  她嘟囔的話,被旁邊那個男娃給聽到了,男娃剛才還十分均勻的呼吸,突然就停了一下,馬上又恢復正常,可就這一下,卻被一直盯著他看的女娃發現。

  帶著心中的猜測,女娃估算了一下坐在門口那個人的位置,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碰碰小男娃的臉問道:「張小寶?是不是你?」

  男娃沒有任何反應,呼吸還是那麼地均勻,女娃一咬牙,把男娃的鼻子就給捏住了,男娃這回是醒了,扭頭看向女娃,那雙大眼睛眨呀眨的,要多純淨就有多純淨。

  「張小寶,你快點回答我。」女娃再次用她那吐字模糊的聲音說道。

  男娃還是那副模樣,眨著大眼睛,嘴裡發出幾聲根本就不成任何音調的啊啊聲,就和正常這麼大的孩子一樣。

  「難道你不是張小寶?」女娃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判斷了。

  「哈~!哈~!啊~!啊~!」男娃單調的聲音傳來,同時也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摸女娃的臉。

  女娃盯著男娃的眼睛,非要看看裡面是不是會有什麼不該出現的神色,卻一點收穫也沒有,就在女娃將要放棄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了當初處長介紹的話『他可以從十五米高的地方一縱而下不會有任何摔傷,可以徒手攀爬九米高牆,並精通犯罪心理學、行為心理學、社會心理學等多種學科,被定為極端危險的犯罪分子。』

  「我讓你裝,我掐死你。」女娃的手也抬起來,直接就掐到了男娃的胳膊上,剛一掐,男娃立即就『哇~哇!』地哭了起來,還沒等女娃有什麼其他反應,坐在門口的那個姑娘就匆匆跑過來。

  女娃見有人來,裝成和剛才男娃一樣純真的樣子,眨著眼睛,男娃則是一臉驚恐地望著女娃,哭聲不停。

  「好啦,好啦,寶郎,不哭了,這也沒尿啊,寶郎,不要用那種眼神看王家的小娘子,這可是你以後的媳婦兒,你們可是從滿月就一直在一起,怎麼怕成這樣?」隨著小姑娘的聲音和安撫,男娃終於是停住了哭聲。

  等著這個姑娘再次回到凳子上,男娃重新睡了,女娃則是滿臉的鬱悶,看著男娃考慮了一會兒,終於是咬著牙,又把手伸了過去,這次是奔著男娃下面去的,口中還小聲說道:

  「會喊人幫忙是吧?覺得有靠山了是吧?不怕掐是吧?我給你抓出毛病來。」

  「哇~!哇~!」還沒等女娃的手摸到男娃那裡的時候,男娃又叫了,女娃連忙縮回手,那個姑娘再一次過來,看看依舊沒事兒,回去坐下。

  「我看你能哭多久,我又要抓了。」女娃把手再次伸過去。

  「哇~!」男娃哭。

  女娃收手,男娃停,女娃伸手,男娃哭,兩個人就這麼重複著。

  等幾次後,女娃這次沒伸手,只說道「我要抓了。」

  「哇~!」男娃哭。

  「我不抓了。」女娃說。

  男娃停。

  停是停了,只不過男娃的表情變了,不再是剛才那麼純真了。

  「裝,裝啊,繼續裝呀,後悔了吧,當初是不是忘學兒童心理學了?我的國際騙子,張小寶同志。」這次女娃笑了,貼著男娃的耳朵戲謔地說道。

  男娃也無法裝了,伸出他那胖乎乎的小手,一拍腦門,嘆口氣說道:「不是我不小心,是男人對這東西太精心。」

  他心中明白,剛才已經成反射了,這對於兒童來說根本就不可能有這種反應,面對這種情況,一個孩子基本上只有兩種反應,一:哭聲不斷,等人來哄,可後來他自己就停了,二:變哭為笑,以為找到了一個好玩的事情,而自己卻被成人的思維給影響了。

  「王鵑同志,我覺得一個警察不應該做這種下流的事情,何況是一個女警,你這樣實在是太不道德了。」張小寶終於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詐騙犯張小寶同志,你要記住,只有不好的出發點,而不存在不合理的手段,說吧,錢放哪了?」王鵑沒有絲毫不好意思,她受的訓練就是如此。

  張小寶又看了眼門口那個已經重新坐下無所事事的姑娘,扭頭對著王鵑說道:「如果你非要在我名字前面加一個定性的話,請說嫌疑犯,現在,我覺得我們考慮的不應該是錢的問題,你記住,錢對我來說永遠不是問題,我現在想的是,還能不能吃到那碗涼粉?」

  「你還真會找放鬆的話題,錢呢?」王鵑依舊詢問錢的事情。

  「你當警察當傻了?什麼錢?看看我們現在的樣子,看看周圍的樣子,按照一個正常而又不敢相信的說法,我們已經離開了原來的世界,投胎到另外一個世界了,我的遺憾就是沒吃到那碗涼粉。」張小寶轉過身,看著屋子頂。

  王鵑再一次打量周圍的情況,也發現了,這不是她那個時代,或者說是世界有的東西,尤其是剛才那個坐門口的姑娘過來時候的樣子,還有穿的衣服,都證明了這一點。

  「都是你,都是你,非要去換什麼人質,這下好了,我的家人再也看不到了,你賠我,賠我的父母,賠我的兄弟姐妹,賠我的工作。」王鵑一邊盡量壓低聲音,一邊用手掐著張小寶的胳膊抱怨。

  「你後悔了?是不是我當初不過去,然後讓那個孩子一直存在死亡的威脅中就好了?」張小寶又轉過頭來問道。

  「後悔?不,我無悔,我是誰?我是中國霸王花,請不要用那種目光看我,我的榮耀不容褻瀆。」王鵑愣了一下,嚴肅起來對著張小寶說道。

  張小寶點點頭,承認了王鵑的話,想了下,突然說道:「你說我這輩子是不是能看到我的父母了?看周圍的佈置,還有剛才那個人說的話,應該是個有錢人家。」

  「哎~!」王鵑嘆息一聲,理智地說道:「先別想那些了,想想我們在什麼地方?以後該怎麼辦?」

  「管他在什麼地方,我決定了,我這輩子終於能看到父母了,我要努力賺錢,讓他們生活好,再找一個老婆,也讓她生活好,聽剛才那個女人的話,你似乎就是我老婆,我決定……。」

  「我決定不承認這個事情,我不會和一個國際詐騙嫌疑犯在一起生活的。」沒等張小寶把話說完,王鵑就接著否決了。

  「算了,先不談論這種事情,我要睡了,一會兒或許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不陪你了啊。」張小寶重新躺好,閉上眼睛,臉上露出期待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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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1 14:16:2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不是孤單一個人

  說著睡覺,張小寶還真就睡了,一旁的王鵑則是沒有這個心情,想著自己的家,想著自己的父母親人,突然覺得有些孤單,好像全世界都離開了,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直到真切地察覺身邊還有一個人,這才算是有了那麼一點點溫暖。

  『如果再給我選擇一次的機會,我會選擇不跟著他去換那個人質嗎?不,我必須要為我身上的榮譽負責,哪怕再選擇一次,我依舊是無怨無悔,好在這裡不是我一個人,還有個騙子陪我,該死的騙子,一分錢也沒摳出來。』

  王鵑看著棚上一個小灰吊在那裡被微風輕輕吹動,慢慢地想著。

  「是不是還想著錢的事情?」就在這時,本來睡過去的張小寶突然扭頭輕聲問道。

  「你怎麼知道?」王鵑詫異。

  「你們這樣的人我見多了,不完成任務就總會覺得少了點什麼,放心吧,回國的時候我就想好了,身上帶了一個東西,裡面有一個帳號,那上面有一千萬美元,就是留給你們當經費的,你那個處長人還不錯,唯一欠缺的是錢少,裝備上差了別人許多,就這樣還想破案?

  不要擔心爆炸會把東西炸壞了,我想就算是炸成碎片,也有相關的部門把裡面的東西提取出來,至於其他的錢,以後也會都投入到祖國,別想那些了,沒用,既然又活了一次,就讓我們活好一點。」

  張小寶繼續勸說著,並把錢的事情也交代明白了,王鵑自然不會傻到連這種話也聽不懂,把小胳膊露到毯子外面,緩緩點了點頭,問道:「難道你就沒有什麼遺憾的事情?」

  「有啊,我那碗涼粉到底是沒吃著。」張小寶裂嘴一笑。

  「別跟我說這個,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王鵑做出一臉寒霜的模樣,只是她這孩子的臉無論作什麼表情都那麼可愛。

  張小寶又笑了笑:「不要拿出審問犯人的表情來對待我,在這裡,我可是良民,換成以前別人這麼問我,我絕對不會給他好臉色看,今天就破例一次,以後再也不提起。

  其實我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見過我的父母,那場大水之後,我就離開了傷心的地方,一路偷東西,到垃圾堆翻別人不吃扔了的食物,一般都是晚上出來,白天就找一個旮旯窩著,不是晚上好,是我害怕白天。

  以前還有院長爺爺,可院長爺爺死了後,我就一個人了,我這才明白,我是一個孤兒,白天總能看到一些大人拉著小孩子的手去玩、去吃飯,我唯一的感覺就是嫉妒,那些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在和他們父母鬧彆扭的時候,我就想去打他們,如果換成我,我一定乖乖地聽話。

  但我知道,我真的衝過去打了他們,他們的父母會打死我,我卻沒有父母來保護我,後來我看到他們上學,我也想去,你應該明白,那根本是不可能的,除非我再次回到那平時冰冷的孤兒院。」

  「後來呢?」王鵑還真不知道張小寶心中最脆弱的一面是這個,聽著也不由得有點難過,隨聲問道。

  「後來?後來你們就都知道了,為了學東西,我進監獄、盜竊、鍛煉、再進去,在此我要感謝我們的警察系統,只要肯花錢,身份證和檔案都可以辦成真的,所以我沒有案底,還能買到槍,可惜我只用過一次,搶劫,搶了一個官員的錢。

  說起來好笑,那個官員剛剛從別人的手裡拿到三十萬,還沒捂熱乎呢,就被我搶了,你們的檔案上應該沒有,我早就知道,他不敢報警的,後來我又去他家偷,也偷了不少錢,他還是沒報警,因為我從他的筆記本中看到,他殺過人,我們過來的時候,他應該到了正廳一級。

  如果我們過來之前,遇到的是他被劫持了,我想你就不用被連累了,我會刺激那個匪徒鬆手。」

  「你這是犯法,你的想法本身就是錯誤的。」王鵑聽張小寶竟然有這種犯罪傾向,立即糾正道。

  「拉倒吧,還犯法?你說這話違心不違心?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世界是什麼樣子的難道你不清楚?難道你讀指揮學的時候讀傻了?」張小寶用一種讓王鵑非常不舒服的眼神看著她。

  「好吧,不說這個,我想知道,你為什麼對我的事情知道的這麼詳細。」王鵑沒有反駁,只是問出心中的疑惑。

  「你過來抓我,我當然要知道清楚一些,這和我無關,要問就問你們自己人,蒼蠅不叮無逢的蛋。」

  「好吧,我們也不談這個了,我發現你有一種激進的對抗我國社會的情緒。」王鵑覺得自己實在是無法在此問題上佔上風,想轉移話題,張小寶卻不同意,接著說道:

  「我從來沒有對抗過,我只是抱怨而已,我從來沒恨過,哪怕我後來調查,知道了我的親生父母是被壓到了煤礦下,補償的錢因為我只是一個嬰兒被人給貪污了,我也沒有恨過,因為我有院長爺爺,他也曾經拉著我的手去吃過涼粉,他更是把活下來的希望留給我了,從那時我就知道,這個世界不只有黑暗與仇恨,還有溫暖和愛。」

  「你,你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王鵑此時無法給張小寶做出一個合理的定位了。

  「和你一樣,有著內心的執著,又充滿了矛盾的人,這就是理想與生活,不說了,我聽見了外面的腳步聲,我希望來的是我的親人。」張小寶說著說著,突然扭頭看向了門口,還有那個依舊在打盹的姑娘。

  「我怎麼沒聽見?」王鵑疑問更重。

  「所以你們才抓不到我。」回答了一句,張小寶卻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著門的地方。

  「櫻桃,你又偷懶,我看你是皮緊了。」隨著腳步聲被王鵑聽到,還有一個叱喝的聲音響起。

  「沒,沒,夫人,我沒偷懶,小公子和小娘子睡著呢。」姑娘害怕地站起來,低頭辯解。

  這時張小寶和王鵑同時看到一個穿著染粉帶綠衣服的二十歲不到的女子站在了門口,或許是這女子真的不是要罰那個姑娘,也或許是看到了兩個孩子睜著大眼睛望過來,一改剛才的模樣,笑著就疾步走到塌前,憐愛地看著王鵑和張小寶,那笑容沒有絲毫的作偽。

  「娘?」張小寶最先反應過來,試探地問了一句。

  這下可了不得嘍,女子一把就給張小寶抱了起來,興奮地問後面的姑娘:「我家寶郎會叫娘了,櫻桃,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聽到了,恭喜夫人,小公子會叫娘了。」櫻桃連忙應聲附和,這下終於不用擔心被罰了,小公子這一聲娘,死罪都能給免了,別說打個瞌睡。

  「娘!」張小寶見自己遇到的真的是親娘,興奮地用那雙胖乎乎的小手,摸著女子的臉就使勁親了一口,同時又叫了一聲娘。

  「哎~!小寶,是娘,我家小寶真懂事了,櫻桃,自己去帳房領賞。」見到兒子這樣,女子什麼氣都消了,為了讓別人與自己一同高興,剛才還被訓斥的櫻桃,現在都可以領賞了。

  說著話,還從袖子中拿出一串東西,於其中拆下來一個小木片,扔給櫻桃,櫻桃慌忙接過,一看木片,更加高興了,這一個木片,可以去換一刀的豬肉,夠自己家吃上好幾天了,小心揣在懷中,並沒有離去,而是守在旁邊,等待其他的吩咐。

  「娘~!」張小寶又使勁親了一下女子,本想說更多的話來讓母親開心,卻記起自己的年齡,只能重複喊那一聲娘。

  看到如此一幕的王鵑,不知道為什麼,那長長睫毛下的大眼睛竟然含滿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也不曉得是可憐張小寶前生的身世,還是被感動了,不由得跟著喊道:「婆婆。」

  喊完這兩個因牙漏風有點走樣的聲音,王鵑才反應過來,自己怎麼被影響了,心志在這一刻竟然不設防。

  張小寶見王鵑這麼配合,本來想接著喊一聲『媳婦兒』來逗母親開心,看到王鵑那明顯有點懊悔的神色,只好把自己的嘴給閉住了,他怕喊完,王鵑回他一聲『滾』,那才叫麻煩呢。

  女子此時已經顧不得兩個孩子之間那種神態轉換了,這兒子能叫娘了,未來的兒媳婦也能叫婆婆了,原本不會說話的兩個孩子,一轉眼竟然都這麼懂事,讓她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隨手又拿出一個上面寫著『羊』的小木片,一回身就扔給了櫻桃。

  「拿著換隻羊蹄子,自己到帳房那去領,剛才可是聽到什麼了?」

  「回夫人的話,聽到了,恭喜夫人,賀喜夫人,小公子會叫娘了,王家小娘子更是會喊婆婆了,夫人這一來,兩個孩子都變聰明了。」櫻桃清楚,自己是專門伺候兩個娃子的,娃子越讓大人高興,自己的賞就越多,沒想到一直不會說話的兩個娃子竟然突然同時變懂事了,顫抖地接過木片,想著用這羊蹄子換點布,可以給自己的爹娘與弟弟做一身新衣服。

  「來,娘帶你們出去玩,讓他們看看我家的寶郎和鵑鵑,哪家的孩子都不如我家的,今天那群調皮的娃子,還給送來一些蛤蟆,娘已經讓人把裡面的東西熬進粥中,給你們兩個小傢伙好好嘗嘗,娘可是賞了每人二十個雞蛋。」

  女子一手托著張小寶,另一隻手撈起王鵑,邊笑著說話邊往外面走。

  看到這輩子的母親連續兩次賞丫鬟,又用大量的雞蛋來打賞,張小寶此刻終於是體會到了孩子在母親心中的地位,把頭緊緊貼在母親的懷中,忘記了自己的心理年齡,伸出小手去點王鵑那精巧的鼻子,被咬一口都不覺得疼,那幾顆小牙根本沒有任何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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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大唐年間為開元

  女子抱著自己的兒子和未來的兒媳婦,幾乎是飄著走了出去,這次張小寶沒有繼續沉浸在今生有母親的溫暖中,眼神與王鵑不停地交流著,偶爾還要用一用唇語,那意思是讓王鵑配合他盡快弄清楚現在所處的地方是什麼樣子。

  王鵑的心裡還有一些矛盾,暫時沒有完全適應新的身份,更不習慣被一個年輕的女子抱著到處走,見到張小寶傳遞過來的意思,壓下心中各種情緒,開始記憶周遍景色,包括人身上的衣服、房子的佈置。

  兩個可以說是前世精英的人,這一刻就要發揮他們所有的特長和體現知識經驗的積累了。

  「古代?」在被母親抱著向外走的時候,張小寶用唇語對王鵑說道。

  王鵑微微頷首,掃了一眼桌子,發現上面有兩個錢幣,瞇起眼睛又仔細看看,回道:「如果沒猜錯,應該是唐朝,我看到了錢,開元通寶,不知具體是哪一個朝代。」

  這時女子已經來到了門外,張小寶與王鵑又打量起外面的情況,發現這竟然不是直接就看到外面,前面還有一進院子。

  「富貴人家?莊園主?官宦?商人?」王鵑看到這麼個情形馬上給出判斷。

  「不是官員家庭,我媽,我娘身上沒有那種氣質,聽方纔我娘說的話,初步判斷,地主階級,有莊戶。」張小寶分析後回著。

  「夫人,您怎麼一個人抱兩個?快,給我抱一個。」就在王鵑還要表達的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以為是這個女人的丈夫呢,結果看到了一個穿著綢衣的四十來歲的大叔,按現在自己年齡算,或者應該叫爺爺的人走過來,立即就停住嘴,恢復到孩子童貞的模樣。

  張小寶這邊也是如此,用好奇的眼光看著這個人,尤其是這個人的那雙眼睛,想要從中看出是不是對自己母親有什麼欺騙或者是壓制的東西,給這個人的定位是管家,按照他的脾氣,如果在這個疑似管家的人眼中看到任何一點藐視母親的意味,那他就要殺人了。

  「無妨,兩個孩子都不重,抱著還舒服呢,張管事自去忙,哦,今天院子中所有的人都賞,晚飯時加一份肉吧。」女子一提孩子,就笑容不斷,自然要和整個院子中的人一同高興下才行。

  「是,夫人,您忙,我這就去叫人過來在一旁看著,天熱,給小公子和小娘撐傘。」張管事恭敬地應著,低頭輕聲走了,沒有露出絲毫的不敬,根本不知道,這個態度讓他免去了一場殺身之禍。

  女子抱著兩個孩子繼續向前走,還沒等走到前面那進院子,就有一個同樣年齡不大的姑娘過來給撐起了傘,把那灼人的陽光給擋在外面,櫻桃這時也送上溫濕的絹帕給張小寶和王鵑輕輕擦一遍臉。

  「石榴,知道老爺在哪嗎?」女子用嘴在張小寶的臉上親親,問給打傘的姑娘。

  「回夫人的話,老爺正在書房溫書,這陣子,老太太和老太爺應該在前院樹下納涼。」石榴乖巧地回道,經常伺候人,她自然知道夫人的意思,就是讓家人看看孩子。

  女子點點頭:「嗯,那就去前院,櫻桃,一會兒你去告訴後面修院子的人別偷懶,修好了讓老太太和老太爺回去住,總住前面,身份上不好看。」

  等轉過頭再看向懷中的兩個孩子,又變成一副笑臉,微微側側身,說道:「小寶,鵑鵑,剛才過去的那個是咱家莊子上的管事,這個丫鬟叫櫻桃,另一個叫石榴,呆會兒就讓你們看看爺爺和奶奶。」

  接著也不管兩個孩子是否能聽懂,一路向前走,一路教兩個孩子說話,這個叫房子,房子中間的地方是門,還有窗戶等等,一直來到了前院,看到大槐樹下那張石桌旁坐著的兩個五十歲不到的『老人』,這才停下話語,快走兩步。

  「巧兒來啦,快,給老太太我看看咱的乖孫子和孫媳婦兒。」坐在那裡被人伺候著喝茶水的老太太一見女子的身影,直接站起來,迎到近前,邊說邊伸手接張小寶,口中還埋怨著:「巧兒,這大熱天,抱兩個孩子,累壞了怎麼辦?以後讓下人做。」

  如此說著,她自己卻是根本沒有讓下人幫著抱孩子的意思,兩手托著張小寶,放到面前看,怎麼看都看不夠,眼角的皺紋擠在一起,笑容就沒少過。

  「不累,哪有抱自家孩子還覺得累的,對了公公、婆婆,寶郎會喊娘了,方才在屋子中就喊過,還有鵑鵑,管我叫婆婆呢,來寶郎,再喊一次。」張母說著話才想起,過來就是讓公公和婆婆一同高興一下,伸手摸摸兒子那胖嘟嘟的臉,讓其再叫。

  「娘。」張小寶自然不會拒絕,這輩子總算是過到有父母的癮,準備把前聲沒喊過的話都喊回來,接著不等別人誇,又對著抱著他的老太太喊道:「奶奶。」

  再轉頭看向坐在那裡同樣望過來的老頭,繼續叫著:「爺爺。」

  這下老頭再也坐不住嘍,騰的一下就站起來,疾步走到孫子面前「哎呦我的乖孫子,讓爺爺看看,好,比別人孫子好,哪家都比不上咱家,再喊一句給爺爺聽聽。」

  「爺爺。」張小寶仔細地打量自己的爺爺,心中想的是,如果再遇到被水沖走,這個爺爺應該也能把自己給托到岸上吧。

  「爺爺,奶奶。」王鵑也在這個時候跟著喊道,看到老人,最起碼的恭敬還是要有的。

  兩個人這麼一喊,登時讓所有人都跟著高興起來,老太太接過王鵑,老頭摟著張小寶,一同坐回去,嘴裡就誇起來沒完,誇兒子,誇兒媳婦,誇孫子,誇未來的孫媳婦,包括伺候的下人都一併跟著誇,似乎所有的東西都那麼美好。

  這天兒也不覺得熱了,人也不煩躁了,就連平時不讓湊到近前的看門狗,現在都能跟著躺在樹下一起被誇。

  張小寶和王鵑這時一邊感受著溫情,一邊仔細聽眾人說話,觀察周圍的情況,對自己以後的生活環境進行分析。

  尤其是聽到爺爺、奶奶和母親隨後談論起的一些家裡的瑣事,兩個人聽的更仔細了,唇語對起來沒完。

  「誰說不是當官的?這不是有封地麼?還有一百戶的食邑呢。」王鵑這是在聽到張小寶爺爺擔心那祖上用命拼回來的封賞之地,會被收回去的時候說的話,對著張小寶說道。

  張小寶也跟著聽了,自己祖上去打仗,立過戰功,還救過重要上官,被封了一個虛銜,得了幾百畝地,後來那個祖上死了,虛銜也沒了,可這地與那一百戶卻沒有收回去,現在換年號了,也就是皇上換了,怕地被收走。

  「祖上和現在差這麼多年,早就不是官了,以前也是個虛的,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道年代了,開元二年,看樣子能穩定幾十年了,李隆基這是剛收拾完他姑姑,正處於大力發展的階段。」張小寶從爺爺的口中得到了這個最為重要的信息。

  有了情報就好辦了,人不怕面對危險和困難,就怕面對未知,兩眼一抹黑才最難受。

  「好什麼好?不如提前一些,比如貞觀年間,至少不用擔心安史之亂,你家地估計保不住了,早就該被收了,又不是世襲,也不知道用什麼手段躲了這麼多年。」 王鵑嘴上說著風涼話,心中也跟著擔心,張小寶家的地沒了,那收入就少了,遇到個災害等事情,不存點糧,生活上也不好過。

  張小寶卻是不愁這個,大不了賺錢買地,收就收了,賺錢又不是什麼難事,就算不詐騙,賺不到大錢,小錢還是可以隨手弄來,唯一的擔心就是王鵑說的那個安史之亂,想了下,對王鵑說道:「不怕,救一個人不容易,弄死個人還不輕鬆?」

  「殺安祿山?」王鵑問道。

  「嗯,這是其中的一個,現在不急,等我們長大點,就弄死安祿山,幹掉史思明,廢了李林甫,滅殺楊國忠。」張小寶篤定地說著。

  「吹吧,你就算真殺了安祿山,還有李祿山、王祿山。」王鵑絲毫給張小寶面子。

  張小寶不以為意地轉轉眼珠,說道:「理論上是有這種情況,可真正改變歷史的都是人,某一個重要的人的性格才是決定歷史的因素,拿破侖只有一個,先不討論這個問題,到時候看看就知道了。」

  王鵑也知道,對於這個涉及到哲學的東西,一時也沒有定論,還是現實點為好,於是問道:「那我們要幹什麼?就等著一點點長大?」

  「當然不是了,我們的首要任務是賺錢,到時多買地,開元盛世是經濟繁榮,但他再繁榮能比上我們那個時候,我們那時候糧食也是處於不可或缺的位置,何況這裡。」張小寶給出了一個思路。

  「怎麼做?就憑我們兩個小屁孩兒?說的話有人聽麼?」

  「愚蠢的人,想的是困難,聰明的人,考慮的是機會,等我們再瞭解兩天情況,我就告訴你怎麼辦。」張小寶做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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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強身健體同一心

  又是一天中午,天上那大大的太陽,把樹葉曬的微微捲曲,原本活潑的土狗早就呆在樹下陰涼處,吐出舌頭,看著面前在地上刨沙子的雞,莊子上的孩子嘗到了昨天的甜頭,今天更加賣力地叉起蛤蟆來。

  剛剛吃過奶的張小寶和王鵑也忍受不了幼年身體的疲憊,並排躺在那裡呼呼大睡,櫻桃依舊是坐在門口的凳子上打瞌睡,張王氏也就是巧兒,張小寶的母親忙著莊子上的事情。

  管家到處溜躂,一會兒到前面看看,是不是有什麼能影響到小公子睡覺,一會兒又到後面翻建院子處,告訴別人加快速度的時候也不要弄出太的聲響。

  睡了一個時辰,張小寶和王鵑幾乎是同時醒來,睜開眼睛看看周圍,商量下,準備鍛煉身體,先把走路學會,可能是總被人抱著,到現在他們還不會走路。

  「沒想到你爸還是一個書獃子。」王鵑推了推張小寶,開玩笑地說道。

  「書獃子也好,只要我看到了,知道那是我爸就行,昨天竟然給我講論語,我哪會那些。」張小寶回憶著昨天看到父親時候的樣子,父親是書獃子不假,可聽到兒子喊爹,依舊和正常人一樣高興,當時就抱著自己給念論語。

  「唐朝的科舉不好考,不知道你爸能不能成功。」王鵑到是有些羨慕張小寶,主要是她到現在還沒見過自己這輩子的父母,竟然把她扔到了人家不管了,喝奶都是和張小寶一起喝的張王氏的奶,沒有想像中那麼好喝,誰讓自己的母親沒有奶水呢,昨天聽著他們說話就提到了。

  「錯了,唐朝的科舉最好考,只要名聲出去了,找到了人,就沒有任何問題,這點對於我來說,同樣不是障礙,我就是用錢砸,也給我爸砸出一條金光大道來,聽昨天他們說,今天你父母都過來,到時候可別害羞,該喊娘喊娘,該叫爹叫爹。」張小寶自信自己對於鑽營還是有點手段的。

  「我自己爸媽還活著,我就又要叫別人爹娘,都怪你。」王鵑習慣性抱怨。

  「你祥林嫂啊?」

  「說說不行啊?不要以為我和你躺在一起以後就嫁給你,說不定我找一個更好的呢,哼!」王鵑開始報復了。

  張小寶又把王鵑看看,嘆息一聲:「你個老姑娘,三十歲了竟然連男朋友都沒談,現在和我耍小孩子脾氣,你多大了?找別人?找別人能像我這樣對你?這裡是唐朝,他就是再開放,也是男尊女卑,我就吃點虧吧,誰讓我把你連累來了。」

  「閉嘴,你快點下地。」王鵑明顯不願意聽張小寶如此說話,催促他下地。

  張小寶探個頭向榻下看看,估算高度,有點不確定地說道:「這麼高,我下去,弄不好會摔到,而且,我下去摔了也認了,可你怎麼辦?不是要一起練走步麼?」

  「你笨啊,你下去了,就在下面接著我,我往你身上跳,理論上摔不壞,你胖乎乎的,當肉墊子了,快點下,別給我找借口,十五米一縱而下無摔傷,九米高牆徒手攀爬,怎麼連這點高度都怕了?」王鵑使勁地推著張小寶向床榻的邊緣挪去。

  張小寶不停地做著深呼吸,調整自己的狀態,看著快到榻邊上了,回頭說道:「要不咱們現在榻子上練習一下行不?好吧,好吧,到地上練,你別推了,我自己來,這麼著,我轉個身,出溜下去,你在上面盡量拉我一把,冷靜點啊,你就是把我摔死了,你也回不去。」

  張小寶說著,把兩條小腿給先弄到榻子外面,小手抓著王鵑的小手,一點一點往下蹭,邊蹭邊抱怨:「這叫什麼事兒啊,櫻桃也不想想,榻子再大,孩子也要翻身,萬一掉下去怎麼辦?不知道弄個東西擋一擋。」

  「你看誰家這麼大的孩子翻身?醒了看到周圍沒人,第一件事兒就是哭,一哭櫻桃不就知道了麼,你先等等,咱倆都傻了,上來,幫我把毯子先扔下去,能緩衝一下。」王鵑緊緊抓著張小寶的手,突然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

  張小寶又奮力爬回去,和王鵑一起往下扔東西,毯子直接扔了,褥子兩個人一起踹,終於是把下面給墊了一層。

  一個翻身,張小寶先下去,抬頭看著上面觀望的王鵑唇語說道:「有點震,還行,你下吧。」

  王鵑確定了一下張小寶真的沒什麼事兒,跟著也翻身而下,落到褥子上時一裂嘴,剛要起身,張小寶就給她按住了「別動,先讓內臟緩和一下,一會兒扶著榻子慢慢繞。」

  王鵑聽話地等了片刻,這才慢慢爬起來,和張小寶手拉手一起繞著榻子走,發現腳下不穩就扶一扶榻子,平衡的意識有,腿部的肌肉支撐起來卻費力,好在兩個人都是那種吃過苦的。

  「昨天你說有辦法讓別人相信我們,並按照我們的想法去做事兒,怎麼操作?」已經圍著榻子走三圈了,王鵑邁動著小腳問旁邊的張小寶。

  「簡單,會說話就有理由了,找兩個人專門照顧我們,接著我就可以騙,不是,是引導他們,讓他們覺得應該按照我們說的話去做,這點我覺得沒有任何問題,你要相信我。」張小寶也努力邁著步,邊說邊走。

  兩個人就這樣,好像漫步一樣,聊著以後的事情,圍著榻子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有點迷糊了,王鵑才提議道:「還是到外面走走,孩子多曬曬太陽好,總在屋子裡,缺鈣。」

  「也行,現在走的習慣了,可以挪挪地方,先把櫻桃喊醒。」張小寶附和著。

  「喊她幹什麼?萬一不讓我們出去怎麼辦?」王鵑想要偷偷出去。

  「你想要看著她死在我們面前,我就和你偷偷出去,我媽要是發現我們從榻子上骨碌下來,而且還自己出來了,櫻桃竟然不知道,那你說會不會打死她?」

  「嗯,這個可能性很大,尤其是在這樣一個時代,如果說資本的存在可以為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潤時冒著上絞刑架的危險而進行的話,那麼他們至少還會盡量減少風險和躲避,可如果一個母親發現她的孩子有了危險,那麼她連最後的躲避都不會去想,還是喊醒她吧。」

  王鵑想了想,認可了張小寶的提議。

  兩個人達成了一致,拉著手走到還在打瞌睡的櫻桃身邊,張小寶伸手輕輕推了推櫻桃,等著櫻桃猛然驚覺地睜開眼睛時,說道:「櫻桃姐姐,帶我們出去走走。」

  張小寶已經盡量用平和的聲音來說,可結果卻一點沒有改變,櫻桃聽到這些話,嚇的直接跳起來,再看看張小寶和王鵑,哆嗦地問道:「你,你們怎麼下來的?」

  說著話,櫻桃再也顧不得其他,直接跑到榻子那地方,一看之下才明白,兩個孩子竟然把褥子都給推下來,這怎麼可能啊?

  「小公子,小娘子,你們怎麼就跑下來了?」櫻桃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麻利地把褥子重新鋪好,蹲在兩個孩子的面前,皺著眉頭說道。

  「到外面走走。」張小寶實在不想說更多的話,小手指著外面,不管櫻桃驚訝的表情,拉起王鵑的手就向外顫悠悠走去。

  嚇得櫻桃一把給兩個孩子抱住,就要往回送,王鵑這下真生氣了,對著櫻桃說道:「去外面,去外面。」

  她其實想說更多的話,又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只能這麼簡短表達自己的想法。

  櫻桃看著兩個孩子那種『憤怒』的目光,終於是害怕了,她怕兩個孩子說出更多的東西來,尤其是跟夫人去說,想了想,妥協了,抱著兩個孩子向外走去。

  等到了外面,張小寶和王鵑掙扎著下地,在櫻桃那緊張的目光注視下,手牽著手,走到陽光下面,慢慢地溜躂起來。

  「櫻桃,你怎麼把寶郎和鵑鵑給領出來了?」就在張小寶和王鵑盡情享受陽光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出現,把櫻桃嚇了一跳,看著兩個孩子在那裡走路,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走進院子的張王氏剛說完櫻桃,就突然發現了奇跡一樣,指著張小寶和王鵑對身邊的一男一女說道:「親家,快看,寶郎和鵑鵑竟然會走路了。」

  根本就不用她說,那二人此時也看到兩個孩子手拉手地在那裡來回走著。

  「姐姐,真的,真的會走了,昨天聽姐姐派來的人說他們會說話了,沒想到今天居然會自己走路了,看看,這麼小就知道拉著手走。」那個女的也興奮地說著,想要湊到近前,又怕打擾了兩個孩子走路。

  張小寶和王鵑當然聽到這些聲音了,同時掃了眼拉起來的手,想解釋一下,我們拉手是為了相互維持平衡,卻根本說不出口。

  櫻桃正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張王氏終於開口了:「櫻桃,不錯,能帶著寶郎和鵑鵑學走路,賞。」

  說完話,又拿出來一個木頭片扔給櫻桃,等著接到手,看到上面的字,櫻桃終於是激動了,上面竟然寫著『二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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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騙子回頭欲施計

  張王氏和王鵑的父母無暇理會櫻桃那種激動,他們現在也激動著呢,看到自己的孩子從出生,到學會說話、走路,這個過程才是做父母最開心的事情。

  張小寶與王鵑就成了寶貝一樣被看著、圍著,不時還要叫上幾聲好聽的,一番折騰下來,張小寶到沒什麼,他願意享受這種溫馨,王鵑卻受不了了,她就不明白,張小寶這麼大個人了,為什麼喜歡裝嫩,看來組織上派自己來要錢是一個錯誤的決定,應該找一個抱著孩子的母親過來,相信能弄到更多錢。

  為了躲避這種無奈,王鵑不得不裝成睏倦的樣子,並給張小寶暗示,想著以後還能繼續接觸,張小寶也配合王鵑,一同打著哈欠,眼睛也開始睜不開。

  等著大人找到別的地方談論今天這種高興的事情的時候,被重新放在榻子上的王鵑終於是嘆了一口氣,拍拍旁邊的張小寶說道:「以後你能不能不這麼幼稚?多大的人了?」

  「未曾失去,你永遠不懂得擁有,這種幸福,人一輩子能享受多少次?何況我還沒享受過,我不準備留下遺憾,你做你的大人,我做我的孩子,看看誰先出問題?」張小寶還在回想著剛才那種感覺,瞇著眼睛反過來勸說王鵑。

  「裝吧,這一天啊,什麼時候能有一個清淨的空間,好安排我們自己的事情呢?還說幫你爸鋪路,照現在這麼看,別指望了。」王鵑嘟囔著,想側個身,卻發現自己這個身體還不能如此做,唯一的姿勢就是躺著。

  「一周,再給我一周的時間我就能開始讓我們有一個能夠發揮所長的借口了,這一周你和我要繼續說話,每天增加一些說話的內容,讓人相信我們是神童,就這麼定了。」張小寶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

  夏日的天說變就變,前幾天還是一片陽光明媚的樣子,今天就陰沉沉的,好像那天隨時都會掉下來一樣,風打著旋地在地上掃過,就連被刮起的土都顯得那麼陰暗,大部分人的都是躲到了屋子中,或者是某個外面賣茶的棚子下。

  只有少部分人特別精神,看著要下雨了,偏偏拎著傘,走到有橋的地方,或者是那賣茶的棚子外,等待著大雨的來臨。

  張小寶和王鵑通過七天的時間裝神童,在讓大人感到自豪的時候,終於是得到了一個優待,那就是他們兩個可以自己命令一個丫鬟和一個男僕或者說是家丁做一些事情了,比如,讓丫鬟和家丁抱著到外面看看景色,或者是領著到後面的園子望望花草。

  兩個人是異常珍惜這種帶有限制的自由,今天看著外面要下大雨,躲在屋子中,讓人把窗戶給打開,就那麼看著外面的景色,張小寶和王鵑都喜歡這種天氣,尤其是那天上的烏雲,讓人有一種壓力感,他們兩個就願意面對壓力,看得可謂是興致勃勃。

  這可就苦了丫鬟櫻桃和另外那個家丁二牛,害怕兩個小祖宗被風吹到,又擔心一會兒大雨下來給淋濕了,於是提心吊膽地守在一旁,不停地勸說。

  「寶公子,不如我們往後退一退再看,也能看清楚下雨是什麼樣子,再加件衣服,那就更舒服了。」二牛人比較伶俐,貼著張小寶提議。

  張小寶好像沒聽到一般,過了好一會兒,雨似乎眼看要下來了,這才突然說道:「二牛,你說一會兒風帶著雨吹進來,把我和鵑鵑都給淋濕了,我們兩個一起哭,等我娘來了,就說是你把我們給推到窗戶邊的,你覺得我娘會相信你的解釋,還是會相信我們兩個?」

  張小寶說話是說話了,可說出來的話卻讓二牛和櫻桃嚇了一跳,嘴張得大大的,一時不知該如何來回答。

  「是呀,我和小寶到時候就對我婆婆說,說你們兩個不想照顧我們,才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就是準備換到別的地方做事兒,那會是什麼後果呢?」王鵑也在一旁幫襯。

  二牛此時已經不去考慮兩個孩子為什麼會說這麼多不是應該從孩子嘴裡說出的話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臉都擠到一起去了,對著張小寶就求饒道:

  「小祖宗,我二牛一家都在莊子上盡心盡力做事兒,沒得罪過您啊,您不能這樣啊,我就是不被打死,也會被趕走的,我一家人都完了,求求您了,我給您磕頭,你放過我吧。」

  櫻桃也反應過來,同樣跟著跪下,到是把張小寶和王鵑嚇了一跳,沒想到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竟然有如此的結果。

  「起來,起來,別跪著,也別磕頭,我們就是隨便問一問,看看我娘是相信你們還是相信我們。」張小寶想要給兩個人扶起來,一伸手,發現自己正好能碰到兩個人的胸口,怕是沒法扶,只能勸。

  「小公子,這還用問嗎?哪個大人也不會相信自己家孩子一歲上就能撒謊,我和櫻桃越解釋,麻煩就越大,何況還是您二位一同說,哪怕夫人知道是你們撒謊,也會想你們為什麼這樣,那一定是看我跟櫻桃不順眼,說明我們沒照顧好。」二牛不敢起來,在那裡老實地回答著。

  「哦~!原來如此,那就好了,那我們就要和你們兩個商量點事情,你們看如何?」張小寶要的就是這個答案。

  「您說,我和櫻桃一定聽,不用商量,您說什麼就是什麼。」二牛這時才想到,小公子和鵑鵑小娘子這話不像孩子,櫻桃也在旁邊猛點著頭。

  這下就好辦了,張小寶和王鵑對二牛與櫻桃提出來要求,那就是,一,不管兩個人做的事情多麼出格,他們二人都不能告訴給別人,包括夫人、老爺、老太太和老太爺。

  二,以後不管讓他們兩個做什麼事情,都不要問原因,也不能不去做,同時更不能讓其他人察覺,否則後果自己去想。

  二牛和櫻桃哪裡敢說一個不字,凡是張小寶和王鵑提出來,就都應下,得罪了兩個孩子可比得罪的夫人嚴重,得罪夫人無非就是扣工錢和挨打,得罪了孩子,那不死也得脫層皮,反正到時候出了錯,自然有兩個孩子來頂,這也是張小寶和王鵑承諾的。

  大雨終於是落下了,辟里啪啦地打在開著的窗戶上,風也吹著窗戶咯吱作響,張小寶與王鵑的心情卻越發地好了,望著外面那滂沱的水霧,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雨下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的時候才漸漸小了,吃過奶,睡醒了的兩個人,把二牛和櫻桃都叫過來,先吩咐櫻桃到外面的門口看著,發現有人過來要提前打招呼,接著張小寶對二牛問道:

  「二牛,你家中都還有誰?娶媳婦了嗎?」

  「沒娶,我才十七歲,別看長的壯,其實還不大,不急著娶媳婦,等我哥先娶了我再說,哦,我家還有父母健在,上面有一個哥哥,下面有一個九歲的妹妹,我娘說,再攢一年錢就能給我哥說一個媳婦,我就有嫂子了。」二牛恭敬地回著。

  「哦,好,父母健在好,有哥哥和妹妹更好,這才是一家人,我也想有一個妹妹或者哥哥,可惜我是老大,不知道我娘以後會不會給我生幾個弟弟妹妹,你哥做什麼事情?」張小寶繼續問道。

  二牛沒想到會聽到如此的話,想想自己一家人,確實不錯,也高興地笑笑,又回道:「回小公子的話,我哥大牛農忙時種地,不忙時就做點零活,還能多得一些米和鹽,妹妹幫著打點柴火燒,我爹娘也是農忙種地,不忙給別人做點事情。」

  「現在好像還沒到農忙的時候吧?」張小寶這話是問王鵑,王鵑想了下,點頭。

  「不忙,過兩個月才忙,都閑著。」二牛聽到有問話就回答。

  「不忙好啊,可以找點事情做,尤其是你哥大牛,做點什麼呢?」張小寶陷入了沉思,王鵑知道這個國際大騙子又要開始算計人了,她也做好了準備,如果張小寶還想繼續行騙,那她說什麼都要阻止。

  王鵑看著張小寶那皺著的眉頭,不由得暗暗擔心,這麼大的騙子,真要如此愁眉苦臉才能想到的事情,可不是小打小鬧那麼簡單啊,騙子的能力那是無庸置疑的。

  「有了。」張小寶突然展眉興奮地叫道。

  「有什麼了?可不能騙人。」王鵑嚇的一哆嗦,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詐騙犯不會準備騙某一個地區最高長官吧?比如知府,三省六部的頭頭們等等,這都是有可能的,當初省部一級的,他可沒少騙。

  張小寶略做不滿地看了王鵑一眼,說道:「賺點小錢,我用得著騙麼?難道在你心中,我就一直是個騙子?我也可以回頭的。」

  「騙子說回頭,誰能保證這不是又一場欺騙?」王鵑絲毫沒給張小寶留情面。

  「算了,不說這個了,你看,二牛都糊塗了,說正事兒,這事要二牛他哥大牛去做,二牛,聽好了,現在交給你一個光榮而又莊重的任務,你有沒有信心完成?」張小寶使了個眼色,鄭重地對二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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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誰在指天掀風雨

  二牛還無法領略到張小寶這種高深的忽悠內涵,回答的並不是『有信心』三個字,更不是『保證完成任務』,而是使勁點著頭說:「小公子您說吧,您說啥我二牛就幹啥,讓我哥幹也行。」

  「你讓大牛幹什麼?」王鵑緊張地問道。

  「別急,聽著,總不會是讓他殺人放火。」張小寶轉過頭,又繼續對二牛說道:「讓你哥和你妹妹,這幾天到山上去找山辣椒秧,等把東西採回來,就要……。」

  「小公子,您說的山辣椒秧是個什麼東西?」二牛沒等張小寶說完,就插話問道。

  「哦,就是這樣的,看我手啊,這麼大的一個植物,就是草,青色的,基本上這裡的山中都應該有,吃到嘴裡是辣的,用水泡一泡,再吃就不那麼辣了,見過沒有?」張小寶邊說邊比畫。

  二牛看了會兒,點頭「回小公子,見過,還吃過。」

  「那就好,采這東西,多採點,你讓你爹娘去給我買魚,盡量要刺少的魚,多買,我給你弄錢,明天就給你,其他的事情呢,也有,你在我們莊子裡面找鐵匠,給我打東西,就是這樣的,我給你畫,你看著。」

  張小寶一時也說不明白,用手使勁地捏著一個小木棍,就在地上畫,這時他才發現人小做事情不方便,心中明明是知道應該怎麼畫,其實就是一個鐵箱子,帶插板的那種,用來烤制或者是烘乾東西。

  畫了一會兒,終於是畫好了,二牛卻看著皺眉頭,小聲地說道:「小公子,您這東西全要鐵的?這可不好弄啊,這麼多鐵,瞞不住人,我……。」

  「你不管想什麼辦法,都給我把這事兒辦了,辦好了,有賞,等以後賺錢了,你家可以分一部分,辦不好,我找別人,你以後也不用跟著我們了。」張小寶根本就不聽這種解釋,他不相信二牛這麼伶俐的人辦不好,困難是有,可並不是不能解決。

  「小公子,我去辦,不敢分錢,給主家做事情,是應該的,只要到時候算點工錢折成米糧就行。」二牛還是答應了,原本是不準備要那米糧的,但他發現自己家所有的人都要幹活,這就不能做別的工,那就差不少,壯著膽子說出來。

  「說給你家分,就給你家分,我們的話不容反駁,懂嗎?」王鵑見張小寶似乎沒騙錢,要發展商業,也跟著說道,別看人小,那氣度自然是不缺。

  二牛點點頭,也不管外面還在飄著小雨,直接就跑出去,回家安排了,王鵑這時也有空盤問張小寶。

  「你今天的安排是要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賺錢唄,這個世界,最基礎的就是武力,除了武力就是錢,武力現在是不行了,那就弄錢。」張小寶見事情二牛去辦了,也跟著放鬆下來,慢悠悠地回著。

  「眉頭一皺,眼睛一閉一睜就出道道了?國際詐騙犯,果然不是浪得虛名,跟我說說,怎麼個賺法?」王鵑這時看著張小寶那可愛的面孔,覺得這人也還行,笑著問道。

  「罵人呢?別總提騙子,王鵑同志,我現在鄭重地對你提一下,請尊重我,我此刻是良民,好人。」張小寶看王鵑同樣是那麼可愛,誰讓兩個人都是孩子呢,還是富貴人家的孩子,營養不缺,穿的也好,白白胖胖的。

  見王鵑一臉不以為然,繼續說道:「買魚是為了弄烤魚片,賣給別人,不是,是換給別人,東西不好賣,換起來就簡單了,那箱子就是烘乾魚片用的,以後還能當烤箱,烤點麵包、蛋糕什麼的,也能換來東西。」

  「烤魚片不是用馬面魨魚麼?你讓人家買,哪來的這種魚?好像是海魚吧?那你弄那辣椒秧子幹什麼?抹在魚片上?」王鵑這點常識還是有的,知道這個烤魚片所用的魚。

  「我是誰啊,按你說的就是大騙子,我想的主意豈是這麼簡單?烤魚片就算別人不知道是用鐵箱子烘乾的,也可以用別的方法來烤,只要發現好,就會學去,又沒有專利保護,我們這邊魚便宜,有點錢就能買到不少,可糧食貴,我能管我媽要點錢來,用於買魚,卻無法用來買足夠的糧食。

  其實什麼魚都可以,用烤魚片來換大豆,真正賺錢的是做大醬,準確地說是做辣的大醬,放上豆瓣和肉丁,我們賣大醬,這個大醬就不是用來換東西了,是用來賣錢,要不就是布帛,誰讓這東西當錢一樣用呢。

  等有了足夠的錢,我們就可以進行下一步,資本越多,我就越好運作,先把地的事情弄明白了,買地,種東西,再賣東西,再去運作,當然,如果你不反對我使用一點小手段的話,我可以直接用錢和布帛來進行純貨幣運作,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張小寶依舊慢悠悠解釋著。

  「什麼叫純貨幣運作?你又要騙,不行,貨幣單純運作的時候是沒有資本產生的,無非就是把錢弄到你的手中,而且速度一定很快,我不允許,萬一被盯上了,抓你根本就不用什麼法律,這個時代有太多的強權,你跑都跑不了。」王鵑堅決地反對。

  張小寶以為王鵑不讓他騙,現在才明白,王鵑是怕他出事兒,心情自然不一樣,想了想又說道:「那就不這麼幹,基於資本的本身,我來運作,放心,不會做傷害別人的事情,作為一個國際詐騙犯,在否決了純掠奪式的資本積累的時候,可以想到很多方法慢點賺,這個慢是相對的,我會以產出和加工的方式來進行。」

  聽著張小寶的話,王鵑突然發現,這個有著暴力,有著愛心,有著智慧和武力的騙子,此刻那一切盡在掌握中的神態,是那麼的耀眼。

  張小寶哪知道王鵑在想什麼,就算他學過那麼多的心理學,也沒接觸過女人心理學這門,他現在琢磨怎麼管自己的母親要錢,這錢可是掌握在張王氏手中,最後決定,硬著頭皮要。

  翌日,天氣晴朗,二牛已經跟家人說完,並且還在家住了一晚上,知道小公子著急這個事情,匆匆趕回來,這個時候,張小寶和王鵑剛剛喝完奶,通常就準備睡覺了。

  平時自己主動睡覺的張小寶,今天突然對張王氏說道:「娘,我和鵑鵑想買點東西,需要一貫錢,準備讓櫻桃去買回來。」

  「這麼多?告訴娘,我家寶郎要買什麼,娘給你去買。」張王氏聽是一貫錢,也有點猶豫,以為孩子不知道買什麼,張口就說一貫,想要問清楚了,自己給買來,或許換也能換,根本用不著花多少錢。

  張小寶當然不會同意了,他就指望用這錢來買魚呢,一貫錢,一千文,可以買幾百條魚了,南魚北羊,魚在這邊一直都非常便宜,說道:「娘,我們要買許多東西,一時想不起來,給錢讓櫻桃買。」

  張王氏一聽,又看看王鵑,王鵑到是不好開口,畢竟這錢不是從她家拿的,只能點點頭。

  「好,娘給,寶郎要買,娘就給,到時候讓娘也跟著看看,我家寶郎買的東西一定比別人家強。」見兒子這麼說,張王氏也不拒絕,一貫錢,多是多點,可誰家的孩子這麼小就知道花錢?就讓他花,買什麼東西回來都行,那一貫錢總不能就突然沒了。

  這邊應著兒子,那邊就招來櫻桃,拆下一個寫有一貫的木片,送到櫻桃手中,說道:「櫻桃,這錢你拿著,買了什麼東西記得給我報帳,記得,該講的價錢還是要講的。」

  「知道了夫人。」櫻桃接過木片,又看了一眼張小寶和王鵑,見兩個人都微微點頭,恭敬地答應著。

  解決了心中煩憂,張小寶和王鵑自然就要睡覺,等著母親走了,張小寶嘆口氣,說道:「我總覺得我欺騙了我娘。」

  「沒,根本沒騙,你確實是用那錢來買東西,又不是亂花,而且以後還能賺錢。」王鵑安慰著。

  「我說的騙不是這個,是我沒告訴我娘我要做的事情。」

  「你傻呀,你真跟你媽說了,她會同意嗎?你要知道,欺騙也是分善意和惡意的,你的欺騙是為了賺錢給家裡花,這就是善意的,總比你以前強多了,三百多個億啊,還是美元,就這麼讓你給掏走了,那些個官員都該死。」王鵑繼續安慰著。

  「是兩千多個億的總資產,你們調查的一點都不詳細,國內是三百多億。」張小寶解釋。

  「外國的和我沒關係,該,騙的越多越好,正義是屬於全人類,可我的國籍讓我屬於自己的祖國。」王鵑看樣子不適合做國際刑警,有那麼點激進。

  有了錢,一切都好辦了,張小寶讓櫻桃把錢提出來,交給二牛,還囑咐他多買的時候可以進一步壓價,甚至在買了兩次後可以嘗試賒帳,把二牛打發走做事情,他則和王鵑繼續鍛煉身體,並考慮以後的發展。

  ******

  十天的時間悄悄過去了,一種叫烤魚片的東西在周圍的莊子上開始流行起來,沒有現錢的,都用大豆或者其他東西來換,比如粟,也就是小米,麥子,肉,蛋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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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為其父母壯熊膽

  二牛驚訝於這個叫烤魚片賺來的錢,準確地說是賺來的東西,沒想到以前一直不喜歡吃的魚,經過如此加工後,竟然這麼可口,這幾天每次從家中過來,都帶幾條魚的魚片,與櫻桃一同分享。

  「哎,你說二牛和櫻桃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不該存在的情感?」王鵑通過觀察,發現了這一點,為什麼二牛只給櫻桃魚片,而從來沒有給自己和張小寶,在今天的走步鍛煉時,問道。

  「鵑鵑,請換一種稱呼,不要叫哎,你可以管我叫小寶,也可以叫寶郎,畢竟我們是一家人。」張小寶心情好,烤魚片換來不少東西,可以支撐後續的發展。

  「張小寶同志,我和你還沒那麼熟,鵑鵑不是你能叫的,不要以為這個身份,就能讓你我對你一下子好起來,請正面回答我的問題。」王鵑心情明顯也不錯,還有時間拌嘴玩,這對她來說非常不容易了。

  張小寶沒去反駁,他現在還拉著王鵑的小手在園子裡圍著花壇轉圈呢,這足以說明問題,不必非要語言上有所承認,都不是小孩子了,事實證明一切。

  想要摘一朵花,又發現自己的身高不足以爬上花壇,嘆了口氣說道:「我不在乎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只有在一個人覺得無法駕馭手下的時候,才會禁止手下有這種行為或者是情緒出現,區區兩個人,我認為我可以管住,至於為什麼不給我們吃烤魚片,這點上,我要讚揚二牛同志,他至少不傻,明白我們的牙還不適合吃這樣有難度的東西。」

  「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我傻?」王鵑小手用力,想要攥疼張小寶,結果發現兩個人的身體素質差不多,只能放棄這個行為。

  「別攥了,沒用,就算你比我力氣大,把我手的骨頭給捏碎了,你認為我會怕?我不比你吃的苦少,吭一聲我就不叫張小寶,二牛,過來,都看眼睛裡面去了。」

  張小寶的小手在被王鵑用力捏著的時候突然放鬆,用一種不反抗來讓王鵑明白,大家都有同樣的堅韌,又轉過頭,叫了一聲一直在那裡和櫻桃眉來眼去的二牛。

  「小公子,您吩咐。」二牛正在犯賤地給櫻桃揉著那稍微有點硬的魚片,聽到小公子喊,利索地跑過來,低頭彎腰笑著對張小寶說道。

  「一會兒我和鵑鵑吃過奶,等我娘出屋子,你就找到我娘說,要與我娘合作經營買賣,能不能做到?」張小寶盯著二牛問道。

  「能……還是不能?」二牛原本以為小公子找到是隨便說點東西,沒想到竟然讓他跟夫人去談,嚇壞了,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你問我啊?這幾天你家賺了不少吧?我決定了,拿出一成純利潤來給你家,就看你能不能撐住場面了。」張小寶眉頭皺了皺,有些不滿二牛的懦弱。

  二牛嚥了口唾沫,想到那烤魚片賺的錢,說不心動那是假的,一成,已經不少了,可再一想到要面對的是夫人,又覺得心中沒底兒,他哪敢去和夫人談合作?似乎有種與虎謀皮的意思。

  「說話呀,光擦汗有什麼用?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剛才給人家櫻桃揉魚片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熱。」張小寶發現自己的耐心好像有點比不上當初,同時也對二牛感到失望,就這樣的人,以後怎麼用來做事情?

  「小公子,換一個人我都敢,可夫人,您就是借我一個膽子我也不敢去談什麼合作,我知道給您丟臉了,要不您打我一頓?」二牛考慮一下,還是下不了這個決心,玩命也要分對手啊。

  張小寶眼睛一閉,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這麼一個上不了臺面的玩意,生氣都生不起,轉頭看看王鵑,商量道:「看看能不能從你家弄點錢來,有個兩貫就差不多,我不願意再管我娘要錢了。」

  「不是已經賺錢了嗎?你還要錢幹什麼?」王鵑有點想不明白,那烤魚片換來了不少的東西,肉、蛋、糧食、油,為什麼張小寶還覺得不夠,做醬沒問題了。

  「如果真的是這麼簡單的佈置,那就不是我張小寶,我做事從來都是一環套一環,環環相扣,烤魚片只不過是在周圍的那些個小地方賣,就已經取得如此的成績,你想想,有些有底子的人,他們難道是傻子?我沒說錯的話,已經有人在研究烤魚片的製作了。

  我要用錢來做宣傳,把烤魚片的製作理論賣出去,還能多賺一筆,我不去欺騙,可我總要把利益最大話吧?」張小寶此刻覺得有點孤獨,高處不勝寒啊。

  「你要賣烤箱的技術?這到也可以,那我嘗試要一下錢吧。」王鵑覺得自己明白了,點頭應允。

  張小寶卻搖頭「烤箱別看製作簡單,但我絕對不賣,以後我還要烤蛋糕呢,我賣的是烤魚片的配方,烤箱說什麼都不能拿出來,等我烤完蛋糕被有些人注意了後再說。」

  「烤魚片有什麼配方?不就是醃製和烘乾麼?掌握這最基本的就可以了。」王鵑努力地想要與張小寶思維同步,又感到無法做到,疑惑地問道。

  「這你就不懂了,別看我說的時候那麼簡單,真正要掌握,需要的是多少年的積累,我給你舉個例子,我記得好像是法國,看到了德國有望遠鏡,就想製造,結果發現,製造出來的望遠鏡中有氣泡,他們花了很大的代價,終於是換來了這個技術,這個技術只有兩個字,攪拌。

  烘乾的和烤乾的味道不一樣,醃製的和未醃製的也不一樣,我們這不是海魚,鹹淡的問題才是根本,我需要錢來給我打開市場,我要製作大量的魚片免費到大的地方去宣傳,前期換來的東西想要直接轉換為金錢再去買魚,時間太長,我不想等待,時間是什麼還用我說麼?」張小寶耐心地講解著。

  王鵑望著張小寶那漆黑的眼睛,一時間以為自己都被吸了進去一樣,頷首說道:「我以前就被人稱為天才,現在我終於明白,任何的偶然都是必然,你能成為國際詐騙犯,不是取巧,說實話,我有點羨慕監獄中的教育了,就像曾經有人說的那樣,天才的聚集地,除了科學院,就是監獄了。」

  兩個人的對話都是在用唇語,他們還不覺得如何,二牛的壓力卻非常大,他以為小公子準備放棄他了,想到自己家以後的生活,想到自己的父母,終於在這個時候咬牙下定了決心「小公子,我就按您說的辦,我談,我去和夫人談,大不了一條命而已。」

  二牛的話讓張小寶感到了意外,他原本真的打算放棄二牛了,不是不讓他跟著,而是決定以後有重要事情不叫其接觸,現在聽到二牛的話,本來放棄的想法又鬆動了,問道:「為什麼?」

  「為了我的爹娘,我相信小公子您一定會帶我賺許多錢,我一直都想讓我爹娘頓頓有肉吃,穿上好衣服,我豁出去了。」二牛誠實地回道。

  「好孩子,這就對了,你不錯,以後跟著我。」張小寶誇獎著,他此時忘了自己才是真正的孩子。

  ******

  張王氏與以前一樣,在孩子需要吃奶的時候過來,一邊一個,餵飽兩個孩子,看著兩個小傢伙睡下,出門正準備去忙自己的事情,卻發現以前一直都是躲遠遠的二牛,今天竟然堵在了門邊。

  「二牛,可是有什麼話要與我說?是不是寶郎和鵑鵑的事情?」張王氏掃了一眼二牛,淡淡的問道。

  二牛已經喝了點酒,正在醞釀情緒,以為自己可以直接面對夫人來說話了,此時一聽夫人問,那點酒壯起來的膽子又突然沒了,低頭看著自己的腳,懦懦地說道:「沒,沒什麼,夫人您走好。」

  「嗯,照顧好小寶和鵑鵑,以後虧待不了你。」張王氏應了一聲,邁步向遠處走去。

  二牛愣在那裡,想了想,用手使勁掐了一下自己的腿,終於是再次鼓起勇氣,大聲說道:「夫人請留步,我,我有話要說。」

  「嗯?說什麼?」張王氏停下身形,緩緩轉身盯著二牛問道。

  這時的二牛知道自己再也無法退縮了,任憑汗水順著額頭流下,嚥著口水,結巴地說道:「夫,夫人,我,我想和您談,談一談,買,買賣,嗯,對,就是,談,談買賣。」

  「哦?你說你要和我談買賣?好啊,二牛出息了,說吧,要談什麼買賣,把自己買回去?」張王氏納悶了,不知道這個二牛今天出了什麼毛病,還要和自己談買賣,笑話,他有什麼資格?賣身的東西還在自己手中呢。

  「不,不是我,是,是我家,我家沒賣過來,我爹娘還有我哥大牛和我妹妹,都只是莊戶,我家的買賣,烤魚片,就是這幾天周圍地方賣的,我們莊子還沒有的那個烤魚片,談,談這個。」二牛極力地讓自己不那麼害怕,哆嗦著說道。

  「烤魚片?你說魚片?難道是你們家做出來的?大膽,你家是我莊子上的莊戶,做出來東西,為何不先說與我聽?」張王氏怒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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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1 14:22:49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計中更有計中奇

  聽著夫人的質問,二牛想都沒想,直接就撲通一聲跪在了那裡,他不敢面對生氣中的夫人,他想過把小公子給供出去,但他又突然想到,如果真把小公子供出去了,小公子會被罰?當然不會了,夫人只會誇小公子,也會誇自己,問題是,誇完了以後,自己還有命嗎?夫人不罰,小公子隨便找個理由都能讓自己死無全屍。

  因此,二牛覺得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出聲,等著夫人的怒火,哪怕夫人讓別人打自己一頓都是好的,至於解釋?怎麼說?難道說是小公子故意告訴不要在這兩個莊子買烤賣片?挺著吧,想來夫人不會打死自己。

  「跟我說說,為什麼不對我說那烤魚片是你家弄出來的?以前還真沒發現,咱家這莊子竟然有如此人物,賺了不少吧?以後有什麼打算?」張王氏見到二牛這般模樣,也盡量控制一下自己的語氣,緩緩地說道。

  「夫人,我不能說,您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能說,我唯一能說的就是,我二牛和我二牛家裡,沒有做過任何對不住張家莊子的事情,夫人,以後您一定會知道的,我二牛就是為莊子而死,也不會去想害莊子,我就是談,談買賣。」二牛跪在地上,使勁地攥著拳頭,早已淚流滿面,可就是這樣也沒有把張小寶給賣了。

  張小寶此刻就躺在榻子上,清楚地聽到這番對話,竟然笑了,王鵑也聽到了,看到張小寶的表情,生氣地說道:「你為什麼不站出來救他?你笑,是不是覺得二牛傻,應該被嘲笑?」

  「放屁,我什麼時候嘲笑過二牛?二牛以後就是我的親人,我笑是因為我張小寶上一輩子就有人願意為我而死,這一輩子依舊可以,我值了,以後二牛就是我親兄弟,他活著我讓他享受榮華富貴,他死了我就替他照顧家人,你讓我出去,我真的出去了,我對得起二牛嗎?」張小寶突然說起了髒話,人從榻子上站了起來,笑容不改,小手卻緊緊攥了起來。

  「你一個騙子竟然也能收買到人心?我不信。」王鵑有點嫉妒了,她的資料人家張小寶想知道就知道,張小寶的行蹤卻是人家自己想暴露才能暴露,這差別實在是太大了一些。

  「哼!你不信?我告訴你,就是在那天,直到最後一刻爆炸前,我想跑掉依然能跑掉,我沒有招呼他們,可我的兄弟們都已經就位了,只要我一個手勢,一個動作,你那邊安排的六個狙擊手馬上就會被打掉,只不過我的生命沒有那麼長時間了,我也不想傷害你們。

  不要以為你們有多麼厲害,我告訴你,你那組織當中,有的人比起二牛來,什麼都不是,二牛還知道自己的位置,還知道忠誠,你們那其中的人,早就把自己的靈魂賣了,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你王鵑,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成為霸王花。」

  張小寶這時終於是生氣了,他同樣有自己的底線,不允許任何人來觸碰,對著王鵑毫不留情地說道。

  王鵑已經傻了,她不是沒有想到組織中有人出賣,可她就是不願意相信,此時她心中最後一點希望都破滅了,她當然明白張小寶話中的意思,她不恨張小寶,也不恨出賣自己的人,畢竟不能要求所有的人都像她一樣,她只不過是有點嫉妒,張小寶,一個騙子而已,他憑什麼能有那麼好的兄弟,憑什麼?

  兩個人懷著各自的心態想著,外面的二牛和張王氏也在交鋒著。

  「你真的不說?」張王氏一字一頓地問道。

  「打死我也不說。」二牛倔強地回應。

  屋子中想著心事的王鵑聽到二牛的話,差點笑出聲。

  「那好吧,說說,你想怎麼合作?」張王氏想了想,回頭看了一眼剛才她出來的屋子,問道。

  「夫人再給我兩貫錢,我用來買魚,做魚片,然後拿到其他繁華的地方免費送人,尤其是一個高檔的酒樓,五天以後,會還給夫人五十貫錢。」二牛按照張小寶設定好的話來說。

  張王氏笑了,點點頭,溫和地對二牛說道:「二牛,你在我家一直是聰明伶俐的人,幾乎所有人都這樣認為,但我卻知道你,也放心你,所以才把小寶和鵑鵑交給你照顧,既然你要這個錢,那我就給你,能有五十貫就有五十貫,哪怕最後賠了,也沒什麼,不要多想,你娘有你這樣一個兒子,應該感到高興了,我想你娘也知道你的為人,就像我一樣。」

  「完了,我娘知道了。」站在榻子上的張小寶幽幽地說道。

  「嗯,知子莫若母。」同樣聽到張王氏說話的王鵑也認同道。

  「我娘這話是說給我聽呢。」張小寶笑了。

  「那你怎麼還高興呢?」王鵑問道。

  「我為什麼不高興,我娘這麼聰明,我當然有理由高興,便宜我爹那個書獃子了。」張小寶就那麼站著直接摔下來,撲通一聲,躺在了王鵑的旁邊,對著不滿他這個動作的王鵑說道:「今天是我最高興的日子,我找到了一個好兄弟,又知道了母愛到底偉大到什麼程度。」

  「什麼程度?」王鵑還真的無法理解。

  「就是無條件支持自己孩子的程度,聽著吧,我娘一定會答應,這讓我想起一書上寫的東西,當母親的,哪怕明明知道自己的孩子去燒水會燙到,依舊無條件地支持,她會偷偷地看著,如果有危險,她可以直接衝上去抱著熱水壺而不上自己的孩子燙到。」張小寶感懷地說道。

  「這有什麼?人的高貴和偉大就因為這樣。」王鵑還在反駁著張小寶,哪怕她已經被感動了,依舊不肯服輸。

  「錯,不僅僅是人類,哪怕動物也一樣,如果你看到過獵人打獵你就明白了,那些個咬斷自己腿而逃脫夾子的動物,一定是母的,就因為她們要回去哺育自己的孩子。」張小寶如是說道。

  「別跟我說著些沒用的,我不愛聽。」王鵑把頭扭過去,不想讓張小寶看到自己紅紅的眼睛,她又想到了前一世的親人。

  「好,不說就不說,聽著吧。」張小寶感激著老天,這一輩子終於有了父母。

  「櫻桃,過來,把錢拿著,到時候給二牛用。」外面的張王氏對著屋子招呼一聲,櫻桃馬上跑出來,接過那代表兩貫錢的木片。

  「二牛,你也起來吧,記住我的話,我相信你能照顧好寶郎,一會兒到帳房支點肉,回家好好吃一頓。」張王氏又拿出來一個木片扔給跪在那裡的二牛,慢悠悠地走了。

  二牛好像如夢方醒,顫抖地撿起木片,望著夫人遠去的身影,久久說不出話來。

  ******

  正如張小寶說的那樣,當有心人看到了魚片賺錢的時候,馬上就出現了仿製,價錢要更便宜一些,只不過銷路卻不怎麼好,一個是鹹淡不均勻,另一個就是魚片烤的無法達到二牛他家那種程度,火候根本就掌握不好。

  得到錢的二牛了立即按照張小寶的吩咐,開始大量收購生魚,並且把製作的魚片送到了一些酒樓讓人免費品嚐。

  五天之後,免費供應各個酒樓的烤魚片突然沒了,這東西男人其實並不怎麼愛吃,再好吃也不如醬牛肉下酒,可孩子和女人喜歡,這兩種人物實在是太重要了,重要到任何一個性取向正常的男人都不得不考慮的地步。

  五天免費的贈送,讓酒店嘗到了甜頭之後,不得不慎重考慮這個東西所帶來的經濟效益,也就是賺錢的多少,最直接的就是青樓,那裡的女子多,已經把烤魚片當成一種不可或缺的零食,其次就是要找某個女子的男人,不得不帶一些回去討佳人歡心,最後的就是有孩子的人,自己在吃喝的時候發現這東西孩子喜歡,也要帶回去點,然後板著臉扔給孩子,說兩句教導的嚴厲話語,這就是父愛的深沉。

  可現在突然停止供應了,別處出現的和這個差多了,光是鹹淡的均衡就無法比擬,酒樓的東家一時都急了,四處打聽這個魚片製作的地方,想要弄清楚。

  二牛一直都在聽著小公子的命令,也就是遙控指揮,見到有多人詢問,讓自己的大哥出頭去談,競價而爭,說是出賣配方,其實只有一個,那就是醃製,或者是海魚的深加工,如此簡單的東西,在未公佈之前,讓人無限嚮往,等著有人花掉一百二十兩銀子得到的時候,卻只能把鬱悶留在心中。

  「我不是告訴你要銅錢了麼?你非要拿回來這麼多銀子,你跟我說說,我要想買點東西,你就拿著銀子去付帳?我買二百斤大豆,你拿這麼大塊銀子找病呢?你讓我怎麼說你?我現在想賣塊豆腐,你拿銀子給我買來看看?你想在以後的買賣中出手就是銀子?你自己覺得活膩味了,你別拉著我一塊死啊。」

  張小寶看著二牛擺在自己面前的一小堆銀子,拍著腦門說道,又看看二牛那難過的表情,知道這事兒是大牛做的,只好長嘆一聲,讓二牛把錢先給母親那邊補上,剩下的慢慢換成銅錢,好進行下一步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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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1 14:23:05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賺些小錢可養雞

  二牛聽張小寶的話去還錢,張王氏到是有點驚訝,盯著二牛問道:「你家這一次賺了多少?不會是從別處借來還給我吧?」

  「夫人,我哪有地方借來這麼多的錢,還不都是小…小的自己家賺的。」二牛順口就想說出小公子,好在平時他就機靈,關鍵時刻把握住了,愣是按在了自家身上。

  張王氏又仔細打量二牛一遍,緩緩點頭「二牛,這一次你家賺多少錢,還給我五十貫,還有剩餘嗎?」

  「有,這次一共賺了一百二十兩銀子,還能剩下七十多兩呢。」二牛就算是再聰明,也比不過張王氏,根本就不清楚夫人問話的深意,大實話就說出來了。

  「哦?這麼賺錢?那你還回來的是銀子,留在手中的可是銅錢?」

  「不是,同樣是銀子,我就是忘了小…小的爹娘吩咐,換成銅錢就好了,這下可不好花了。」二牛也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到夫人就怕,說起話來都不利索。

  「既然如此,那我就都給你換成銅錢,畢竟也是我張家莊上的莊戶,能賺錢好啊,有本事。」張王氏倒是把二牛的麻煩給解決了。

  二牛根本就想不到其中有什麼事情,用小車拉著七十貫的銅錢就回來了,一見到張小寶就高興地說道:「小公子,不用想別的辦法了,剛才夫人竟然把我手上的銀子都給換成了銅錢,這下可好了,沒想到夫人這麼好說話,小公子?小公子?您別愣著,錢我都拉回來了。」

  二牛說著說著,發現小公子眼睛看著外面,一動也不動,有點擔心,張開手在張小寶的面前晃了晃。

  「哦,好的,二牛,你娘牙口還好?」張小寶突然問道。

  「也不怎麼好,我爹說都是娘年輕時累的,牙掉了好幾個,不愛吃硬的東西。」二牛無法跟上張小寶的節奏,問啥答啥。

  「牙口不好吃肉費事兒吧?來,二牛,我教你個辦法,回去就給你娘做著吃,準備這麼大的一個銅盆,或者你按照我給你畫的做一個東西,用銅做。」張小寶根本就沒考慮錢的事情,直接就在地上畫了起來,一個盆,中間挖空,凸出來一個鼓肚的筒子,筒子下邊是一個篦子,解說中是用鐵絲來做。

  「把這個東西做出來,在中間的地方放上炭,下面就可以把炭渣滓給弄出去,放你認為可以放的調料,放豬油,另外再用一個灶子,用鍋來煮麥子粉,煮到粘稠,兌上一倍的水,把這水放在剛才的東西裡面,等著水開了,你就把羊肉放進去煮,只要變色就拿出來,給你娘吃,絕對能咬動,百煮肉不老。

  一會兒你就回去找人做,最好是找不同的人製作不同的部分,要保密,千萬別說出去,多做一個,嗯,兩個,給我娘還有鵑鵑娘送去,把用的法子說出來,強調保密,懂沒懂?」張小寶指著地上的圖對二牛說道。

  「懂了,小公子您放心,打死我也不說,小公子,您咋還對我娘也好上了?」二牛愣愣地問道。

  「你說的什麼話,什麼叫對你娘也好上了?這是讓你對你娘好一些,別問了,就照著我說的回去給你娘做東西吃,現在開始說正事兒,認識做瓷器的人嗎?」張小寶又接著問道。

  在二牛思索的過程中,王鵑於旁邊用唇語對張小寶說道:「你媽對你是真好啊,知道你不好直接拿銀子花,都給你換成銅錢了,還找一個她覺得合理的借口,想不讓你知道,這當媽的真不容易。

  我說句實話你別不高興,我現在有點慶幸,慶幸你的父母都沒了,否則,你一定會找到你的父母,真到那個時候,萬一你的那輩子的父母被人給下崗了,或者是欺負了,當地絕對會掀一場腥風血雨,想想都怕,你現在這種狀態就是病態知道嗎?」

  「你不是病態,我祈禱你那個世界的媽明天就被車撞死。」張小寶嘴唇動了動。

  王鵑就像一隻要吃人的狼一樣,猛地撲倒了張小寶,用手掐著他的脖子低聲說道:「你再說一遍我聽聽?我咬死你。」

  「看吧,還說我病態,你也好不到哪去,知道了吧?我們是同一種人,以後別再碰觸我的底線,是,我剛才明白是我娘對我無保留的支持,我想到了二牛的娘,要用他的手給我娘和你家的人送一點好處,我不覺得我做錯了,你可以說我在面對這種親情的時候心中不設防,可你不能侮辱我。」張小寶一點都沒掙扎,就王鵑這麼大的小屁孩兒想掐死自己,那根本不可能。

  「那你就說我媽?行了,我暫時原諒你了,不要再跟我說什麼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話,繼續弄你的火鍋吧。」王鵑其實就是想讓張小寶別這麼幼稚,一旦面對家裡的人就少了那種強硬,卻突然發現,自己也是一樣,悻悻地爬起來,又站在一邊。

  二牛嚇壞了,他剛才想去拉,又不敢,見到兩個祖宗終於是分來了,連續喘息幾下,這才重新平復心情,想到剛才小公子問的話,回道:「能找到做瓷器的人,小公子,您要做什麼?」

  「做東西,做成各種精美的小罐子,不要太大,只要能裝四兩水就行,四個瓶子加起來裝一斤就可以,越漂亮越好,你家的山辣椒秧子采的如何了?」張小寶穩定了一下情緒,對二牛說道。

  「采不少了,小公子,您究竟想要多少?這錢就用來做瓷罐的?」二牛現在終於發現了,自己在這個僅僅一歲不到的孩子面前就和傻子差不多,無從去想小公子究竟考慮的是什麼,如果不是這次一下就賺了一百多兩銀子,他都以為自己真的就是陪孩子胡鬧呢。

  「繼續采,最好是讓別人幫著采,可以用錢來買,越多越好,哪怕把這周圍的山上都采沒了也行,你這樣,一文錢三斤,讓那些沒事兒做的孩子去採。」沒等張小寶說話呢,王鵑那邊就吩咐上了,這點東西她還是明白的。

  「一文錢三斤?」二牛瞪大了眼睛問。

  「怎麼,錢少了?」王鵑有點不確定了。

  「多了,那東西山上一找就是一片,隨便讓個孩子到山上,一天也能弄個四、五十斤回來。」二牛現在都想沖山上去採了。

  「啊?這麼多?那就多點,一文買五斤,不能再減了,但是可以調整收購方法,三百斤收一次,如此就可以在山辣椒秧被采的越來越少的時候依舊有人去採,湊不夠三百斤就沒錢賺。」這種小事情王鵑自己就處理了,根本用不上張小寶這個大騙子。

  二牛到現在也不清楚這小公子和王家的小娘子心裡想的什麼,可還是點頭應下,畢竟他也算是伶俐的那種人,明白自己可以不知道許多事情,但是有一件事情是必須要做到的,那就是忠誠,讓幹啥就幹啥。

  等著二牛領命離開,王鵑又有些不放心,問張小寶:「這麼大的事情就讓二牛一家去做了?不如分開,讓櫻桃也做點。」

  「多大的事情?我怎麼沒發現這事情有多重要,無非賺點小錢,櫻桃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我不指望靠某一樣東西發家,我要不停地做小東西出來,每樣賺一些,加起來自然就多了,櫻桃,過來,有事兒商量。」

  張小寶一副不在乎的模樣,說著又招呼一聲還在那警惕望著外面的櫻桃。

  「小公子,您找我?」櫻桃也知道了二牛這幾天賺的錢,七十兩啊,一成也是七兩銀子,夠她幹上幾年不被罰所得的工錢了,她家也是莊子上的,誰不想多給家賺點錢,麻利地跑過來。

  「來,我給你畫個東西,你看著。」張小寶又拿起那根木棍在地上塗抹起來。

  「小公子,這是什麼東西?」櫻桃看著這個圖問道。

  「這叫炕。」

  「炕?幹什麼用的?」

  「這東西作用就大了,冬天最為有用,現在也同樣有用,你等著二牛回來,管他要錢,買雞蛋,要買那種專門是公雞紮了絨的母雞下的蛋,那蛋盡量少晃動,我家院子也有雞,你看哪隻雞在抱窩,你就叫人按住雞,把手伸進去感覺那個冷熱。

  等這個炕盤好了,你把收來的雞蛋放在炕上,用東西摀住,燒火,直到那冷熱和雞身子底下差不多的時候就可以了,哦,還有,收的蛋盡量要收一端是圓的,一端是尖的那種,兩頭都圓的也收,兩頭都尖的就算了。」

  櫻桃眨著眼睛,似乎明白了,小公子這是要自己弄出來小雞,不用抱窩,直接用這個炕,這要是真能弄出來,瘋了,多少人都瘋了。

  張小寶可不管有多少人會瘋,接著畫,接著說:「櫻桃,看這個,做個小擋板,弄幾面鏡子排好了,把蠟放在這些鏡子圍著的地方裡面,點燃,你就托著雞蛋看,五、六天照一次,顏色暗的就留下,顏色相反的就拿出來,別扔,給我,我還有用,等過了十二、三天你再照一次,看到裡面的骨骼陰影,算了,不說這個,你不懂,就是大部分一樣的留下,不一樣的拿出來,也別扔,給我,我依然有用。」

  櫻桃點點頭,把張小寶說的話都記住了,激動地站起身來離開,她有點發呆,這小公子實在是太不同於常人了,所說的事情,任何一個人都迷糊。

  「你要孵小雞?看照蛋?那圓的和尖的是什麼意思?」王鵑等著櫻桃走了,微微歪個頭看張小寶。

  「真正的照蛋高手,可以直接分出公母,這我不會,通常都是圓的是母的,尖的是公的,有概率在其中,雞在這個時代其實不如牛羊,這就需要我下一步的計劃了,教會別人吃雞,各種方法吃,我們養雞,又可以賺一筆,等一筆一筆的錢都加起來,你就會發現,它是一個龐大的數字。」張小寶眨著眼睛說道。

  「不對吧,你張小寶可能只用這東西賺一筆錢?那你就不是張小寶了,說,還有什麼打算,你笑的就不是正常人那種笑法,挑出來的雞蛋又有什麼講究?」王鵑才不相信這個國際詐騙犯會沒有後手,真是這樣,可以當成世界奇跡了。

  張小寶用那胖乎乎的小手撓了撓稀疏的頭髮,故作靦腆一笑:「又被你發現了,蒼天啊,大地啊,為啥給我身邊弄個警察呀,其實也沒啥,就是,我準備用那雞來換牛馬,我家畢竟是地主,種地沒牛馬不行的。

  至於那照蛋和毛蛋,我用來騙人,不是,是幫助人的,先用羊湯和魚湯來煮,多放蔥,煮好了以後用那山辣椒秧的汁水配合別的東西來烤,有一個作用,那就是讓人的血液循環加快,有心血管疾病的人不能吃,平常男人吃了,會發現自己有那麼一點衝動,關乎於你揭穿我那時要碰的東西,不僅可以賣錢,還能夠賣大錢,你地明白?」

  「流氓。」王鵑如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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