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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妍情]寶貝,妳完蛋了![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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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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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7 02:11:0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寶貝,妳完蛋了! 作者:妍情

這女人分明是存心生來剋他的!
想他好歹也是堂堂姚氏娛樂集團的總監,多少女人「肖想」他,
偏偏這女人毫不憐香惜「郎」,甚至連一丁點面子也不願意給!
不只把他的邀約當狗屎、自尊當球踢,還害他差點跌斷手;
明明說好要奉他為「太上皇」,現在卻要他當流浪漢!
既然她不願信守承諾,他只好讓她明白──請神容易送神難!

這男人分明是存心來找碴的嘛!
如果不是他硬逼著自己出席古典音樂演奏會,
她又怎麼會連累他受傷呢?
現在她已經負起責任,當他的看護,還免費供他吃住,
誰知,這個狂傲自負的貴公子竟還不滿足!
不僅奪走她的初吻,還賣弄男色勾引她的純情少女心,
害得她一向引以為傲的腦袋瓜子居然完全停擺!
面對這種極品男,還是閃遠點好,免得想躲也躲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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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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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7 02:11:2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會計師事務所裡,隨著旺季的來臨,每個人的辦公桌上都堆滿厚厚的資料,埋頭苦幹的拼命消化這龐大的工作量,驀地,一名女子將手中的鉛筆往桌上一丟,原本愁雲慘霧的臉上,瞬間燃起了希望之光。

  「天啊!天音交響樂團要來台灣開演奏會耶!」蘇惠芬欣喜若狂的看著報紙。

  「真的嗎?什麼時候?」其他人聞聲,忍不住丟下成堆的工作,興高采烈的問道。

  「好像是在下星期的國家音樂廳。」

  「有沒有人要一起去啊?」有人開始呼朋引伴了。

  「喂,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文藝氣質啦?古典樂你聽得懂嗎?」

  「怎麼會聽不懂?不過是貝多芬和莫札特,有耳朵的人都會聽!」

  一群女人開始熱烈的討論起來,全然忘了此刻的她們,應該是要繼續和桌上那堆財務報表抗戰,而不是花時間在那些無謂的事情上面,至少季恩羽是這麼想的。

  原本想將手頭上的工作告一段落,然後回家去好好睡上一覺,補充完體力後,明天才有精神繼續和這堆報表長期抗戰,可偏偏那群人的討論聲浪太過大聲,影響了她的專注力。

  她眉頭微攏,清麗的臉蛋上,有著明顯的不悅,她拉開椅子,雙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嚇得眾人頓時鴉雀無聲。

  「我說各位,你們是工作全做完了,才有那等閒情逸致在那裡製造噪音嗎?」她沉著臉,顯然心情極度惡劣。

  「恩羽,你別生氣,因為這是天音樂團第一次來台灣表演啊!所以我們才會那麼激動,吵到你真的很抱歉。」蘇惠芬忙不迭的道著歉。

  享譽國際的「天音交響樂團」,自英國發跡,成軍不過三年,憑恃著高超的演奏技巧,巧妙的將古典樂融合流行音樂,創造出屬於他們個人的獨特風格,卻也因此風靡全球,造成另一波的熱潮。

  偏偏對於像季恩羽這樣全然沒有音樂細胞的人來說,一點興趣都沒有,若是要談論音樂,倒不如工作還比較實在一點。

  「你們要討論我是不介意,不過總是要把工作完成,回去之後你們愛怎麼聊就怎麼聊。」她可不想一直乾耗在這裡。

  「恩羽,你一點都不心動啊?」邱涓枝忍不住問道。

  「我又不喜歡聽古典樂。」她聳聳肩,完全不感興趣。

  「就算你不喜歡聽古典樂,裡頭可有不少帥哥可以看喔!」否則她們又何必這麼興奮?

  「看帥哥?」為什麼要特地去那裡看帥哥?

  「對呀!天音樂團裡頭一堆俊男美女,賞心悅目得很哪!」方音音的雙眸,瞬間發出刺眼的光芒。

  「就是啊!我超喜歡那個凱恩的!」一提到帥哥,眾女又開始激動起來。

  「才不呢!魯特才帥啦!」

  「亂講,那個團長才帥呢!」

  「拜託!那個團長都四十好幾了,帥在哪裡呀?」有人忍不住吐嘈。

  「是你不懂欣賞成熟男人的魅力。」

  熱烈的討論聲,在整間事務所裡迴響著,季恩羽瞠大杏眸,有些怔愕的看著眼前失控的一群女人,不過是一個交響樂團,究竟有什麼樣的魔力,可以讓她的同事們一個一個陷入瘋狂的局面啊?

  看著蘇惠芬桌上的報紙,她輕瞥了一眼,而後決定速戰速決,將手中的工作結束後回家睡覺,至於這群女人若想在公司過夜,就繼續討論下去吧!她一點也不介意的。

  ***

  「準備的如何了?」低沉的嗓音迴盪在偌大的辦公室裡。

  「報告總監,一切都很順利。」一名身穿黑色套裝的女子,必恭必敬的回道。

  「團員們全都抵達飯店了嗎?」姚練析薄唇輕啟,俊美的臉龐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是的,大衛先生在六點左右,已經帶著團員們到飯店休息了。」

  「很好,門票銷售狀況如何?」他看著桌上的公文,平淡的問道。

  「銷售一空。」

  聞言,姚練析唇角微揚,一旁始終戰戰兢兢的女秘書,看著上司難得一見的笑容,不禁看得出神,畢竟她是個平凡女子,面對帥哥總是難以抗拒。

  「我明白了,你先下班吧。」他抬眸看了她一眼,將桌上的公文闔上,而後起身打算離開。

  「總監,如果你需要我帶你四處逛逛的話,我可以……」她自願當嚮導,一點也不想這麼早下班。

  「不用了,忙了一天,你也累了,早點回家休息吧!」他牽起唇角,直接拒絕她的提議。

  為了籌辦「天音交響樂團」的世界巡迴演奏會事宜,姚練析最近忙得不可開交,不但得先打點好一切,甚至還得當個空中飛人,在各國做短暫停留,而台灣,則是最後一站,這也代表他忙碌的生活即將告一段落。

  「姚氏娛樂事業集團」為全球知名的百大企業之一,「天音交響樂團」是由姚練析一手創立,不但網羅了來自世界各國的音樂天才,更在短短三年間聲名遠播,為姚氏娛樂帶來可觀的收入,為此,姚練析功不可沒。

  長年居住在英國,若不是這次跟著樂團來到台灣,他差點忘了自己也是個土生土長的台灣人,對於台灣這塊土地,有著既陌生又熟悉的複雜情感,連他自己都難以形容這樣的感覺。

  走出位於台北的辦公室,他隨興的走在路上,搶眼的外表頓時成了眾人的注目焦點,不過他絲毫不在意,似乎早已習慣眾人的目光。

  「練析,你怎麼這麼慢啊?不是說要帶我們去逛夜市嗎?」一名褐髮美女飛快的朝他急奔而來。

  「你們不是才剛下飛機,不累嗎?」姚練析淡然一笑,自然的接受美女的擁抱。

  「才不呢!好不容易能來台灣,當然要多把握時間好好的享受當地的美食呀!」席娜漾起一抹甜笑。

  「你這女人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吃,怎麼還吃不胖啊?」一名金髮男子有些嘲弄的哼了聲。

  「死凱恩,你就只會扯我後腿!我告訴你,我就是天生麗質,怎麼吃也吃不胖。」她朝他扮了個鬼臉。

  「你這臭女人……」凱恩沉著一張俊臉,眼神凶惡的瞪著她。

  看著這一對歡喜冤家,姚練析忍不住輕嘆了口氣,這兩人算是他的青梅竹馬,從小和他一路玩到大,後來他們進了音樂學院就讀,知道他想成立一支交響樂團,便毅然決然的答應加入,從此之後,他們三人是「形影不離」,感情自然是好到沒話說。

  「好了,不是說要去逛夜市嗎?就離這不遠,走吧!」收起冷漠的表情,姚練析難得笑容滿面,試圖緩頰兩人之間一觸即發的火氣。

  「太棒了,我就知道練析最好了,難怪我這麼喜歡你!」席娜一把抱住他,熱情的在他臉上吻了一下。

  「喂!你這樣根本是在對練析性騷擾,不要用你噁心的口水親他!」看著她熱情的舉動,凱恩頓時感到不是滋味。

  「你討打啊你!」居然敢說她的口水噁心,他才長得噁心呢!

  兩人又開始一言不合的互罵起來,姚練析輕嘆了口氣,早該知道這兩人從以前到現在都看彼此不順眼,偏偏心裡想的又不是那麼一回事,他不理會他們,逕自往前走。

  季恩羽拎著一個皮包,全身無力的走在人行道上,都八點半了,那群女人還討論的樂此不疲,還真的打算在公司裡頭搭帳篷啊?

  她不顧形象的伸了個懶腰,誰知竟打到行經她身旁的路人,她忙不迭的收回手,頻頻朝對方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冷淡的語調,自她頭頂上方傳來。

  好不屑的口吻喔!就算是她的錯,他也應該要有點風度吧?如果真那麼不情願,大不了別回應她就是了,幹嘛那麼不耐煩啊?

  她抬起眸,看了對方一眼,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讓她的心微微一震,哪裡來的極品型男,居然讓她隨便撞上,這男人長得可真賞心悅目啊!尤其是那雙深邃的黑眸,保證會電昏一票女人。

  「看夠了嗎?」姚練析眉頭微挑,沉聲喚回她遊離的神智。

  「呃……我不是……」她猛地回神,有些侷促的搔著頭。

  她手足無措的舉動,顯得有些笨拙,清麗的臉蛋上微微泛紅,更添一分柔美。

  眼前的女子看來約莫二十歲左右,或許更年輕,應該還是大學生吧?那張白皙粉嫩的瓜子臉上,有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圓潤大眼,挺直的鼻樑下,有著一張粉色菱唇,總括來說,她算是個長相甜美的女孩子。

  「練析,你在跟女生搭訕呀?」席娜從後頭追上,饒富興味的看了季恩羽一眼。

  「沒有。」他收回打量的目光,面無表情的往前走。

  「喂!你等等我們呀!怎麼一直走個不停!」席娜手忙腳亂的追了上去,他今天是怎麼回事呀?

  這男人也未免太古怪了吧?感覺脾氣好像不太好的樣子,可惜長得那麼帥,身高也夠高,真是浪費啊!

  算了,反正不過是個路人甲,她關心再多也沒用,還是回家休息比較實在,將皮包一甩,她昂首闊步的往另一個方向走,一名金髮碧眼的男子行經她身旁,快步的追上方才那兩人。

  原來是一夥的,全都是俊男美女呢!又是外國人,這樣走在路上似乎有那麼點招搖,她停下腳步,若有所思的看著三人遠去的背影。

  驀地,一名健壯的中年男子,朝他們迎面而來,不躲不閃的牢牢撞上他,姚練析悶哼了聲,眉頭不禁微挑,只見那名中年男子頻頻朝他賠不是,他也不疑有他的揮揮手,那名中年男子這才倉皇離開。

  「台灣人是怎麼一回事?走路都不看路的!」凱恩忍不住怒罵著。

  老早就聽聞台灣地小人稠,若不是樂團要到台灣做巡迴演出,他根本不會想來這裡,尤其是週遭驚豔的目光,看得他火氣更甚,看什麼看?這些人是沒看過外國人啊?

  「拜託!又不是你被撞,你在氣什麼?」被撞的人都不吭聲了,他在那裡鬼叫什麼呀?

  「我就是看不下去啦!」他惡狠狠的瞪著她。

  「神經病!」二人又開始一言不合的吵了起來。

  前頭吵得火熱,方才那個撞人的中年男子,看似不經意,但他動作熟練的從那男人身上偷了皮夾就跑的舉動,好死不死的全讓季恩羽看得一清二楚。

  原本她是不想管閒事的,況且剛才那男人的脾氣又不太好,可是那個小偷誰不好偷,居然去偷個外國人,難怪台灣的名聲會越來越臭,這樣以後誰還敢來台灣觀光啊?

  她長腿一伸,那名匆忙行經她身旁的小偷,沒料到她會有此一舉,就這麼跌了個狗吃屎。

  「媽的!你這女人搞什麼飛機?」忍著痛楚,中年男子狼狽的爬起身,凶狠的目光怒視著她。

  季恩羽看著掉落在她腳邊的黑色皮夾,動作迅速的彎腰拾起,挺厚的嘛!依她目測,至少也有幾萬元吧!可以想見,那個極品帥哥還挺有錢的。

  「這位大叔,你不知道順手牽羊是犯法的嗎?」她眉頭微挑,冷冷的說著。

  「什麼順手牽羊?這皮夾是我的,還不快點還我!」看著剛才偷來的錢包就這麼落入別人手裡,中年男子氣急敗壞的朝她直撲而去。

  說謊倒是臉不紅氣不喘的,她一個閃身,沒讓他給撲個正著,反倒是他不穩的又跌了個狗吃屎。

  一旁的路人早已停下腳步,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原本還在前頭爭吵的三人,此時也聽到嘈雜的聲音,不約而同的聞聲回頭。

  「有人在打架?」席娜掩不住好奇的往回走。

  「人家打架你去湊什麼熱鬧啊?」凱恩濃眉微蹙,但擔心她的安危,只好跟在她身後。

  姚練析啞然失笑,這對歡喜冤家是越吵感情越好,方才明明還吵得臉紅脖子粗,現在卻在擔心對方,他跟了上去,只見剛才撞到他的中年男子,此時極為狼狽的跌坐在地上,而站在他眼前的,是剛才打到他的女人!

  「哇塞!剛才那女生的動作好俐落。」路人甲議論紛紛。

  「那男人居然想攻擊一個弱女子,太誇張了吧?」路人乙也跟著附和。

  「需不需要報警處理?」路人丙提議。

  眾人開始討論局勢,自知理虧的中年男子,面紅耳赤的狠瞪著眼前壞事的黃毛丫頭,算他倒楣,莫名其妙遇到個臭丫頭,待會兒若是條子來了,他肯定跑不掉,思及此,他倉促的爬起身來,突破重圍的衝出去。

  落荒而逃了啊……真沒意思,難得她以為有機會可以大展身手了說。

  「小姐,你沒事吧?」路人好心的慰問,讓她感到窩心。

  「沒事,我很好。」她眸光一抬,對上姚練析那雙同樣漂亮的瞳眸。「先生,這應該是你的皮夾吧?」

  聞言,姚練析這才後知後覺的摸了摸口袋,原本放在裡頭的皮夾早已不翼而飛。

  「剛才那男人是扒手!」席娜驚呼道。

  難怪那男人有路不走淨往他身上撞來,原來是相準了他們是外來客,而他當時也沒細想,看來是他太疏忽了。

  季恩羽將手中厚厚的皮夾遞給他,嬌俏的面容上泛著溫柔的笑意,和剛才那個一身正氣凜然的女打仔截然不同。

  「你們長得已經夠招搖了,出門在外,不要把所有的家當全擺在身上,這樣只是替自己找麻煩。」她語重心長的開口,看他遲遲未將皮夾收回去,她索性一把拉過他的手,將皮夾塞進他手裡。

  她再自然不過的舉動,令他微微怔愣,平時圍繞在他週遭的女人,哪個不是卯足全力的展現她們的柔順溫婉,哪像她這樣直率大方的連一點女孩子應有的氣質都沒有!

  「我並沒有把全部的家當放在身上。」這些不過是他的零用錢。

  聞言,季恩羽笑容微僵,他說他沒有把全部的家當放在身上,那剛才她摸的那一疊,莫非全是廢紙?

  「是這樣嗎?我不曉得你的皮夾裡裝了什麼,只是它摸起來還挺有厚度的,如果你是裝其他物品,那我大概是誤會了。」她淺淺一笑,反正皮夾沒遺失就好。

  「你的意思是,出門在外帶個三五萬太多了?」姚練析這才搞清楚她的邏輯。

  三……三五萬?

  她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一臉正經八百的俊美男人,難怪他會成為那些偷兒們眼中的肥羊,如果她是賊,肯定也不會放過他們,隨便偷一回就能撐上個把月,怎麼算都划算啊!

  有錢人的世界果然和他們這些平凡小老百姓不同,想她每天做牛做馬的,也不過賺個近三萬元餬口,結果這只是人家的零用錢啊!越想就越感嘆命運的不公。

  「咳,基本上,台灣的物價沒有那麼高,如果你們不是去高價位的地方消費,我相信幾千元就夠你們用的了。」

  「多放點錢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有些地方還是需要使用現金消費的。

  看著他一臉堅持,她索性放棄和他爭論,人家想要怎麼做壓根不關她的事,就算他想把錢全部拿去敗光光,她也管不著。

  「隨你,總之以後小心一點,我先走了。」她揮揮手,決定閃人。

  「你有沒有興趣當我們的嚮導?」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他想也不想的開口慰留。

  此舉不只是令季恩羽感到訝異,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做出這種決定,平時他對外人一向冷漠,更甭論是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人,若是對方對他有所圖,他無異是自找苦吃。

  「你們迷路了嗎?」她沒頭沒腦的丟了一句話。

  姚練析有些懊惱的微蹙著眉,儘管他對台灣還不到熟稔的程度,但簡單的路標再加上與生俱來的方向感,他離路癡的階段還有很大的差距,只是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開口邀請她。

  「哎呀!練析雖然是台灣人,不過他從小就在英國長大,對台灣是一點也不熟,所以可以麻煩你帶我們到處逛逛嗎?」席娜一眼就喜歡上這個長相甜美的女孩子,熱絡的一把拉住她的手,連帶的替
姚練析找了個藉口。

  眼前這個豔光四射的性感美人如此哀求著她,即使她有百般不願,也不忍開口拒絕,儘管身體的疲勞指數已經瀕臨臨界點,偏偏盛情難卻,她也只有硬著頭皮答應了。

  「好吧!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她點頭應允。

  「太好了!我叫席娜,你叫什麼名字?」席娜用著有些彆腳的中文自我介紹,令她感到一陣好笑。

  「我叫季恩羽。」

  「他是姚練析,他是凱恩,今天要麻煩你帶我們吃遍夜市囉!」一說到吃,席娜顯然開心不已。

  「你是豬嗎?」凱恩惡聲惡氣的批判。

  「你居然說我是豬!等等你就不准給我吃。」兩人的火氣一觸即發,看著他們吵吵鬧鬧的模樣,季恩羽忍不住嘖嘖稱奇。

  這兩人一看就是一對活寶,說是男女朋友似乎又不太像……

  「他們是情侶嗎?」她問著始終站在一旁像沒事人的姚練析。

  「不是。」至少還沒正名,所以不算。

  「可是看起來很像。」

  「你也這麼認為?」他有些訝然的看著她。

  「是啊!很明顯吧?」這樣的相處模式,就像那種從小打打鬧鬧的青梅竹馬。

  「當事人沒有感覺。」而他也不願意點破。

  想也是,有時候,事情點明了反而綁手綁腳,戀愛最美的時候,就是在曖昧不明時。

  「過了這條馬路,就到夜市了,你們有特別想吃什麼嗎?」看著仍在另一頭鬥嘴的那對男女,季恩羽索性問著無事一身輕的姚練析。

  「基本上我沒有意見。」他一向很隨性。

  「這裡有很多道地的小吃,如果你們的食量夠驚人,我保證你們一定不枉此行。」難得可以替國家做外交,她當然得盡心盡力了。

  「謝謝你願意撥時間當我們的嚮導,我會給你適當的酬勞的。」

  他難得的和顏悅色,讓她有些受寵若驚,她還以為這個男人冷冰冰的,沒想到他也有人性的一面啊!

  「不用了,就當做是交朋友,不用那麼見外。」反正只是舉手之勞,她才不要賺這種錢。

  「可是我們可能會耽誤你不少時間,這樣不太好吧?」要一個素昧平生的人當他們的嚮導,不給人家應得的酬勞,似乎說不過去。

  「我說不用就不用,除非你純粹只想把我當個陌生人,不想和我做朋友,那麼我會收下你給的酬勞。」她柳眉微挑,俏臉上大有「你敢給我錢,我就翻臉給你看」的神情。

  這小妮子的脾氣倒也挺倔的,他啞然失笑,決定不和她爭論酬勞的問題。

  「好吧!既然你堅持,那麼我就尊重你的意願。」他從善如流。

  「這還差不多。巷口轉角那裡有一家水煎包很好吃,我先帶你們過去吃,接下來還有咱們台灣道地的蚵仔煎,好吃的天婦羅,如果你們敢吃臭豆腐的話,我推薦在巷底的那一家……」她如數家珍的說著。

  席娜一聽到她口中唸出一大堆台灣小吃名,隨即拋下和她鬥嘴鬥得翻天覆地的凱恩,親熱的勾住季恩羽的手,忙著要她帶她去吃那些美食。

  「小恩恩,快點帶我去吃,我快要餓死了。」她好不可憐的看著她。

  明明是個性感大美女,怎麼會有如此孩子氣的行為舉止?季恩羽頓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她倒是很欣賞席娜直率的個性。

  「席娜,你餓很久了嗎?」活像是幾天沒吃飯一樣,這讓季恩羽感到疑惑。

  「哪有!」被忽略在一旁的凱恩,不忘落井下石。「她剛剛明明才吃了一個御飯糰,還有一塊麵包的!」根本是豬投胎。

  「那一點東西哪裡夠填飽我的肚皮啊?」未免太小看她了!

  那一點東西,可都是有飽足感的食物啊!平時她只要一塊麵包就可以抵上一餐了,席娜居然說不夠?

  看出她的驚詫,姚練析好心的替她指點迷津。

  「席娜是個大胃王,她最高紀錄是一餐吃下七個便當,所以對她來說,這些東西的確填不飽她的胃。」

  七個便當!敢情這位大美人有四個胃不成?

  若真如姚練析說的那樣,那麼一個御飯糰和麵包的確是填不飽她的胃,既然如此,那她的任務就是要想盡辦法填飽她的肚皮。

  「太好了,席娜,你真有口福,台灣是個美食天堂,我今天絕對會讓你滿載而歸。」

  「真的?太好了!」她好餓好餓!

  看著大美女一臉垂涎,季恩羽對於美女的既有印象瞬間灰飛煙滅,原來不是每個美女都不食人間煙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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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7 02:11:4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當了一晚的地陪,雖然季恩羽強力的拒絕任何謝酬,不過這位顯然不懂得什麼叫拒絕的姚練析先生,硬是將手中的東西塞進她手裡,儘管她一點也不想要。

  「我說我不要任何謝酬的……」況且,這手中的幾張紙是什麼碗糕?

  「收下吧!這些絕對比錢還來得有價值。」他淡然笑道。

  一堆紙會有什麼價值?她狐疑的看著手中的東西,看起來似乎是票,定睛一瞧,她有些驚訝的睜大眼。

  天音交響樂團演奏會的入場券!?

  這不是蘇惠芬她們今天還在討論的交響樂團嗎?可是對她這個從不聽音樂的人來說,壓根沒有任何作用啊!

  「不用了,我不聽音樂的。」每天工作都忙不完了,她哪有這等閒情逸致去聽古典樂啊?

  「就算你不聽音樂,也該聽過天音交響樂團的名字吧?」看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凱恩難以置信的開口。

  「我是聽過啊,可是我又不聽古典樂。」她有些苦惱的看著手中的入場券。

  姚練析俊臉微沉,平時要他送票的機率可是微乎其微,而這女人卻一點感激之情也沒有,甚至還流露出這種懊惱的表情,活像這幾張票會咬人似的。

  「這可是貴賓券喔!你一定要來。」席娜也跟著鼓吹著。

  「可是我聽不懂。」她一聽到音樂就會想睡覺,如果硬逼她去,到時她睡著豈不是太丟人現眼了!

  「音樂無國界,或許你會因此而愛上了也不一定。」姚練析淡然開口,神情淡漠的凝視著她。

  他深沉的目光,似乎摻雜著一絲不悅,彷彿是警告她別不識好歹,她看著手中的入場券,既然是人家的好意,她再推辭也似乎不太禮貌。

  「不過,你們怎麼會有這些票啊?」總不可能是多買的吧?

  聞言,姚練析差點要將她抓過來搖一搖,這女人究竟有沒有一丁點常識啊?能給她這些貴賓券,除了和天音樂團有關的人之外,誰還會有這等權限?他第一次感到嚴重的挫敗感。

  「當然是手上剛好有多餘的票呀!」為了舒緩緊張的氣氛,席娜笑咪咪的解釋。

  「是嗎?」有人會平白無故多買這麼多票嗎?

  以為她還在猶豫,姚練析心裡有些不悅,難得他會主動邀請她,他絕不容許她拒絕。

  「猶豫什麼?不過是聽場音樂會,又不是叫你去作奸犯科。」他口氣不佳的說道。

  還作奸犯科咧!這個看起來有點冷酷高傲的帥哥,居然跟她撂狠話!若不是他恫嚇的內容只是要她去聽一場音樂會,她絕對會賞他一拳當見面禮。

  「好啦,既然你這麼堅持,我如果再不收下,未免太不近人情。」反正到時去不去再做打算。

  她的應允,讓他頓時鬆了口氣,平時要他主動邀請別人來聽演奏會,可是比被雷劈中的機率還低,更何況是個女人。

  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窒悶感,讓他俊臉微沉,區區一個女人,居然能引起他潛在的情緒,讓他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下星期五晚上七點半,國家音樂廳,記得準時入場。」他再次叮嚀著。

  始終站在一旁隔岸觀火的席娜和凱恩,不禁嘖嘖稱奇,能讓姚練析如此失常的女人,這個季恩羽還是第一人耶!光是他主動提出邀請就已經夠令人瞠目結舌了,現在又撂下狠話,莫非,他們的王子心動了?

  「好吧!我盡量。時間也不早了,我明天還得上班,那就下星期見了。」看了看腕上的錶,她漾起笑容,朝他們道別。

  「小恩恩,你一定要到喔!」席娜巧笑倩兮的再次叮嚀。

  那酥軟的嗓音,足以令眾家男人感到一陣酥麻,就連身為女人的她,也忍不住興起一股莫名的顫慄,外國人果然民風比較開放些,認識沒多久就一副和她很熟的模樣,尤其是那個姚練析,更是莫名其妙到了極點。

  看著季恩羽離去的身影,姚練析濃眉微挑,怪哉,這小女人也不過是個中等美女,渾身上下也沒有一丁點女人味,充其量不過是替他逮著了小偷,而他請她當個地陪而已,為什麼他會有這麼奇怪的反應?

  「練析,你的反應很奇怪喔!」席娜笑得一臉奸詐,一雙纖纖素手搭在他肩上。

  「哪有什麼奇怪?」揮去心中怪異的想法,他隨即恢復平日的從容。

  「依你的個性,你絕對不會主動邀請別人來聽演奏會。」凱恩也跟著加入調侃的行列。

  「不過是送幾張票而已。」不想面對好友的揶揄,他索性轉身攔了輛計程車。

  「可是你那麼多愛慕者,也從沒見你請她們來聽演奏會呀?」難得有機會可以嘲笑他,席娜絕對不會放棄這個絕佳機會。

  「還有你那個未婚妻,你也沒主動邀請她來聽演奏會。」凱恩跟著一搭一唱。

  看著他們兩人難得有著絕佳的默契,不遺餘力的調侃他,他板起俊臉,打開停在他面前的計程車門,不理會那兩個笑不可抑的損友,逕自關上車門揚長而去,任由他們在後方大叫著。

  不過是送幾張票而已,有必要那麼大驚小怪嗎?他轉頭看著窗外呼嘯而過的景致,一向平靜的心,此時竟也開始浮躁起來。

  ***

  「哎喲!太可惡了!票都賣完了啦!」蘇惠芬一早就氣呼呼的。

  「什麼事啊?瞧你臭著臉,看了心情也跟著惡劣起來了。」方音音懶懶的睇著她。

  蘇惠芬皺著眉,極度不悅的坐在椅子上。

  「還不是天音樂團,我昨天去訂票,結果才知道早在上星期就賣光了啦!想聽也沒得聽,真是太掃興了!」虧她還那麼期待。

  「什麼,沒票了!?」方音音驚呼。

  「怎麼這樣啦!」邱涓枝也跟著哀號。

  聽到一群女人長吁短嘆的,季恩羽不禁抬起頭看著她們,如果她告訴她們她手中有幾張天音交響樂團的票,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呃……那個……」她正想開口,卻讓蘇惠芬給打了岔。

  「沒關係!既然無緣聽到,那咱們直接殺去國家音樂廳堵人,到時一樣可以看到我的凱恩啦!」

  「厚!你這個三八,明明是我的大衛比較帥。」

  「你才三八咧!」

  「反正重點不在那個音樂會啦!聽不到就算了。」既然買不到票,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結果她們的願望就這麼小嗎?只要看到她們的夢中情人就好,那個被她們講得天花亂墜的演奏會,都可以不用聽了嗎?若是如此,那麼她應該要成全她們,不必跟她們多說她手中有票的事。

  「恩羽,你剛才要說什麼?」蘇惠芬分心的看了她一眼。

  「沒什麼。」她搖搖頭,決定選擇沉默。

  「唉,我還是好想去聽喔!」方音音無限感嘆。

  畢竟是在台灣的第一場演奏會,以後說不定想聽都沒得聽呢!

  看著她們臉上懷著憧憬,季恩羽思索了好半晌,決定還是把手中多餘的票給貢獻出來,反正姚練析有多給她幾張,不用也是可惜。

  「其實,我手中有票。」

  「你說什麼?」蘇惠芬難以置信的張大嘴。

  「我手中有天音樂團的票,如果你們想要的話,我可以給你們。」她從抽屜裡拿出四張票。

  「恩羽,你怎麼拿到這些票的?」蘇惠芬一把抓住她的雙肩,拼命的搖著她。

  「呃……昨天一個朋友給我的。」她乾笑兩聲,懶得說明事情的來龍去脈。

  幸好大家的目標全在那四張票上,也沒人真的想知道她是怎麼拿到票的,只是票有四張,人有十個,要怎麼廝殺,她就不干涉了。

  「你怎麼不多跟他要幾張啊?只有四張我們要怎麼分?」真苦惱。

  「就猜拳啊!或是出去外頭單挑,我沒有意見。」她聳聳肩,這就不關她的事了。

  「單挑?你開什麼玩笑!我這麼瘦弱,怎麼可能打的贏她們啊?」方音音忍不住驚呼。

  「我不管,我要去,我一定要去!」蘇惠芬開始耍賴。

  「我也要去!」方音音不遑多讓,也跟著耍賴起來。

  「我也要……」此起彼落的聲音,倒是變成了多重奏。

  什麼時候這些人這麼團結一致了?這個樂團真的魅力無窮到這種程度嗎?她還是第一次發現她的同事們這麼有藝術修養耶!

  「我不管你們了,反正票在我這裡,看你們要打架還是比什麼,總之最後的得主,再來跟我拿票。」她決定退出戰局,任由她們去廝殺個痛快,她只問結果不問過程。

  ***

  走進休息室裡,姚練析看著神情專注的團員們,正在做最後的確認。

  「準備得如何了?」他問著坐在一旁的大衛。

  「當然是沒問題。」大衛朝他比了個勝利手勢。

  身為團長,大衛的沉穩和高超的技巧,皆是眾人所推崇的,也因為如此,姚練析對他是相當放心。

  「那就好。」他微頷首。

  「練析,你來啦?」一發現他的身影,席娜隨即晃了過來。

  「是啊,準備得差不多了吧?」他揚起唇角。

  「哎呀!我的技術是沒話說的,話說回來,我還沒看到小恩恩耶。」都快七點了,她該不會真的不來吧?

  原本還神情自若的姚練析,不禁微微一怔,一股怒氣油然而生,雖然他送她票,並不代表她非得出席不可,但是她明明承諾過他會出席,而他一向討厭不守信的人,看著腕間的錶,他眉頭皺得更深了。

  「沒來就算了。」他冷哼了聲。

  「騙人!你明明很在意。」臉色那麼難看,想騙鬼啊?

  「在意什麼?你想太多了。」不想在這裡接受席娜異樣的眼光,他轉身離開休息室。

  該死的,這麼煩躁的情緒,數年來從未發生過,他一向懂得控制情緒,打死他也不承認自己的失控和季恩羽有關,她不過是爽約,對他來說壓根是不痛不癢,她只不過把他的邀約當狗屎,把他的自尊當球踢……越想越火大,他眉頭深鎖的走出音樂廳。

  看著陸續進場的觀眾,那抹嬌小的身影始終未能出現,很顯然是放他鴿子了,要知道他可不輕易主動邀請人的!

  他走下階梯,決定走到一旁的販賣機買瓶咖啡喝,從口袋裡掏出零錢,將硬幣投進投幣孔,但一隻小手卻搶先按下一瓶運動飲料,他錯愕的回過頭,撞進一雙澄澈的黑眸裡。

  「抱歉!先讓給我。」季恩羽氣喘吁吁的笑著,兩頰有著淡淡的紅暈。

  一見到她,姚練析紊亂的情緒瞬間平復,今晚的她,不同於之前的輕便打扮,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及膝燈芯洋裝,一頭烏黑的長髮,雖然有些凌亂,卻無損於她的甜美。

  「我還以為你會放我鴿子。」他語氣有些酸。

  「事實上,原本是這樣沒錯,不過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她乾笑幾聲,試圖掩飾她的心虛。

  本來她是不打算來的,但今天的工作順利結束不用加班,想想反正沒事,她就匆忙趕來啦!

  只是這位姚先生的表情似乎有那麼點難看,該不會他一直站在門口等她吧?若是如此,就不知道他等了多久?

  「你的意思是,你原本就打定主意要放我鴿子?」聞言,他老大不高興的瞪著她。

  「不能這麼說,我今天本來要加班的,後來工作提前結束,我才會趕過來,反正我還是赴約啦!你就別見怪了。」她安撫著他。

  唉,她這是招誰惹誰了?早知道她就乾脆不來,若不是那一丁點良心提醒她要赴約的事,她肯定會直接爽約。

  「你既然承諾,就該履約。」他不接受任何理由。

  「我這不是來了嗎?」她彎身從販賣機裡拿出運動飲料,毫不客氣的扭開瓶蓋張口就灌。

  她大剌剌的舉止,令他嘆為觀止,他所認識的女性朋友,沒一個像她這麼率性,尤其是在他面前,這種情況壓根不可能發生,只有一種說法可以解釋她的行為,那就是「她純粹只把他當成普通朋友!」。

  一有這層認知,他好不容易平復的心情,又掀起另一波驚濤駭浪,狂猛得讓他招架不住,難不成他會對眼前的女人有好感?

  不可能!他隨即推翻腦中乍現的想法,別說他不相信,就連他父母也不會認同的,再說他早已有了個內定的未婚妻,無論是家世或人品,皆是上上之選,豈是季恩羽能比擬的。

  刻意忽略內心的想法,他正了正心神,一臉正色的看著她。

  「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入場了,你沒和你朋友一塊來嗎?」看她單槍匹馬的,身後沒半個人影。

  「沒有,她們一拿到票,老早就先到會場了,席娜和凱恩也先入場了嗎?」她猛地想起那兩個人。

  「我問你,你對天音交響樂團的了解有多少?」他話鋒一轉,狹長的美眸直勾勾的望著她。

  看著他認真無比的直視著她,季恩羽頓時心跳漏了一拍,黑眸不禁眨了幾下,她知道這個姚練析長得英俊又迷人,尤其他今天一身西裝筆挺,更襯托出他的高貴不凡,只是他沒事這麼盯著她做啥?

  一向直來直往的她,難得有些侷促,右手緊握著還有三分之二瓶的飲料,雖然不是沒見過帥哥,不過這麼優質的男人她的確是不常見,也難怪會害她有這麼失常的反應了。

  「我只知道,他們很有名。」僅止於此,再多就沒了。

  「天音交響樂團的指揮家,是世界首屈一指的皮耶斯先生,他們的演奏風格,不同於傳統的古典樂曲,就連時下流行的音樂也會融合在古典樂裡,創造出古典樂的另一個風貌。」他極有耐性的講解。

  他侃侃而談的模樣,讓他的身上蒙上一層光,是那麼的耀眼晶燦,原本就出色的外貌,此時更是光采奪目,就連她也情不自禁看傻了眼,從他的反應看來,他肯定也是天音交響樂團的頭號樂迷之一。

  「難怪你們會來聽這場演奏會,就連來台灣觀光還這麼支持,如果那位皮先生知道,肯定會感到很欣慰吧?」她漾出一抹笑容。

  「………」皮先生?他記得皮耶斯並不姓皮。

  「其實我很少聽這類型的音樂,不過衝著你的面子,我是排除萬難的赴約了,等等我若是聽到一半睡著,你可千萬別生氣。」她得事先聲明。

  她慎重的表情,令他忍俊不禁,唇角揚起一抹漂亮的弧度,狹長的美眸添上明顯的笑意,季恩羽感到心頭一震,像是有數以萬計的馬兒在她的心頭奔馳著,震得她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再也裝不下其他東西。

  怎麼一個男人的笑容,殺傷力會如此之大?讓她一向引以為傲的腦袋瓜子,此時居然呈現停擺狀態,只能傻愣愣的盯著他俊美的臉龐,什麼反應也沒有。

  「你放心,如果你真的覺得無趣,那麼你就睡吧,我不會介意的。」

  「真的嗎?真的不會生氣?」她狐疑的再次詢問。

  「千真萬確。走吧!再不進場,時間會來不及。」他自然的握住她的小手,往入口處走去。

  「等等你也會跟我們坐在一起嗎?」被他一逕的拉著走,她步伐有些踉蹌,全怪腳下那雙高跟鞋,害她連路都不會走了。

  「附近。」他語帶保留的回眸笑道。

  神情愉悅的他,腳下的步伐不禁拉大,全然不知身後的小女人還在適應那雙不怎麼配合的高跟鞋,當他拾級而上時,身後的拉力讓他步伐也跟著不穩,差點往後跌去。

  他穩住身子,回頭看著差點害他跌個倒栽蔥的罪魁禍首,季恩羽露出歉疚的笑容,不是她故意要扯他後腿,實在是這雙鞋真的有夠難走。

  「抱歉,你要不要先進場?我不常穿高跟鞋,可能沒辦法配合你的腳步。」

  「沒關係,我走慢一點,你慢慢跟上。」全怪他一時得意忘形,沒注意到她的不便。

  「真的不用了,我大概知道怎麼走,你先去吧,不用管我了。」

  「我等你。」他意志堅決的看著她,不願意妥協。

  當他雙目炯炯有神的凝視著她,口中又說出如此堅定的話語時,她猛地一怔,明知道這不過是一句客套話,她居然會感到心頭一陣小鹿亂撞,甚至還感到一陣熱氣浮上,為她的粉頰再添上一抹紅潤。

  心頭越是紊亂,她的動作越顯笨拙,看著他始終牽著她的右手,就像是個尊貴優雅的王子,而她就像灰姑娘,搖身一變成了人人豔羨的美麗公主,她抬起右腳,準備踏上階梯時,一時不慎踩了個空,整個人往前撲倒。

  突如其來的拉扯力道,讓姚練析一個不穩,就這麼跌下樓梯,傳來的巨大聲響,引起眾人的圍觀,季恩羽狼狽的爬起身來,忙不迭的轉頭看著摔倒在樓梯下的姚練析,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脫去礙事的高跟鞋,她三步併做兩步的衝下樓梯,看著姚練析面露痛楚的表情,眼眶忍不住泛著一層霧氣。

  「姚練析,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摔疼了?」全怪她不好,如果不是她,他根本不會受傷。

  「沒……沒事,我沒事。」她泫然欲泣的表情,讓他心生不捨,就算身體再疼,也不想在她面前表現出來。

  「可是你摔得好大力,怎麼可能沒事?我看我還是叫救護車好了。」心動不如馬上行動,她開始翻著皮包,打算找出手機,卻被他制止了。

  「真的沒事,走吧,我們該進場了。」爬起身,他扯唇淡笑,右手腕處卻傳來劇痛,令他眉頭深鎖。

  「真的沒事?」她憂心忡忡的凝視著他,剛才她明明有看到他一閃而逝的痛苦表情,他該不會是在逞強吧?

  「我很好,別在意。」他笑著安撫她,視線不期然的瞄到右手腕處不自然的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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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季恩羽看著黑壓壓的人群,不知該如何去找方音音她們,這貴賓席的視野是很好,可惜燈光昏暗,讓她連人都找不到,只好一個人悶悶的坐在椅子上,等著台上的節目開始。

  剛才姚練析的傷勢不知道如何了,如果她走路走得穩一點,也不會拖累他,雖然他口口聲聲說沒事,要她先入座,但她仍是懸著一顆心,怎麼樣也放不下。

  一道人影在她身旁落坐,她沒多加留意,小臉上仍是眉頭深鎖,手機傳來悠揚的音樂聲,害她嚇了一大跳,感覺週遭傳來不友善的眼光,她忙不迭的關掉手機,剛才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忘了關機,這下可真是丟臉丟大了。

  「幸好演奏會還沒開始,否則你大概會被罵死吧!」一道帶笑的醇厚嗓音自她左側傳來。

  「姚練析?」她詫異的瞪大眸,轉頭看著坐在她身側的他。

  「小聲點,等會兒節目開始,禁止交談,這是基本的禮貌。」他忍不住叮囑。

  「先別管那個了,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剛才看你跌下去,不可能都沒事的,真的不用去醫院檢查看看嗎?」她緊張的握住他的手。

  她準確無誤的握住他的傷處,讓他忍不住倒抽了口氣,額際的冷汗直冒,幸好燈光昏暗,輕易的掩飾住他臉上痛苦的神情,否則精明如她,肯定會瞧出端倪來。

  他不著痕跡的拉開她的手,沒讓她繼續加重他的不適。

  「我真的沒事,你別瞎操心了,準備看演出吧!我保證你會因此而愛上音樂。」他笑道。

  台上的布幕拉起,演奏者早已就定位,等指揮先向台下觀眾行禮後,轉身舉起指揮棒,當棒子一落下時,悠揚的音樂隨即迴盪在整個音樂廳裡,震撼人心。

  儘管她聽不懂音樂,也不知現在是演奏哪首知名曲目,不過那有如行雲流水般的美妙樂聲,彷彿是一道溫柔的風,輕輕的拂過她的臉,讓人沉醉其中,也讓她想去見周公。

  她是真的很想打起精神來聽音樂,可是這麼悠美的音樂,是多麼適合拿來當搖籃曲啊!以前如果失眠,她就會搬出蘇惠芬借她的古典樂CD來聽,聽沒兩分鐘,她就能迅速的去和周公伯伯下棋了。

  她的眼皮越來越沉重,直到再也睜不開,她低垂著頭,開始魂遊太虛去了,而坐在一旁的姚練析,則是認真的觀賞著台上的演出,完全忽略了坐在身旁的她。

  「如何?有因此而愛上音樂嗎?」儘管他方才耳提面命不許演奏過程中交談,仍是忍不住問著身旁的人。

  遲遲等不到回應,該不會是恪守他的交代,不敢出聲回應吧?他好笑的轉頭看著她,這才發現她未回應的原因是──她睡著了。

  見狀,他差點笑出聲來,虧他還信誓旦旦表明說她會因此而愛上音樂,沒想到才演出沒多久,她就不知道睡到哪裡去了,讓他啼笑皆非。

  看著她的小手垂放在身側,他情不自禁的握住她的柔荑,沒有想像中的柔嫩觸感,而是一片的粗糙及厚繭,由此可知,她絕非出身於好命人家。

  他用指尖輕觸著她手掌上頭的每個厚繭,俊臉上有著疼惜與不捨。

  長達二個小時的演奏會一結束,眾人拍掌叫好,而一路睡到結束的季恩羽,也因為鼓掌聲而驚醒,看著台上演奏完畢,朝台下觀眾鞠躬的演奏者,她忍不住低吟了聲,結果還是睡著了啊!

  「醒了嗎?我還以為你打算要在這裡睡上一整晚了。」姚練析帶笑的嗓音令她驚跳了一下。

  「你……你怎麼沒叫醒我?」還任由她睡了二個小時!

  「我怕突然把你叫醒,你會做出我無法預期的事來。」他若有所思的說。

  「什麼意思?」她一臉茫然,小臉上仍有著剛睡醒的可愛表情。

  她紅潤的面頰,有如一顆上好的蘋果,是那麼鮮豔可口,讓他倏地感到一陣心猿意馬,只想捧著她的小臉,狠狠的在她臉上咬上一口。

  「如果你突然站起來大聲喧嘩,到時丟臉的可是你。」他可是基於好心。

  「亂講!我才不會做這種事,不過我有撐了十分鐘喔!」她可是很給他面子了。

  「你真的那麼不喜歡聽音樂嗎?」偏偏他的工作就和音樂有關。

  「我沒有不喜歡聽音樂,我只是對音樂沒興趣。」這兩者是不同的。

  「那麼,如果你未來男朋友的工作和音樂脫不了干係,你能接受嗎?」他脫口而出的話語,連自己都感到一陣錯愕。

  他是哪根筋斷了?沒事問這個問題做什麼?不論她未來的男朋友是做什麼的,那都不關他的事,可偏偏他的心,似乎越來越不受控制了。

  「哈哈,你在說笑話嗎?這種不可能的假設性問題,我不曾想過。」她站起身來,準備要離開現場。

  「如果這個假設性的問題成真呢?你能接受嗎?」他跟著站起身,語氣有著難得的嚴肅。

  「我為什麼不能接受?只要是相愛的兩個人,無論對方的職業是什麼,我都能坦然接受,職業不分貴賤,不是嗎?」她露出一記恬淡的笑容。

  她的一席話,讓他頓時茅塞頓開,以往他會接受父母的安排,是因為他的人生沒有目標,也沒有任何想要得到的東西,所以對於柳緹真的婚事,他雖然沒有應允,卻也沒有反對,如今出現了一個讓他在意的女人,他當然不能放她離開。

  「對了,我一直沒看到凱恩和席娜,他們不會沒來吧?」看著只剩下零零落落的人群,她這才提出疑問。

  當然有,不就是剛才在台上演奏的人嗎?可惜這妮子從頭睡到尾,壓根沒留意到。

  「他們先走了吧!你怎麼來的?要我送你回去嗎?」

  「不用了,我騎車來的!你應該要回飯店吧?那我就先走了喔!」她朝他揮揮手。

  「等等!」他出聲喚住她。

  「怎麼了?還是你要我送你回去?」她打趣的笑道。

  「可以嗎?」他突地開口。

  「啊?」她沒聽錯吧?

  「你不是說要送我回去?」他再次重複她的話。

  「喔……好啊!」她是開玩笑的耶,沒想到他居然當真了!

  「不過在那之前,可以麻煩你先載我去一個地方嗎?」他額上的汗珠越冒越多。

  「什麼地方?」敢情他把她當成司機了?

  「醫院。」

  ***

  「唉,我說你,剛才明明就受了傷,為什麼還要逞強說沒事?」看著他手腕的紗布,季恩羽輕嘆了口氣。

  就說他摔得那麼大力,怎麼可能沒事嘛!幸好醫生說只是扭傷,沒有傷到骨頭,不然只怕復原的時間又要更久了。

  「本來真的是沒什麼事,是後來才覺得不舒服。」不想害她更內疚,他隨口撒了個謊。

  「少來,痛就直說,雖然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如果真的忍受不了,在我面前哭也無所謂,我是不會嘲笑你的。」她拍了拍他的肩,一副好兄弟的模樣。

  瞧她一副不把他當男人看的表情,讓他有些挫敗,難得他頭一次對一個女人動了心,偏偏這女人似乎對他毫無感情。

  「這點傷,我還能忍。」為了這點小傷而哭,未免太看不起他了。

  「哈,男人總是把面子看得比生命還重要,眼淚又不是女性專屬的,如果有需要,盡情享用也沒關係。」她豪邁的笑道。

  「你說話一向都這麼直爽嗎?」

  「不好嗎?」她聳聳肩,「我一向不喜歡迂迴那一套,有話直說就好,別跟我拐彎抹角的,我不習慣。」

  「那如果有男人跟你表白,你如果不喜歡,也會直截了當的拒絕對方嗎?」他試探性的問。

  聞言,季恩羽偏著頭,她每天忙著生計都來不及了,對於男女交往一事,一向沒什麼經驗,再說她的個性一向直來直往,和異性通常都只會發展成哥兒們的關係,若有人真的跟她表白,她也不曉得
自己會做出什麼反應。

  「大概吧!我也不知道,畢竟我行情沒那麼好,等到我有這種經驗時,我會再告訴你的。」她朝他眨眨眼。

  「你的意思是,你沒交過男朋友?」他不免有些詫異。

  畢竟在國外,年輕女孩多半都有戀愛經驗,感情生活像她這般如同一張白紙的,可是會被視為稀有動物。

  「怎麼?瞧不起我?我每天忙著打拼賺錢都來不及了,那些風花雪月、男歡女愛的事,我實在是沒時間去理會。」看了看腕間的錶,哎呀!都十一點了,明天還得去劉玉芬開的餐廳幫忙,若不早點
回去睡覺穩慘的。

  「我沒有那個意思,不過你還年輕,也不急於一時。」掩不住內心的喜悅,他心情愉悅的說著。

  至少她目前是單身,沒有男朋友,對他來說,或許是個絕佳機會,為了避免讓人捷足先登,他得好好把握機會才行。

  「年輕?老兄,我不年輕了。」她的外表總會讓人對她有所誤解。

  「你不是二十歲左右嗎?」難道不是?

  二十歲!她看起來像二十歲?

  不會吧?之前有人說她像二十三歲,就讓她感動到無以復加了,沒想到在這男人眼裡,她只剩下二十歲!

  「哈哈,謝謝你的抬舉,我比你預期的年齡還要多上六歲。」早就是個老女人了。

  「你有二十六?」他震驚的表情,完全取悅了她。

  「是的,別懷疑,需要我拿身分證出來證實我的說法嗎?」她作勢要從皮包裡翻出身分證。

  「不用了,我沒有懷疑你的必要。」他連忙制止她的動作。

  「我想也是。時候也不早了,我送你回飯店吧!」再磨菇下去,她明天真的會爬不起來了。

  「可以給我你的手機號碼嗎?」他天外飛來一句。

  「咦?」她難掩驚訝的看著他。

  為減低她的猜疑,他揚起一抹笑容,故作無事的看著她。

  「我是想說,這傷你總也有點責任,至少要聊表一下心意,時時慰問一下我的情況吧?」他難得厚臉皮的跟她討人情。

  也對,他的手傷她的確有責任,若是有什麼後遺症,至少她也得賠償人家,無論她賠不賠的起,至少也要略盡一些道義責任。

  她從皮包裡掏出一張便條紙,在上頭迅速的寫了個號碼,然後遞交給他。

  「抱歉,我不曉得這雙鞋這麼難走路。」早知道她就穿平底鞋了。

  「不礙事,至少我的手還完好無缺。」他抬起被紗布包得像顆「麵龜」的手,朝她揮了揮。

  他不說還沒事,一看到他手腕上的紗布,她的歉疚感越來越重,人家難得到台灣來觀光,不是被扒手光顧,就是被害到受傷,看來她想幫忙振興台灣的觀光事業,還有待努力了。

  「你別這麼說,如果真的有什麼問題,你可以和我連絡。」

  「我不會跟你客氣的。」他笑了笑。

  看著他溫柔的笑容,她俏臉微紅,曾幾何時她對這個男人的笑容喪失了免疫力啊?只消他隨便笑沒幾下,就足以讓她看傻了眼,那若是他在她面前寬衣解帶,她豈不是要當場倒地不起了?

  這類型的極品美男還是閃遠一點好了,省得到時中招,她想躲也躲不掉,什麼樣的鍋,就要配什麼樣的蓋,她自認為長相平庸,家庭背景也浮不上檯面,別作白日夢比較實際。

  「你什麼時候要離開台灣?」

  「最近吧!」按理說,等巡迴演出一結束,他就該回英國,但是他卻捨不得離開。

  「這樣啊……」這麼快?心裡浮現出難以言喻的惆悵感。

  「怎麼?捨不得我走?」他玩笑性的說道。

  他的說法,驀地讓她驚跳了一下,她的確是有那麼一丁點捨不得他離開,或許是一份愧疚感使然,她總覺得還欠他一個人情,若是他這麼離開,她會內疚至死的。

  「對啊!我害你受了傷,讓你敗興而歸未免太掃興了些,本來想說如果你能多待一陣子,我還能好好的款待你,可惜……」她唱作俱佳的嘆了口氣。

  「你想怎麼款待我?」他饒富興味的等著她的下文。

  她菱唇微彎,小臉上漾出一朵甜美的笑容,反正他也不可能留下來,就任憑她隨口胡謅也無妨。

  「就把你奉養在我家,當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太上皇,待你手傷好的那天為止,任憑你的差遣囉!」她賊賊一笑。

  「此話當真?」她的提議,讓他很心動。

  「那當然,不過我想你們的歸期都預定好了,機票應該也都買好了,而我又只招待你一人,不可能連席娜和凱恩也一併伺候,所以真是可惜啊!」她煞有介事的拉長語調。

  「你真的不會覺得麻煩嗎?」他眼底有著濃烈的笑意。

  沒注意他異常的反應,季恩羽不以為然的再次看了看時間,糟糕,時間都這麼晚了,她若再不回去,明天百分之百爬不起來。

  「不會不會,這是我欠你的,如果不這麼做,我可是會很愧疚的。」

  「既然如此,我若是不接受你的邀請,似乎太不識抬舉了。」他輕撫著下顎,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你說什麼?」這時她才看到他過分詭異的笑容。

  「為了減少你的內疚感,我就勉為其難的為了你留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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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7 02:12:3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什麼叫做自找苦吃,她這下真是見識到了。

  平時只有她一人居住的小套房,平白無故多了個不速之客,讓狹小的空間變得更狹隘,姚練析提著大包小包的佔地為王后,她落到只能睡沙發的命運。

  「你就住在這種地方?」打量著週遭的環境之後,姚練析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是啊,有問題嗎?」她拎著他的行李,往旁邊一擱。

  她的套房,比起他在英國的更衣室還小,而她居然還能住在這種地方!

  「台灣人都住這麼小的房子嗎?」

  明白他不是存心諷刺她,但她的心還是有那麼點受傷,以她的能力,她只能租得起這種小套房,更別說買房子了。

  「不,是我住的地方很小,讓你見笑了。」她不痛不癢的回答。

  「你一個人住,也不需要住太大的房子。」聽出她的不悅,他連忙換個說法。

  「不用在意啦,事實上,這裡還是我租來的,我根本買不起房子,委屈你了。」事實上,委屈的是她。

  早知道就不要逞一時之快,提議這個無聊的方案,搞得她不得不硬著頭皮答應和他共處一室。

  「無妨,我一向很隨遇而安的。」雖然是小了點,不過整齊乾淨,還算舒適。

  「不過你沒跟席娜他們回去,他們沒說什麼嗎?」她納悶的問。

  順手拿起床頭櫃上的財經雜誌,他無聊的翻閱著,事實上當他提出要留下來時,所有人都感到難以置信,尤其是凱恩,隱約猜出他留下來的原因是什麼,說什麼也不答應,但席娜卻萬分支持他。

  「我是個成年人了,不需要向他們報備什麼吧?」他別有深意的看著她。

  他過於炙熱的視線,看得她一陣心慌意亂,這男人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很迷人嗎?還這麼毫不保留的盯著她猛瞧,就算把她電暈了,他也討不到任何好處的啦!

  「我想說你們是一塊來的,如果不一起回去,豈不是有些奇怪?」她合理的分析著。

  「為了接受你熱情的款待,我當然得排除萬難,說什麼也要消彌你的罪惡感啊!」

  他揚起唇角,理所當然的回答。

  排除萬難!她又沒拿槍逼著他一定得接受她的邀請,再說他這麼堂而皇之的住下來,困擾的人反而是她,別說孤男寡女會惹人非議,光是他靜靜的坐在床沿上,都會害她心跳加速,做什麼都不對勁。

  「我哪有什麼罪惡感?那只是略盡棉薄之力,反正你的手傷又不礙事,就算住也不會住上太久的。」她聳聳肩,反正他了不起住上一星期,不方便業不過幾天而已。

  「那可不一定,醫生不是說,如果照料不好,可能要拖上個把月嗎?」他若有所思的反駁她的說法。

  「喂,有人會詛咒自己傷不好的嗎?」就算想要她當個免費看護,這代價也太大了吧?

  若是之前,他的確會很懊惱傷勢的問題,可是偏偏能利用她的同情心和她朝夕相處,這傷勢的大小,反而沒讓他那麼在意,他甚至還希望能復原的慢一點。

  「在這期間,我很有可能不小心去撞到或是扭到,傷勢加重也是有可能的。」他正經八百的看著她。

  瞧他一副他真的很有可能會『二次受傷』的表情,她頓時感到一陣無言以對。

  「我先說好,如果是你自己去撞到或扭到,導致於你的康復期拉長,我可是不負責的喔。」開玩笑,她也是很精的。

  「沒關係,如果是我自己不小心去撞到或扭到,我絕對不會要求你負責的。」他欣然應允。

  明明是她吃虧,怎麼搞得好像受害人是他一樣?讓他免費住在這裡省筆住宿費就已經夠仁至義盡了,雖然不能供他吃香喝辣,但也不會讓他餓一餐的。天底下去哪裡找像她這麼負責任的好人啊?

  「姚練析,麻煩你好好的休養,讓你的手快點好起來好嗎?」別再給她添麻煩了。

  看她恨不得擺脫他的模樣,登時令他的好心情再度蒙上陰霾,她就這麼不想和他共處一室嗎?有多少女人冀望他的青睞,偏偏這女人連一丁點面子也不願給他!

  將手中的雜誌放回床頭櫃,他索性躺平在床上,雙眸緊閉著,那張賞心悅目的俊美臉龐更添一分柔和,而他甚至連皮鞋都沒脫就爬上了床……

  見狀,季恩羽也顧不得欣賞他完美的外表,動作迅速的一把抓住他的腳,原本還兀自生著悶氣的姚練析,也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驚嚇到,瞪大雙眸看著她對他「上下其手」。

  「拜託!床是用來睡覺的,你怎麼能不脫鞋就爬了上去呢?你不知道鞋子有多髒嗎?還有,沒洗澡前不准上床。」她擰著眉,一邊斥責一邊替他把皮鞋脫掉。

  她激動的言詞,讓他只能毫無反抗能力的任由她抱怨,他只不過是忘了脫鞋,她沒必要氣成這樣吧?

  「我只是忘了脫鞋……」罪不致死吧?

  她深吸了口氣,一張俏顏有著明顯的不悅,別人的習慣她管不著,但她對於自己的東西有著特殊的潔癖,尤其是她最愛的床鋪,更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聖地,既然他想攻佔她的床,那就得遵守她的規矩。

  「來到我的地方,你就得遵守我的規矩。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她醜話說在前頭。

  規矩?

  按理說,他來這裡應該要過著大爺般的生活,三餐有人照料,一直到他的手完全康復為止,而且他初來乍到,連休息都還沒休息,就被她來個下馬威,這簡直是太不合理了。

  「這位小姐,我記得有人說過要好好的款待我的?」他失笑的看著她。

  聞言,季恩羽先是柳眉微蹙,她是說過要讓他當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太上皇沒錯,但是她可沒說他可以壞了她的規矩啊!

  「不過,我也記得沒說過,你可以壞了我的規矩吧?」她菱唇輕揚,好整以暇的回視他。

  「你這是強詞奪理。」他一臉不苟同。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她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大有和他大戰三百回合的趨勢。

  「既然如此,你乾脆把你的規矩一次說清楚,省得我無意間又去冒犯到你。」他俊眉微挑,等著聽她的規矩。

  他挑釁似的表情,驀地惹惱了她,她不過是先聲明自己無法忍受的事,而他那是什麼表情啊?

  「先說好,我可不是故意在找你麻煩,我這人什麼都可以無所謂,但就是受不了環境太骯髒。」

  「我自認為我不是個髒亂的人。」敢情她以為他像那些大而化之的大男人一樣嗎?

  「那最好,以後請把鞋子放在門口,不准穿進室內;洗完澡後才准上床睡覺。」她說得頭頭是道。

  「就這樣?」還以為她有什麼更令人難以接受的條件,沒想到僅止於此。

  「是的,就這樣,很容易遵守吧?」她漾起一朵笑靨。

  她甜美的笑容,讓他的心猛然一震,失控的災情已然漸漸擴大,他微瞇起眼,靜靜的打量著她柔美的五官,而她身上合身的洋裝,更能彰顯出她玲瓏有致的好身段。

  他灼熱的目光,讓她頓時有些手足無措,明明她是很認真的在說明,他幹嘛這樣緊盯著她看啊?就算他再有意見,這事也是她說了算,他沒有反對的餘地。

  有些不自在的別開眼,她站了起身,決定不繼續和他大眼瞪小眼,省得她心悸的毛病越來越嚴重,手心甚至還因為緊張而冒汗呢!

  「我要先去收衣服了,你要不要先洗澡?」她打破僵持,開口問著他。

  她柔細的嗓音喚回他的神智,發現自己居然就這麼看著她發呆,姚練析難得俊臉微赧,從床上一躍而起,優雅的走到自己的行李袋旁,用著沒受傷的左手翻著裡頭的衣服。

  原本不想理會他,但見他動作遲緩,就連翻找東西都顯得有些吃力,內疚感油然而生,她索性走到他身旁,彎下身替他把裡頭的衣服全給拿出來。

  「你這樣要找到民國幾年啊?我有一格衣櫃是空的,你可以把你的衣服放到裡頭去,就不用這樣翻來翻去找半天。」她忍不住說道。

  「可是我行動不便。」他揮舞著受傷的右手。

  明白他的意思,她沉下臉,最後還不是要由她來放。

  算了!和一個傷患爭論似乎有些愚蠢。

  「好吧!這種小事就由我來為你代勞了,你快去洗澡準備睡覺吧!」她輕歎了口氣,隨手丟了一套衣服給他替換。

  看了看懷中她丟過來的衣服,他濃眉微挑,這衣服不太適合晚上睡覺時穿吧?

  「你要我穿襯衫睡覺?」

  「啊?我拿襯衫給你嗎?」她手中捧著一堆衣物,分神的回應著他。

  「襯衫是我的外出服,晚上睡覺我不穿這個。」他將襯衫丟在床上。

  「要不然等我放好,你自己來找你要穿什麼吧!」她哪知道他晚上睡覺要穿什麼?再說她自己折騰了一天,全身骨頭早就跟她嚴重抗議了,她根本沒心力去應付他。

  「我手受傷,不能找。」他理所當然的看著她。

  「你還有左手。」把他的衣服全收進衣櫃裡後,她柳眉微挑,意有所指的說道。

  「我記得有人說要好好款待我的。」他揚起迷人的笑容,一雙桃花眼有意無意的對她放著電。

  心頭猛地一震,她難掩震驚的倒抽了口氣,看來她真是引狼入室,把自己逼到這種窘境來,而且她的心臟鐵定有毛病,光是今天就失控了好幾回。

  打死她也不想承認她的心律不整,和眼前這個男人有關,她懊惱的從他那堆衣服裡抽出一件白色棉質T恤,連同毛巾一塊塞進他懷裡,然後推著他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喂,你不要這麼推著我……」看她個頭嬌小,力氣卻不小啦!

  「都快十二點了,你快點洗一洗換我洗,我明天還要上班!」她嬌顏微赧,全怪他害她整個人都不對勁起來了,若再不把他推離她的視線範圍,她肯定會因心跳過快而死的。

  「上班?明天不是星期六嗎?」他狐疑的問道。

  「我假日還有兼差,你不知道錢難賺嗎?」哪像他那麼好命,皮夾裡的鈔票都是滿的。

  「你究竟是從事什麼工作?」瞧她每天忙得像顆陀螺似的,難怪一副嬌弱的模樣,他不免有些心疼。

  「平時在會計師事務所上班,假日就到朋友開的餐廳幫忙啊!好啦,別再跟我鬼扯了,快去洗澡!」

  「沒差這幾分鐘吧?」他納悶的皺起眉,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浴室,他正想抬腳踏過門檻,卻因為她的推進,令他硬生生絆了個正著,步履不穩的往前跌去。

  季恩羽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在她面前跌了個五體投地,腦子裡頓時呈現一片空白,她記得她似乎看到他臉上痛苦的猙獰表情,還有那只被繃帶纏繞的右手,狠狠的敲上浴缸的慘狀……

  該死的!

  姚練析一臉慘白的瞪著眼前的罪魁禍首,之前他不過是隨口說說會二次受傷的事,豈料報應來得如此之快,居然讓他在同一天裡連續受傷,看著越漸腫大的右手腕,他索性閉上雙眼,假裝沒看到。

  看著躺在床上,一臉怨懟的姚練析,季恩羽有些心虛的低垂螓首,她真的不是有意害他受傷的啦!

  原本還想說他的傷勢應該會在幾日內痊癒,經過剛才的碰撞,傷勢肯定加重,這也代表,她當看護的日子也跟著加長。

  怨不得人,誰教她害人家二次受傷,他沒跟她討醫藥費及精神賠償就要偷笑了。

  「姚練析,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勇於認錯才是王道。

  沒有回應。

  季恩羽微抬起眸,看著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的姚練析。該不會是痛暈過去了吧?還是氣到不想跟她說話?

  思及此,她有些懊惱的擰著眉,悄悄的湊近他,還伸出小手戳戳他結實的手臂。

  「沒事不要干擾我睡覺。」薄唇微啟,他雙眸依舊緊閉。

  「你……你在睡覺?」她還以為他在跟她嘔氣。

  聞言,他懶懶的睜開眼,看著她一臉歉疚的表情,原本鬱悶的心情,竟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晴空萬里。

  雖然右手腕傳來的疼痛令他眉心微攏,不過卻能換來她的關心,若不好好利用這個優勢,那他受傷豈不是變得沒有意義了!

  「你說呢?」他不答反問。

  雖然方纔的小插曲讓兩人折騰了許久,不過此時夜深人靜,牆上的時針指針指向一點的位置,她明白若她再不就寢,明天肯定會爬不起來,可是他看起來顯然氣憤難平,如果放著不理他,不知道他會不會記恨在心裡。

  別人記不記恨對她而言根本沒差,只是他們還得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她可不想成天面對他的臭臉啊!

  再說他會受傷,她難辭其咎,於情於理,她是該略盡道義上的責任。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你的手真的痛到受不了,我現在馬上帶你去醫院。」就算現在是三更半夜,她也願意載他上醫院。

  「沒那個必要。」他凝視著她憂心忡忡的表情,俊容上揚起一抹淺淺笑意。

  「可是我看你的手好像更腫了,你確定不去給醫生看嗎?」剛才的碰撞聲。再加上他當時猙獰的表情,她直覺的認定他的傷勢有惡化的跡象。

  「你要載我去?」他問道。

  「對啊,不然你要自己搭計程車去嗎?」地擰眉。

  就算他的手再痛,也不想讓她一個女孩子,三更半夜的載著他去就醫,那感覺就像他是專靠女人吃軟飯的傢伙,一有這層認知,強烈的男性自尊心開始作祟,他清了清喉嚨,直接拒絕她。

  「不用了,你那台小綿羊我坐不習慣。」

  聞言,季恩羽杏眸圓睜的狠瞪著他,彷彿他方才說了什麼十惡不赦的話,她記得剛才他好像也是靠她那台小綿羊去醫院就診的。

  「喂,你很瞧不起它喔!」她微瞇著眼,不悅的說道。

  「我是就事論事。」不是他瞧不起它,而是那台破車真的可以換了。

  他雖然出身豪門,出門在外都有專車接送,但也不是沒騎過機車,學生時代,甚至也有過和三五好友騎著車四處玩樂的經驗,只是像她騎的那種只會噴出陣陣白煙的超級烏賊車,打死他也不可能再搭第二次。

  若不是因為想和她多相處,他寧可花錢搭計程車,也不願意讓她載。

  他的直言頓時令她一陣氣惱,她知道她那台車是舊了點,甚至是爛了點,不過那台車可是她努力存錢買來陪她南征北討的親密戰友耶!他怎麼可以嫌棄它?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它至少立下不少汗馬功勞,剛才你可是搭著它到醫院去的。」她不忘提醒他。

  「沒辦法,我別無選擇。」他微微擰眉,彷彿他有多委屈一樣。

  原本滿懷的內疚感,因為他的一番話而消失得無影無蹤,這男人雖然長得帥,個性也算是不難相處,偏偏卻自負得可以,讓她氣得牙癢癢的。

  她一定是腦子有問題才會讓他住在她家啦!這下可好,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她無非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還真是不好意思,委屈你了。」她咬牙笑道,臉上的表情有那麼一絲猙獰。

  看著她扭曲的表情,姚練析氣定神閒的朝她露出一抹笑容,絲毫沒有因為她的話中有話而感到收斂。

  「不礙事,我說過,我一向很隨遇而安的。」

  還真是隨遇而安啦!

  「時候也不早了,我記得你明天還要上班的,早點睡吧!晚安。」他拉起薄被往身上蓋,準備就寢。

  看著他泰然自若的霸佔她的床,她頓時感到一陣心酸,早知道他這麼高傲不可一世,她就不該自作主張的把床讓出來,一想到她得在那張沙發上渡過這段日子,她就不禁悲從中來。

  人果然是不能做壞事,她也不過是害他受傷,為何就落得這麼悲慘的下場?看他一臉舒適的進入夢鄉,她擰著眉,哀怨的抱起床上枕頭,準備到沙發上去,視線卻不期然的停駐在他臉上。

  她知道這男人長得很好看,只是未免也好看到天妒人怨了吧!瞧他這張臉皮簡直是完美到不可思議,究竟是怎樣的父母才能生出這麼好看的人啊?肯定也是俊男美女級的人物。

  尤其是那濃密捲翹的睫毛,說不定比她的還長呢!看他睡得這麼沉,如果拔下一根來量一量,他應該不會發現吧?

  在心裡反覆掙扎許久,最後還是耐不住性子,緩緩的伸出右手往他的眼睛探去,只要一根就好,讓她量一下長度就好……

  「你要做什麼?」那雙黑眸猛然一睜,嚇得她倒抽一口氣,右手停留在半空中,動彈不得。

  「有……有蚊子!有蚊子!」她乾笑兩聲,隨口掰了個理由。

  「蚊子?」他儼然不信。

  當她囁手躡腳的接近他時,他早就發現了,只是默不作聲的看她想做什麼,沒想到她居然想偷襲他。

  他漆黑的眸光跳動著,似乎對她的說詞抱有存疑,季恩羽有些尷尬的收回手,清麗的面容上,儘是侷促的笑容。

  「我剛剛看到一隻蚊子停在你臉上,本來想替你揮走,沒想到你就醒了。」她若無其事的解釋著。

  「那,蚊子呢?」他面無表情的問。

  「飛走啦!好可惜喔!」她索性裝傻。

  她微噘著嘴,甜美俏皮的模樣,頓時讓他心蕩神弛,就算她此時只是穿著一套粉紅色的連身睡衣,一點也不性感,卻仍是強烈的吸引他的目光。

  還來不及抑制自己內心濃烈的情愫,仙的手早已一把扣住她的皓腕,將她用力拉向自己。

  季恩羽猝不及防的撲跌在他身上,正想開口發難時,他的薄唇卻牢牢的覆在她唇上。

  一波強烈的電流,瞬間流竄至兩人的四肢百骸,熨燙了那顆早已為對方跳動不已的心。

  她的甜美教他欲罷不能,舌尖輕巧的撬開她的貝齒,滑溜的探進她的檀口,品嚐著屬於她的芬芳甘甜,他的侵略,令她全身興起一股莫名的顫慄,除了感受到他的熱情之外,什麼也無法思考。

  正當她陷入意亂情迷之際,他倉促的結束了這個吻,濃灼的氣息噴吐在她的臉上,她星眸微睜,用著迷離的水眸望著他。

  「時間不早了,你也該睡了。」他鬆開她的手,彷彿沒發生任何事情般的開口。

  「啊?」她呆愣的張大嘴,完全反應不過來。

  「你明天不是要上班?早點睡吧!」他輕勾著唇,而後閉上雙眸,準備就寢。

  看著他雲淡風清的表情,季恩羽像是被雷劈到股的火速從床上爬起來,彷彿他是什麼毒蛇猛獸般的可怕,瞬間遠離他,一顆心仍是狂烈的跳動著。

  剛才肯定是撞邪了,否則他怎麼可能會吻她?最離譜的是,她居然對他的吻有感覺!

  一定是太累了,純粹是幻想、幻想!她將臉埋進枕頭裡,決定好好睡上一覺,等一覺醒來之後,就會發現什麼事業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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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7 02:12:5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床頭的鬧鐘震天價響,讓好夢正甜的姚練析緊蹙著眉頭,雙眸卻始終不願意睜開,他翻了個身,拿起棉被蒙住頭,試圖阻撓那吵人的聲音繼續干擾他的睡眠,無奈噪音源依舊存在,逼得他不得不睜
開眼,找尋那聲音的來源。

  「該死的!」他低咒了聲,大手一伸,將床頭的鬧鐘一把抓過,火大的按下上頭的開關。

  上頭的指針指著八,他朦朧的意識幽幽轉醒,看著睡在他正前方沙發上的罪魁禍首,此時正絲毫不受干擾的繼續夢周公,他俊眸微瞇,索性翻身下床,緩緩的靠近她。

  這女人不是昨天還嚷嚷著今天要早起嗎?結果卻睡得比准都還沉,反倒是吵醒了他這個座上賓,看著她沉睡的俏顏,那白皙粉嫩的肌膚,此時正無聲的誘惑著他,想起昨日那失控的吻,他目光一沉,神情複雜的凝視著她。

  他明白自己無法昧著良心去否認她對他的吸引力,但這種幾近失控的感覺,卻莫名的讓他惶恐,就算面對強敵,他也不曾有過這種感覺,更甭論只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女人。

  「喂!醒醒。」指尖輕觸著她光滑有彈性的臉頰,他低啞的輕喚著。

  「唔……」她嚶嚀了聲,眉頭皺了皺,而後不為所動的繼續沉睡。

  這麼好睡?他俊眉微挑,平時總是別人來叫他起床,他還不曾紆尊絳貴的叫人起床,這女人的面子還真大。

  摸著她軟嫩的臉頰,他忍不住想捏捏她,食指和拇指一使勁,引起一陣驚叫,寧靜的早晨,被一陣尖銳的女音給打破。

  「誰?是誰偷襲我?」季恩羽揮舞著雙手,雙眸微微睜開,渾沌的意識讓她有種置身現實與虛幻之間的錯覺。

  「小姐,日上三竿了,你要睡到幾時?」一張俊美無瑕的臉龐,不期然的出現在她眼前。

  那張熟悉的俊顏,嚇得她猛然清醒。

  這男人什麼時候跑到她床上來啊?難道他不知道偷襲一個柔弱女子是一件很缺德的事嗎?

  「你你你你你……怎麼可以趁人之危?」她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指著他的臉叫道。

  「趁人之危!你說我趁人之危?」他右眉微挑,高貴如他,怎麼可能做出她說的那種事。

  「不是嗎?我在睡覺,你怎麼可以爬到我的床上來?」凝視著他完美的俊顏,她心跳不自覺的加快。

  聽著她的指責,姚練析有些狐疑的看著她口中指的床──明明是一張雙人沙發,他不過是蹲在沙發旁,幾時有爬上她的「床」了?

  「你是睡昏頭了嗎?我什麼時候爬上你的床?」他一臉鄙夷的看著她。

  「還說沒有?你有不良記錄,我才不會相信你。」她壓根不相信他的鬼話。

  她的眼神,彷彿他是什麼變態色情狂一樣,拜託!有多少女人甘願拜倒他的西裝褲下,就只有這女人對他棄如蔽屣,他可不會隨便吻女人,若不是對她動心,他又怎麼會情不自禁?

  男性自尊心再度受創,他寒著臉,左手緩緩的拿起鬧鐘,湊到她眼前,過近的距離讓她看不真切,她瞇著眼,右手拉開他的手,取得適當的距離,這才看清楚上頭的指針。

  八點二十分?

  天啊!她不是八點要起床嗎?怎麼莫名其妙又晚了二十分鐘!今天早上她還得去打掃兼捕貨,若是太晚去,客人提早上門來就慘了!

  「你怎麼沒叫我?」她懊惱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我沒叫你?」她的指控,讓他登時傻眼。

  「你明明知道我要早起,你居然沒叫我起床!」她埋怨的瞪了他一眼,而後從沙發上跳起來,動作迅速的衝進浴室裡。

  他怎麼不知道他還身負叫她起床的重責大任?被她的鬧鐘給吵醒已經夠不爽的了,她居然還有臉指使他,未免太過分了吧!

  「季恩羽,我可沒義務叫你起床!」他不悅地開口,就見到季恩羽匆忙的從浴室裡衝出來,顯然已經盥洗完畢。

  「慘了慘了,九點以前不知道到不到得了?如果遲到,我會被扣薪水的。」她焦慮的打開衣櫃,順手抽了件粉紅色棉質上衣,外加一條洗得泛白的牛仔褲,再度匆忙的衝回浴室裡。

  看著她來去如風,顯然徹底的忘了他的存在,姚練析深吸一口氣,俊臉上早已罩上一層陰霾,胸中燃燒著一團怒火。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他再度發難,只見季恩羽再次火速的從浴室裡衝出來,身上已換上外出服。

  「我先走了,冰箱裡有些吃的,如果你餓了,就自己去微波一下,晚上見。」她回頭看了他一眼,而後毫不留戀的一把抄起放在桌上的包包,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門外衝。

  看著她一氣呵成的動作,他直覺的瞄了眼手中的鬧鐘,這女人居然只用了十分鐘的時間就把自己打理好出門,而這中間,她甚至連一句話都懶得回應他。

  該死的,這女人是在搞什麼飛機?他居然有種自己是棄夫的感覺,按理說,他應該要享受貴賓般的禮遇,怎麼樣都不該是這種情況。

  原本還想回頭再睡個回籠覺,偏偏瞌睡蟲早已被她的所作所為給氣跑了,倒是肚子傳來的飢餓感,讓他體會到自己餓了的事實。

  走到那台小冰箱前,他打開冰箱,看著裡頭空空如也,只有幾包微波食物,那女人居然要他吃這種垃圾食物!是誰說要好好款待他的?

  火很大,他凜著一張俊臉,儘管火冒三丈,仍是不疾不徐的到浴室盥洗完畢,換上一件乾淨的黑色襯衫,再搭上一條白色休閒褲,既然她不願信守承諾,他會讓她付出代價的。

  看著她桌上留下的名片,他順手放進口袋裡,拿了支深褐色的墨鏡戴上,從容不迫的轉身離開狹小的套房。

  「恩羽,你怎麼那麼慢啊!」劉玉芬忍不住皺著眉頭。

  「唉,昨天臨時出了點狀況啦!對不起!」她雙手合十,一臉無辜的看著她。

  一見到她露出那種楚楚可憐的表情,劉玉芬也罵不下去,平時在事務所上班就夠累了,偏偏她說要趁年輕多賺一點錢,硬要把自己搞得那麼累,也不想想她是個嬌弱的女孩子啊!

  「算了,就饒你一次,下回不可再犯。」

  「玉芬,太感謝你了,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她眉開眼笑的說。

  「恩羽,如果你真的受不了,大可跟我說一聲,不要把自己搞得那麼累。」她再這樣拼下去,身體可是會吃不消的。

  「放心啦!最近事務所的工作是忙了一點,不過,等到旺季結束,找就會閒到發慌了。」她唇角微揚,動作迅速的走進櫃檯裡開始工作。

  劉玉芬輕歎了口氣,自從她和男友合開了這間餐廳之後,季恩羽總是義不容辭的前來幫忙,等到餐廳的營運上了軌道,季恩羽才肯收下她支付的薪資,結果卻演變成現在的局面。

  她是心疼她,擔心她的身體吃不消,偏偏季恩羽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就算再累,也不會輕易表現出來,早該知道她獨立堅強的個性,和她多說是沒用。

  「對了,昨天的演奏會,你那票同事有去聽嗎?」劉玉芬隨口找了個話題。

  「有啊!昨天難得公司沒人加班,大家全跑去聽音樂會了。」也只有這種時候,大家跑得特別快。

  「不過,我記得門票不是早就銷售一空了,你同事怎麼會有票?」她記得天音樂團的票,早在兩個星期前就賣光了。

  「嗯,我朋友手上有多的票,所以就分了幾張給她們。」

  「哇塞!你什麼朋友啊?怎麼會有天音的票?」這可真稀奇。

  看著劉玉芬饒富興味的表情,她乾笑兩聲,這個她也不知該從何說起,倒不如保持沉默。

  「那你昨天也有去聽嗎?」聽說那可是場值回票價的演奏會呢!

  「有,不過我睡著了。」

  沒辦法!誰教她對古典樂沒興趣,所以她昨天幾乎是從開始就一路睡到結束,台上在演奏什麼她完全不清楚。

  劉玉芬先是詫異的瞪大眼,而後忍不住放聲大笑,她差點忘了季恩羽是個大音癡,光是她去聽演奏會就足以令人大吃一驚,會睡著一點也不意外。

  看著好友笑不可抑的樣子,她聳聳肩,要笑就笑吧!畢竟對一個音癡來說,DO和RB的音調基本上是沒有分別的,更別指望她會說出什麼精闢的見解來。

  此時玻璃門一開,走進一名男子,頎長的身材不過是隨意穿了件黑襯衫和白長褲,居然意外的搶眼,縱使他的臉上戴了副深褐色的墨鏡,卻也無法遮掩他俊美的五官。

  季恩羽抬眸看了對方一眼,不以為然的走到他面前,漾起甜美的笑容,有禮的招呼著。

  「先生您好,請問一位嗎?」

  姚練析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敢情她沒認出他來!一有這層認知,他好不容易才平息的怒火,漸漸凝聚起來,這女人分明是存心生來剋他的!

  相較於姚練析內心的波濤洶湧,季恩羽反倒顯得氣定神閒,她手中拿著一本Menu,身上穿著白襯衫和黑窄裙,多了分沉靜的特質。

  「你有看見其他人嗎?」他濃眉微挑,口氣不佳的說道。

  奧客!她很直覺的在心裡下了個註解。

  做服務業這麼久,見識過形形色色的客人,但像眼前外表看來人模人樣,脾氣卻不怎麼好的客人,似乎是奧客之最,畢竟之前的奧客,並不會在一開始就拿喬。

  「一個人是嗎?請跟我來。」她揚唇,若無其事的轉身帶位,壓根不理會他有沒有跟上。

  她目中無人的舉動,再次激怒了他,就算她沒認出他來,再怎麼說他也是客人,而她的服務態度,根本就不合格!

  「有沒有人說你的態度不怎麼好?」他忍不住開口。

  聞言,她頓時停下步伐,轉身面對著他,眼前的男人足足高她一個頭,那渾然天成的氣勢,讓她頓時感到有些壓迫,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大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後,她才感到自在。

  「先生,我覺得我的態度並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她的態度的確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但他就是認為她的態度不好!至少她也該認出他是誰,而不是把他當成陌生人!

  從未有過如此激烈的反應,他懊惱的擰著眉,良好的修養讓他一向注重禮儀,沒想到他居然會在這女人面前屢次破功,這簡直是前所未聞。

  「季恩羽,你沒忘了你的承諾吧?」他薄唇輕揚,語氣輕柔的說道。

  「承諾?什麼承諾?」她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這位客人不但難搞,腦子還有點不正常,重點是,他怎麼知道她的名字?

  看她一臉茫然,姚練析明白她絕對不是故意在耍他,而是她真的沒認出他來!他索性一把摘下臉上的墨鏡,露出他那張帥到無人能敵的完美臉龐。

  「是你!你怎麼來了?」一見到他的廬山真面目,季恩羽瞠目結舌的看著他。

  「很顯然你忘了你的承諾。」他冷哼了聲,二話不說的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我哪有?我不是要你乖乖待在家裡等我回去?」她也是要混飯吃的,哪能二十四小時任由他差遣啊?

  「你以為這樣就能打發我?那些垃圾食物,你忍心讓我吃下肚?」他一臉不悅地瞪著她。

  垃圾食物?

  那些可是她特地從大賣場買回來的耶!一個人煮飯太麻煩,她每次去大賣場總會多採買一些微波食物,方便她可以隨時填飽肚子,而他不領情也就算了,居然還敢嫌棄她的食物!

  有錢人也不是這樣的吧?如果他真的住不慣,怎麼不跟席娜他們滾回英國去啊?只會在這裡找她麻煩。

  「姚先生,如果你有意見,你大可不要吃,甚至是滾回你家去。」

  「我受傷了。」他淡然開口。

  「所以呢?」她當然知道他受傷。

  「昨天又因為你的粗心,害我二次受傷,你難道不該好好的照顧我?」他神色複雜的指控道。

  瞧他一臉憤慨,彷彿她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季恩羽柳眉微蹙,這男人未免太得寸進尺了,虧她還以為他是個彬彬有禮的君子,沒想到居然也是個無賴!

  「喂,你不要太過分喔!昨天你可是佔了我不少便宜。」她火大的瞪著他。

  「不過是區區一個吻,何必這麼大驚小怪呢?」在英國接吻可是基本禮儀呢!

  區區一個吻?

  那可是她最寶貴的初吻耶!想她一向對男人敬而遠之,讓他給吃了豆腐還不認份,未免太過惡劣。

  她將手中的Menu用力放在桌上,製造出的巨大聲響,引來其他人的側目,不過她可顧不得這麼多,一股腦的炮火全開。

  「什麼叫做區區一個吻?那可是本姑娘的寶貴初吻,是要獻給我未來老公的,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她慷慨激昂的言論令他訝然,瞧她白皙的小臉上佈滿紅潮,粉嫩的模樣讓他感到一陣怦然,尤其當她說出那是她的初吻時,心中的狂喜,瞬間淹沒了他。

  唇角掛著滿足的笑容,他一手拿起桌上的Menu,無比認真的翻閱著,完全不理會她方纔的咆哮。

  「原來恩羽到現在還沒接過吻喔?」古仲達從廚房裡走出來,看著正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人,好奇的問著始終站在一旁看戲的女友。

  「應該是沒有吧!不過我敢確定,現在有了。」劉玉芬笑得一臉曖昧。

  兩人的竊竊私語,令季恩羽感到一陣難堪,她剛才太過激動,結果自己居然爆自己的料,看著眼前一派怡然自得的姚練析,她深吸了一口氣,怒不可遏的伸手指著他的臉。

  「你這傢伙究竟來做什麼的?」存心來鬧事的嗎?

  「來餐廳自然是吃飯的。」他淡然一笑,逕自看著手中的Menu。

  「我們這裡不歡迎你,麻煩你到別家吃。」就算她欠他一份人情,但這口氣怎麼吞也吞不下。

  「沒想到貴餐廳是這樣對待客人的!」他輕歎了口氣,俊臉上有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她非常肯定,他絕對是來報復的!只因為她沒有好好照料他的三餐,才讓他有恃無恐的跑來鬧事,她大可以拍桌怒罵,甚至是像河東獅吼般的轟他出去,偏偏這裡的老闆不是她,害她只能有苦往肚裡吞。

  不想再讓自己成為眾人的注目焦點,她俯下身,一張俏顏上有著明顯的怒意,那雙盈盈水眸中,閃動著璀璨的光芒。

  「你是存心來找我麻煩嗎?」她壓低嗓音,在他耳畔低喃。

  感覺到她的呼吸輕吐在他耳畔,一股熱流瞬間扶搖而上,激發起他平息的慾望,下腹部明顯的騷動,令他黑眸微幽,只是靜靜的凝視著她弧度優美的唇,有種想將她擁進懷中狂吻的慾望。

  見他靜默不語,只是用著灼熱的目光直視著她,那毫不保留的情慾,赤裸裸的呈現在她眼前,就連她這個情場新手都能感受得到,雙頰驀地一紅,她直覺的想遠離他,卻讓他一把給扯住。

  「我只是來行使我的權利。」他意有所指的說。

  行使什麼權利?看著他俊美的臉龐上,緩緩揚起一抹笑容,那瀟灑迷人又顛倒眾生的笑容,就連季恩羽也不禁看傻了,若不是他緊扣著她的手腕力道弄疼了她,她鐵定會這麼繼續呆愣下去。

  正了正心神,她橫眉豎目的用力想甩開他的手,偏偏他的力氣還不是普通的大,教她怎麼都掙脫不開。

  「喂!做人不要太過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她咬牙切齒的警告著。

  姚練析莞爾一笑,不知為何,光看她臉上豐富的表情就讓他感到一陣滿足,看來這女人對他的影響力,還真不是普通的大。

  「我餓了,你要負責餵飽我。」他懶懶的丟了一句。

  「我不是說過冰箱裡頭有東西吃嗎?」專程來找她「哭餓」也不是這樣的吧?

  「我不吃垃圾。」他也是有他的堅持的。

  左一句垃圾,右一句垃圾,很好,他成功的挑起她的怒氣了!右手忍不住用力拽著他的衣領,季恩羽瞇起眼,一臉凶狠的瞪著他。

  「如果你真的那麼委屈,我建議你可以快點離開這裡,然後去找你所渭的美食祭你的五臟廟。」

  她猛然湊近的身子,隱約飄來一陣馨香,那是她身上特有的花果香味,應該是衣物香氛精的味道吧?

  「美食,不就在這嗎?」他高深莫測的看了她一眼,趁其不備,一把將她攬入懷裡。

  沒料到他會當眾佔她便宜,季恩羽大驚失色的想從他懷中掙脫,她猛一抬眸,隨即撞進他那雙深邃不見底的黑眸中,那異常炙熱燦亮的眸光,讓她一時忘了掙扎,只能傻愣愣的盯著他,沉溺在那兩道漆黑的幽潭裡。

  擁著她軟馥的身子,他俯下身,輕易的擄掠她的芳唇,兩人彷彿乾柴碰上烈火,原本劍拔弩張的情勢,霎時急轉直下,季恩羽詫異的瞪大眼,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這男人已經是第二次偷襲她了!

  不過他的味道好好聞,不像她認識的那些男人,全身都充滿著煙草味及汗臭味,他身上有種乾淨舒爽的氣味,就像他給人的感覺一樣,是那麼優雅清爽,除了脾氣傲了一點,個性古怪了一點……

  原本的淺嘗即止,不知不覺蔓延成森林大火,姚練析吮吻著她美好的唇形,舌尖劃過她緊閉的唇瓣,引來她的輕顫,讓他輕易的攻城掠地,挑弄著她的粉舌,激起那一波波的熱情。

  正當兩人吻得難分難捨之際,一旁的劉玉芬實在是看不下去,雖然棒打鴛鴦是有那麼點不道德,可是這裡畢竟是公開場合,她還得做生意啊!

  「咳,很抱歉打擾你們,我說恩羽啊!如果你和你男友要親熱的話,麻煩回家再繼續好嗎?我還得做生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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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7 02:13:5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我肚子餓了。」男人的聲音緩緩升起。

  「桌上有麵包。」女人懶懶的回應。

  「我不想吃麵包。」男人的語氣有些嫌惡。

  「不吃拉倒。」女人不悅的回道。

  「我想吃你煮的飯。」男人莞爾笑道。

  「你作夢比較快。」女人再次駁回他的願望。

  難得的假曰,原本應該是個值得期待的好時光,季恩羽平時都會去租個DVD回家耗上一整天,或足在家裡打一整天的電動,甚至是無聊做做點心,總而言之,絕對不是在這裡當個女傭。

  自從上回姚練析毫無預警的出現在她工作的場合之後,劉玉芬頻頻逼問著她有關姚練析的一切,因為那一吻,她直接被冠上了「姚練析女朋友」的頭銜,天知道這一切純屬意外。

  想起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她只能撫額低歎,平時遇到流氓還好解決,付諸武力就清潔溜溜,只是面對這個俊美的雅痞,她壓根就下不了手,甚至還有心跳破表的疑慮。

  「恩羽,我想吃你做的飯。」姚練析如鬼魅般的飄到她身邊。

  「我不會煮飯。」看著他倏地貼近的俊顏,她俏臉染上一層紅暈,故作鎮定的睇著他。

  「唉!我就知道,你一點也不想遵守承諾。」他重歎了口氣,俊眸有意無意的留意著她的表情。

  果然,她秀眉微蹙,一臉心虛,明白她的脾氣倔強,禁不起旁人激,只要他善加利用,還怕不能擄獲佳人芳心嗎?

  「我哪有不遵守承諾了?」又沒讓他餓著凍著。

  「說要讓我過過當太上皇的日子,可是這兩個星期以來,我覺得我都是在過流浪漢的生活。」他萬般無奈的加重語氣。

  越聽越心虛,季恩羽的頭只差沒掉到地上去了,全怪她當時逞一時口舌之快,回頭掃了他一眼,看著他黑眸閃過一抹精光,她明白這男人根本是故意的。

  偏偏她沒籌碼和他拼!誰教當初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為他作牛作馬的,就算他要怎麼指使她,她也不能有怨言。

  「姚大少爺,請問您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她牽起一抹笑容,至少沒讓他露宿街頭就很好了。

  「統統都不滿意。」他一臉嚴肅的說。

  聞言,她皺起眉,一臉猙獰的看著他,不過是給他三分顏色,他倒是開起染房來了,一把抓起桌上的麵包,她毫不客氣的將麵包塞進他懷裡。

  「做人不要太過分,要吃不吃隨你!」

  「你的脾氣似乎越來越差了。」他看著懷中的麵包,俊眉微挑。

  「是你一直在激怒我。」原本她也是個好脾氣的人,是他頻頻挑起她的怒火的!

  「我只是在行使我的權利而已,如果你真的想毀約,我也不是那麼難以溝通的人……」他意味深長的歎了一口氣。

  她大可以打蛇隨棍上,把這尊大神給送出去,從此落得輕鬆,但他那一臉哀怨的模樣,莫名的挑起了她的惻隱之心,內心陷入天人交戰,她時而皺眉,時而抿唇,遲遲下不了決定。

  看著她臉上豐富的表情,他暗自在心裡竊笑,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緩緩站起身,故意揮舞著受傷的右手,往衣櫃的方向走去。

  「你要做什麼?」她狐疑的問道。

  「既然我讓你這麼為難,我還是早點離開好了。」他神情複雜的轉頭看了她一眼。

  明知道他這招叫做欲擒故縱,只要她狠下心別理他,他自然會沒戲可唱,屆時說不定她就可以擺脫他,也用不著時常處於爆走狀態,可是她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來。

  她忙不迭的跑到他身旁,小臉上堆著甜美的笑容,雙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臂,不讓他有機會整理行囊。

  「姚練析,你別這樣,我一點都不覺得為難啊!」

  「你別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不受歡迎,也不想死皮賴臉的硬是要待下來。」他刻意加重語氣,就是要挑起她的同情心。

  一向吃軟不吃硬的季恩羽,光是看著他略顯落寞的表情,心頭就微微抽緊,就算這傢伙總是讓她氣得牙癢癢的,但畢竟是她弄傷了他的手,怎麼說都是她理虧。

  「哎呀!我只是開玩笑的。你這麼認真做什麼?而且醫生不是說了,你的手至少還要兩個星期才會痊癒,這段時間你就好好的待在家裡休養。」她急忙安撫他。

  她果然中計了。

  他的視線緩緩的凝聚在她臉上,只見那張俏麗的容顏,雙頰透出瑰麗的色澤,紅嫩可口的讓他想一口吃了她。

  「但是你卻不願意煮飯給我吃。」他開始抱怨。

  「你為什麼非得吃我親手煮的飯啊?」怪了,她煮的東西又比不上專業廚師,他這麼執著是為什麼?

  「因為,我就是想吃你親手煮的東西。」他薄唇輕揚,朝她露出一記誠懇的笑容。

  俊男的笑容魅力果然無遠拂屆,看得她心頭一陣小鹿亂撞,心臟又開始不聽始喚的胡亂跳動著,這男人知不知道他會害得她心臟衰竭啊?沒事別這樣對她亂笑好嗎?

  「我煮的東西很難吃。」她隨口掰了一個理由。

  「無妨,我不介意。」他笑臉迎人的說。

  「你確定?」她左眉一挑,狐疑的問道。

  「很篤定。」他頜首。

  「好吧!既然你這麼堅持,我只好發揮我的本事,親自下廚來祭你的五臟廟了。」

  她深吸一口氣,一副要趕赴戰場的表情。

  「看你這麼努力的份上,我就給你一點獎勵好了。」他莞爾一笑,目光炯炯的望著她。

  「獎勵?什麼獎勵?」看著他越湊越近的俊臉,她怔愣的仰頭看著他,神情有些恍惚。

  「獎勵,就是這個。」他冷不防的一手攬住她的腰,用力吻上她透著粉嫩光澤的菱唇。

  他居然吻她!

  而且是第三次吻她!

  這男人簡直是太「吃人夠夠」了,平時她只是對他客氣,可不代表她可以忍受他對她三不五時的偷襲,這口怨氣怎麼樣都得討回來。

  「姚練析,你放開我……」她到口的怒罵話語,全部化為一聲曖昧的低吟。

  「我不想。」他美眸半瞇,一臉流連忘返的表情,彷彿她是什麼珍饉百味一樣,那赤裸裸的慾望,讓她心頭一悸。

  說不出內心的悸動代表什麼含意,她只知道,若是任由他繼續吃她豆腐,待會兒若是發生什麼大事,到時她可就欲哭無淚了,雙手輕抵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她有絲訝然,沒想到他的身子骨不若他外表來得瘦弱。

  「你居然有胸肌!」她家是發現新大陸般的驚呼。

  原本營造出來的曖昧氛圍,全讓她這一句話給打破了,姚練析寒著一張臉,悶不吭聲的看著懷中的小女人在他胸前東摸西摸的。

  「很意外嗎?」她的表情,分明是瞧不起他!

  「我還以為你應該是溫文儒雅,弱不禁風那一型的,沒想到你居然這麼有料啊?」

  哇,這簡直是太神奇了!

  「………」她這是什麼歪理?

  「還挺結實的呢!」她忍不住又多摸了好幾下。

  她的小手在他胸前肆虐著,不但引發他的怒火,甚至是挑起他下腹間的那把熊熊慾火,尤其她纖細的身子還緊靠在他懷裡,那誘人的女性馨香,都有意無意的挑戰他的理智。

  他眸光中跳動著一簇火苗,理智和慾望只在一線之間,只要這小妮子再越雷池一步,他難保自己不會餓虎撲羊。

  季恩羽一點也沒察覺到他的掙扎,她改摸為戳,用手指戳著他結實的胸肌,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有傳聞中的六塊腹肌,小手一路往下戳,她一心只想測試他的肌肉有多結實,全然忘了她這樣的舉動有多折磨人。

  再也忍受不了她在他身上拚命點火,他俊眸微幽,一把抓住她作亂的小手,季恩羽詫異的抬眸,對上他過於灼熱的目光。

  「你是在暗示我嗎?」他低啞的嗓音,聽來格外誘人。

  她再怎麼沒常識,也明白他那種眼神代表什麼意思,相較於前兩回,他這回的眼神更加露骨,活像她是什麼美味可口的食物,而他就是等著大快朵頤的饕客。

  「我沒有!我……我只是純粹好奇。」她連忙搖頭,一張臉紅得跟蘋果似的。

  她難得羞怯的嬌俏模樣,看得他呼吸一窒,胯間男性慾望迅速腫脹,他再也壓抑不住對她的渴望,他俯下身,大掌緊壓著她的後腦勺,牢牢的封緘住她的唇。

  他猛烈的攻勢,吻得她大腦瞬間停擺,他熱燙的唇舌有如一團火球般的攻陷她的心,屬於曖昧的呻吟聲,從她口中溢出,她只能被動的承受他們熱情,全身因興奮而顫抖著。

  他的舌靈巧的探進她的檀口,挑動著她的情慾,刺激著她的感官,全然陌生的情緒,讓她只能用力緊揪著他的衣襟,全身酥軟的癱在他身上。

  她生澀的反應,讓他稍稍停止攻勢,雙唇分離,濃濁的喘息聲在靜謐的室內裡格外清晰,季恩羽雙頰緋紅,一雙水眸中還有著未褪的情潮,她紅嫩的唇瓣略微紅腫,讓他忍不住低頭輕啄著。

  「不要隨便勾引男人。」他低喃。

  「我哪有勾引你?」是他勾引她的好嗎!

  「剛才在我身上胡亂磨蹭的人不就是你嗎?」挑動他慾火的人,是她。

  驀地,她杏眸圓睜,剛才她的確是在他身上戳了幾下,但她哪有對他磨蹭啊?是他自己滿腦子黃色思想,還牽拖到她這邊來,分明是胡亂栽贓。

  雖然她承認她剛才也很沉醉其中,若不是他及時中止,只怕兩人真的會滾到床上去了。

  和一個極品俊男共處一室,她真怕哪天會把持不住,和他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問題就大條啦!

  為了避免兩人繼續擦槍走火,她顧不得還有些虛軟的身子,狼狽的逃離他的懷抱。

  「我……我去煮飯!」她羞窘的往廚房走去,一顆心仍是不聽使喚的跳動著。

  看著她驚慌失措的落荒而逃,他唇角微揚,唇上似乎還殘留著屬於她的清新香氣,他幾乎可以斷定,這妮子對他絕對有好感。

  季恩羽從冰箱裡翻出先前買來囤積的冷凍水餃,動作迅速的將水放入鍋裡,而後開火煮沸,臉頰的紅暈未褪,剛才她還不知恥的回應他的吻,甚至還癱在他懷中,那畫面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他該不會認為她是很好上手的女人吧?雖然她對他有那麼點心動,但不代表他就可以對她胡作非為喔!儘管他的吻是那麼令她沉醉,如果可以,她甚至還想再試一次……

  腦中荒謬的想法令她微怔,手中的冷凍水餃就這麼掉進煮沸的熱水裡,水花濺起,飛濺到她的手上,惹得她驚呼連連。

  一聽到她的尖叫聲,姚練析心一擰,三步並做兩步的衝到她身邊,看著她右手背上一片鮮紅,他二話不說的扭開水龍頭,將她的手置放在水龍頭下,冷卻著她手背上的熱度。

  「煮個水餃也用不著連手都一塊煮了吧?」他眉心微攏,一臉嚴肅的看著她。

  「我只是一時手滑。」她死也不會承認她是因為在「肖想」他的吻,才會分神被濺起的熱水燙到。

  「瞧你這麼笨手笨腳的,我真擔心你煮好一頓飯後,連命都沒了。」不過是煮個水餃,她也能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若是真讓她變出一桌滿漢全席來,大概也要送醫院了。

  「哪有那麼誇張啊!我只是手滑。」被幾滴熱水給濺到,根本死不了人的!

  「狡辯。」他不置可否的睇了她一眼。

  他睥睨的神情,活像她是個三歲娃兒一樣,連基本的生活技能都有問題,他怎麼不想想剛才在那裡喊肚子餓的入是誰啊?若不是他,她也不會被燙到。

  她惱羞成怒的用力抽回被他鉗制住的手。而後傾手將水龍頭給關上,看著手背微微泛紅,她甩甩手,感覺似乎沒那麼痛了。

  「好啦!我沒事了。你乖乖去坐著看電視,等一下就有得吃了。」他待在這裡只會讓她感到一陣彆扭。

  「不,我在這裡陪你。」

  聞言,她身子一僵,難以置信的轉頭看著他,彷彿他剛才說了什麼令人震驚萬分的話來。

  「你要在這裡陪我?」不要吧!她怕她下一回不是被幾滴熱水燙到,而是整隻手都放到鍋子裡。

  「至少有我看著,你還能留著一條小命,不用太感謝我。」他一副施恩不望報的表情。

  「你待在這裡只會讓我更不自在啦!」她惱怒的推著他。

  「有什麼好不自在的?反正你一向沒把我放在眼裡。」他不為所動的站在原地。

  她怎麼能說只要他待在她身邊,就會讓她回想起那一幕幕令人臉紅心跳的親熱畫面,而他還敢大言不慚的說出這種話,偏偏他那副目中無人的表情,讓她又愛又氣。

  猛地,她停下手中的動作,被自己方才一閃而逝的想法給震撼住了。

  等等,難不成她真的在不知不覺問,喜歡上這個目中無人的男人了?她承認自己會因為他而感到心律不整外加大腦瞬間當機,甚至還會因為他剛才貼心的舉動而感動不已。這些症狀,就是喜歡上一個人的反應嗎?

  像是被這個想法給震懾住,季恩羽手中緊握著冷凍水餃,任由鍋中的熱水繼續沸騰著,姚練析看著她發愣的模樣,眉心一攏,一把接過她手中的水餃,動作輕巧的將水餃放進鍋中。

  「不過是煮個水餃,有這麼困擾嗎?」他沒好氣的抱怨。

  他惡聲惡氣的嘴臉,此時在她眼中看來,一樣是那麼英俊迷人,她甚至可以看出他眼中透露出的關懷之情,驀地,她的心跳瞬間狂飆,若以時速來換算,大概可以破百了。

  「我……我自己來就好。」她別開視線,試圖穩住自己已然失控的心。

  「算了,你出去吧!我來煮。」不過是煮個水餃,一點也難不倒他。

  「你要煮?」她驚訝之情溢於言表。

  「怎麼,瞧不起我?」她的表情,活像他是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連一點生活技能也沒有。

  「沒有。」看他一臉陰霾,她忙不迭的搖頭否認。

  事實上,她還真以為他是個「君子遠庖廚」型的男人呢!雖然煮水餃不需要什麼技巧,不過至少他還願意親自下海,由此可知,他也不若他表現出來的那麼高傲嘛!   

  瞧他動作俐落的將煮熟的水餃撈進盤子裡,顆顆飽滿完整,連一丁點破損也沒有,她忍不住讚歎。

  「哇!你的功夫不錯嘛,至少都沒破!」  

  她的稱讚,沒讓他心情大好,反倒讓他心情惡劣到了極點,這女人根本是打從心底看扁了他!

  鬱悶的冷哼了聲,他不發一語的將水餃端到外頭的桌子上,季恩羽則是迅速的將醬料調配好,順便拿了兩雙筷子走向他。

  「冰箱裡只有水餃,只好麻煩你將就一下。」她知道這簡單的食物,距離他的標準還有好長一段。

  「我不該對你寄予厚望,連水餃都可以煮成這樣,若是真讓你煮出一頓像樣的飯菜來,我怕我還得去醫院看你。」他逕自接過她手中的筷子,準備大快朵頤。

  「喂。你什麼意思?」一天到晚詛咒她去醫院,這男人是怎樣?

  「意思就是,為了你的生命安全著想,也為了我的權益著想,以後還是請你離廚房遠一點。」省得他還得分心擔憂她。

  怎麼會有這種人啊?虧她才剛確認自己的心意,這男人卻一再的打碎她的一顆純情少女心,她早該知道,姚練析根本就不會看上她,對他來說,她只不過是無聊打發時間用的一個路人甲。

  思及此,心裡一陣委屈湧上,眼眶難得感到一陣溫熱,她低垂螓首,不想讓他察覺到她的異樣。

  沒聽到她的辯解,姚練析有些納悶,平時這妮子總會和他唇槍舌戰一番,就算最後總是他取得最後勝利,但她也是不遑多讓,總會讓他氣得牙癢癢的,但像今天這樣悶不吭聲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幹嘛不說話?」

  她扁著嘴,視線早已模糊,她想回嘴,想擦腰痛罵他一頓,要他不要自視甚高,自以為是,還隨意賣弄男色,她的一顆心也不會淪陷,可是她說不出口,她怕她只要一出聲,那代表懦弱的淚水就會奪眶而出。

  「季恩羽,說話。」受不了她的沉默。他難得心浮氣躁的使用命令句。

  他高傲的語氣,讓她再也忍受不了,抬頭迎上他惱怒的表情,那兩串晶瑩的淚珠,就這麼順勢滾落她的臉頰,滴落在地面上,也滴進他心房的最深處。

  「你以為你是誰啊?煮東西給你吃就很好了,還嫌東嫌西的,你以為我真的那麼喜歡照顧你嗎?一點也不懂得客氣,我告訴你,我受夠你了,就讓我毀約變小狗好了,我不想再繼續忍受你的冷嘲熱諷!」她一股腦兒的說出她此刻的心聲。

  看著她歇斯底里的舉動,姚練析只能怔忡的望著她,一向意氣風發的俊臉,此時也滿是錯愕,他並沒有惡意攻擊她,他只是──在意她!

  「抱歉,我現在心情很亂,你慢慢吃,我先出去一下。」她深吸一口氣,順手抓了桌上的鑰匙,準備出門。

  她故作堅強的模樣,讓他心頭一陣揪痛,那張一向有活力的燦爛笑容,此時盈滿了脆弱,原來他的存在,竟是帶給她這樣的感受。

  該死的,他對她做了什麼?平時他對外人總是生疏有禮,就算對其他女性,也不會如此口不擇言,唯獨面對她,他才能毫不保留的對她流露出自己的另一面,卻沒想到他會因此而傷了她。

  他反應極快的抓住她的手臂,季恩羽毫無防備的任由他用力一拉,就這麼撞進他的懷裡,鼻樑碰撞到他結實的胸膛,她悶哼了聲,屬於他身上清新的男人味,有如鬼魅般的沁入她的鼻間,縈繞著她的心。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說出那些話的,我只是……」他雙臂一緊,不讓她逃離他的懷抱。

  「只是認為我是個可以拿來打發無聊的人吧?」她冷然一笑,右腳用力踩上他的腳背。

  突如其來的痛楚,讓他眉頭一皺,他早該猜到這女人不好對付,否則她不可能單槍匹馬的和之前那名扒手正面衝突。

  強忍著腳上的劇痛,他捧住她小巧的臉頰,狹長的黑眸裡,佈滿著明顯的慾望。

  「我只是在乎你。」語落,他低頭攫住她誘人的紅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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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7 02:14:47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她要融化了。

  不同於先前的點到為止,姚練析的吻不但狂猛激烈,甚至還蘊藏著某種她無法言喻的意味,他的大掌恣意的在她身上撫摸著,引來她的輕顫,她張口欲言,卻讓他有機可乘,靈巧的舌尖長驅直入,勾繞著她同樣渴望的心。

  燎原的慾火,徹底焚燒他們的理智,姚練析不再隱忍對她的渴望,大手從她T恤的下擺鑽進,順著她纖細的腰身,一路直探而上,他的手掌所到之處,讓她只覺得一陣熱燙,差點任那熱度給融蝕。

  剛才他的話,讓她的心充滿著震撼,他說他在乎她,他說他在乎她!心裡的雀躍之情,瞬間彌平了她剛才的鬱悶之火,任由他在她身上點燃熊熊慾火,隨著他一起墜落在這幸福的艷火之中。

  他解開她礙事的內衣,大掌直接覆上她小巧飽滿的渾圓,搓揉著她敏感挺立的蓓蕾。

  一陣突如其來的快感,讓她忍俊不住呻吟出聲,身子微微弓起,全身虛軟的癱在他懷中。

  「思羽……我想要你……」他低啞開口,黑眸中跳動著熊熊慾火。

  「我……」他赤裸裸的慾望,反倒教她措手不及,一張俏顏,此時添滿了一層醉人的紅暈。

  她的欲拒還迎,讓他胯間的火熱慾望腫脹得難受,他從沒這麼強烈的想要一個人,先前他可以用著絕佳的自制力隱忍下來,但如今他再也不想壓抑自己,他迫切的想要她!

  一手脫去她的上衣,她姣好的女性胴體讓他深吸一口氣,以幾近膜拜的目光打量她纖纖合度的體態。

  他極具侵略性的目光,讓季恩羽感到一陣窘迫,雙手不由自主的環住裸露的胸。

  天啊!她從來沒在男人面前裸露過,雖然她自認為身材還算不錯,可是她的臀部很大,若是讓他看到,肯定會「性致大減」,到時她會丟臉丟到死的!

  「姚練析,先停下來!」她輕喝了聲,想阻止他的進攻。

  「為什麼?」他擰著眉,顯然不願意就此打住。

  「你先冷靜一下……」她乾笑兩聲,總不能說是因為她怕自己的缺點讓他給看到吧?

  「我不想再等了。」他黑眸微黯,一把抓住她。

  她白皙的肌膚,有如絲綢般的光滑柔細,教他愛不釋手,他湊近她,朝她的耳畔吹著氣,她全身一震,小腹微微緊縮著,雙手不由自主的摟住他精瘦的腰桿。

  「恩羽,相信我好嗎?」他啃咬著她小巧的耳珠,滿意的聽著她的嬌吟。

  「嗯……」此時的她,早已意亂情迷,無論他說什麼,她都沒有反駁的能力。

  「很好……」猛地,他捧住她圓挺的俏臀,用他早已蓄勢待發的男性,緩緩的磨蹭著她。

  一股熱流從她的私處汩汩流出,她微瞇起眼,一手輕撫著他的唇,而後猝不及防的一把拉低他的頭,吻上他性感的薄唇。

  她的主動,鼓舞了他的士氣,他化被動為主動,攻佔她的領域,品嚐著她的甜美,一隻大掌更是往下探去,解開她牛仔短褲的鈕扣,拉下拉鏈,然後再滑向她的棉質內褲裡,朝那片女性禁地前進。

  他的舉動!令她腦中警鈴大作,倏地,她一把抓住他放肆的大掌,又羞又窘的跟他抗議。

  「不准碰!」

  「你在害羞嗎?」他唇一勾,露出邪佞的笑容。

  「我……我怎麼可能害羞!」她逞強的哼了聲。

  「如果沒有,那就沒什麼好顧慮的了。」他拉開她的小手,準確的滑向她濕潤的神秘地帶。

  「啊!」那強烈的快感,讓她的大腦呈現一片空白。

  「天……你好濕。」她的濕熱。讓他低叫了聲。

  他的長指逗弄著她敏感的花核,教她不由自主的抖動著身子,幾乎站不住腳,雙手只能緊抓著他,看她全身幾近赤裸,而他依舊衣著整齊,這強烈的對比頓時教她一陣不滿。

  沒道理只有她一個人在這裡忸怩不自在。強忍著想吟叫的舉動,她伸出纖纖素手,一把鑽進他的衣服底下,恣意的撫摸著他結實的軀體。

  她的攻勢,讓他猝不及防,尤其她那緩慢的動作,簡直是在凌遲他所剩無幾的理智,腹間彙集的熱流,讓他的慾望更加明顯,也更想直接佔有她。

  「你的身材果然很好……」她忍不住讚歎著,一雙小手繼續在他身上點著火。

  她像是在做人體尋訪,在他身上胡亂摸索著,甚至還解開他的褲頭,有意無意的撩撥著他早已堅挺的男性。

  該死的,這女人根本是在玩火!

  若不是知道她未經人事,他幾乎要以為她是經驗老道的女人,再也不想任由她繼續玩弄,他低吼了聲,將她直接往床上帶,季恩羽被他粗魯的丟向床,還來不及喘口氣,又讓他給壓在身下動彈不得。

  「女人,你得負責滅火。」他褪去身上礙事的衣服,全身赤裸的呈現在她面前。

  哇!眼前養眼的帥哥,簡直就是人間極品啊!瞧他身上沒有半點贅肉,腹肌雖然沒到六塊的標準,不過也是結實得很,視線不期然的繼續往下瞄,只見那堅挺的男性,正大剌剌的說明它的意圖。

  小臉瞬間爆紅,她真的沒想到局勢會演變成這樣,看著他深邃的眸中,閃動著濃烈的慾望,她更是羞窘的沒臉見人。

  「你臉紅得像是顆誘人的蘋果。」他低下頭,親吻著她紅嫩的臉頰。

  「我……我只是不習慣……」他的存在,足以令她忘了呼吸。

  「你遲早要習慣的。」他吻著她白皙的頸項。

  遲早要習慣?這代表說,他們以後還會做出這樣的親密舉動,換句話說,他們會一直在一起!

  一有這層認知,彷彿有許多小天使在天上飛舞著,讓她的心情為之大好,正當她還沉浸在這樣的喜悅裡時,胸前傳來的異樣感,令她柳眉微挑,順勢望去,只見姚練析正張嘴含吮著她的乳尖。

  「啊──你不能……」她再度羞紅臉,雙手捧著他的頭,不讓他繼續對她做出這麼羞人的事來。

  「為什麼?如果不這麼做,難道你想要我直接來?」他挑起眉,一臉不耐煩。

  誰要他直接來啊?她是個正常的女人,當然會感到不自在啊!尤其看到一個男人埋在她胸前對她胡作非為,一般人都會有和她相同的反應吧?

  「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想也是。」他不理會她的抗議,逕自做著未完的事。

  叫什麼跟什麼?她怎麼完全不懂他的想法?還在兀自思索時,只見他猛一抬頭,直勾勾的對上她若有所思的目光。

  「發什麼呆?」這種時候她居然還能發呆!這簡直是太污辱他了!

  「我只是在思考。」連思考也礙著他了嗎?

  「誰准你分心了?專心點!?他不悅地粗聲怒道。

  「你這人怎麼這麼專制啊?」她擰著眉。

  「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忍受在做愛的時候,女人居然當著他的面發呆!」他火大的朝她咆哮。

  瞧他一臉義憤填膺的模樣,活像是受到極大的屈辱一樣,她也不過是閃了一下神,他的標準有必要這麼嚴苛嗎?

  「我只不過才思考了一下下……」她忍不住為自己辯解。

  「一秒也不行!」火大,他真的火很大!

  「沒人像你這麼專制的啦!」太強人所難了,「怎麼沒有,就是我,「敢當著他的面發呆,這比殺了他還痛苦。

  看著他愀然驟變的俊容,季恩羽吞了吞口水,她真的只是走神了一下下,他也用不著那麼火大吧?正當她想開口安慰他幾句時,只見他一把褪去她的褲子,分開她的長腿,用他的陽剛磨蹭著她的柔軟。

  「你……」那搔癢難耐的感覺。令她忍不住輕吟著。

  「我要你整個人、整顆心,只准有我的存在!」他瞇著眼,逐字逐句的宣誓著。

  他專制的言語,讓她的心感到一陣溫熱,她唇角勾起一抹笑靨。有如朝陽般的照亮他的心,再也不想忍受那即將爆發的慾望,他扣住她的腰,用力一挺,將自己火熱的男性,深埋進她的幽徑裡。

  一陣撕裂般的痛楚,令她眉宇緊蹙,她瞬間繃緊的身子,讓他停下動作,小心翼翼的審視著她的表情,為了減緩她的不適,他細心的在兩人的結合處輕揉著,直到她的痛楚,化為一陣輕歎,他才開始化身為一頭野獸,在她體內盡情騁馳著。

  「好熱……我好熱……」她喘著氣,看著他額際淌著汗珠,想也不想的伸手替他拭去。

  「恩羽,你願意把你自己交給我嗎?」他低頭輕啄著她的唇。

  「你說呢?」如果不願意,她根本不會默許他的行為。

  聞言,他滿足一笑,吻住她嬌艷的紅唇,狂猛的律動,狠狠的撞擊著她,那一波文一波的快感,隨著他的動作,將她帶上了頂峰,她只覺得自己彷彿化為一攤水,融化在他的熱情裡。

  她愛他,她好愛他,這樣的認知,讓她雙手緊緊攀住他,兩人契合的心,此時竟如此靠近,幸福的樂聲彷彿在兩人的腦海裡奏鳴著,隨著他的動作越來越猛烈,她不自覺的吟蛾出聲,直到兩人雙雙
到達慾望的高潮,陷入愛情所營造出來的幸福氛圍裡。

  「恩羽,你該起床了。」一陣叫喚,令她眉頭微蹙。

  「唔……」不要,她好累,好想繼續睡。

  「別睡了,快起來。」對方不死心釣繼續吵著她。

  「不要吵……」她咕噥了聲,翻身繼續睡。

  「你睡得夠久了,再睡下去,當心你晚上睡不著。」惱人的噪音鍥而不捨的繼續在她耳畔嗡嗡叫。

  她生平最憎恨人家在她睡覺的時候狂吵她,再說她今天休假,要睡上一整天也是她的自由,哪個白目人居然不怕死的敢來擾她清夢?簡直是不想活了!

  「吵什麼吵?本姑娘要睡到幾時關你屁事啊!」一拳揮去,感覺擊中了什麼東西,她這才清醒過來。

  「天殺的!」一陣低吼聲傳了開來。

  姚練析一臉猙獰的捂著被狠揍一拳的左眼,他知道這女人的爆發力十足,但當他親自體會到時。仍然免不了的咒罵出聲,尤其在他只是純粹想叫她起床的時候。

  季恩羽眨了眨眼,看著在一旁哀嚎的姚練析,剛才在她耳邊叨絮不休的人,該不會就是他吧?那她剛才隨手揮去的一拳,該不會就這麼好死不死的打在他臉上吧?

  「練析,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她憂心忡忡的湊了上去,關心他的傷勢。

  「我跟你有仇嗎?」那一拳毫不留情,痛得他眼淚直流。

  「我忘了告訴你,我在睡覺時千萬不要吵我,不然你會被流彈攻擊的。」

  「那你應該要提早告訴我啊!」他惱怒的瞪著她。

  看他左眼上明顯的瘀青,她先是呆愣了一下,而後忍俊不禁的放聲大笑。

  看她笑得前俯後仰,姚練析那張俊臉此時更是寒霜罩頂。

  「你還有臉笑?」把他打成這副德行的人,可是她啊!

  想他好歹也是堂堂姚氏娛樂事業集團的總監,更是靠著這張俊臉無往不利,沒想到這女人毫不「憐香惜郎」,就這麼賞了他一拳。

  見他一臉忿忿不平,她這才止住笑意,但眼角淌著濕亮的淚水,依然掩蓋不住她剛才笑不可抑的事實。

  「嘿!不會這樣就翻臉了吧?」她戳戳他厚實的背,有些討好似的說。

  「我沒那麼大的面子。」她都不給他面子了,哪敢跟她嘔氣。

  「唉,你不能和一個意識混沌的女人生氣呀!」她笑咪咪的從他背後環住他。

  她柔軟的身子,再次激起他平息的慾望之火,尤其她那對渾圓的酥胸,此時正在他的背胡亂磨蹭著,讓他早已忘了被打的屈辱,轉身一把將她壓在身下。

  「那就用你的身體來補償我!」他吮咬著她的雪頸。

  「等等,我們剛剛不是才結束……」她的腿間甚至還有些酸軟。

  「我不管,你挑起的火,就該由你自己熄滅!」可不是他主動招惹她。

  「哪有這樣的!」她忍不住嬌嗔,卻敵不過他的力氣,任由他在她身上為所欲為。

  「怎麼沒有……」他抬起她修長的美腿,極為煽情的舔吻著她的小腿。

  「啊!你別親我的腿啦!」那感覺好奇怪!

  「不舒服嗎?」他睞了她一眼,伸舌舔過她滑嫩的小腿肚。

  一股電流迅速的在她體內流竄著,她的氣息頓時變得紊亂,看著他挑逗的舉動,她竟然會覺得興奮!天啊!她該不會變成唐朝豪放女了吧?

  「你很喜歡,我沒說錯吧?」他沒忽略她臉上的表情,直言道。

  被他拆穿自己的想法,她俏顏微赧,用力想抽回被他鉗制住的腿,這男人就只會在言詞上佔她便宜,也不想想她也是個女人,也是懂得害臊的。

  「放開啦!」瞧他握得死緊,她惱羞成怒的嬌喝。

  「為什麼?你也很喜歡的,不是嗎?」他邪氣一笑,堂而皇之的順著她的小腿一路往上吻來。

  看他的頭顱就要接近她的禁區了,她一時羞憤,使出吃奶的力氣,抽回被他鉗制住的腿,而後雙腿一踹,就這麼把他踹落床下。

  一聲轟然巨晌,伴隨著哀鳴聲,季恩羽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將薄被緊捆在身上,她忙不迭的下了床,看著倒臥在地上,一散痛不欲生的姚練析,心頭的歉疚感又更深了。

  「練析,你還好嗎?」她蹲在他身旁,一臉關心的問著。

  「……」他睜眼瞪了她一眼,連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摔到哪裡了?我看看。」看他蜷曲著身子,她擔心他撞到什麼地方。

  「不用。」打死他也不可能讓她看他受傷的地方。

  「是撞到手腕了嗎?醫生說再兩個星期就會痊癒了,如果你三度受傷,我擔心會有什麼後遺症。」如果他的手遲遲不能康復,那她豈不是罪過了?

  他沒好氣的瞪著她,他會受傷全是她造成的,自從他和她相識以來,舊傷加新傷從未間斷,若是他真的娶了她,往後肯定是熱鬧非凡,醫藥費也相對的很可觀。

  娶她?心中乍現的想法,令他陷入思考,他一味的沉浸在和季恩羽的世界裡,壓根忘了遠在英國,還有一道道等著他去解決的難題,再加上他待在台灣的時間,已經遠遠超過他所預期的了,他擔心家裡那邊,肯定會有所行動。

  他的靜默,令她愁容滿面,不會真的是又撞到手腕了吧?看著他右手腕處依舊纏著繃帶,她更感到心虛。

  「練析,你需要去看醫生嗎?」瞧他一臉凝重,肯定很痛。

  「不需要。」因為求愛不成,被女人踹下床而三度受傷,這要他怎麼啟齒?

  「可是你的表情好沉重,如果真的很痛,一定要去看醫生,千萬別逞強。」男人就是愛面子,受傷了寧可自己痛,也不願意讓醫生治療。

  「我說我不需要!」他加重語氣。

  「真的嗎?那你到底是撞到哪裡了?」

  「總之不礙事,你去洗澡吧,等等我們出去吃飯。」他決定先打發她。

  「真的?」她顯然不信。

  「真的,只要你不要再對我施暴就好了。」再讓她這麼打下去,他肯定會先上天堂。

  「好啦,不過,如果你真的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說喔。」她倒也堅持。

  見她一臉自責,原本堆積在他胸中的怒火,此時也化為一陣輕煙,這女人果然能輕易左右他的情緒。

  季恩羽從衣櫃裡拿了套乾淨的衣服,見他神泰自若的起身更衣,那健壯的體魄,看得她一陣臉紅心跳,真難以想像這樣完美的男人,居然會變成她的男朋友,想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感覺到她的目光,他一轉頭,朝她露了抹迷人的笑容。

  「你那樣含情脈脈的看我,是想和我一起洗鴛鴦浴嗎?」他萬分樂意。

  「誰……誰要跟你一起洗鴛鴦浴!」她雙頰爆紅,動作迅速的衝進浴室。

  她驚慌失措的反應,引來他的訕笑,換上乾淨的衣服後,他收拾著散落一地的衣物,此時手機鈴聲響起,他眉頭微揚,看著上頭的來電顯示,從容不迫的按下接聽鍵。

  「凱恩,找我有事?」他波瀾不興的開口。

  「我的大爺,你還想待在台灣多久?」凱恩急促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

  「我手傷未癒,大概還要一陣子吧!怎麼?我記得最近沒有什麼演出活動啊。」他看著右手腕,漫不經心的說著。

  「是這樣沒錯,不過伯父知道你為了一個女人待在台灣遲遲未歸,現在怒不可遏,打算派人去台灣押你回來!」

  果然,他還是得面對阻礙在他面前的難題,只是他現在好不容易和季恩羽修得正果,他實在不想丟下她一個人回英國。

  「我還沒接到通知。」他淡然開口。

  「那是因為緹真阻止了他!」凱恩重歎了一口氣,「練析,緹真對你很死心眼,她一直認為你只是一時迷戀,很快就會離開季恩羽,你就別讓她為難了。」

  又是柳緹真!

  他對她只有兄妹之情,就算是奉父母之命,兩人即將成為夫妻,但他對她依舊冷漠疏離,甚至是相敬如賓,不過柳緹真眼中的戀慕之情,他卻看得一清二楚。

  偏偏他愛上的女人是季恩羽,為了選擇自己內心所想的,他注定得辜負另一個女人。

  「凱恩,我對緹真一直都是兄妹之情,往後業不可能改變。」他沉重的說。

  「我也要告訴你,季恩羽和你是兩個世界的人,你父母絕對不可能接受她的。」

  「就算是那樣,我也不會放棄她。」他黑眸微幽,早已做出決定。

  從沒聽過姚練析如此堅持的口吻,凱恩明白這回姚練析真是讓季恩羽那丫頭給迷了去,雖然他橫看豎看,都不覺得那丫頭有哪一點比得過高貴大方的柳緹真,不過既然姚練析喜歡,他也無話可說。

  「好吧,身為好友,我尊重你的選擇,但往後或許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我希望你選擇的女人,會有和你相同的決心。」

  「放心吧!」對季恩羽,他有足夠的信心。

  正當他掛上電話時,浴室的門一開,季恩羽穿著一身輕便的服裝,神清氣爽的朝他露出一記甜美的笑容。

  「在和誰講電話?」她走向梳妝台,將化妝水倒在手心,在臉上拍打著。

  「凱恩,他打來關心我的傷勢。」他避重就輕的說。

  「你可千萬別跟他說,我又害你受傷的事。」她朝他丟了一記白眼。

  「你這根本是暴政。」他啞然失笑。

  「那又如何?誰教你喜歡我。」她倔傲的抬起下巴,朝他重重嗤了聲。

  看著她可愛的舉動,他的眸光不禁放柔,是啊!誰軟他愛慘了這個女人,她不會知道,他為了她,得面對多大的挑戰,不過只要能每天看見她燦爛的笑容,他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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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發表於 2010-10-27 02:15:2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你為什麼要跟著我?」季恩羽一臉狐疑的看著走在她身旁的姚練析。

  「順路。」他懶懶的應了聲,「順什麼路啊?我是要去上班的耶!」一大早睡覺不睡覺,硬是要陪著她去上班。

  「那有什麼關係?我不能送自己的女朋友去上班嗎?」他眉頭微挑。

  看著他臉上戴著那副深褐色墨鏡,身上套了件白色襯衫,外加一條深藍色牛仔褲,出眾的外貌仍是吸引不少路人的注目,只有她知道他戴著那副墨鏡的真正原因。

  把一個大帥哥打到變豬頭絕對不是她願意的,只能怪他時運不濟,後來她還是有補償他啦!她可沒忘記昨天晚上他差點讓她下不了床,思及此,她的臉頰不禁浮上兩朵紅雲。

  「當然可以,我又沒有說不行。」有錢的是大爺,她的確是沒資格管他要去哪裡吃飯。

  「對了,我好像都沒聽你說過你家人的事。」共同生活的這段日子以來,他對她的瞭解可說是一無所知。

  季恩羽臉上的笑容微僵,一抹驚慌在她臉上一閃而逝,儘管只有一瞬間,但眼尖如他,仍是捕捉到了。

  「我……我爸和我媽很早就離婚了,而他們也只生了我一個女兒,所以也沒什麼好說的。」她一言以蔽之。

  「你爸沒和你一塊住?」身為獨生女的她,應該會和父親同住一個屋簷下才對。

  「我爸是鄉下人,他住不慣北部啦!我有空就會回去看他。」她露出笑容,故作輕鬆的一語帶過。

  她的神情,令他不免心生懷疑,若真像她說得那麼簡單,為何她臉上會有那種深思的表情?他靜默著,不想當面戳破她的謊言,他相信等到她願意況的那天,她會親口告訴他的。

  溫熱的大掌緊握住她的小手,她有些詫異,看著兩人十指交扣的手,心中不禁淌過一股暖流。她和他真的成為一對戀人了,以前連作夢都不曾想過的事,現在真的發生了──

  看著她傻笑的表情,他抬起右手,在她額上輕敲了一記,季恩羽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疼痛而回過神來,她揉著被敲疼的額頭,極度不悅的瞪著一旁的罪魁禍首。

  「你幹嘛偷打我?」

  「我不想牽著一個在光天化日之下只會傻笑的笨蛋走在路上。」他振振有詞的說。

  「你說什麼?」他居然說她是笨蛋!

  「還是這樣比較適合你。」看著她豐富的表情,他笑出聲。

  就算他深邃的黑眸隱藏在那副礙眼的墨鏡下,她仍是為他感到怦然心動,沒道理在這男人如此惡劣的行徑下,她還會對他臣服,打死她都不願意相信自己居然已經淪落至此。

  「練析,我也從沒聽你提過你家的事。」她猛地開口。

  「你終於有興趣了。」他莞爾一笑,還以為這妮子對他的一切都沒興趣,讓他還有些鬱悶呢!   

  「說那什麼話!我只知道你住在英國,當然會好奇你的家人啊!」對他的一切,她也是一無所知。

  「你有聽過姚氏娛樂事業嗎?」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

  聞言,季恩羽微微一震,她當然聽過,畢竟「姚氏娛樂事業集團」可是全球的百大企業之一,不少娛樂媒體都是他們的關係企業,聽說就連天音交響樂團也是由他們一手創立而成的,不過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看著他意味深長的表情,她猛地一怔,姓姚?難不成……

  「你是姚氏娛樂的人?」她瞠大美目,一臉詫異的說。

  「很高興你終於想通了,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送你票?」

  「我哪知道,我還在想說怎麼會有人莫名其妙的多出票來,還硬是要塞給我,原來是這個原因啊!」而且還是貴賓券,她居然沒想到!

  聞言,他俊容微赧,白哲的臉上浮現一抹可疑的紅暈,季恩羽一見到眼前的奇觀,忍不住瞠大杏眸,毫不客氣的緊盯著他的臉猛瞧。

  「看什麼看?」她的注視,讓他感到萬分不自在。

  「我沒看錯吧?你臉紅了!」她一語道破。

  「誰臉紅?你眼花了。」他死也不可能承認自己臉紅。

  「臉紅又沒什麼好害羞的,我也常在臉紅啊!」她臉紅的次數還比他多上好幾萬倍。

  「……」他真想敲開她的腦袋瓜子,看看裡頭究竟是裝了什麼芝麻綠豆。

  不過,季恩羽顯然一點自覺也沒有,她只是甩動著兩人交握的手,硬是要逼問他回答先前的問題。

  「沒什麼好害羞的啦,你就大方一點,承認你對我一見鍾情吧!」

  「我哪有?」他窘迫的別開眼。

  「咦?沒有嗎?可是我明明打死都不願意收下你的票,其至挑明我不愛古典樂,但就有人因為我的差點爽約而大發脾氣,難道我有說錯嗎?」她揚起笑容,不懷好意的偷覷著他的表情。

  「你就非得要挖苦我就是了。」他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可惜他戴著墨鏡,殺傷力銳減,瞧她依舊不為所動,臉上甚至還帶著甜美的笑容,教他也只能融化在她的笑容裡,什麼火山都滅了。

  「當然啊!我想知道姚練析先生,為何會迷戀上我的?」她俏皮的朝他眨眨眼。

  「你少臭美了。」他幾時迷戀她了?

  「我有說錯嗎?除非你一點都不喜歡我。」她盯著他,不想錯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

  這女人分明是存心生來剋他的,看著她俏皮的舉動,他抬手揉亂她的一頭青絲,季恩羽眉心微攏,手勁極大的拍打著他的手,惱他弄亂她的髮。

  「你這凶巴巴的個性,我怎麼可能會迷戀你?」三不五時就偷襲他。

  「你講那什麼話,我又不是成天都凶巴巴的。」她平時也是很溫和的好嗎。

  「可是我臉上的傷,還有我手腕上的傷,不都是你造成的?」他幽幽的歎了口氣。

  好樣的,他居然懂得利用這招來搏取她的同情心,偏偏他說的還真的是事實,教她無從辯解。

  「對、不、起。」她一個字一個字的加重語氣,眼神裡卻冒著肅殺之氣。

  「這麼沒誠意,不如別道歉。」他聳聳肩。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我都跟你道過上百次歉了,你怎麼小氣巴拉的…直記恨到現在!」真是鳥腸雞肚。

  「不然這樣吧,我先打你一拳,然後再跟你道歉,看你會不會記恨。」他一臉認真的看著她。

  聞言,她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這男人說什麼?說要揍她一拳!拜託,她可是個纖纖弱女子,他居然說要揍她!算什麼男子漢啊?

  「你是認真的?」她深吸一口氣,顯然不願相信。

  「當然,我從來不開玩笑。?他煞有介事的頷首。

  他認真的表情,讓她為之氣結,鬆開兩人交握的手。她站定在他身前,抱著壯士斷腕的心情看著他。

  「好!我就讓你揍一拳,然後再接受你的道歉,如此一來。你就無話可說了吧?」

  「你確定?我的拳頭可是很硬的。」他挑起眉,磨拳擦掌的開口。

  「沒關係,我承受的起。」她閉上雙眼,等著他的拳頭揮下。

  瞧她眉宇糾結,彷彿忍受著什麼極大的痛苦一樣,他莞爾輕笑,這妮子還真以為他會出手打她嗎?別說因為她是女人,只因他根本捨不得打她。

  他扣住她的下顎,猝不及防的吻上她的唇,溫熱的氣息瞬間侵入她的口鼻,讓她一時忘了防備,本能的張口回應著他的吻,粉舌纏繞著他的,雙手更是交纏在他頸後。

  「小妞,你真熱情。」他離開她的唇,氣息不穩的低喃著。

  他的話,有如當頭棒喝的喚回她游離的神智,剛才他不是還一臉認真的要揍她嗎?怎麼變成偷吻她啦?

  「你不是要打我?」她一雙盈盈水眸中,有著不解。

  看著她激情未褪的眼神,他難以自持的低頭再度攫住她的紅唇,直到兩人氣息不穩的急需新鮮的空氣才結束。

  「我是那種會打女人的男人嗎?若是如此,那也不值得你愛了。」他笑著輕捏她的鼻尖。

  「誰愛你啦?」她紅著臉,打死不承認。

  「沒有嗎?」他低頭望著她。

  「沒有。」搖頭。

  「真的沒有?」他再問。

  「沒有。」她再搖頭。

  「那好吧!既然你不愛我,我只好去找一個真心愛我的女人,至少我的心靈才能得到適當的慰籍……」他唱作俱佳的歎著氣。

  「你敢?」她瞇著眼,冷冷的瞪著他。

  「沒辦法,你又不願意分一點愛給我。」他一臉無辜的看著她。

  這男人簡直是太可惡了,偏偏他無辜的神情,恰巧能呼喚起她潛在的母愛特質。

  「做人不要太過分。」她咬牙道。

  「我沒有,我很知足的。」他笑咪咪的說。

  「你知足在哪裡?」根本是得寸進尺。

  「你只要一句話,就能讓我知足了,很簡單吧?」他誘哄著她。

  「……」

  冷眼掃去,對上他氣定神閒的表情,這局──戰敗。

  「快說。」他催促著。

  「回去我再告訴你。」她倒也有她的堅持。

  「這麼堅持?」他還以為要成功了。

  「那當然。你快點回去,別跟著我。」她順便驅趕著他。

  「送你到公司門口我再回去。」

  看著他一臉堅持,明知多說無益,她任由他牽著她的手,往公司的方向走去,臉上散發出幸福的光芒。

  「姚先生,恭喜你,你的手完全康復了。」醫生檢視後。露出欣慰的笑容。

  「真的嗎?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吧?」季恩羽雙眸一亮,忙不迭的詢問道。

  醫生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而後在桌上的病歷表上寫著字,唇角泛著淡淡笑容,一臉和藹可親。

  「只要使用方法正確,我想基本上都不會有什麼問題。」

  聽著醫生調侃的話語,她冷不防紅了臉,雖然在他受傷期間,她曾害他二度受傷,不過後來她可是很小心翼翼,沒讓他傷勢加重,否則他若復原不了,她上哪兒去找只手賠他?

  「你聽到了嗎?只要你不要再繼續殘害我,我的手都會很健康。」看著她羞紅的表情,他忍不住揶揄。

  「我幾時殘害你了?」

  一記白眼掃去,她冷哼了聲。

  「沒有嗎?你敢說不是你對我拳打腳踢,才害我一再掛綵的!」他可沒忘了上回的屈辱。

  因為左眼上的「黑輪」,他足足戴了一個星期的墨鏡,若是這個暴力女下手再重一點,他可能得再多花兩倍的時間才能康復。

  他旁若無人的指證歷歷,季恩羽柳眉一蹙,看著醫生似笑非笑的表情,面紅耳赤的用力捶了他一記,莫名遭受到攻擊的姚練析,撫著被打痛的大腿,一臉哀怨的看著她。

  「真的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吧?」不理會他的眼神,她顯然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放心,姚先生只是手腕扭傷,並不是韌帶受傷,不會影響他的工作的。」醫生打了包票。

  「那就好!」她鬆了口氣,和醫生道謝之後,兩人隨即走出診療室。

  「我怎麼覺得你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他睨了她一眼。

  「當然,至少我不用繼續當台傭了。」要知道他這位大爺可是很難伺候的。

  「能為我服務是你的榮幸,你以為每個女人都像你這麼幸運嗎?」

  「誰幸運啦?」她寧可不要!

  「至少以後你都會有專屬的貴賓席,可以欣賞天音樂團的演出。」這可是外人求之不得的好事。

  「不用替我留貴賓席了,你知道我對古典樂沒興趣的。」她直接拒絕他的好意。

  聞言,他背脊一涼,極為緩慢的側頭看著她,他差點忘了這女人壓根就沒有自覺!

  一個聽音樂就會昏睡的女人,他怎麼能對她寄予厚望,認為她會因為他的特殊身份而感到自豪?

  他再次興起強烈的無力感。

  「如果是聽我個人的鋼琴獨奏會,不知道你會不會有興趣?」他莫測高深的看著她。

  「個人獨奏會?」她瞠大美眸,驚訝的重複他的話。

  「你那是什麼表情?」那一臉的不可置信是怎麼回事?

  季恩羽吞了吞口水,她沒聽錯吧?他說他的個人獨奏會?   

  「你會彈鋼琴?」她以為他只是負責樂團的運作事宜,根本和演奏者扯不上關係。

  「少瞧不起人了,再怎麼說我也學過一陣子的鋼琴。」她當真以為他什麼都不會嗎?

  看他俊臉扭曲著,她忍住笑意,他肯為她演奏她是很開心啦!但是難道他不知道她跟音樂一向犯沖,通常都撐不過十分鐘,她是擔心她若睡著了,會嚴重重挫他的男性自尊。

  「我當然有興趣啊!只是你沒忘了我對音樂沒有免疫力吧?」她醜話說在前頭。

  「你放心,如果你真的不給面子睡著,我會用我的方法叫醒你。」他唇角微揚,不懷好意的笑著說。

  她猛然一怔,看他笑得這麼邪惡,腦中頓時充塞著兩人親密的畫面,這男人該不會是想用那種方式叫醒她吧?

  粉頰染上一層美麗的瑰紅,她略顯侷促的乾笑兩聲,他肯定是故意想看她出糗的,若是她中了他的計,就顯得她太愚笨。

  「不用了,我怕你會被我再打第二次。」別說她沒警告他。

  她的警告並沒有達到有效的嚇阻,只見他湊近她的右耳,有意無意的對她吹著氣,一陣酥麻感瞬間席捲至她全身,她僵直著身子,一向精明的腦袋瓜子,此時再次呈現當機狀態。

  「你真的認為我那麼不濟事?」被她打是他始料未及的事,但僅此一次,他絕對不可能讓她再有機可乘。

  「不是嗎?上回你還不是被我踹到床下去!」她摀住耳朵,不讓他繼續影響她的思考能力。

  一想到上回的屈辱,他凜著俊容,若有所思的看著她,而後像是想到什麼,隨即又恢復平時氣定神閒的模樣,彷彿她說的話只不過是再平常不過的話。

  「那是因為我還摸不清敵人的火力為何,才會讓你搶得了先機,不過我已經知道如何破解你的攻勢了。」

  「你知道?」這可奇了。

  「當然,你真以為我是個軟腳蝦?」看來他還真的是讓她給看得扁扁的。

  她當然沒把他當做軟腳蝦,只是他除了長得稱頭些,也實在看不出有什麼過人之處,她甚至還猜測過,若是他們兩個硬碰硬。他或許會打不過她。

  畢竟她曾經學過好一陣子的柔道,雖然長大後沒有再繼續進修,但基本功還是有的,而他看來文質彬彬,一點也不像懂得拳腳功夫,充其量只是天生力氣比她大罷了。

  「我沒說過你是個軟腳蝦,但是也不會是個武功高手就是了。」她慧點一笑,眸中有著挑釁的神情。

  好樣的,她果然真的把他看扁了,一有這層認知,他頓時感到強烈的不滿。

  「季恩羽,你真以為我這麼沒用?」

  「我可沒說,每個人的專長不同,至於拳腳功夫,你就別逞強了。」她煞有介事的拍拍他的肩。

  該死的,她那種語氣,分明早已認定他連基本的三腳貓功夫是不會!被自己的女人瞧不起,可是比死還難受。

  也罷,反正她就等著看吧!他會讓她刮目相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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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7 02:15:5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清晨,窗外飄著綿綿細雨,季恩羽嚶嚀了聲,睜開迷濛睡眼,一陣冷風吹來,她瑟縮了下,昨天晚上忘了關窗,誰知道人秋的天氣會如此反覆無常,明明昨天還晴空萬里的。

  一雙健臂環住她的腰,她抬起眸,看著身旁不知何時早已清醒的姚練析,只見他炯炯有神的黑眸,此時正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唇角甚至還流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

  啊!一早就能看到養眼的俊男,真是幸福,她攀上他的胸膛,朝他的唇落下一個吻。

  「早安啊!我的睡王子。」她滿足一笑。

  「這麼敷衍!」區區一個輕吻,哪能滿足他?

  「有就不錯了,你還挑?」她沒好氣的哼了聲。

  「那可不成,我要的是法式深吻。」他揚起笑容,二話不說的扣住她的後腦勺,再度襲向她的唇。

  還來不及驚呼,她的唇早已被他密密實實的給攫住,炙熱的唇舌彷彿有意識般,輕易的搜尋到彼此的存在,恣意掠奪。

  他的大掌輕撫著她光裸的背,甚至還探向她圓潤的臀部,揉捏著她的臀,他修長的指尖,更加肆無忌憚的觸碰她的花苞,引來她的顫慄。

  「姚練析!」她嬌斥。

  「想要了?」他輕捻著她敏感的花核。

  「別……」一大清早的,他就想要啊?

  「我真是愛極了你的身子……」看她為他沉醉,為他瘋狂,他只想深深的埋進她體內,和她合而為一。

  「別鬧了,我今天有事要出去一趟。」她抓住他胡作非為的手,氣啟、不穩的開口。

  「要去哪?」他濃眉微挑,總算停下攻勢。

  總算安全了,她鬆了口氣,雙手輕抵著他的胸,準備爬起身來。

  「我要去看我爸。」

  「那正好,我陪你去。」他逕自下了決定,畢竟和她交往這些日子以來,他從沒見過她的家人。

  聞言,她有些為難的擰著眉,雖然她相信他不是那種會以貌取人的人,可是要她親口對他坦白,她依然沒勇氣。

  「不行,我爸個性很孤僻,不喜歡看到外人。」她打了回票。

  她的否決,令他有些訝然,就算她的父親再難相處,他相信以他的誠意,肯定會讓她父親接受他的,但她顯然並不想讓他們見面。

  「恩羽,我是你男朋友,總是要見見伯父的。」他沉聲道。

  「練析,我不是不讓你見我爸,只是他還不知道我們的關係,如果你貿然前去,我伯他對你的印象會更差。」她臉不紅氣不喘的撒著謊。

  「說得也是,這樣吧!你這次回去就和他說明我們的關係,好讓我親自去拜訪他。」

  他笑道。

  看著他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她登時感到一陣五味雜陳,如果可以,她甚至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但是只要他們兩個繼續交往,他遲早會知道的。

  「練析,我問你,你家會不會很介意門當戶對這件事?」她問出心裡的隱憂。

  聞言,他一震,看著她清澈的大眼,那些被他拋諸腦後的現實,有如潮水般的席捲而來,他沒忘了遠在英國的父母,更沒忘了他還有一個未婚妻。

  門當戶對這件事,在他家族尤其明顯,他父親為了維護家族名聲,絕對不可能接受像季恩羽這樣毫無背景的平凡女子,但他卻否願意因為這個原因,而犧牲掉自己的幸福。

  「會。」他點頭。

  縱使知道答案,她還是感到一陣心慌意亂,姚家的教育是出了名的嚴謹,根本不可能接受她這樣出身的人,若她強留在姚練析身邊,是不是會造成他的困擾?

  「我早該猜到的,既然你手傷好了,就快點啟程回英國吧!」她故作輕鬆的笑著,準備掀被下床,卻讓他給扣住手腕。

  「你就這麼毫不留戀的放我走?」她的泰然,讓他俊臉一沉。

  「練析,我不是一個大方的女人。」她笑得苦澀,要看他投奔到另外一個女人的懷抱,她做不到。

  「既然如此,你應該要和我一同努力,而不是這麼輕易放我走。」他皺著眉,火氣甚大的開口。

  她明白,她當然明白,只是像他們的背景實在太過懸殊,她怎能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害了他?再說他的前程大好,她著實沒有理由絆著他。

  「你認為你的父母會接受我嗎?」她反問。

  「我會說服他們。」儘管機會渺茫,但他會努力。

  「我可以看出你愛我的決心了。」她俏皮一笑,彷彿他們剛才說的只是風馬牛不相干的話題。

  「你在開玩笑?」她的反應,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難得看他呆愣的表情,她忍俊不禁的笑著,手腳俐落的翻身下床,拎起擱置在一旁的衣服,動作迅速的穿戴整齊。

  「這只是假設性的問題,我要看看你對我的愛意有多深啊!」

  「你這女人……」害他還以為她是認真的!

  「好啦!不逗你了,我得提早出門,如果肚子餓了,冰箱裡有東西,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麼料理才是。」她走進浴室。

  「你真是一個不稱職的女朋友。」居然忍心放他一個人在家。

  「拜託,你去哪找像我這麼任勞任怨的女朋友啊?」正在刷牙的季恩羽,口齒不清的反駁。

  「你幾點回來?」他躺在床上,口氣不佳的問。

  「晚上吧,如果你太無聊,可以出去晃晃。」盥洗完畢後,她踏出浴室。

  她的口氣,活像他是個深閨怨「夫」一樣,這女人似乎對這樣的角色錯置玩得不亦樂乎,天知道他有多嘔!

  「早點回來,晚上七點,姚大師的鋼琴獨奏會準時開始,如果你敢遲到,就準備接受我的終極處罰吧!」他叮囑。

  「今晚?」也太突然了吧!

  「逾時不候。」他閉上雙目,繼續補眠。

  這男人怎麼這麼自以為是啊?她還擔心晚上趕不回來呢!

  「哪裡來的鋼琴?」她家哪有那種東西?

  「這你就用不著操心了,我自有辦法。」要變出一台鋼琴不是一件難事。

  「不行啦!我怕會來不及。」她得搭車回南部,怎麼可能準時回家?

  「要不然你就帶我一起去。」他閉眼說道。

  她怎麼可能帶他一起去?看他一副沒得商量的表情,她深吸一口氣,若真的趕不回來,她是只好任他處置了。

  一把抓起梳妝台上的皮包,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雖然把他一個人扔在家裡是有那麼點不道德,不過她是不行,也不能帶他去見她父親。

  「我會早點趕回來的。」她朝他打了聲招呼,而後頭比不回的離開。

  聽著大門開了又關,他這才睜開雙眸,想起她稍早說的話,他一點也不覺得她是在開玩笑,莫非她真有放棄他的念頭?

  思及此,他黑眸微黯,心裡有種不安的預感,床頭的手機此時卻傳來貝多芬的田園交響曲,他眉頭微蹙,一手抓過手機,按下接聽鍵。

  「我是姚練析。」他嗓音微啞。

  「練析……」溫柔的女音響起,令他微微一怔。

  「緹真!」怎麼會是她?

  「我聽說你受傷了。」柳緹真溫柔的嗓音,有安撫人心的效果。

  「思。」對於她,他一向冷淡。

  柳緹真似乎也習慣他這樣的語氣,那柔柔的聲音,依舊不斷的傳進他的耳裡。

  「我也聽伯父說了,你現在住在一個叫做季恩羽的女人家。」

  「那又如何?」他不耐煩的擰著眉,對於自己的行蹤被人監控,有些不悅。

  「練析,我知道你只是一時的迷戀,我不會計較你和那個女人發生的事情,只要你現在馬上回英國,我會和伯父說明的。」

  她沉穩的語氣,彷彿她已經是他的妻子,寬宏大量的原諒一個丈夫出軌的事實,他冷冷一笑,她都還沒進他家的門,就已經如此緊迫盯人,誰能料想結婚後,她會如何監控他的行蹤?

  他絕對不是一個好操弄的人,就算是他的家人,他也不允許!

  「緹真,我們解除婚約吧。」他丟下一枚炸彈。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沉默,對方似乎遭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這樁婚姻,原本就只是我們雙方父母的意願,趁現在錯誤還沒有造成以前,我們提早解除婚約,放彼此自由也好。」他鍥而不捨的解說,希望柳緹真能尊重他的決定。

  「我不會同意的。」她一向溫柔的語調,此時也有了一抹急切。

  他早該猜到她不會如此輕易答應的,那個從小就跟在他身後跑的女孩子,一直以他的未婚妻自居,儘管他對她沒有任何感情,她出無所請。

  「我不愛你。」

  他的直言,徹底傷了她的心,但她寧可守著這個有名無實的名份,也不願意便宜另一個女人,姚練析是她一個人的,沒有任何人可以奪走他!

  「沒關係,只要我愛你就好,練析,回來吧!我可以容忍你和她私下見面,但是我不會同意和你解除婚約。」

  「緹真,愛情是一個完整的圓,我無法將它硬生生分成兩半,對你,我只能說抱歉。」他頭一次低頭。

  那個一向高高在上,高貴的有如王子般的姚練析,居然會為了一個女人跟她道歉!柳緹真怎樣也無法置信,究竟那個季恩羽是個怎樣的女人,居然值得姚練析如此珍惜?

  「那個季恩羽,真有那麼好?」她深吸一口氣,淡淡的開口。

  「沒錯。」他的語氣,有著顯而易見的柔情。

  從來不曾……他從來不曾這樣和她說過話!那個季恩羽何德何能,竟能輕易的收伏他的心,她不會就此罷休的!

  「我明白了,解除婚約的事,等你回來再說吧。」她匆匆收了線。

  「緹真……」他眉頭微蹙,但願柳緹真能看清這一切。

  在看守所的面會室裡,看著日漸消瘦的父親,季恩羽難掩激動的站起身來,只見季龍緩緩的坐在她的對面,拿起擱置在前方的話筒時,她才坐回位置,跟著拿起話筒。

  「爸,你怎麼又瘦了?」距離上次面會時間,也不過一個多月前。

  「哪有?你沒看到我現在是神清氣爽的,身子骨硬朗得很啦!」季龍爽朗一笑。

  「別騙我了,你明明就瘦了一圈,是不是裡頭有人欺負你?」她聽說監獄裡很黑暗,被人欺負時有所聞。

  看女兒義憤填膺的樣子,他溫和一笑,在服刑期間,沒有任何人來探望他,只有這唯一的女兒,最讓他感到窩心。

  「傻丫頭,哪有人敢欺負我?別忘了我當年也是人稱龍哥的老大呢!」他豪氣干雲的拍著胸脯。

  「爸!」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情跟她開玩笑。

  她的父母,當年曾經是一對人人羨慕的佳偶,兩人懷抱著對未來的夢想,胼手胝足的為了未來打拼,只是再相愛的夫妻,一旦愛情變質後,以前甜蜜的回憶,再也不復見。

  她母親因為朋友的介紹,認識了一個男人,對方是個公務員,工作穩定,因為父親早出晚歸的緣故,母親為了排遣寂寞,常和那個男人相偕出遊,也因此譜出一段不倫之戀。就在某天晚上,被提早
回家的父親撞見兩人衣衫不整的躺在床土,一時激動的父親,順手拿了根木棍,朝對方就是一陣猛打,卻也因為施力過當,不慎將對方打死。

  當時她人在北部求學,一聽到這個噩耗,向學校請了假趕回家,看著父親一臉呆滯的坐在警局,而母親則是全身顫抖,頻頻向她道歉,口中不斷的念著,她錯了。不久,她的父親就因為這件事。被處以十四年的有期徒刑。

  家裡遭逢巨變,她強忍心傷,堅強獨立的苦撐了下來,就算再忙,她仍是會維持每個月來探望父親一次。

  「好啦!不跟你開玩笑,我在這裡過得很好。你不要瞎操心。」

  「我這次帶了些東西過來給你,你有缺什麼嗎?需不需要我下次替你帶過來?」她從皮包裡掏出筆記本。

  「孩子,我什麼都不缺,雖然在這裡很不自由,不過我在這裡結識了不少好朋友,現在我唯一擔心的,是你。」季龍蒼老的臉上,有著淡淡的憂愁。

  父親的話,讓她微微怔愣,雖然她一個人討生活很辛苦,但她每天都過得很充實,尤其現在還有姚練析的陪伴,她一點也不會感到寂寞。

  「爸,我很好,你用不著擔心我啦!」她輕笑道。

  「我還得在這牢裡窩上幾年,沒人照顧你,我老覺得心頭擱著一塊石頭。」他歎了口氣。

  「我自己會照顧自己的,再說我有很多朋友,你不用擔心。」她安撫著他。

  「男朋友呢?」

  「什麼?」父親唐突的問句,讓她差點噎住。

  「你都二十六歲了,也該交男朋友了吧?我從沒聽你提過,你可別忙著工作,而忽略了自己的幸福。」他這個女兒什麼都好,就是對感情這方面老是少根筋。

  她是有男朋友啊!只是對方的家世背景是她高攀不上的,若是讓他知道她有個正在服刑的父親,不知道會不會對她抱持不同的想法。

  她的沉默,引來季龍的擔憂。

  「丫頭,你交男朋友了吧?」他一語道破。

  「沒有啦!你多心了。」她快速的否決。

  「我是你爸,怎麼可能猜不出你的心思。如果對方是真心愛你的,他絕對不會在意你的出身,更不會在意你有個正在坐牢的父親。」他的女兒是獨一無二的,值得男人真心的疼惜。

  父親的話,讓她瞬間明白了什麼,她是該讓姚練析知道的,如果他無法忍受,兩人好聚好散也好過她在這裡苦惱,但是她潛意識裡又擔心他真的會丟下她回去英國。

  唉,真是兩難啊!她愛他,卻又不想羈絆他,如果他真的回去英國,她也應該要笑著祝福他才是,只是在那之後,她可能食先哭個三天三夜吧!

  「爸,我不想失去他。」她輕歎了口氣,一臉為情所困的模樣。

  「是哪個幸運的小子拐走我女兒的心啊?」看著女兒憂鬱的表情,他溫柔的笑問。

  「他啊……」一提到姚練析,她雙目燦亮,嬌麗的臉蛋上,散發出醉人的光輝。

  從南部匆匆忙忙的趕回來,季恩羽看著手腕上的表,慘了,姚練析明明跟她約好七點要舉辦他的鋼琴獨奏會的,結果她一個不小心就給遲到了,這下他鐵定又會擺個臉色給她石。

  一回到住處,沒看到姚練析,她柳眉微揚,將皮包隨息丟在桌面上,難不成那傢伙因為等她等到不耐煩,所以出門去覓食了?

  這樣也好,等他回來,她還可以跟他賴皮,說她在時間內回來,是他自己外出沒遇到她的,思及此,她唇角微揚,心情愉悅的從衣櫃裡拿了套乾淨的家居服。準備到浴室洸掉一身的疲憊。

  驀地,一陣窸窣聲令她猛然一驚,她狐疑的回過頭,怪了,明明沒半個人,怎麼會有怪盧?肯定是她太累了,所以才會有這種錯覺吧!她恍若未聞的邁開步伐,但一記強而有力的擁抱,令她忍不住尖叫出聲。

  「啊──」她下意識的用腳跟往後一踩,打算制伏對方,不料對方似乎有所防範,輕易的躲開她的攻勢。

  該死的!她暗一咬牙,用手肘的力量,打算用力頂撞對方,卻也讓對方輕易閃過,此時她全然慌了手腳,只能任由對方強行摟抱她,而她只是不斷的奮力掙扎。

  「放開我!你這個卑鄙無恥下流骯髒又噁心的大變態!」她尖銳的叫聲足以震破人的耳膜。

  「我怎麼不知道我有這麼多外號?」一陣熟悉的帶笑嗓音,適時的傳進她耳裡。

  「你這個……咦?」她正想繼續罵下去,卻硬生生的止住了。

  姚練析轉過她的身子,見她一臉驚魂未定,身子還不由自主的顫抖著,他眉頭微蹙,剛才只是純粹想嚇嚇她,誰知道她的反應這麼激烈,搞得好像他真的是強暴犯一樣。

  「還好吧?我以為你真的勇猛到能以一敵十。」他輕撫著她冰冷的臉頰,有些歉疚的看著她。

  一見到他擔憂的眼神,她眼眶瞬間蒙上一層薄霧,原本緊繃的情緒此時才完全鬆懈下來,淚水就這麼奪眶而出,讓姚練析措手不及,只能低頭用手揩去她的淚,忙不迭的安撫她。

  「你幹嘛嚇我?」她吸著鼻涕,含嗔帶怨的怒罵。

  她剛還以為真的遇襲了,一想到別的男人這樣侵犯她,當下她只想一拳打死對方,死也不讓其他人碰她!

  「誰教你回來晚了,我還想打電話找你,怎麼去看你爸爸看這麼久?」他親吻著她的臉頰。

  聞言,她扁著嘴,她又不是故意這麼晚才回來,再說她也不過才遲到了半小時,他也用不著這樣嚇她吧?再說那個一向文弱的姚練析,怎麼可能閃躲的過她的攻擊?

  「你的身手幾時變這麼好了?」她停下淚水,狐疑的問道。

  看她鼻頭紅通通的,一臉楚楚可憐的模樣,教他只想將她擁入懷中,狠狠的吻上她一遍又一遍,讓她知道她放他一個人獨守空閨有多麼不道德。

  「我說過,我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不濟事。」他捧著她的臉,在她臉上落下細碎的吻。

  被他吻得暈頭轉向的,她自然的攀住他的頸項,姚練析俊眸微瞇,攫住她紅嫩的唇瓣,今天柳緹真的話,總教他心神不寧,他靈舌勾挑著她的粉舌。挑起她潛藏的慾望。

  她身上的襯衫早已被他解開,只見他捧起她渾圓的酥胸,低頭品嚐著她粉嫩的小紅莓,那一波波強烈的快感襲來,讓她站不住腳,只能倚靠著他來支撐,身上白皙的肌膚,因為情慾而泛著紅暈。

  她冷艷的風情,早已讓他理智盡失,這樣柔媚的季恩羽,只有他能看見,思及此,他急切的解開她身上的束縛,狂野的舉動,令她感到些微詫異,平時的姚練析總是溫柔不躁進,但今天卻有些反常。

  「練析……練析,你怎麼了?」她逮著空隙,低喃道。

  「恩羽,我愛你……我愛你……」他幾近瘋狂的傾訴著對她的愛意,手上的動作卻依然沒有停止的跡象。

  他拉下她的長褲,解開自己的褲頭,將她修長的美腿勾在他的腰際,看著他的動作,她還來不及反應,只感受到他昂揚的男性,就這麼挺進她緊窒的花徑裡。

  「啊……你……」忍住那即將衝破喉嚨的嬌吟,她瞇著眼,看著他被情慾染紅的黑眸。

  「叫我的名字。」他命令著。

  「練析……」她紅著臉,如他所願喚著他的名。

  「說你愛我!」他吮咬著她白皙的雪頸,在上頭留下他的痕跡。

  他狂猛的推進,引來她的吟叫,她只覺得腹部一陣痙攣,他的陽剛。幾乎要填滿了她,讓她差點昏厥過去。

  「我……我愛你……我好愛你……」小手緊摟著他,她忍不住弓起身子,渴望他更多的愛。

  她的愛語,讓他心頭一陣狂喜,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認同他們,他也絕對不會離開她!

  扣住她纖細的腰肢,他用力的在她體內馳騁著,彷彿要挺進她的最深處,和她融為一體,感覺到她花徑的緊縮,他一個挺身,在她體內猛然釋放。

  「練析……你今天不太一樣。」她喘著氣,有些擔憂的看著他。

  「當然不一樣,我說過我要懲罰你的。」他邪佞一笑,在她唇上落下一記深吻。

  原來,他所謂的懲罰,就是這種「懲罰」!一想到兩人身上甚至連衣服都還沒脫完,就這麼站著做愛,這簡直是太驚世駭俗了嘛!她該佩服他的勇猛嗎?

  俏臉再次不爭氣的刷紅,她一向不是個愛臉紅的女人,但只要一遇上他,她總是像個未經世事的生澀小女孩一樣。

  「這是什麼懲罰啊?」她打算抽迴環在他腰際的腿,卻讓他緊緊扣住。

  「你似乎也不討厭。」他喜歡看她在他身下低吟沉醉的模樣。

  「誰……誰不討厭啦?」她拍著他的胸口,在他身上不斷的扭動,就是想把腿給抽回來。

  她的蠕動,再次挑起他才平息的慾火,深埋在她體內的男性,開始蠢蠢欲動,季恩羽倒抽了口氣,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看來,你還想再來一次。」他笑得一臉邪惡。

  「不會吧?」他哪來這麼多精力啊?

  「這次我們就換個地方吧?在床上如何?」不等她回應,他逕自抱著她,往床鋪走去。

  「姚練析!停停停,我好累了,改天好不好?」她在外頭奔波了一天,回來還得接受他的「關愛」,她實在是筋疲力盡了。

  「那怎麼行?你起的頭,總要由你來收尾……」他正想繼續享用他的大餐,一道殺風景的電鈴聲打斷了他。

  「是誰?」他眉宇微攏,不悅地停下動作。。

  季恩羽手忙腳亂的推開他,在心裡默默的感謝那位按門鈴的善心人士,她一溜煙的從他身下鑽了出去,拎著衣服就往浴室跑,看著她落荒而逃的滑稽模樣,他忍俊不禁放聲大笑。

  算她好運,今天就先放過她,下次他絕對會加倍討回來的,整理好服裝儀容後,他愜意的走向大門,他打開門鎖,看著眼前再熟悉不過的面容,他難掩驚訝的擰著眉。

  「好久不見,練析。」柳緹真朝他展露出一抹美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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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7-23 0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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