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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你怎麼會來這裡?」姚練析隨即恢復鎮定,一臉防備的看著她。
早上他才和柳緹真通過電話,並沒聽她提過她人已經到台灣的事,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她居然能找到這裡!
柳緹真唇角微揚,自顧自的踏進這間狹小的套房,迅速的打量著週遭環境,她清麗的臉蛋上,有著明顯的厭惡神情,這裡不但空間狹窄,更毫無格調可言,堂堂一個姚氏娛樂的二少爺,怎麼可能委
身於此!肯定是季恩羽那隻狐狸精用了什麼下流手段,才會將他迷得團團轉!
「我來帶你回去。」她媽然一笑,一頭烏黑秀髮因為她的動作,揚起一抹漂亮的弧度。
「緹真,我想我在電話中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黑眸一黯,俊容上有著一抹嚴厲。
「說你要解除婚約的事嗎?」她輕喃,眼中閃過一抹傷痛。
看著她黯然神傷的表情,就算冷漠如他,也不禁對她有著一絲歉然。畢竟當初他就不該默默接受這門親事,讓她對他懷抱著不切實際的希望,於情於理,他都欠她一句道歉。
「緹真。我很抱歉,如果我父母責怪下來,我會負起全責,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他一肩扛下所有的責任。
「不!我不要,我不會答應和你解除婚約的!」打死她都不可能答應。
當初她對他就是一見鍾情,知道兩家人有意結為親家,她更是拼了命的在父母親面前表示對他的喜愛,為了成為能匹配上他的妻子,這些年來,她努力的訓練自己,讓自己成為一個知書達禮的名門
閨秀。這一切的一切,全是為了他,而他居然看也不看她一眼,甚至投向別的女人懷抱,這口氣她怎麼吞也吞不下!
「就算你不願意,我也不可能和你結婚。」他不可能放棄季恩羽。
「那可由不得你。」一道渾厚的男性嗓音,令正在爭執的兩人頓時沒了聲音。
姚榮棋目光炯炯的看著自己最寵愛的么子,剛毅的臉上,有著一股渾然天成的氣勢,他穿著一襲手工特製西裝,步履穩重的踏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名風姿綽約的中年美婦。
「爸、媽?」就連遠在英國的父母都特地前來,這簡直是前所未有的事。
「練析,你怎麼會做出這麼愚蠢的決定?緹真那麼好,我早已認定她是我們姚家的媳婦了,趁現在錯誤還沒造成前,你馬上和我們回去。」楚敏慧皺著眉,秀麗的臉上有著責難。
「伯母,練析他根本不愛我。」有了最強而有力的後盾,柳緹真以退為進,泫然欲泣的拉著楚敏慧的手嬌嗔著。
「你別傷心,一切有伯母替你作主。」看著這嬌滴滴的可人兒傷心,這可是讓她心疼啦!
看著眼前有些荒謬的場面,姚練析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柳緹真早有預謀,知道搬出他的父母來替她撐腰,一向孝順的他,絕對不可能反抗,屆時就算他心有不甘,也只能乖乖的跟他們回去,然後和她結婚,完成她的心願。
笑話!他可不是個任人擺佈的傀儡,如果柳緹真以為她的如意算盤撥得準,那可是大錯特錯、就算他的父母反對,他也絕對不可能娶她!
「發生什麼事了?」聽到外頭的吵鬧聲,季恩羽匆忙的穿戴整齊後,走出浴室,就看見一群人擠進她的小套房裡。
這間套房也不過十多坪,一口氣擠了這麼多人進來,她都快覺得呼吸困難了。
「你就是季恩羽吧?」楚敏慧犀利的眸光,看得她渾身不自在。
眼前高貴的婦人,那張絕麗的臉蛋,和姚練析有那麼幾分相似,視線再轉,另一旁站著的中年男子,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和姚練析也有那麼幾分相似。
「是的,不知道伯父伯母前來造訪,招待不周,敬請見諒。」她恬淡一笑,有禮的朝他們鞠躬致敬。
原本還想給這個狐狸精下馬威,但一對上她那張甜美的笑臉,楚敏慧一時發怔,頓時忘了前來的目的。柳緹真暗自咬牙,決定使出苦肉計,一陣啜泣聲,再次贏得眾人的注意。
「季小姐,你不知道練析是我的未婚夫嗎?他為了你留在台灣,丟下我一個人在英國,你這樣強搶別人丈夫的行為可不可恥呀?」她指證歷歷,還不忘加上兩行清淚。
這有如晴天霹靂般的消息,讓季恩羽僵立在當場,臉上的笑意盡失,她一直以為她和姚練析之間,除了身份懸殊之外,再也沒有任何阻隔,卻沒想到他居然有個未婚妻!
姚練析眉頭深鎖,看著季恩羽異樣的表情,他明白她受到不小的打擊,但他絕對沒有隱瞞她的意思,只是他怎麼算也沒算到柳緹真會來搞破壞。
他大掌攬住她的腰,感受到她全身不斷地顫抖,他凌厲的視線一掃,瞪著那個此時正幸災樂禍的罪魁禍首,從沒見過他用那樣憎恨的眼神看她,柳緹真只覺得一陣委屈,對季恩羽的不滿更瀕臨到臨界點。
「她說的是真的?」季恩羽深吸一口氣,有些困難的開口問著他。
否認吧!快否認她的話啊!讓我知道她說的全是假的!季恩羽在心裡吶喊著,卻在他的緘默中,更加證實了柳緹真所言不假,那女人真的是他的正牌未婚妻,那她是什麼?是他的地下情人嗎?
「當然是真的!我們本來在今年就要結婚了,全怪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把練析迷得團團轉,讓他連家都不想回了……嗚……」柳緹真不忘打鐵趁熱,唱作俱佳的哭喊。
「季小姐,如你所見,如果你還有那麼一丁點廉恥之心,請你高抬貴手,放我兒子離開,當然,我也會給你應得的報酬。」以為季恩羽是個貪慕虛榮的女人,姚榮棋口氣強硬的說道。
「季小姐,我明白你是為了錢才接近練析,只要你願意離開他,我們保證不會虧待你的。」楚敏慧也加入勸說行列。
他們你一言我一句的,轟得她頭昏眼花,原來在他們跟中,她只是一個為了錢才接近姚練析的虛榮女子,而他那個如花似玉的未婚妻,卻開口閉口指控她是搶人家老公的狐狸精,她只覺得心頭一陣寒冷,冷到她全身不停的打顫。
「恩羽,別聽他們胡說八道,緹真的確是我的未婚妻,但我根本不愛她,那只是我父母他們自作主張,這樁婚事,我從來沒有應允過。」他抓住她的雙肩,一臉正經的對她說。
「可是……她畢竟是你的未婚妻啊……你卻從來沒有告訴我……」她連這一號人物都不曉得,要她怎麼信任他?
「那是因為我根本不承認她!」他急切的辯解,不想讓季恩羽對他有所誤解。
他承認他隱瞞柳緹真的事是他不對,但他原本就打定主意要和柳緹真解除婚約,對他們而言,壓根沒有任何影響,為了不讓她煩心,他才會選擇對她有所隱瞞,卻沒想到會對她造成傷害。
「練析,你怎麼能這樣說?」柳緹真臉上血色盡失,她不顧形象的大聲咆哮,讓站在她身旁的楚敏慧差點跌倒。
「柳緹真,我是不曉得你安的是什麼心,如果你以為搬出我父母就能讓我屈服,那麼你可是大錯特錯,我這輩子絕對不可能娶你。」他黑眸一沉,眼中進射出駭人的寒意。
「就算她是殺人兇手的女兒你也愛她?」她含恨的瞪著在他懷中的女人。
聞言,季恩羽腦中一片空白,為什麼她父親殺人的事情她會知道?看著眾人詫異的眼神,她感到胸口一陣窒悶,身子搖搖欲墜,若不是姚練析察覺出她的異狀,動作飛快的摟住她,只怕她會跌坐在地。
「殺人兇手?緹真,這是怎麼回事?」始終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姚榮棋,忍不住開口問道。
「五年前,季龍親手殺了和他老婆暗通款曲的姦夫,而季恩羽就是他的女兒,我沒說錯吧?」這下看姚練析還會不會選擇她!
「天啊!殺人兇手?練析,我絕對不准你和這個女孩在一起!」楚敏慧大力反對,他們姚家如此高貴,怎麼可能和那些作奸犯科的子女在一起?
心裡最大的瘡疤,被人這樣赤裸裸的攤在檯面上,對她只是另一種極刑。雖然父親說過,若是有人真心愛她,就不會計較她的出身,她不在意其他人的想法,她在乎的,是眼前這個她深愛的男人是怎麼想的。
看著她蒼白的臉,那雙原本燦亮有神的明亮水眸,此時不僅黯淡無光,甚至還有著一層懼色,他低咒了聲,他壓根不在乎她的家人是殺人兇手還是達官顯貴,他愛的人是她這個人,是完完整整的季恩羽。
「你會瞧不起我吧?」她扯動唇角,眼中泛著淚光。
「我為什麼要瞧不起你?」他失笑,在她額上落下一個極為輕柔的吻。
他的吻,就像是沙漠中的甘霖,滋潤了她乾涸的心田。她雙手一張,用力抱住他精瘦的腰桿,將小臉深埋進他溫暖的胸膛,她好愛這個男人,她真的不想失去他!
「因為……我爸是個殺人兇手。」她悶聲說道。
這小傻瓜,她怎麼會膚淺的認為他是會以貌取人的人?如果他真的在意這些,當初也不可能會愛上她,更不可能為了她捨棄一切。
「你認為你爸有罪嗎?」他反問。
她抬起頭,看著他溫柔的表情,心中的不安瞬間沉澱下來,她深吸了口氣,而後用力的搖著頭。
「我爸固然有罪,但他卻不是那種逞兇鬥狠的人,他只是一時失去理智,就算他殺了人,但在我心目中,他還是我最敬愛的父親。」她堅定的眼神,教人不禁為之動容。
「既然你都認為你父親沒罪,那你又憑什麼認為我會瞧不起你?」她眼角懸掛著淚珠,讓他心頭微擰,動作輕柔的揩去她的淚。
他溫柔的舉止,給了她十足的勇氣,她好害怕他會用那種不屑的眼神看她,那比用任何利器刺她都還要痛。
「謝謝你。」她真心誠意的道謝。
「謝什麼?」他揉著她的頭,而後將目光放在一旁的父母身上。
「爸、媽,無論如何,我都要和恩羽在一起,至於和緹真的婚事,我只能說抱歉。」
他沒忘了要解決這件事。
「這女孩真值得你放棄一切?」不同於楚敏慧和柳緹真的激動,姚榮棋的反應始終不冷不熱。
看著父親沉思的表情,他明白一向強硬的父親,似乎有了一絲軟化的跡象。
「是,就算傾我所有。」
「呵!傾你所有?你可知道你這富裕的生活,是我給你的?」他放聲大笑,語氣嘲諷的說道。
「我明白。」就算他會失去一切,他也甘之如飴。
姚榮棋思忖許久,望著兒子那雙湛亮的黑眸,決定不再強人所難,這孩子的硬脾氣就像他一樣,為其所愛,就算拋棄一切,也毫不留戀。
「既然如此,我就尊重你的意見,同時,你也會失去你在姚氏娛樂的一切。」姚榮棋撂下話,而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老公!你怎麼能認同練析做出這麼愚蠢的決定?那緹真怎麼辦?」看著丈夫離開,楚敏慧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當然是去向柳老弟負荊請罪了。」他也不想拆散人家小倆口,再說強摘的瓜不會甜,希望柳緹真能明白這個道理。
眼見姚氏夫妻轉身離開,強而有力的後盾陣前倒戈,不但沒幫助她,反而還讓季恩羽這個賤人佔盡了便宜,柳緹真寒著一張臉,昔日清麗可人的面容有著駭人的寒意。求人不如求己,若要讓姚練析專屬於她,唯有把季恩羽給除掉,如此一來,就沒人和她搶了!
思及此,她從懷裡拿出預藏的瑞士刀,看著此時正濃情蜜意的小倆口,那副情景怎麼看就怎麼礙眼,就快了,姚練析懷中的位子,就快是她一個人的了……
「練析,你爸的意思是,答應我們兩個在一起了?」季恩羽興奮的抱著他。
「是啊!不過現在我也一無所有了。」
「都是因為我的關係,才會害你失去一切。」說到底,還是她的錯。
看她一臉自責,他低頭吻住她微噘的紅唇,直到她癱軟在他懷中,氣喘吁吁的瞪著他,他才露出滿足的笑容。
「你這麼看不起我?不相信我有能力可以東山再起?」就算他現在一無所有,憑他的能力,也能再創事業高峰。
「怎麼會呢,你這麼才華洋溢,成功之日指日可待,就算你變成朝九晚五的小職員,我還是會永遠陪著你的。」只要兩個人能相知相守,無論日子過得再苦,她都可以忍受。
她眉開眼笑,正想賞他一個吻時,一股銳利的刺痛感,從她背部蔓延開來,她瞪大雙眼,轉頭看著身後笑得一臉猖狂的柳緹真。
「哈哈哈哈,你這賤女人,敢搶我的男人,就得死!」
「柳緹真你……」他萬萬沒有想到柳緹真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看著她背後插著一把瑞士刀,刀身全數沒入她的身體,鮮紅的血液瞬間染紅了她的衣服,是那麼令人沭目驚心。「恩羽,你撐著點,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練析……」他驚慌失措的表情,讓她忍不住想出言安撫,可是到口的話語,卻成了微弱的氣音。
她好痛,那椎心刺骨的痛,讓她恨不得就這麼暈過去,可是她多麼害怕她這一暈就再也睜不開眼,她好不容易才能和他長相廝守,怎麼能這麼輕易就死去?
「恩羽,你別說話,我馬上送你去醫院,你會沒事的!」他的雙手不自覺的顫抖著,看著她的背早已被血液所染紅,那刺眼的紅,讓他的心彷彿就這麼停止跳動。
「別慌……我不會這麼輕易就死的……」她強牽著唇角,試圖緩和他的緊張。
「季恩羽,我不會讓你搶走練析的!」柳緹真幾近瘋狂的大笑,她不會讓這個狐狸精活著的。
「很抱歉……練析是我的,我不會把他讓給任何人。」儘管那火辣的刺痛感,早已鋪天蓋地的朝她席捲而來。她仍是強撐著意志力,用著堅定的神情看著柳緹真。
那宣誓的話語,重重的敲醒她早已被妒意侵蝕的心,看著季恩羽強撐著那副明明已經快支撐不住的身體,還用那麼堅定的眼神看著她,突然間,她像是領悟到了什麼。
「柳緹真,如果恩羽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姚練析打橫抱起幾近昏迷的季恩羽,用著憎恨的目光瞪了柳緹真一眼,而後匆忙的轉身離開。
原本狹小的套房裡,頓時變得冷清,柳緹真斂起笑容,全身血液彷彿被抽乾了般,她跌坐在地上,熱淚盈眶,想起姚練析那冰冷的目光,她頓時覺得一陣心寒。
「沒有了……我什麼都沒有了……」曲膝環抱著自己,她的世界一片黑暗,再也看不見一絲陽光。
「她沒事吧?」看著躺在床上沉睡的女人,姚練析緊皺著眉頭,臉上的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季小姐沒有傷到要害,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只要她醒來,就沒有大礙了。」替病人做過詳細的檢查後,醫師公事化的開口。
「她會昏迷多久?」他一臉凝重的問著。
「一天到一星期都有可能,我無法給你確定的答案。」
柳緹真那一刀刺得雖深,幸好沒有傷到重要器官,只是失血過多,讓她陷入昏迷,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雙手緊握著她微涼的小手,在她受傷的那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就要失去她了,那萬蟻蝕心般的痛楚,他不想再體會一次。
看著她一臉蒼白,若不是那輕微的吐息仍在,他幾乎以為她就要這麼永遠的睡下去,在他為了她和家人攤牌的時刻,他不許她拋下他一個人離開!
「季恩羽,你這個只會讓人擔心的女人,還不快點醒過來?」他沙啞的嗓音,聽來格外滄桑。
從她陷入昏迷至今,已經邁入第二天,床上的睡美人沒有任何動靜,她雙目緊閉,似乎陷入最深沉的睡眠中。
「等你醒來,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還會替你擋刀擋子彈,更不會讓別人傷害你,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絕對不會有任何異議。」他沉痛的對她承諾著。
若是平時的季恩羽,絕對會馬上從床上跳起來,然後抱著他甜甜一笑,指使他做這做那的,而他縱使有滿腹牢騷,卻還是會配合她的種種要求,只為博得佳人的芳心。
「你睡得夠久了,再不起床,你的全勤獎金就要飛了,如果你還要再睡下去。那我會幫你跟公司請辭,讓你一次睡個夠,當個專職的睡美人。」他威脅加恫嚇,就是要讓她因為緊張而甦醒。
偏偏她依然不為所動,無論他軟硬兼施,她還是選擇繼續和周公下棋,怎麼她和周老先生下了這麼久的棋還不結束?難不成她捨得丟下他一個人相思欲狂嗎?
「季恩羽,你給我聽好,如果你敢丟下我一個人,我會馬上到陰曹地府大鬧一場,把你給抓回來!」他忍不住提高分貝,激動的看著她。
「你就這麼想念我嗎?還想到陰曹地府抓我回來,未免太纏人了吧?」低柔略帶沙啞的女性嗓音,幽幽的自季恩羽口中傳出。
聞言,他渾身一震,剛才他沒聽錯吧?她真的開口和他說話了?以為是自己產生幻聽,他懷抱著一顆忐忑的心,右手輕輕撫上她光滑的臉頰,想證實她是否有醒來的跡象。
只見她左手輕覆上他的手,眼睫輕顫,那雙黑白分明的圓潤大眼,正蘊藏著萬般柔情,定定的凝視著他。
難以言喻的狂喜,讓他激動得難以自己,淚水盈滿了眼眶,他沒有失去她!她還是回到他的身邊!
「唉,怎麼哭了呢?你不是說要到陰曹地府抓我回來嗎?這麼快就反悔了?」她輕歎了口氣,用著輕鬆的語氣說著。
「誰哭了?你還沒還清你欠我的債,我怎麼可能輕易放你走?」他冷哼了聲,死也不承認自己的確因為她的清醒而感動落淚。
「欠債?我欠你什麼債?」她既沒向他借錢也沒欠他任何東西,是欠哪門子債啦?
「你沒盡到照顧我的義務,還讓我為你擔心受怕,甚至成了你的專屬看護,你說這筆帳要怎麼算?」他俊眉微挑,一條條的細數給她聽。
季恩羽忍不住瞪大雙眼,她還以為他會因為她的傷而對她更加呵護,豈料這男人小氣得很,連她先前沒好好照顧他的份都一併拿出來算,現在反倒向她討起人情來了,這是什麼道理?
她有些吃力的坐起身來,一個不慎,牽動到了背部的傷口,痛得她齜牙咧嘴的。姚練析一見她猙獰的表情,動作迅速的扶著她,溫柔的讓她輕靠在他身上。
「才剛醒來就逞強,你真的不想活啦?」他不悅地斥責。
「我是想要和你算帳啊!」他的反應,讓她忍不住在心裡竊笑。
「要算帳,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用不著急於一時。」
「什麼一輩子?」她有說要跟他算上一輩子嗎?
「本金加上利息,我算來算去,剛好用你一輩子的時間抵給我,所以我才說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慢慢算。」他賊賊一笑,早在心裡打好如意算盤了。
那她豈不是虧大了?不成不成,她明明才是受害者,哪有反被討債的道理?要也是她跟他討。
「不對喔!」她搖搖頭,顯然不認同他的話。
「什麼意思?」她的反應。令他眉峰一抬。
原本想面對面和他辯論的,可惜她現在全身無力不說,再加上他這個人體靠墊還挺符合人體工學的,她只好將就靠在他身上和他談判了。
「啦,我背後這一刀,全是拜你所賜,你讓我到陰曹地府參觀了一圈後,還差點回不來,這筆帳怎麼算,都是你欠我的比較多。」
縱然她的語調再輕快,他仍無法忘記他差點失去她的痛苦,雙臂緊緊摟著她嬌軟的身軀,唯有這樣緊抱著她,他才能感受到她旺盛的生命力。
「言之有理,那麼,你要我怎麼還?」他輕吻著她的髮絲。
這麼簡單就被說服了?看來她的傷,的確是嚇壞了他。
「就用你的一輩子來還,別忘了你說要替我擋刀擋子彈,我說什麼是什麼,絕對不會有任何異議,記住了。」她好心的提醒他先前說過的話。
他身子一僵,臉上浮上一層不自然的紅暈,枕在他懷中的季恩羽,自然是看到這難得一見的奇觀。嘿嘿!這男人臉紅起來也是挺可愛的嘛!
「你不是在昏睡嗎?怎麼聽得到?」他難以置信的說。
「敢說還怕人聽呀?再說你那些話本來不就是要說給我聽的嗎?難不成你只是說心酸的?」她不悅地瞪著他。
「我……」他當然是真心真意的,但是被她這樣點出來,他難免會感到面子掛不住。
「什麼你呀我的,反正就是這樣啦!還有,我受傷的事就這麼算了,不准你去找柳緹真算帳。」她再丟下一枚炸彈。
「為什麼?」他無法理解。
她承認自己不是那種心地善良到無可救藥,被人捅了一刀還會跟對方說「沒關係我原諒你」的那種人,但是柳緹真今天會做出這麼瘋狂的事,一切全是因為她愛姚練析。
為愛而瘋狂的女人已經夠可憐了,她沒必要再落井下石,再說姚練析對她說了那麼重的話,如果今天角色互換,她肯定也會心痛至死。
「柳緹真會這麼做,全是因為愛你,誰教我搶走了你,只好活該讓她捅一刀,所以你看你這輩子要怎麼補償我?」她朝他眨了眨眼,甜美的笑容再度攫走他的目光。。 他就知道這女人與眾不同,要他
怎能不愛?就算傾他所有,這輩子都不可能放開他的──親親小寶貝。
看著兩人恩愛嘻笑的甜蜜模樣,聞風前來探病的姚榮棋夫妻,悄悄的關上房門,不忍打斷小倆口的甜蜜時光。
「我想,練析的選擇是對的。」姚榮棋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釋懷的笑容。
「沒想到恩羽那孩子會包容緹真對她所做的一切……」楚敏慧眉頭微擰,對於先前對季恩羽的誤解,感到萬分抱歉。
「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也該放手了。」
「是啊!」她淡然一笑,決定不再干預兒子的婚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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