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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hiuis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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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15 23:08:33 |顯示全部樓層

[我要的是葫蘆] 隨身裝著一口泉  (連載中)

第十章 花開   
   

    不會這東西只對魚類有效吧?劉軍浩有些沮喪的想到,對這個石鎖也沒有原來的興致大了。

    其實還是有效果的,他一連灌了兩大碗涼水的效果就是晚上起就開始拉肚子,一晚上都沒有睡好覺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劉軍浩連臉都沒有洗就去看自己養在水池中的火頭,他生怕這個大家伙缺氧死掉


    可是讓他感到欣慰的是這個大家伙仍然活的很好,甚至比昨天更加精神一些,在兩丈見方的水池中
撲騰著歡快的攪動著。

    其實他太小看火頭了,火頭的生命力很強,在淡水魚種是數一數二的,有人曾經做過實驗,把黑魚
(火頭)放在潮濕陰涼的陸地上,過了半個月,黑魚仍然沒有死亡。

    一般魚類只能吸進溶解在水中的氧,但是火頭不同,它具有一項特異功能,可以直接吸收空氣中的
氧,這也是它生命力極強的原因,當干旱到來的時候,池塘的水完全干涸,它甚至可以像青蛙冬眠那樣
,將身子埋在淤泥裡邊,只露出一個頭在泥土面上進行呼吸,進入半休眠的蟄伏狀態,農村也叫火頭橛
子,這種狀態可持續數周,等再次來水時火頭仍可以恢復正常生活,當然像昨天那樣把它放在太陽底下
暴曬又是另一種情況。

    「咦」就在他想轉身離開的時候又發現了水池邊上新的變化,原本水池底部那些稀疏干瘦的狗尾巴
草竟然變得密密麻麻,而池邊那兩顆只長了幾片葉子的刺腳芽竟然一夜之間長高了十幾厘米開出了紫色
的小花,水靈水靈的。

    難道這石鎖的神奇功效對植物也管用?他再次端詳自己脖子上的石鎖,覺得它越發神秘起來。

    他又回頭看養在水缸裡的幾條黃鱔,只見他們似乎又大了少許,不過變化卻沒有昨天那麼明顯。

    看樣子自己這個石鎖真的有很多神奇之處呀,可惜他似乎對人沒有用,不過對植物也有用,他想到
這裡心中又是一動,立馬將石鎖丟進水桶中,等了半個小時他提著水桶澆自己開辟出來的那一片菜地。
為了驗證這個特性,他特意將兩片西紅柿隔開,中間還挖了一條小溝,盡量不讓水流到另一邊,按照生
物課本上說的步驟做起了對比試驗。

    這一忙乎就到了九點多,他一直持續在興奮當中,也就忘記了今天是逢集這回事,也就不再去賣自
己的十三香。

    看看時間還早,不知道該怎麼打發,他就又提起水桶和魚竿,到大堰塘釣起魚來,也許是見證了他
昨天的神奇,他趕到那裡的時候竟然看到了十來個大老爺們在那裡釣魚,而且清一色的都掛的是青蛙,
看樣子都是准備釣火頭的,因為這群火頭苗肯定還有一個火頭護著。

    他剛走近,就不住的有人問火頭的情況,回答了幾句後,他看那個彎腰柳樹已經有人站住了,就不
再強求,蹲在大堰塘邊的一個石頭上釣起魚來。

    快上午的時候太陽已經毒辣起來,劉軍浩的收獲倒是不小,三條二斤多重的草魚,還有一些鯽魚、
泥鰍之類的小魚小蝦。不過這些他都沒有扔,而是准備拿回去喂火頭。

    果然那小魚扔到水池中又激蕩的一陣水花翻騰,當他拎著青魚的時候,想起蔣碧雲來,劉軍浩是十
八九二十歲的小伙子,血氣方剛,火氣正盛,經歷過這樣的香艷情景後,自然念念不忘,他此刻腦海中
還想著這個賢淑溫柔的女人。

    他很有些嫉妒郭明義,能討到這麼一個漂亮溫柔的女人做老婆。可惜他不知道珍惜,這幾條魚給她
送過去吧,正好中午蹭上一頓飯吃。

    「你怎麼來了?」蔣碧雲剛開始准備做飯,正在樹下擇豆角呢,農村的豆角一般不打農藥,綠色環
保,不過蟲眼比較多,因此豆角需要泡在涼水中等半個多小時,等青蟲悶不過氣爬出蟲眼再擇,所以比
較費時。

    她聽到腳步聲抬起頭看到是劉軍浩,就低聲問道:「你咋來了,郭老師剛從縣城回來……」後一句
話意味深長,即像是警告又像是勸慰。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的紗質的短裙,薄薄的衣服下豐滿隨著她身體的動作輕輕地顫動,讓人恨不
得抓上一把。短裙將渾圓的小屁股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向上翹起一個優美的弧線,修長勻稱的玉腿沒有
穿絲襪,可以看出原本光潔如玉的膚色,腳下是一雙粉紅色的涼鞋,整個人兒身上散發著一種獨特的少
婦豐滿的韻味。

    「我怎麼就不能來,郭大哥呢?」看到她黑色短裙包裹下的渾圓臀部,郭廣坤的眼神就有些不老實


    「他就在屋裡看電視呢,你要死呀,眼睛這麼不老實,」蔣碧雲接觸到他的目光,頓時臉上一紅,
拉了拉自己的裙子。

    「誰說我不老實,」劉軍浩笑嘻嘻的退了幾步,大聲叫道:「郭老師?!」

    「小浩來了?」立刻一個戴著眼鏡的三十多歲的男人走了出來,他只有一米六幾的個頭,和劉軍浩
根本不是一個等量級的。

    「我聽說郭老師回來了,恰好釣了幾條魚,准備中午在這裡蹭飯,不知道歡迎不歡迎」劉軍浩揚了
揚手中的草魚。

    「歡迎,怎麼不歡迎,我正想吃魚呢,等下讓你嫂子做糖醋魚,來,咱們下一盤象棋,我這幾天又
想了一招妙棋。」郭明義說著就拉著他走進院子。

    兩人擺開棋盤,楚河漢界的廝殺起來。

    而蔣碧雲則將劉軍浩拿過來的三條魚開腸破肚,一條做糖醋魚,一條熬魚湯,剩下的一條她准備醃
上以後吃。

    郭明義下棋喜歡悔棋,而且每一步都要琢磨半天,然後再走一步臭棋,平時和劉軍浩下棋也是三局
贏上一局。

    而劉軍浩則喜歡快刀斬亂麻,每次郭明義剛剛落棋,他已經跟了一步。大概是這幾天一直鑽研的原
因,劉軍浩竟然輸了,兩人一盤棋剛下完,蔣碧雲恰好喊吃飯。

    這個時候郭明義從屋子裡拿出一瓶好酒說道:「這是一個學生家長送的,我這裡平時也沒有什麼客
人,咱們今天喝了。」

    大概是贏了棋的原因,郭明義相當高興,席間不斷地和劉軍浩碰酒,趁著酒勁兒問道:「小浩,你
也老大不小了,我認識的幾個像你這麼大歲數的都有孩子了,你也不著急,沒有注意哪家的姑娘?」

    「嗯,前兩天看上了一個,還和她談了一會兒《神雕俠侶》呢,兩個人聊得不錯,不過還不知道她
怎麼看呢?」劉軍浩夾了一口菜說道。

    蔣碧雲夾了一塊魚肉,剛要往嘴中送,聽到這話,筷子頓時一抖,白嫩的魚肉掉在桌子上。

    「哦,是哪家的姑娘呀,給我說說,我給你參考參考,我告訴你看到合適的女人該出手時就出手,
別磨磨蹭蹭,稍不留神,那女人就成別人的老婆了,沒有聽過那麼一句話嗎『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
花空折枝』,當年我追你嫂子那陣子……」

    「快吃菜,不說話沒人給你當成啞巴」蔣碧雲的臉更加紅了,瞪了郭明義一眼,然後又悄悄地白了
劉軍浩一眼,似乎在責怪他胡說八道。

    「嘿嘿」劉軍浩也笑了笑不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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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15 23:09:33 |顯示全部樓層

[我要的是葫蘆] 隨身裝著一口泉  (連載中)

第十一章 山民   


    剛開始蔣碧雲還給二人倒酒,過了一會兒,她看郭明義醉意朦朧的樣子,就勸阻不讓他喝了,哪知
道郭明義平時看起來蔫不拉幾的,沒有想到喝醉了酒倒是顯出男人的威風來,大聲叫嚷道:「一邊去,
這是大老爺們兒喝酒,你瞎摻乎啥」說的蔣碧雲訕訕的松開手。

    本來劉軍浩已經不想喝了,誰知道他又從屋裡拿出了一瓶,開了瓶子,看樣子他今天的心情的確很
好,「小浩,喝了這頓酒,哥哥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和你喝了?」

    「郭大哥說的是什麼話,什麼叫不能再和我喝了?」劉軍浩看他興奮地樣子,知道有喜事。

    「哥哥我這幾天到縣裡教育局跑去了,暑假准備到市裡邊學習兩個月,可能下學期就要調到縣城一
個小學當校長,」他醉的非常厲害,話都說不利索了。

    「哦,那我可要好好恭喜恭喜,再敬你一杯。」劉軍浩說著又給他倒上酒。

    蔣碧雲看他們兩個的樣子有些煩,就起身搬了一個小板凳坐在楊樹下改學生的作業。

    第二瓶酒沒有喝完,郭明義就在桌子上下起了豬仔兒(這裡管喝倒叫下豬仔兒),倒在了桌子下,
劉軍浩叫了幾聲他都只是哼哼唧唧的應承,無奈只得給他扶到床上,郭明義沾枕頭就著,打起了呼嚕,
好像跑火車一般。

    劉軍浩這次來的主要目的就是看看蔣碧雲,此刻看到她拿著紅筆在那作業本上圈圈點點的樣子,分
外耐看,忍不住的也辦了一個小凳子,坐到她旁邊說道:「改作業呢?」

    「嗯」蔣碧雲隨口應了一聲,卻沒有看他,其實她知道劉軍浩的眼睛對她不老實,可是那天晚上要
不是他挺身而出,自己可能就被那兩個流氓給糟蹋了,因此對劉軍浩也是心存感激,所以就裝作不知道
他在偷看自己。

    見她不理會自己,劉軍浩覺得索然無趣,就拿起蔣碧雲剛剛改過的一摞作業本,無聊的翻看著,剛
剛翻看了兩頁,就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這是一個小姑娘的作文本,上邊蔣碧雲用紅筆畫的部分讓他忍不住的笑出聲,「日頭升起來的時候
想我媽過年炸的剛出鍋的油饃,熱騰騰地直冒熱汽,惹得我和弟弟直吞口水。」

    蔣碧雲在上邊批語:你媽過年炸的油條是圓的?

    他覺得搞笑又翻了幾頁,再次笑出聲來:「老師說司馬遷被人砍了寫了一本筆記,成了名人,我二
叔打架被人砍了,躺在床上,也成了名人。」

    蔣碧雲批語:你二叔和司馬遷兩個人的事兒有啥關系,胡寫一氣,好好看看課本上司馬遷寫的什麼
書。

    「今天起早,媽媽就到田裡去了,田野上不見一個人,只有一條狗在慢慢快跑。」蔣碧雲批語:你
媽和狗是啥關系,還是你眼神不好?慢慢快跑是什麼跑法?

    「老師今天給我們講,要趁年輕,加倍努力。是的,這個時代有人趁年輕多吃飯,有人趁年輕找個
好男人,也有的人趁著年輕犯罪,不然死了就偷不了搶不了。」

    蔣碧雲批語:什麼邏輯?狗屁不通!

    ……

    他不停地翻看著這些學生的作業本,也不停的哈哈大笑,突然又停住了,心頭竄出一絲傷感來,青
山鎮太窮了,這一道道山梁就好像一道道枷鎖將這裡的人們圈入其中,外邊的精彩世界只存在人們的想
象中。

    他突然想起了以前學過的一首詩《山民》

    小時候,他問父親□

    「山那邊是什麼」□

    父親說「是山」□

    「那邊的那邊呢?」□

    「山,還是山」□

    他不作聲了,看著遠處□

    山第一次使他這樣疲倦

    □□

    他想,這輩子是走不出這裡的群山了□

    海是有的,但十分遙遠□

    他只能活幾十年□

    所以沒等到他走到那裡□

    就已死在半路上□

    死在山中

    □□

    他覺得應該帶著老婆一起上路□

    老婆會給他生個兒子□

    到他死的時候□

    兒子就長大了□

    ……

    他不再想了□

    兒子也使他很疲倦□

    他只是遺憾□

    他的祖先沒有像他一樣想過□

    不然,見到大海的該是他了□

    這裡的一切和詩中描寫的都很像,有多少村民一輩子的活動范圍就是這塊方圓不到二十裡的狹小盆
地中,他們沒有出過大山,甚至連縣城的一切也都是在想象中。

    他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讓這一切改變,讓大山裡的人都走出去,看看外邊的世界。可是現在他
能做的也就是想象,因為這一天似乎太遙遠。

    「怎麼不笑了?」蔣碧雲停下手中的筆,疑惑的看著他。

    「這不好笑」他搖了搖頭,再也沒有和蔣碧雲打趣的興趣,站起身子說道:「蔣老師,我先走了。


    他回到屋子中的時候就看自己上午用石鎖泡過的水澆灌的西紅柿,令他有些失望的是那些西紅柿和
自己作對比的沒有任何區別,這是怎麼回事,明明對水池邊的狗尾草和刺腳芽都發生了變化,同樣是植
物,為什麼西紅柿卻沒有任何改變,難道是因為物種的區別,還是時間太短?

    劉軍浩看著手中的石鎖百思不得其解,他有些不甘心的將院子裡所有的植物都用石鎖泡過的水澆了
一遍,當然都一一作了對比試驗。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他再次掛念的看著自己做過記號的植物,可是他們和往常一樣,沒有任何改變,
倒是水池邊的植物讓他大吃一驚,再次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原本枯枝敗葉滿地的地面完全被綠意籠罩,
那些結巴草都長了十幾厘米,好像在地上舖了一層綠絨一樣,原本纏繞在樹下的一顆豆角竟然竄到了樹
頂,開了無數淡紫色的小花,甚至還接了幾個拇指大小的豆角,看上起脆嫩脆嫩的,煞是喜人。

    這顆豆角因為長在洋槐樹下,被樹奪走了肥料,因此只有一人多高,根莖細的好像牙簽一樣,今天
卻變得小拇指粗細。

    他再次查看了院子裡其他的豆角後,知道這裡邊肯定有玄妙,只是自己一時沒有想到。

    從豆角的長勢來看,顯然用這石鎖泡過的水同樣對植物也有用,可是為什麼自己昨天澆了那麼多植
物偏偏都沒有反應呢。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水池,那火頭和昨天相比也有了很大的變化,皮膚變得烏黑發亮,雙眼中露著凶
光。

    難道是因為魚的原因?他心中一動,覺得自己找到了答案,立刻再次做起了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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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15 23:10:24 |顯示全部樓層

[我要的是葫蘆] 隨身裝著一口泉  (連載中)

第十二章 希望?失望!   
   

    果然一切都如自己所料,當劉軍浩把養黃鱔那個水缸裡的水倒在西紅柿地裡的時候,不到四個小時
的時間,半青的西紅柿熟透了十幾個,掛在枝頭上好像一盞盞小燈籠,而西紅柿的植株也明顯變得粗壯
,米黃色的小花開滿了枝椏。

    這西紅柿能吃不?他有些不放心的摘了一個,也沒有用水洗,直接拽了一個樹葉擦了擦表皮的霜,
咬了一口淡紅色的盈盈果肉。

    「嗯」一股清涼立刻鑽入喉嚨,這西紅柿沒有半點酸苦,反而帶著一股香甜,味道非常好,原本干
澀的嗓子好像抹了油一樣,變得非常順暢。

    他這幾天火氣大,中午又陪郭老師喝了大半瓶酒,嗓子正火燒火燎的,一個西紅柿進肚子,那種感
覺完全消失,身子也變得舒爽起來。

    生物中曾經學過關於生態系統的問題,有點像南方的桑基魚塘,這水只對魚類有直接作用,因此他
直接拿石鎖泡過的水澆菜地時,西紅柿毫無反應,但是經過魚類的吸收就發生了變化,魚類的排洩物被
植物吸收,因此植物也產生了變化,這是一個生態系統的循環。

    看著迅速生長的魚類,他的眼睛一亮,自己有這個奇特的石鎖,如果養魚的話,肯定能夠發財。

    可是繼而他眼中的光芒又黯淡下來,原因很簡單,沒有銷路,青山鎮山多水多魚多,誰會刻意去買
魚吃呢,而縣城雖然有銷路,但是青山鎮離縣城還有一百多裡呢,自己就是把魚運過去,這麼熱的天氣
,加上缺氧運到縣城恐怕鮮魚也變成臭鹹魚了,誰還會買呢。如果用水車將魚運到縣城,那魚兒雖然不
會死,但是水車中卻也裝不了幾條魚,還不夠運費呢。

    思前想後,這石鎖也沒有辦法成為自己致富的金娃娃,這讓劉軍浩剛剛鼓起的勁頭,立刻洩了下去
,再也沒有了擺弄的興致,懶洋洋的給那火頭扔了半個長毛的饅頭,然後躺在床上發呆。

    第二天早上,他起了個大早,推出自行車,將裝十三香的瓶瓶罐罐都收拾好,然後騎著車子到集市
上去,今天是逢集

    雖然被老梁頭污蔑自己的十三香是鋸末渣滓草根樹皮磨成的,但是來買的人還是不少,這是老劉頭
死前傳下來的秘方,農村做菜做飯紅白喜事都用得到,來個客人總不能胡亂給人家蘿卜白菜給人家一鍋
亂燉吧。而那種外邊出產的十三香雖然包裝很好,可是青山鎮買的人家卻很少,因為劉家十三香算是祖
傳的手藝,秘方中不知道加了什麼玩意兒,放到菜裡邊非常可口,尤其是煮肉的時候,放上一勺,那濃
郁的肉香甚至能飄半個村子,而且吃起來鮮嫩可口,比那包裝精美的十三香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因此在青山鎮,劉家的十三香可以說是蠍子拉屎——獨一份,雖然劉軍浩非常懶散,不像劉老頭生
前那樣背著瓶瓶罐罐各村游蕩,但是憑這個方子,他隔幾天去鎮上一趟,就能夠掙個幾十塊,小日子過
的也瀟灑。

    十三香的基本配料人人都知道,花椒、大料、肉桂等按照一定得比例搭配,然後把它們合在一起,
就是「十三香」。

    有不少人也曾經照著這個方子配過,但是卻調不出劉家十三香的味道來,別人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劉軍浩卻知道,這個方子是老劉頭臨死的時候才說給自己聽的,劉家十三香中加了一味紫艾蒿。

    這種紫艾蒿即使在青山鎮相當常見,田間地頭,房前屋後都有生長,只是平時人們根本不會去注意
,因為這種玩意兒就連牛羊都不吃。

    即使注意到恐怕也沒有人敢輕易地嘗試,稍微懂十三香的人都知道,這些配料不是隨便添加的,一
定要適量,因為桂皮、茴香、生姜、胡椒等配料,它們雖然是天然的調味品,但是同時也是中藥,具有
一定的副作用,如果使用不當會產生至毒性和誘變性,所以配料時只能是恰到好處。「多不分危險,少
一分不妙」這是劉老頭生前時常掛在嘴邊的話。

    老劉頭死後,曾經又很多人都想從劉軍浩的口中套出這個方子,他們以為劉軍浩年紀輕輕,好糊弄
,就一個勁兒的請他喝酒,想灌醉了套出方子,哪知道劉軍浩年紀雖小,可是嘴巴卻很牢,只要有人請
吃飯,他就吃,問十三香的方子,就裝醉,打死也不說。讓人氣的壓根直咬,卻沒有絲毫辦法。

    這次劉軍浩的攤子沒有擺在糧庫前,那裡連個樹都沒有,這樣的天在那裡擺攤,簡直是受罪。他將
攤子擺在了一顆大樹下,這裡也算是劉軍浩的固定攤位之一,想買十三香的人如果在糧庫門口見不到他
,都會到這裡來找找看。

    對面不遠處是一家小游戲室,放著三台老掉牙的游戲機,因為小鎮娛樂活動貧乏,這三台游戲機異
常火爆,每到逢集各村的二流子混混都將這裡擠得滿滿的,打架斗毆是常有的事。

    不過卻沒人敢惹劉軍浩,都知道他是出了名的惹不起。別看他上過高中,像個文化人,但是打起架
來下手特別重,有一次幾個街上住的小混混在游戲廳輸個精光後看到他賣十三香這麼火,就將主意打到
了他的頭上,在半道上一個沒人的地方拿著刀堵住他的車子。

    當時劉軍浩面不改色心不跳,客客氣氣的將車子扎在路邊,然後從後座中抽出固定紙箱子的鐵棍,
一言不發的就掄了上去,打的那幾個混混在路邊哭爹叫娘,連呼求饒。

    從那以後見了劉軍浩都恭恭敬敬的叫一聲劉哥,劉軍浩卻不怎麼待見這群人,每次都是禮貌中帶著
疏遠,他們請自己喝酒也沒有去過。

    上午的生意不錯,不時有人過來買十三香,而且大部分都是老主顧,眼看著就要晌午了,這時候路
邊走過來一個大路上走過來一個五六十歲老頭。

    那老頭手裡提了一瓶煤油,在路當中慢吞吞的走著,現在雖然每個村子都通上了電,可是有些農家
還是用煤油點燈,這老人顯然就是其中之一。

    也不知道是眼神不好還是腿有毛病,他走的很慢,這個時候恰好一個騎自行車的年輕小伙子從老頭
身邊竄過,他急忙躲避,沒有留心腳下的一小片水窪,頓時腳下一滑跌坐在地上,手中的煤油瓶子飛出
一丈多遠的距離,在磚地上摔了個粉碎,煤油恰好濺到一個在游戲廳門口玩的青年褲子上,雪白的褲子
瞬間染上了髒兮兮的一片。

    「你他媽的長沒長眼,怎麼走路的,是不是故意將煤油往我腿上濺」還沒有等那老頭爬起來,青年
已經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領子,將他提到自己的面前,這個家伙劉軍浩也認識,外號叫羅圈,那次
搶錢就有他一個。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看清路,我給你擦……」老頭驚慌失措的伸出手往羅圈的褲子上蹭,他
滿是泥水的手將羅圈白白的褲子蹭的灰不拉幾的,更加髒了。

    「他媽的,你這個老不死的是不是故意惹我發飆,他奶奶的,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羅圈更加憤
怒,追上去就是一腳,將那老頭踢了一個仰翻,然後又抓住他的領子,對著老頭的肚子就是一拳,旁邊
看熱鬧的小青年紛紛在一旁鼓掌叫好。

    劉軍浩原本沒有在意,看到羅圈這麼做事,趕緊扔下一個買十三香的顧客沖了過來,從後邊抓住羅
圈揚起的拳頭,叫了一聲住手。

    「誰他媽的這麼不長眼,敢管你大爺的事兒?」羅圈怒氣沖沖的轉過頭,發現是劉軍浩,忙換了一
個臉色對他不自然的笑道:「是劉哥呀,你這是……」

    「算了,得饒人處且饒人,給我個面子怎麼樣,讓他陪你幾塊錢打游戲算了,何必和一個老人家過
不去呢。」劉軍浩看到上了年齡的老人都會想起老劉頭,對這個年紀的人有幾分同情。

    ***

    石鎖妙用即將到來,呵呵,這章算是黎明前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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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的是葫蘆] 隨身裝著一口泉  (連載中)

第十三章 孫小藝   


    「劉哥說了我自然同意,老頭子,算你運氣好,拿十塊錢來,今天老子就放過你。老子這條褲子是
掏幾十塊在縣城買的。」羅圈吐了一口唾沫,咬著牙說道。

    「我……我沒錢」老頭緊緊地捂著口袋說道。

    「媽的,你有錢是不是不想掏呀?」羅圈的眼睛一瞪。

    「算了,這錢我出」劉軍浩看了老人一眼,看他穿著帶補丁的衣服,也不像個有錢人,平白無故讓
他出十元錢估計比割他身上的肉還心疼。

    劉軍浩說著從自己的兜中拿出十五塊錢,「這十塊錢算是陪你的褲子,剩下的五塊錢給兄弟們賣盒
煙分著吸吧」

    「這怎麼好意思呢,劉哥」羅圈接過錢有些意外的說道。

    「謝謝劉哥,」

    「劉哥會辦事……」那些圍觀十幾個小青年紛紛沖他打招呼。

    劉軍浩將老人扶到攤子前看他難受的樣子,就開口問道:「你沒啥事兒吧?」

    「沒事,謝謝你呀小伙子」那老頭揉了揉被羅圈踢得紫青的腿皺著眉頭說道。

    「都青了,這要到診所包扎一下」

    「不用,不用,」老頭連忙推辭,顯然是心疼錢。

    「爺,你咋了,放開我爺,你干啥?」突然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從劉軍浩的身後傳來,還沒有等他轉
過身子,已經被推了一個趔趄。

    他穩住身子,回頭只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正扶著老人一臉關切的問著。

    劉軍浩微微一愣,眼前這個女孩子身上穿了一套皺巴巴的白方格襯衫,下身穿著粗花布褲子,腳上
則蹬了一雙黑色的平底的涼鞋,上邊沾滿了泥土。

    但是即使這麼老土的衣服,也不能掩蓋這個少女的天生麗質,她秀眉細長,額頭圓潤,臉型削直如
劍尖。一雙眼睛長得非常秀氣,轉動之間,顧盼生姿,如深潭迷霧般蒙蒙迷離,給人一種難以言及的清
純,而淡淡的秀眉,更是為她的眼睛平增不少靈秀之氣,櫻桃小口緊緊抿著,彷彿成熟隨時可以采摘的
果子,誰見了都有一種想親吻的欲望。

    沒有等劉軍浩辯解,那老頭已經開口說道:「不管這個小伙子的事兒,他剛才是幫我……」等老人
說完,那姑娘杏眉倒數,立刻要找那群小青年算賬,劉軍浩趕忙拉住她說道:「你爺爺的腿要緊,趕緊
帶他去醫院看看」開什麼玩笑,一個大姑娘找幾個流氓理論,還不被吃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哦,」那姑娘這才想起爺爺來,忙攙著他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老人擺了擺手說道,但是看他的臉色怎麼也不像沒事的樣子。

    「老人家,你還是到醫院看看吧,別心疼錢,老年人骨質松,萬一出個什麼毛病可就是大事兒了。


    聽他說的這麼嚴重,那姑娘也很急,非要拉著老人去醫院看看腿,而老人則倔強的不肯,兩人一時
之間僵持在那裡。

    「你還是去看看吧,花不了幾個錢的,要是這麼耽擱著,萬一出了毛病,可就是一輩子的,你老以
後走路就不利索了」劉軍浩也上前勸了一句,他七說八說,老人最後總算同意到小診所裡看看。

    「你用我的自行車推著你爺爺去吧,攙著他不好走。」劉軍浩大度的說道。

    「哦,你不怕我將得自行車推走不還了?」那姑娘這才仔細看劉軍浩,只見他外貌粗獷,濃眉大眼
,一身的肌肉,長得相當結實,看來是個能下力氣,能干重活的人。

    「呵呵,你不是這號人。」劉軍浩笑了笑將自行車推到他的面前,然後伸手一抱,將老人抱上車子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街上的人漸漸減少的時候,那姑娘重新推著老人走了過來,劉軍浩看老人腿上
已經纏上了紗布,忙問道:「怎麼樣,嚴重不嚴重,骨頭沒事吧?」

    「骨頭沒事,醫生說讓我爺爺躺在床上歇幾天,最好別亂動,謝謝你幫忙了。」

    「沒事,小事一樁,你們怎麼回去,你爺爺這個樣子恐怕不能走路,要不你推著我的自行車回家吧
。」

    這怎麼行,兩人聽了同時一愣,紛紛搖頭說這怎麼行,已經夠麻煩你的了。

    「那你們怎麼回去,對了,忘記問你們是哪個村得了?」

    「我們是大梁村的,」

    「那可巧了,我是劉家溝的,我們正好順路,你們就不要推脫了」

    劉家溝和大梁村只隔了一個小山頭,兩個村子離得很近,走路也就是個把小時。

    「真的,那太謝謝你了」那姑娘高興地說道,她剛才推辭,只是顧及到劉軍浩是個陌生人而已,聽
到他的劉家溝的人,心中本能的親近。

    「小伙子,你叫什麼名字,是誰家的後生,劉家溝的人我很多都認識?」

    「哦,我叫劉軍浩,父母早不在了,是老劉頭把我養大的,他以前就愛走街串戶賣十三香,你應該
見過他。」

    「劉軍浩!你就是劉大學……」那姑娘突然激動起來。

    「哦,都是他們瞎叫的,你老叫什麼名字?」劉軍浩有些尷尬的說道,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名氣這麼
大,十裡八村的人都聽說過。

    「我叫梁必發,這是我孫女梁小藝,你叫我老梁就好了」老頭也開口介紹到。

    「我還是叫你梁大爺吧,你叫我小浩吧」他立馬的收拾好紙箱子,掛在車前的橫梁上,說道:「我
來推吧,回去的路不太好走。」

    就這樣劉軍浩在前面推著車子走,那姑娘跟在後邊,一路上劉軍浩總感到她在偷看自己,每次裝作
無意回過頭,梁小藝總是驚慌失措的轉過頭。

    這一路上連梁必發也看出自己的孫女反常了,想想自己的孫女明年也十八歲了,該找個婆家了,這
個後生看上去挺老實的,對人也實在,應該是個不錯的家,就是不知道人家有對象沒,想到這裡他就開
口問道,「小浩呀,你快二十了吧,有對象沒,沒對象的話讓我給你介紹一個咋樣?」

    「那可謝謝梁大爺了,沒呢,哪有人看上我呀」

    「我老漢看你就不錯,我給你說一個怎麼樣,你看我孫女咋樣?」梁必發開口試探道。

    「爺……你又在胡說八道了。」梁小乙紅著臉在後邊叫道,「我還是學生呢,要上學呢,誰讓你給
我介紹對象?」

    「上啥學,咱們鎮有幾個考上大學的,人家小浩當初學習那麼好,都沒有考上,再說你還是個女娃
,就是上的再好,不還是要嫁人」梁必發嘮叨道,他始終認為女孩子讀書無用,再說他也沒有這個閒錢


    「爺,你說啥呢,誰說女孩子就不能上大學,我偏要上,他是打架被學校開除的,根本就沒有考試
。」梁小藝說完偷偷的看了劉軍浩一眼,發現他沒有生氣才安下心。

    「反正就是不行,早點回來嫁人算了,讓我也省心,我這把老骨頭還有幾年折騰的,准備你給我養
老呢。」

    「梁大爺,你沒有聽收音機上說嗎,現在大學生可吃香了,小藝如果考上大學你應該讓她去上,等
畢業了找個好工作,到時候她將你接到城裡好好地享幾天福,這樣多好。」劉軍浩看他們兩人越說越僵
,趕忙再次圓話。

    三人說話之間就到了該分道的時候,劉軍浩說什麼也要將他們送到家,因為這段山路更不好走,一
個小姑娘攙著一個不能行走的老人非常困難。

    送到家他准備離開的時候,老人卻說什麼也不讓他走,非要留下來讓他吃中午飯,劉軍浩看他們兩
個人留的實在,也就沒有過多的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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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15 23:13:07 |顯示全部樓層

[我要的是葫蘆] 隨身裝著一口泉  (連載中)

第十四章 黃斑皮   


    大梁村在這一帶已經算是比較大的一個莊子了,比劉家溝大一些,零零散散也就是一百多戶的樣子
,大青山周圍的村子都不大,有的甚至十家八家三五家挑一個山梁將房子一蓋,就成了一個小村子,村
子名也千奇百怪。

    比如村裡老鴰多,就起名叫老鴰窩村,有的養鵓鴿,就叫鵓鴿劉。

    有的則是按村子的形狀,呈帶狀分布的叫狗尾巴村,成弧形分布的叫豬肚子。

    梁必發住在大梁村北,三間瓦房,一個並不算寬敞的院子,院牆是用木頭隨便堆靠的,裡邊也開著
菜園,豆角,絲瓜等青菜爬的滿園都是綠色,院子的角落裡長著一棵香椿樹。

    小藝在前面拿著鑰匙開門,劉軍浩把車子扎穩,扶梁必發到屋子裡坐下,他害怕車胎在太陽底下被
曬爆,就想把車子推到樹蔭下,剛摸住車把就感覺到自己臀部被什麼東西扯了一下,忙回過頭。

    「媽呀」他嚇得兩腿一軟,差點一下子蹲坐在地上,一條七八十厘米高的黃斑皮正齜著牙虎視眈眈
的看著他,口中還啪嗒啪嗒的流著口水,眼神中充滿了凶意,似乎劉軍浩是自己的獵物。

    「老黃,一邊去,這是客人,」梁小藝一看他那副慫樣子,禁不住撲哧一笑,她剛才進門的時候故
意不提醒這家伙自己家養的有狗,就是想看看他看到黃斑皮是什麼反應,沒有想到見了還沒有下趴下,
算行。

    黃斑皮是這一帶養的一種狗,也不知道學名叫什麼,全身狗毛很少,一身的黃斑,非常好辨認,主
要用於平常進山打獵用的,也可以用於看家護院。

    別看這種狗個子小,和那種汪汪叫的大黃狗從賣相上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但是誰也不敢小瞧,
一般碰到不認識的黃斑皮都繞著道走。

    它的性子特別野,牙口鋒利,輕易不容易馴服,咬到獵物下口也重,以前大青山野豬多,這裡有「
一豬二熊三老虎」的說法,從這裡可以看出野豬對山裡人的危害比老虎都凶。可是野豬同樣怕黃斑皮,
如果一只野豬被三五只黃斑皮圍著,那基本上就沒命了。

    野豬全身都在松林裡滾過松油,沾上沙子就成了一副厚厚的鎧甲,就是用土槍打,打不到要害部位
也拿野豬沒有辦法,但是黃斑皮卻知道它的弱點,野豬最薄弱的地方是睪丸,三五個黃斑皮圍著野豬,
野豬顧前不顧後,很容易被突破,一旦被咬住那個部位,一口就能夠撕下來一大塊肉,三下兩下肚子就
漏了,能硬生生的疼死。

    這裡也有寧惹土豹子,不惹黃斑皮的說法。

    不過黃斑皮一旦馴服,非常通人性,而且警惕異常,梁必發家的這只也同樣如此,聽到梁小藝訓斥
,黃斑皮大搖大擺的將後腿搭在劉軍浩的自行車□轆上,然後撒了一泡狗尿大搖大擺的回角落裡蹲著了
,再也不看劉軍浩一眼,顯得極其囂張。

    「哈哈哈哈……」這下不單梁小藝,就連梁必發也樂了,大笑著解釋:「這是大黃在劃分領地呢」

    被一只狗鄙視,的確讓人很郁悶!

    這個時候兩個又有兩只小狗咬著尾巴從菜園子裡跑了出來,不住的拱著黃斑皮的肚子,大概想吃奶


    可是這黃斑皮卻嗚嗚的低吼,不住的用牙齒咬住小狗,將它們甩出兩米遠,兩只小狗試了幾次都沒
有成功,最後只得無奈的跑到梁小藝面前,不住的供著她的小腿,小聲叫著,顯然是餓壞了。

    「這畜生,人都還沒吃呢,它倒是餓了,你看看還剩的有骨頭沒,扔一個讓它們搶……」梁必發這
個時候從桌子上摸出旱煙說道。

    「這就是那黃斑皮的崽兒,這小家伙的牙口也這麼好」劉軍浩看一只小狗跑過來咬著自己的褲腿,
就微微掙了幾下,竟然沒有掙脫。

    看來真是有犬母必有犬子呀!

    「嗯,才滿月了幾天,黃斑皮產崽兒不宜,這次就兩個,剛產下來,就十幾個人來求,一個也沒有
答應,後來有人看討不來,就掏錢買,出五十塊錢一個,我爺爺都沒賣。」梁小藝說著放了一杯開水在
桌子上。

    劉軍浩原本還想討要一個呢,聽了這話,也消了心思。

    「小浩想不想要一個,這玩意兒特別有靈性,進山打獵是好樣的」梁必發抽了幾口煙問道。

    「這……」他倒是真想要。

    「吃罷飯,你帶一個走吧,你小伙子實在,應該能養好狗。」梁必發看出他的心思,一錘定音說道


    「你們坐,我去做飯」梁小藝稍作休息,就站起身子說道。

    「把昨天剛醃上的兔子肉全炒了,那些木耳香菇都泡上,一會兒做個燒兔子肉,再弄個炒雞蛋,炒
木耳,蘑菇啥的,反正咱們有的是醃肉,你看著弄,多弄幾個菜,待會兒我和小浩好好喝幾杯。」

    「梁大爺,不要這麼麻煩,大熱天的,做多了吃不了,也不能放。」劉軍浩一聽趕忙站起來。

    「不麻煩,都是自己弄得東西,我逮兔子的手藝可是一絕,就是現在賣不上價錢,」老人微微遺憾
的說道。

    劉軍浩想起做飯的時候要用到調料,就去自己的自行車上弄了一大包十三香送到廚房,讓梁小藝炒
菜的時候用,人家對自己熱情,他也不能小氣,拿出的十三香足夠吃大半年。

    梁小藝一個人在廚房汗流浹背的忙碌,劉軍浩則和梁必發二人在堂屋中閒聊,梁必發最得意的事情
就是逮兔子,什麼兔子做窩的地方是「高臥低,低臥高,蒿臥草,草臥蒿」,用網抓兔子,玫子圈兔子
等等說了一大通,讓他受益匪淺。

    兔子肉是經過翻炒後,再加入清水微火慢燉;燉熟後倒入香菇、木耳等配菜,再加上十三香用文火
燜熟的,上面漂著一層油珠,掀開鍋蓋肉香已經飄得到處都是。

    沒有想到這女孩子做飯挺麻利的,三下五除二就將菜端上來了,仍然是用盆子裝著,大半盆子,三
個人就是敞開吃估計也吃不完。

    「嗯……好吃」一頓飯,劉軍浩的嘴就沒有停過,農歷四五月份,青草正茂盛,是草美兔肥的季節


    端上桌的聞著香味撲鼻,吃起來入口滑潤,黃色的湯汁更是濃鮮無比,他席間偷偷的送了幾次褲腰
帶,梁必發自制的苞谷酒帶著苞谷的清醇,喝起來非常上口,就這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讓人越吃越
上癮。

    一中午劉軍浩吃的非常盡興,到最後竟然出奇的沒有醉。

    吃過飯,三人又閒聊,一直到四點多,太陽不那麼毒了,劉軍浩才起身要離開。

    梁必發還記得吃飯前的答應的事兒,就讓梁小藝將老黃領到屋裡關起來,然後讓他去選狗崽,可是
那黃斑皮卻好像已經感覺到自己即將骨肉分離,任梁小藝用骨頭引誘,用狗鏈子拉扯,它都不動,只是
嗚嗚的叫著用舌頭添那兩個小狗崽。

    兩只小狗似乎也明白了什麼,不住的往黃斑皮的懷裡鑽。

    最後還是梁必發對著黃斑皮的頭摸了一陣子,它才站了起來,跟著梁小藝進了隔壁的屋子,劉軍浩
本來想挑那只小的,梁必發卻大度的將大的那只遞到他的懷中,說是這只更有靈性。

    這山沒有個好路,只能推著車子走,一路都是樹蔭,山風陣陣,倒也不那麼熱燥,剛翻過山梁,突
然看到劉家溝方向濃煙滾滾。

    「壞了,肯定是村子哪個地方著火了。」他心中一慌,這個時候恰好到土路上,比較平坦,就騎著
車子飛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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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的是葫蘆] 隨身裝著一口泉  (連載中)

第十五章 隨身帶著一口泉   


    不知道是誰家的麥秸垛著火了,估計又是村裡那群半大的熊孩子惹的禍。

    這群熊孩子半大不小,天天沒有什麼別的事兒,就喜歡瞎胡搗,從家裡拿盒火柴到河裡抓幾個青蛙
,摸幾個鯽魚,就在河邊的柳樹蔭裡做起燒烤來,每次都讓大人提心吊膽的。

    現在麥子已經快熟了,再刮幾場東南風就能收割了,這個時候最害怕的就是著火,一場大火席卷起
來,能夠將大半個村子一年的口糧燒個淨光,半黃的麥子這麼熱的天氣大火一燒,辟裡啪啦的火光沖天
而起,加上東南風,瞬間能席卷幾十畝地,到時候救都救不過來。

    他緊趕慢趕用了快二十分鐘趕到著火地點,才知道是幾家的麥秸垛被那群熊孩子點了,幸虧大人們
發現得早,麥場周圍又都是水溝,沒有引起什麼大的損失,只有劉老五家堆在場裡的油菜被燒了一個淨
光。

    在農村,麥秸的作用就是喂牲口,當柴火燒,現在麥子快熟了,誰家也不缺那點柴火,而青草到處
都是,因此也沒有人多責怪這群孩子。而劉老五家的油菜燒了也活該,因為這次的事兒就是他家孩子的
主意。

    原來這群熊孩子沒事大熱天的竟然捉了一只大老鼠玩,他們將老鼠裝在一個鐵籠裡,然後一人一泡
童子尿往上澆,想把老鼠淹死。

    這老鼠也算是夠堅強,七八個人的輪番轟炸愣是沒怎麼事,這群毛孩子來了性子,商量了一下,就
指示人回家偷了點煤油,往老鼠身上一倒,然後劃根火柴往籠子裡一扔,再把籠子打開。

    渾身冒火的老鼠吱吱的叫著到處亂竄,這群熊孩子在後邊哈哈大笑,可是樂極生悲,老鼠卻鑽進了
不遠處的麥秸垛中,頓時熊熊火光沖天而起,幾個熊孩子都嚇傻了,慌忙往家裡跑,大人們也紛紛趕來
救火。

    因為損失不大,幾個家長挨個照自己家孩子的屁股打了幾巴掌就算了事。

    這群熊孩子都皮實,挨完打之後一個個還眉開眼笑的,像沒事一樣。

    劉軍浩回到家中,將這只黃斑皮抱到屋子裡,准備和它親近親近,那只它根本毫不領情,不住的對
劉軍浩齜牙,放在地上還沖他汪汪直叫。而劉軍浩也不理會它,琢磨著給它起個名字。

    「你媽叫老黃,你就叫小黃吧?」汪汪!

    「不好聽,那就叫小斑……也不行?那就叫小皮吧,你還叫,再叫也是小皮」

    小皮鬧了一陣子,見劉軍浩不理會它,就自顧自得跑到門口撒了一泡尿,算是將這裡劃成自己的領
地,不大一會兒,它又扯著嗓子沖水池裡的大火頭叫了起來,顯然這個小家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玩意
兒,不住的對著火頭挑釁。

    真是個不省心的家伙,劉軍浩也不再管它,現在有些犯困,就拿了一張涼席,往大楊樹下一舖,被
山風吹著,不大一會兒就睡熟了。朦朧中感到有什麼東西在扯自己的脖子,他脖子一疼,醒了過來,一
看眼前的景象大吃一驚。

    小皮不知道怎麼盯上自己脖子中的石鎖的,竟然被它的牙齒硬生生的將紅繩子咬斷,這會兒小家伙
正將石鎖往下咽呢。

    「小皮,這東西不能吃,想吃我等會兒給你弄個骨頭,」劉軍浩勸說著企圖掰開它的嘴,可是這小
家伙倒是有革命者大無畏的精神,死不松口。

    最後還是劉軍浩有招,從水缸裡抓了一條黃鱔,扔在地上,小皮立刻對黃鱔有了興致,汪汪的叫著
沖了上去,不住的用爪子戲弄著。

    這幾條黃鱔的體型不斷地飛漲,已經有麻桿那麼粗了。

    劉軍浩心疼的撿起石鎖,心道這東西要藏到小皮找不到的地方,不然這家伙說不定那天就把它吞到
肚子裡,自己往哪裡找去。

    可是狗的鼻子特別靈,藏哪裡好像都不安全。正想著呢,突然石鎖憑空從自己的手中消失。

    真是大白天活見鬼了?劉軍浩嚇了一大跳,這個時候卻感到自己的身邊輕飄飄的,好像踩在棉花上
一樣。

    身邊的虛空中竟然出現了一個小池子,碗口大的泉眼正汩汩的冒著泉水,不大一會兒就將小池子充
滿。

    這是怎麼回事,他慌忙晃了晃腦袋,使自己清醒過來,這個時候卻見石鎖仍然在自己的手中。不是
做夢吧,他再次集中精神,想著將石鎖藏起來,頓時剛才的那副畫面再次出現,一口小泉就出現在自己
的身邊。


    石鎖還有這種神奇的功能,劉軍浩一連試了幾次,直覺得不可思議,還能讓人產生幻覺?可接下來
的事情更是顛覆了他十幾年對事物的認知。

    他抓了一條黃鱔想看看能不能將黃鱔扔到小泉中,誰知道腦中的念頭一想,手中的黃鱔已經消失,
出現在小泉中,在木盆大的泉水中暢快的游著。

    這東西真神奇呀,那汩汩的泉水不住的翻騰,最後形成兩丈方圓的池塘才不再發生變化。眼睛一眨
,母雞變鴨,他只能發出這樣的感慨。

    整個下午,他的腦子都渾渾噩噩的,一會兒覺得自己是做夢,一會兒覺得這東西實打實存在的,直
到將那幾只黃鱔都移到泉水中,他才不得不承認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撿到了一個寶貝。

    這下劉軍浩完全來了興致,接下來的幾天只要逮住什麼螃蟹,青蛙,蝌蚪什麼的都往那小泉中放,
最後他還朝裡邊移植了了幾株雞頭苞。

    這東西長得和荷花差不多,只是葉子和經商都帶著小刺,就連開出的花也帶著一身肉刺,結出拳頭
大小毛毛糙糙的蓬子,這蓬子上邊開了一個紫色的小口子,看上去就好像大公雞的雞冠一樣,紅紫紅紫
的,雞頭苞的名字應該就是這麼來的。

    這蓬子和蓮蓬一樣,裡邊都結有一粒粒的果實,將那層長滿小刺的外殼剝開,裡面長滿了蠶豆大小
的顆粒,就好像石榴籽兒一樣,咬開那過時的外殼,裡面就是米黃色的澱粉狀糊糊,吃起來清脆可口,
比蓮子還香甜幾分。

    劉軍浩小時候也特別喜歡吃,只是現在成了大人反倒不好意思和那群毛孩子搶食。

    他家的院子這幾天也一天一個變化,首先是他引導著小泉裡的水不斷地往養火頭的小池子倒,將池
子擴大了將近一倍。

    而院子裡的瓜果蔬菜也是一片生機勃勃,果實累累,那幾株豆角爬得到處都是,大串大串的豆角將
架子上掛的滿滿的,而且長得特別長,一根根都有手臂這麼長,看上去非常喜人。

    那些西紅柿也是如此,嚴重的「超生」,密密麻麻的一個個或紅或青的小燈籠將枝干壓斷了不少,
那些就算沒有壓斷的也不堪重負,歪倒一片躺在地上,好像喝醉酒的漢子,他粗略了數了一下,一顆西
紅柿上就掛了三十六個果子,而且個頭都是個頂個的大。

    劉軍浩根本吃不及,給郭明義家送了不少西紅柿豆角。

    剛開始蔣碧雲還推辭不要,但是嘗過了之後,就對自己家的菜沒了興趣,豆角吃起來脆生生的,西
紅柿肉嫩嫩的,非常可口,吃完之後她還讓郭明義過來摘了幾次。

    郭明義第一次來也被劉軍浩院子裡的盛況驚呆了,而後就在村子宣傳了一下,人人都來看稀奇,走
的時候還特意摘兩把豆角,弄幾個西紅柿回去嘗嘗鮮。

    之後人人感歎:狗日的聰明人就是不一樣,中出的菜都比別人家的結的多,吃著也比別人家的鮮。

    當然那群熊孩子也天天跑來看火頭,有不少還特意帶幾條小魚過來,扔給火頭吃,劉軍浩看了也不
管,正好自己省事不用喂。

    那火頭越來越不怕人,見到小孩子就游到池邊,張大嘴巴等著小魚。

    有小孩子也對小皮有興趣,專門帶了肉骨頭,可是小皮是骨頭照啃,就是怎麼喂都不熟,見誰都汪
汪直叫,好像一個桀驁不馴的斗士一樣,讓人直歎。

    ***

    終於寫到正題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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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15 23:14:21 |顯示全部樓層

[我要的是葫蘆] 隨身裝著一口泉  (連載中)

第十六章 小皮   


    小皮漸漸的和劉軍浩熟悉後,變得越來越皮了,閒著沒事就釣起他的鞋子滿院子跑,經常是玩著玩
著沒了興致就把鞋子一扔,劉軍浩有幾次都是光著腳丫子滿院子找鞋子。

    他氣極的教訓了幾次,可是這小狗卻變本加厲,專門咬他的褲腿,好好地褲子幾天時間就被咬了一
個破洞,讓他頭疼不已,最後只好打開大門,讓它在外邊四處亂竄。

    沒有想到剛放出去了一會兒,小皮就吧嗒吧嗒的跑了回來,嘴上還拖著一直個頭和它差不多大小的
小公雞,腦袋已經被它咬的稀碎。

    看不出來,這小家伙天生就是一個打獵的好手,劉軍浩自然高興不已,中午炒了大半缽子雞肉,農
村的小雞都是放養的,村裡到處是荒草野麻,菜青蟲多的是,因此小雞長得特別肥實,尤其是這種半大
的小雞,一般都是春上才孵出的雞仔,正是鮮嫩的時候,吃起來連骨頭都是酥的。

    劉軍浩美美的吃了一頓,當然功臣小皮也不例外,一個勁兒的圍著他直叫喚,直到劉軍浩給它扔了
個雞腿才讓它住嘴。

    沒有想到從此以後這家伙來了精神,三天兩頭就往家裡叼一些半大的小雞,甚至有兩次還叼回來了
鴨子,不知道他是怎麼抓的。

    這下劉軍浩的生活可大大的改善,可是沒等十來天,村裡的劉老三的婆娘就找上門來,原來他家的
雞這幾天天天都丟,剛開始還以為鬧黃鼠狼呢,就弄了個籠子,然後又在地裡挖了幾只老鼠,准備將黃
鼠狼抓住。

    誰知道那籠子根本沒反應,小雞卻一天天的減少,就連自己家喂養的鴨子也開始減少,劉老三的婆
娘就起了心思,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偷自己家的小雞仔。沒有想到她只看了一上午就抓到了偷雞賊,
竟然是劉軍浩家的黃斑皮,這下她可火了,怒氣沖沖的找上門來。

    「我們家的小雞仔都讓你們家的黃斑皮偷吃了,要賠錢。」

    這下可把劉軍浩氣壞了,難怪人們常說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吃人家的終究都要還,道歉賠錢之
後他狠狠地將小皮訓斥了一頓:你咋這麼死心眼呢,偷雞只偷一家的,誰看不出來。

    此刻小皮大概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一聲不叫的蹲在地上,好像是反省自己的錯誤。

    可是接下來小皮仍然不該本性,不過卻捉的不是活物,而是口中擒了兩個白白的比乒乓球略小的圓
蛋跑到他面前邀功。

    這是老鱉蛋,劉軍浩立刻認了出來。

    大河裡也有生長有老鱉,俗話說得好,廟小妖風大,水淺王八多,劉家溝這片河灘上的水比較淺,
非常適宜老鱉生存。以前有人捉住了就拿會家裡熬湯,這玩意兒大補,吃了之後紅光滿面特興奮,晚上
能把媳婦日的嗷嗷直叫,大半個村都聽得見。

    這些年大河裡的野生鱉基本上被人們捕了個精光,因此越發的精貴,百十塊錢一斤都買不到。可是
還有人不死心,經常有人大晌午的跑到河灘上轉悠,想看看能不能撿到曬暖的老鱉。

    「這個東西是從哪裡來的?」劉軍浩特別興奮,能產蛋的老鱉一般都幾斤重,抓到了能賣好幾百塊
呢,這怎麼能不讓他高興。

    因此也不顧小皮是否能聽懂,將它抱在懷中,拿著鱉蛋在它的面前晃悠。

    哪知道小皮一個勁兒的直叫喚,根本不配合,劉軍浩無奈只得再次將它放在地上。

    這小狗屁顛屁顛的沖他搖了搖尾巴,然後跑了出去。

    劉軍浩一路跟蹤,看到它果然跑到河灘上,頓時興奮起來,只見小皮徑直鑽到一片草叢中,然後不
住的用爪子翻騰著,不一會兒就露出白花花的鱉蛋,一共三個。

    沒有想到小皮竟然真的將自己領到老鱉坑了,他頓時高興起來,將洞蓋重新蓋住,然後又把蓋沙磨
平、壓實,不留一絲被人動過的痕跡。

    他早早的吃過晚飯,到了七八點的時候,提著手提燈領著小皮又趕到了那裡,然後就靜悄悄的蹲在
不遠處,注視著這片草叢。、

    小皮根本不安穩,不住的亂叫著,在沙灘上亂竄。劉軍浩怕它驚動上岸產卵的老鱉,就把它轟走了


    等了大概兩個多小時,終於聽到草叢中傳來沙沙的聲響,劉軍浩頓時心中狂喜,卻不敢鬧出一絲動
靜,產卵期的老鱉特別機靈,稍有風吹草動就立刻停止產卵,逃到河裡。

    只見黑暗中那只碗口大的老鱉走走停停,確定沒有危險後才慢步爬到了草叢中,用兩只後腳使勁地
往後刨沙土。不一會兒功夫,就將那個小沙坑刨出來。

    接著一個白花花的鱉蛋就滾落下來,一個、兩個……這個時候突然小皮在遠處汪汪的大叫起來,那
老鱉聽到動靜,立刻停止產蛋,飛速的用爪子在沙土上磨蹭著,繼而想往河裡跑。

    劉軍浩早就在此守候多時,又豈能讓它逃了,立刻用手提燈一照,然後一腳踏住他的鱉蓋,不讓它
逃走。

    老鱉立刻龜縮起身子,劉軍浩一伸手已經將它抓在手中,摸起來沉甸甸的,足有幾斤重,他隨手一
扔已經將它扔在了石鎖中。

    然後又扒開沙土,將鱉蛋一個個掏出來,都扔在石鎖中,恰好那泉水邊上有一小片沙土,可以用來
挖洞藏鱉蛋。

    那只老鱉剛進入泉水中還比較驚慌,但是很快就爽快的在裡邊游動,用嘴捕捉著泉水裡的小魚小蝦


    這個時候小皮叫的正歡,劉軍浩也不再觀察老鱉的情況,提著手提燈就朝小皮那裡走去。

    卻發現小皮此刻正和一條一米多長的菜花蛇斗得正歡。

    只見它個頭雖小,但是卻毫不畏懼,不斷地跳躍著撲咬菜花蛇的腹部。那蛇也不甘示弱,昂著黃褐
色腦袋吐著信子示威。

    但是小皮看到劉軍浩來了越發大膽起來,猛沖著蛇頭就是一口,菜花蛇原本還死死地纏住它的小腿
,不過在小皮鋒利的牙齒面前,一切都白搭,很快就不動彈,而小皮則好像邀功一樣,叼著菜花蛇放到
劉軍浩的腳下,然後汪汪的大叫著。

    菜花蛇在這裡很常見,經常有嘴饞的人抓著吃,煎、炸、燉都好吃。還可以清熱去火。只是這麼大
的菜花蛇也不多見,劉軍浩高興地撿了起來,然後領著小皮回家。

    他現在越發感覺到小皮是條好狗,將菜花蛇拔了皮拾掇後泡在水桶中,早上煮了小半鍋蛇肉湯,給
小皮倒了一大碗之後,一人一狗就美滋滋的享受起來。

    上午沒啥事兒,劉軍浩就搬了個椅子坐在院子裡看書,哪知道小皮今天特別鬧,不住的拽他的褲腿
,他被煩的不行,就把那只老鱉從石鎖中放出來,給它逗著玩,老鱉殼堅硬,小皮根本無處下嘴,但是
卻樂此不彼,不住的用爪子拍,用牙齒咬,忙的不亦樂乎。

    正玩著呢,突然聽到外面有人說話的聲音傳來,小皮一個激靈跳起來,汪汪的沖到院門口。

    只見劉廣聚領著村裡七八人走了進來,跟在他們當中還有一個身上穿著短汗衫,鼻梁上掛著一幅眼
睛的漢子,一看就不是大青山的人。

    「小浩,你小子要發財了。」劉廣聚老遠就沖著他嚷。

    「支書,發啥財呀,沒看我這一窮二白的」劉軍浩看著這麼大一幫人進自己的院子,有點莫名其妙


    「這是縣裡的王老板,聽人說你釣了一個大火頭,想來買,人家可是准備出五百塊」劉廣聚嘴裡叼
著煙美滋滋的介紹著。

    這老板叫王勝利,算是縣裡水產市場裡的一個了不起的人物,他無意中聽人說起大青山有人釣了一
個三四十斤的大火頭,頓時來了興致。

    他知道這玩意兒拿到市裡的飯店裡,最少能賣一兩千塊,火頭都吃過,但是這麼大的火頭卻連見都
沒見過,而這年頭有錢人多得是,願意出大價錢買個新鮮吃的人也不少,因此他就盤算著將這火頭買下
來,自己到時候能輕輕松松賺個一千多塊。

    在村裡正好碰到了劉廣聚,兩盒白沙煙就讓他高高興興的將自己領到劉軍浩的家中。

    「幸會,叫我老王就行了」王勝利遞了一個煙,突然手停住了,驚訝的叫道:「咦,你這裡還有王
八,這是野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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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泉水妙用   


    「嗯,昨天晚上剛抓的,你咋看出來這是野生的老鱉,不是喂養的?」劉軍浩有些好奇。

    「老哥我是干啥的,咱專門搞水產,當然懂這個了,野生的王八鱉殼上黑中略帶黃綠色,人工飼養
的全部是黑色,這個特征很好分辨,咦……這個王八背上好像是個字。」

    「字?」劉軍浩重新把腦袋湊過去,「這像是一個壽字」

    雖然鱉殼上的痕跡不明顯,但是還是能夠看出那黃綠色的紋理彎彎曲曲,好像用隸書寫的繁體壽字
一樣。

    「真是呀」一群農村的漢子也嘖嘖稱奇。

    「小浩,你是怎麼抓到的?」這個時候劉廣聚開口問道。

    「哦,這是小皮在河灘上找到的……」劉軍浩則略帶自豪的將整個過程敘述了一下,小皮看人們將
它忽略,不高興的汪汪直叫咬著劉軍浩的褲腿不丟。

    聽了他講述小皮的光輝事跡,劉家溝的一群漢子再次羨慕不已,心中又多了一句話:狗日的,聰明
人就是不一樣,養的狗都比別人家的能。

    「這王八和火頭我都買了,王八估計也有四斤重,我按市場最高價一百五一斤給你六百塊錢,火頭
算五百,一共一千一怎麼樣?」

    「不賣,這倆東西我主要養著玩」劉軍浩是個聰明人,他剛才說出壽字的時候,明顯看到王勝利眼
中難以掩飾的狂喜,接著他又按市場最高價給自己,說明這王八相當值錢,他頓時准備待價而沽起來。

    「我再給你添一百,兩個東西一千二怎麼樣?」見他說的堅決,王勝利裝作肉疼的樣子開口道。

    「不賣」看他這麼干脆的朝上加了一百塊,劉軍浩越發肯定這玩意兒值不少錢。

    「小浩,你可別不識好歹,今天是恰好碰到王老板了,他是個大方的人,以後可沒人出這麼高的價
了,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收了人家的東西,劉廣聚自然竭力的勸說。

    「這火頭你要真想要一千二你拿走,老鱉真不賣。」劉軍浩干脆的說道。

    「嘶……」這群漢子都吸了一口涼氣,狗日的劉軍浩喊價也太狠了吧,一個三十多斤的火頭想賣一
千塊,做夢去吧,只要是正常人都不會買。

    「好,一千二就一千二,不過要和這王八一起賣,你說吧,老鱉多少錢你肯出手」王勝利咬了咬牙
,將煙屁股往地上一扔,狠狠地用腳擦了幾下。

    「這王八我也給你出一千二怎麼樣?」見他不吭聲,王勝利又開口說到。

    這群看熱鬧的漢子徹底的懵了,這火頭真值一千二,就連王八也賣出了天價。狗日的,這沒有天理
了,人家一天工夫掙的錢快抵上自己一年掙得了,以後咱也在河灘上撿王八得了。

    「老鱉不賣,我准備自己熬湯喝,這玩意兒可是大補」劉軍浩就是死活不松口。

    「小浩,你小子是不是發燒了,這老鱉一千多塊呢,自己吃了多可惜,一分錢不值,吃到肚裡最多
變兩泡屎,再說你年紀輕輕,沒災沒病的,有個啥補得」劉廣聚現在都替他惋惜,不知道這個小伙子怎
麼這麼楞,這樣好的機會他竟然不知道抓住。

    不過心中也佩服,要是他的話,剛才一千二都將兩個東西賣了,現在一會兒工夫翻了一倍。

    「小兄弟,你說個實際價,這王八多少錢肯賣,我進山一趟不容易,想多買點水產回去。」王勝利
又抽上一根煙。

    「說了不賣,」

    ……

    一上午的工夫,一群人就在他的院子裡磨嘰,而且人是越圍越多,基本上村子裡的閒人都來了,巴
掌大的村藏不住事兒,在村頭放個屁,村尾都能聞到三分臭氣,更何況這麼大的事兒呢,鬧出來的動靜
不比他上次釣到火頭小。

    可惜劉軍浩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誰勸都不賣。

    眼看著晌午了,劉廣聚見自己拿了人家的東西卻沒有幫上什麼忙,心中也有些過意不去,就把王勝
利拉到自己家喝酒,當然走的時候不忘將院子裡的豆角拽了一大把。

    基本上人人從劉軍浩家走的時候都拽一把豆角,摘兩個西紅柿,劉軍浩也不在意,都是鄉裡鄉親的
低頭不見抬頭見,摘點蔬菜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更何況這豆角經過自己不斷用石鎖中的水澆灌後,像發了瘋一樣猛長,他一個人根本吃不了這麼多
,留在枝頭上任由它變老,還不如送給鄉親們當人情呢。

    下午的時候王勝利在劉廣聚的陪同下又來了一趟,這次價格出到了兩千買一只王八,可是劉軍浩此
刻完全絕了將它賣出的心思,死不松口。

    最後王勝利只得留下自己的名片說以後想明白了隨時可以撥上邊的電話找他,價格不變,然後帶著
一臉遺憾離開,當然他沒有再提火頭的事兒,上午他出那麼高的價格主要是想將兩個一起打包買下來,
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是買不到王八,這一千多塊的火頭就成了雞肋。

    他還害怕放在車上萬一不小心將火頭悶死了怎麼辦,從劉家溝到縣城還有百十裡地呢。

    雖然王勝利走了,但是這件事情帶來的余波卻遠遠沒有消失,甚至越傳越響,不住的有外村的人趕
過來看稀奇,這讓劉軍浩不厭其煩。

    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撿了一個金鱉,劉軍浩搖頭晃腦的重新將老鱉扔到石鎖中,突然他又有些發呆了
,竟然看到泉眼的淺水處密密麻麻的趴著黑色的細線,這東西是黃鱔苗,沒有想到這麼多,足有五六百
根的樣子。

    而先前自己扔進空間中的黃鱔都長到了三四十厘米長,特別肥碩,看樣子那些小黃鱔應該是它們產
的卵。

    黃鱔這玩意兒和別的魚不一樣,在第一次性成熟前為雌性,可是從第二次性成熟開始時它又變成雄
性了,這就是說,黃鱔在一生中是男是女,既當媽又當爹。

    看群小黃鱔的數量總計以後起碼一年到頭吃黃鱔不用愁了,他隨手抓了一條大的,快有一斤多重,
長這麼大的還真是少見。

    他頓時來了興致,將這大黃鱔摔死後開腸破肚,然後切碎,准備做一個紅燒鱔魚。

    先將鍋燒熱後倒入豆油,然後放入花椒大料,頓時香味四溢,趁著鍋熱在放入鱔魚、姜片入鍋爆炒
,最後加上加入老抽、料酒、豆瓣醬水燜幾分鐘,最後放鹽,倒入蒜瓣豆角,再燜上一小會兒。

    掀開鍋蓋香氣四溢,滿院子都是,小皮這個時候也不到別處撒歡了,眼巴眼望的看著劉軍浩,等著
分享勝利的果實。

    黃鱔骨少肉多,味道鮮美,可炒、可爆、可炸、可燒,劉軍浩以前吃過不少次,但是絕對沒有這麼
香,連骨頭都是酥的,如果不是小皮一個勁兒的在下邊抗議,他恐怕連骨頭都不想給小皮。

    看來這泉水真是一個好東西,不僅能讓魚類快速的增長,還能讓它的肉變得更加鮮美呀。

    劉軍浩吃飽喝足後,覺得特別的愜意,自從撿到這個神秘的石鎖開始,自己身邊不知不覺中就發生
了變化。

    他又想起白天那個王老板來,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出這麼大的價錢買自己的這老鱉,可是琢磨了半天
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然。

    倒是最後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頓時興奮起來,自己泉水中那一大群黃鱔如果長大了可不就是一
大把鈔票嗎。黃鱔這玩意兒也老貴,二三十塊錢一斤。

    這幾百條黃鱔長大了少說也有四五百斤,到縣城裡賣恐怕就是一兩萬塊呀,而且用泉水泡過的黃鱔
味道更美,說不定更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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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暴雨   


    人就是這樣,想到以後的日子有了奔頭,劉軍浩又懶散起來。

    倒是那泉水中的黃鱔長得飛快,十來天的工夫,就長到了筷子粗細,吃起東西來一天比一天厲害。

    黃鱔這玩意兒是雜食魚類,小魚小蝦,青蛙蝌蚪它都吃,劉軍浩剛開始幾天還興致勃勃的用笊籬頭
一笊籬一笊籬的撈小蝌蚪喂。

    可是不管他弄進去多少,幾天功夫,黃鱔都吃個一干二淨,連帶那只老鱉要吞下去不少,沒有辦法
,他只得隔幾天就去池塘裡撈一會,幸虧池塘裡小蝌蚪多得是,密密麻麻的,一笊籬能撈上小半斤。

    這老鱉越活越精神,大半個月的時間,鱉殼幾乎大了一倍,它背上的壽字也越發的明顯,變成了金
黃色。

    天氣也越來越熱了,這幾天劉軍浩除了在村裡瞎轉悠,就是躺在院子裡睡覺,連十三香也不賣了。

    這幾天泉水中栽的幾顆雞頭苞熟了,這雞頭苞剛開始長勢非常緩慢,但是很快就瘋長了一大片,每
個葉子都有小桌面子那麼大,莖稈也有一元硬幣那麼粗,接觸的雞頭苞更是喜人,個頂個的碗口那麼大
,抱在手中沉甸甸的。

    毛孩子幾個小屁孩又抓了幾條魚來喂火頭,這火頭也不斷地瘋長,最初的池子已經有些擁擠了,劉
軍浩萬般無奈的將老劉頭以前填下的土挖了出來,真正形成一個小池塘,恰好挖那天下了一場暴雨,將
池塘填的滿滿的,倒也省了他往裡邊倒水。

    這群熊孩子看到劉軍浩手中拿著這麼大一個雞頭苞,都紛紛嚷嚷的要吃。

    劉軍浩這幾天吃了不少,這雞頭苞和外邊水塘裡長的不同,沒有一點腥味,結出的籽兒也有蠶豆那
麼大小,吃起來香甜中帶著一分苦澀,味道特別好,反正自己那泉中多得是,他也就不在意,讓這群熊
孩子在外邊等著,說回屋給他們拿,然後從泉水中拽了幾個捧著出來。

    一群熊孩子美滋滋的在他的院子裡吃了起來,最近這群孩子都養成習慣了,閒的沒事就到劉軍浩的
院子裡跑,劉軍浩說了幾次,這幫熊孩子還是不改,最後只能任由他們去了。

    山裡的天氣,就好像是孫猴子的臉,說變就變,白天還好好地,烈日高照,到了傍晚是非,電閃雷
鳴,嘩嘩的下起了大雨,劉軍浩無奈,只得躲到屋裡,可是小皮好像興致很高,不住的用它的爪子往屋
簷下的小水坑中撲騰,弄得一身濕漉漉的,然後又往劉軍浩身上蹭,趕了幾次都趕不走。

    早早的吃過晚飯後,劉軍浩就起身上床,剛開始還蓋了一個薄薄的單子,哪知道沒一會兒就被凍醒
了,只得拉開電燈,在櫃子裡拿了一張厚毛毯蓋在身上。

    外邊的雨越下越急,嘩啦啦的,順著窗戶往外看去,白茫茫的一片,不知道會不會起山洪,就在他
再次朦朧睡去的時候,突然小皮瘋狂的叫了起來,接著使勁兒的跳上床,將劉軍浩身上的毯子扯掉。

    有啥動靜,難不成有賊?劉軍浩看小皮叫的這麼急,慌忙翻身下床,拎起放在門後的鐵釽,然後拿
起手提燈就往院子裡沖。

    果然看到三個黑乎乎的影子正在火頭池邊忙碌著呢,看到亮光照過來,那三人也停住了動作,一點
都沒有准備逃跑的意圖。

    「狗日的,偷東西偷到你大爺頭上了。」劉軍浩二話不說拎起鐵釽就朝那三人拍去。

    這三個人最近一段時間非常眼氣劉軍浩養的火頭和老鱉,這可值不少錢呢,於是准備趁晚上將這兩
個玩意兒偷走,反正這麼大的雨這裡鬧出什麼動靜來村子裡聽不到。

    在他們看來自己方面三人,劉軍浩就是看到了也不敢出來,就是出來,三人也能夠對付。

    可是看到黑乎乎的鐵釽朝腦門上拍來,其中一人率先骨頭都酥了「媽呀」一聲慘叫,扭頭就朝籠門
口跑去,落在後邊那那個還被劉軍浩在屁股上砍了一鐵釽,然後又被兩個同伙拉起來跑。

    「三個狗日的給我停下來,也不打聽打聽你大爺我是誰,還敢偷上門來。」眼看著三個人朝河堤上
跑去,劉軍浩追得更急了。

    一直追到河灘邊的樹林裡,他才停下來,這片林子雖然稀疏,但是晚上天黑路滑,自己一個人也不
能貿貿然然的鑽進去,那樣非吃虧不可。

    他站在外邊罵了一陣子,才扛著鐵釽回去,相信經過這一次後,這三個人再來就要掂量掂量,尤其
是自己剛才那一鐵釽,也夠讓那賊喝一壺了。

    他重新拿起手提燈,照著火頭池邊,只見那火頭在燈光的照射下兩眼發著幽光,說不出的駭人,池
子邊上還扔著一個長蟲皮布袋,看樣子是剛才那三人丟下的。

    早上起來的時候仍然在下小雨,院子裡到處都是水坑,嘩啦啦的水流順著院牆邊上的水道眼嘩啦啦
的留著,只見小皮沖著水中不斷地嚎叫,好像又發現了什麼東東。原來是一個大螺殼順著昨天的雨水爬
到院子裡來了呀,這玩意巴掌大,雖然可以吃,但是味道卻不怎麼樣,劉軍浩也沒有在意,扔到自己的
泉水中了事,算是給自己那神奇的泉水多增加一些亮色。

    吃罷早飯,雨已經停了,但是天還陰沉沉的,只聽到無數青蛙呱呱的亂叫著,遠遠地只見村子裡幾
段炊煙裊裊升起,整個村子籠罩在一片朦朧和霧氣中。

    一切都是那麼的和諧、寧靜,「黃梅時節家家雨,青草池塘處處蛙」他口中突然冒出兩句詩來。

    這一刻自己根本不忍心打破來之不易的寧靜,浮躁的心也平息了許多。

    這時只見幾個村民披著塑料布扛著鐵釽從田裡回來,應該都是去田裡排水的,麥子已經到熟的時候
了,這個時候最害怕連陰雨,幾場大雨過後,成熟的麥子就會在田裡出芽,那到時候農民半年就算是瞎
忙乎了。

    幸好大家擔心的事情沒有出現,下午的時候,天就完全晴了,過了一個星期,黃澄澄的麥浪舖天蓋
地,幾乎每家的男女老少都一起上陣,磨鐮霍霍向麥田。

    劉軍浩自己也沒有種莊稼,這些東西平時都是買著吃呢,因此這個時候滿村子就他一個人悠閒,領
著小皮到田埂上亂竄。

    原本齊刷刷的麥子一收割,以前藏在地裡的那些小動物全部被轟了出來,無數鵪鶉野雞亂飛亂跳,
兔子刺蝟不住的從麥地裡竄出來。

    經常有人割著割著身邊突然竄出來一個肥碩的兔子,於是一大幫人大叫著鐮刀一扔,也顧不上割麥
了,紛紛去攆兔子。

    小皮別看還沒有膝蓋那麼高,但是攆起兔子來跑的飛快,經常抓一些半大的兔子,還有一次弄了擒
回來幾個剛睜眼的小兔子。

    劉軍浩將屋裡空閒的竹籠弄了出來,將這幾個小兔子放了進去,他准備養上一段再說,等喂熟了就
撒在院子裡讓它們自己吃草,反正自己的院子足夠大,草也足夠多,光是院後那片沒整的土地就有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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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山行   


    「小浩叔,小浩叔,你看,這是我在你家院後邊抓的老扁擔,你看看多大,一扎多長呢」毛孩子好
像邀功一樣跑到正在樹下打瞌睡的劉軍浩跟前,將手中碧青的螞蚱遞過來。

    「嗯,好大,拿去喂老鱉吧,這玩意兒還不夠火頭塞牙縫」劉軍浩有些不耐煩的說道,這個熊孩子
幾乎是每天必到,不是在自己的院子裡掏鳥,就是在草地裡抓蛐蛐,鬧騰來鬧騰去,每到吃飯時間都是
他媽揪著耳朵拽回去的。

    自從那場暴雨過後,火頭池的水蔓延的院子裡到處都是,這下菜地也省了劉軍浩澆水。

    可是還沒有等他來得及興奮呢,自己後院裡的草也好像使了肥料一樣發瘋的長了起來,連帶著那些
蛐蛐、螞蚱等蟲子也個頂個的大,前幾天從楊樹上掉下來一個青蟲,有小拇指那麼粗,看的他一呆一呆
的。

    不過這樣一來連帶著劉軍浩家這片樹上的鳥也多了,灰麻扎、白頭小等等鳥兒一鬧翻天了,一大清
早就在樹上唧唧喳喳的亂叫。

    看著滿院子的荒草,他也有些頭疼,琢磨這是不是養只羊,這樣自己就省事多了。

    說干就干,恰好村裡有一戶家裡有半大的羊羔要賣,劉軍浩就掏了二百塊錢買了一只,然後扔在後
院裡不管,讓小皮看著它,別讓它跑到前院吃蔬菜就行。

    連帶著那幾只半大的兔子也撒了出來,這小東西剛睜眼不久就看到的是人,加上毛孩子他們經常拽
草喂,因此也不怎麼害怕人,放出來之後,就一直在院子裡亂竄。

    小皮也不知道是因為跟著自己吃了泉水滋養的蔬菜還是怎麼地,越來越聰明了,很多事情都能領悟
自己的意圖,這人來劉軍浩家串門子的人不住的嘖嘖稱贊,能人喂能狗。

    泉水中的黃鱔越長越大,甚至開始產下了不少小黃鱔,還沒有等這些小黃鱔長大,別的黃鱔已經將
它們咬死了不少,他知道這是黃鱔在食物缺乏的情況下相互撕咬殘食的現象,這讓劉軍浩心疼不已。

    泉水的范圍就這麼大,黃鱔越來越多,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無奈他只好在院子裡挖了幾條長長
的水溝,將大一點的全部撈出來,扔到水池中去。

    這群經過泉水滋養的黃鱔好像攻擊性很強,經常可以看到黃鱔一竄半尺高,將麻葉上的青蟲吞到肚
裡。

    為了養好這些黃鱔,他還特意到鎮上的書店訂了幾本養黃鱔的書,仔細的琢磨起來。

    別人這些日子忙著割麥打麥,他卻顯得無聊,就索性領著小皮到山間轉悠去了,出門的時候恰好遇
到毛孩子和幾個一般大的孩子在河堤上瘋,一聽他要進山,紛紛來了興趣,死皮賴臉的跟在劉軍浩後邊


    這個時候正是一年當中,山中最熱鬧的時候,各種各樣樹木長得正茂盛,野籐遮天蔽日的。

    這群熊孩子從進山那一刻起就沒有安靜下來,不住的在田間山坡上揪一些地茄子吃,這東西是大青
山常見的野果,味道一般,劉軍浩小時候也常吃,吃了嘴巴染得紫紅紫紅的。

    山裡野果多,能吃的也很多,像野板栗、野野葡萄、野梨子、野柿子、野櫻桃、等等這個時候差不
多到了快熟的時候,基本上都能吃了。

    山裡的野果子基本都可以吃,但是不熟悉的東西最好不要碰,有很多也是有毒的。

    不過這群熊孩子都是在山裡長大的,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也是門子溜熟。

    剛走了沒多遠,就看到前面的毛孩子大叫一聲,「兔子!」然後這群熊孩子一溜煙的沖了出去,劉
軍浩害怕他們出事兒,也趕忙跟在後邊。

    這群熊孩子見到兔子勁兒就大了,他在後邊一溜煙的追也追不上,一直跑到了一個山谷中的時候,
眾人才停了下來,不知道誰叫了一聲:「山葡萄」劉軍浩才抬頭呆呆的看著山谷中這一大片山葡萄,這
山谷很不起眼,他還是第一次到,沒有想到裡邊這麼大一片山葡萄。

    這麼大片的山葡萄還是第一次見到呢,將幾顆大樹上爬的密密麻麻的,一串一串掛著白霜,亮晶晶
的,還沒有等他動手,那群熊孩子已經蜂擁而上。

    夏秋季節的山葡萄已經成熟,水靈靈的特別甜。尤其是那些早熟的紫葡萄,一顆顆又大又圓,遠遠
的望著,就好像成串的紫色瑪瑙一般。農村人一般誇女孩子眼睛好看,都說像山葡萄一樣。

    劉軍浩也來了興致,摘了幾個葡萄嘗嘗,酸甜可口,竟然比一般的山葡萄還甜上幾分,看這群熊孩
子沒有注意,他偷偷的背過幾人去,利索的將那些紫色的山葡萄一串一串的拽下來,然後放進石鎖中,
他准備帶回去釀酒喝。

    山葡萄營養價值極高,可以助消化,防止便秘,多吃葡萄、喝葡萄汁和適量飲用葡萄酒對人體健康
很有好處,這裡的農村婦女產前產後一般都吃山葡萄,據說回血快,還滋補。

    剛摘了十來串,就聽到毛孩子在破口大罵,誰在打我。

    「哦,誰在打我的頭!」一群孩子不住的嚷嚷,這個時候小皮也汪汪的叫起來。

    劉軍浩抬頭一看,原來是一群猴子蹲在枝頭上,不住的用松塔朝下砸,看到小皮不住的叫,它們也
在上邊吱吱的亂叫起來,似乎說這裡是它們的領地,山葡萄是它們的財寶。

    這群猴子手中的動作還真不含糊,不住的拽著拳頭大小的松塔使勁的朝人頭上扔,打的幾個熊孩子
抱頭鼠竄。

    小皮在下邊干瞪眼直叫,可是它不會爬樹,實在是有心無力。

    劉軍浩一不小心,腦袋上也挨了一松塔,拳頭大的松塔搭在腦門上青疼青疼的,他也惱火了,大叫
一聲,抓起一大塊石頭就朝樹上扔,那群熊孩子也反應過來,紛紛找石頭往樹上扔。

    人的力氣比猴子可大多了,打的那群猴子吱吱亂叫,不住的往更高處躲閃著,然後繼續朝他們的腦
袋上扔松塔,砸的這群熊孩子根本毫無辦法,直到他們離開山葡萄老遠,那群猴子才住手,這讓劉軍浩
非常的郁悶,但是卻有無可奈何。

    這個時候,突然小皮又叫起來,拉著他的褲腿拽到一個大樹下,然後叫的更歡了。

    這樹上有什麼?劉軍浩不解其意,看了看了,一顆一人能夠勉強摟抱的蟲眼包樹,除了樹高點大點
,也看不出什麼異常呀,不知道小皮究竟瞎叫什麼。

    蟲眼包樹是這裡特有的一種樹,秋天的時候樹上會結出一粒粒黑色的小包,軟軟的,裡邊是空的,
扒開皮經常可以看到很多米蟲在裡邊,因此叫蟲眼包樹,這種樹除了燒火沒有什麼作用,農村人進山一
般都懶得理會它。

    可是小皮仍然一個勁兒的叫的很歡,不住的用爪子抓樹干。

    難不成這樹干有問題?劉軍浩疑惑的敲了敲,梆梆作響,看樣子這樹干好像是空的。

    他伸手一抓,已經將一塊樹皮揭了下來。

    頓時一股醇香撲鼻而來,只看到暗紅色的液體在樹洞裡邊流淌,這是什麼東西,他頓時來了興致,
忍不住的用手指頭沾了一點抹在嘴上。

    葡萄酒?這個發現讓他大吃一驚,這竟然是葡萄酒,他不敢肯定的用手捧了一點喝下去。口感很綿
,感覺是順著喉嚨漫漫滑下的一樣,還帶著一點山楂的味道,非常爽口。

    這……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猴兒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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