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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風靡]鬥氣冤家妙情緣[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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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28 23:57:26
第九章

  痛,痛,痛,真的好痛,背部的疼痛逼得容易悶哼出聲——

  「很痛嗎?」疼惜的聲音從她的上方傳來,很清晰,很溫柔。

  勉強地睜開眼睛,映入容易眼簾的是孔孟的臉龐。伸手摸摸他的臉,輕笑出聲,重新閉上眼睛,喃喃自語:「沒想到做夢的感覺真好,再睡一會吧。」

  孔孟難以置信地看容易又準備睡去,小妮子,敢情還以為自己在做夢不成?

  使勁拍拍容易的臉蛋,孔孟衝她大聲吼道:「容易,我命令你馬上給我醒過來!」

  好吵啊。不甘心地再整開眼,盯著孔孟道:「你就不能讓我再睡一會嗎?」

  無奈地舉手投降,將容易輕輕地摟進懷裡,盡量不碰觸到她的傷口,孔孟在她的眉間印下一吻,「可以,等我們出了這裡以後,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但是現在,拜託你,振作一點,好嗎?」

  眨眼,再眨眼,再使勁揉揉眼睛,指著孔孟的鼻間,容易尖叫:「你,你是孔孟,我不是在做夢!」由於太激動地彈坐起來,背上的傷讓她疼得齜牙咧嘴。

  「躺好,別動!」有些責備地訓斥她,卻難以掩飾口氣中的心疼。慢慢地扶容易趴下,為她披上自己的外套,「幸好都是皮外傷,沒有傷到筋骨,不是大礙。」

  突然之間意識到自己發生過什麼事,容易掙扎著又要起來。

  「你到底在幹什麼?不想傷好了是不是?」制止住她的動作,有些懊惱地看她,不明白她的固執為何而來。

  「不,孔孟,你快逃,有人,想要殺你。」不理會他的責怪,拽住他的手,容易急切地對他說。

  聽見她的話,孔孟的身子僵住,他的拳頭緊緊地握著,緊得幾乎指尖都要陷進肉裡。她,為什麼到現在想的都還是他?她難道不該責怪他?不該埋怨他?是他,叫她去車庫,如果不讓她去,她就不會被炸傷,不會躺在這裡毫無生氣。

  「孔孟,你怎麼了?」看他的樣子,容易不由自主地嚥了嚥口水,直覺地想要往後推,不料還沒有來得及行動,孔孟的手已經朝她伸過來。

  「喂喂,你不能亂來,我有傷哦。你不能打我。」以為自己什麼地方惹了他不高興,容易用手護住頭,大聲地嚷道。

  下一瞬間,她已經被孔孟牢牢地鎖進了懷抱,他的大手自她的身後親密地環住她;他的頭,埋在她的肩窩;背後靠著的是他的胸膛,那種熱度,烘得她全身異常灼熱。他,究竟是怎麼了?

  「孔孟——」他就這樣摟著她,半天不說話是什麼意思?容易結結巴巴地開口:「那個——」

  「對不起——」孔孟嘶啞的嗓音從她的肩窩傳出。

  「啥?」有些不明白,容易頓時僵在那裡。

  「對不起。」再重複了一遍,孔孟輕輕地扳轉她的身子。

  「你——哭了?」有些驚訝地瞧孔孟紅了雙眼,容易伸手捧住他的臉,「但是,為什麼呢?」

  「為你!」將她的頭接在自己的胸口,靠懷中的她來填補那種擔心失去她的空虛感。只差一點,他就永遠地失去她了。

  頭枕在他的胸口,那顆鏗鏘跳動的心房正滿滿述說著對她的情意。這樣,就值得了。

  很久,兩人都不說話。

  「對了,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最終,容易打破沉默問孔孟。

  「孟已人拿你當人質威脅我、」孔孟為她在他的懷裡小心地找了個位置,讓她靠著他更加舒適。

  「那你不是很危險?」剛才稍稍鬆弛的神經剎那間又繃緊,小手牢牢抓住孔孟胸前的衣襟。

  「先不說那個,我問你,和你在一起的小鬼是誰?」下巴一點,目光投向一旁不知凶險睡得很熟的小傢伙。

  哦,差點忘記了風漸爾。要不是孔孟抱住她,容易肯定早就蹦得三尺高了。懊惱地將臉埋進孔孟的胸膛,以幾近嗚咽的聲音說:「孔孟,我想我要完了。」

  「為什麼?」容易的樣子彷彿天塌下來了似的。

  「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他!」纖指指向那個睡得仍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蘿蔔頭,「你知道他是誰啊?他就是我那死對頭的兒子。你想,要是他知道我帶著他寶貝兒子涉險,他會放過我嗎?當場掐死我都要可能吶!」

  一抹精光從孔孟的眼中一閃而過。哦?是葛應雲的兒子啊,怪不得他覺得眼熟,父子倆長得可真像,說沒有親緣關係都沒人會相信。事情可是真的有趣了,葛應雲,幾年不見,你的故事還蠻多嘛。

  可惜容易只顧自怨自艾,沒空搭理孔孟的異常。「完了,就知道人不能做缺德事,就想抱他兒子走讓他急一急,沒想到就遇上汽車爆炸案。你說,他們兩父子是不是天生來克我的啊?」

  「容姨——」被指名道姓的小傢伙就在這節骨眼上醒來,反射性地就要往容易的身上爬。可惜啊,還沒有沾到容易的腳就被一隻手提起來。風漸爾不滿地看著阻止自己的人,抗議地哇哇大叫。

  「孔孟,你在幹什麼?小心別把他摔著了。」心驚膽戰地從孔孟的手中搶救出無辜的小孩子,抱在懷中細聲安慰。

  「你有傷,小心一點。」瞪著在容易胸脯上大吃豆腐的小色狼,孔孟提醒容易,「還是我來抱吧。」把這傢伙弄得遠遠的。

  不料詭計沒法得逞,因為風漸爾在他一靠近就大哭出聲。

  容易只好抱歉地對孔孟說:「還是我來好了。」

  可惡的小鬼在容易的懷裡衝他做了個鬼臉,彷彿在嘲笑孔孟與他鬥法的失敗。

  沒有注意到一大一小兩個人之間的暗潮洶湧,容易問孔孟:「我們怎麼出去呢?」

  環視關押他們的地方,好像是個倉庫,惟一的出口除了那門之外,就是屋頂的那扇小小的天窗。門是不用指望了,估計鐵門的厚度就是孔孟也沒有辦法撞開。至於那扇天窗,哎,他們三個人中她懷中的風漸爾倒是可以勉強爬出去,可是,指望他一個小孩子能幹什麼?更不要說,那扇天窗離地至少有十米,而且又沒有什麼物件能夠送人上去。看來,關押他們的人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將屋子裡能夠運用的東西全都搬走了。

  孔孟笑了笑,彷彿對眼前的情況不以為意。

  「你還笑?」瞪了他一眼,不敢相信他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笑得出來。

  「為什麼不笑?」看她氣鼓鼓的模樣,孔孟笑聲更大了,「你覺得我是那種做沒有把握的事的人嗎?」

  容易眼前一亮,「你是說——可是,你有什麼辦法出去呢?現在就我們三個,靠你,還是靠我?或者,靠他?」對自己懷裡的風漸爾撇撇嘴,實在是不抱很大希望。

  「為什麼要靠我們呢?」愜意地靠在容易的香肩上,卻被風漸爾狠狠地推了一把。

  「我說孔孟,我看你傷得比我厲害吧?」所以頭腦出了問題。翻翻白眼,容易難以苟同地看他,「不靠自己,你難道還期望有人來幫我們不成?你以為你——等等!」腦海中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遺忘了,「你是說,你是說——」因為興奮而紅了臉,容易激動地衝他叫著。

  「你很聰明。」讚許地摸摸容易的臉頰,順便朝風漸爾丟個示威的眼神。小鬼,想跟他鬥,再等二十年吧。

  「吱吱——」小小的天窗上不知什麼時候貼了一張毛茸茸的臉,正對他們笑得歡。

  「寶寶!」

  直到興奮的寶寶落到她的懷裡,容易還是目瞪呆地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神啊,原諒她的失態,實在是發生的事太匪夷所思。試想,有哪一隻普通猴子能夠熟練地撬開窗鎖,然後天將奇兵一般地落下來?

  「嘿,易,回神了!」大掌在她的面前揮了揮。沒錯,她現在的模樣是比較可愛,他很欣賞,可是不是時候。他們現在要做的是先逃出這裡,然後找個時間把事情說清楚。

  「你能不能告訴我,它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嗯?」險險地瞇起美眸,容易好溫柔地問孔孟。

  見她的表情,孔孟突然覺得好冷。小心地往後退,裝傻地笑,「我可不可以說它和我有心靈感應?」

  「我不接受這種說法。」將小猴子放在地上,雙手環胸,容易氣定神閒地看他。對了,就是這種感覺,總是覺得孔孟怪怪的但是又說不上來,今天是個好機會,一定要弄明白。

  「好吧,好吧。」舉手投降,知道容易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格,孔孟把寶寶抱起來,翻開它頸間厚厚的皮毛,朝容易招手,「你過來看看。」

  「容姨,小猴猴有扣子。」被忽視很久的風漸爾開心地說。

  聽見風漸爾如是說,好奇心戰勝了一切,容易連忙爬到孔孟的身邊,仔細地看寶寶的脖子。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呢。就見被孔孟翻開長長白毛的寶寶的脖子上,有一個小小的狀似紐扣的東西。

  「什麼玩意?」不自覺伸手摸了摸,問孔孟。

  「追蹤器。」將手中的寶寶放下,讓它去和早已等得不耐煩的風漸爾玩耍。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稍微有些轉移他注意力的東西就忘記了其他,看來他以後可以用這種辦法杜絕他接近容易。

  「追蹤器?」一雙玉手已經爬上了孔孟的臉頰,大有一不小心就撕破他臉皮的趨勢。

  「親愛的,小心!」害怕地拉下容易的手,並將它們牢牢鉗制在自己雙臂下,確定安全後,才從自己的領口拉出一條墜著和寶寶身上一樣東西的頸鏈,「喏,就是和這個一對的,可以讓我和寶寶隨時感覺到對方在哪裡。」

  「很先進嘛。為什麼你們有這些東西?」利落的身手,靈氣的寵物,先進的設備,什麼人有這樣的資格擁有這一切?拉過他的頸錠細看,腦海中浮現出了某種可能性,隱隱約約的,就差一點就可以把事情的前因後果拼湊起來。

  「容易,我想告訴你——」是不是有句話叫「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孔孟偷瞥容易的表情,老天保佑他在待會告訴容易所有真相後不會被她掐死,「其實我是,我是——」

  「砰——」伴隨激烈的槍響,大門在一瞬間被破開。

  容易下意識的反應是迅速躲進了孔孟的懷裡,什麼想法都已經丟到九霄雲外去了。該死,為什麼她總是和槍聲脫離不了關係?真是歹命!

  「哎呀呀,看來這裡並不需要我們嘛。」率先走進來的英俊男人看著孔孟與容易一副「親親愛愛」的樣子,直覺地認為打斷了別人的好事。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對像不是讓他憐惜的人,孔孟冷冷地對他說。

  聽見他們的對話,容易將小腦袋瓜從孔孟的懷裡探出來,就看見站在門邊的三名男子。一個高大得像熊,一個斯斯文文不愛說話的樣子,還有一個英俊的傢伙正在對她擠眉弄眼。

  「嗨,這位一定是大嫂吧。」嬉皮笑臉的傢伙笑得異常燦爛,想要上前多與容易套套近乎,卻在孔孟凌厲的眼神下止住了腳步,縮縮脖子退到一邊。

  「你的——手下?」遲疑了一下,想了一個比較恰當的詞,容易抬頭詢問孔孟。

  「別理他們,剛才嚇到你了沒有?」語氣輕柔得可以把風吹散。

  哇,差別太大了吧。英俊的男人不敢置信地盯著眼前的一幕,轉身問旁邊的人:「齊冰,我是在做夢是不是?那個人是我們的老大嗎?」

  被喚做齊冰的人的回答是狠狠地踹了他一腳,讓他呈拋物線狀直直飛到孔孟和容易的面前。

  「痛死了,你幹什麼?!」氣急敗壞地爬起來,心裡懊惱在美人的面前出了洋相,衝著始作俑者咆哮。

  「會痛,代表你不是在做夢。」齊冰涼涼地回答剛才的問題,一副受不了他的模樣。

  「你,你,你……」悲憤的受害者氣得想吐血。

  「好了,少俊,你和齊冰的恩怨待會再算,事情都辦好了嗎?」出口制止眼前的鬧劇,孔孟問他們三人。

  又來了,面對孔孟語氣中少有的嚴肅,容易的心,又開始迷惘起來。

  「都好了。」聽見孔孟問話,龍少俊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幾近獻媚地對容易說:「大嫂你好,我叫龍少俊,那邊那個嫉妒我而踹我的傢伙叫齊冰,還有不苟言笑的大塊頭是仇平余,我們都是老大的忠實手下哦。」老大真的是幸運啊,依他的性子居然可以拐到這種大美人,他們一群死黨還以為最有可能獨身的是老大呢,看來現在已經可以著手準備他的婚禮了。

  不理會龍少俊的耍寶,孔孟直接下命令:「現在情況有變,計劃變更,到時候平余去拿東西,齊冰負責擺平後面的人,大部隊還有多久到?」本來一切都按計劃在進行,惟一沒有料到的是容易的出現。

  「十分鐘以後。」齊冰看表,對孔孟說。

  「那我呢?我幹什麼?」被忽視的龍少俊舉手,非常努力地想要奪取大家的注意。

  「你——」孔孟看他,指自己的身後,「小心帶那傢伙離開。」

  不會吧,讓他去保護一個小孩,真的好沒成就感。龍少俊當場垮了臉。

  佈置完一切,孔孟環住容易的腰肢,低頭看她,「而你,要和我一起走,怕嗎?」

  「說實話,我很怕。」把頭枕在他的胸膛上,容易誠實地說。說不怕是騙人的,更何況聽他們剛才的語氣,還有孔孟嚴肅的表情,她可以猜測這次的事情並不是辦家家酒一般容易。感覺腰間的手緊了緊,她抬頭,露出堅強的笑容,「但是,我想和你在一起。

  算了啦,她認了,誰叫她愛這個男人呢。是生也好,死也好,只要是能跟他在一起,什麼也無所謂了。反正在她二十五歲的生命中還有什麼沒有經歷過的?現在才明白,原來,愛情真的可以讓人生死相許。

  聽見她的話,孔孟臉上的表情柔和起來,將下巴輕輕抵在她的頭上,堅定地對她許下誓言:「我不會讓你有事的,絕對!」

  她發誓,如果她還有命活著出去的話,她會天天到佛祖的廟裡焚香禱告,保佑她一生平安。真是見鬼了,想她容易雖說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吧,為什麼上帝給她的考驗是如此地驚心動魄呢?生命中先是有個葛應雲跳出來讓她恨得牙癢癢,接著是孔孟,叫她又愛又恨的男人,讓自己考驗心臟承受的能力。OK,她可以肯定,她根本活不到壽終正寢的那一天,基本上,是被氣死或者是嚇死的可能性比較大。

  比如說,她現在正被孔孟護在懷裡,一路血拼地殺出去。說是血拼真的是不足為過,因為他們是踩著屍體在走路。從來都沒有看到孔孟發狠的樣子,至少沒有仔細地看過,包括以前在樹林裡他受傷的那一次。不過她總算是明白,他當初能夠一口氣幹掉五個人絕對不是碰巧!

  「啊!」又是淒厲的慘叫,容易乾脆將眼睛閉上,眼不見為淨。本來就不是善心的女人,所以不會有多餘的同情心去關心別人,況且她在幾個小時之前差點喪生在一場大爆炸中,而且罪魁禍首有可能就是現在已經橫屍的其中一位或者幾位。在這種情況下,要讓她去悲天憫人實在是很可笑。

  不過了,她倒是很想提醒一下孔孟,可不可以在轉身或者側翻的時候稍微給她提個醒,至少有個心理準備吧。

  「你還好吧?」解決了眼前的一個傢伙,偷了個空隙,孔孟問懷中的佳人。

  「還好了啦,請問我們還有多久可以出去?」再這樣下去,她可能會很不文雅地吐出一肚子的酸水,顛覆她二十五年來的淑女形象。

  「快了。」回答容易的問題,順便一閃身,避開迎面而來的子彈,再開槍撂倒一人。

  「你三分鐘之前就這樣說。」噘起紅唇,不滿地質問他。

  「寶貝,你不覺得我們在這種情況下討論這樣的問題很滑稽嗎?」抱著容易跳出迴廊,孔孟提醒她正處於什麼樣的環境中。

  「滑稽,不會啊,我覺得你真的游刃有餘嘛。」從他懷裡探出腦袋,不怕死地四處打量。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孔孟還不是一般的厲害呢,瞧瞧地上擺平的人數——一、二、三、四、五……

  「小心!」將她的頭接回自己的胸膛,孔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她居然還有閒情逸致數數,真是敗給她了。算算時間,平余他們也應該將事情辦好了才對。

  「孔孟!」怒吼聲從身後傳來,孔孟警覺地閃進旁邊的房間,一梭子彈掃過他剛才站立的地方。

  「出來,孔孟,你給我出來!」孟已人站在屋外,大聲地吼道。真的很不甘心,幾十年的心血,就這樣毀在孔孟的手上。就算是要死,他也要拉孔孟一起下地獄!孟已人猙獰地笑著,又開槍繼續向屋內掃射。

  孔孟拉容易縮在屋子裡的死角,就見子彈不斷地從外面射進房間裡的傢俱物什上,被打碎的東西四處飛濺。

  把外套脫下,罩住容易,怕飛濺的碎片傷著她。孔孟手握槍,緊張地喘著粗氣,腦袋裡卻在飛速地旋轉:由孟已人的反應來看,他的犯罪資料肯定已經被平余和齊冰得到,至於少俊也應該已經安全地把風漸爾護送出,那麼現在就只有他和容易還在孟宅。如果是他一個人,他倒是可以拚一拚,但是身邊多了個容易,考慮的問題就多了。

  「孔孟,不出來是不是?那好,我也沒有耐心了,就送你一個手雷好了。」孟已人叫囂著,手上不知何時捏了一枚手雷。

  「等一等!」孔孟終於出聲。

  「你——」拉他的衣袖,容易瞪他。

  「易,你要明白,現在我沒有選擇了。如果我不出去,他會把手雷丟進來,到時候我們兩個人就完了。」摸著她的臉,孔孟輕聲對她說。

  「那,為什麼是你出去?我出去不行嗎?」完了,她究竟愛這個男人有多深,居然連這樣的話都可以說出來。

  「不行,他要的是我。」心中因為她的話而有滿滿的感動,孔孟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聽著,我現在跟你說,待會我出去,你就找一個機會立刻走——」

  「不,我不要!」嘶啞著嗓子,淚水滾落,容易使勁地搖頭。

  「聽我說,兩個人留在這裡,什麼機會都沒有。只要有一個人走,我們就還有希望!」焦急地搖她的身子,希望她能明白,「你去找少俊他們,明白嗎?」

  容易咬著泛白的下唇,尋求他的保證:「你會沒事的,對嗎?」

  「我——」剩下的話來不及出口,已經被容易點住了嘴唇。送上一個輕柔的吻,容易緊緊地抱住他,「答應我,你一定要沒事。」

  不讓自己貪戀她的懷抱,孔孟狠狠將容易推離,拉開門走了出去。

  「放下槍。」左手拿著手雷,右手牽著引線,對準的,是孔孟身後的房間。

  孔孟慢慢將雙手舉起,扔下槍,用腳踢得很遠。

  「孔孟,你夠狠!」眼中佈滿了血絲,孟已人仇恨地看孔孟,「我究竟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讓你如此對我?」

  「沒有,事實上你對我很器重。」孔孟直視孟已人,沉穩地回答。

  「那你為什麼背叛我!」

  「孟老闆,你錯了,這不叫背叛,我們從一開始就不是同一條道上的人。」

  是啊,他早就應該知道,像孔孟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地為他做事?可惜兩年前看走了眼,才會導致事業毀於一旦。真是可恨又可氣啊。

  「現在你要做的,是和我們合作,只要你承認你的罪行——」

  「住口,住口!」孟已人狂亂地叫著,「孔孟,你不要太得意,我就是死,也會拉你一起。」眼見他就要拉手雷的引線。

  孔孟的神經就快要爆炸了,他根本就不能確定容易到底離開了沒有。

  「一起去死吧!」孟已人狂叫道。

  「你才去死呢!」話音落下,就見孟己人軟綿綿地倒下,後面鑽出的是笑嘻嘻的龍少俊和容易。

  「哦,孔孟,孔孟——」喜極而泣的容易朝孔孟奔去,撲進他的懷裡。

  享受佳人送懷的孔孟尚還保留一絲清醒,一邊安撫容易,一邊問一旁的龍少俊:「什麼時候來的?」

  龍少俊暗地裡吐了吐舌頭。開玩笑,他能說是因為老大派給他的任務太簡單,害得他將那小子護送出去以後萬般無聊又進來晃晃,結果不小心聽到有人在這間房子裡互訴衷腸,搞得就像世界末日一般。他一時好奇就看了看,居然是他們英明神武的老大。更沒有想到老大碰上有關容易的事情後就完全昏了頭腦,竟然沒有發現後面就是一扇窗戶,可以逃命,還大義凜然地出門慷慨赴死。他龍少俊是真的看不下去了才好心地將容易接出來,然後從後面繞道偷襲了孟已人。

  老大吶,你真的很遜……

  想是這樣想,不過嘴上說的可不一樣:「剛到。」所以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他什麼樣?」下巴點點地上被擺平的孟已人,孔孟問龍少俊。

  「麻醉針,死不了。」龍少俊晃晃手上的戒指,笑得好不開心。

  「老大——」遠遠的,仇平余和齊冰也趕了過來,「資料全部拿到了,還有警察已經到了。」

  「什麼?」突如其來的尖叫聲幾乎震破了在場男人的耳朵。

  「大嫂,有什麼事情嗎?」龍少俊小心地問容易。

  「警察,警察——」容易結結巴巴地想要拼湊出完整的字節。

  「是警察,有什麼問題?」齊冰皺眉,孔孟的女人不會是有問題吧?

  「那你還不快逃!」終於能夠完整的說話,容易著急地推著孔孟,示意他快走。

  「逃?老大,你為什麼要逃?」好疑惑地面對孔孟,龍少俊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

  「還有你,你,你——你們為什麼還在這裡?你們黑社會就算再厲害,被警察抓住也是會坐牢的啊。」心急地催促,就想讓他們盡快地消失。

  「黑——社會?」最沒有表情的仇平余張大了嘴巴。

  「我們?」在四下無人的情況下,龍少俊指自己的,想要確定容易所說的「黑社會」是不是指自己。

  「你究竟告訴了她什麼?」齊冰啼笑皆非地問孔孟。

  「大嫂,你是從哪一點看我像黑社會?」龍少俊不死心地接近容易,卻被孔孟大掌推開三尺以外。

  「你們,難道不是?」容易不是傻瓜,從剛才的對話中也隱約嗅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當然不是!」龍少俊跳腳,「我們是國際刑警,國際刑警吶。」有他這麼帥的黑社會嗎?切,好氣憤。

  「國際刑警?嗯?」容易的嗓音突然柔和下來,孔孟卻在瞬間感覺腰間一陣劇痛。

  「是啊,是啊。」大嫂笑起來真的好美哦。

  「那他呢?」指著身邊的男人,容易笑得更甜。

  「他是國際刑警孔孟,是我們的隊長,是我們的老大。」被容易電得暈乎乎的龍少俊樂陶陶地說。

  「老大,原來是這個意思。」將視線重新放回孔孟的身上,容易的臉上是柔情似水的表情。

  龍少俊羨慕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哎,原來大嫂很喜歡老大的身份哦。

  孔孟卻不敢消受眼前的美人恩,他只是可以確定,容易現在是很生氣,不然她不會笑得如此開心。「我可以解釋的——」真的,他真的是要解釋的,從先前被關在倉庫的時候他就想告訴她,可是被一些不識相的傢伙打斷了。

  他得到的回答是容易狠狠的一記拳頭,重重地砸在他的左眼眶,如同五個月前容易奉送的一樣。可以肯定,容易是真的很生氣,很生氣……

  ——永遠不要得罪一個女人,特別是不要得罪一個名叫容易的女人!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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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匿名  發表於 2014-9-28 23:57:51
第十章

  「她說她不想見你。」拉上病房的門,風紀和對門外的孔孟抱歉地說。

  「沒關係,她的傷,好些了嗎?」早就知道容易的脾氣,孔孟只是關切地詢問,想要知道的是她目前的情況。

  「醫生說沒有什麼問題,都是皮外傷,過段時間就好了。」柔柔地回答,轉身離去,想要避開孔孟身後那道灼熱的目光。

  「很好的女人,你要好好珍惜。」不是沒有看到葛應雲的眼神,孔孟拍拍他的肩膀。

  「我們之間的問題太多,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解決。」苦笑著搖搖頭,葛應雲無奈地說,勾住孔孟的肩膀,「倒是你,回來也不知會我一聲,是不是要讓美國那邊的老爺子知道我沒有好好款待你?」

  握拳沖葛應雲胸口捶了捶,孔孟笑了,「我是做臥底,又不是來度假,上面有規定,不能洩露身份。」

  「怪不得呢,容易這麼生氣。」葛應雲也笑出來,「我看她八成以為你是真的黑幫分子,大概也做好了和你亡命天涯的準備,誰知道你的身份被揭穿,她知道自己當了傻瓜,那妮子的脾氣,倔得很呢。」

  「我知道,所以不敢貿然去見她。」孔孟聳聳肩。

  「怕再被打?」戲謔地看孔孟黑了一邊的眼睛,不難想像是誰的傑作。

  摸摸自己的黑眼眶,孔孟不否認潛意識中有這樣的想法。老實說,容易下手很重的。

  「那就沒有辦法了,只有等她的氣慢慢消了,你再來賠罪吧。」同情地看孔孟,葛應雲非常好心地勸慰他。

  「我知道。」突然想起了什麼,孔孟問葛應云:「她說,你很壓搾她?」

  「怎麼?抱不平?」拉開準備打架的樣子,葛應雲問孔孟。

  「不。」孔孟搖搖頭,「我瞭解你,你不是那種人。對容易,我看得出來,你很疼她。」

  死小子,居然被他看出來了。既然這樣,他乾脆就好事做到底,兩個送作堆好了。不過,收點什麼報酬比較好呢?

  「你不爽嗎?」葛應雲問對面的女人。

  「謝謝,我很爽。」可惜聲音並不像它所說的那般無事。容易百無聊賴地趴在桌上,有氣無力地回答葛應雲。真是可笑,自己居然當了五個月的傻瓜來為孔孟擔心,結果人家還是國際刑警,臥底耶,好光榮的使命。看看最近報紙說的是什麼?全是「青玉佛雕」的完壁歸趙,還有孟已人的伏法。據說「青玉佛雕」是唐代的古董,原是馮爵士的傳家之寶。在兩年前,警方發現馮爵士在家中遇害,「青玉石雕」也不翼而飛。經過兩年的不懈努力,終於找到了罪魁禍首。

  「可是看你的樣子不太像。」真是反常啊,自從容易出院以後就一直躲他,生怕被他捉到後細算讓漸爾涉險的事,今天居然一反常態大咧咧地跑到總裁室來,不能不讓人心生警惕。

  「是嗎?」伸手摸摸自己的臉,她真的表現得那麼明顯嗎?

  「我想你大小姐應該回去好好地照照鏡子。你現在的尊容,就像是下了堂的棄婦一樣。」不要怪他沒有口德,事實上,如果不是容易這幾天一直拉著臉,嚇得大家都不敢去找她處理商務,他一個堂堂的大總裁有必要去理會業務部的事情嗎?天曉得他還有多少的事沒有搞定!他愛的女人抵死不嫁他,他的兒子卻叫人家爸爸,慪死了。

  「葛應雲,你很毒吶。」哀怨地看葛應雲,難道他沒有看見她正處於情緒的最低潮,很需要有人安慰嗎?他怎麼可以毫無口德地說她就像下了堂的棄婦一般——儘管,他說得很貼切。

  真的好想孔孟啊,想得心都痛了,可是又不能原諒他欺騙他的行為。他真的好可惡,害得她為他整日地擔驚受怕,怕他一不小心命就沒了。可是看看,她得到了什麼?國際刑警——好跩的名號。氣不過,所以無視在場三人目瞪口呆的情景出手狠狠地揍他;氣不過,所以不見他。可是真正把他趕跑了,見不著他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好想他,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

  「你在想孔孟?」一針見血,正好戳到痛處。

  「怎麼,不行啊?」白了他一眼,繼續陷入自己的哀怨之中。

  「那可不可以麻煩你回你的地盤慢慢想呢?」葛應雲很禮貌地問她。

  「不要!」很乾脆地回答他,容易這次索性將整個身子趴在桌上。就是因為自己一個人坐在經理室想人很無聊,所以才想有一個人來分享她的悲哀,葛應雲當然是最佳人選。

  「小易,你知不知道現在公司裡我倆的流言漫天飛?」葛應雲問她。

  「知道,那又怎麼樣?以前還不是經常有,也沒見你介意。」她當然知道,什麼三角戀、四角戀,她早就已經麻木了。

  「可是,我不想要紀和誤會,我失去她已經很久了。」雙手交叉,葛應雲認真地對容易說。

  「咦,葛應雲,你——好正經。」有點不習慣葛應雲突然用這種語氣說話,容易感覺有些不自在,他們以前的相處模式是你來我往地鬥嘴,從來就沒出現過這樣的場面。

  「所以,小易,請你也正經一點好嗎?」他是真的很想要回紀和重新屬於他的感覺。

  「那就是說,我以後不能再和你親近了?」撇撇嘴,容易發現自己居然有些捨不得,真是見鬼了。

  「可以,除非你嫁我。」葛應雲正兒八經地說。

  「呸呸呸,臭美,誰想嫁你們葛家人,就是你們的親戚我也不稀罕!」該死的葛應雲,一有空就調侃自己,虧自己先前還會為他的話感動。

  「哦,不稀罕?」有趣地挑高眉,葛應雲神情複雜地看容易。

  「不稀罕,就是不稀罕!」像要證實似的,容易跳起來,還不忘跺腳表示自己的決心。

  「那——你敢不敢和我訂個合約呢?」葛應雲低頭把玩手指,叫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合約,什麼合約?」不明白問題怎麼會扯到合約上去,容易疑惑地問葛應雲。

  「這樣——」以中指敲打桌面,葛應雲不緊不慢地說,「我們訂立一個合約,如果你嫁給了我的親戚,你的下半生就繼續為『葛氏』賣命。」

  「如果我沒有呢?」莫名其妙有點興奮,感覺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容易迫不及待地問葛應雲。

  「反之,你先前與我的賭約就自動作廢,你隨時都可以離開『葛氏』。」

  她是做了什麼好事了嗎?為什麼老天爺這麼快就站在了她這一邊?「好好好,來來來,我們現在就簽約吧。」摩拳擦掌,容易只覺得手癢癢的。

  「你真的想清楚了?我有預感,你真的會成為葛家的一分子呢。」好心地提醒容易,葛應雲覺得自己真的是善良透了。

  「做你的大頭夢吧!」毫不猶豫地打回葛應雲的建議,她現在只想快快地簽字畫押,脫離她待了五年的地方。

  五分鐘後,一式兩份的合約成立。容易捧著兩人簽字的合約,就差沒有喜極而泣。真是老天垂憐啊,她五年的噩夢生涯就要結束。

  「永別了!」覺得自己有必要說點東西作為離別的話語,容易在旋風般離去之前,很有道德地向葛應雲揮別。。

  「小易,我比較喜歡『再見』這兩個字哦。」葛應雲意有所指地衝她的背影喊。

  「再見?不用了,最好是一輩子都不要見!」容易飄忽的聲音顯示她走得有多急。

  由於離開得太快,所以沒有發現離應雲臉上狡猾的笑容。

  ——一輩子都不要見?恐怕不容易吧?

  唉聲歎氣的男人要死不活地趴在沙發上呻吟,想要博取在場眾人的同情,可惜啊,根本就沒有人注意他。為了給自己爭取相應的福利,他掙扎著從沙發上顫巍巍地伸出手,目標是茶几上的可口披薩。

  「咻——」

  迅速地縮回手,一把叉子準確無誤地擊中他意圖染指的地方。

  「哇哇哇,老大,都一個月了,你要氣也氣完了吧?」看著在眼皮前晃動的叉子,龍少俊忍不住指控對面毫無表情的男人。太狠了,真的是太狠了,要是他的動作再慢一點,他的手就真的成了披薩上的附贈品了。不就是一個月前不小心在容易的面前漏了孔孟的底嗎?又不是什麼深仇大恨,結果他被孔孟指派了一大堆事情操到要死。有句話說夫妻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為什麼用在他老大的身上一點都不適用?

  可惜他的抗議無人理會,孔孟根本就不甩他,齊冰和仇平余也閒閒地在一邊看電視。

  「喂,你們有沒有聽到我說話?」龍少俊睜大雙眼,難以置信大家居然當他是隱形人。

  「少俊,我說——」齊冰終於將注意力從電視轉移到他的身上,向他伸手。

  「我就知道,齊冰,你是對我最好的。」好感動地抓住齊冰的手,就差沒有流下兩行清淚來表示自己的感謝。

  「沒飲料了。」殘酷地撂下話,打碎了龍少俊的幻想。

  「你們太過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為什麼他一個堂堂的國際刑警要窩在這裡幹保姆的工作?

  「怎麼?當初是誰在老大面前虔誠懺悔,信誓旦旦地要包下所有的工作的?現在想反悔,你有沒有信用啊?」不理會他,齊冰繼續專注於電視。

  「誰說我沒有信用的?」沒錯,他是說過,可是誰會想到這麼累的?

  「那就快去!」仇平余將一個紙袋丟在他的頭上。

  「老大——」把目光定在孔孟的身上,想得到赦免令。

  「我要啤酒。」

  嗚……他真的很可憐吶,龍少俊垮下雙肩,認命地朝門口走去。又不能怪他,誰會想到外表美麗可人的大嫂脾氣那麼壞呢?所以大哥被打絕對不是他的錯!事實上,他也是受害者耶,為什麼就沒有人來同情他呢?

  一邊哀悼自己的命運,一邊忿忿不平地扭開門——

  「哦——」胸口好痛,誰沒長眼睛?

  「呀——」鼻子好痛,誰在擋道?

  被不明物體擊中胸口的龍少俊踉蹌地倒退幾步才站穩,可想物件的衝擊力是多麼巨大。

  「喂,喂,你——」就要脫口而出的髒話在見到倒在地上的人之後自動消聲,硬生生地吞回肚子裡,「大,大,大嫂?」

  我的媽媽咪吶,倒在地上的容易摀住俏鼻,只覺得鼻頭發酸,眼淚在眼眶中旋轉。

  「大嫂,真的是你!」天啊,他做了什麼好事了嗎?這麼快就把救星送到他的眼前?從震驚中回神的龍少俊來不及細想,衝到容易面前將她扶起來,不住地搖晃。

  「等一下,等一下——」見鬼,他的力氣還不是普通的大,搖得她的骨頭都要散架了。

  「大嫂,我真的好想你啊。」想啊,想她早點來解救他可憐的處境。天可憐見,她終於來了,是不是代表他受苦的生涯就要結束了?傻呵呵地笑著,想要給容易一個大大的擁抱來表示對她的感激之情。

  沒想到還沒有抱到佳人,就被某個沒有手足愛的傢伙丟到牆角躺平了。

  「易?」從龍少俊手中「搶過」容易,孔孟輕輕地喚她。

  「孔孟——」努力對準焦距,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人。

  「是我。」貪婪地逡巡她的容顏,承認自己是真的敗在容易的手下,不過是一個月沒有見她,感覺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太好了——哎呀!」想要伸手摟住孔孟,卻因為手肘傳來的疼痛而止住了動作。

  拉過容易的手,看她的手肘磨破了皮,乾脆扶她坐到沙發上,拿出急救箱為她上藥,順便再檢查有沒有其他的傷口。心中不明白容易來的目的,所以難免揣測,畢竟,她那日表現得是那麼生氣。

  低頭看孔孟跪坐在自己面前細心上藥,容易心中的小算盤打得溜溜響。今天與離應雲簽定了合約之後,她想都沒有想,就直接衝到孔孟這裡來了。為了什麼?嘿嘿嘿,當然是找能讓她脫離苦海的孔孟。

  「孔孟,你愛不愛我?」冷不了地,容易突然冒出這句話。

  「這個——」沒想到容易開口就問這麼火爆的問題,孔孟乾咳兩聲,將視線投向「閒雜人等」。雖然他是很愛容易是沒有錯,但是他還不打算在下屬的面前表演「愛的宣言」。

  見老大眼角餘光掃來,齊冰和仇平余很有默契地一起轉身,很明顯地表示他們「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決心,就連本來躺在地上的龍少俊也趕緊閉上眼睛裝死,害怕自己重蹈覆轍。

  「喂,孔孟,你很不專心。」把他的臉扳向自己,容易噘嘴,不滿地發現這一項事實。

  「我——愛你。」最後的兩個字是貼在容易的耳朵旁邊說的。怎麼會不愛?如果沒有愛上一個女人,他會放任她接二連三地在自己的臉上施暴嗎?他又不是被虐狂。

  棒極了!這樣就夠了!

  興奮之極的容易蹦跳起來,依靠在孔孟的胸前,吐氣如蘭,嫵媚地說道:「那麼,親愛的,我們結婚吧。」

  清晨的陽光透過白色的紗帳照在窗上正在熟睡的人的臉龐上,試圖喚醒貪睡的人兒。

  床上男人的眼皮動了動,接著雙眼微微睜開,覺得陽光些微刺眼,想要抬起手遮蔽,卻發現雙手動彈不得。轉頭,看見如瀑的卷髮披散在他的右臂,一個小腦瓜正枕著他的胸膛,大咧咧地將整個身子壓在自己的身上,雙手還霸著他的左手,毫無愧疚地把他當一個超級大抱枕。

  嘴角泛起一絲笑容,是了,他昨天結婚了,和身旁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想起昨天的一團混亂,孔孟只能無奈地搖頭。在容易大聲說他們結婚之後,居然就真的拽著還處於震驚狀態的他去了公證處要公證結婚,至於證婚人,就是那三個同樣沒有回神的可憐傢伙。等到他們試圖阻止容易的瘋狂舉動時,他悲慘地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在婚書上簽了字,也就是說,他和容易已經是合法夫妻了。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更離譜地是,婚戒居然是容易偷偷買好了的,真的讓他哭笑不得。

  「你敢說離婚看看?」當時,容易揮著拳頭狠狠地威脅他。

  不,他當然不想離婚。娶她,是遲早的事,但是沒有想到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似乎有點顛倒。求婚,不是應該由他來做嗎?他想給容易的,是一個盛大的婚禮啊,決非如此草率。

  以指在容易的臉上畫圈,喜歡看她半醒半夢的模樣。懷中的人兒拒絕這樣的騷擾,咕噥著翻了個身,捲走了一大半的薄被。

  眼尖地看到她從薄被中露出的雪背上的傷痕,心,不自覺地抽痛了一下。那裡,本來是被爆破的碎片劃出的血跡斑斑的傷口,現在好了,只有淺淺的白色痕跡。想到那場爆炸,他到現在還心有餘驚。探指,輕輕撫觸,在心中暗自感慨,像她這樣愛惜自己的女人,應該很難以忍受身上多了這樣的一道瑕疵吧?

  「很醜,對不對?」悶悶的聲音從床的另一邊傳來。

  原來她醒了。從身後摟住她,將自己的面頰靠在她的背上摩挲,引得懷中人兒的輕顫。

  「很醜,一定是的。」容易在他的懷中蠕動,努力想要轉過身。

  「不醜,幾乎看不出來。」孔孟低聲在她耳邊呢喃。

  「幾乎?那就是說還看得見?」容易猛地一個翻身,泫然欲位地看他,「虧我還不讓你見我,想要把傷養好了再說。結果,還是不行——」

  「等等——」覺得一個頭兩個大的孔孟制止住容易的機關鎗,小心地問她:「你是說,前些時候你不願意見我,不是因為你在生我的氣,而是因為,你害怕我看見你背上的傷疤?」不會是這個理由吧?

  容易奇怪看他一眼,「早在打完你那一拳之後我就不氣了呀,就是因為那傷口太難看,我不想在好之前讓你看到而已。」想了想,又得意洋洋地對他說:

  「不過現在電子除疤的技術還真不賴,醫生說,只要再做兩次,我的背,就可以光滑如初了。」一個美女最大的悲哀就是身上有與她美麗不成正比的假疵,而她容易,是絕對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的。

  老天,殺了他吧,孔孟在心裡呻吟,早就應該明白容易不是一個能按常理推敲的女人。「那麼,我可不可以虛心討教,既然你不想讓我在你傷好之前就看見,那麼,你現在的行為該怎麼解釋?」

  「因為,我等不及了嘛。」勾住孔孟的脖子,容易的眼中綻放著璀璨的光芒。

  「等不及?」不會是迫不及待地想和他——好像不大可能。

  「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葛應雲是做夢也不會想到他會敗得這麼慘。」樂滋滋地陶醉在成功的喜悅中,容易拉開旁邊的抽屜,拿出一樣東西遞給孔孟,「你看看,我很快就可以脫離他的魔掌了。」

  早在聽到「葛應雲」三個字的時候,孔孟就有了不好的預感,接過容易手中的東西,細細翻閱,原來是一份合約書:

  容易(甲方)

  葛應雲(乙方)

  經甲乙雙方協商,茲定於即日起,若甲方未與乙方及其親戚產生合法的婚姻關係,則甲方自動終止與乙方的主顧關係;若甲方與乙方及其親戚產生合法的婚姻關係,則甲方不得有任何異議,必須在「葛氏」工作直至乙方滿意終結為止。

  甲方:容易

  乙方:葛應雲

  目瞪口呆地注視著手中的合約,孔孟無力地呻吟:「容易——」終於明白她為什麼迫不及待地與他結婚,原來是與葛應雲立下了這等契約。可憐的小易兒,你注定是要敗在葛應雲的手下了。

  「怎麼樣?我是不是很聰明?」死到臨頭猶不自知的容易從孔孟的手中搶過合約,晃悠著獻寶。

  是啊,聰明過頭了。孔孟無力地搖頭,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坐起身,拉過容易,問她:「那麼,我問你,這場婚姻,你是因為要很葛應雲鬥法而來找我,還是真的愛我所以才會選擇我?」他必須要確定,容易和他結婚是因為他是孔孟,還是因為他不是葛應雲親戚的身份。

  容易偏頭看他,「二者都有。」見孔孟登眼看她,她笑倒在他的懷裡,「當然是因為你是孔孟,想和你在一起,再加上你剛好不是葛應雲親戚的身份能助我脫離苦海,所以理所當然地就選你啦。」撐高身子,在孔孟的唇角印下一吻,笑語盈盈,「重點是,我愛你,所以才想嫁你。」

  因為等待她回答而繃緊的身子悄然放鬆,孔孟也輕輕地回吻她。薄被從容易的胸前滑落,讓他看到一覽無遺的好春光。覺得喉間一陣乾渴,他對上容易賊賊的眼睛,沙啞著嗓音指控她:「你是故意的……」

  「不喜歡你看到的嗎?」沿著他的唇一路親吻,容易咕噥著。

  該死的,喜歡透了。昨天太混亂,是個糟糕的新婚之夜,今天,他要好好地補償回來。本來還思索著要不要將容易從幻想中殘酷地拉回到現實中來,現在是不必了,小妖女受點懲罰是必要的,不然永遠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老婆,你將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啊……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4-9-28 23:58:12
尾聲

  一家人的聚會的場面會是怎麼樣的呢?

  「啊!啊!啊!」尖叫聲持續折磨著大家的耳膜,顯示著聲音的主人正處於極度崩潰的狀態。

  「幸好我要求綵排,不然姨夫和姨媽一定會以為你娶了個神經病當媳婦。」摀住耳朵,忍受著容易製造出的噪音,葛應雲皺著眉頭對孔孟抱怨。

  「抱歉,她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一事實。」畢竟太刺激了,容易一時半會是接受不了剛才聽說的事實的。

  「老天爺,我真的不敢相信。」直到尖叫到沒有力氣,容易才沮喪地倒在沙發裡,動也不想動。抬頭看面前的兩個男人,她艱難地開口——

  「你是他的表哥?」指著孔孟問葛應雲。

  「是的,如假保換。」葛應雲樂意之極地回答她。

  「那麼,你是他的表弟?」指著葛應雲,不死心地問孔孟。

  「易,我很抱歉,但是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孔孟遺憾地對容易說。

  老天爺,可憐她容易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她當初怎麼會認為兩個不同姓的人就一定沒有親緣關係呢?當他們將這個足以讓她崩潰的事實告訴她時,她覺得自己真的想從此消失,不再出現在地球之上,株羅紀,外太空……隨便什麼時空,只要能讓她不再見到葛應雲。

  嗚……想起來就想哭,她的青春,她的年華,她的下半生,就這樣葬送在一紙合約中,好不甘心,不甘心啊。

  偏偏葛應雲還一臉欠扁地和她打招呼:「親愛的小易,我說過我比較欣賞『再見』的。」

  噩夢,這一定是噩夢!雙手在眼前揮了又揮,卻不見葛應雲離開的事實。挫敗地朝孔孟嚷道:「現在離婚行不行?」只要離婚,契約就失效,不是嗎?

  「想都不要想!」孔孟狠狠地瞪她一眼,駁回她的天真想法。

  「那,你現在用槍斃了他可以嗎?」殺人滅口的辦法也不錯。

  「哇,容易,你也太狠了!」跳離三尺開外,葛應雲不敢相信容易居然有這麼惡毒的想法。

  「抱歉,我是警察。」孔孟非常認真地提醒容易他的身份。

  「就是因為你是警察,說他襲警不就行了?」似乎覺得孔孟很笨,容易受不了地拿手指戳他的額頭。

  不必吧,居然連這一層都想到了?忽然覺得容易可怕得很,葛應雲小心地後退,尋找可以逃離的捷徑。

  「這個主意也不錯。」孔孟撫摩著下巴,似乎在思索著方案的可能性。總不能一直站在葛應雲一邊看他繼續欺負容易吧?

  「孔孟,連你——」可怕的愛情,居然連孔孟也受了容易的影響。

  「那,老公,我們還等什麼呢?」賊笑著朝葛應雲靠近,摩拳又擦掌。

  「好!」

  「上啊——」

  「等等——」

  中氣十足的喉聲夾雜著女子銀鈴般的笑聲,還有某位好像在左躲右閃的男子氣急敗壞的叫聲,混成一片,慢慢地越傳越遠……

  總不能讓一個人太得意,不是嗎?既然上了賊船又拋不下老公,為自己出口惡氣也是理所應當的事了。

  呵呵呵……新的一天又開始了哦。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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