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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柯怡]醫見傾心【俏女醫系列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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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 00:20:44 |倒序瀏覽 | x 1
醫見傾心(俏女醫系列之一)作者:柯怡

她寧願當個說話不算話的豬八戒,也不願當他什麼勞什子的家庭醫師!
搞什麼嘛!也不去打聽清楚!她可是台灣頂尖的醫界菁英耶!
要不是他爺爺在她七歲的時候跟她打勾勾蓋手印,
她現在也不必這麼沒個性的讓他「予取予求」──
嗄?叫她去做飯!?做個頭啦!她只會拿手術刀,根本不會握菜刀!
合約上明明寫的是家庭醫師又不是家庭主婦,
中國字看不懂哦!?咦?這條是什麼?
她得隨他處置不得有議!?見鬼了!一向只有病人聽醫生的話,
哪有這麼囉哩叭嗦、嫌東嫌西的惡質病人!?
ㄟ~~發「燒」了?那可好!誰叫他愛逞強扮英雄,活該!
是他那裡發「燒」!?……完了!課本上沒說這該怎麼「降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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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 00:21:27
     柯怡

  寫這本稿子時,我正好因為讀書而暫時搬到台南去,然後又因為一堆事,結果打混了許久,好不容易當我寫完第七章時,正好因為中秋節,所以把稿子帶回高雄寫。等我再回台南時,竟發現我在高雄寫的第八章前半段忘了-並帶回,因此趕緊叫我妹E-mail過來給我。

  趁這個空檔,我又打了後半段,這其中都沒什麼問題,最可恨的是,等我妹把前半段的稿子傳來時,我竟豬頭的把它覆蓋過我後來打的後半段稿子上,結果就把我辛辛苦苦熬了一個半夜,絞盡腦汁所打出來的故事給弄不見了!

  老天!這真是青天霹靂的一件事,要不是年紀已經不允許,否則我真的會當場痛哭出來,這真是一件超級殘忍的事,我的心血就在一個Enter鍵下,整個化為烏有!

  你們能想像那種情形嗎?我當場傻在那,腦袋真的呈現一片空白,完全不知所措,這真是一個很大的打擊,尤其我三天後就必須交稿……

  可憐對不對?我也覺得自己很可憐,害我那天上課時,郁卒到連老師說啥都聽不太下去,還有,最令人生氣的是,平時我每打完一點就會做備份,偏偏那天半夜打完卻忘了做——氣不氣?告訴你,我快殺了自己!

  唉!別再提這件事,我另外說一件事給大家知道,那就是有一天我去我常去的租書店租書時,那時候是晚上八點左右吧,時間我不太記得了,反正是晚上就對了。

  那天我在二樓找小說,隱約中就聽到有人在大聲說話,起初我還沒去理會,後來那人愈說愈大聲,終於引起我的注意,因此我就從窗戶探出頭往一樓看去,那是一個身強體壯的中年人,他吼著是誰把車停在他車子的旁邊,害他的車開不出去,那輛車是不是準備不要了之類的話。

  當時的情形就是他原本把車停在馬路旁的停車格內,結果來了另一輛車,車主也是來租書的,因為車子沒地方放,只好暫時並排停在馬路旁,正好擋住那個中年人的車,害中年人車子開不出去,中年人就脾氣很不好的一直大吼大叫。

  等一會兒,一個年輕小伙子拿著書走出來,中年人立刻對他咆哮並責備,年輕人則解釋他只是停一下,而且等書店的小姐幫他登記一下書就立刻出來了,而且車上還有人,他也閃了警示燈,表示他只是停一會兒而已。

  結果中年人不予理會,他從自己的車子裡拿出一個大扳手在年輕人面前揮著,不時喊著你的車是存心不想要了,是不是?

  年輕人不想理他,開車就要走,結果中年人竟真的拿起扳手把年輕人車子的後照鏡給打壞,年輕人忍不住氣,拿著棒球棒也下來要找中年人理論,兩人就是一副快打起來的模樣。

  後來中年人捉住年輕人的棒球棒,年輕人想扯回來,結果中年人就舉起他手中的扳手,狠狠的往年輕人的頭部大力的重搥下去,而且還毫不留情的連重擊了好幾下,年輕人當場血流如注,連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可怕。

  到最後警察來了,詢問現場狀況,你們知道如何嗎?中年人居然說年輕人先動手,而且一旁有位小姐,好像是他女兒吧,也在那邊睜眼說瞎話的說是年輕人先動的手,還態度惡劣的說要告他們。聽聽,這是哪一國的道理,中年人毫髮無傷哪!

  我很生氣,真的很生氣,為什麼世界上竟然有這麼不知羞恥的人?為了一點點的小事就動手打壞別人的車,甚至打破別人的頭,竟然還不悔改,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準備反咬別人一口,好恐怖下是嗎?

  就是有這種敗類、人渣,社會才會亂,如果每一個人都和和氣氣,那社會多安詳不是嗎?

  我們何必為了一些小事而氣壞身子?所謂退一步海闊天空不是嗎?多忍一下會死嗎?

  我真的不懂,打傷別人為什麼一點心虛都沒有?他們沒有所謂的良心存在嗎?如果每個人都像他們一樣,看別人不爽就把人家打一頓,那我可以說,他們早被我打死不曉得幾遍了。

  我真的很憤慨,所以當我看到那一幕時,我就立刻決定要把這件事寫出來,我要讓大家知道,我們的社會居然養出了如此無恥之徒,我們要檢討,真的要檢討。

  我也想勸告大家,我們不要做讓人唾棄的對象,走出去讓人指指點點,說什麼,那個人就是那天打人的人,那個人就是那個不知廉恥的人,這種話好聽嗎?誰不希望自己走在大街上,大家投給我們的目光是崇拜、是欽佩、是羨慕?

  所以,要做到這些,就先修身養性,把自己品德提高,才能受到別人的尊重,我們要做個能真正理直氣壯、抬頭挺胸、昂首闊步的人,而不要做個假的頂天立地之人,懂我的意思嗎?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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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 00:21:47
楔子

  「歡歡,告訴蒼爺爺,妳以後長大想當什麼?」老邁的男人臉帶笑容的望著正在桌上努力寫著家庭作業的小女孩,他寵溺地撫著她的頭髮,打從心底疼愛起這個女孩。

  「我以後長大想當什麼?」小女孩抬起臉望著老人,偏著頭認真的想著。

  老人目不轉睛地盯著小女孩美麗的容貌,端看她此時的樣子,不難想像長大後的她會是一個多麼令人驚艷的女子,她徹底遺傳了她母親的美貌。

  「我以後要當醫生。」小女孩想了好久,才終於想到將來的志願。

  「醫生?為什麼?」

  「因為我當了醫生之後,如果蒼爺爺生病,我就能醫你了呀!」小女孩天真的說著。

  「醫我?」老人一愣,沒想到會聽見這樣的答案,「就為了要醫我?」

  小女孩重重的點頭,但黑白分明的眸子卻稍黯了些,「因為我現在不是醫生,所以沒辦法醫我媽媽的病,害得媽媽因別的醫生救不活她而去世,所以我要當醫生,這樣我就能醫活每一個我喜歡的人,就像爸爸和蒼爺爺。」

  聞言,老人感慨地低歎了聲,「歡歡,每個人都會死的,妳媽媽只是比別人早一點走而已,妳要看開。」

  這個小女孩就住在他家對面,以前他和她爺爺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他們兩家從以前就很熟稔,而他也一直把歡歡當成自己的孫女看待。

  後來她的家人相繼過世,全家只剩下小女孩和她的父親兩人而已,早上她父親必須去工作,因此就把小女孩暫放在這,直到她開始去上小學,不過每天當她放學下課後,還是會直接來到這,等她父親下班後再把她接回家,如此日復一日。

  「可是歡歡和媽媽有一樣的病,我是不是也會像媽媽那樣,很年輕就死掉?」

  老人搖搖頭,「當然不會,妳媽媽並不是因為和妳一樣的病才死掉的,她是因為別種病死掉的,妳的病不會死人,妳放心好了。」

  「我的病真的不會死人?」

  「對,相信蒼爺爺,蒼爺爺不曾騙過妳不是嗎?」

  小女孩點點頭。

  「這就是了。對了,歡歡,我們先說好,將來妳若真的當了醫生,到時候,妳來當蒼爺爺家的專屬醫生好不好?」

  「好啊!」小女孩不加思索,很樂意的立刻應允。

  「妳絕不可以反悔,反悔的是小狗哦!」

  「好,反悔的是小狗!」

  聞言,老人唇邊的笑紋漾得異常深刻,他之所以會提出這個要求,無非是為了那個從小就被送到外國讀書的孫子。

  小女孩長大後必定美麗非凡,配他孫子絕對是剛剛好,為了遵守好友臨死前的交代,要他好好照顧他這個身上有所缺陷的孫女,也為了他自己的孫子著想,把他們湊在一起應該是最正確的作法,他相信應該沒有人會反對才是。

  老人很開心的想著,不過他完全沒考慮到,他的孫子長大後,是否就會如此樂意的接受他的安排……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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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 00:22:18
第一章

  二十年後

  「戀歡,我聽說妳拒絕了美國方面的邀約,妳不打算過去那裡工作嗎?」鄭虹儀跟在慕戀歡的後頭,不敢置信地問著她。

  「我是拒絕了。」隨手就將手中的病歷表放在手指上轉圈圈的慕戀歡,一臉不在意的點頭。她走路向來很快,所以鄭虹儀必須不斷的小跑步才能跟上她。

  「為什麼!?」鄭虹儀怪叫,「美國政府願意出資讓妳進行醫學研究,這是多少學醫之人夢寐以求的願望,妳好不容易才從全球幾十萬個爭取者中脫穎而出,為什麼要放棄?妳知不知道好可惜!?」

  「不知道。」

  「慕醫生、鄭醫生。」經過她們的護士,紛紛向她們打招呼。

  「嗨!」慕戀歡揚起美麗的笑靨,對她們揮揮手並回之一笑。

  見狀,就算是同樣身為女性的護士也忍不住酡紅了臉,害羞的垂著頭快速經過。

  慕戀歡的醫術揚名國際,連她的美麗外表也是全世界風聞,她的舉手投足間充滿自信,神采奕奕的光芒令人忍不住想多看一眼。

  一頭俏麗的短髮整齊地服貼在她完美的臉頰上,兩顆黑白分明的眸子像極了璀璨寶石,隨時閃著耀眼奪目的光芒,性感的紅唇隨時保持上揚的狀態,再加上她的身材修長,穿起過膝的醫生袍益發迷人。

  只要是學醫的,都知道在台灣有一個醫術頂尖的美女醫師,不少病人根本只看到她的長相,馬上就忘了自己身上究竟有哪些病痛,更何況若能得到她一個笑靨的話,那包準所有病瞬間去除。

  「戀歡,妳還沒回答我,為什麼要放棄這個超級難得的機會?」

  「因為我沒空去,當然就不去了,這麼簡單的問題,妳幹嘛還要問我?」慕戀歡莫名其妙地睇著她。

  「因為沒空所以不去!?要是我,就算是天塌下來,我也一定照去不誤,管它是什麼事。」

  慕戀歡回頭瞥著她,「那麼妳去呀!我把機會讓給妳。」

  聞言,鄭虹儀白了她一眼,「妳以為我想去就能去嗎?我連候補的都排不上,更甭提去了,妳少挖苦我好不好。」

  慕戀歡輕聲一笑,「反正我是不會去就對了,這次要不是教授未經我個人同意,私自幫我報名,我根本不會跑去跟人家競爭。」

  「我真搞不懂妳的想法,這麼好的機會居然捨得放棄。」

  「不放棄也不行,因為我準備去當別人專屬的家庭醫師,就連這裡的工作我也只打算做到這個月底而已。」

  「什麼!?家庭醫師!?妳要去當家庭醫師!?」這下鄭虹儀不只是怪叫而已,她驚天動地的喊叫聲幾乎傳遍整家醫院,不少路過的病人或護士都被她的聲音嚇得心臟差點跳出來。

  慕戀歡急忙摀著耳朵,不敢去聽她的叫聲。

  「慕戀歡,妳不是個白癡耶!妳居然放棄大好的前程,寧願窩在某一戶人家裡當他們的家庭醫師,也不願意把妳的醫術貢獻出來造福社會大眾?不只是妳該罵,連那戶人家也該遭人唾棄!」鄭虹儀義憤填膺的指著慕戀歡的鼻子叫罵,一點面子也不留給她。

  「告訴我,到底是哪戶人家對妳這麼要求的,我一定要率眾去他們家舉牌抗議!」

  「虹儀,妳不嫌太誇張了嗎?」慕戀歡失笑的搖搖頭。

  「一點也不!」

  「妳先不要激動,這件事是我在很小的時候就和人約好的,現在人家捎信來要我履行當年的約定,妳總不能要我反悔吧?」

  「很小的時候?多小?」

  她想了一下,「好像是我讀國小一年級的時候。」

  「七歲!?哪個白癡會把和七歲小孩約定的事當真?少扯了。」

  「很遺憾,對方的確當真了,因為上個月我收到他們寄給我的信,當下我就向院長提出辭呈,這個月底我就要離開了。」蒼爺爺來信,說他病了,需要有人在旁照料,現在正是她回去的時候。

  「戀歡,妳不是當真的。」

  「我當然是當真的,妳放心,我會把那裡的住址寫給妳的,有空時,妳可以到那找我。」她笑著拍拍鄭虹儀的肩膀,「以後我不在,妳就得靠自己努力了。」

  啊!怎麼會這樣?

  ***

  「家庭醫師?」一張雕鑿般的俊容在聽到這四個字後,仍舊毫無反應,眉毛連挑都沒挑半下,繼續看著手中的雜誌。

  「對,就是家庭醫師。」

  「什麼東西?」他隨口淡問。

  「是人不是東西。」蒼爺爺瞪了他的孫子一眼,對於他不在乎的態度感到不悅。

  他這個孫子前些年從美國回來後,就是一副冷酷無情的模樣,就連在商場上,他鐵血般的手腕也掀起一片嘩然,他只講究效率及水準,在他眼底,一切都是以利益為出發點,要是無利可圖的,休想能提起他半點興趣。

  任何人情世故根本不存在於他的世界,所以從他接下蒼氏企業後,就開始大刀闊斧,把公司上下重新整頓,該退休的就讓他退休,該辭退的就辭退,只要是留在公司內毫無益處的,他都全數遣散,絕不會念在沒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繼續僱用,搞得全公司人人自危,上起班來都戰戰兢兢,唯恐自己有任何差錯而失去工作。

  不過即使他嚴懲駭人,但他對於獎勵也毫不吝嗇,只要公司有賺錢,每個員工一定可以領取豐渥的紅利。

  所以就算他要求嚴格,但絕大多數的人還是很樂意留下來工作,也因此才短短幾年的時間,蒼氏企業就在他的經營下,從原本一家沒沒無聞的小公司,一躍成為舉世聞名的跨國大集團。

  「嗯,那又如何?」他還是依然故我的模樣。

  如何!?蒼爺爺聞言差點氣到中風,「我剛才和你說了一大篇,你都沒聽進去!?」他氣的聲音拔高了幾度。

  「我只聽到最後家庭醫師四個字。」蒼封霬闔上雜誌,他知道若是不和爺爺把話說清楚,他老人家一定不會放過他,「爺爺,你究竟想幹什麼?」

  「我要聘請一位家庭醫師。」

  「不需要。」想也沒想,蒼封霬直接就否決掉他的提議。

  「為什麼不需要?我老了,需要隨時有個人在身邊照顧我的生活起居,你成天在外頭忙東忙西,根本沒空注意到我的死活。」

  「你的身體很健朗,每年健康檢查時,醫生不都對你說,以你目前的身體狀況,要活到一百歲絕對不成問題,所以你根本不需要杞人憂天。」

  「就算我身體狀況很好,就算我真的可以活到一百歲,但是你知不知道我過的很孤單寂寞?你父母因為一場車禍雙雙過世,留下我們爺孫兩人,你又成天在外不見人影,這個家一天到晚都只有我一個人,我想找個可以陪我的伴不行嗎?」蒼爺爺老淚縱橫地哭訴。

  冷眼盯著爺爺說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蒼封霬一點憐憫之心也沒有,因為他一眼就看穿他爺爺是在演戲。

  別以為他不曉得,早上他去上班後,他爺爺就到公園去和一堆老人下棋或拉拉胡琴什麼的,日子過得比他還優閒愜意,他若連這種日子都嫌得出口,八成是真的覺得自己活得太久太膩了。

  「你若把企圖明說,或許我還會考慮。」他淡淡地開口。

  聞言,蒼爺爺暗暗心驚,生怕自己哪裡露出了馬腳,「我才沒什麼企圖。」他謊道。

  「那事情就照我的決定去做。」他起身,朝樓梯的方向移動,一副此事已不容置喙的模樣。

  「等一下,封霬,你給我站住!」蒼爺爺連忙喊住他,「我已經請人了,人家下個禮拜,也就是月初就要來上班了,你絕不能在這個時候說不。」

  「這是你的事,你自己想辦法解決。」他已經給過他機會,是他自己不懂得把握,怨不得他。

  「蒼封霬!」見自個兒的孫子不顧他的叫喊,仍舊一步一步朝樓上走去,蒼爺爺急的直跳腳,「怎麼辦?我都已經寫信告訴歡歡了,而且她也回電話給我,說她那邊的工作已經辭掉,倘若我現在告訴她不用來了,那我怎麼對得起她。」

  他愈想愈覺得不能照他孫子的話去做,好歹他也是他的長輩,他唯一的親人,他若堅持要讓歡歡進到他們家,他敢不從嗎?

  對,就是這樣,只要堅持下去,他相信到最後孫子一定會臣服的。

  ***

  慕戀歡趁著有空的時候,先把行李慢慢的搬回家,她為了讀醫學院而隻身到台北租房子住,畢業後由於工作的醫院在台北,因此也就繼續在台北住下。

  只有偶爾放假的時候,才會回家看看她父親及住在對面的蒼爺爺,由於太久沒回故鄉居住,對於故鄉,她反而覺得有些陌生,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近鄉情怯吧!

  「爸,蒼爺爺家什麼時候改建的那麼漂亮了?」她記得上次回來時,蒼家還是和他們家一樣,只是普通的透天厝而已,沒想到她一陣子沒回來,蒼家就已改建成豪華大別墅,害她回來時,差點以為跑錯了街。

  慕父微笑的答道:「那妳就知道妳有多久的時間沒回來了,那房子今年初剛改建好,是妳蒼爺爺的孫子嫌房子太舊,下雨天還會漏水,所以乾脆整個拆掉重建。」

  她點點頭,「可是我真的有那麼久沒回來了嗎?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妳在去年中秋節回來過一次後,連今年春節過年也沒回來,我打電話給妳,妳告訴我妳正在寫一篇報告,沒空回來,這件事妳還記不記得?」

  慕戀歡認真的思索了一遍,「好像有這回事,哇!那我真的快有一年的時間沒回家了,時間怎麼過的那麼快?」

  「當然快,想當年妳要自己一個人搬到外頭去住時,才十八歲,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現在才一眨眼的時間,妳就已經二十八歲,是個成熟美麗的女人了。」

  望著女兒美麗的容顏,慕父就好像看見他已過世的妻子,她們母女長得是那麼的相像,就連僅有的遺憾也一模一樣……思及此,眸子不禁深沉了些。

  發現父親露出傷感的神情,戀歡知道她父親一定又是因為看到她而聯想到母親。

  她連忙轉移話題,「對了爸,我聽說蒼爺爺的孫子早就從美國回來,可是我一直沒遇見過他,他長得怎樣?有蒼叔那樣的帥嗎?還是遺傳到蒼姨的美麗?」

  「妳蒼叔和蒼姨的優點他都遺傳到了,不過他的個性太過冷漠,看見他就好比看到千年不化的寒冰,整個人冷颼颼的,他回來也好幾年了,我甚至不曾見他笑過。」

  「那他不就是個很可怕的人?」嘖!一想到以後將會有不少時間得和這樣的人相處,她就覺得前途坎坷。

  「聽說他做事毫不留情,商場上的人似乎都很怕惹到他,不過妳也曉得,我只是個小小公務員,和他沒有任何利害關係,所以每次他看見我,都會和我禮貌性的寒暄幾句,感覺起來是還挺紳士的。」

  「那是對你,要是對他的敵人,我看他的紳士風範早就跑得不見蹤影,他不像獅子上前狠狠啃咬人一頓就很不錯了。」

  「有可能,反正我們沒事不要去招惹他就好了,不過以後他就是妳的僱主了,到他那裡工作眼睛一定要放亮點,不要到時候被人轟回來,那妳老爸我的面子就沒處擺了,知不知道?」慕父謹慎的再三叮嚀。

  慕戀歡揚起燦爛的笑容,「是,遵命,父親大人。」

  慕父深深一笑,伸手習慣性的揉揉她的頭,「小丫頭。」

  她父親的舉動讓她唇邊的笑意漾得更深,她都二十八歲了,她父親還像對小時候的她一樣,喜歡揉著她的頭,好像她還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孩般,不過她喜歡這種感覺,因為這樣彷彿永遠被父母呵護著,讓她覺得很幸福。

  ***

  晚上在家和她父親一塊吃過晚飯後,休息了一會兒,她就決定要回到台北去,因為她明天是上晚班,所以她這個時候連夜開車回台北,還有時間可以休息,待明天下午再去上班。

  「晚上在高速公路開車一定要小心,如果覺得累了,就到休息站去打個盹,千萬不要硬撐,很危險的知不知道?」慕父不斷的交代著她,要她小心再小心。

  「你放心,我會的,你看我像是那種會虐待自己的人嗎?如果我真的累了,一定會去休息站休息的,相信我。」

  「嗯!」

  「我下個禮拜就回來了,爸自己也要小心一點。」

  「我會的,路上小心,拜拜。」

  「拜拜。」對父親揮揮手,她輕輕的踩下油門,往前移動。

  車子出了街口,看見轉角處有一家便利商店,她忽然想到自己似乎沒帶開水上路,於是暫時把車停到路旁,下車去買瓶礦泉水,以便在路上口渴時可以飲用。

  等待排隊結帳時,她的手機驀然響起,她快速地接起。

  「喂?」

  「喂,戀歡嗎?我是虹儀。」

  「有什麼事嗎?」

  「妳現在人在哪裡?醫院有個手術希望能由妳來動刀。」

  「有個手術在等我?」聽見鄭虹儀的話,慕戀歡呆了一下,「可是我現在人在高雄,一時間也趕不回台北呀!」

  排在她後頭的蒼封霬聽見她的話,稍微瞥了她一眼。

  「什麼!?妳現在人在高雄?」鄭虹儀微訝。

  「嗯,我今天放假,所以先把一些東西搬回家,是什麼樣的手術?為什麼需要我來動刀?醫院那麼多醫生,真的沒人有把握動這個刀嗎?」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手術,只是對方要求一定要妳動刀不可,否則堅決不肯進手術房。」

  「誰要求一定要由我來動刀?」她把手機夾在肩膀和耳朵之間,空出手來從錢包拿出錢邊給店員結帳。

  結完帳,她走到外頭,站在門口繼續講著電話,完全沒注意到自己是否已經擋到別人的去路。

  鄭虹儀說了一個民意代表的名字,「是他的弟弟,而且他現在就在我旁邊。」要不是他用身份請出院長,硬逼她一定要打通電話給慕戀歡,她才懶得理他。

  「又是他們,這次他們又有什麼毛病了?有嚴重到需要動手術嗎?」

  一提到那對民意代表兄弟她就有氣,每次他們兩人都藉故到醫院,美其名是生病要找她看,實則是找盡任何機會吃她豆腐,就算她曾多次義正辭嚴地指責他們的行為,他們仍毫不在意依然故我,不只她討厭他們兩個,連全醫院的人也都討厭他們。

  「急性盲腸炎。」

  美眸快速地眨了眨,「妳確定?」

  「百分之百。」

  完美的紅唇上揚成一抹得意的弧度,「活該他得這種病,妳把利害關係告訴他了沒?」

  「沒有。」鄭虹儀狡黠地笑了下,她不那麼快告訴那個民意代表的弟弟所得的急性盲腸炎,不趕快動手術會有何後果,目的就是想讓他再多痛一會兒,藉此整整他。

  知道她的想法,慕戀歡也暗自竊笑了幾聲,「告訴他,如果他想痛死的話,那就等我開車回到台北再說,不然的話,就叫他讓其他醫生操刀,順便補充他一句,我現在正塞在高速公路上,而且已經塞了兩個小時,現在人還在岡山附近,預估要回到台北,可能還需要八個鐘頭的時間。」

  「妳不是說真的吧?妳真的堵在高速公路上?」鄭虹儀故意裝出驚愕的表情,演戲給一旁的顧人怨兄弟看。

  「當然是假的,我還沒上高速公路,反正要我現在立刻趕回台北是不可能的事,而且他也沒辦法熬那麼久,他若真的還想保住小命,唯有請別人動刀一途,我是愛莫能助。」

  「我懂,好吧!我會告訴他的,妳開車小心點,拜拜。」

  「拜拜。」笑著收起手機,甫抬起頭,這才愕然發現,她居然整個人杵在門口,讓想進出店裡的人都不得而入,一大群人就這麼睜大眼睛盯著她直瞧。

  「呃!不好意思。」她尷尬的直向大眾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妳現在可以讓開了嗎?」冷不防的,從她身後傳來一道森冷嗓音,她忙不迭的轉頭看向出聲的人。

  當蒼封霬那張英俊卻冷漠的五官納入她的眼底時,她還來不及打量他的長相就先打了個冷顫。

  天!這個男人好冷!她心悸地暗忖著。

  她轉過身的瞬間,他才得以看清她的容貌,一抹驚艷從黑眸底急竄而過,速度之快,任誰都沒發現就已消逝。

  從剛才她就一直背對著他,因此他始終無法看見她的長相,不過光聽她說話,就可以猜測到她在醫院是如何受重視,在看清她的長相後,他不禁懷疑,她所得到的重視是真靠能力得來,抑或是靠美貌得來?

  從他的眼中她瞧見了一絲鄙夷,美眸微瞇,她毫不客氣地打量蒼封霬,看到他全身上下都是名牌後,兩道精緻的黛眉微微挑高。

  「先生,以貌取人似乎不是什麼好行為。」她懶懶地提醒他。

  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我很少看人看走眼。」

  「呵!那你這次是踢到鐵板了。」

  「是嗎?」他冷嗤了聲。

  「當然。」

  「妳不曾靠妳的外表去得到任何妳想要的東西?」

  「如果我說沒有,你一定不信。」

  「沒錯。」

  她攤開雙手,「那就是你的問題了,和我沒關係,更何況美麗不是一種錯誤。」

  「要是有機會,我會證明妳在說謊。」

  她甜甜地一笑,「那是不可能的。」她做事向來都是靠實力,絕無靠外表,所以她坐的正、行的安,無愧天地。

  要捉到她的把柄?作夢!

  勾起一抹冷笑,扣住她的下巴,他無預警的當眾傾身在她的唇瓣上重重烙下一吻。

  「如果我們有緣的話,下一次我一定會提出證明。」薄冽的唇角浮起一絲譏誚,「妳最好祈禱我們不要有下一次的見面。」

  蒼封霬唐突的舉動並沒有嚇壞慕戀歡,她輕撫著被他吻過的唇瓣,若有所思地斜睨他一眼。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她輕問。

  這個該死的色胚,她要好好教訓他一頓!

  他冷睇著她,未語。

  她忽然伸出手,主動地勾住他的脖子,整個人恍似無骨地貼在他身上,嬌媚的眼緊瞅住他的。

  望著他的唇,她伸出小巧的舌尖,沿著他堅毅的唇角描繪了一遍。

  蒼封霬黑眸微斂,仍不動聲色的想知道她欲做什麼。

  「你知道嗎?」她主動的將柔嫩的舌探入他口中,糾纏住他的,非得挑起他的情慾方可罷休。

  眸色猛地深沉,蒼封霬倏然由被動轉為主動,他一手扣住她的後腦,一手則欺向她的腰際,把她更貼向自己。

  待察覺他的舉動,慕戀歡想退縮卻為時已晚,他的吻既霸道又強烈,像道火,直要把兩人一併燒燬似的,她根本承受不住,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火辣的熱吻一直持續到兩人都急需要空氣才停止,慕戀歡必須拉著他的手臂,才能防止腳軟的自己摔到地上,她偎在他的懷裡喘息不已。

  蒼封霬調整好自己的呼吸,隨即勾起慕戀歡的下巴,臉上充滿嘲弄的意味。

  「現在妳可以告訴我,妳在想什麼了吧?」他譏諷地開口。

  「我在想,我討厭你。」瞪著他,拋下話後,她大力地掙脫出他的懷抱,快步地鑽回她的車內,踩下油門揚長而去,臨走前還不忘送給他一個鬼臉。

  「臭冰塊,我們永遠不會再見!」她在車內對著車外這麼叫囂。

  不會再見嗎?薄唇輕扯,他可不這麼想,他有預感,他們一定會再見面,而且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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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 00:22:37
第二章

  瞪著眼前的男人,慕戀歡實在沒想過自己的運氣居然會背到這種程度。

  可惡!她暗暗詛咒了聲。

  蒼封霬饒富興味地睇著她,「我們又見面了。」他話中所挾帶的嘲諷意味,明顯到連再遲鈍的人都聽得出來。

  「看來我們真的很有緣,不是嗎?」她雖冷靜地微笑以對,但在心中卻早已咒罵他千萬遍。

  「妳就是我爺爺說的那個家庭醫師?幸會。」

  「你就是蒼爺爺說的那個孫子?幸會。」她皮笑肉不笑地學他的語氣說話。

  「我爺爺人不在。」

  「那又如何?」

  他拿起桌上的咖啡輕啜了口,一點也沒有請慕戀歡坐下的意思,就任她繼續站在他面前。

  「我曾告訴我爺爺,反對家裡請什麼家庭醫師,因為根本不需要。」他緩緩地開口。

  「為什麼不需要?蒼爺爺近來不是身體不太好?他來信告訴我,他需要一個專業的人二十四小時隨時照顧他。」

  「妳被騙了。」他放下咖啡淡道。

  騙?慕戀歡黛眉輕蹙,「說清楚。」

  「一年內我固定帶他去醫院做全身檢查三次,根據年中剛出爐的報告,我爺爺身體狀況比一個四十歲的男人還要好,說他勇到像頭牛也不為過,所以我說妳被他騙了。」

  「就算我被他騙了那又如何?反正我以前就答應過他,要來你家當家庭醫師,所以不管他的身體是不是有毛病,我都一定要來的,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腳站的有點酸,他故意不請她坐,那她就自己坐,諒他也不至於為此就把她轟出門。

  打定主意,她逕自往蒼封霬對面的沙發坐下,挑釁地揚著微笑與他隔桌相對。

  睇了她的舉動一眼,他倒沒任何動靜。

  「這個家只有我和我爺爺兩個人住,根本不需要什麼家庭醫師,請妳是多餘的。」

  「多餘就多餘,反正你家有錢,多增加一副碗筷應該沒什麼負擔?」她撥撥掉落在額前的頭髮,唇邊依舊掛著一抹甜笑,這是她的招牌笑容,長年累月她都是這麼笑著,讓她無形中增添不少親和感,和蒼封霬嘴唇緊抿的冷酷正好形成強烈對比。

  他已經把話說的那麼明顯了,她還這麼不識相的死賴在這裡不走?

  呵!這樣最好!

  輕輕垂下眼瞼掩飾他眼底閃爍的設計光芒,她的堅決不離開正中他的下懷,她要是被他隨隨便便說幾句就走人的話,那他接下去的計謀就無用武之地了。

  「要我蒼封霬從口袋掏出錢來其實不難,只是我必須要確定這個投資是否夠划算,妳要知道,我是個很成功的商人,絕不可能會做虧本生意。」慕戀歡,一步一步往我設計好的陷阱裡跳吧!

  「這個你放心,你大可差人去調查我的醫術。」很顯然的,慕戀歡並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

  「我和我爺爺的身體狀況都非常好,所以妳的醫術再好也沒有用。」

  她揚了揚秀眉,等著他說下一句。

  「妳很美麗。」

  頓了一下,她唇角的笑容稍微隱去,這次她終於聽懂了。

  靈活的眼珠子轉了一圈後,她假裝什麼都沒聽懂地問道:「我知道我很美麗,可是我不曉得這有什麼關係。」

  「妳聽懂了。」

  她搖頭,「不,我沒有。」

  「妳有。」

  「我沒有。」

  「……如果妳堅持沒聽懂,那我可以明講。」

  聞言,美眸倏地緊瞇,她咬緊下唇,不發一語地瞪著他。

  這個色胚!居然想染指她!?可惡!

  噙起魅惑的俊笑,他拿出一張契約,上頭早就擬好合作事項,雖然他不同意家裡無緣無故多聘請個家庭醫師,不過做事小心仔細是他行事的作風,他寧可事先多作些準備,也絕不遇到事情後再來煩惱緊張。

  他在契約最後又補充了一點,才把它遞給她。

  慕戀歡接過快速瀏覽了下,紙上是寫著攸關她同意在蒼家當專任家庭醫師的契約,上頭載明瞭她一個月的薪資及月休日數和年休日等等事項,蒼家更可以無條件供應食宿,一切看起來都很合理,只除了最後一點,也就是蒼封霬剛剛才補充上去的那一點,有很大的問題。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凜著聲問。

  那一點寫著從她開始擔任蒼家的家庭醫師開始,直到結束的這段期間內,她的人必須隨蒼封霬處置,不得有任何異議。

  這算哪門子的條約?她是來當醫生,並不是來賣身當情婦的,他有沒有搞清楚狀況?

  「妳不是說過妳不曾利用過妳的外表去得到任何東西,現在我只不過在證明妳說的那句話而已,妳不會忘了我們上禮拜說過的話吧!嗯?」勾起邪恣的笑容,他緊緊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你不可以這麼做,來你家當家庭醫師是我和你爺爺約定的,你不能突然對我提出這種不合理的要求,這不公平。」她終於按捺不住地對他提出抗議。

  「妳是和我爺爺約好,並不是和我,還有,別怪我沒提醒妳,這個家的經濟大權現在是掌握在我手中。等於說,現在這個家是由我來全權作主,如果我堅持不聘用妳,我爺爺到最後還是得向我妥協,屆時,你們的約定只能像空氣一樣,摸不著也看不見。」他懶懶地說著,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你不要以為你掌控了一切,你別忘了,我也是可違約的。」要是他以為她會乖乖地束手就擒,那他就大錯特錯了。

  「是,妳當然可以違約,只是我爺爺會很難過,他期待了妳那麼久,好不容易才盼到妳的出現,結果妳卻想掉頭走人,把以前的約定當作沒發生過,我想,就算他身體再怎麼硬朗,畢竟仍是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家,如果一時情緒過於激動的話,會發生什麼不測,我想妳這個當醫生的,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妳說是不是呀,慕醫生?」想和他鬥?她還早得很。

  「我若把這件事告訴蒼爺爺,他絕對會站在我這邊的。」

  「那可不一定。」他扯著嘴角譏笑一聲,「我爺爺巴不得把我們兩個湊和在一塊,我提出的條件正合他意,他絕不可能會胳臂往外彎的。」如果他爺爺以為他的企圖他會看不出來?那他未免太小看他了。

  「可是——」

  「反正決定權在妳手上,妳可以先回家考慮,我給妳一天的時間,最晚明天的這個時候我要答案。」他驀地起身走向她,俯下身,直視著她的眼睛。

  「當然,我希望妳的答案會合我意,畢竟妳真的很美麗。」他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粉頰,指腹傳來的柔嫩觸感令他滿意不已,「而我剛好很想要妳,所以才肯給妳這個機會,我勸妳好好把握,否則可沒第二個機會了。」

  就算再怎麼生氣,她仍表現的很鎮定,她輕輕地推開他撫摸她的手,沉穩的眸子緊鎖住他的。

  「蒼封霬,不要逼人太甚。」

  「如果我就是要逼人太甚,妳又能奈我何?」他不以為忤的扣住她小巧的下巴,偏頭輕輕地覆上她的紅唇。

  她伸手想推開他,卻反被他箝制住,順著目前的姿勢,他輕易的就把她囚困在自己雙臂與沙發之間,讓她脫困不了。

  「蒼封霬!」她抗議地喊出聲,正好讓他逮住機會,將舌頭靈活的探入她的口中。

  接觸到他熱燙的舌,她不像上次那樣主動投入其中,反而退縮了回去。

  察覺她的逃避,冷眸一斂,狡猞的光芒從他眸底閃過,揚起一抹冷笑,他不急著立刻逼她回應。離開讓他流連忘返的唇瓣,他的唇緩緩往下移動,她今天穿的細肩帶上衣正好方便了他。

  修長的手指輕而易舉就拉下她上衣的肩帶,在她頸窩處,故意用力吸吮了下,留下一個屬於他的印記。

  慕戀歡皺起眉宇,「該死的,蒼封霬,你放開我!」他就像座雕像般壓在她身上,就算她怎麼掙扎也推不開他,只能白白讓他吃盡豆腐。

  「放開妳?我還沒嘗到甜頭怎麼可能會放開妳?」他低低地嗤笑出聲,嘲笑她的無知。

  扯下她的上衣,瞥見她的內衣,他唇邊的笑意泛的更大,「前扣式的!?嘖!這年頭要找前扣式的內衣似乎不太容易,妳怎麼找到的?」這對他而言,根本是項驚喜。

  羞愧的紅赧浮上她的嬌容,她還來不及出聲抗議,就察覺他打開了她內衣的扣子,粗糙的手直接觸碰到她的胸部,敏感的觸感讓她的美眸瞬間瞪到最大,她連忙一邊手忙腳亂的想遮住自己裸露的上身,一邊用更大的力氣去推他。

  「蒼封霬,我叫你放開我,你聽見了沒有?你不可以這樣,你——」其餘未出口的聲音全在他張口含住她的堅挺時,全數倒抽了回去。

  「不可以怎樣?」牙齒輕輕啃咬著她的蓓蕾,引起她身體不住地輕顫。

  她咬緊下唇,極力想壓下從腹部不斷往上竄流的熱源。她是個成年人,更是個醫生,所以她很清楚自己目前身體的狀況,他在挑起她的情慾,如果她沒壓抑下逐漸上升的慾望,屆時她還是得走上任他為所欲為的一途。

  「妳還沒回答我,是不可以這樣?還是不可以這樣?」他一邊用手指輕輕揉捏捻弄,一邊則用舌尖在她的堅挺上來回滑逗,出口的聲音飽含濃濃情慾,低啞粗嘎。

  「或者……是不可以這樣?」大手離開她豐滿的胸部往下滑,沿著她完美無瑕的大腿伸進她的裙襬內,隔著她的底褲恣意地撫摸。

  「不……」她喘息的低喃了聲。

  「到底是不要怎樣,妳沒說清楚我如何知道?」薄唇回到她的唇瓣,這次他很輕易就找到慕戀歡的舌頭,兩人緊緊糾纏在一起,誰也不肯先離開對方。

  「妳一定是個女巫。」他呼吸不順的在她唇邊低語著,「妳是第一個這麼容易就挑起我慾望的女人,妳絕對是個女巫,一個會魅惑人心的女巫。」下腹充斥著想立即佔有她的強烈慾望,他拉起她,把他的亢奮抵著她的柔軟,讓她明白他有多想要她。

  身下的火熱令她羞紅滿臉,想躲開,卻又被他拉了回去。

  「想走?」熱燙的唇含住她飽滿的耳垂,惹來她渾身一顫,他吐出的熱氣就在她耳際,溫熱的氣息像在搔她癢似的,她整個耳朵都酥麻了起來。

  她忙伸手摀住自己的耳朵,極力壓下焦躁的慾望,抬起美麗的瞳眸怒瞪著他。

  「蒼封霬,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不要碰我,否則後果你可要自行負責。」氣不順的語氣讓她的警告顯得更加無力。

  聞言,他低笑出聲,「負責?妳要我負責?」

  「對。」她重重的點頭,「因為我是黃花大閨女,所以只要你碰了我,你就得對我負責。」

  「妳在開玩笑。」吻她的動作完全沒因她的話而有所停頓,儼然就是把她的話當成笑語。

  不滿他輕慢的態度,她生氣地扯住他的頭髮,硬把他的頭從她身上拉離開。

  「蒼封霬,我是說真的!」這次她的聲音宏亮有力,在在表示她再認真不過。

  佈滿情慾的黑眸鎖住她的,「妳是認真的?」

  「沒錯!」

  「好,妳要我負責,我就對妳負責。」不加思索,他立刻就應允她。

  「什麼!?」他這麼乾淨俐落的回復她,反而讓她傻了眼,她原以為說出要他負責的話,他一定會把她視如蛇蠍,唯恐避之不及,可她萬萬沒想到,他居然答應!?

  「懷疑?」回到她的唇,他訕笑地吻上她。

  「當然。」她別開臉躲掉了他的吻。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一道好奇的聲音驀地從沙發後頭傳來,交纏在一起的兩人不約而同的朝聲音來源處望去,當他們看見蒼爺爺那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後,慕戀歡首先驚叫出聲。

  「蒼爺爺!」她急忙拉緊身上的衣服遮掩自己赤裸的肌膚,發覺自己和蒼封霬兩人的姿勢還太過曖昧,她掙扎要從他的身上滑下,但蒼封霬卻按住她的腰阻止她離去。

  「蒼封霬,你讓我下去!」她小聲的在他耳邊抗議。

  「閉嘴。」把她的頭壓在自己胸前,他則一臉陰霾地瞪著分明是故意壞他好事的始作俑者,「爺爺,現在應該不是你回來的時間。」

  蒼爺爺呵呵笑了幾聲,「平常我當然不會這麼早回來,不過今天歡歡要來咱們家,我特地趕回來迎接她,以免你趁我不在時,把她給趕跑。」

  他當然知道自己壞了寶貝孫子的好事,他是故意這麼做的,誰叫他之前堅持不聘請慕戀歡,還故意和他唱反調,所以他這麼做只是小小的報復罷了。

  蒼封霬冷哼了聲,輕而易舉的就抱起慕戀歡往樓上走去。

  「你想抱我去哪裡!?」抱緊他的脖子,慕戀歡驚愕地看著他。

  「我的房間。」

  聞言,慕戀歡的俏臉倏地漲紅,「我去你的房間做什麼?你快放我下來,我要回家。」她捶著他的肩膀。

  「回家?契約還沒簽,妳就要回家了?」

  「既然知道我們還沒簽約,你還想抱我回你房間?」不再管他是不是要放下她,她逕自掙扎的從他懷裡脫困,背對著他整理好衣服後,再轉身過來面對他。

  他背靠著樓梯把手,好整以暇地睇著她,「簽約很簡單,只要妳把妳的名字簽一簽就得了,三秒的事。」

  「如果只是簽個名而已,那當然很快,問題是我們還沒達到共識。」

  「我以為我們已經達到了。」他微傾向她,將她垂落在額前的髮絲撩到耳後。發覺兩人此刻的親暱,慕戀歡迅速地往後退離一步,隔開兩人的距離。

  見到她的舉動,蒼封霬的眸色略微黯沉了些。

  「蒼先生,我們還是下樓把話說清楚比較妥當,你覺得如何?」方纔所發生的事,她立刻決定把它拋諸腦後,不想再費心思在那小插曲上。

  「蒼先生……妳的態度轉的可真快。」抬起嘲弄的冷眸瞅著她,他冷道:「剛才妳還在我懷裡嬌喘,現在卻是這副冷冰冰的模樣,真不愧是女人。」

  慕戀歡因他的話而感到十分難堪,「剛才那件事我已經忘了,所以我希望你也不要再提起。」

  「忘了?」濃眉微挑,「我不介意重新喚起妳的記憶。」伸出手握住她的腰際,將她拉向自己。

  「我就是要妳,妳最好記住這一點,要進我蒼家的門,妳就得付出應有的代價,否則妳一輩子都休想進蒼家。」他面無表情地直視著她,黑眸裡寫著他的堅持。

  雖然對他還不熟,但她知道他一定是說到做到的人,她要進到蒼家當家庭醫師,只有成為讓他為所欲為的對象,否則她一輩子都別想實現小時候和蒼爺爺的約定。

  該死,她討厭這種進退不得的窘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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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 00:23:02
第三章

  「妳今天到蒼家去,結果如何?對了,有沒有遇到蒼爺爺的孫子?」晚餐時,慕父關心地問起慕戀歡到蒼家第一天上班的事。

  她點頭,「我有遇到他,不過事情說來也巧,上禮拜我要回台北時,就在便利商店先遇過他了,只是那時我們彼此都不曉得對方的身份,當時我還對他撂下狠話,說以後絕對不會再見面,結果卻——唉!不提也罷。」一說到他,她就立刻聯想到他對她提出的無禮要求。

  「怎麼,那天你們起了衝突?」

  「也不算是衝突,反正就是互看不順眼而已。」

  今天她之所以會遇上差點貞操不保的事情,追究起來,全都是因為那天的巧遇,要是早知道他就是蒼爺爺的孫子,那她一定會和他保持安全距離,也不至於落得現在引火自焚的下場。

  唉!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了,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既然已經死了,那再想也沒有什麼用,她唯今最該放入心思的,是目前為止還擱在她房間梳妝台的那張契約!

  隨他處置!?

  該死的他居然提得出這種要求,真是該死過了頭!

  不想不氣,愈想她愈生氣,不自覺的就拿著筷子往自己碗裡的白飯用力戳,讓在旁的慕父瞧得莫名其妙。

  「戀歡?」

  不行,她一定要找他把說講清楚,她不能就這麼和他妥協,更不能違約,也不想想,為了這個約定,她推掉了美國的邀約,也辭掉了工作,犧牲了那麼多,要是結局是白忙一場的話,她死也不甘願。

  對,沒錯,就是這樣,他若不答應,她就纏到他答應為止,她就不信她的耐力會輸他。

  思及此,慕戀歡突地放下碗筷,跑回房間拿出那張令她頭痛欲裂的契約,匆匆地對她父親說她要到蒼家一趟後,當下就衝出門,留下仍舊一臉茫然的慕父。

  走到就在她家對面的蒼家,她按下門鈴,來應門的是蒼爺爺,向他詢問得知蒼封霬在他的房間後,她二話不說,立刻朝他的房間邁開腳步。

  站在他的房門口,她禮貌地輕敲了幾下門板,等了一會兒沒人應聲,她又試探性地敲了一下,結果還是一樣。

  她蹙了下秀眉,伸手輕輕轉動門把,一發現他沒上鎖,立刻開門而入。

  「蒼封霬,我……」她話還沒說出口,眼睛就對上剛從浴室步出的蒼封霬,他全身上下僅有下半身裹著一條浴巾,頭髮也還滴著水,看見他結實的胸膛和頗為健碩的體魄,她的眉宇緩緩地蹙起。

  由於自己的職業,男人的裸體她看多了,從剛出生到老到快進棺材的,她幾乎全看過了,其中身材好的也不乏其人,但,她從沒看過一個人可以把自己的身材鍛煉的如此剛剛好。

  對,就是剛剛好,不會有太發達的肌肉,也不會有太大塊的脂肪囤積。

  他肌肉結實的程度和他的身材比例搭配的一極棒,讓人不禁眼睛為之一亮,而這個事實讓她感到窒悶,因為她討厭他,所以更希望他小腹突出,而不是像眼前這樣完美的令人憤恨!

  乍見到她,黑眸亦是閃過一絲訝異,「找我什麼事?」他從抽屜內抽出一條乾淨的毛巾,坐在床上擦拭著他濕漉漉的頭髮。

  瞪著他,她開口:「我是來和你商量契約的事。」

  「早上還談不夠?」

  「當然不夠,我們還沒談出一個具體的結果,不是嗎?」

  「我的堅持不會改變,妳若想要一個具體的結果,妳就得改變。」擦乾頭髮,他隨意就把毛巾往椅上一扔,然後對她勾勾手指,「過來。」

  「你聽得見我的聲音,所以我站在這和你說話就夠了。」經過早上發生的那件事,她對他已經有所提防,她知道只要有一個小小的不慎,他馬上就會大肆侵入,所以為了杜絕那種事再發生,她與他面對時,都必須小心翼翼。

  知道她的顧慮,他訕笑一聲,緩緩地站起身與她相對。

  「我今天晚上正好沒有應酬。」

  「那又如何?」他有沒有應酬干她什麼事,他為什麼要告訴她?

  他每朝她前進一步,她下意識的就退後一步,直到她整個背貼上牆壁,無路可退為止,而他依然繼續走向她。

  他把兩手穿過她兩側的耳際靠在牆壁,將她囚禁在自己與牆壁之中。

  「你又想做什麼?」她防備地質問他。

  他輕佻地笑了下,「做我早想做的事。」

  微偏著頭想吻她時,卻被她別開頭而逃掉,瞪了她半晌,他乾脆動手扯她的衣服。

  「喂!你幹什麼!?」慕戀歡驚慌失措地一手死命拉緊自己領口,一手則用力推開他侵略的手,「我現在是來和你談正經事的,你不要亂來。」

  「妳是醫生,該明白男人在有衝動的時候,腦袋裡裝的和漿糊差不多,所以妳這個時候來找我談正經事,根本是浪費時間。」

  她的手老是擋著他,這點令他心生不悅,他索性捉住她的雙手,將它們拉到他身後,如此一來,慕戀歡就完完全全地夾在他與牆壁的中間,一點空隙也沒有。

  少去她雙手的阻礙,他輕而易舉的就扯掉慕戀歡身上的衣服,連帶她下半身的短褲也被他靈巧的手給一併脫了去,現在的慕戀歡全身上下只剩內衣內褲勉強遮住重要部位而已,惹得她一臉羞憤。

  大手先是來回撫摸著她細膩的背部,慕戀歡完全動彈不得,因此只能任由他為所欲為,只是從她僵硬的身子可以看出她的恐懼。

  不是沒察覺她的懼意,但他決定不去理睬,因為他要是理她,那他這輩子永遠都別想佔有她,尤其在他極度渴望能進入她的現在,他更不會沒事找事做。

  她肌膚柔嫩的觸感令他愛不釋手,順著她的背部,他的手緩緩下滑,來到她的臀部,雙手按著她的臀部緊緊貼著他的亢奮。

  她微微一驚,連忙扭動身子,急欲甩開那令她臉紅心跳的火熱,可是她卻忘了這麼做無疑是在火上加油,她甚至感覺到那團火熱有愈來愈燙人的趨勢,嚇得她動也不敢再動半下。

  「感覺到我有多麼想要妳了嗎?」他輕咬著她的耳朵,溫熱的舌尖舔過她的耳廓,在她耳邊低喃著。

  一陣陣酥麻從他吻過的每一個地方泛開來,她咬緊下唇,緊閉著雙眼,努力想壓下被他逐漸挑起的莫名需求。

  「妳不該拒絕我的。」發現她緊咬著自己的下唇不放,怕她咬痛了自己,他硬是撬開她的貝齒,將食指伸進她的口中攪弄著她小巧的舌。

  她訝然地掀開了眼瞼,還來不及發出抗議的聲音,他就已撤出手指,用自己的舌頭取而代之,濕熱的舌緊緊纏住她的,狂烈的熱吻一步一步的引出她的慾望。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原本還有些掙扎的手,竟早已環上蒼封霬的脖子,從最開始的拒絕演變到現在的自動回應。

  吻她的同時,他的手也沒休息過,他拉下了她的內衣,握住那觸感柔嫩滑膩的渾圓,輕輕地揉搓著,手指更來回在她的堅挺上捻弄,引起她嬌軀的不住顫動。

  離開她的唇,薄唇快速地含住她的豐盈,或輕或重的吸吮著。

  強烈的渴求讓她情不自禁地呻吟出聲,全身像是著了火般,她渴望著他的碰觸,甚至她想要更多。

  這個該死的男人讓她初次嘗到了什麼叫作慾火焚身的痛苦,可惡!

  「想要我了對不對?」邪恣的笑出現在他英俊的臉龐上,此時的他看起來就像個邪惡的惡魔。

  顰起黛眉,她惱怒地瞪著他不發一語。

  「這麼固執。」他搖搖頭,「好吧!妳自找的。」

  還不明白他這麼說包含哪些意義時,她就感覺到他用膝蓋頂開她的雙腳,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過她的大腿後,竟來到她最隱密的地方。她立刻想並起雙腳阻止他的侵略,卻無奈於他的膝蓋卡在中間,而不得不放棄地任他勾開她的底褲,將手指探進她緊窒的幽徑內。

  她倒抽口氣,氾濫成災的情潮讓她不禁喘息連連。

  他突然的入侵讓她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她知道那應該是叫痛,可是她卻只感到不怎麼舒服而已,因為她根本不曉得何謂痛,她的世界沒有痛這種經驗。

  從她一出生,她就遺忘了那種感覺,聽說她是遺傳到她母親的症狀,她母親也從不知痛為何物……

  手指的抽動喚回她深思的意識,她難耐地低喘了聲,想叫他停止,卻又渴望他能再深入,矛盾的抉擇讓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無力地緊緊攀著他,任他在她身上製造未曾有過的歡愉。

  「現在如何?想不想要我?嗯?」他加快了手上的動作,目的就是要逼出她說要他的話。

  她咬著下唇,還想搖頭時,他突然抽掉了身上僅有的遮蔽物,露出他的慾望,她驚愕地看著他抬高她的左腿環在他的腰上,然後握住他的慾望抵著她的柔軟,慢慢地往前推進。

  強大的壓力朝她席捲而來,她幾乎是屏住了呼吸,心底竟有一股強烈的渴望,希望他能立刻佔有她。

  他的進入非常非常的緩慢,他是故意的,而且他每進入一點,就會再退出一些,來回不斷的前進後退,把慕戀歡逗弄的全身幾乎快著火。

  「很痛苦對不對?只要妳說妳要我,說妳決定簽下那張契約,那我就立刻滿足妳,如何?」這次他推進了一大步,不過還是立刻又撤出一點。

  「快點,我在等妳的答案。」他極有耐心地哄著她,就算他現在忍得有多痛苦,但為了日後能隨時想要她就要她,無論如何他現在都必須忍下去。

  「蒼封霬,你該死!」她咬牙切齒地怒視著他。

  他低笑,「我是該死,不過就算我要死,也一定會拉妳一塊陪葬。」

  「你……」

  「妳知道嗎?我可以推掉明天,或者後天,也或者大後天的應酬,反正我有很多時間可以和妳在床上耗下去,只是……妳確定妳有那個體力供我發洩?」吻上她的唇角,曖昧的語氣不斷繚繞在她耳際,讓她又氣又噴。

  「蒼封霬!」她低嚷。

  「我不和妳堅持下去了,反正我們將會有一段很長的時間共處,我相信到時候要逼妳答應絕非難事,妳說對不對?親愛的歡兒。」在他說話的同時,一個挺身,完全進入她的體內。

  低呼一聲,她的手指緊緊的捏入他的背脊,拚命的想適應他的入侵。

  他目不轉睛地注意著她,當他發現她的表情已沒那麼難受時,他先試圖動了一下,隨即聽見她嬌喘的聲音,唇角邪魅地勾起,開始在她體內律動起來。

  天!一陣陣極致的快感充斥著她的每一根神經,她難耐地弓起身子,祈求他的更深入。

  埋在她的頸窩嗅著她身上自然散發的馨香,他身下的動作不減反增,激烈的抽動幾乎讓慕戀歡站不住腳。

  發現她整個人快要下滑時,他索性抱起她,讓她修長的雙腿環著他的腰,背抵著門板,用自己來代替她的雙腳,支撐她全身的重量,不過也正因為如此,使得他的慾望埋得更深,她不禁閉上了雙眼,一聲聲呻吟從她美麗的唇瓣自然逸出,大大滿足了他男人的驕傲。

  「我美麗的歡兒,妳絕對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除非我想對妳放手,否則妳永遠都休想甩開我!」他強烈的動作挾帶著霸道的語氣,深深烙在她心頭。

  所有的快感在他說完這句話的同時,瞬間消失殆盡,她猛地抬起頭,又驚又懼的瞅著他,心底漲滿前所未有的恐懼。

  「怕了?」

  譏諷的笑聲傳入她的耳裡,她心一悚,胸腔內的空氣像是突然間被人抽乾般,幾乎快喘不過氣來。

  「妳是該怕的,因為我將是妳永遠的夢魘!」

  她錯愕地瞪大了美眸。

  夢魘!?

  ***

  「醒了?」

  她眼睛甫睜開就對上蒼封霬那雙充滿嘲弄的黑眸,她一驚,忙不迭的急坐而起。

  「蒼封霬!?」她驚呼。

  「怎麼?睡了一覺,忘了自己身在何處?」他就躺在她身旁,手肘抵著床鋪,手掌支撐著他的頭,好整以暇地盯著她,當慕戀歡那潔白無瑕的肌膚納入眼底時,他的眸色明顯的深沉許多。

  經他這麼一提醒,她才愕然驚覺自己竟全身赤裸,兩朵紅雲立刻飄上她的粉頰,她急忙拉起被子遮住她前面的春光。

  「我剛才怎麼了?」她撫著額頭,想不起來自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妳剛才昏倒了。」

  「我昏倒了?」她不解地睇著他,「我為什麼會突然昏倒?」

  「因為妳嚇壞了。」

  「嚇壞?」她更不解了。

  「忘了嗎?」他無預警地捉住她,將她拉到他身上。

  慕戀歡嚇了一跳,急忙伸手抵著他同樣也赤裸的胸膛,難堪地騎坐在他身上,她羞赧地瞅著他,「你到底想幹什麼!?」

  「妳剛才被我的話嚇得昏死過去,掃了我的興,現在必須從頭開始。」

  「什麼!?」俏臉上的血色迅速消逝,她還來不及抗議,他就抬起她的臀部,讓自己深深地貫穿她。

  她低喊一聲,全身因這突來的充實而感到顫慄。

  「妳出乎意料的適合我。」

  他快速地擺動下半身,強烈的索求把慕戀歡帶上了雲端,她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只能隨著他的每一個動作而重重喘息。

  「不要了,我不要了……」她搖著頭,他的動作愈來愈快,她再也無法跟上他激烈的衝刺。

  「不要?」他狎笑地撫弄著她的渾圓,「才正開始而已,妳就不要?歡兒,妳太令我失望了。」

  「真的……不要了……」她已經受不了了,他就像要完全和她融為一體般,每一次的進入都好深好深,初經人事的她,根本承受不了他似狂風般的侵略。

  無奈他卻完全枉顧她的意思,仍不斷地加快抽動的動作;逼得她嬌喘連連,身體也像要著火般。

  「等我要夠了妳,我自己會停止,現在,妳就認命的陪我一塊墮落吧!」話甫落,他便張口含住她的耳垂,用舌頭舔弄著。

  是的,墮落……和惡魔一塊墮落……

  ***

  蒼封霬緊緊地睇著躺在他身邊,早已不堪他一再需求,而累得深沉睡去的慕戀歡,黑眸裡閃著一絲惑意的光芒。

  他爺爺到底是從哪找來這麼一個人間尤物?

  她這麼美麗,一點也不像是個醫生,難道是因為他爺爺中意她,想讓她當他的孫媳婦,所以故意找個借口讓她進入蒼家,好讓他們兩個有經常接觸的機會?

  有可能,太有可能了,這一、兩年來,他爺爺逼他結婚逼得緊,為了能讓他順利結婚,他根本是無所不用其極,舉凡相親或開派對宴會,什麼有的沒有的他全用上了,現在竟想到用家庭醫師作借口,真虧他想得出這個點子。

  他扯著嘴角,無聲地訕笑。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慕戀歡倒是他爺爺介紹過的女人裡頭,最美麗也最能引起他興趣的一個,把她送到他身邊,他爺爺算是往前成功邁了一小步,首次有點進展,他老人家也許會樂的幾個晚上都睡不著覺吧!

  他可以想像,他爺爺那張得意的嘴臉是什麼樣子。

  可惜他的得意不會太久,因為他絕不可能會娶她的,女人他隨便招手就一堆自動匍匐過來,他又何必自討苦吃的踏進婚姻這個墳墓裡?

  他過慣了無拘無束、為所欲為的日子,不需要自找麻煩的找人來約束他的行動,除了哪天他瘋了才有可能。

  手指輕輕勾起覆在慕戀歡身上的薄被,目光在她姣好赤裸的胴體巡禮,下腹立即有了騷動。

  唇角微勾,修長的手指從她的粉頰緩緩往下滑,經過她纖細的頸項、腰際再繼續下滑,當他的手來到她的大腿時,他輕輕地抬起她的腿,讓自己順勢再次滑進她體內。

  慕戀歡只是嚶嚀了聲,並未醒來,因為她實在太累了。

  想不到自己居然這麼留戀她的身體,這一點著實出乎他的意料,他彷彿永遠要不夠她似的,一連要了她整晚,他以為對她的慾望會降低,沒想到,現在只是看著她的裸體,他就立刻有了反應。

  不管慕戀歡是不是醒來,他已按捺不住地再次在她的體內恣意馳騁,強烈的快感席捲他所有的感官,在攀上情慾的頂端時,他克制不住地再一次在她的體內釋放了自己,從頭到尾,慕戀歡都沒醒過來。

  他對她的留戀超出了他所能控制的範圍,這點,他自己毫無所覺……

  ***

  動不了!

  當慕戀歡隔天醒來時,第一個竄人腦海的念頭就是這三個字,她甚至懷疑自己全身上下的骨頭是不是全被拆掉了,她的手不再是她的手,她的腳也不再是她的腳,因為她明明想用手撐起身子,但手卻一直無動於衷的躺在原地。

  老天!蒼封霬簡直快折磨死她了。

  她趴在床上,手捉著床單,蹙起秀眉,低低的呻吟出聲,神情充滿懊惱。

  她累得下不了床,這下看她如何回家。

  蒼封霬打開房門,看見的就是她一副快癱死的模樣,他斜靠著門框,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調侃地開口:「怎麼?我真的有把妳累成那樣嗎?」

  聽到他的聲音,她迅速地轉頭朝門口看去。

  「蒼封霬!」她大叫。

  「怎麼?」他步入房內,順手把門關上,緩緩的走向她。

  床鋪因他的坐下而陷下一角,隨即她便感覺到他冰冷的唇吻上她的背,她想轉過身躲掉,卻無奈於全身使不上力,因此只能任由他上下其手。

  「我很累了。」她整個臉全埋在枕頭內,悶悶的聲音從枕頭裡傳出。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害怕他又要來一次,她急忙使盡所有力量想翻過身,但她還來不及完成動作,他的手就由背後伸到前面罩住她的豐盈,她瞬間僵硬住。

  充滿男人的氣息欺向她,他就緊緊的貼在她背後,手指或捻或揉的逗弄著她的堅挺。

  發覺熟悉的快感又因他的撫摸而逐漸湧上時,她忙不迭的喊停,「等一下!」

  「等一下?」他挑眉,「好,就等一下。」

  他突然如她所願的放開她,走到梳妝台前拿起桌上的一張紙,重新回到床上,將那張紙湊到慕戀歡的眼前,「看清楚。」

  是那張她遲遲簽不下名的契約。她正納悶他拿這給她看做什麼時,眼角卻瞥見本該由她簽名的地方,竟已有了一個拇指印,她錯愕地瞪大美眸。

  她再也不顧身上的疲憊,慌張地搶過他手中的契約,翻身而起,目不轉睛地瞪著那個拇指印,然後她再看看自己的雙手,右手的大拇指明顯有個紅印子,擺明契約上的那個拇指印就是她的!

  「這是怎麼回事!?」她抬起頭驚惶失色地瞅著他。

  「就是妳眼睛看的這麼一回事。」

  「我什麼時候蓋了這個拇指印的?我為什麼一點印象也沒有?」她質問。

  「昨晚我有問過妳,同不同意蓋下拇指印,妳沒有回話,然後我說,妳沒回話代表妳默許了,接著妳還是沒回話。因此我自然當妳是默許我拉起妳的手蓋下這個印,所以我就這麼做了,如何,我解釋的詳不詳細?」

  啊!?

  聽到他說的話,她幾乎快昏死,她昨晚累的不省人事,他問她什麼,她根本聽不見,他怎麼可以乘人之危做出這種——

  「不算,不算,這是不算的!」

  「為什麼不算?」

  「當時我沒有意識,在無意識下所作的決定是不算數的。」

  「妳要如何說服別人相信妳當時是沒意識的?妳要告訴大家,那時候妳和我做愛做了一整晚,所以累過了頭,早就沉沉的睡去,因此才在無意識下,被我設計了?」

  「有何不可?這是事實不是嗎?」她說的理直氣壯,不覺有何不對。

  他嗤笑了聲,「既然妳都承認我們兩個發生了性行為,那麼這張契約妳為什麼簽不下去?妳不覺得妳如此矛盾的行為,會造成大家的疑惑?」

  聞言,她一怔。

  「妳想過沒,在妳還未簽約時,妳都可以一整晚任我在妳的身體裡進出,為什麼簽約後就不可以?這不是很奇怪嗎?」

  她詫然地看著他,在這一刻終於明白,她從頭到尾都被他設計著,她若一開始就同意,那結局是如此,而她沒有,起初她反抗了,沒想到結局還是如此,終究一句話,她真的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夢魘!真的如他所言,他是她的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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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 00:23:24
第四章

  「你怎麼現在才來上班?」看見來人,龐浩則下意識地瞥著手錶,「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蒼封霬越過他,推開他辦公室的門,「兩點半。」

  「公司五點下班,而你兩點半才來上班?封霬,這不是你的作風,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隨著他一塊進入他的辦公室,龐浩則緊追不捨地問著。

  「沒什麼,只不過我想確定已經搞定她,才能安心的來上班。」否則她恐怕會趁他來上班之際,給他上演一出失蹤記。

  她?還是他?

  「女人?」他試探地問。

  他點頭,「我家的家庭醫師。」

  「你家什麼時候請了一個家庭醫師,我怎麼不知道?」身為蒼封霬的同窗死黨兼公司副董,他和蒼封霬可以說是熟到不能再熟的好友,對他家的情況他也十分清楚,只是,他從沒聽過他請了一個家庭醫師。

  「正確的時間是今天早上四點零三分,從那時候開始,她就正式成為我家的家庭醫師。」因為他就是那個時間拉著她的手蓋下印的。

  「四點零三分……你指的是凌晨?」龐浩則挑高眉毛,目光有些曖昧地看著他,「你把人家給吃了?」

  「乾乾淨淨。」

  「夠了你,既然她這麼容易就弄上手,你為什麼還需要拖到現在才來上班?」

  「誰說她容易弄上手的?她如果容易弄上手,我又何必現在才上班?」他打開桌上的手提電腦,修長的手指快速地在鍵盤上穿梭。

  「天底下應該沒有你搞不定的女人。」

  蒼封霬的外表出眾,只要稍稍瞥了他一眼,他那俊俏的身影無不立刻烙印在人們的心頭,他就像個發光體,走到哪都吸引住人們的目光。只可惜他給人的感覺實在太過冷漠,傲然的神情常在無形中與每個人築成一道牆,除非是他主動跨越,否則任誰也無法拆掉那道堅固的城牆。

  「截至目前為止,應該是沒有。」

  他露出瞭然的一抹笑,「那她……」

  「她很美麗。」他依舊是那句老話。

  「美麗到可以讓你動心的地步?」

  「你在開玩笑。」蒼封霬的目光從頭到尾都沒離開過電腦螢幕,「我只是對她暫時存有新鮮感罷了。」

  「你以前的那些女友裡頭,不是沒有當醫生的,為何唯獨對她比較特別?」

  蒼封霬眉宇微攏,「我沒有對她比較特別。」

  「不用我提醒,你應該很清楚,你不曾為了哪個女人而延宕公司的工作,可是你今天破例了,為了那個女人破例。」

  聞言,敲打鍵盤的手稍微停頓了一下,隨即又恢復敲打的動作。

  「凡事都有第一次,以後你就會很習慣。」

  龐浩則笑咪咪地看著他,調侃道:「習慣你開始為同一個女人破例?」

  冷冽的目光快速地朝他射去,「你在找死嗎?」

  「當然不,我只是替你高興,因為你終於找到一個可以勾起你興趣的女人了,如果到時候有好的結局,我的紅包絕對會很大包。」

  「你別作白日夢了,我和她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她很美麗不是嗎?而且她讓你為她破了例。」

  「那並不代表我將來就是要和她在一塊。」

  「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我還是必須提醒你一句話,機會要懂得把握,還有,真愛難求,如果真找到一個足以讓自己付出真心的人,那麼就去愛她吧!愛上一個人並不是件見不得人的事。」

  「我沒愛過人,不曉得什麼叫愛人。」

  「你會懂的。就像我以前也不懂,可是當我遇上我老婆後,不也一頭栽了下去。你只是還未遇到真正的對象,等你遇到了,自然知道什麼叫愛,也自然懂得如何去愛。」龐浩則以過來人的身份述說著他的經驗。

  對於他的話,蒼封霬只是嗤之以鼻地扯了扯嘴角,「我的生命中不需要愛情、不需要妻子,你不用當我爺爺的說客,沒用的。」

  「當你爺爺的說客?你以為我有那麼閒?」龐浩則哼了聲,「我是為你好才告訴你,今天要是換作其他人,我管他那麼多。」

  他揮揮手,「算了,我要回我的辦公室了,你早上沒來上班,一大堆工作都換成我接手,我都快忙死了,等下我會叫我的秘書把你的份全搬回來給你,如果我預估沒錯的話,我想你今天肯定要加班到晚上十點過後,才能把那些文件處理完。」

  「我今天會準時下班。」

  「你做得完的話當然就可以,不過很難。」

  「我做不完,但你可以。」

  「什麼?」龐浩則呆了一下,懷疑自己耳朵聽見的。

  「你聽見了。」

  「喂,你的工作你自己不做,憑什麼要我加班留下來幫你做?」看穿蒼封霬的念頭後,龐浩則急忙抗議的大呼,「我自己都忙不過來了,不可能還忙得了你的。」

  「我們相識那麼久,我知道你的能耐。」

  他在說什麼鬼話!能力好不是一種錯吧!

  「蒼封霬,你絕不可以這樣,我會被我老婆打死的。」

  「我會幫你訂一副上等檜木做的棺材,並找一塊風水極佳的墓地,順便也會給你老婆一大筆撫慰金,所以你大可安心的去。」

  見鬼了,他交上的是怎樣的損友!

  龐浩則在聽完他的話後,下巴差點脫落,他還來不及反駁,蒼封霬就已趕他出去,落得他只能在他的辦公室外作無謂的抗爭。

  「蒼封霬,你這個惡魔!」

  交友不慎,真的是交友不慎!

  ***

  在徹底為蒼爺爺做完身體檢查後,慕戀歡終於相信蒼爺爺的確如蒼封霬所言,身體健康的不得了,根本沒任何病痛,他之前來信說他身體虛弱,恐怕不久於人世的事,全是騙她的!

  「蒼爺爺,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交代?」她沒好氣地睇著眼前一臉笑容,到現在仍不覺自己有何過錯的老人。

  她為了他的謊言而失去了童貞,還失去了自由,她真的覺得蒼爺爺該給她一個合理解釋。

  「我只是想讓妳早日進到我家而已。」蒼爺爺笑咪咪的回答。

  「為什麼?」

  「因為我想讓妳成為我的孫媳婦啊!」他理所當然地說道:「妳若來我家住,和封霬不就是近水樓台,再加上你們男的俊、女的俏,是天作之合,我相信只要多給你們一些相處的時間,你們要有好的結局並非不可能,因此我不得不編個小小謊言騙妳回來,否則,我不曉得妳要到民國幾年才記得起我們的約定。」

  「你的孫媳婦?」美眸連眨了好幾下,「蒼爺爺,你不會從我小時候就開始打我主意了吧?」她不予苟同地瞪大了眼。

  蒼爺爺呵呵笑了幾聲,「我就知道聰明的歡歡最適合封霬那渾小子。」

  不會吧!?她怪叫,「蒼爺爺,你饒了我好不好,我和蒼封霬根本是不可能的,你最好打消那個歪主意,行不通的。」

  「怎麼不可能,你們反而最有可能。」

  「我們哪裡可能了?我和他壓根不對盤。」

  「是嗎?可是如果我這個用了幾十年的腦袋沒生銹的話,我記得妳好像從昨晚進到封霬的房間後,一直到今天中午過後才從那出來的,妳確定你們真的不對盤?」蒼爺爺曖味的語氣讓慕戀歡無法克制地漲紅了臉,連耳根子都徹底紅透。

  她一臉尷尬的支吾著,「那個是因為……因為……」

  「因為你們對盤了嘛!蒼爺爺是個很開明的人,我可以瞭解年輕人的衝動,畢竟我也是過來人,也曾年輕過。」

  「蒼爺爺……」

  「妳放心,我會叫封霬對妳負責的,待會兒我就到妳家去向妳爸爸提親。」

  「不要!」慕戀歡嚇得趕忙制止他,「千萬不要告訴我爸這件事,我不想讓他擔心,再說就算我和蒼封霬曾發生過什麼事,那也都過去了,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蒼爺爺你也最好選擇忘了它。」

  「過去?才昨晚的事而已,它怎麼會是過去。」

  「昨晚就是過去。」

  「那我等今晚你們開始時,再去找妳爸爸提好了,那妳就不能說是過去了,因為那算是現在進行式。」

  「蒼爺爺!」

  「好了好了,就這麼說定了,我現在先去準備一下,晚上好去妳家徵詢妳爸同意。」蒼爺爺不顧慕戀歡在他後頭叫喊,仍自顧自地離去。

  老天!現在該怎麼辦才好?她這輩子根本沒想過要嫁人,更何況對像還是蒼封霬!

  不行,她必須想辦法阻止這件事。她不只沒想過要嫁人,她更不能嫁人,她的缺憾不想再遺害給下一代,這個苦難到她這裡結束就夠了,她不想讓她的子女受到和她一樣的痛苦,她不想……

  蒼爺爺明明知道她的身體有缺陷,為什麼還要這麼做?他不怕她會壞了他們家的血統嗎?

  不,她不能這麼做,她不能如此自私的把她的痛苦遺留給下一代,她不可以!

  ***

  「妳在找什麼?」他下班回到家,就看見她在他的房裡翻箱倒櫃,似乎在找什麼東西,他一臉不悅地質問。

  「你回來的正好,契約呢?你把那張契約放到哪去了?」一看見蒼封霬回來,慕戀歡立刻趨向他,並對他伸出手,「把契約還給我。」

  「妳拿那張契約做什麼?」他放下公事包,脫掉西裝外套掛在衣架上。

  「撕掉。」

  「撕掉?妳想違約?」他斜睨了她一眼。

  「對,我不想當你家的家庭醫師了,我要離開這裡。」

  「離開這妳想上哪?」他不疾不徐地拆下領帶,放到桌上。

  「我已經和我以前上班的醫院連絡好了,他們隨時歡迎我回去。」

  「我真的嚇到妳了?讓妳這麼迫不及待地想逃離我身邊?」他拉近她,在她美麗的唇瓣上重重吻了一下。

  她蹙著眉推開他,「你知不知道你爺爺準備把我們兩個湊在一塊?」

  「那又如何?」

  「待會兒他就要到我家去提親,所以我必須趁著他還沒出門前,趕快收捨好一切離開這裡。」否則她爸若答應的話,那事情可就難以收拾了。

  頓了一下,濃眉因她的話而稍稍糾了起來,「他真的這麼急?」他爺爺何時手腳變得那麼快了?

  她重重地點頭,「他就是那麼急。」

  「……妳是不是和我爺爺很熟?」睇了她一眼,他問。

  「差不多。」

  因為蒼封霬從小就被送出國,因此他和她並未有太多機會見面,再說就算小時候他們曾在一塊玩過,但現在大家都幾歲人了,根本把小時候的事全忘的一乾二淨,誰也不記得誰,所以對彼此而言,他們兩個是全然不識的陌生人。

  再加上蒼爺爺沒告訴他,她就住在他家對面,所以她也懶得告訴他這件事,反正他們以後很難再有接觸的機會,提了也沒用。

  「他打妳的主意很久了?」

  「絕對比你想像中的還要久。」和蒼爺爺約定的那個時候,她根本還未滿十歲。

  他低吟了一會兒,「那麼我要了妳,根本只是順了他的意,所以現在要打消他去妳家提親的念頭,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他果然掉入了他爺爺設計好的陷阱裡。

  「沒錯。」事情就是這樣,「那麼你終於可以理解我為什麼急著離開了吧!」

  瞧她這麼迫不及待離開他的模樣,嚴重打擊到他向來高傲的自尊,深眸一斂,她愈想離開他,他就愈不如她所願,向來只有他不要的女人,沒有不要他的女人!

  「趕快把契約給我吧!」她不耐地催促著他,「我們兩個是該劃清界線了。」

  「我們兩個是沒有任何界線的,美麗的歡兒,妳似乎忘了這一點。」他湊向她,在她耳邊低沉地開口。

  她驚訝地看著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爺爺要提親就由他去,我可以同意暫時先訂婚,直到哪一天我對妳膩了,我才會放妳走,至於現在,妳休想離開我。」

  他向來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他現在留戀她的身體,所以他可以紆尊降貴的犧牲自己和她訂婚,不過等有一天他對她再也起不了一絲一毫的感覺時,他絕對會退掉這門婚事。

  他只是沒發現從沒有半個女人,可以讓他為她做到這種程度。

  璀璨的明眸瞬間瞠到最大,她難以置信地瞪著他,不敢相信他居然同意和她訂婚!?天要塌了嗎!?還是世界末日到了!?

  「你在開玩笑。」她下意識地退離他好幾步。

  「我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嗎?」他挑高濃眉,不答反問。

  「像,很像。」她自欺欺人地說道。

  「妳的眼睛出了問題。」他啐了聲,不想再理會她,拿起浴巾逕自走進浴室準備洗澡。

  「等一下,蒼封霬,我是和你說真的,我要離開這裡,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他伸手扣住頭,狠狠地封住她呶呶不休的嘴。

  「我警告妳,妳若不經我同意就隨便離開我身邊,最好要有膽量接受被我找到後的懲罰,否則妳就給我乖乖的待在我家,當我的女人!」懲罰似的吻結束,他的額頭抵著她的,用低峭森冷的語氣憤怒地撂下警告。

  她每一次開口就是說要離開他,這讓他怒火高張,他要她是看得起她,若想以此拿喬的話,她就大錯特錯了。

  「我不是來你家當你的女人的,我是來你家當家庭醫師的,請你尊重一下我的身份。」她生氣地推開他,「還有,除非你不再碰我,否則我就必須離開,因為我不想懷孕!」

  「我也不會讓妳懷孕,因為要當我孩子的母親,妳還不夠格,妳充其量也只是我生命中曾經有過的一個女人罷了。」他冷冷地說道。

  不曉得為什麼,當她聽見他這麼說時,她不只感到嚴重被侮辱,甚至還感到——苦澀!

  苦澀?她為什麼會感到一絲絲的澀意?這太荒謬了,她和他又沒什麼關係,只不過上過床罷了,她為什麼要為他的話而覺得難受?

  撇開心底滋生的澀意,她深吸了口氣,面無表情地指控他,「你不會讓我懷孕?」她冷笑一聲,「別忘了,昨晚你似乎沒作任何的防範措施,現在我的肚子裡,搞不好已經有了你的種,所以我好心的奉勸你一句,話別說的那麼滿,小心牛皮吹破,到時難堪的可是你。」

  雖然她在事後已趕緊吃下事後避孕藥,但她知道其實那作用並不大,所以她的確很有可能已經有了他的孩子,這是讓她最擔心的地方,所以她萬萬不能讓他再碰她了。

  黑眸倏地斂起,他抿緊薄唇,目光森冷地瞪視著她,昨晚他的慾望來得太急也太快,壓根沒記起該作防範措施,她若沒提醒他,也許他到現在都還沒想起他少做了哪個步驟。

  該死,他怎會如此大意!

  「絕不會有下一次了。」他硬從牙關進出話來,下次他一定牢牢記住。

  「也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因為我不會再讓你碰我。」她這輩子已經作好獨身的準備,所以她不可能再繼續和他糾纏不清,因為他只會讓她陷入懷孕的陰影之中,因此無論如何,她都非遠離他不可。

  「是嗎?」對於她信誓旦旦的話,他只是不以為忤地輕嗤了聲,並未認真應對。

  「我是說真的!」她再次強調。

  「我也很認真。」黑眸鎖住她美麗的容顏,「只要我還有一天想要妳,任妳逃到天涯海角,我還是會把妳捉回我身邊,這是我對妳的承諾。」

  「見鬼了,我才不需要你的什麼鬼承諾,我只要你放我走!」那種承諾不要也罷,別的女人也許希罕,但她一點也不想要。

  「不可能。」他想也沒想,直接否決掉她的請求。

  「蒼封霬,你不能這樣,我們彼此並不熟識,而且稱得上是陌生人,你不能如此霸道的決定我的去留,你要顧慮到我的感受。」

  「我只知道昨天妳的反應不亞於我,這足以說明妳也想要我。」

  「這不能混為一談!」他的固執讓她想跳腳。

  「當然可以。」見她還有話說,他早她一步開口,「妳晚餐還沒準備好,我餓了,洗完澡後我想立刻吃飯,所以妳最好馬上去準備。」

  「你不會想要我親自下廚煮飯給你吃吧?」她訝異不已。

  「我以為妳會根據我和我爺爺的身體狀況,分別為我們擬定一份營養餐表,難道我錯了?」他和他爺爺的身體狀況好的不得了,她這個家庭醫師根本無用武之地,因此她唯一能做的事也只有這個罷了,他就不信她會連這個都沒做。

  「不……沒錯。」她是有擬定一份餐表沒錯,因為她既然是他們的家庭醫師,那她便有義務負責他們的身體健康,因此第一步,當然是從飲食著手。

  「那妳還不快去張羅,還杵在這做什麼?」他不耐地催促她,「我洗完澡一定要吃飯,妳聽見了沒有!」

  「可是……」

  「沒有可是,立刻去。」他指著門口。

  「我們話還沒談完,我還想……」

  他再次打斷她的話,「什麼話可以等我吃飽後再談,我不以為妳所擔心的事情有嚴重到需要立刻談出結果。」

  「當然有,我……」

  「該死的,我叫妳去妳沒聽見嗎?」他按捺不住地對她低喝。

  他肚子餓得半死,恨不得能立刻吃下一頭牛了,她還和他在這囉哩叭嗦個什麼勁,難道她不曉得他肚子一餓,脾氣就會變得特別暴躁嗎?

  他索性自己動手把她推出房門外,然後當她的面大力地甩上門並落下鎖,杜絕她還有任何想發言的機會。

  瞪著眼前的門板許久,知道他再也不可能打開門和她把話先講清楚後,她才放棄地下樓去張羅他們的晚餐。

  早知道她小時候就不要隨便答應蒼爺爺要來他家當家庭醫師了,真是悔不當初。她大大地歎了口氣,垂著雙肩,有氣無力地慢慢步下樓梯。

  在客廳看電視的蒼爺爺聽見樓上的摔門聲後,他轉身一臉瞭然地睇著她,「被趕下來煮飯了,是不是?」

  她無奈地點頭,「蒼爺爺你怎麼知道?」

  「封霬習慣一下班回到家時,就能立刻吃到熱騰騰的晚餐,因為肚子餓的他很容易發飆,脾氣壞的嚇人,所以當他今天回到家卻沒看見任何吃的,臉上的表情幾乎黑了一半,因此我很容易就猜到他一定會趕妳下來煮晚飯。」

  「在我之前,不是應該有人負責張羅你們的晚餐嗎?那個人呢?」

  「封霬一大早就辭退了人家,他說妳自然會接手。」

  聞言,她忍不住低咒了聲。

  什麼跟什麼,為什麼她的一舉一動老是被他準確無誤的預測到?是她這個人太透明,所以一眼就能看透,抑或是他太過厲害,所以才能料事如神?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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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 00:23:50
第五章

  「妳爸真的同意讓你們兩個訂婚?」鄭虹儀訝異地問。她今天放假,所以特地南下來找慕戀歡,沒想到竟讓她聽見這個大消息。

  「沒錯。」慕戀歡很無奈地點下頭,「而且日子就訂在下個月底。」

  她永遠記得那天蒼爺爺到她家提親時,她父親臉上那種一副想宰了她的表情,在她的記憶裡,她父親似乎從不曾這麼生氣過。

  其實她父親脾氣很好,而且很疼她,可是他的觀念很保守,絕不允許他的女兒在婚前就發生了不該發生的關係,他向來很信任她,相信她不會在外面亂來,因此才敢放心的讓她到外地讀書,甚至工作。

  但他萬萬沒想到,她在外地都沒事,但才一回高雄,就立刻和蒼封霬有了親密的關係,這個消息對他而言,簡直是青天霹靂,因此他才會這麼憤怒,差點想拿出家法教訓她一頓。

  不過除了氣她外,他也氣蒼封霬,怪他對他唯一的寶貝女兒動了手,而他之所以答應下這門親事,除了要他對她負責外,別無其他。

  唉!最可惡的是蒼封霬,誰叫他誰不好動,偏偏動了她,害她那個向來是好好先生的爸爸受不了而發飆抓狂,這下不只苦了她,連他都休想能全身而退,壞了他的如意算盤,他一定會氣的跳腳吧!她想。

  「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妳無法喜歡他嗎?」

  「不是我無法喜歡他,而是我還沒機會認識他,就被他給吃了。」

  鄭虹儀挑高秀眉,「他的手腳這麼快?那他不就是個花花公子?」

  「應該吧!我也不太清楚,他……」她的話才說到一半就被手機鈴聲給打斷,「妳等一下,我接一下電話。」她快速地接起手機。

  「喂?」

  「妳現在人在哪裡?」蒼封霬冷冷的聲音從手機傳來,隱約中,她好像感覺到他正在壓抑他的怒氣,是誰又惹他不快了?

  「我在我家,有事嗎?」

  「誰准妳回家了?妳立刻給我到我家來!」他霸道地命令道。

  「今天是星期日,是我的放假時間,我為什麼不能回家?」她莫名其妙地反問他。

  「沒有我的允許,妳就是不准回家。」

  天曉得當他從外頭回來沒看見她,心底竟興起一絲慌意,他以為她趁他不注意時,偷偷溜走了,當他想打電話找她時,才愕然發現他根本不曉得她家的電話,甚至也不曉得她家住哪裡。

  她的一切一切對他而言,根本是全然無知,她的所有資料他都不清楚,如果有一天她真的離去,要找回她絕對是難上加難的事。

  偏偏這個時候他爺爺又不在家,否則他還可以問他。

  在找不到任何可以聯絡到她的方法後,他不得不放棄地放下話筒,當他轉身要離去時,才驀然記起他曾追問過她的手機號碼,隨即立刻踅回去打電話給她。

  記得那時她不太情願說出來,要不是他鍥而不捨的追問,恐怕他到現在還在像無頭蒼蠅四處找尋她的蹤影。

  「蒼封霬,契約上頭有註明我的休假日,如果你想反悔的話,那我也可以。」

  他若以為她會乖乖聽他的話,那他就大錯持錯了,他可以拿契約壓她,那反過來她也可以利用契約壓制他,屬於她的權利,她是絕不會讓它睡著的。

  黑眸微瞇,「如果我告訴妳,我現在受傷了,所以要妳立刻回我家幫我處理,妳來不來?」

  「你受傷了!?怎麼回事?」她一愣。

  「怎麼回事妳來不就知道了,處理我的傷口是妳的責任,我想妳不能不來吧?」

  慕戀歡咕噥了幾聲,心不甘情不願地回道:「好啦!我現在就去你家。」語畢,她沒好氣地掛掉手機。

  「妳現在要去他家?」

  「嗯!虹儀,妳先在我家等我一下,他說他受傷了,我過去看看,如果沒什麼大礙,我應該馬上就可以回來。」

  「沒關係,妳儘管去,不用管我。」鄭虹儀笑咪咪地對她揮揮手,要她不用擔心她,「妳房間有很多DVD可以看,我可以用來打發很多時間。」

  「那我過去了,待會兒見。」她拿起蒼家大門的鑰匙下樓,走到對面,直接開門而入,然後上樓來到蒼封霬的房間,當她看見他安然無恙時,她的表情充滿疑惑,「你人好好的,哪裡受傷了?」她不解地問。

  看見她的到來,蒼封霬不免微愕,「妳不是說妳在妳家嗎?怎麼才一轉眼的時間就來到我家了?」他望向床櫃上鬧鐘一眼,「妳來到這和我掛了妳電話的時間,不超過三分鐘!」

  「我會變魔術行嗎?你還沒回答我,你哪裡受傷了。」她才不要告訴他,她壓根就住在他家對面,這樣她才有個喘息的空間,否則一旦讓他知道她家在哪,以後她想躲開他時,鐵定兩三下就被他揪回去,她才不想自找麻煩。

  「我沒有受傷。」他道。

  黛眉微蹙,「你沒有受傷?」

  「對。」

  她瞪著他,「那你只是想拐我來?」終於明白他的企圖。

  「沒錯。」他很大方的承認了。

  「該死的你,你沒有權利這樣做,今天是我放假的時間!」她從沒看過這麼惡劣的男人,他實在可惡到讓她想砍了他的地步。

  自從她硬被在契約上蓋下拇指印後,他就強迫她一定要在他家、他的房間裡住下,只有放假日才能回她自己的家住,害她每次見到蒼爺爺都覺得十分尷尬,可惡的是,他一點都無法體會她的心情,霸道依舊。

  「我晚上有個宴會,需要一個女伴同行,我要妳陪我一塊去。」

  「休想,今天我有朋友大老遠從台北下來找我,我必須陪她,所以你自己另外找人陪你去,再說以你的條件,肯自願陪你去的女人一定不在少數,根本犯不著找我。」她掉頭就要走人,蒼封霬見狀,迅速地上前擋住她的去路。

  「肯自願陪我去的女人的確不在少數,但我就是只想找妳一塊去。」

  她抬起頭怒視著他,「我就告訴你,有朋友來找我,我總不能把人家丟著不管,然後自己和你去出席什麼宴會,這樣於情於理都對人家說不過去,你不懂嗎?」

  「妳的朋友是男人還是女人?」他像個吃醋丈夫,咄咄地逼問她。

  「不關你的事。」

  「慕戀歡,我現在給妳兩個選擇,一是告訴我妳的朋友是男是女,另一個是和我上床,二選一,立刻給我答案•」他倏地捉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到自己面前,目光陰驚地盯著她,口氣暴躁地對她低喝出聲。

  「女的。」她想也沒想,反射性地將答案從她的嘴巴蹦出。

  「沒騙我?」他懷疑的目光在她臉上搜尋著,想找出她說謊的跡象,可惜他什麼都找不到。

  「我騙你做什麼?她是我以前的同事,我們兩個交情素來不錯,所以她才特地從台北下來找我玩。」

  像是信了她的話,他的怒氣稍減了些,「好,那麼現在我再給妳另外兩個選擇,妳只能選擇其中一個,不要妄想有第三個選擇出現。」

  「你又有什麼企圖了?」她謹慎地睇著他,小心與他應對,生怕一個不注意又落入他的陷阱之中。

  揚起一抹邪魅笑容,他屈起手指輕輕地撫著她細嫩的粉頰,「企圖嗎?算是吧!告訴我,妳要和我出席宴會,還是想和我在床上待一夜?妳知道的,其實我會比較喜歡妳選後者,因為我是多麼留戀妳的身體……」

  她揮開他的手,「我都不選。」

  「不行,妳非要選一個不可。」

  「我不要。」

  「真的不要?」他挑眉。

  「真的不要!」她很堅持,他出的選擇題都超爛的,她一點都不想回答。

  「好,既然妳決定放棄妳的選擇權,那就由我來替妳決定,現在,妳立刻把這套禮服換上,準備和我去參加宴會,至於上床,那等我們參加完宴會回來再做也不遲。」他飛快地說道,並拿起擱在床上的一隻紙盒,硬把它塞進慕戀歡的懷裡。

  「等一下,你不能這麼霸道。」

  「我哪裡霸道了?我給過妳選擇權,只是妳自己放棄不用,妳怎能反過來怪我霸道?」他隨便一句話就堵的她說不出話來。

  「可是……可是你提出來的選擇根本不合理,我當然一個都不選。」她囁嚅了許久才終於想到話辯駁。

  「總而言之,妳放棄選擇權是事實,現在妳沒有任何說話的餘地,如果妳再繼續磨菇下去,我不反對親自動手幫妳換衣服。」他邊說邊朝她伸手過去,嚇得她急忙抱著裝禮服的盒子衝進浴室。

  為了杜絕蒼封霬有可能在她換衣服的時候偷跑進來,她還慎重的落上鎖,不過卻很清楚的聽見蒼封霬的笑聲,惹的她一臉尷尬。

  她沒好氣地咕噥了幾聲,攤開紙盒拿出裡頭的禮服,那襲晚宴禮服是由銀白色為底,外頭再罩上淡紫色的薄紗,高領的設計,讓她絲毫沒露出半點春光,只是綢緞的材質讓衣服合身地貼在她的肌膚上,恍如她的第二層皮膚般,將她穠纖合度的完美身材完全烘托出來,而裙襬開了個長到膝蓋處的高叉,她走路時,隱約會露出性感的小腿,這是唯一惹人遐思的地方。

  當她換好衣服步出浴室時,很滿意地看見蒼封霬屏住氣息的模樣,她漾開一朵燦爛的笑靨,在他面前轉了一圈。

  「如何?好看嗎?」

  他拉近她,細細地打量著她全身,愈看他眉頭皺的愈緊。

  「怎麼?不好看?」她剛才走出來時,明明看見他眼底閃過驚艷的光芒,怎麼現在眉頭卻皺得那麼緊?難道剛才是她眼花了?

  「不,很好看。」就是該死的太好看了,他的眉宇才會皺得那麼緊。

  原以為找了一件沒露胸露背的禮服就不怕她被別人看光,可是他還是忽略了衣服的質料,看著衣服如此貼著她的皮膚,他立刻就有了反應,更何況是參加宴會的那些男人,一想到他們可能用猥褻的眼光看著她時,他的心情就迅速蕩到谷底。

  「既然好看,你為什麼還皺眉頭?」她揚高秀眉納悶地問他。

  濃眉再度攏緊,「我看我還是選擇一整晚和妳耗在床上,對我自己比較有利……」他話還沒說完,慕戀歡就忙不迭的拖著他直往外走。

  「你既然決定要參加宴會,那我們就去參加好了,反正我從沒參加過你們上流社會的宴會,好奇得很,這次既然剛好有機會讓我去大開眼界,你不帶我去就太對不起我了。」

  「可是妳剛才的反應似乎不是如此。」他任由她拉著走。

  「此一時彼一時嘛!」

  他莞爾地低笑,「等一下,妳妝還沒化,頭髮也還沒整理,妳這樣就要出門了?」

  經他這麼一提醒,她才猛地憶起自己現在的情況,急忙停住腳步,「你不說我倒忘了。」

  她趕忙奔回房裡,把她在這裡多準備一份的化妝品拿出來,開始在臉上塗塗抹抹,而蒼封霬就靜靜的坐在床鋪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在她化好妝要整埋自己的頭髮時,他竟上前接過她手中的梳子自動幫她梳著頭髮,這個舉動讓她有些受寵若驚。

  「把頭髮留長,我想看妳留長頭髮的模樣。」輕柔地撫著她柔軟的髮絲,他掬起一束秀髮,低頭覆上自己的唇。

  從鏡中看見他的舉動,她無法克制的酡紅了雙頰,輕輕地點下頭,「嗯!」

  她心跳的好快,這一點都不像她了。

  「對了,我差點忘了這個。」看見她脖子和耳垂空空的,他才驀然記起他有準備一套項鏈和耳環要讓她搭配這件禮服。

  他轉身在他今天早上穿的那件西裝內袋裡拿出一隻小盒子,打開,拿出裡頭的項鏈幫她戴上。

  「這是我特地買來讓妳搭配這件衣服的,如何?喜歡嗎?」

  她顫著手輕觸著項鏈,從鏡面的反射中,她看見項鏈閃著耀眼的光芒,不用經過大腦,她也知道這條項鏈一定價值不菲。

  「這是……」

  「鑽石,最上等的。」

  「上等鑽石!?」她訝然地睜大美眸,「那不是很貴嗎?」

  「我付得起就是了。」他隨意地說道。

  「要送我的?」

  「妳不喜歡?」銳利的黑眸敏感地朝她射去,大有她敢說出不喜歡三個字,就準備把她剁成十八塊的意味。

  「不,」她飛快地搖頭,「我只是……只是……很受寵若驚,這麼貴重的禮物我是第一次收到,無功不受祿,我怎麼受得起這份禮物。」這個禮物會讓她起了太大的壓力,如果她不小心把它弄丟的話,她恐怕會自責而死。

  「我送妳妳就收下,不要和我廢話那麼多。」他不悅地低喝。

  連他自己也不曉得為什麼,他居然在珠寶店整整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就為了想找到一套配得上她的珠寶,這簡直是破了他的紀錄,他從不曾為個女人費了那麼多心思。

  她讓他第一次忘記作防範措施,她也讓他破天荒的答應和她訂婚,更讓他花費寶貴的時間替她挑選飾品,慕戀歡一再的令他破例,這代表什麼?

  黑眸拂上一層迷惘,他開始分不清,他到底是留戀她的身體,抑或眷戀她這個人?

  如果是後者的話……不,不可能,他不可能會愛上她的,他從沒愛過任何一個女人,當然她也不例外。

  女人只是供他發洩的對象,不可能會進駐到他的心底,他也絕不可能讓她們進入,所以他不可能愛上她,絕不可能。

  「好了好了,時間快到了,我們走了。」撇開令他煩躁的思緒,他不耐地催促著她。

  雖不明白他突來的怒氣是為何,但她這是乖乖的跟在他後頭離去。

  「對了,我得打電話告訴我朋友一聲,說我不回去了。」

  蒼封霬瞥了她一眼,自動掏出手機遞給她。

  接過手機,她對他揚起一抹甜蜜的笑容,「謝謝。」

  望著她的笑容,他的心情再度亂成一團。

  「虹儀嗎?我是戀歡,我要跟妳說,我暫時不能回我家去了……對,很抱歉,難得妳來找我,不然下次妳再來時,我一定好好補償妳好不好?」雖然電話彼端的鄭虹儀看不見她的表情,但慕戀歡還是一臉愧疚。

  「咦?妳說什麼?妳要我介紹蒼封霬給妳認識!?」鄭虹儀提出來的條件讓她為難極了,「不要啦,虹儀,妳不要這樣整我,我又不是故意要放妳鴿子的,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不管,我就是要。」鄭虹儀堅持到底。

  慕戀歡偷偷覷了蒼封霬一眼,最後,深歎了口氣,「好吧,如果到時候我們還在一起的話,我一定介紹你們認識,這樣總可以了吧?」

  「當然,好了,你們儘管去玩吧!別擔心我,等我看完光碟,就會自動回家去的,拜拜!」

  「拜!」掛斷電話,她把手機還給蒼封霬。

  「她想認識我?」

  她無奈的點頭,「她很想知道你究竟長什麼樣子。」

  「她就是之前妳在便利商店買礦泉水時,接到電話的那一個?」他記得她有說過「虹儀」這個名字。

  「咦?你知道?」

  「妳喊她虹儀,我有印象。」

  「你的記憶力可真好。」她佩服極了。

  「普通。」他沒有告訴她,那是因為和她有關的,他才特意記那麼多,要是換作他人,他連理都懶得理。

  ***

  果然不出蒼封霬所料,宴會裡的所有男人,目光都不自覺的流連在慕戀歡的身上,而她卻渾然不知所覺,仍開心的和大家打招呼,絲毫未察覺他的不悅,使得蒼封霬的臉色益加難看。

  「蒼董,你今天的女伴真漂亮。」幾個和蒼氏企業有生意往來的公司負責人,不約而同的上前和他們寒暄。

  「我的家庭醫師。」他將手緊緊環在慕戀歡的腰上,藉此對大家宣告他的所有權。

  只可惜偏偏有人眼拙,仍看不出他的用意,還不斷的找慕戀歡聊天,蒼封霬一張俊臉霎時拂上一層晦暗,看得一旁的人心驚膽跳,無不為那個神經大條的男人擔憂。

  「真的是醫生嗎?」男人貪婪的目光不斷的在慕戀歡身上來回梭巡,要不是礙於在大庭廣眾下不好發作,慕戀歡早厲聲的警告他,哪容得了他如此放肆的瞅著她瞧。

  硬捺住氣,她勉強擠出一朵難看的笑容,「我真的是醫生。」

  「女醫生若每個都長得像妳一樣美麗,那我甘願每天都生病。」

  色鬼!她在心底啐了聲,「這位先生,你這麼說就錯了,生病不是好事,能避免就盡量避免,我相信沒人會喜歡生病的。」

  「如果我的主治醫生是妳的話,我就甘願每天生病。」他輕佻的語氣不只令慕戀歡想要抓狂,就連蒼封霬都快按捺不住。

  「聽你的口氣,你似乎身上有病?」慕戀歡問。

  「心肌梗塞。」

  她瞭然地點點頭,「這種病很危險,隨時都可能要你的命。」

  「沒錯,所以我……」那個男人話才說到一半,臉色倏地變得難看,他揪緊了心口,痛苦難受的倒在地上。

  眾人被他突來的舉動嚇呆了,紛紛擁上前觀看。

  「先生,你怎麼了?」慕戀歡擔心他是突然發病,想蹲下身去看他,卻被蒼封霬制止。

  「你做什麼?我要看他,他也許是發病了。」

  「不需要,他若真的發病,需要的是救護車,不是妳。」剛才那個男人對慕戀歡說的話他全聽在耳裡,所以就算他很可能發病死掉,他也絕不可能讓慕戀歡再去碰他。

  「你在胡說什麼,我是醫生,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有人在我面前發病死掉而不管。」她掙扎著要扳開他捉住她的手,卻被他扯出人群外。

  「我們回家去,這裡不需要我們。」

  「該死的,你聽不懂我的話嗎?他的病一發作起來是很恐怖的,極有可能在短短幾秒鐘內就要了他的命。」

  「他那種人死了活該。」

  「蒼封霬,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有沒有惻隱之心?就算他很惡劣,但他……」她話才說到一半,耳邊就傳來有人喊著已經停止呼吸的喊聲,她心一驚,再也不顧蒼封霬的反對,大力的推開他,重新鑽回人群內。

  蒼封霬見狀,低咒一聲,隨即又跟在她後頭踅了回去。

  慕戀歡神色凝重的檢查著那個男人的呼吸及心跳,確定他已經完全沒有任何生命跡象後,她開始對他進行CPR,一面給他做人工呼吸,一面給他心臟按摩。

  看見她對那男人做人工呼吸,蒼封霬發現他身體裡似乎有根緊繃的弦,啪的一聲斷裂了,他目光陰鷙地瞪著他們,在心底暗暗發誓,等那個男人被救活後,他一定要找人去痛扁他一頓,因為他讓他的歡兒碰到了他的嘴巴!

  慕戀歡急救的動作不斷地重複做了許久,做到她幾乎快要放棄之際,那個男人終於有了動靜,他先是大咳了一下,然後,便開始有了呼吸。

  眾人見狀,無不高興的大呼出聲,後來救護車趕到,便把他送到醫院去。

  直到他安全的上了救護車後,慕戀歡才鬆了口氣,她伸手拭著額上的汗水,慶幸自己方才沒有放棄,否則她就喪失了解救一條人命的機會。

  蒼封霬無聲無息的來到她背後,無預警地扯著她就朝停車處疾步而去,他的腳步又急又大,慕戀歡跟不上,只好跌跌撞撞的被他拖著走。

  「等、等一下,你走慢一點,我跟不上。」她在他後頭喊著。

  蒼封霬完全不理會她,步伐絲毫沒改變過,來到他們的車前,他動作粗魯的將她塞進車內,接著便以驚人的速度狂駛而去,嚇得慕戀歡直捉著門的扶把不放。

  「你開慢一點。」她驚恐地低嚷,「你不要命我還要哪!」

  他每驚險萬分地閃過一部車,她的心就跟著狂跳一下。

  老天!他每次都快要撞上別人的車後,才緊急閃過去,他分明是故意找死!

  「死?」他的手用力地捉著方向盤,腳則大力地踩著油門,「想死的是妳不是我。」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在胡扯什麼,我才不想死。」她反駁。

  「如果妳不想死,妳就不會枉顧我的意思而跑回去救那個人渣。」

  她甚至還對他做了人工呼吸,該死!

  「他快死了,我當然要救他,我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尤其我是個醫生,有能力救他卻不救,這對我的良心是大大的說不過去。我不想一輩子都活在良心的苛責當中,更不想抱著這個遺憾踏入棺材裡,你懂不懂?」

  她試著和他解釋,不過結果似乎不太成功。

  「我不管那麼多,我只知道妳讓他碰了妳。」湛黑的眸子佈滿陰鷙,腦海中一浮起方纔的景象,他油門就踩愈大力。

  「他哪裡碰我了?他已經失去所有意識,他怎麼可能還碰得了我,你到底在說什麼?」

  「你們的嘴巴互碰到了!」那個該死的渾球侵犯了他的所有物,他會得到報應的。

  「嘴巴!?」搞了半天,她現在終於瞭解他指的是什麼,她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我問你,人工呼吸不用嘴巴用什麼?充氣筒嗎?就算充氣筒可以,那當時在會場上有那種東西嗎?你告訴我呀!」

  蒼封霬抿緊了薄唇,全身進放著憤怒的寒氣,慕戀歡的解釋他一句也聽不進去。如他所言,他們的嘴巴互碰到了,這是事實,不管什麼原因,這是絕對的事實,他只管這個,其他的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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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 00:24:13
第六章

  當蒼封霬以那不要命的開車法回到家後,慕戀歡幾乎有一瞬間無法移動自己身體下車,她真的被嚇壞了,就算現在腳已經踏在地上,她的身體仍克制不住地打顫著。

  「我覺得你這個人實在太不可理喻了。」她抬起頭不滿地瞪著他。

  「還有更不可理喻的,妳還沒見到。」他再度拖著她上樓,把她捉進他房裡的浴室,用毛巾大力地擦拭著她的雙唇,力氣之大,她的嘴唇差點被他擦破。

  「你在幹什麼?」她生氣地推著他,「放開我!」

  「我要擦掉那個男人遺留在妳唇上的味道,妳的身上除了有我的味道外,不許再有其他男人的。」他連擦了幾遍仍嫌不夠,還是繼續擦著,甚至她的唇都已經滲出血漬,他還是沒停止動作。

  「蒼封霬你瘋了是不是!?」要不是嘗到腥膻的血味,她還不曉得自己的唇竟已被他擦破,「我的嘴巴都被你擦破了你還想怎樣?你乾脆撕了我這張嘴還快些!」她再也受不了,火大地揮開他的手,忿忿不平地對他大吼。

  經她這麼一吼,蒼封霬才彷彿從迷霧中走出來般,倏地驚醒。

  他望著毛巾上的血漬,再看向她紅腫破裂的雙唇,黑眸一縮,歉意油然而生。

  「對不起,我……」他怎會如此失常!?

  該死的,他被妒意沖昏了頭,壓根忘了要控制自己的脾氣,他竟任由自己如此的傷害她,他真是該死!

  「……痛不痛?」他試著想觸碰她的唇,卻被她躲了開。

  「你不要碰我,」她別開臉,「我的傷一點都不痛,你不用擔心。」

  「都流血了怎麼會不痛。」

  「我說不痛就是不痛。」

  「……我幫妳上藥。」他拿出急救箱,動作極為輕柔的幫她塗上藥膏,生怕自己一個太過用力會弄痛她,只是他的顧慮是多餘的,她根本不知道痛為何物……

  望著他小心翼翼幫她上藥的模樣,她突然有個錯覺,好像他很在意她似的,可是……

  是她想太多了吧!他在乎的只是她的身體,並非她的人,只要她的身體沒出什麼大礙,他才不管她內心是什麼想法,自始至終他迷戀的只是她的身體,再無其他……

  挺可悲的不是嗎?原來她只有外表可以吸引人,其餘的,別人連要都不想要,或許連倒貼送人家,人家都嫌麻煩。

  「你用不著裝出一副很擔心我的樣子,你在乎的不外是我的身體罷了。」她淡淡地說道。

  他一怔,抬起黑眸凝視著她,「妳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我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難道我有說錯?」

  垂下眼,他謊道:「沒有。」

  果然!

  美眸裡盈起一絲落寞的眼神,「那你什麼時候才會對我覺得煩膩?」

  「妳就這麼急著要離開我?」她的話讓他不悅。

  「我只是想要知道,我要到何時才能重獲自由,這樣我才能每天期待著那天的到來。」她賭氣地說道。

  「會有那一天到來的,妳慢慢等就等得到。」他語氣低惡地說著。

  收起急救箱,他拿出一套輕便的服裝,把身上西裝換掉。

  盯著他換衣服的背影,慕戀歡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澀意,她緩緩起身,「我要回家了。」

  「今晚住下。」他仍舊背著她說話。

  「不,今天我要回家去住。」她的避孕藥在昨天剛好用完,她還沒去買,所以今天無論如何都不能住下,尤其蒼封霬往往都會忘了作防範措施,所以她更不能冒這個險。

  她的答案成功地讓他轉過身面對她,「妳似乎很喜歡和我唱反調。」他冷冷地瞪著她。

  「隨你怎麼想,反正今晚無論如何我都要回家過夜就是了。」她還是維持她的堅持。

  「無妨,我可以一塊到妳家去過夜。」山不轉路轉,他有的是辦法和她賴在一起。

  「到我家過夜!?」慕戀歡倒抽口氣,「不,不可以!」她急忙搖頭拒絕他。

  她就是不要讓他知道她住哪,怎麼可能還會傻傻的帶他回去,她又不是愚蠢過了頭。

  她緊張的模樣挑起蒼封霬的疑心,他逼近她,「妳為什麼怕我到妳家?」箝住她的下巴,逼她抬起頭對上他的眼,他質問道。

  「我哪有怕,你想太多了。」她心虛地撇開目光,不敢直對他似要看透她的眸子。

  「我勸妳還是老實的說,否則……」輕狎的語氣在她耳際繚繞,他更在她纖細的頸子落下無數的細吻,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今天不可以。」她閃到一旁躲開他的進攻。

  他瞥向她,「為什麼不行?」

  「因為我的避孕藥正好吃完了,所以你今天不可以碰我,」她謹慎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準備當他撲過來時,立刻閃開。

  「妳有在吃避孕藥?」這件事他一點都不知道。

  「誰叫你太不可靠了,說話不算話,我只好自力救濟。」她小心翼翼地朝門口的方向移動,眼睛還是緊盯著他不放。

  察覺她的舉動,他只是暗嗤一聲,表面上仍假裝沒發現她想落跑的舉動。

  「我不會讓妳懷孕的。」

  「發生性行為就很有可能會懷孕,沒有一種防範措施是絕對的,我是醫生,你不要想唬弄我。」

  他們第一次發生關係時,什麼措施都沒做,照理說這幾天她的月事就該來了,可是卻遲遲不見蹤影,不過她的月事一向不會很準,偶爾都會提早或延後一個禮拜,所以她必須等到下禮拜才能知道是否受孕。

  「我不曾讓哪個女人懷孕過。」

  「那是僥倖,不然就是你不能生。」她不經思考,下意識地就說出僅有的兩個可能性,完全沒考慮到後果。

  「我不能生!?」她的話無疑是在兩人之間丟下一個炸彈,蒼封霬立刻震怒地瞪大了眼。「該死的,妳說我不能生!?」

  蒼家向來人丁單薄,每一代都只有一個傳人,如果他不能生的話,那蒼家鐵定要到他這一代絕後,這對他而言無疑是強大的壓力,所以他極為忌諱有人提到他不能生這類的話題,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的這個忌諱,因此絕不會在他面前提這種事,偏偏他的枕邊人慕戀歡不曉得。

  他突然的發怒讓她覺得莫名其妙,她完全不曉得自己哪裡說錯了。

  「好,妳說我不能生,那我就證明我有能力讓女人受孕。」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將她拉上床,動手粗暴地扯著她的衣服。

  慕戀歡驚慌失措地揮著他的手,「你不可以這麼做,我不要懷孕,我不要生小孩,我不要——」她失聲尖叫著。

  他捉住她的手腕,英俊的臉龐罩著一層寒霜,「反正我們都快訂婚了,索性妳就幫我生一個孩子好了,如此一來,就算我們分手後,我爺爺也不會再逼我結婚,這是一舉兩得的事,怎麼我以前卻沒發現?」

  他的話徹底嚇壞了慕戀歡,她掙扎的更加用力,「我不要懷孕,你說過不讓我懷孕的,你不可以出爾反爾,不可以!」

  「我就是要反悔如何?」他冷笑,扯掉她身上礙事的衣服,動作失去平日的溫柔,粗暴地吻遍她全身。

  「走開,我不要懷你的孩子,你離開我的身體!」她急得眼淚直落,不斷的搥打他的寬闊肩膀,「走開,走開!」

  她愈是不要,他就愈故意和她的意思背道而馳,俐落的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他伸手罩住她的渾圓肆意揉捻。

  「蒼封霬,不要讓我恨你,你聽見了沒有,不要讓我恨你一輩子!」晶瑩的淚水潸然直落,她哭喊著。

  聞言,他身形一頓,望著她梨花帶淚的嬌容,有一瞬間,他幾乎想放了她,可是心底卻立刻拂過另一道他尚不瞭解的矛盾思緒,他心一狠,枉顧她的哭泣,挺身貫穿她的體內。

  「蒼封霬,我恨你、我恨你!」隨著他每一個抽動,她憤恨的聲音就跟著傳出。

  她咬著下唇,含恨的目光緊緊瞅著在她身體上方的男人,她恨他不顧她的想法,她恨他執意要讓她懷孕,她更恨他害她必須親手扼殺小生命!

  她恨他,她恨他!

  「要恨就恨吧!我並不在乎妳對我是什麼樣的感覺。」他冷漠無情地說道,冰冷的口氣再度傷害了慕戀歡的心。

  她太過傷心了,導致她忽略他眸底所閃過的疼惜。

  凝視了她半晌,他扳開她緊咬的雙唇,溫柔地吻去她再度滲出血跡的唇瓣。

  她別開臉,躲開他的吻。

  「……只要不惹我生氣,我想我對妳一向很好,只是妳很喜歡一再的挑戰我的忍耐程度,是妳挑起的怒火,妳就得想法子澆熄它,妳怨不得我這麼對妳。」他的語氣明顯的放軟了一些,只是慕戀歡並不領情。

  噙著淚水,她固執地不肯和他說上一句話。

  現在不管他說什麼,都不能抹滅她恨他的怒意,她會恨他到底的,她絕對會的。

  眉宇緊緊的皺起,不曉得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居然開始在意起她的想法,他想竭盡所能的寵她,讓她對他綻放最燦爛耀眼的笑靨,只是——他不曉得該怎麼控制自己的脾氣。

  他不曾想寵過任何人,向來都是世界圍著他轉,所以他不曉得當他要繞著別人轉時,他該怎麼做,他無法卸下自己高傲的自尊,所以一旦有不合他意的,他就會習慣性的動怒,礙於面子的問題,他會變得更加暴躁,而到頭來,受傷的卻是他想寵愛和疼惜的那個人……

  該死!他低咒著,恨透了自己如此矛盾的心理。

  ***

  輕柔地拂去她眼角的淚痕,望著她的睡容,他無法形容心底是什麼樣的感受。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她哭,就連他第一次佔有她時,她都不曾流下半滴眼淚,為什麼現在她卻傷心的好像他做了極度對不起她的事,把他都搞糊塗了。

  他很想拒絕承認她在他心中佔有一席之地,只是,事實已不容他再狡辯,看見她哭,他整個心都擰成了一團,想開口安慰她,卻適得其反的惹她更加生氣,他第一次覺得向來呼風喚雨的自己竟是如此的窩囊。

  難道他真的已經對她下了感情?何時的事?為什麼他一直沒有發覺?

  他愛她!?他也會愛人?

  一直以為自己是沒心沒肺的,因為他從不知道何謂愛情,更不曉得什麼叫作戀愛的滋味,原來他只是還沒找到一個可以讓他自動投入心思的女人,所以他才有此錯覺。

  對她……應該是愛吧?愛應該就是如此吧!

  被她的一舉一動牽引著自己所有的思緒,他的眼睛裡只剩下她一個,容不下其他人,也容不下她與其他男人有所接觸,那種強烈的佔有慾應該是愛她才會有的是不是?

  倘若是一個他不愛的女人,他甚至連多看她一眼都嫌煩,更不可能兩顆眼睛隨著她打轉,這是愛吧?這應該是愛吧?

  ***

  「這的確是愛。」龐浩則拍拍他的肩膀,「你愛上她了。」

  「為什麼?」他不懂,「我為什麼會愛上她?為什麼我不會愛上別人,偏偏就是愛上她?」

  「老兄,愛情是沒有道理可言的,她就是剛好合你的眼,所以你自然就愛上她,有人說,這叫你們互相欠過債的去遇到了,所以自然會在一塊。」

  「我還是不明白,愛情怎會來的無影無蹤?」

  龐浩則歎了口氣,「封霬,愛情是無法去追根究底的,愛情只是一種感覺,就好像你今天拿到一枝筆,寫起來覺得很好寫,可是別人不見得也這麼覺得。

  愛情就是這樣,筆好不好寫跟你愛不愛她是相同的道理,只是你自己的感覺罷了,你要怎麼去追根究底?把筆拆了,看看它的構造如何?

  好,就算你真的把筆拆了,但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當你把筆拆了時,它變成一樣樣的元件,你無法拿起其中一個東西來寫字,因為你覺得好寫的,是這些元件組合起來的那枝筆。

  相同道理,你愛的並不是慕戀歡身上的某一部分而已,你愛的是她這個人,她的人就包括她的一切,懂嗎?她身上的東西要是換了其中一樣,或許你就不會愛上她了。」

  「這就是愛?」

  「嗯哼!」

  「我該死的愛上她了!?」他著實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他怎麼可能會愛人,他怎麼可能!

  「基本上,愛上一個人應該不需要加上『該死』那兩個字。」

  「當然要加上那兩個字,我還口口聲聲說不會愛上她,結果我居然已經愛上了她,那還不該死?我甚至連她對我是什麼感覺都不曉得!」

  「不知道就去證實呀!有什麼大不了的。」

  「證實?」黑眸快速地朝他掃射過去。

  「對,證實她對你的感覺,就算確定她目前不愛你,你也不需要灰心,反正你們都要訂婚了,你可以有很長的時間去追求她,讓她愛上你,有很多人都是結完婚後才愛上對方的,並沒有人規定一定先要有感情基礎才能結婚。」

  聽到「追求」兩字,蒼封霬的眉毛就打了好幾個結,他這輩子還不曾主動追求過任何一個女人,他根本不曉得該如何討女人的歡心,更不曉得第一步要如何跨出。

  看出他的窘困,龐浩則好心的教導他幾個基本步驟,「大部分的女人都喜歡接到花這個禮物。」

  「花?」

  「對,尤其是紅玫瑰,因為紅玫瑰代表熱情,也代表你想追求她的意思,如果她收到你送的紅玫瑰,那她應該就可以猜出你的心意,還有,你可以送她……」

  蒼封霬聽的很仔細,而且用心的把龐浩則教給他的「撇步」全記了下來。

  「相信我,如果你做了這些事,包準她的心會慢慢的朝你傾靠過來。」

  「你確定?」他一臉懷疑地瞅著他。

  「廢話,不然我老婆是怎麼追來的?」他斜睨著他,驕傲地昂高下巴。

  瞪了他一眼,蒼封霬冷冷地下達警告:「你最好保證你說的那些發揮的了功用,否則以後就有加不完的班等著你。」

  「喂喂喂!你怎麼可以這樣,我是好心軟你,成敗是在於你,你不能全賴在我身上,不公平!」龐浩則趕忙撇清關係,上回無緣無故加班,害他回去被老婆念個半死,倘若以後再有加不完的班,他老婆鐵定會跟人跑掉。

  「誰叫你是我的狗頭軍師,給了我錯誤的情報就得接受處罰,所以你最好祈禱你的那些方法都有用,要不然你只能自求多福了。」他毫不留情地說著。

  什麼跟什麼!龐浩則簡直是欲哭無淚,他真是好心被雷親啊!

  ***

  「小姐,妳已經懷孕三周了。」醫生看著剛出爐的診斷書,如此告訴慕戀歡。

  醫生的話恍如判了慕戀歡死刑般,她整個臉色迅速刷白,難以置信地搶過醫生手上的診斷書,上頭的的確確寫著她已懷孕的事實,她打擊甚重地退後了一步。

  「我……我真的懷孕了!?」她實在等不到下個禮拜的時間,一早醒來就跑到醫院來作檢查,沒想到——她揪緊了胸口,覺得幾乎快喘不過氣來,難受得很。

  「小姐,妳沒事吧?」看見她的臉色如此差勁,醫生關心地詢問她。

  「我……我要拿掉這個小孩,」從震驚裡梢稍回過神,她立刻下了決定,「醫生,麻煩你幫我登記一下,我要在最快的時間內拿掉這個小孩。」

  「小姐,妳最好回去和家人討論一下再作決定,畢竟那已經是條小生命了。」

  「我知道他是條小生命,可是我有病,我不想把我的病遺傳給我的孩子,所以我不能生下他,我不想害了他。」慕戀歡泛紅了眼眶,她何嘗想拿掉自己的小孩,她是逼不得已啊!

  「妳是生了什麼病?或許我們可以幫助妳。」

  「我沒有痛覺神經。」

  醫生訝異地看著她,「妳沒有痛覺神經!?」

  「對。」

  「這種案例很少,基本上,我還沒聽說過沒痛覺神經會遺傳,所以妳應該不用擔心那麼多。」

  慕戀歡苦澀地搖搖頭,「我自己本身也是名醫生,我也知道這種例子實在是太少了,就算這種症狀以前不曾有遺傳案例,可是我母親和我一樣,都沒有痛覺神經,所以我無法不去深思,是否我們的遺傳基因出了問題,或者哪裡產生病變,否則我們不會一連兩代都如此。」

  「那妳有沒有兄弟姊妹?他們有和妳一樣的情形嗎?」

  「很遺憾,我是獨生女,」她頓了一下,「也就是如此,我才不敢冒險,因為我根本不曉得我的毛病究竟會不會遺傳,如果不會,那是最好的,但,如果會……

  你懂的,醫學上沒有絕對的事,任何病都可能有突變的情況發生,而且沒有痛覺神經是很危險的一件事,要是沒有好好注意自己的身體狀況,可以說怎麼死的都不曉得,所以我不想害了我的下一代。」

  她不會覺得痛,所以就算她肌肉使用過度,或被利器割傷,甚至她得了什麼病她自己也不曉得,比如急性盲腸炎、發燒頭痛……這些症狀她若都沒察覺,那麼到最後都有可能導致喪失性命。

  就因為如此,她活的比別人還累、還辛苦,所以她才不敢冒險生下小孩,她不想讓他和她一樣,痛苦一輩子。

  醫生點點頭,知道她所言沒錯,「雖然妳說的有道理,不過妳應該在發生性行為時,就要作好防範措施,否則妳不能老是等懷了孕再來墮胎,那妳要殘害多少小生命?而且墮胎其實也有潛在的危險性,對孕婦的身體或多或少都會造成一些負荷。」

  「我自己也是醫生,所以我很清楚墮胎有什麼後遺症,只是我的未婚夫他——」她搖搖頭,不想再提他,「總而言之,我想趁還沒人知道我懷孕的事時,就把他給結束掉。」

  「妳真的決定好了嗎?不要再多作考慮?」

  她深吸了口氣,緩緩地點下頭。

  「那好吧!我叫護士幫妳排個日子。」

  「……謝謝……」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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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匿名  發表於 2014-10-1 00:24:36
第七章

  蒼封霬下班後,果真試著到花店去買了一束紅玫瑰,他看了那束包裝得很精美的花一眼,無法理解女人為什麼都愛這種那麼容易凋謝的東西。

  回到家,他走向在廚房忙碌的慕戀歡,把花直接塞進她的懷裡。

  「呀?」慕戀歡很訝異地望著被塞進懷裡的那束紅玫瑰,「哪來的?」她低頭嗅了嗅花香,淡淡的香味誘出她的一抹甜笑。

  「送妳的。」不習慣表示自己的心意,他面無表情地說道。

  「送我的!?」美眸不可思議地眨了好幾下,「你沒說錯!?」

  「這裡除了妳之外還有誰?不送妳難道送鬼?」他冷嗤一聲,口氣冷酷,一點都不像是要送人家禮物的樣子。

  「可是你送我花……我是不是能朝你想向我道歉的方向去想?」他昨晚強迫她的事,他應該不會過了一個早上就忘個精光吧?

  「道歉?我為什麼需要對妳道歉?」他掃了她一眼,對於她的問題感到不解。

  「你真的忘了昨晚你強迫我的事!?」她驚愕地瞪大了眼,「我都還沒原諒你,你居然早就把它忘得一乾二淨!?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她嘲弄地冷哼了聲。

  「昨晚是妳自己——」他本來還想爭辯,但一對上她含怒的眼神,所有未開口的話瞬間全收了回去。

  「好,就算是我錯了,這樣行吧?」他可是很少退步讓人的,由此,她該明白她在他的心目中是不同於他人的。

  「本來就是你錯。」她指控。

  「我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打轉,從現在起,不許妳再提起昨晚的事。」他霸道的下了定奪,一點也沒考慮到慕戀歡的心情。

  「就算不要提,但事情早就烙印在我心頭,我永遠也忘不了。」

  他不悅地抿緊雙唇,「妳想找我吵架?」

  「我根本不想和你吵,因為就算我和你吵翻了天,結局還是一樣,你永遠都是那麼固執,都是以你為自我中心,根本不會顧慮到別人的想法,你自私、霸道到極點,和你講道理,不如跟一隻豬講還要有用些。」她諷刺地開口。

  黑眸緊緊瞇起,他握緊了拳頭,深深地吸著氣,極力克制急欲高張的脾氣。

  該死的龐浩則,說什麼她只要收到紅玫瑰就會瞭解他的心意,結果她還是不懂!

  該死,該死!

  他忿忿地掉頭離去,在心底不曉得已經詛咒龐浩則幾百遍。

  明天上班一定有他受的!他暗暗發誓。

  盯著他挾帶著驚人怒氣離開的背影,慕戀歡有一瞬間忘了該有任何反應,她呆呆地杵在原地,腦中一片空白。

  她……她明明感覺到他在生氣,而且她還以為他又會做出什麼,可,她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沉默地轉身離去……太不可思議了,他竟然放過她!?

  天要下紅雨了嗎?

  直到再也看不見他的背影,她才收回目光,把注意力集中在她懷裡的那束花上。

  紅玫瑰……他送她紅玫瑰?

  紅玫瑰代表什麼意義他不知道嗎?否則他怎可能送她紅玫瑰?除非他……不、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會想追求她,這是絕不可能的事。

  蒼封霬是個天之驕子,論財勢論背景,他都位居上層,因此他不需要花心思去追求,女人自動就會匍匐到他跟前來,他早就習慣了女人主動送上門,怎麼可能會反過來去追求女人?

  她實在是想太多了……

  將花束暫時擱在一旁,她繼續方才被打斷的動作,只是目光不時下意識地往那束花的方向瞥去,在她心底,其實還是有道希冀,她還是期待他送她紅玫瑰的真正意義是想愛她……

  ***

  「吃飯了……咦?」準備好晚餐,慕戀歡上樓去叫蒼封霬下樓吃飯,沒想到她竟撲了個空,蒼封霬並未在房內,「人呢?」

  她納悶地步出臥室,改走到另一個房間,那是蒼封霬的書房,晚上他都會在那處理公事。

  她輕敲著門,「蒼封霬?」他不喜歡別人私闖他的書房,除非得到允許,否則她只能站在門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權,她必須尊重。

  「進來。」

  得到允許,她才開門而入,「吃飯了。」她對著坐在書桌前埋首文件堆裡的蒼封霬輕輕說道。

  「不急,妳先坐一下。」他頭也沒抬,直接對她說道。

  不急?她微顰著眉。

  蒼封霬不是最怕肚子餓的嗎?怎會不急?她雖納悶不已,不過還是依他的話在一旁的椅子坐下。

  「妳今天下午去哪了?我打電話回家找妳找不到,而且妳的手機也打不通。」他邊問邊忙他的事。

  聽見他的詢問,慕戀歡暗暗一驚,她心虛地垂下眼,「我只是到超級市場買些東西罷了,至於手機打不通,因為剛好沒電了,我想說只是出去一會兒,所以就沒多帶備用電池出去。」她謊道。

  他點頭,像是信了她的話。

  「那……我現在在這是要等你什麼?」她提出疑問,他叫她坐在這是要幹什麼?

  「等我忙完。」

  「你忙完不是就要去吃飯了嗎?為什麼還需要我在這等?」她覺得有種多此一舉的感覺。

  「我現在還不餓。」

  她揚了揚秀眉,這倒是件稀奇的事。

  趁著他忙自己的事時,她藉機打量他的書房。這是她第一次進來他書房,他的書房並沒想像中的那種書卷味,反而還有點凌亂,不管是他的書桌上,還是地上、書架上,都亂七八糟地擺了一大堆專業書籍,每一本看起來都爛爛的,儼然就是經常被人翻閱的模樣,看來蒼封霬只注重實用,並不注意外表。

  將整個書房巡視一遍,她最後把目光停留在蒼封霬的身上,她盯著他認真專注處理公事的模樣,目光變得有些迷離。

  他很帥,真的很帥,不過他也很凶,他的眼睛太銳利,只稍稍被他瞪一眼,就彷彿掉落在冰谷底,冷的直發顫。

  他生氣時,最喜歡繃緊他的下顎和抿緊他的嘴唇,眼睛則危險地緊瞇,英俊的臉上會罩上千年寒霜,全身也會進放冷颯的寒氣,令人不寒而僳。

  反之,他開心時,嘴角會上揚出一抹性感的弧度,黑如墨的深眸會閃著深邃的笑意,態度親和的像是無害的獅子,讓每一個人看了,都不自覺的受他感染,臉上也綻放出濃濃的笑。

  還有,他最怕肚子餓,肚子一餓就好像要了他的命,他會變得十分暴躁,像頭發狂的牛,不立刻讓他進食,四周的人都會倒楣的被他的牛角撞倒……思及此,她像突然被電給電到般,震了一大下。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對他這麼熟悉!?她心悸地暗忖。

  這不是好現象,她不該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她也不該沒守住自己的心。

  慕戀歡,清醒一點,這個男人不會愛妳的,他貪戀的只是妳的身體罷了,總有一天他會找到另一個女人取代妳的位置,妳不要再癡心妄想了,他是絕對不可能愛妳的,絕對不會的!

  現在妳該做的就是守好自己的心,別再露出馬腳,不能讓任何一個人知道妳在後天就要去動墮胎手術,妳必須要嚴守住這個秘密!

  「在想什麼想的那麼專心?」蒼封霬好奇地看著她,連他已經來到她面前了,她竟毫無所覺,可見她想的有多專心。

  正在千交代萬叮嚀自己無論如何都得小心謹慎的慕戀歡,被蒼封霬突來的問聲給驚回神,她抬起頭想往他的方向望去時,卻乍然發現他就近在她眼前,她整個人倏地驚跳起來,嚇得花容失色。

  「你……你什麼時候來到我面前的?」她心魂未定地質問著他。

  深邃的眸子狐疑地緊緊瞇起,「妳在怕什麼?」她頂多被他嚇了一跳罷了,但尋常人嚇一跳的反應應該不會那麼大,她誇張過頭的動作無法不令人起疑。

  「我被你嚇了一跳。」她拍拍自己的胸脯,舔舔乾燥的唇瓣,別開臉,心虛地迴避他探索的眼神。

  「妳瞞著我什麼事?」他咄咄地逼近她,不相信她的說辭。

  「我哪有,你太多疑了。」隨著他逐漸接近的身影,她慢慢地移動著自己的身體,盡量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如果沒有,妳為什麼一直在退後?」

  「我沒有退後。」她搖頭。

  他斜睨著她,「說謊也不打草稿,妳看看妳現在人已經退到哪裡了,都快撞到牆了還說沒有。」

  聞言,她下意識地回過頭看自己的背後,但她頭才一回,立刻就知道自己掉入了蒼封霬設下的陷阱。

  她離牆壁根本還有很遠的距離,只是她這一回頭的動作,擺明承認她有在退後的事實。

  她臉色有些蒼白地轉回頭瞅著蒼封霬,冷汗從額際直冒。

  「說。」他冷冷地下達命令。

  「真……真的沒什麼。」她囁嚅著辯稱。

  「我再給妳一次機會。」冷然的眸子緊緊鎖住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半個都沒遺漏。

  她試著擠出笑容,聳聳肩攤攤手,「真的沒什麼,你要我說什麼?」

  「妳非要我自己去找出答案才甘願?」

  「你要我說幾次你才聽的進我的話,真的沒有嘛!」

  「我給過妳機會了,要是被我找出答案,我一定不放過妳。」拋下話,他迅速地掉頭走回房間,準備去搜查她的皮包。

  慕戀歡緊張兮兮地跟在他背後,想超越他去把她皮包內的看診及預約單收起來,但他卻一把捉住她,制止了她的行動。

  他把她捉到自己面前,森冷地開口:「妳瞞我的那件事一定和我有關,而且很重要,否則妳不會緊張成這副德行,我有沒有猜錯?」

  睜著倉皇的眸子,她想搖頭,但在他的瞪視下,她竟動不了。

  疾步回到房間,蒼封霬開始大肆找尋她皮包的下落,等他在衣櫥內發現她皮包的蹤影后,慕戀歡迫不及待地想伸手去搶過來,不過卻被他閃過了。

  「還給我,把我的皮包還給我,裡面沒有你想要的東西,你不能亂翻!」她急得大叫。

  可惜他依舊枉顧她的抗議聲,逕自打開了皮包,他翻了一下,最後被他找出兩張最可疑的東西,在她驚喘聲下,他攤開了那兩張紙。

  見狀,慕戀歡驚慌失措地奪門而出,生怕當他看完那兩張紙的內容時,會大肆抓狂。

  「站住,慕戀歡妳給我站住!」發現她逃跑的舉動,他二話不說,拔腿就追了出去,在樓梯口處,他輕易的就趕上她。

  他擋在她面前,手中還握著那兩張紙,「說,這是什麼?」他厲聲的質問。

  她頭搖得如波浪鼓。

  「妳還搖頭!?」他憤然地低喝,「懷孕了為什麼不說?而且妳該死的想瞞著我,私自去拿掉!?妳把我置於何地?」

  「我不要生小孩……我不要……」美眸拂上一層薄霧。

  「不要!?」他大力地捉住她的手臂,「是不是因為是我的小孩,所以妳才不要生?要是換作別的男人的,妳是不是就甘願生下來!?妳說呀!是不是這樣?」他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性,他就妒火中燒,口氣也就愈來愈趨於凌厲。

  「不是的,不是這樣,我有我的苦衷,你要體諒我,你……」她試著解釋,但很顯然的,蒼封霬並不領情。

  「住口!我不管妳有什麼隱情,我只管妳不要我們的小孩,我們的小孩!」他大聲的強調。

  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一顆滾落,她低泣出聲,「我喜歡小孩,我也渴望自己能有個小孩,可是我不能,你不瞭解,我不能生小孩,我不能啊……」

  她掩面哭泣著,楚楚可憐的模樣該是惹人心憐的,只是處在極怒中的蒼封霬一點感覺也沒有。

  「不能?妳哪不能生了?妳身體哪裡禁不起生產?妳說呀!」他口氣低劣地逼她開口。

  「怎麼回事?你們兩個為什麼吵的那麼厲害?」蒼爺爺在樓下就聽見樓上大吵大鬧的聲音,遂上樓來關心一下。

  「歡歡為什麼在哭?封霬,你是不是又做出什麼事傷害人家了?」

  「我傷害她?不曉得是誰傷害誰。」他冷嗤一聲,譏諷地道。

  「歡歡,妳不要哭了,來,告訴蒼爺爺,是不是封霬欺負妳?妳告訴蒼爺爺,蒼爺爺一定會幫妳作主的。」

  望著老人關懷的臉龐,慕戀歡哭的更加不能自已,「蒼爺爺,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妳跟我說對不起什麼?妳哪裡對不起我了?」蒼爺爺顯得相當茫然不解,「妳別只管哭,把話講清楚呀!」

  「我來代她講好了,她懷孕了。」

  「歡歡懷孕了!?」聞言,蒼爺爺大喜,「這是天大的好事,為什麼哭咧?」

  「但她想瞞著我們偷偷地去墮胎。」

  「什麼!?墮胎!?為什麼!?」聽到這個消息,蒼爺爺震驚不在話下,「歡歡,妳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說她有苦衷,她說她不能生下小孩。」

  慕戀歡很明顯的感覺到,蒼封霬那恨不得把她剁成碎塊的殺人目光,不斷的朝她進射,她想閃躲,但卻無力躲藏。

  「苦衷?難道是因為——」蒼爺爺看向她,「歡歡,是因為那個原因嗎?」

  她遲疑了一會兒,才緩緩地點下頭。

  見狀,蒼爺爺深深地歎了口氣,「歡歡,妳想太多了,就算小孩生出來跟妳一樣,那又如何?妳的父母能把妳養大,我們照樣也可以把妳的小孩養大,妳的擔心實在是多餘的。」

  「話雖如此,可是在我長大的這些歲月裡,我過得並不快樂,我必須很小心很小心,這種日子很累,你們不是我,無法想像我的感覺,也無法理解我的心情。」

  「等一下,你們在說什麼,為什麼我一個字也聽不懂?爺爺,你知道她的苦衷?」在旁聽得一頭霧水的蒼封霬,終於忍不住提出疑問。

  「歡歡沒有痛覺神經。」蒼爺爺感慨的說道。

  聞言,黑眸閃過無數驚愕,他震驚地看著她,「妳沒有痛覺神經!?」

  「對,我沒有痛覺神經,我從來都不曉得什麼叫痛,很畸形對不對?惹上了我這種怪物,你有沒有覺得後悔?」她自我貶低地對他喊著。

  「你現在知道原因了,你還要我幫你生小孩嗎?你會讓我去污染你們蒼家的血統嗎?你肯嗎!?」

  蒼封霬為之語塞。

  他的默然不語嚴重的傷害到了慕戀歡,不可諱言的,在她心底,她有那麼一絲絲的期盼,她期望他會義無反顧的對她說他肯,只是他沒有,他被嚇得說不出話。

  她自嘲地扯著嘴角,眸底盈滿濃烈的悲澀。

  早知道一開始就告訴他這件事,那麼她相信他就不會再找上她,他會恨不得這輩子不曾遇過她這個人……

  她不知痛是什麼感覺,但是她為什麼覺得她的心彷彿揪成了一團,又好像破了一個好大的洞,好傷心、好悲哀、好苦澀,好……痛!?

  痛!?她居然感覺到痛!?

  好稀奇不是嗎?從來都不曾知道痛的感覺的她,竟然感覺到痛了!

  呵……真是諷刺,在她最不想知道痛是什麼滋味時,她卻硬生生的感覺到了。

  原來心理的痛是這個樣子,但生理的痛呢?那又是什麼樣的感覺?

  她擤著鼻子,深吸了口氣,「我知道你的答案了,孩子我會照原先計畫拿掉,你放心好了。」

  蒼爺爺急忙阻止她,「歡歡,不要做傻事,那是一條人命。」

  「這個孩子本來就不該出現的,我現在只是把他送回原處罷了,趁著他還沒成形就打掉他,他不痛也不會覺得難過,我相信這樣做才是對他最好的決定。」拭去淚水,她露出一抹難看的笑容。

  「我想他應該不會怪我的,我全是為他好才這麼做的。」她輕觸著自己還平坦的小腹,「沒人希望自己是在不歡迎的情況下被生下來……」

  「你杵在那幹嘛!幫忙勸勸她呀!你別忘了,她肚子裡的可是你的孩子!」見她決意堅定,蒼爺爺勸不了他,趕忙拉著蒼封霬想一同說服她打消想墮掉孩子的念頭。

  深深望了她一眼,半晌他才緩緩地開口:「妳先不用那麼早下決定,我們可以再商量一下。」

  「商量什麼?沒什麼好商量的,你不要這個小孩,我是不能要,既然同樣都留他不得,那為什麼不早日結束他?」她幽幽地低喃,雖然她很捨不得,但她還是必須狠下心這麼做,即使這樣會讓她痛不欲生。

  她哀澀的樣子像把利刃,在他心坎裡狠狠的劃過,所有不捨、疼惜,霎時湧出心頭,「我沒有不要這個孩子,是妳不要的。」

  他剛才只是太過震驚,一時反應慢罷了,那是他們兩人的孩子,他怎麼可能不要。

  「你敢要嗎?你不怕等我生下他後,他會恨你一輩子!?」

  「……妳活的很痛苦?」之前他弄傷她時,她說她不會痛,那時他以為她是在和他賭氣,沒想到她是真的不會痛……那時她的心情是怎樣的?難受?抑或悲哀?

  為什麼他一直都沒發現她有這方面的缺陷?如果他早點知道,他就可以盡量避免在無意間傷害到她的心,他——他真是該死!

  他試著伸出手想要觸碰她,但她逃掉了,「歡兒……」

  「不需要對我露出憐憫的表情,我用不著。」

  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再度奪眶而出,她之所以刻意想隱瞞她的缺陷不讓蒼封霬知道,那是因為她潛意識裡想要有多點和他相處的機會,因為她早在無意間就已經愛上他,愛上他霸道之餘對她溫柔的表現,愛上他雖口口聲聲說不愛她,不會讓她懷孕,結果最後還是只想讓她一個人當他孩子的母親。

  他或許真的不愛她,但她在他心底卻一定佔有一個很大的位置,他還不懂他的心情,但是她懂,所以她愛上了還不懂自己心情的他。

  她早就該承認自己的心情,不該自欺欺人的騙了自己那麼久,也不該妄想有朝一日他會愛上她,她貪心了,貪婪的後果就是讓她承擔不起的痛苦。

  她早該離開他的,在還沒查明自己的心意之前離開他的……

  「對不起,今天我想回家去。」噙著淚水,她淚眼婆娑地轉身。

  「我不准,從今天開始,妳得完全住在我家,我再也不許妳回家去,直到妳把孩子生下來為止。」蒼封霬堅定的嗓音,在她邁開步伐舉步要離去的那一瞬間響起。

  她渾身一僵,捉著樓梯的扶手,遲遲無法相信自己耳朵聽見的。

  他走上前扳過她的身子,用最認真嚴肅的口吻對她許下承諾,「我要這個孩子,因為他是我們兩人的孩子,不管他生下來後有什麼樣的缺陷,他還是我們的孩子,我會疼他、愛他一輩子,會讓他活在快樂中,絕不會讓他覺得自己活的痛苦,活的和別人不一樣,相信我。」

  眼淚滂沱而落,她哭得不能自已。

  為什麼這個時候他不對她凶點,為什麼他要對她這麼溫柔?為什麼!?

  蒼封霬低歎一聲,緊緊的將她擁在懷裡,「不要哭了,以後有任何事妳可以告訴我,我絕對可以和妳一起分擔,妳再也不用獨自去面對,我會永遠在妳身邊的,我會守護妳一輩子,直到老死。」

  不要對她許承諾,不要!

  她哭倒在他的懷裡,她回應不起他的承諾,所以她不能要他的承諾,她不可以那麼自私,她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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