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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黑田萌]醫波三折【俏女醫系列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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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 00:32:00
  第九章

  和野乃及笑裡聚完餐,美緒一個人在街上閒晃著。

  難得的一個休假,她決定到外面透透氣,免得滿腦子都是他的影子。

  想起剛才志野及笑裡她們的安慰,她不禁露出一記苦笑。

  當然,她們都是為了安慰她,怕她受到「二度傷害」,但是聽在她耳裡,那可真是……自從他消失無蹤後,她才發現到自己有多在乎他。

  那種在乎是即使知道他是花花公子,即使他傷害了她,她還是喜歡他。

  真是無可救藥!她想。她上輩子肯定欠了他不少,不然這輩子不會老栽在他手裡。

  她想忘了他,但是她隱隱知道,自己一輩子都忘不了他熱情又溫柔的擁抱及親吻。

  她記得那種感覺,光想起就能讓她心跳加速、面紅耳赤。

  「你是……」突然,有人輕拍了她的肩,而且還在上頭停留了一下。

  她回頭,竟是豐作口裡所說的「兄弟」——星野實子。

  一頭帥氣的削髮,一襲利落的長褲套裝,除了打扮中性外,她真的是個難得一見的美女。

  「真的是你!」星野剛和客戶吃完飯,一出來就撞見了她那纖細的背影。

  「你好……」見到這個曾和豐作接吻,並被她看見的美女,美緒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去哪?」能在這兒遇上令她「垂涎」的美女醫生,星野神情愉悅。

  「我……我要回家。」她說。

  星野一笑,「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有車。」她說。

  星野挑挑眉,像是打定主意賴著她似的,「那我們喝杯咖啡!」

  「不,」她急忙搖搖頭,「我剛喝過了。」

  星野撇唇一笑,「再喝一杯無妨。」說著,她一手拉住了美緒,態度非常強勢。

  雖然美緒感覺不到她有什麼敵意,但面對她異於常人的熱情,她還是有些受到驚嚇。

  ※※※

  在星野近乎強迫的盛情邀約下,美緒硬著頭皮跟她進到一家格調頗高、感覺又十分隱密的咖啡廳裡。

  咖啡廳裡燈光暈黃,氣氛營造得不錯,雖然不算是大型經營,但客人還挺多的。

  一進到咖啡廳,美緒就發現一件事,那就是——裡面都是女性顧客。

  不過一向少根筋,甚至可以說是沒神經的美緒卻一點都不覺怪異。

  星野拉著她在一處雅座坐下,「坐。」

  「喔……」美緒遲疑地坐下。

  星野並沒有坐在她對面的位置,反而是在她身旁坐下。

  美緒倒沒想到「那兒」去,只是覺得星野給了她一種無以名狀、難以形容的威脅感。

  她好怕星野又像上次那樣對她「示威」,甚至她已經在心裡盤算著待會兒該如何應答了。

  她已經跟豐作撇清關係、不相往來了,星野應該不會找她麻煩吧?

  「喝什麼?」星野低聲地問。

  她搖搖頭,「我不想喝……」

  星野倒也不勉強,「好,那我們聊聊吧!」

  聊?聊什麼?她要跟她聊豐作嗎?她已經退出了,已經決定讓他回到她身邊,她還想怎樣?

  「聊什麼?」她神情有些懊惱。

  星野微頓,旋即撇唇一笑,「可以聊的有很多啊!例如你幾歲、讀過什麼學校、家裡有什麼人、喜歡什麼、愛吃什麼、血型、星座……」沒等她說完,美緒已經一頭霧水地打斷了她,「你……你說什麼?」她是想「身家調查」嗎?

  喔,這個美女還真是怪異極了!

  星野又是一笑,但這回她挨近了不知所措的美緒,「聊你啊!」

  美緒蹙起眉頭,有一種被戲弄的感覺。

  「星野小姐,請你別……」她又急又氣地想站起來。

  「阿部……」星野拉住她,硬是拖著她坐下來。

  美緒有些氣憤地瞪著她,「你到底想怎樣?」

  這女人真是莫名其妙透頂,她已經跟豐作一點瓜葛都沒有了,為什麼她還要這麼對她?

  睇見她眼中的敵意及戒意,星野不禁一怔。

  「你不覺得你這樣太奇怪了嗎?」美緒盯著她,忍不住將心裡所有的疑問都吐露出來,「你為什麼能容許自己的男朋友追求別人?為什麼看見我時不生氣?為什麼要一副想跟我做朋友的樣子?難道說你一點都不在乎他嗎?」

  星野一震,瞪大著眼望著她。

  「難道你這樣還不叫奇怪?」美緒越說越激動。

  星野噗哧一笑,「我幹嗎生氣?」

  「你覺得無所謂嗎?你……不在乎他追求別的女人嗎?」她難以置信地望著還笑得出來的星野。「我在乎他做什麼?」星野微笑地靠近了她,像是在汲取著她身上的幽香,「說起來……我比較在乎的是你。」

  「你……」美緒一怔,但沒聽出端倪。

  「他沒告訴你嗎?」星野含情脈脈地凝視著她。

  她眉心一皺,「告訴我什麼?」

  「我是同性戀。」星野不加思索、毫不猶豫地公佈答案。

  美緒陡地一震,「你……你說……你是說……」她不知道自己竟會變成「抖音皇后」,顫抖得這麼厲害。

  星野是同性戀?這……怎麼可能?難道說豐作跟她說的都是實話?

  「我只喜歡女人,你懂嗎?」星野湊近了她,興味地睇著受驚過度的她。

  美緒突然驚慌地一縮,囁嚅地道,「你是說你跟豐作根本不是戀人?」

  星野點頭,「當然,我們只是工作夥伴、兄弟倆,對他來說,我是個男人……」這下子美緒全懂了,只是……她既然是同性戀,為什麼會親豐作呢?

  「可是那天我……我看見你們……」

  「你說親嘴?」她像是說「吃飯」一樣簡單地說出了口。

  美緒怯怯地點點頭,有點難為情。

  星野朗朗一笑,「那只是我跟他之間的玩笑。」

  「玩笑?」豐作也是這麼說的,但是當時她根本就不相信,因為她不信有人會用親嘴來開玩笑。星野似乎頗出她的疑問,於是笑說:「我知道你一定覺得很難理解,其實我跟他是在國外求學時認識的,我這個人比較洋派,什麼玩笑都敢開,所以……」聽到這兒,美緒終於明白了。只是……她誤會了豐作又該怎麼算中?

  星野睇著她,「你還喜歡他吧?」

  光看她剛才的反應,星野就知道她心裡根本還牽掛著豐作。

  朋友妻不可戲,雖然美緒還不是豐作的妻子,但好歹也算得上是「馬子」吧?

  朋友的馬子,她一樣不能戲。

  美緒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我……」想起自己那麼誤會他,她就忍不住自責且慚愧起來。

  星野一歎,「唉,看你們這樣真是……」「佐川學長他……他已經好久沒來找我了,我猜他……」說著,她眼眶不覺一紅。

  「他不去找你也沒救了啊!」

  「咦?」美緒一愕。

  星野攢眉一笑,「他日思夜想,根本無心工作。」

  「為了我?」她存疑地問。

  「當然,」星野一臉促狹,「你可是他最難忘的小學妹耶!」

  美緒一震,「你也知道這件事?」看來他們真是「哥兒們」,居然連這種事她都曉得。

  星野神秘地笑道:「我還知道他為你留了一樣十二年的禮物……」「十……十二年的禮物?」美緒眉心一蹙,更是迷惑了,「什麼東西啊?」

  星野賣關子地露齒一笑,「你自己去找,就在他床頭櫃的抽屜裡……」說著,她拍拍美緒的手背,「再告訴你一件事吧!」

  「嗯?」她微愣。

  「他現在得了非常嚴重的感冒,已經兩天沒上班了,你是不是該去看看他啊?」她說。

  美緒一頓,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搭腔。如果她馬上回答,會不會顯得太迫不及待?

  星野笑問:「你不是他的家庭醫生嗎?」她知道美緒是羞而不答,因此立刻替她找了個台階下。「嗯。」有了這個台階,美緒安然地下了她心中的樓梯。

  ※※※

  美緒心情忐忑地來到豐作家門口,卻遲遲不敢按下門鈴。

  她該說什麼呢?是乖乖地道歉?還是告訴他……她好想他?星野說他有一件為她留了十二年的禮物,到底是什麼呢?

  當年罵她醜八怪的他,究竟為她留下什麼禮物?

  不知不覺地,她已經在這裡猶豫十分鐘了——按門鈴、不按門鈴;進去、不進去。她到底該作什麼抉擇呢?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同時,大門突然從裡面被打開了……她一驚,本能地退後幾步——「美緒?」豐作望著突然出現在他家門口的美緒,一臉驚喜。

  要不是他對面的鄰居打電話告訴他,有個女人在他家門口駐足,他可能會因此錯過與她相見的機會。

  見到好一陣子沒見面的他,美緒心中可說是五味雜陳。

  一方面,她渴望見他;另一方面,她又因為自己對他的誤解而羞慚得不敢正視他。

  「有事嗎?」他胸口澎湃著一股興奮之潮,因為他猜想她是來表明心跡的。

  她終於肯跟他談,終於面對了自己的感覺。

  「我……」她怎能說她好想他?

  她是個含蓄且矜持的女孩,在「正常情況」下,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那句話的。

  「我聽說你病了。」她說。

  他一愣,「聽說?你聽誰說的?」

  「星野小姐。」

  「星野?」他一驚,神情緊張地問著她,「她沒對你說什麼奇怪的話,或是做什麼奇怪的事吧?」

  她知道他指的「奇怪」是什麼,就因為知道,她忍俊不住地笑了。

  他皺皺眉頭,「你笑什麼?」

  「沒有……」看他一臉緊張,她心底一陣激動。

  說不出「我想你」,那說一句「對不起」總辦得到吧?畢竟她誤解了他是不爭的事實。

  「對不起。」她怯怯地道出歉意。

  他一愕,「對不起什麼?」

  「之前我不相信你的事……」她說。

  「你指的是哪一件?」他敏銳地探問。

  她低下頭,囁嚅地說,「關於星野小姐是『那個』的事……」他驚駭地抓著她的肩膀,「她是不是吃你『豆腐』?」美緒突然間完全相信星野是同性戀,似乎有點不尋常。

  該不會是星野那傢伙忍不住地對她毛手毛腳,她才會驚覺這個事實吧?

  要是那傢伙真吃了她的豆腐,他一定會去找她算賬!

  聽他用吃豆腐來形容星野對她的碰觸,她真是有些啼笑皆非。

  亂著他緊張的神情,她心中有說不出的感動及激動;她想,他還是關心她的,他並沒有全然地放棄她,即使她曾經冤枉了他。

  「對不起……」她抬起臉,深深地凝睇著他。

  迎上她澄明的眸子,他心上不覺猛地一跳。

  「算了……」他不在乎她怎麼誤解他、冤枉他,只求她終於能夠明白瞭解他的心。

  「星野小姐說你病得不輕……」她一臉憂心地望著他。

  其實他已經好了大半,而且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但是如今美緒來到他面前關心他,他忍不住又「虛弱」了起來。

  有個美麗的家庭醫生「到府服務」,他要是說自己已經康復,那就太笨了……喔,不是啦!是太掃興了。

  沒有人會放著「福」不享,他也是。

  「是呀……」他立刻一臉「病容」,「我從來沒這麼嚴重過……」「是嗎?」美緒天生善良,又是個很有醫德的醫生,這會兒當然是盡責得幾乎分不出虛實了,「有什麼症狀呢?」

  豐作垂著雙眉,聲線虛弱地說著,「發燒、咳嗽、全身骨頭酸痛……」美緒溫柔地探探他的額頭,「好像有點燙……」她一點都不知道他的燙根本不是因為感冒引起,而是慾火……不,是「愛火焚身」——※※※豐作躺在床上,一雙眼睛不時隨著她在房裡走動而轉來轉去。

  獨居多年的他從來不曾因為隻身一人而感到孤寂,但現在,他卻發現有人在身邊真的是一種幸福。

  多年前,他們一家子都移民加拿大,只有他一個人選擇回到日本開拓事業。

  一直以來,他都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會堅持留在日本,而如今,他似乎在美緒身上找到了答案。

  他從來沒有忘記過她,也一直期望著再見到她,他怕一離開日本,就再也沒有與她相見的機會。

  他想告訴她,他當年的那句話全是無心,他想讓她知道他一直介懷,還有……他想把那顆她應得的鈕扣送給她。

  這麼多年過去,其實他已經對與她相遇的事不抱任何希望,直到那天……他不曉得能再見到她,簡直可以說是他這些年來所經歷過最快樂、最興奮的事,他不知道她的出現就像是陰天裡的一線陽光。

  如今,看著她在房裡走來走去的張羅,真讓他有種置身夢中的感覺。

  「你吃過藥了吧?」她在他床邊坐下。

  「星野有替我帶了感冒藥過來。」他說。

  她微微蹙起眉心,「怎麼不到醫院來?」

  「你不是不想見我?」他一臉「委屈」地睇著她,「我不想惹你生氣……」美緒一聽,不禁一陣鼻酸,「對不起,我……」看她一副又快哭的模樣,豐作連忙安撫著她,「沒關係,沒關係……」他握住她纖細的手,溫柔地說:「事情都過去了,不是嗎?」

  她點點頭,羞赧地忍住了淚。

  「美緒,」他緊緊地捏住她的手,聲線低沉地詢問,「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嗎?」

  她抬起眼瞼,迎上他真誠而熱情的眼眸;睇著他那深邃的眸子,她不禁一陣心悸。

  「還要再來一次?」她訥訥地,「上次不是已經重新開始了一次嗎?」

  他一頓,旋即噗哧一笑,「也對,不過……」他正襟危坐,一臉嚴肅地望著她,「有些事,我必須對你重申一次。」

  「什麼事?」她一臉迷惑。

  「就是……」他凝神地注視著她,眼底盈滿深濃的情意,「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她心上一震,一陣火熱迅速地竄上心頭。

  低下頭,她嬌羞地嘖著:「你真肉麻……」他使力地握住她不安的手,像是要給她更多證明似的,「就算是肉麻,也都是真的。」

  話罷,他突然攫住她的肩,將她的身體拉了下來。

  他迎上她的嘴唇,輕輕地吻住了她。

  他的唇片帶著燒灼的熱力,而她的卻柔軟而清涼,像早晨帶著露水的花瓣……他的血管裡、血液中,還有胸腔裡都奔流著對她的渴望及期待,那是最純粹、最原始的男性慾望。

  美緒忍不住驚悸地望著近在眉睫的他,一顆心七上八下地極不安穩。

  他的唇片就像火苗般焚燒著她的理智及身心,他讓她混混沌沌,讓她不能思考、讓她幾乎要因為他的索吻而窒息……可是她喜歡這樣的感覺,雖然她是個害羞矜持的人,但這樣的渴望及希冀對一個二十八歲的女人來說,應該很正常。

  當她已經漸漸地沉醉在他的索吻之中,他忽而離開了她的唇……她微微失望地脯著他,但什麼都沒說。

  「我會把感冒傳染給你的……」他一臉嚴肅。

  她瞅著他,心裡有點氣他在不該想太多的時候,偏偏想得太多。

  「你忘了我是醫生嗎?」她幽幽地,「我會自己開藥……」他一怔,似乎在咀嚼著她話中含義。

  須臾,他懂了。

  「你是說……」他望著她,眼底的期待更甚。

  她輕點下巴,含羞帶怯地好不迷人。

  這一次,她閉上了雙眼期盼著他的接近——※※※美緒與他側對而躺,沉默地彼此凝視著。

  他原先也覺得這樣就已足夠,但看著看著,他感到自己心裡渴求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狂妄囂張。

  她有點迷濛的眼睛直直地望著他,那唇片像是挑逗著他似的歙動著;他的心、他的身體都因為她而急速沸騰起來。

  倏地,他將她擁入懷中,狠狠地、重重地吻住了她。

  她似乎有點受驚,本能地想掙開他,「唔!」

  他的動作太突然、太急躁,以至於讓她連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她努力地想在他的唇片封堵下尋求一絲空氣,但他卻霸道地不給她。

  「我愛你。」他忽地離開她的唇,低聲地在她耳邊說道。

  她心頭一震,又是恍神。

  他那彷彿會燙人的氣息在她脆弱的耳際燎燒,像是要將她的思緒焚燒殆盡般。

  他將舌尖探入她的口中,在她羞澀的口中探尋著她的反應。

  「嗯……」他輕緩的擁抱及撫觸牽引出她細碎的低呢。

  他大大的掌心覆在她纖細的背上,一點一點地在她身上燃起激情的火花。

  一陣莫名的酥麻在她身體裡急竄,她不安地扭動著腰肢,「佐……佐川學長……」活到二十八歲,說她對性不渴望,對男人不好奇,那都是假的。

  但畢竟這是第一次,驚驚怯怯、畏畏縮縮還是在所難免。

  「別叫我佐川學長,」他睇著她,好氣又好笑地,「感覺好奇怪……」「有什麼奇怪?你確實是我學長啊!」她說。

  不叫學長,難道叫親愛的嗎?

  他皺皺眉頭,若有所思地,「不然你叫我名字也好……」「叫你豐作?」這回換她蹙眉心,一副嫌惡地,「好噁心……」眉丘一隆,他難以置信地盯著她,「女醫生都是這麼沒情調嗎?」

  「人家……還不習慣嘛!」她嗔著,十足嬌羞地輕捶他。

  他將她的纖腰一攬,霸氣地說,「我希望你趕快習慣。」

  「幹嗎強人所難?」她瞪著他。

  「這算什麼強人所難?」說著,他迷人的唇邊勾起一抹高深的性感微笑,「這樣才叫強人所難……」話罷,他倏地翻身將她壓制在身下,並「強取豪奪」地攫去了她柔軟細緻的唇瓣——美緒先是有點抗拒,但須臾,便乖順地任由他親吻著她的嘴唇。

  她想,只是親吻而已,應該不會有事吧?雖然他的吻是有點狂、有點野、有點激烈,但是……應該不會出什麼亂子才對。

  閉上眼睛,她決定「眼不見為淨」地放任他,只要他不要更進一步就好。

  當他的唇落到她頸子上,細細碎碎地啜吻著她,他唇舌間的滑動挑起了她前所未有的渴望。

  這種「速度」對她來說,好像是太快了一點,但是她又莫名地期待起下一步的開始。

  好矛盾的感覺!

  他的身體緊貼著她,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心跳、他的呼吸、他的體溫,還有他那本能的反應及渴望——當她發現有個「奇怪」的東西正偶爾頂住她的時候,她自恍神中驚醒過來……她是醫生,她當然知道那是什麼,也知道在這種時候,男人該是什麼反應。

  只是「知道」跟「接觸」真的是兩回事。

  「不……」她試著推推他的胸膛,「啊,你……你有……」他瞞著她,「有什麼?」激情的衝擊讓他臉紅耳赤,喘息急促。

  「你有……有『反應』。」終於,她說出口了。

  不難、不難,就當是說什麼醫學術語,一點都不礙口。

  他興味地睨著她,笑問:「我不該有反應?」

  「你不是感冒嗎?」她怯怯地問。

  儘管覺得羞,但大家都是成年人,根本不是那種十七、八歲,情竇初開的小男生小女生,她當然要表現得更成熟一些,雖然她壓根兒連半點經驗都沒有。

  他撇唇一笑,語帶邪狎,「我『那兒』沒感冒。」

  他如此直來直往的用詞讓她驚羞得直想找個地洞鑽。

  她感覺得到他的蠢蠢欲動,也感覺得到他滿腔的慾望及渴求,她不能說她沒有,但是她會怕。

  因為怕、因此不安,她決定趕緊從他的床上逃離——「美緒。」他識破了她那一點心眼兒,伸手便撈住了她。

  「別……」她驚羞地望著他,「太快了……」迎上他火熱的眸子,她像一株含羞草似的萎縮著。

  他深深凝望著她,眼底盈滿澎湃洶湧的情潮,「不快,已經慢了十二年了。」

  太慢了,太慢了,這場如球賽般的戀情真的打了太久。

  他是主攻擊的四分衛,是個在球場上一直以「速戰速決」揚名的四分衛;這一次,他決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達陣得分」。

  當然,那得是在她答應也願意的情況之下。

  「你也可以不要。」他注視著她,明明嘴上說不要也可以,眼底卻充滿了勢在必行的決心。

  她囁嚅地,「我沒說不要,只是……」

  「那就是要?」沒等她說完,他就急著斷章取義。

  「不是,我是說……」她急著想解釋,但剩下的那些話都被他突然迎過來的吻封堵在喉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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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 00:32:22
  第十章

  她真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她暗戀的學長竟然即將成為她的「處女終結者」?

  過去她曾經不只一次以自己的手背模擬與他接吻的感覺,但現在她不必想像、不必虛擬,因為他就那麼真實地在她眼前。

  他的手輕輕地放置在她胸前,帶著點試探,他怕一下子「攻城掠地」會引起她的恐慌,於是他只能慢慢地、循序漸進地來。

  她任他吻著,一點掙扎也沒有,像是被麻醉了的老虎般溫馴。

  「美緒……」他低沉的嗓音一次又一次地低喚著她。

  她雙眸迷離,神情陶醉而恬靜。

  當她的身體發熱、心跳加速、胸口飽脹、腹間空虛,她就知道自己是有所謂的生理反應。

  「美緒……」他輕咬著她的耳垂,在她耳際低呢。

  她難耐麻酸地縮了縮脖子,並輕聲地呢喃,「嗯……」端起她微微低垂的臉,他又一次親吻住她。

  他的吻讓她舒服得忍不住全身掠過一陣輕顫,她的雙手不聽使喚地勾上他的頸項。

  「唔……」雖然她不承認,但他的撫觸真的讓她有一種心蕩神馳的感覺。

  弓起腰肢,她將發熱的身體迎上了他。

  感覺到她的回應,他不覺一陣興奮。

  「佐川……」

  「別再加上『學長』。」他打斷了她。

  她羞怯一笑,不發一語地凝視著他。

  睇著身下美麗動人的她,他的胸口就不自覺的湧現出一股狂潮。

  從他火炬般的眼眸中,她顱見了他滿腔的熱情及渴望,她隱隱知道……就在今天,什麼都會發生。

  ※※※

  激情過後,美緒靜靜地躺在他懷裡休息,而他也溫柔地擁抱著她。

  「還好吧?」他低聲地問。

  雖然已經「發生」過了,但「次數」畢竟不多,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點點頭,她不發一語地將臉埋進他寬闊的胸膛中。

  豐作細細撫摸著她柔順的髮絲,胸口充滿一種無法形容的幸福及滿足。

  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而那個牽掛就擱在他床頭櫃裡……他翻過身,突然橫過了她的身上——「啊?」她一震,驚羞地,「這麼快就要再來一次?」

  他睇著她,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在想什麼啊?」說著,他在她額頭上一敲。

  她瞅著橫過自己身上的他,訥訥地問道,「那你在做什麼?」

  「我拿東西。」那顆鈕扣就放在她那邊的床頭櫃,他不橫過去又怎麼拿得到?

  「是嗎?」她一臉的懷疑。

  他笑瞅著她,「色女!」

  「才不是呢!」她羞赧地否認。

  「我看你比我還想喔!」逮到機會,他趁機捉弄起她。

  她捶了他一下,嘻著:「要拿快拿啦!」

  沒事橫在她身上,還怪她滿腦子邪惡思想?真是糗斃了!

  拉開抽屜,他從裡面拿出那顆保留了十二年的鈕扣。「給你。」他將它塞進她的手心裡。

  她只覺得有顆小小的、扁扁的、硬硬的東西在手心裡,打開一看,她愣住了……一顆鈕扣?他給她一顆鈕扣做什麼?

  「這是幹嗎?」難道這是哪一種新式的求愛怪招?

  「這是我的第二顆鈕扣。」他說。

  她微怔,一臉茫然。

  「我為你保留了十二年,終於交到你手上了……」他溫柔一笑。

  突然,她什麼都明白了。

  原來這是他制服上的第二顆鈕扣,是高中時很多女生妄想得到的第二顆鈕扣……星野說他有一樣為她保留了十二年的禮物,指的就是這個?

  「為什麼?」她眼眶盈淚,情緒激動。

  「為什麼?」他在她額頭上烙下一吻,「這是你應得的。」

  她擰起眉心,眼淚幾乎要掉下來,「可是你……你那時候不是拒絕我嗎?」

  「不,」他一笑,「我被你牽制住了。」

  美緒一眨眼,淚水便順著臉龐滑下。她輕聲地啜泣著,什麼都說不出口。

  他緊緊抱住她顫抖身體,輕聲地安撫著她。

  在他的聲聲安撫及溫暖的擁抱下,她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我們結婚吧!」他在她耳邊說道。

  「唔……」睡夢中,她恍惚地答應了他——※※※同一年的秋天,他們進了結婚禮堂,踏上了紅毯。

  她花了十二年的時間想念他、暗戀他,而他竟用三個月不到的時間娶了她。

  為了參加兒子的婚禮,豐作的父母親這從加拿大回國,就為了見見那個當醫生的准媳婦。

  當然,他們對美緒這個又漂亮又能幹的媳婦可以說是滿意極了。

  婚後,美緒搬進了豐作位於南多摩的洋房,然後每天由他開車載她回娘家「上班」。

  婚後一個月的某天早上,豐作依舊開著車送她回家上班;途中,他們有說有笑,儼然一副新婚燕爾的甜蜜模樣。

  突然,一陣難忍的胃部翻攪讓美緒蹙起眉心,一臉痛苦——「停……停車!」她掩著嘴巴,大叫著。

  她突如其來的大叫,嚇得豐作方向盤都差點兒抓不穩。

  他緊急地在路邊一停,只見美緒急急忙忙地跳下車,直往路邊的電線桿沖。

  「美緒,」他連忙下車關心著,「你怎麼了?」

  美緒吐完,「面……面紙……」因為吐的一塌糊塗,她不敢直接面對他。

  才剛新婚,要是他因此對她倒盡胃口,那她不是虧大了。

  「喏!」他將車上的整盒面紙拿給她,只見她慌慌張張地擦拭著。

  確定嘴邊已經沒有什麼不該見的髒東西,她這才緩緩地站起身來,「沒事了……」他憂心地望著她,「你沒事吧?」

  「沒事,」她一笑,「只是有點反胃而已……」「唉,」他濃眉一糾,嚴肅地望著她,「你自己是醫生,怎麼能輕忽任何一個小症狀?」

  她一副嫌他「大驚小怪」似的睇著他,「唉呀,我是醫生,沒事的啦!」話罷,她逕自鑽回車上去。

  豐作越想越不對,連忙也跳上了車,「不行!你得看醫生。」他說。

  愛妻心切的他可不許親愛的老婆有絲毫的不妥。

  「看醫生?」她啼笑皆非地,「我自己就是醫生啊!」

  「你沒聽過『醫者難自醫』嗎?」說完,他猛踩油門地向前駛去。

  見他一臉認真,她急了,「喂!我可不看什麼醫生喔!」

  「讓你爸爸看總行了吧?」他說。

  ※※※

  阿部京三一臉認真,唇邊還不時漾起一抹高深的微笑。

  「爸,」豐作緊張地詢問狀況,「美緒是怎麼了?」

  阿部京三一笑,「雖然我是外科醫生,不過如果猜得沒錯,應該是……」見他欲言又止地吊胃口,豐作急了,「爸,應該是什麼?」

  阿部京三睇著他,再看看被強迫「就醫」,一臉無奈的美緒,「你應該是有了……」「什麼?」豐作及美緒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喊道。

  「開什麼玩笑?!」美緒難以置信地望著他,「我懷孕怎麼可能自己不知道?」

  阿部京三笑睨著她,「你這個人沒什麼神經,就算不知道也不奇怪。」

  豐作在一旁猛點頭,一副他也認同的模樣。

  美緒瞪著他,「你點什麼頭?少侮辱我的專業了!」她不服氣地說。

  「不然我替你介紹婦產科好了。」阿部京三提議著。

  「不用了啦!」她叫了起來。

  要看婦產科,她不會自己去嗎?讓他這麼一介紹,豈不是弄得滿城皆知?

  阿部京三從醫數十年,對自己的專業是相當自信且自豪的;雖然他並不是婦科醫生,但看了這麼多,多少也練就了一些本科外的本事。

  「豐作,」他似笑非笑地睇著一旁驚喜過度而顯得有點呆滯的豐作,「你也挺行的嘛!」

  被這麼一誇,他回神了。「當然。」說著,他還真有點得意呢!

  「我是最厲害的四分衛,當然要給她一球就『達陣得分』!」

  「喂!」聽見他在自己爸爸面前說這種帶著點顏色的話,她羞得直想一腳把他踢到外太空。

  「我說錯了嗎?」豐作一點也不以為意。

  「你閉嘴啦!」她嘖著。

  「你幹嗎不高興?」他蹙起眉頭,「你懷了我的孩子耶!」

  「少根筋!」她一甩頭,索性不理他。

  他不服地,「我少根筋?你才少根筋呢!還說什麼自己是醫生,居然連自己懷孕了都不曉得。」「拜託,還沒確定好嗎?」她不耐地鎖起眉頭。

  「我相信爸爸的專業。」他趁機捧了岳父一把。

  「什麼?爸是外科醫生耶!不……他現在是個『殺魚』的壽司師傅!」

  看他們小夫妻倆一來一往地鬥嘴,阿部京三不覺笑了起來。

  他的寶貝女兒花了十二年愛一個男人,結果卻只用三個月就嫁給了他,而現在……她就即將要生下那個男人的孩子了。

  人家說「女兒是父親的痛」,但非常幸運的是,他女兒在結婚後還是每天回到他身邊,不會讓他有一絲寂寞的感覺。

  如今他盼的不再是把女兒嫁出去,而是有個小娃兒牙牙學語地喊他外公。

  不過現在看來,那一刻已經不遠了——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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