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篇
大舅見溫平此次回來對桃花的脾氣也大了,心裡好奇,收斂了自己的粗暴脾氣,和氣地說:「多謝相與,改日再來取。」
送走了大舅,溫平被桃花攙扶著從岳父岳父家出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醉醺醺地倚靠在床邊。
只見桃花身上只穿一件薄薄的白色絲袍,燭光下,豐腴、玲瓏的體態若隱若現。
桃花也喝了點酒,早已面如桃花,醉不勝扶,歪在溫平的懷中,卻顯得更加千姣百媚。
溫平再也按捺不住了,一把扯開了女人身上的絲袍。
桃花那修長、雪白的身軀在燭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
「嗯……快把蠟燭吹滅,羞死人了。」
溫平抱著桃花,一口氣吹去,幾尺遠的蠟燭應聲而滅。
溫平得意地在黑暗之中仰面大笑。
他笑聲還沒落,懷中的桃花緊緊抱著他,已發出絲絲嬌喘。
正自纏綿,只聽「光鐺」一聲大響,門分兩側大開,月光下閃進兩個黑漆漆的大漢。
來人見了溫平的桃花的樣子,顯然一愣,一個抓過被子給桃花蓋上,又隨便抓了兩件衣服裹住溫平,夾在腋下,二話不說,奪門而出。
另一個黑大漢跟在後面,快步走了出去,桃花清楚地看到他們手裡都提著明晃晃的鋼刀,羞急交崩,竟而暈了過去。
等他醒來,早不見了夫君蹤影,這才跑到父母房中,哭喊著溫平被賊人掠去了,蟊賊定以人質相挾,索取錢財。
溫平迷迷糊糊被扔到了馬車裡,甫一落到車板上,才覺得被那刀客夾得骨穌肉麻。
他本已坐了一夜馬車,疲憊不堪,剛剛休整半日,又被迫跟著兩個刀客坐車疾奔,全身都要散架了,腦袋猶如斧劈一般劇烈地疼痛。
一個刀客狠抽兩匹快馬,另一人蜷在車裡看著溫平。
溫平晚上和岳父喝了不少酒,看物事都是幾個影子,神志迷亂中吐完了睡,睡醒了吐,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個時辰,馬車停在一座大宅之下。
溫平象死豬一樣躺在車裡,一動不動,兩個刀客互相撇了撇嘴,不情願地架起他,直奔院內。
「妹夫,妹夫……」溫平只覺耳邊有人輕聲喚他,慢慢睜開惺忪睡眼,只見雷暴如一座黑鐵塔般站在他面前,面色和善。
雷暴見他醒來,目光中登時充滿喜色。
溫平不知眼前的雷暴是人是鬼,使勁眨眨眼睛,看了看週遭,自己顯然處在熟識的紫葉鏢局裡,懷裡的桃花早就不知去向,驚疑道:「我怎麼又回來了?」
雷暴憨憨一笑,命兩個下屬將他攙到房間,給了賞銀,打發二人去了。
又有人端湯餵飯,好半晌溫平才神志清明。
他知道自己正躺在雷暴的床上,心裡忐忑不安,不知道孝恩寺一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更不知雷暴會不會責罰自己,眼睛睜開一會,又閉上裝睡,眼球卻在眼皮底下滴溜溜滾動。
雷暴看在眼裡,暗自發笑,突然說了句:「幹的不錯嗎!為什麼跑了?」
溫平凜然而懼,心裡反覆核計,什麼幹的不錯?是說我偷了銀子?跑又怎麼了?我回自己的家也不讓?怕他怎的?捱也捱不過去,於是把心一橫,舒展雙臂,睜開眼睛,應道:「我想桃花了,回去看看也不行?」雷暴咂舌道:「還是你們這些文人鬼點子多,不佩服不行。」溫平不知他所指何物,懵懵懂懂。
雷暴已然將他扶坐起來,說道:「妹夫,陪表哥喝幾杯。」話剛說完,外面進來幾個下人,快速在房間裡擺上桌子,端了十盤好菜,捧了五罈好酒放在地腳。
雷溫二人挨著坐下,雷暴親自給溫平篩了一大碗酒,溫平慌忙擺手,道:「我不能喝。」雷暴把眼睛一瞪,叫道:「能喝多少喝多少。」旋即爽朗一笑。
溫平見他樣子頗為高興,於是大著膽子試探著問:「孝恩寺一戰,結果怎麼樣?」雷暴大笑三聲,似乎開心已極,叫道:「臨走時你不是說一定勝嗎?哈哈,從來沒這般痛快過。」溫平聽得雲裡霧裡,但從粗莽漢子的表情已然料定,這一仗,算是勝了,心下放寬,端起酒碗,和雷暴碰了一下,道:「這碗我敬表哥凱旋而歸。」雷暴笑著一飲而盡,伸手在嘴邊抹了一把,又道:「多虧妹夫巧布連環計,老哥謝謝你。
來,再乾一碗。」溫平哼哈著跟著又喝一碗,肚子裡火辣辣地燒起來,心道:「什麼計?」
雷暴道:「我現在才知道,連環計就是一計累敵,一計攻敵,兩計扣用,以摧強勢。
你故意在戰書上寫錯一字,累得淮南四鏢白白辛苦趕了百十里路,等他們到了孝恩寺,已經飢渴難耐,兩腿灌鉛一般,還能使出三成功夫的都是了不得的漢子。」溫平訝異地驚叫一聲。
雷暴獨自吞了一碗酒下肚,繼續道:「我們雖然多等了一個半時辰,但是以逸待勞,肚子裡吃飽了你買的酒肉,臨敵時自然力氣十足。
況且你送行時那番鐺鐺響的豪言壯語,對整個隊伍的士氣無疑是個極大的激勵。
我們在孝恩寺激鬥了半個時辰,淮南四鏢就丟盔棄甲狼狽而逃,我們紫葉鏢局只有幾個輕傷,他們倒是死了幾條人命,那個顧刀,在混戰中戰死了。
呵呵,這下他們嘗到了雷爺爺的厲害,再不敢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