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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桃李默言】嫡妻原配手札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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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5 18:15:55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手段

皎潔的月色從窗櫺灑落進屋裡,月光拉長了趙王的影子,平添了幾分的惆悵。

五官深邃頗具成熟男人韻味的趙王緊緊抿著嘴唇,眼眸黑亮中透著一抹難言的痛苦,寬闊的肩膀繃得很緊,不堪回首的往事讓他惆悵悲傷。

是誰讓方才意氣風發指點江山,輕鬆玩弄大夏君臣的趙地主宰露出這樣落寞的樣子?

李雨欣的心被刺痛了,上前一步想要安慰趙王,可她在趙王身前三步硬生生的停住腳步,揚起白淨的臉龐,漆黑璀璨的眸子褶褶生輝,“大叔,你不要這樣,曾姐姐是個好人。”

合了一下眼睛,趙王再張開眼眸時,再不見方才的感傷,沙啞的說道:“你讓我善待她,我——願意做到。”

“大叔。”

李雨欣淚水簌簌的滾落,挺翹的小鼻尖紅了,“你怎能這樣說?你想讓我怎麼做?去插足你和曾姐姐的婚姻?做讓我瞧不起的妾?大叔,我讓你好好對待曾姐姐,瞭解她,關愛她,並非是為曾姐姐,我...我想讓你幸福啊。”

趙王一臉的感動,聽了李雨欣的話整個人像是重新活過來一般,張開雙臂想要保住眼前這個水晶般剔透善良,溫暖,嬌軟,聰慧的愛人,李雨欣後退兩步,退開的每一步都像是腕割她的肉一般的痛苦。

“大叔,你別過來。”

“欣兒。”

李雨欣環住了雙臂,取暖般得輕輕摩擦著手臂,低頭抽泣了一會,抬起欲語還休的含淚眼眸,癡癡的望著趙王,慢慢的,眸底柔情癡迷收斂,恢復了理性清澈。

“大叔的靠近,大叔的懷抱,會讓我改變主意。”

“改就改了,欣兒,在趙地沒有人可以欺辱你!曾氏,我會善待她,但她想要再多,已然是不能。”

趙王凝視著李雨欣,眼前的人兒怎麼看,怎麼好看,“她讓我傷透了心,我抬舉她,她嫌棄我粗俗,我領她出門,她懼怕我的寵物,我千方百計送她禮物,她冷冰冰的拒絕,我同她說出兵征戰,她說我兇殘野蠻沒仁者風度,我再要同她多說趙地的軍事,她會轉瞬將消息告訴給大夏皇帝。”

痛苦溢滿了趙王的臉龐,深沉的繼續道:“顧家一脈世代接受大夏皇帝的賜婚,每代稱爵之人都會迎娶大夏的貴女,我從小舞文弄墨,習文練武,對大夏貴女頗有期望,曾幻想能娶到一位有才華,聰慧的大夏女子為妻。和父輩們不同,我真心想要善待指婚過來的妻子,可惜,她同以前的大夏貴女沒區別,根本不給我靠近她的機會。”

“我常想,大夏貴女都是像她一樣軟弱,愚蠢麼?”

“直到我碰見了你!”

趙王深情的注視著李雨欣,“你明媚動人,聰慧體貼,驕傲自信,在你身上我能找到大夏開國皇后的風采,你的品行,性情才當得大夏貴女。”

“我沒大叔想得那麼好。”

李雨欣控制住撲倒趙王的衝動,不能,自己再愛眼前的男人也不能去做妾,自己的驕傲不准許,三觀和操守也無法去破壞別人的家庭。

哪怕那個家庭很不幸,那樁婚姻讓雙方痛苦,起碼不能是她親手拆毀那樁婚姻。

再一次阻止趙王上前,李雨欣道:“你和曾姐姐之間有太多的誤解,大叔防範著她,她也防範著大叔,你們之間夾在了太多不應該存在卻又無法消除的猜忌,如同大夏和趙地的世仇牽絆一樣,如果大叔不能拋開趙王的立場,你永遠無法瞭解曾姐姐,可拋棄趙地,大叔還是大叔麼?”

“堂堂趙地的王者。”李雨欣話語裡充滿了對趙王的佩服,“你從荊棘中走來,一心恢復祖先的榮光,趙地如旭日東昇,大夏卻以垂垂老矣,你是天生的王者必將乘風破浪創出一番偉業,將來總一日會統治這片富饒的土地。”

“趙王殿下,我祝福你。”

知己,紅顏知己,趙王捨不得找尋了許久才找到的紅顏知己,尤其是在他對女子絕望之時,李雨欣的出現如同春雨滋潤了趙王的乾涸渴望得到愛的心靈。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趙王握住了李雨欣的手腕,讓她的手扶著他的臉頰。

“只有你最懂我,我的幸福只有你能給,欣兒,曾氏不是我們之間的障礙,大夏和趙地的恩怨,顧家列代和大夏貴女的情仇,這些都不能傷害你,我會給你一個讓人仰望你,包括曾氏仰望你的身份,答應我,跟我回趙地。”

如果遠在趙地的曾柔聽見趙王這句話,一準忍不住甩趙王一巴掌。

將曾柔逼到死地,將嫡子逼到絕境的原因,趙王不是不知,可他什麼都沒做,他不僅沒有護住妻兒,還站在旁邊看王府內鬥,看曾柔在痛苦矛盾中苦苦掙扎。

因為不愛曾柔,所以趙王連最起碼的憐憫都沒有。

因為愛著李雨欣,所以趙王甘願為她化身為騎士,掃除一切的荊棘麻煩。

溫熱的眼淚一滴滴的砸在趙王的手臂上,淚水深入衣服中,燙疼了趙王,“欣兒。”

李雨欣淚眼朦朧,深沉的說道:“這話我只同大叔說一遍,以後沒有機會再對大叔說了,我喜歡大叔,很喜歡很喜歡,我不可能再像喜歡大叔一樣再喜歡任何一個男人。”

趙王的眼睛亮得似燈泡,五官突然間俊朗了許多,得到李雨欣的愛慕,讓趙王忘記了他已經霜白的兩鬢,忘記了沒有趙地,他也不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中年男人。

李雨欣踮起腳尖,輕吻了趙王的嘴唇,短暫的碰觸,趙王回味不已,再想加深這個吻,李雨欣已然飄然遠去。

她似一陣風,似仙子,明明盡在眼前,趙王卻找不到她。

“我去趙地,會傷害很多人,這非我所願,我不能因為你我的愛情而不顧別人死活。”

李雨欣高高的挺起胸膛,自信肆意的神采展露無疑。

“我會經營好自己的日子,儘量讓自己過得幸福,同時我會在京城遙祝大叔一生幸福,心想事成,當大叔進兵大夏時,我會為大叔高興,為大叔歡呼臣服。”

她精緻的眉眼,傲人的風姿深深的鐫刻在趙王的心上,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理智善良的女子?

偏偏讓他碰到了,曾柔是他們之間的障礙麼?

趙王深深的凝視了李雨欣一眼,轉身跳出了窗外。

唇邊一抹似喜似悲得笑容綻放,李雨欣輕歎一聲,對明月表白:

“對不起,曾姐姐,我不願為妾,更不願意嫁給克妻兇殘的侯府公子!對不起,曾柔,人不為已天誅地滅。況且我愛趙王,你不愛他,不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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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5 18:16:06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暗戰

趙地趙王府,夜色深沉。

曾柔為顧庭瑞塞好被角,原本她想在兒子身邊對付一夜可放不下柳娘子。

習慣熬夜處理文件的她,趴到書桌都能睡著。

旁人只看到了曾柔的風光,卻不知道她處理過的每一樁案子背後的艱辛。

摸了摸瑞哥兒的額頭,曾柔輕聲說:“這世上沒有天才,只有刻苦向上的人,晚安,小瑞瑞。”

曾柔悄聲的離開,顧庭瑞在曾柔走後睜著眼兒望著幔帳。

娘,一定不知道,他睡得極少,睡得很輕。

將手腕的手串摘下來,躲進被子裡,他的手串是夜明珠,借著微弱的光亮,也不知顧庭瑞從哪裡摸出來一本書看了起來,他確實不是天才,但卻知道怎麼在太妃身邊活著。

不是因為曾柔,他早開始讀書了。

熬夜讀書,白天在太妃等人面前睡覺發呆才是他正常的生活狀態,沒有人會關心他會什麼,他只要能擺出白癡,病弱,木訥愚蠢的一面就行。

以前顧庭瑞覺得娘比自己弱,他需要快點長大保護曾柔,如今他發覺娘很強,但他一樣需要快點長大,如此才能幫到娘,才能同娘永遠的在一起。

曾柔並不知道顧庭瑞的心思,沒帶孩子經驗的她甚至不知他在裝睡。

此時曾柔來到柳娘子的屋子,緋月正幫著柳娘子上藥,緋月一邊上藥,一邊哭,柳娘子反倒安慰起緋月,”沒事,不疼。”

“怎麼能不疼?你身上就沒一塊完好的地方。”

柳娘子身上的青紫淤痕讓人觸目驚心,在曾柔回到王府前柳娘子是受過酷刑的,太夫人拓跋氏逼她承認受了曾柔的主使謀害趙王府的姬妾,不讓她們有庶子,太妃則逼她承認曾柔同人淫奔!

不管柳娘子承認哪一樣,曾柔都會名聲掃地,更沒有可能回到趙王府繼續做王妃。

她憑著一股子韌性死咬著不鬆口,最後兩位王府的當家人潑了她一身的髒水,將她當作殺雞儆猴的那只雞。

當被眾人群毆辱駡時,柳娘子想著明年的今日就是她的祭日,哪怕知道曾柔回到王府,她也對麻木怯懦的曾柔不看好,更不敢指望著曾柔會出言救她。

她們這些隨著曾柔遠嫁過來的陪嫁,這些年死得死,失蹤的失蹤,柳娘子就沒見到曾柔除了哭泣內疚之外的多餘動作。

她並不怕死,死對她來說是一種解脫,同時也可全了她這一輩子的忠義。

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曾柔竟然能救下她,並且在太妃和太夫人面前毫不落下風。

柳娘子比緋月清楚,曾柔變了,變得和以前不同,柳娘子不去想曾柔為什麼會變,她只知道變化後的曾柔可以在王府立足,而且有可能在趙地立足。

這對柳娘子來說足夠了。

“緋月,我來給她上藥,柳娘子肩頭的瘀傷不揉開了,她這條膀子會落下病根。”

“王妃。”

曾柔從緋月手中拿過外傷藥,將紅花油在手心處化開,”忍著點,許是有些疼。”

柳娘子道:“多謝主子。“

嘶,不是有些疼,是很疼,可柳娘子笑得開心,“主子。”

“嗯?”

“您今日很厲害,很威風。”

曾柔用力揉按著,柳娘子唇邊欣喜的笑容讓曾柔有想哭的感覺,不能再讓她們受罪受委屈了。

“不算是厲害。”曾柔歪頭擦去額頭的汗水,上藥的動作沒有停,“太妃和太夫人眼中根本沒我同瑞哥兒,我同兒子只不過是占著位置的木偶罷了,想要拿下我們對太妃和太夫人來說太簡單了,高高在上的掌控者會在意牽著線的木偶麼?所以今日我們才能母子團員,我才能救下你。”

“太妃殿下和太夫人想什麼?”緋月插嘴道,“奴婢還是覺得主子厲害。”

曾柔見她臉上的天真和崇拜之色,一邊擦著手上的紅花油,一邊解釋:“太妃最看重得是趙王心有所屬,而且物件還是一位元大夏的女子。這對一心想讓趙王迎娶趙地貴女的太夫人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太夫人眼下會忙著詢問趙王的堂弟顧炎陵,她絕不准許或者說趙地擁躉趙王的貴族們絕不會准許趙王再納大夏女子。”

“為什麼?顧家不是世代迎娶大夏女子麼?再多一個有什麼分別?”

曾柔敲了緋月的額頭,“傻丫頭,趙地養著將盡二十萬鐵騎,最近得了河東郡,河東郡之所以一定要被趙王抓到手裡的原因是——河東盛產糧食,最近外蒙胡族被趙王鐵騎打怕了,聽說王庭遷移到了西北,這就意味著,趙王麾下的鐵騎可以席捲天下,趙地貴族們已經等不及了,等不及趙地自立!”

“顧家幾代人人忍辱負重不是白費的,他們終於等到了有可能擺脫大夏控制的日子,趙地貴族急不可耐啊,怎能容忍開國皇帝的皇后是世仇大夏女子?”

“他們心心念念的想著復國,早就忘記了遠嫁過來的大夏女子的血淚,沒有一代代的賜婚,苦寒的趙地能有今日?沒有趙王的忍辱負重娶了我,他能進位為王爺?”

緋月聽得很迷糊,“王爺很難做?”

曾柔看著柳娘子笑道:“大夏京城有五六座王府,郡王也有十幾位,王爺不難做,他只有成為封疆的王爺,才可設三衛,他才可以以王爺的大印偷襲河東郡,將趙地的影響力滲透入河東郡。單憑國公,他做不到。晉升為王爺這一步,對顧家來說極為重要!所以,趙王忍辱負重的在大夏皇帝面前搖尾乞憐,所以他違抗太夫人讓他娶趙地貴族女子的意思,執意讓大夏皇帝賜婚。“

”趙王對我諸多的‘恩寵’在太夫人和趙地貴族眼中是愛情沖昏了他的頭腦,可惜他們都不瞭解趙王!他從這樁婚姻得到的好處,遠遠大於他失去的。”

不,他根本沒有失去任何的東西,他只不過多養一個暖床的妻子,養一個病弱名義上的趙地繼承人,正因為有瑞哥兒,大夏君臣才會對趙地有所期望,希望瑞哥兒能讓趙地改土歸流,對趙地的發展只是抱著觀望的態度,趙王由此贏得了最最關鍵的時間!

曾柔說到此處,幽幽的歎息了一聲:“拋開成見,趙王算是一臥薪嚐膽的梟雄。”

柳娘子喃喃的道:“可小姐恨他?對嗎?”

她的眼睛是明亮的,直視曾柔。

“得了便宜,還嫌棄妻子懦弱無用,他——是我最瞧不起和最恨的人,沒有之一。”

曾柔一錘定音,轉而笑道:”顧炎陵年輕單純,他對趙王很崇拜,趙王心尖尖李雨欣在他們面前表現得很好,由此他會在太夫人面前大談李雨欣的美好,他不明白,太夫人最在意的就是趙王下一代的血統!”

“我身單力孤影響不到京城,可太夫人和太妃人手足,背景深,她們願意湊熱鬧。”

曾柔幫柳娘子穿好衣服,低笑道:“想讓趙王死心的辦法只有一個,上李雨欣家提親,而太妃的人會想借著李雨欣‘不幸’的婚姻吊出趙王,英雄難過美人關,趙王若是還在京城不死也得脫層皮!”

與此同時,趙王喝了一口酒,道:“命孫飛虎到趙王府聽令,告訴娘一聲,本王不想再見到曾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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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逃命

大夏都城金陵,一六品禦史頻頻被勳貴夫人們關注實在難稱是件好事。

李雨欣的父親李夢善是一個老實巴交的小禦史。

他一無權貴親戚,二無富貴朋友,三他在同年和同僚中甚是不顯眼,如果不是經常有人上門看望李雨欣,李夢善就是最最尋常的底層小吏,甚至一輩子都不會有見過侯夫人的機會。

他早年喪妻,後續娶了一位楊氏夫人。

楊氏三年內給他添了兩個小子,一個女兒,這可喜壞了李夢善。

能生兒子的夫人,李夢善自然對其愛重有加,雖然不至於無視嫡長女李雨欣,可他對李雨欣也沒更多的關注。

兒子才是延續血脈的人,女兒養成後陪一份嫁妝嫁人了事。

讀書讀到刻板的李夢善一貫是有重男輕女的思想,對楊氏所出的女兒也不比李雨欣好多少。

可這一切在李雨欣看來,是他為父不慈,繼母楊氏從中作祟,是繼母想讓親生的兒女爬到她頭上去。

因為這種偏見,李雨欣對繼母楊氏極是不信任,總是帶著懷疑的目光看楊氏的所作所為。

李雨欣越是小心,越覺得楊氏和他生的兒女居心不良,哪怕楊氏把李雨欣生母的嫁妝交給她,她也覺得楊氏沒安好心,按照常理推斷,楊氏不是貪墨了大半就是另有所圖。

她把滿世界的人都當作敵人,楊氏懶得管她,隨著李雨欣折騰。

楊氏自己要照顧自己的兒女,要打理庶務,要伺候籠絡丈夫李夢善,還要防範著府上的小妾作亂,她也分不出心來關愛疼惜對自己有敵意的繼女。

好在李雨欣很聰明,從不在家裡鬧事,楊氏對她時不時的去莊子上休養,全當作看不見。

可是,有好幾個李家不能得罪,也不敢得罪勳貴上門提親,讓楊氏不由得有些緊張。

她娘家門第不夠顯赫,父親不過是個秀才,娘家也沒什麼銀子,楊氏唯一比尋常女子強得一點就是讀得書,認識幾個字。

李家本來安安分的低調的生活著,這麼大的餡餅砸下來,楊氏只覺得害怕,沒有半分的驚喜。

她加倍的約束著兒女,叮囑女兒千萬別看上李雨欣的姻緣,頻頻告訴女兒那般顯赫的人家不是李家出身的小姐能駕馭得了的。

“那姐姐為什麼可以?”李雨琳放下繡活問楊氏:“我倒是沒看中向姐姐提親的人,娘說得我也知道,可她畢竟是我姐姐,娘為何不提醒她?還是說在娘眼裡我比姐姐差?”

楊氏訕訕的笑了,“論繡活,論會過日子,論操持家務,兩個你姐姐也比不上你一個。”

李雨琳笑彎了眼睛,誰不想聽好話呢,況且她的繡活也是一針一線的苦練出來的,紮得手都疼呢。

“你唯一欠缺得是你姐姐的小聰明,你姐姐心氣高,受不得小門小戶的苦,身上也有股子不服輸的傲氣。”楊氏搖頭道:“她若是生長在權貴人家必然是一位名滿京華的傲氣嬌女,可老爺只是六品,你姐姐又把身邊的所有人都當作算計她的仇敵看,你姐姐想得太多,想要得太多,過得比你痛苦多了。”

“娘教過安貧樂道,是不是?“

楊氏笑著點頭,”娘總不會害你,你對你姐姐也不用多說,她主意已正,你說得好話不知會被她曲解成什麼樣。你過好自己的日子,別得有我和你爹處理。”

熬到李夢善回府,夫妻兩人一同為難的看著厚厚的一遝拜帖。

楊氏在李夢善說話前先道:“老爺,妾身為自己辯駁兩句,大姑娘不信妾身,妾身不怪她,本不是妾身生的,到底隔著肚皮。但侯府夫人親自將侯府公子的生辰帖子送來,又有伯夫人做媒人,我敢當面將帖子甩到他們臉上麼?”

楊氏一肚子委屈,”本想著過後同老爺商量商量,尋個八字不合或者高僧說大姑娘不易早嫁的藉口,可誰知道大姑娘聽了消息後,防我跟防賊似的,好像我這個做繼母得會將她賣給後侯府公子換取富貴一般。“

”最近登門的人多,大姑娘長得好,性情好,學問好,她是樣樣都好,哄得登門的命婦們眉開眼笑的。”楊氏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大姑娘更是防範我和琳丫頭了,防著我為琳丫頭害她,搶佔她的姻緣,老爺,妾身是那樣的沒良心,不要臉的人麼?命婦們在面上是開心了,誰知道她們心底想什麼?大姑娘就那麼有把握拿捏住她們?”

李夢善對嫡長女把誰都當作敵人看的態度也挺不滿的。

在長女眼裡,他好像是不分青紅皂白的渣爹,就算是討好他,也帶著也許的防備和利用,李夢善是老實人,但不是傻瓜,真心虛偽他還是能分得清楚的。

“我的琳兒沒大姑娘的能耐,她的親事我早就看好了。”楊氏斬釘截鐵的說道:“琳丫頭的將來的夫婿,以大姑娘的眼光也看不上的。大姑娘是富貴人,以後她的事兒,老爺看著辦,妾身是沒能耐幫她相看了。”

“這...夫人。”李夢善對楊氏連連拱手,“兒女的親事還得夫人多相看,欣丫頭只是一時轉不過彎來,看在她早逝的娘份上,夫人就原諒她吧。”

楊氏繃了好一會才在李夢善的苦求下服軟,依偎進丈夫的懷裡,”不是看下你的面上,我才不理會她呢。”

“老爺,妾身瞧著此事不尋常。”楊氏語氣裡透著後怕,“妾身總覺得咱們府邸進來過人,大姑娘從莊子上回來後神色可不大對勁兒,妾身擔心她是不是招惹了什麼要命的人物兒?咱們家這點家底不夠貴人們一個手指頭,妾身看,還是先把大姑娘送到她外祖父家裡避一避風頭吧,等京城平靜一些再接回來。”

“你又同我爹挑撥是非!”

李雨欣在門外冷笑,“母親大人,我的親事不用你操心,你也休想將我嫁給侯府的公子。”

楊氏撇了撇嘴,李夢善痛苦的搖頭,走到門口,“欣丫頭。”

“爹,你忘了我娘了麼?她才是您的嫡妻原配啊,你怎能為了後來人就忘記髮妻?”李雨欣淚盈盈的嗚咽,“我才是你的嫡女,繼母...從來都沒個好心腸。”

“住嘴!”

李夢善氣惱得很,他是忘記嫡妻的人?他這些年對李雨欣的放縱又算是什麼?

李雨欣含淚道:“女兒不打擾父親,女兒的婚事由我自己定,明日懇請母親去定國公府說一聲,我願意嫁給定國公三少爺。”

楊氏隔著屏風道:“你可想好了,三少爺雖是人品風流,但病體沉重,怕不是個長壽的。”

“我寧可為他守節,也不願意再留在家裡礙你的眼兒。”

李雨欣仿佛受盡委屈一般的拂袖而去。

楊氏慢慢站在李夢善身邊,“老爺,您看到了,她這般恨我怨我,她得事妾身敢管麼?”

“送走,送她離開京城,交給她的舅舅,連夜就走,省得夜長夢多。”

李夢善不能因為李雨欣一個人不要李家,定國公府是顯赫,但深陷黨爭難以脫身,說不好哪下就翻船了。

不管李雨欣怎麼反對,李夢善不聽不聞將她押上了馬車,李雨欣道:“你會後悔的,爹,你一定會後悔!”

馬車剛剛走到城門口,城門的侍衛攔住了馬車。

李夢善和楊氏說盡好話企圖蒙混過關,可李雨欣卻跳出了馬車,“父不慈,繼母偽善,從今日起我同李家恩斷義絕!生死再不相干。”

楊氏扶住了幾乎暈厥的李夢善,“老爺。”

侍衛再沒顧忌,直接逼向李雨欣,就在此時,趙王領著隨身護衛宛若從天而降的天神,李雨欣含淚道:“大叔。你還是來了。”

趙王保住李雨欣,“沒事,本王帶你離開京城!”

此時城門慢慢的關上,城頭出現了許多的弓箭手,“趙王殿下無陛下詔書擅自進京,陛下有命捉拿趙王!”

他們等得就是這個時候。

趙王冷靜的笑道:“本王是你們可以拿住的?誰說本王沒有詔書?”

向懷裡摸了摸,趙王突然扔出了信號彈,“行動!”

簇擁趙王的侍衛抽出鋼刀迎向了包圍他們的敵人,趙王帶來的十八人是最最精銳的,同時趙王多年在京城隱瞞下的暗線也在四處放火,不惜暴露自己也要掩護趙王離開京城。

等到趙王沖出了大夏軍隊的包圍後,他的親衛只剩下兩人,而且身上都有傷,趙王自己也是傷痕累累,身上跟血葫蘆似的。

李雨欣嗚咽道:“為什麼?大叔為什麼要出現?”

“為你值得。”趙王撫摸著李雨欣的臉龐,“只為了你!“

趙王此番為李雨欣的舉動讓天下震驚,李雨欣尚未出閣就同趙王淫奔同樣驚呆了一堆小夥伴。

好在李夢善和楊氏補救的及時,李夢善主動向皇帝辭官,說自己教女不嚴,趙王同大夏還沒徹底的翻臉,趙王又那麼喜歡李雨欣,大夏皇帝和大臣們一商量,李夢善原職留用,沒有皇帝命令不得擅離京。

本來很平凡的李家卻被牽扯到趙地和大夏的仇恨中,楊氏背後罵了李雨欣很多次,很多年,直到再見李雨欣時,楊氏才消了心中惡氣,惡人自有惡報!

趙王受傷,發熱,李雨欣擔照顧趙王的責任。

在山洞裡用自己的身體為趙王取暖,好吧,趙王是男人,懷中有摯愛的人,所以他要了李雨欣,在山洞裡纏綿了兩日,李雨欣捶著趙王肩頭,“壞死了,被你騙走了。”

趙王衝冠一怒為紅顏傳遍天下,李雨欣先失身,又失心,她除了跟著趙王之外還能做什麼?

“你別得意,即便到了趙地,我也是自由的,我可不會住進趙王府。”

“嗯。”

趙王很欣賞李雨欣的驕傲,等他們回到趙地。曾氏還會活著麼?

“你是我心中默認的妻子,欣兒,我們會幸福一輩子的。”

趙地,曾柔突然起身,“不行,我得想法設法見顧炎陵一面,不,我要見拓跋太夫人。”

趙地不是沒有反對趙王的勢力,如果他們劫殺趙王話,好不容沖出京城傷痕累累的趙王不一定能過這關。

一旦趙王戰死,曾柔和兒子再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曾柔腳下生風直奔拓跋太夫人的院落,趙王,你欠我一分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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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恨意

趙王府,拓跋太夫人有個大大的院落,雖然趕不上歷代女人人所住的正堂尊榮,然拓跋夫人的住所面積上富貴上不弱于女主人,而且最最難能可貴得本是男主人姬妾住的院落全部併入拓跋太夫人的院落。

也就說在本應該有眾多妾侍住的院落,只有拓跋太夫人一人。
此處同太妃華氏的住所遙遙相對,氣勢裝潢上也互不相讓。

曾柔站在院落門口等候拓跋太夫人召見。

院落裡沒有種植花草,反倒擺放了練功用的梅花樁,曾柔打量起只在傳說中出現的梅花樁,想著拓跋太夫人一身紅裳在梅花樁上輾轉騰挪的颯爽英姿,可惜,她再得趙王生父喜愛,她再豪氣,也是個妾!

記得趙王生父,也就是曾柔病逝的公公異常寵愛著拓跋太妃,幾次為她同自己妻子起衝突,拓跋太夫人在趙王生父活著的時候從沒在太妃面前侍奉過,甚至請安都免了。

她在自己的院落中,她就是趙王生父老公爺唯一的妻子。

當年的趙國公如果不是為了家族,他也不會娶大夏貴女華氏為妻,如果不是太喜歡拓跋氏,他也不會搶納她入府。

可惜得是,齊人之福不好享,拓跋氏五個兒子只留下趙王一個,剩下的四個都死于太妃華氏手中。

而太妃華氏所出的兒子也折在拓跋氏手上,甚至長孫,次孫的命都沒保住,只留下最小的孫子顧庭玨。

顧家為了能自立,每一代顧家人確實犧牲了愛情。

可其中有多少的女子血淚被忽視了?

男人強忍著不讓最愛的女子為髮妻就是委屈,遠嫁過來的貴女就天生該死?活該嫡子都死絕?

曾柔勾了勾嘴角,世上若是沒有公理的話,她會用自己的雙手討回公道。

從屋裡閃出一個圓臉的媽媽,身手很俐落,眼裡凝著肅穆般的殺氣,聽她走路的動靜,曾柔猜測這也是個武功高手,起碼對付曾柔綽綽有餘。

“太夫人睡下了。”

圓臉的媽媽姓納蘭,曾柔瞄了一眼屋裡亮如白晝的燈光,淡淡的一笑:“哦,是麼?那可真真是可惜了。”

納蘭媽媽說謊面不改色,“你有事可同我說,等太夫人醒了,我會轉達的。”

“我一時心血來潮,掐指一算,趙王本命星辰被煞氣侵擾,實在是擔心王爺的安危,才會來求見太夫人。”曾柔聲音清脆,穿透力很強,“王爺若是按照卦象說得陰溝翻船,太夫人不得心疼死?”

刷得一聲,門簾挑開,拓跋氏身穿棗紅衣裙,上下打量曾柔,“我怎麼沒聽說你會算命兒?”

曾柔淡淡的道:“心血來潮算了補了一卦,說不上會,古人云,關心則亂,許是我多心了。”

“你還算出了什麼?”

“王爺富貴以及眼下命犯桃花,亦有小人侵犯天命星。”

曾柔神棍裝得異常出色,總不能對拓跋氏說,趙王眼下的危險是她設計的,也是她提前猜到的,“天眼神掛的書,我看過幾本。“

拓跋氏嘲諷的一笑:“你就沒想過你給你算上一卦?趨吉避凶嘛。”

“回太夫人,我命格兒上偶有小難,可往往會遇難成祥,遂我輕易很少給自己算卦。”

“這麼說你的命兒還不錯?”拓跋氏笑聲中充滿了嘲諷。

曾柔毫不示弱的微笑:“是呢,爵位超品封疆王妃,王爺‘疼愛’,又有嫡子,上得太妃歡喜,得太夫人照顧,下有人伺候,兒媳若是不知足,老天都看不過眼兒去。”

表面上是這樣的沒錯,曾柔有深情的夫君,有嫡子,趙王的姬妾很少,亦沒有人有孕,起碼比做妾,只能穿紅裳顯示存在感的太夫人拓跋氏強!

嘲諷的笑容僵在拓跋氏的臉上,“幾日不見,你比以前要伶牙俐齒許多,這是你私奔一趟的收穫?”

曾柔道:“太夫人怎會知道淫奔波這事兒?還請太夫人慎言,李雨欣可是王爺心心念念的美妾,做妾即便不在意自己的名聲,也得為王爺考慮。”

拓跋氏最聽不得做妾做妾,可曾柔偏偏用做妾來刺激她。

哐當,拓跋太夫人將門框抓了個窟窿,另一隻手背在身後,格繃格繃的響聲讓人聽著心寒,“你別以為我兒子還會護著你!”

“您留下我,從來就不是看在王爺的面上。”曾柔輕鬆的撫了撫衣袖,鎮定如常,“我曉得您的委屈,可是您也應該明白你最該恨得人是誰?別弄錯了仇恨對象!”

“王爺將我送回趙王府,只要我還是趙王妃就不能不為王爺考慮,瑞哥兒病弱承擔不起趙地的重擔,一旦王爺有個三長兩短,顧家的基業毀便宜誰?容我提醒太夫人一句,趙地顧家一慣庶子繼位!能繼承顧家王爵的人不是只有王爺和瑞哥兒。”

“我打擾太夫人歇息,請太夫人見諒。”

曾柔撫了撫身體,告辭道:“您也應該明白,最容易疏忽的刀劍是從身後射來的,顧家繼承人之爭,一向血腥彌漫,骨血相殘。”

轉身,曾柔提著燈籠離去。

拓跋氏目色頗為複雜,怔怔的看著曾柔的背影沒入黑暗中,喃喃的問道:“她是曾柔?”

納蘭媽媽問道:“主子,您看?王爺的意思是不是...”

“命人去陰山山腳接應王爺,命顧炎陵帶著鐵騎去平州山城等候王爺。”拓跋太夫人兩道英眉皺緊,拳頭直接沒入門框裡,“庶子繼位!我兒一旦有個好歹,老三不就是可以繼承王位了?”

“主子,三爺是春華養大的,他不敢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拓跋氏冷笑,“這就是他對我的愛!前有華氏,後有春華,夢寧,呵呵,他沒少女子伺候,就只是哄我,讓我忍,忍!忍!”

“主子。”納蘭媽媽抱住拓跋太夫人捶著門框的手臂,“老公爺心在您身上。”

拓跋氏大笑:“曾氏有一句話說對了,我該恨誰?”

大笑過後,拓跋氏擦了擦笑出的眼淚,“既然我那個寶貝兒子終於開竅了,我也不能再留著曾氏,安排人進府,引她過去,明日我擺酒唱堂會,告訴春華夫人務必領著她的小孫子過來。”

“是。”

夜幕下,趙王懷裡擁著李雨欣,兩人耳鬢廝磨間情意綿綿,兩個尚存的護衛守候在一旁,趙王低聲說著趙地的風土人情,一遍一遍告訴李雨欣在趙地她擁有絕對的自由和高貴的地位。

李雨欣小貓般的蹭了蹭趙王的胸膛,曾柔不能死在她手裡,這是她做人的底線!

嗖嗖嗖,侍衛高喊:“王爺,有刺客。”

十幾個身穿黑衣的,蒙面人沖向了趙王一行,趙王將李雨欣保護在身後,胸前和胳膊上的傷口同時裂開,鮮血一下子湧出,在平州城附近怎麼會有大夏的刺客?

趙王一行再一次陷入危險中,寡不敵眾,趙王身上又多了幾道傷口,李雨欣鎮定的,狼狽的緊跟著趙王。

面前是明晃晃的刀劍,李雨欣躲在趙王身後,不由得懷疑,來趙地是否是值的?

李雨欣到趙地第一天就感受到了生死的威脅,她不知曾柔在這種你死我活的環境下過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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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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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隱患

平洲山城名義上算是大夏管轄,實際上平洲山城已經被趙王滲透得差不多了。

趙王帶著殘留的侍衛和李雨欣狼狽跑到平洲山城,以為可以安心的時候,他卻遭受了莫名奇妙的行刺。

他之所以在平洲山城沒有表露身份,原因在於他還是想給李雨欣安排一個合適的趙地貴女的身份。

他並不知曾柔回王府已經把他和李雨欣的純潔的愛情公佈於眾,更不知曾柔連李雨欣的出身都沒放過,大夏小吏的女兒。

僅存的兩名侍衛力戰而亡,趙王身上跟血葫蘆似的,用寶劍支撐著地面,十八鐵衛是趙王的親隨,忠誠可靠,也是他一手訓練出來的,這趟行動,他們全部力戰而亡,趙王極是痛心。

刺客的刀劍再次揮過來,趙王發狂的吼叫,寶劍揮舞迎敵,“若天不絕我,本王必要讓大夏貴胄和你們幕後的主子為本王的兄弟陪葬!”

交戰中,趙王胸口狠狠的挨了刺客一腳,他身體向後飛去,倒在了枯草地上,唇角滲出血絲,無力再戰。

趙王武藝是不錯,可他並沒繼承到拓跋太夫人高深莫測的武功,並非拓跋太夫人不想教,而是趙王身體不適合練這麼霸道的功夫,況且趙王從小從軍,學習如何治理趙地,他被當作趙地的王者,振興顧家的宗主培養。

他並非是一個武功高手。

從大夏金陵到平洲山城,趙王轉戰千里,東躲西藏的突破大夏官兵的圍追堵截,可以說此時的趙王連平時三成的功力都沒有,面對的刺客又是以逸待勞的虎狼之師,他們下手絲毫不留情。

領頭蒙著黑頭巾的男人陰冷的一笑:“趙王殿下,死到臨頭你才想起為你戰死的侍衛?不是為你身後這位小娘子,他們應該是好好的活著,在趙地享受王爺鐵衛的榮光。不是像現在屍骨無存,英靈無法返回趙地!”

“你怪大夏皇帝,怪我們的主子,怎麼不怪你好色?他們是為你好色戰死的,可惜啊,趙地人世代忠烈,趙地人不怕死,但趙地鐵衛從未死得如此莫名其妙,如此的窩囊。”

刺客們統一揮了揮寶劍,將寶劍對準胸口,行了個趙地特有的軍中常見的禮節,以敬戰死的英靈。

無論敵友,在趙地人心中,戰死不降的英魂都是值得敬佩的。

“趙王殿下放心,你身後的小娘子,我等不動,她會下去陪你!”

“你們大膽,難道你們不知趙王身死,趙地必亂?”

李雨欣撲到趙王身前,用她柔軟身體擋住了趙王。

李雨欣壓下心底慌亂害怕,白著一張俏麗的小臉,褶褶生輝的眸子透著冷靜智慧的光芒,她雖然顯得狼狽,但身上亦有一種高貴不可犯的驕傲,挺直了胸膛,怒駡道:

“你們到底是趙地的好漢,還是大夏的走狗?王爺身系趙地安危,除了王爺無人可以帶領趙地反攻大夏,趙地的自由自立近在眼前,難道你們想毀去趙地人幾代的夢想?”

“趙地人常言,赳赳趙地,共赴國難!”

“你們為了一己私利,讓即將崛起的趙地分崩離析,你們是趙地罪人,你們對得起為趙地戰死的祖宗英靈麼?”

李雨欣完全將自己帶入到趙地王妃,趙王愛人的角色中,從頭上拔下簪子,抵著自己咽喉,“不用你們動手,我不願意死在你們這群毀了趙地基業的人手中。”

她面容鎮定貞烈,任誰都看不出她心底的著急害怕,快來人啊,我拖不了多久的。

但凡主角,總會有救兵的。

刺客哈哈大笑:“若是以前我等還會有愧疚之心,可趙王身邊有了你,他再也不是英明神武的趙地王者,與其讓他將來為紅顏犯渾,折了趙地的基業,不如讓我等主子帶領趙地反攻大夏,以報二百年前的國仇家恨!”

“動手。”

李雨欣絕望的回頭看了一眼趙王,“大叔,對不起,我愛你。”

趙王抓住了李雨欣拿著簪子的手腕,心痛的道:“欣兒,是我對不住你....”

嗖,嗖,嗖,從樹林旁邊射出了十幾隻利箭,趙王翻身將李雨欣保在身下,看到利箭上的字,“顧炎陵,是顧炎陵!”

李雨欣長長出了一口氣,救兵到了,顧炎陵是趙王的鐵杆兒,李雨欣暗自慶倖自己沒露怯,很好的隱藏了怕死的一面,李雨欣雙手抱住了趙王的腰,有了共患難經歷,趙王還不愛她愛的發狂?

有了她那番義正言辭的說辭,趙地的人還不都得尊重她?

她同趙王是天命所歸的情侶,沒人比她更適合趙王妃的位置,讓靦腆,無能,柔弱的曾柔坐在趙王妃的位置,不是曾柔的福氣而是害了她!而且還會傷害更多的人!

趙王妃的位置對曾柔來說是沉重的壓力,她是在幫曾柔減負,以曾柔的智商情商根本無法應付趙地複雜的局面,曾柔只看到了趙王妃享受的富貴,卻不知趙王妃需要承擔的責任。

李雨欣越想越是認為她是在幫曾柔解脫,擺脫痛苦。

至於曾柔所生的兒子......趙地不需要大夏貴女血脈的世子,自然由趙王的生母解決,李雨欣只要裝作不知道就好了,或者向趙王大叔表現一下內疚?嗯,這倒是個籠絡趙王的好辦法。

她善良,但卻不是聖母,趙地不需要聖母類的王妃,想要同趙王並立,她就不能太聖母。

趙王為了躲閃利箭,抱著她在地上翻滾。

李雨欣輕輕的訴說著:“大叔,我們會活下去的,對不對?我不想離開大叔。”

“會的,我們都會活下去。”

趙王護著李雨欣的要害位置,可草地上沙粒隱藏得很深,此處也有許多堅硬長著鋸齒的鋸齒草。

李雨欣隨著趙王翻滾時,臉頰一痛,在危機關頭容不得李雨欣多想,她以為不過是被劃了一下,李雨欣被趙王抱緊在懷裡,她見到了刺客被射成了刺蝟,見到了趕過來的顧炎陵,她對將來的生活很有把握。

顧炎陵單膝跪下,“王爺,末將來遲,望王爺贖罪。”

他的目光低垂,眼角餘光看到了相親相擁的趙王和李雨欣,同樣也看到了戰死的趙王鐵衛,不知怎麼,顧炎陵心底微有酸澀,想到曾柔說過的,李雨欣才是禍水!

趙地人對曾柔的不滿,不就是怕曾柔迷惑趙王放棄國仇家恨麼?

以眼下看來,大夏小吏出身的李雨欣比曾柔危險得多。

她還沒到趙地,趙地王者顧家已經開始自殘了,將來呢?

“好,好。”趙王拍著顧炎陵的肩膀,“堂弟救本王一命,本王不會忘記你。”

“末將不敢居功,末將聽從拓跋太夫人調派,同時,曾...趙王妃勸諫過太夫人,末將聽聞王妃關心王爺做了噩夢...”

“行了。”

趙王攙扶起李雨欣,“曾氏做得荒唐夢還少?本王不願再為討她歡心費盡心思。”

趙王對李雨欣關懷備至,李雨欣亦同他親親我我。

顧炎陵徹底垂下眼瞼想,那個指使自己抬水,同自己拌嘴,大方的曾柔,比自己不得父親喜歡的母親還要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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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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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豬頭

被趙王摟在懷裡安慰疼哄的李雨欣羞澀般的躲閃,她見顧炎陵低垂著腦袋,明媚的眸子略帶有幾許的羞澀不安,拽了拽趙王的衣袖,軟綿綿的低言:“別這樣,大叔。”

趙王心中一蕩,暗道,還是李雨欣懂事。
由此他越發的憐惜起李雨欣來,在他眼裡,李雨欣該堅強的時候堅強,該柔美的時候柔美,又嬌又魅,趙王恨不得將心掏給她。

趙王低頭見李雨欣漂亮白皙的臉頰上多了一道淺淺的血痕,這道血痕不僅沒破壞她的容顏,反而給她平添了一抹野性,震撼的魅力。

只要一想到她銷魂一般的幽穴,趙王恨不得此時再要她!

顧炎陵帶來的人也是趙王使出來的,他們號稱羽林衛,大多是趙地戰死的英烈之後,他們從小多由顧家撫養長大,對趙王極是忠誠。

在趙地的軍隊中,他們的地位僅僅次於趙王身邊的十八鐵衛。

他們仿佛柱子鐵塔一般的站在趙王面前,沒人移動一絲一毫。

他們臉上的肅殺之氣,讓李雨欣怦然心動,她看向趙王的目光中溢滿了崇拜,趙王有這樣肅殺忠誠的下屬,何愁不滅大夏?趙地應該是最安穩的。

李雨欣覺得她選擇趙王並沒選錯。

趙王將顧炎陵叫到身邊,兩人低聲交談著,顧炎陵沒有再提趙王妃,趙王更沒詢問曾柔的事兒。

李雨欣癡迷般的看著英武不凡的趙王,男人在認真工作的時候是最富有魅力的。

劫後餘生,趙王又是久居上位者,他身上透出來的成熟,霸氣,讓李雨欣更是心折。

事業有成的成熟穩重的男人才能更好的保護心愛的女人,有過婚姻創傷的男人才懂得反省,懂得怎麼疼惜心愛的女人。

對比創業的毛頭小夥子,李雨欣更心儀有事業,有領地,有實力的大叔趙王。

雖然趙王年歲差不多大李雨欣一半,但趙王所擁有的權勢富貴,可以提供給李雨欣的生活,足以掩蓋年歲上的劣勢。

大叔愛蘿莉,蘿莉同樣也喜歡大叔,因為大叔比剛開始創業的正太更富有魅力,可以供給蘿莉富貴人上人的生活。

李雨欣心滿意足得想了許多,唯獨沒有想到陪著趙王一路走過來的曾柔。

嗯?李雨欣碰了碰瘙癢的傷口,因為傷口在臉上,李雨欣不敢抓癢,可瘙癢的感覺很難受,李雨欣道:“大叔,我想要些冷水。”

也許是有泥土碰到了傷口,李雨欣想用冷水清洗一下。

趙王同顧炎陵正談到關鍵時候,擺手道:“拿水來。”

方才仿若鐵塔的羽林衛活了過來,大步上前,將腰中的鹿皮水壺遞給李雨欣,躬身一禮,退回到原處,目視前方,再不見任何的動靜。

當然對李雨欣的謝意,他也沒過多的表示。

他們是趙王的鐵衛,趙王的命令就是他們行動的方向。

李雨欣將冷水倒到手心裡,方才鐵衛聽命上前給了李雨欣極大的滿足感,也滿足了李雨欣的虛榮心。

以往她一直在命婦們面前卑躬屈膝,一直受困于父親微末的官職,跟了趙王,她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任誰都不能再輕視她。

清水襲上了傷口,李雨欣打了個寒顫,瘙癢的感覺去了不少,可她卻摸到傷口有紅腫的跡象,而且傷口周圍的皮膚開始發熱,李雨欣摸了摸額頭,很燙!莫非傷口發炎化膿了?

美貌對女子來說至關重要,李雨欣自負她明豔的美貌,一旦臉上留下傷口,她怎麼見人,她怎麼讓趙王對她死心塌地?

心靈美,性情好,不過是長相尋常的女子自我安慰罷了。

第一印象尤為重要,如果是一個醜女,男人才不屑于瞭解她,更不會看到她的內在美。

李雨欣越是著急,傷口越疼,臉上越熱,顧不上旁的,“大叔,我好難受!”

趙王同顧炎陵停下談話,向李雨欣的方向看去,趙王身體繃緊,大驚失色道:“欣兒?”

顧炎陵睜大了眼睛,李雨欣原本白玉般的俏面現在紅得像是猴子屁股。

更恐怖得是臉龐逐漸腫脹,她那雙明亮驕傲的眼睛腫得已經看不到了,挺翹的鼻子腫得很大,鼻孔向上翻,曾經粉嫩的唇瓣像是兩根趙地肥腸...這,顧炎陵很佩服跑過去的趙王,堂哥真不覺得噁心啊,看來他們是真愛!

“欣兒?欣兒。”

趙王抱住了李雨欣,“別怕,我在你身邊。”

李雨欣不知她的變化,腦子渾漿漿的,意識模糊,手慌亂得摸著臉,看不到,不意味著李雨欣想不到,“我到底是怎麼了?大叔,快告訴我。”

“沒事,沒事。”趙王疼惜的說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欣兒,本王即便搜盡天下,也會幫你尋到解藥。”

李雨欣推開趙王,將手中水壺的水倒到挖出的坑,照了一下面容,李雨欣高聲尖叫,“啊,豬頭!”

腫得像是豬頭的人,怎會是她!

趙王拽李雨欣起身,他此時也不太敢看李雨欣,“沒事,一會就好。”

顧炎陵舔了舔嘴唇,豬頭這稱呼不算事誇張。

拽著趙王的胸口衣襟,李雨欣哭訴道:“我怎麼辦?我怎麼辦?”

再穩重聰慧的女人遇見這樣的事,也會抓狂,失去冷靜。

顧炎陵見到了李雨欣瘋狂的一面,這是他以前不曾見過的,他忍不住想若是曾柔,她會怎麼做?

趙王敲昏了不肯聽他解釋的李雨欣,一展身後的斗篷,裹住李雨欣的身體,斗篷亦蓋住了李雨欣的豬頭臉。

趙王抱起她,縱身上馬,俊朗的面容多了幾許的凝重,霜白的髮鬢更有雪上加霜之感,“回趙王府。”

“遵命。”

眾人紛紛上馬,追隨趙王而去。

顧炎陵收斂了戰死的鐵衛和刺客屍身,立了兩座墳丘。

他拜了三拜,眸子透出些許的擔憂,趙地人怕趙地英主為大夏女子迷惑只怕會變為現實,可惜迷惑趙王的不是趙地人提防的趙王妃曾柔,而是大夏底層官吏的女兒—李雨欣。

紅顏禍水,紅顏禍水!

趙地,趙王府,拓跋太夫人一巴掌拍碎了茶盞,英眉微凝:“她沒去?”

“是,王妃一直陪伴瑞哥兒,沒離開跨院一步。”

自從趙王妃親自摘了飄香院的匾額後,趙王府上下的人都以跨院稱呼王妃的住處。同時亦不敢再小看趙王妃曾柔。

拓跋太夫人又是一巴掌,桌角少了一半,“她到真是沉得住氣,一點不關心我的兒子!”

“主子說怎麼辦?王妃不入局兒,還能強壓著她上床?”

拓跋太夫人彈掉手上的木屑,冰冷的眼底閃過些許的惋惜,“引孫飛虎去跨院,事後讓曾柔身邊的兩個媽媽做個證言就是了。”

“我只要曾柔的命兒,別得能交代過去就行,在趙地沒誰會為她抱打不平,大夏的女子全是下賤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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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5 18:19:22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 聚齊

“主子。”

“怎麼?你心疼她?”

拓跋太夫人嘴角一勾,塗抹著胭脂蔲紅的指甲鮮紅若滴血。

因為練功的緣故,年近五十的拓跋太夫人顯得極為年輕,不知她年齡得人只會以為她不過四十。

她喜歡鮮亮的顏色,尤其是愛穿紅,再加上她身上烈焰一般的氣勢,旁人很少有膽量在她面前說個不字。

“你忘了,我的兒子是怎麼夭折的?”拓跋太夫人臉上帶了些許的怒氣,“都是大夏賤人害的,她們同趙地永遠不是一條心!我兒子好不容易不再護著曾柔,我怎能再容她迷惑趙地的霸主?”

“顧家先祖幾代鴆殺嫡子,為得就是保持顧家血統,我只認趙地貴女生得孫子!”

“主子。”一邊說話,一邊跪倒在拓跋太夫人腳邊,“奴婢不敢多言,只是奴婢看王妃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她很像主子您。”

“住嘴!”

拓跋太夫人心底一涼,原來不是她的錯覺,找了半輩子的傳人,沒想到最合適師門的人是曾柔!

這讓她情何以堪?兒子接二連三的死在太妃華氏手中,再加上趙地人同大夏的血海深仇,她怎能忘?

之所以她堅持除掉曾柔,原因在於她擔心越往後,變數越多,她越不忍心下手!

拓跋太夫人眼睛一彎,“她配同我相像?你不必多說了,寧可師門絕學斷絕,我也不會留下曾柔,她是趙王府最大的變數!儘早除去為好!”

“是,主子。”

夜晚,夜深人靜,天上星辰閃耀,窗外隱隱傳來敲梆的聲音。曾柔從床榻上起身,披著外杉,手掌著火燭,悄聲的向安置兒子的屋子走去。

推開房門,曾柔幾步來到暖炕前,撩開被子,拿著書本的顧庭瑞暴露在曾柔眼前,明亮的燭火閃得他爭不開眼,蒼白的小臉僵硬著,“娘。”

曾柔將燭臺放到了一邊,坐在暖炕邊緣,“中庸,這書挺深奧的,小小年級能看懂中庸很不簡單,同娘說說,這書裡說得是什麼?”

顧庭瑞小身子縮了縮,耷拉著腦袋,“娘,我錯了。”

他如柴棒一般纖細的手臂握著曾柔的衣袖,曾柔一瞬間眼圈紅了,“你沒錯,錯得是我!是我到現在才發現你熬夜看書。”

“我是想快點長大,好保護娘。”顧庭瑞鑽進曾柔懷裡,“不生兒子的氣好不好?以後我再不敢熬夜看書。”

曾柔摩挲著兒子發黃的頭髮,“在這個跨院只有咱們母子,誰還能攔著你讀書不成?瑞哥兒,以後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你再也不用看別人的臉色,顧忌太妃等人的想法,你可以盡情的展現你的才學,聰慧。”

“可是...”

“沒有可是。”曾柔額頭碰了碰兒子的腦門,“其餘的事情交給我!在我眼前誰也不能再傷害你。”

本來天資過人的孩子卻非要裝傻子,曾柔很為他心痛。

躺在顧庭瑞身邊,蓋好了被子,曾柔讓兒子窩在自己懷裡,“你告訴我。誰教你的?”

顧庭瑞感受母親身上的溫暖,蜷縮成一團,是在做夢麼?真希望美夢不醒,眉眼舒服的展開,“是大伯母。”

如氏?太妃華氏做主續娶進來的大夏女子,聽說她娘家沒什麼人,是華氏娘家的遠房親戚,如氏嫁過來沒有三日,太妃華氏的嫡子就死了,太妃華氏哭得肝腸寸斷,對如氏態度非常惡劣。

如氏在趙王府顧家像是一個透明的人。

“她悄悄的教過兒子,說這樣可以瞞過太妃。”

曾柔拍著兒子的後背,“趕明兒,我會去謝謝她。”

不管如氏有什麼目的,她在原主見不到兒子的情況下,給顧庭瑞提供了一條生存之道,曾柔都要感謝她。

可曾柔忍不住想她這麼做的原因,只是可憐顧庭瑞麼?還是另有目的?

如今太妃華氏的寶貝疙瘩玨哥兒並不是如氏親生的,他是上一位難產的夫人所留,玨哥無視于她,所以她想幫瑞哥兒?

少了關鍵的一環,曾柔慢慢的合上眼,推理過程少了關鍵的一環!如氏也是需要重點關注的人之一,曾柔在心底給如氏記上了一筆。

別看太妃華氏一樣出身大夏,為了玨哥兒,她比拓跋太夫還盼著曾柔母子去死!

這也是大夏貴女一代一代折在趙地的原因之一,心不齊,隊伍不好帶。

顧家男人利用了女人的嫉妒報仇心,讓同為大夏過來的女子互相仇視,從而保證了庶子繼位。

曾柔嘴角詭異般勾起,拓跋太夫人怕是等不急了。

清晨,曾柔挖起了顧庭瑞,領著他在院子裡散步,牽著顧庭瑞的小手,曾柔說道:“最近別亂跑。”

顧庭瑞抬頭,眼睛亮晶晶的,“是不是有事?娘的意思是不讓我聽別人的挑撥。”

“小滑頭。”

曾柔曲起手指彈了彈顧庭瑞的額頭,笑道:“趙王在京城衝冠一怒為紅顏,別看大夏派兵圍追堵截趙王,但眼下趙地勢已成,不可輕易處置。趙地兵強馬壯,兵馬整裝待發,隨時都有可能揮軍南下。反觀大夏幼主年幼,由太后和輔政大臣輔政,大夏朝野爭權奪利激烈著呢,眼下不管怎樣看,大夏的太后娘娘都不願同趙地徹底的翻臉,兵禍一起,太后壓不住輔政大臣之首上將軍諸葛雲的氣焰。”

“可若放任趙王大鬧京城不管,朝廷的威儀何在?如果大夏君臣還有點腦子,他們會派使節來趙地,詢問是不是有人假冒趙王大鬧京城!如此一來,趙地和大夏都能交代過去。趙地眼下後患未除,不是發兵的好時機。”

“娘說得後患指得是什麼?”

“藉口,發兵靖難的藉口,如果沒有名正言順的藉口,趙地無法面對各方面的指責,當年大夏滅趙地,顧家家主以血發誓,子孫後代永遠忠誠于大夏朝廷,永鎮邊關。如果顧家不是出了個殺妻滅子求娶大夏公主的美男子,顧家早就被滅族了。”

那位貌比潘安宋玉的顧家人迷住了大夏公主,顧家又是送禮又是搖尾乞憐,並保證子孫萬代接受大夏君主的賜婚,由此才在趙地保留下一支血脈。

顧庭瑞道:“娘怕我去見大夏使節?是不是?”

“兒子,咱們在趙地。朝廷使節幫不到咱們。何必被人利用弄得趙地人敵視你!”曾柔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子從父系血統,你就是趙地人,大夏朝廷雖不是你的敵人,但也不是你的親人,別聽太妃的話,什麼讓趙地臣服大夏,大夏會風風光光的將你接回去!我沒見過上將軍諸葛雲,但聽他行事,他絕不是臣服於幼主的人!”

“諸葛雲?”顧庭瑞記下了這個名字。

他是趙地人,同樣也是大夏朝廷的人!

一隊馬隊在管路上疾馳,開路得是大夏朝廷的節杖。

“大人,前面就是燕京!”

坐在馬上的侍衛點點頭,眺望雄偉厚重的燕京城池,黝黑的臉龐露出一抹笑容,“燕京,好地方!”

在趙地的行人避讓朝廷的節杖和使節隊伍,但有一馬隊,越過時節直沖燕京城。

出使趙地的朝廷使節臉色一變,看了一眼身邊的侍衛,“大人?”

“你是大人,屬下聽您吩咐。”那名黑臉的侍衛笑意越濃,只聽見守城門的人高呼:“趙王殿下,趙王殿下!”

趙地百姓跪地呼喊:“王爺萬歲!王爺萬歲!”

在趙地,趙王就是他們的神明和主宰!

侍衛摸著鬍鬚,笑道:“有點意思,真是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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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開端

趙王一心著急趕回王府給懷裡的愛人治病,況且在趙地他就是王!

遂他沒覺得趙地百姓喊王爺萬歲有什麼問題,因為著急擔心,他甚至顧不上看他超過的馬隊是朝廷派來的使臣。

自然他也無視了代表著大夏皇帝權威的節杖。

“欣兒,別怕,我們到家了。”

趙王用披風蓋住了李雨欣的腦袋,他曉得李雨欣是愛面子的,定然不想讓自己最慘的樣子被趙地百姓看到,趙王想寵李雨欣一輩子,也不願趙地百姓誤會他娶了一個面容醜陋的女子。

他會在李雨欣最美最漂亮的時候,讓他出現在趙地百姓面前,他希望自己的榮光尊榮能同心愛的李雨欣分享。

趙地百姓可以叩拜趙地名正言順的女主人——李雨欣。

“嗚嗚,大叔,我怕。”李雨欣嗓子沙啞,一路行來,她臉上的腫脹越來越厲害。

“我同你說過,我娘是內功高手,即便你中毒,她也能用內力逼出毒氣來。”

趙王一抖韁繩,隨著他的羽林衛驅散了簇擁上來把趙王當神衹叩拜的百姓,趙王縱馬燕京,直奔趙王府。

被堵在城門口的朝廷時節謝大人身體直打顫,手中的節杖差一點扔到了地上,囂張!趙王實在是太囂張了!

趙王的眼裡哪裡還有大夏朝廷?

謝大人是正經科舉出身,講究君君臣臣,趙王所做作為,實在是讓他很是不滿,同時他又有幾分的擔心,他身邊站著的黑臉大漢不是旁人,是大夏輔政大臣——上將軍諸葛雲。

以前在京城時,謝大人以為上將軍諸葛雲就夠目無君主了,怎料趙王也不遑多讓。

諸葛雲前一陣利用太后娘娘一道錯誤的懿旨,逼得太后領著幼主避入太廟,幼主在太廟住了月旬,諸葛雲才在大臣們的勸說下,‘原諒’了犯了錯的皇上。

諸葛雲手握大夏朝廷一半以上的兵權,他征戰南疆時,坑殺俘虜盡三十萬,他無情嗜血的名頭可以嚇得夜哭的孩童停止啼哭,嚇得幼主帝王張口閉口稱他為師傅!

朝野上下對上將軍諸葛雲多是敢怒而不敢言。

得知諸葛雲偷偷的溜出京城,混入出使趙地的隊伍,朝廷使節謝大人嚇得差一點肝膽俱裂。

一旦諸葛雲在趙地有個好歹,幾十萬的諸葛軍非將大夏鬧得雞犬不寧不可。

“謝大人,咱們是不是進城?”

謝大人看著笑眯了眼睛的諸葛雲,握緊了節杖,茫然的點頭:“進城,進城,直接去趙王府?”

“那是自然,我想看看趙王懷裡抱著得是誰?她又有什麼姿容迷得趙王不惜為了她大鬧京城!”

諸葛雲抖了抖衣袖,笑紋越濃,“趙王顧炎承,希望你不要叫我失望。”

趙王和諸葛雲並稱當世梟雄。

諸葛雲起於微末,憑戰功,憑機緣一步步走到今日,他眼裡沒有大夏幼主,唯一認定的對手就是趙王!

“將軍,屬下看,您還是在城外...”

“不。”

諸葛雲拍了拍駿馬鬃毛,黝黑的面容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敢大鬧京城,本將軍就敢親赴趙地燕京,他可往,我亦可往,去趙王府!”

“喏。”

趙王府,曾柔的擔心並非多餘。

瑞哥每日去給太妃華氏請安,得知大夏朝廷派了使節前往趙地後,太妃華氏張口閉口都是使節如何如何,大夏如何如何,甚至讓旁人暗示顧庭瑞去見見使節,並同顧庭瑞說使節是曾經的太傅,也是他外公的好友。

顧庭瑞笑眯眯的聽著,如同木頭一樣不表態,也不多言。

見此,太妃華氏心裡更為記恨顧庭瑞,如果不是指望著他給自己小孫子做靶子,太妃早就弄死他了。

在閒談中,太妃慈愛的對顧庭瑞說:“瑞哥兒,往後你去見太夫人小心些,她雖是你嫡親的祖母,可她脾氣火爆,眼裡當有大夏血統?你是仇敵,往後,你同你娘少去見她,我擔心她下手沒輕沒重的傷了你。”

瑞哥兒茫然的點頭,木訥的回道:“我不去。”

另外一邊,拓跋太夫人練了一趟拳法,聽到僕從回稟,“孫飛虎已然摸進了跨院。”

她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汗水,“一會華氏那賤人一準去湊熱鬧,她還沒準備好,許是會幫著曾氏。趁她得意于大夏派使節來問罪趙地的時候,你看看能不能讓人摸進她的院裡。”

“主子是打算...”

“弄死玨哥兒,我看她還有什麼臉同我兒子爭!玨哥兒一日不死,我心裡就像是紮著一根刺。”

“可是王爺怕是不樂意。”

“顧家先祖幾代鴆殺嫡子,他們哪個不心疼?哪個樂意?”拓跋太夫人冷冷一笑,“若不是顧家先祖殺妻滅子求娶大夏公主,哪有顧家的今日?他不記得同華氏的血海深仇,我卻是記得,我這也是循例舊制,是為了趙地繼承人的血統!”

“奴婢記下了。”

拓跋太夫人嘴角勾出一抹明豔的笑容,目光幽遠深沉的看向跨院方向,曾柔,你以為躲過那幾次,這次你還能躲得過?

不是你關起門來安靜的過日子,就能躲開鐫刻在血脈裡的世仇!

你做得最錯的一件事,就是不該再回到趙地!

“可惜了,她可惜了,為何她是大夏貴女?”

灰濛濛的天空,零星飄起雪花,六角雪花淩空飛舞飄蕩,仿佛落葉歸根一般飄落於地。

地上白茫茫的一片,似蓋上了一層雪白晶瑩的白紗,這層白紗雖然薄,但足以掩蓋趙王府的罪孽,仇恨。

這場小雪,又像是提前給曾柔準備的葬禮。

“主子,趙王回府了。”

“怎麼這麼快?”拓跋太夫人聞言微微愣神,眼珠一轉,“走,我同他去跨院,我要讓他,讓趙王府所有親眷看清楚,大夏來的賤人是如何的下賤無恥,看清楚她們是如何得在趙地男人身底下婉轉承歡!”

拓跋太夫人佞笑著迎向了趙王。

而在趙王回王府後,大夏朝廷使節持節杖來到趙王府,安排接待他們的是趙王三弟,顧三爺將他們接進趙王府。

諸葛雲低頭走在謝大人身後,眼角餘光瞄著趙王府的佈置,嗯,不錯,趙王府修建得像是一座堡壘。

突然,一聲慘烈的尖叫聲響徹雲霄,趙王府的下人統一的向一個方向移動,各房頭的主事人,或是當家夫人們齊齊奔向跨院。

謝大人接到諸葛雲的指示,問道:“這是怎麼回事?趙王殿下出事了?本使奉皇上之命徹查趙王府,此事本使一定要親眼所見的。“

顧三爺淡淡一笑,“可,趙王府顧家沒隱瞞陛下之事,欽差大人,請隨我來。”

拓跋太夫人陪著趙王走進跨院,謝大人和諸葛雲後腳也擠進了跨院,不大的跨院裡,站滿了人,可以說顧家所有有頭有臉的人都在這座跨院裡。

諸葛雲皺緊眉頭,低聲問旁邊顧家下人,“這是什麼地方?內眷住的?”

“王妃在此處靜養。”

趙王妃?曾氏?諸葛雲心沉入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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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5 18:19:46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震撼

諸葛雲沒見過曾柔,同曾家也沒交情,他見趙王府顧家擺出一副‘捉姦’的樣子,心知曾柔的處境不妙。

一旦曾柔的醜聞大白於天下,大夏只怕是再沒臉給趙王指婚了,牽制趙地的因素又少了一個,這對大夏朝野那些異想天開的老酸儒是一記沉重的打擊,諸葛雲可從沒認為大夏貴女能生出趙地的繼承人。

不過,醜聞一旦爆發,對大夏女子的名聲不利。
這同諸葛雲關係不大,這輩子,他女人不少,但他沒打算娶妻,更沒想為家族延續血脈。

在朝廷上肆意妄為,血撒疆場,馬革裹屍才是諸葛雲的既定人生。

生前不管身後事,他死後是被幼主洩憤的開館鞭屍,還是骸骨無存,他都不在意,如果幼主刨了諸葛家的祖墳,他只會更高興。

只要他活著,他就是大夏朝野上下最不能忽視的存在!

無論是入忠烈傳還是入奸佞傳,後人編寫大夏朝史書都不能不寫他——上將軍諸葛雲。

諸葛雲眼底閃過嗜血的光亮,舔了舔嘴唇,目光落在趙王挺拔矯健的身影上,能同趙王一戰,即便他戰死亦不覺得是憾事。

他想讓天下看明白,誰才是當世第一名將!

趙王神色肅穆,剛回到家就被帶來捉姦,他的心情很沉重,對曾柔亦是氣憤。

她死性不改,丟得是趙王的臉面,他不能滿足曾柔麼?每次行房曾柔都像是奔赴刑場一樣,趙王只有在李雨欣身上才能體會到水乳交融的快樂。

“母親,還是讓親戚嬸娘媳婦們退一退,這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

趙王俊朗的五官透著凝重,悲愴,目光頗為複雜的看著緊閉著的房門,沉重的說道:“她淫蕩無恥,本王不能不顧念夫妻之情,況且本王在曾太傅面前保證過好好對她,本王不能言而無信。”

他情深意重,不棄嫡妻,越發顯得曾柔浪蕩無情。

趙地的人心自然偏向情深意重的趙王,暗自唾棄曾柔不要臉,有這樣的好丈夫卻不知道珍惜!

太妃華氏眼角餘光瞄到在被趙王護在身邊的蒙面女子,從妖嬈姣好的身段看,一準是一位美人,就是為了她,趙王大鬧京城,就是為了她,趙王十八鐵衛命喪大夏。

太妃華氏慈愛的一笑,“我曉得王爺疼她,可這事兒事關王府後宅清白,總不好就糊弄過去,萬一曾氏是被冤枉了呢?”

“笑話,這麼久她還沒出來,定是沒臉見人!”太夫人拓跋氏冷笑,“大夏貴女一慣會做表面上的功夫,什麼貞靜賢淑?我看都是離不開男人的,連女子最基本的貞烈都沒,還說敢稱貴女?”

蒙面的李雨欣心中惴惴不安,她同趙王沒成親就有了夫妻之實,這點一準入不了太夫人拓跋氏的眼兒,她此時偏偏指望著拓跋太夫人救命,怎麼辦?

她即盼著曾柔醜聞屬實讓出趙王妃的位置,又怕曾柔的醜聞敗壞了大夏女子的清譽,牽連到她的名聲。

趙王的濃眉皺在一起,對生母頗為失望,在他心底怎會分不清誰更親近?

趙王府能有今日的地位,受外祖拓跋家援助頗多,趙王是外祖父最疼的孫子。

拓跋太夫人性如烈火,太記恨大夏女子,顧家蟄伏時,怎能讓她當家?

顧家嫡妻無子的祖訓,他何時忘記過?顧家同大夏朝廷的血海深仇,列祖列宗的忍辱負重,他一刻不曾忘記。

他將王府交給太妃華氏也是為了讓她同曾柔相爭,折騰掉曾柔的兒子瑞哥兒,倒時趙王再以為瑞哥兒報仇的藉口除掉玨哥兒,誰又能說他做得不對?

況且瑞哥兒不管怎麼說,都是趙王的嫡親的兒子,對兒子...顧家家主一慣是下不了手的。

趙王瞄到了來趙地的大夏使節,他剛為李雨欣大鬧大夏京城,此時于情於理都得給大夏朝廷面子,“太夫人!”

趙王語氣嚴厲了許多,指責生母拓跋太夫人道:“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母親是朝廷冊封的太妃,你就是這麼同母親說話的?”

拓跋太夫人咬碎了鋼牙,被親生兒子指責,比拿刀刺她還難過,為了兒子,她犧牲得還不夠多?

太妃華氏抿了抿嘴唇,冷傲的道:“王爺,是我沒教好她,讓她丟了王爺的臉。”

趙王見拓跋太夫人臉帶悲苦,心中也不好受,可眼下有什麼法子?趙地的實力還不足以席捲天下,只能繼續忍下去,對太妃華氏道:“母親,還是說說曾柔的事兒...”

外面的紛爭,同屋子裡無關。

在臥室的床榻上躺著一身材同趙王極為相近的壯漢,他仰面躺著,俊秀深邃的五官透著驚恐,“別,王妃殿下,別過來。”

在暖炕邊,站著手持寒芒四射匕首的曾柔。

她身上的絳紫色衣裙完好無損,頭髮一絲不亂,笑盈盈的問道:“你說,本王妃該怎麼對你?外面的人可都等著結果呢。”

“王妃殿下,屬下喝多了,認錯了院子,並非是有意冒犯王妃。”

這被制住的壯漢就是聽趙王命令住進趙王府的孫飛虎,因為他身形同趙王酷似,在趙王不方便出面的時候,他會假扮趙王,遂他被拓跋太夫人安排來‘勾引’曾柔。

他摸進了跨院很順利,可一進臥室就被曾柔迷昏了,再醒來已然在炕上,並眼睜睜聽著衣衫完好的曾柔一聲淒厲的尖叫,他知道,事情已經暴露,曾柔早有準備。

“王妃殿下,屬下知道錯了,屬下有妻有子,幼子年幼,求王妃殿下開恩。”

曾柔清澈的目光閃了閃,“我給你方便,可誰對我開恩!有句話是,以德報怨,何以報德?這會兒,你想起你家有妻子,又有幼子了,當初呢,你怎麼不想想你的幼子?”

“我並非沒給過你機會,半月前,太夫人設宴,我沒去,十天前,侄兒媳婦添子,我去了很快就回轉,即便到了三房,我也是在人多的地方,有很多人念道王爺回來後會廢了我王妃位置,我不為所動,五天前,太夫人召我過去,我以瑞哥兒病了為理由留在跨院,我以為你們也該放棄了,可惜,我高估了你們的無情!一次次算計,我無法不計較!”

“王妃殿下,屬下只是聽命行事。”孫飛虎臉色煞白,原來王妃一直是知道的。

曾柔身上透出的智慧,鋒芒,沉穩和傲氣,讓孫飛虎有些移不開眼睛。

她這樣耀目的女子,王爺怎會不喜歡王妃至此?任由旁人敗壞她的名節。

曾柔將匕首放在了唇邊,輕輕的一吻,“如果換個肯講到道理律法的地方,我會將趙王府上下辯駁得一文不名,我這人最恨以暴制暴,動用私刑,我崇尚法律,可惜...可惜如今這世上沒有人同我講法律,沒有人給我陳訴辯駁拿回屬於自己的財產的機會,也沒有法庭讓我可以名正言順的懲治渣男!”

“我不喜歡用暴力,可我用上暴力不是人!”

“既然他們都在外面等著看戲,我豈會讓王爺跟太夫人失望?”

“趙地女人也好,大夏貴女也罷,在我眼裡都是女人,不分貴賤,可他們非要分個高下出來,我會讓他們如願的。”

刺啦,曾柔用手中的匕首劃破衣裙,露出了潔白的小腿,踢掉了腳上的鞋,將衣襟扯開,隱約可見她小巧別致的蝴蝶骨,將整齊的髮絲扯下來一綹,曾柔笑著問:“我現在如何?”

“很美。”孫飛虎喃喃的說道,本來應該很狼狽,可在她身上卻有一種致命的魅力,是男人都受不了。

“我還缺一樣給趙王和拓跋太夫人的東西,不知你肯割愛麼?”

“王妃,饒命!”

曾柔將匕首放在他小腹處,“我不要你的命兒,你活著才能讓趙地的人明白,想要爬上我的床,是要付出代價的!”

“嗷。”孫飛虎高聲尖叫,下身血流如注,他疼昏過去。

曾柔墊著帕子拿著從他身上割下來的東西,“幸虧你還有兒子!”

隨即一揮匕首,破開孫飛虎的胳膊,血湧出來,曾柔白玉般的手指沾著他胳膊上的鮮血,在自己的臉頰上重重的抹了一道。

鮮血趁得她更加妖異非常。

照了照鏡子,曾柔濃密的眼睫眨一眨,曾柔,這是你在趙地立足的第一戰!

院子裡的趙王等人聽到了男子的呼痛聲音,詫異不已,剛想沖進去看個究竟,緊閉的門開了,曾柔赤腳站立在門口,淩亂的衣服,散亂的頭髮,這些狼狽都無法掩蓋她此時的冷漠和妖嬈,不僅趙王看呆了,所有人都被曾柔震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到底是怎樣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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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耳光

曾柔站在門裡,眾人站在門外。

她赤著的雙足踩在波斯地毯上,白絨毛地毯襯得她雙足越發的晶瑩,腳趾如同陷落在地毯上的珍珠,塗抹著胭脂花蔲的紅色指甲刺目魅人。

門外的人是來看曾柔淒慘的樣子的,任誰都沒想到此時,他們見到了一株怒放的紅梅。

門敞開著,風雪捲入襲向曾柔,再大的風雪都壓不垮她挺直的脊樑,絳紫色略顯得淩亂破碎的衣裙裙擺隨風舞動,曾柔的目光冷得滲人,眾人心虛的移開目光,卻又捨不得錯過曾柔身上那一抹獨特的風情。

她眼瞼下擦傷了一道血痕,似給素面朝天的她塗抹上了最明豔的妝容。

她小巧精緻的蝴蝶骨上滴落了一滴鮮血,不,那是刺在人心頭的朱砂痣。

曾柔不是二八嬌媚少女,十年的不幸婚姻搓磨得她不在年輕,眼角眉梢多了幾道的皺紋,論風情,她比不過李雨欣,論容貌,她比不過李雨欣,論嬌羞,她一樣比不過嫩若嬌蕊,身體柔軟,體態風流的李雨欣。

可不管在場的人原先對曾柔是怨是恨,他們終其一生無法忘記此時的曾柔。

眾人統一在心底升起一個念頭,他們不是來看曾柔熱鬧笑話的!他們才是最應該被嘲笑的人!

趙王目不轉睛的盯著曾柔,曾柔同樣也不錯神的看著他,仿佛在天地間,只留下了他們兩人。

眾人醒悟過來,看看冷若冰霜的趙王,再看看怒放至極的曾柔,他們是夫妻麼?

拓跋太夫人心思頗為複雜,從未有過的後悔閃過她的眼底,太妃華氏目光凝重,曾柔...不再是她手中擺佈的棋子。

至於趙王府顧家各房頭的主事夫人們,她們清一色的是趙地人,頗為喜歡此時宛若怒放紅梅般的曾柔,同時亦有幾分的愧疚。

大夏朝廷派來的謝大人是個文人,曾柔的氣勢他不甚喜歡,曾柔赤著小腿雙足,他看不上眼兒,太放浪了,即便受了委屈,也不至於...但謝大人無法否認的是,他這輩子都忘不了這一刻。

諸葛雲,在場中人唯有他明白曾柔此時的心境,漆黑仿若狼一般的瞳孔頻頻閃爍,那是看到同類的興奮!

他曾經獨自一人在孤寂的角落裡舔乾淨傷口,以霸道無情的姿態出現在眾人面前,曾柔呢?她會怎麼做?

沙,沙,沙,曾柔光腳出門,踩在了撲了一層雪花的小路上,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筆直的腳印。

她不冷麼?不覺得凍腳麼?

雪地上的腳印小巧清晰,仿佛泛著淡淡的粉色,同趙地女人相比,曾柔的雙足小巧玲瓏,她的身體有著大夏女子特有的嬌小玲瓏。

李雨欣看著一步步走到趙王面前的曾柔,她心底泛起了一陣陣的冷意,曾柔,這才是她的本來面目麼?她能鬥得過曾柔麼?能爭得過曾柔麼?

可如果不同趙王在一起,她又能去哪?

大夏不是她容身之地,她又中了毒,被趙王破了處子身,除了留在趙王身邊,她別無選擇。

李雨欣高高的揚起腦袋,目光停留在趙王身上,相信他不會忘記自己。

果然,趙王握住了李雨欣的手,李雨欣心底滿是喜悅,趙王沒有被曾柔迷惑,更沒有忘記她!

趙王深邃的眸子此時寧靜且深邃,嘴唇輕起:“曾氏,她是...”

曾柔唇角勾笑,如同冰雪雕刻的臉龐剎那間綻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趁著趙王錯愕之時,曾柔極快的揚起手臂,一記重重的耳光落在趙王臉上,啪得一聲,驚呆了所有人!

趙王怎會躲不開?趙地的王者怎會被曾柔扇了耳光?是心虛?還是捨不得曾柔?

在場的只有趙王明白,他躲不開,曾柔抬手到打他耳光只是一瞬間,他反應再快,也躲不開,何況他心有雜念,又被曾柔的笑容迷惑,怎能躲得開?

不過,趙王挺身護住了李雨欣,他有點怕曾柔‘發瘋’。

“每一個紅杏出牆的女人的背後都有一段不幸的姻緣,都有一個無能的丈夫!”

曾柔將一直攏在袖口中的娟帕甩出,染血的娟帕落地,寒風能吹走輕飄飄的娟帕,卻吹不走地上的肉塊兒。

男人女人都知道地上的血塊代表著什麼,在場的人,包括屠殺俘虜的諸葛雲,包括冷傲的趙王,他們心底同時泛起一道徹骨的寒意,曾柔容貌上給人的震撼,遠遠比不上她下手的狠絕帶給眾人的恐懼。

“我是王爺明媒正娶回來的王妃,在固若金湯的趙王府,在擁有雄兵百萬的趙地,王妃的香閨竟然摸進了一個男人!”

曾柔唇邊的冷笑更濃,“王爺,妾身閹了他,您滿意麼?”

她只對趙王說話,眾人卻不由得後退了半步,滿意,還是不滿意,這真是個好問題!

此後只怕是沒有任何趙地的男人敢靠近趙王妃一步了!

趙王後背挺得很直,道:“曾柔。”

“王爺想同妾身說什麼?”曾柔眼角的魚尾紋深了一分,“你我之間確實存在很多問題,但是沒有人可以這麼侮辱我!趙地人把我當作了人盡可夫的婊子,又把王爺您當作了什麼?沒用行不得房事的男人麼?”

“王爺,在您眼裡,我可還是趙王妃?”

“是...你是本王的王妃。”

趙王此時無法否認這一點。

“趙地和大夏朝的恩恩怨怨不容易化解,可王爺就能眼看著明媒正娶的妻子受苦?王爺,妾身到底做錯了什麼?”

曾柔伸手拽向李雨欣的頭蓋,蒙著腦袋?以為藏頭垢面就可以蒙混成趙地的人?

曾柔想讓李雨欣的面容被眾人記住:“這是王爺帶回來的側妃?聽說王爺為她衝冠一怒為紅顏,她也是大夏朝的小姐。王爺能疼她入骨,就不能憐惜妾身?妾身不求王爺像對她一樣對我,王爺可以在她身上忘記國仇家恨,難道妾身為王爺生兒養兒,十年如一日操持家務就打動不了王爺?”

趙王慌忙抓住曾柔的手腕,這回兒,他反應很快,“別胡鬧。”

李雨欣躲閃到趙王身後,緊緊的拽著蓋頭,她不能讓自己這幅醜樣子大白天下!

曾柔如果知道李雨欣此時的豬頭樣子,拼死也會揭了蓋頭,可惜曾柔不是神,她不知道。

趙王護李雨欣護得緊,曾柔達到了既定的目的,讓趙地人知道李雨欣才是趙王的真愛,她只是個可憐可悲的嫡妻,同時也讓顧家人明白,趙王真愛的人是大夏朝的女人!

曾柔神色悲涼的收手,推開了擋著路的趙王,繼續向外走去,留給眾人一道冷傲的倩影,寒風吹過,將曾柔衣裙上的薄紗吹落,蓋住了她身後留在雪地上留下的腳印記...

“你做什麼去?”趙王忍不住問道。

“去拜見顧家的列祖列宗,我想問問他們,如果大夏朝是顧家的仇人,為什麼他們傳下祖訓顧家家主世代接受大夏皇帝的賜婚!如果大夏皇族得罪了他們,我想問一問英明神武的顧家列祖列宗,為何要將仇恨報復在遠嫁過來的大夏女子身上?”

“只能報復折磨無辜的嫡妻,鴆殺嫡血,這就是趙地王者的心胸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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