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七還魂夜

jacky蔡

這是公司裡一個主管分享的，他當兵時聽到的靈異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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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兵役的時間還是兩年期，想當然軍營裡面的「學長學弟制」也是很盛行的，

學長有令，學弟哪有不從的道理？

再加上有些老兵仗著自己待退的身份，更是肆無忌憚的欺壓新兵，

即使班長看不下去，也是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私下再安慰新兵撐著點，老兵退了就沒事了。


阿翔是這一批剛進來的新兵，人長得高、相貌也頗為俊秀，在一群新兵裡就是特別突出，

然而也因此成為待退老兵老王盯上的對象，三不五時就找他的碴。

「操XX的老X掰，看到老子不會跪下問好啊！？給我趴下！！」

當著一群新兵的面，老王毫不留情的就是對著阿翔踹了好幾腳，喝令他趴下，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新兵嚇得面面相覷，卻沒有一個人敢出手阻止，更不用說是去通報班長了，

阿翔被踢到頭昏腦脹，完全爬不起來，老王仍不肯罷休，又一屁股坐在他頭上，

接著再像是用屁股玩皮球一樣，一蹬一蹬的把阿翔的頭往地上坐，

直到班長聽到風聲趕來，喝令老王離開，老王才心不甘情不願、慢吞吞的站起身來，

還對趴在地上的阿翔警告：「你屁股給老子蹦緊點，以後是看到你一次就要把你的頭當球玩一次！啊啊！？」


待老王得意的拍拍屁股走人，班長和其他新兵七手八腳的把阿翔扶起，

見阿狀況不對勁，班長趕緊叫其他人幫他把阿翔抬去醫務室治療，才知道阿翔腦震盪，

為此班長特地把老王找來，鄭重的警告他一番，

如果再有類似的情形發生將不排除讓軍法去處置他，到時是誰吃虧他自己心裡有數。


被班長訓了一頓，老王心裡極度惱怒，一出了輔導室就馬上衝到醫務室，看到阿翔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他X的！憑老子待退的身份打你個幾拳是會怎樣！老子我就不信那混球有種治我啦！看我不打死你！！」

醫務官見勸阻無效，只得趕快聯絡救兵來把老王拉開，

此時阿翔已經是鼻青臉腫，根本搞不清東南西北，接著「嘔~~~」開始狂吐，

把胃裡面的食物和剛吃進去的藥物全部稀哩嘩啦吐個滿地。


排長得知班長報告相關的狀況後，將老王關禁閉長達一個月以示懲處，

但為了不讓事情鬧大，只是口頭安慰阿翔老王關禁閉結束後就直接退伍，不會再與他打照面，

忽略了阿翔得知軍方處理方式後，眼裡的那一抹異樣眼神。


當天晚上，阿翔就留下遺書，喝農藥自殺了，雖然緊急送往醫院急救，仍然不治，

消息傳回軍營，班長和同梯的新兵莫不愕然惋惜，甚至也有人為阿翔流下同情的眼淚，

但得知阿翔自殺身亡後，最感到害怕的，就屬仗勢欺人的老王了。

排長到禁閉室，告知老王這個消息，老王嚇得臉一陣青一陣白，

整張臉抽蓄顫抖，嘴巴一張一合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

排長對老王說：「人家在遺書裡說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你自己看著辦吧。」就掉頭離開，

留下嚇得不知所措的老王。


阿翔的父母領回了遺體，但排長為保護軍中的名譽，告訴兩老阿翔沒有留下任何遺書，

班長看著阿翔的父母哭得老淚縱橫，實在於心不忍，

但礙於上級下了封口令，他也實在無能為力，只能盡力安慰，並承諾願協助後續的喪葬事誼。


到了阿翔的頭七當日晚上，就寢時間快到時，班長來到寢室告知所有人：

「不管你們信不信鬼神，今天晚上是什麼日子，我想大家都心裡有數，

   待會想上廁所的人趕快去解決，睡前不要喝太多水，

   晚上不管聽到什麼聲音，都當做沒聽到，絕對不要起身察看。」

大夥點頭如搗蒜，然後就照班長說的，就寢時間一到，全部乖乖上床躲進棉被裡不敢出聲，

至於睡在阿翔床位附近的人，早就全跑去和別床的人擠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有的人早就進入夢鄉、鼾聲如雷，

也有的人根本睡不著，連同隔壁床位的同伴擠在一起，幾雙大眼直盯著阿翔的床位，誰也不敢出聲。

接近午夜時分，不知是誰先聽到的，一聲又一聲、還夾雜著一點哭腔的嘆息聲從遠方飄了過來，

許多人都驚醒了，沒醒的人也被旁邊的人用手肘撞醒，

但誰也不敢出聲，就這樣「聽」著那個嘆息聲從門口一路飄到了阿翔的床位前面。

幾個和阿翔比較熟的兵，都馬上認出了那個嘆息聲確實是阿翔本人的聲音，

那個嘆息聲來到阿翔的床位前停了下來，接著轉為哭泣聲，

斷斷續續的哭聲令人聽了好不辛酸，但依舊沒有人敢掀開被子一探究竟。


彷彿過了一世紀那麼久，哭聲才從寢室離開，所有人好像約好了似的，一起把頭探出棉被，

你看我我看你「聽到了吧？」「嗯，是阿翔」「真的是他」「真的」

接下來誰也睡不著了，大夥都沉默著，不發一語，

也許是因為親眼見識到「頭七」是真有其事，

也或許是因為沒有勇氣一起反抗老兵不合理的欺壓，終究造成無法挽回的遺憾，

也許……如果他們再有勇氣一點，阿翔或許就能活下去了，

也許……………


天慢慢的亮了，所有人趕快起床摺棉被做好準備工作，

沒有人再提起昨晚發生的事，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保持沉默，

直到過了幾天，班長和戒護官閒聊時，戒護官一時不小心說溜嘴「老王發瘋了，被送走了。」


阿翔死後，老王一直向戒護官要求要佩戴寺廟的護身符，甚至下跪磕頭，

只是就如大家所知道的，被關禁閉的人是沒有自由的，當然也幾乎不可能允許帶什麼私人物品，

所以老王的要求全被駁回。


頭七當天半夜，戒護官在監視室值班時，看老王是沒有什麼異樣，只是一直翻來覆去，

沒多久畫面上開始有雜訊，一開始他也沒想太多，就當作是機器又在跳針而已。

結果沒多久突然聽到老王開始鬼吼鬼叫的，沒多久又轉為哭腔，

當時看到畫面的雜訊非常嚴重(幾乎快看不到禁閉室的狀況)，

戒護官馬上衝到禁閉室，要開門時卻發現完全打不開，像是有人在壓著門一樣，

而裡面的老王還是在哀叫著，只是在喊什麼根本聽不懂，就像嘴巴被人摀著一樣，

只依稀聽到：「是我對不起你………求你放我一馬……求你啦大仔……」

經過好一陣子的折騰，禁閉室的門終於打開了，但裡面並沒有其他人，

只有已經變得瘋瘋顛顛的老王……………………………………………………


雖然靠著軍官的權力，強將這件事壓下，只是還是有好幾個上級的職位因此不保，

排長主動請辭，離開後開了一家小吃店，只是生意也是起起落落，沒什麼客人上門，

班長協助阿翔的父母安葬了阿翔，回到了軍中，也沒有多提什麼事，

這件事在軍中傳開，許多仗勢欺人的老兵收斂了不少，有老王這個血淋淋的教訓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