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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Ryuh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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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鄭小陌說】人鰻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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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28 22:44:30 |只看該作者


  ☆、笑談【真】

  「你有信心,打破女性生/殖隔閡的自然壁壘麼?」

  「阿...阿莙?」阿瞞沒聽懂似得眨眨雙眼,呆滯的呼喚了一聲左莙的姓名以作回應。

  她是...那個意思麼?

  「...你...你的回答呢?」左莙強作的高昂起頭,卻無法遮掩那股正悄悄從而後蔓延至雙頰的紅暈。

  「我...不知道...」阿瞞緩緩地抒了口氣壓抑住那陣在胸腔中因狂喜而引發的瘋狂衝撞的肆虐欲,低垂下眼簾握住左莙的手湊了上去,眸中禁錮的凶獸嘶吼咆哮著,幾乎要撞破那牢籠狂襲而出,將眼前之人拆吃入腹,片甲不留。

  「但是...應該有試一試的價值。」

  阿瞞扶住左莙的後腦,將這句含混的話語壓入了對方的唇舌之中。

  ————————————

  左莙是被一陣急促的砸門聲吵醒的。

  彼時她還躺在床上努力適應自己身上哪哪都疼的難受勁。她迷迷糊糊的半睜開雙眼,在黑暗中習慣性的向枕下摸索自己的匕首,不期然碰到身旁的一片溫涼。她嚇得一激靈,猛然間睜開眼睛看向一側,卻發現是不知什麼時候將移動浴室搬到她臥室床旁,正半身泡在裡面淺眠的阿瞞。她鬆了口氣,再次聽到樓下傳來一陣伴著些許模糊呼喊的急促的砸門聲。左莙齜牙咧嘴的坐起身瞥了一旁的夜光鍾一眼,向同樣被吵醒,正抬起頭望向她的阿瞞打了個【乖乖待著】的手勢,握住手裡小臂長的鋒銳匕首披起件薄外套汲著拖鞋走下樓去。

  零時2:25分,暴雪之夜。

  「您好,請問哪位?」左莙站在厚重的木質大門前摁住可視對講機喊話。

  「你好!」門外的人聲音激動,在風雪中嘶吼出聲。「我是來山裡探險的驢友!風雪太大!帳篷被吹壞了又下不去山!麻煩您收留我一晚!」

  「您一人來的麼?」左莙皺皺眉。

  「就我一個!這山太隱蔽了朋友都不願跟我組團!麻煩您了!我願意付房錢!」對面的人縮著身子讓出背後45L的背包和被收攏起來破爛的單人帳篷,哆嗦著努力向左莙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

  左莙考慮了片刻,最終歎了口氣將大門的防盜鎖開啟,將那個要凍成一坨的傢伙迎了進來。

  「請進吧。」左莙將匕首收攏在袖中,接過他手裡的帳篷將上面的落雪在門口抖落,並示意對方將背包放下。

  「多謝多謝!啊...總算遇到好人了...」來人將一直遮著前額和頭頂大部分的針織帽脫下來,在面對面看到左莙的真容後似乎雙眼一亮,搓著手爽朗的笑了起來,滿室陽光。

  「......」

  左莙沉默的將他的帳篷倚到客廳角落裡,忍著身上的酸痛,轉身面對著眼前的男人踟躕了一下,隨後開口。

  「先生,麻煩您提供你的身份證或者駕駛證。」

  「啥?」來人似乎完全沒料到左莙會有這樣一出,整個人愣住了。

  「我不需要你付房錢,但是希望你能夠提供有效的身份證明,作為信任我將你迎入我的家中,那也希望你能夠提供最基本的誠意。」左莙握緊袖中的匕首,語氣平淡。「只要你能夠證明自己的身份,我可以無條件允許你住到明天上午風雪結束,盤山公路通車時再下山。」

  「啊...這樣啊。」男人眸中似乎滑過什麼東西,轉瞬即逝。他點點頭,彎下腰去從背包內壁的小袋中掏出了身份證遞到左莙面前。「喏。」

  焦鴻,1995年2月生人,住址XXX縣XX市XXX街。

  「你...呃...你今年十九?」左莙反覆打量著眼前比她高出半個頭的男人和上面的證件照,語氣中有著明顯的不可置信。

  「是啊,周圍看到的人都這麼問。」來人撓撓頭,有意無意的向左莙靠近了兩步。「我發育的比較,早。」

  話語意味不明。

  這人有病麼...

  「沒關係,我看到了您的證件,願意相信您的身份。」左莙幾不可聞的皺了下眉頭,壓住一瞬間的條件反射將證件抵還給對方,選擇無視了那句話語中明顯的雙關,語氣和用詞竭盡可能的疏離。「一樓拐角那裡有空房,別墅中現在也有熱水,您可以洗個澡早點休息。廚房裡有咖啡和牛奶,可以隨意使用,但希望您愛惜。」

  「...多謝啦。」那人沉默了一下,似乎是感受到了左莙明顯的拒意後退了兩步,脫掉外衣靠近客廳中的暖源,揚起燦爛的笑容開始伸胳膊伸腿。「啊,碰到你真是太好了。之前那家人我怎麼敲都不肯給我開門。」

  「太晚了,山中人家少有這個時間還醒著的,大概是錯過了。」左莙走向樓梯口倚在實木的扶梯上,一邊說著話一邊朝暗中向樓下探出半個頭的阿瞞做了個鬼臉,示意他別出來。可對方在聽到不遠處男性聲音的時候渾身一僵,隨即炸毛一樣的瞪大雙眼將頭又往下伸了伸,非要看到人影。

  【別鬧了!快回去等我!】左莙瞥了一眼學著她一樣脫了鞋子正在地暖上跺腳的焦鴻,無奈的朝衝她眨巴著眼睛癟嘴的阿瞞無聲的做著口型。【你剛上完就始亂終棄找姘/頭...】阿瞞慢慢的做著口型,滿臉小媳婦樣的淒婉哀怨。

  ......媽個雞。左莙差點腳下一絆一頭搶在實木樓梯上,她無奈的扶額,朝阿瞞做了個凶凶的表情,逼他趕緊回去。

  「啊,可能是吧。我倒是寧願相信是姐姐你人比較好的緣故啊。...!那是什麼?!」做完熱身的焦鴻扭頭衝她呲牙,卻不期然瞥到樓梯口上方陰影處有什麼猛地縮了回去,一閃而過。

  姐姐......=L=

  這邊那邊都不省心啊...左莙在心中吶歎一聲。

  「哦,我忘記說了,我家中養了隻大型犬跟我一同住在樓上。乖是挺乖就是認生,比較凶,所以希望你沒事不要往二樓走。」左莙面不改色的扯謊,並在心中對比著真實和謊言的差距。

  除了物種不同...其他的屬性似乎沒什麼差別吧?

  「哦?什麼品種?我家裡也養著狗,說不定能跟它好好處。」焦鴻眼睛一亮,自認為找到了和左莙的共同話題,反而邊說著便三兩步跨到她身邊探出頭向樓上望去。

  所以說,她最疲於應付這種自來熟又不好好聽人話的傢伙了。

  「焦先生。」左莙擋在樓梯口一手虛攔在他身前,語氣中帶上了點冷然。「我勸您盡快洗個熱水澡好好休息吧,明天雪停後,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趕。」

  「左小姐,您這樣的態度會讓我覺得更加有探尋真相的價值。」焦鴻抱著雙臂壓低上半身伏向左莙。後者挑了挑眉,剛想問他怎麼知道自己的姓氏,才想起之前老頭子走時開著玩笑在她門口釘了塊【咱們老左家】的牌子。

  「焦先生。」左莙看著眼前壓向自己的這座大山般的陰影沉下臉,袖中的匕首終於出鞘,泛著寒氣的陽面正抵在對方胸前兩寸的位置上,語氣森然。「探尋真相是要付出代價的,我不認為你支付得起。我既然敢收留你,當然不會讓自己出什麼岔子,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嗎?」

  二十分鐘後,左莙終於在雙方平靜的【晚安】後得以拉燈上樓。

  即便全身酸痛,她還是得先去安慰那個現在肯定在浴缸裡不顧身上傷口打著滾跟她撒嬌的笨蛋。

  真是麻煩啊。

  她這樣想著,嘴角卻一直是那樣甘之如飴的弧度。

  作者有話要說:  後台更改還是不好用,上一章只能那麼放著了。

  憋了兩天,數次嘗試皆是脫褲子→上→完事這樣短直快的沒啥成果...遂決定放棄。帶著愛戀的性實在太苦手寫不出來...OTZ

  作為補償,今天或明天會雙更或三更。

  今後如果有因為H卡文的問題,後一天或隔天雙更請將它當做常態。

  ...

  然後,因為翻不著評論了,只好借助這個地方隔空喊個話,可能不大合適,但我實在太抓心撓肺求而不得了。

  不知火/歸日暮姑娘,我很清楚你有在看。【還是有這點自信的】

  有時間的話,請略微往超微小短篇《枴杖》裡添點土,在下偶然摔在坑裡的斷腿都開始長合了少爺還是沒動靜我很焦慮。

  即便知道很渺茫也還是每天翻個三四次那種焦慮。

  並非施加壓力,實在是作為讀者敲著碗等更新被完全無視之後的痛心疾首啊。

  請有效利用古言寫的超有趣這一能力啊!我超羨慕的!

  ...

  以上。

  祝你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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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28 22:44:51 |只看該作者


  ☆、意外

  左莙是個泛神論者。

  簡單來說,其實就是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但是不相信神有形的那類偽信者。

  所以自從遇到阿瞞之後,每每她被這傢伙攪得生活一團糟,或者在相處中赫然發現自己的接受度又被刷新新高時,即便從來不說出口,她都會向滿天的八百萬神明稍微質疑一下——她遇到這個傢伙,到底是為什麼。

  那些因果和必然,為什麼偏偏降臨在她的身上了呢。

  她不懂。

  可神祇,似乎從不管你懂或不懂,他隻告訴你,這件事就這麼發生了。

  ——————————

  左莙丟下手中沾血的大衛半身像,向前走了兩步蹲在地上的男人面前垮下肩膀。「所以...接下來是要怎樣,深山老林肢/解埋屍麼...」

  「阿莙...」阿瞞看著蹲坐在地上自言自語的左莙擔心的輕喚了一聲。「不是你的錯,我...」

  「嘁...算了,反正自從遇到你之後,我的人生早就是歐美B級恐怖片了...」她雙腿卸力攤坐在地上仰面躺倒,看著二樓天花板上未點亮的華麗吊燈怔愣出神了一會,眼眶中逐漸蓄滿水霧。她待了一陣,忽然扭頭望向一旁不安的舔著唇畔鮮紅液體的阿瞞,顫問出聲。

  「阿瞞,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

  阿瞞低垂著眉眼,握緊雙拳壓抑著在血脈中四處衝撞的本能和因忽然攝食而開始快速恢復的身體所帶來的巨大生長痛,幽藍色的雙眸中充斥著巨大的暴虐和欲/望。

  現在不行現在不行現在不行會嚇到她現在不行......

  「阿莙...」他停在原地觀察了一陣,隨後緩慢的靠近蜷曲著身體將自己團在一起涕泗橫流的左莙身邊,將她抱起整個圈在懷中輕吻她露出的額頭,雙手安撫性的輕拍著「阿莙,沒事的,我知道你累了,哭出來吧。」

  阿瞞等待了一會,直到左莙的哭泣聲變為低低的嗚咽抽泣後才伸出手輕輕拿開了她附在臉上的雙手。他低下頭,纖長濃密的髮絲如同瀑布一樣將兩個人的臉龐攏在裡面,二樓緊貼著牆壁月球燈的光暈從走廊外透過髮絲間直射進來,帶的這一方天地忽明忽暗,仿若夢境。他微笑了一下,半磕上眼簾親吻左莙濕濡的雙眼,一點點的舔吮她眼角奔溢而出的淚液,直到那裡的源頭停止繼續工作。

  「阿莙,我是你的塞繆爾。」他緩緩開口,恢復如初的低沉嗓音暗啞幽深,好像曾在山中開起的不知名的向月花,配合著風雪肆虐的暗沉深夜,帶著巨大的蠱惑人心。「【我為你而存在,為釋放你而化為有形之體,因守護你而依存於這個世界。】」

  「...我不是以撒。」她垂著眼簾不去看那個散發著甘美與誘惑的源頭,聲音乾澀。「你從未守護過我,而我也不需要什麼鬼釋放。」

  他低笑,蠕動著尾部的肌肉將整條魚尾全部纏上她,一點點的將她蜷曲的身體打開緩慢的磨蹭著。忽視了左莙不成氣候的細微抵抗,將她整個人背著月燈的光芒向上抬高,額頭與之相抵。因為位置改變的緣故,那大片美麗的青絲劃過雙方的頰側收攏回去,盡職的垂在主人腦後,露出他愈發蒼白妖異的臉龐。

  「阿莙,你覺得,我是會半夜遊進客廳走廊攻擊陌生人的怪物麼?」他輕撫著左莙的身體,刻意選用了對自己來說最殘忍的詞。

  「...當然不是。」左莙如他意料之中的因這個詞而皺起眉幾乎下意識的反駁,終於將視線移回他的臉上。「別再這麼說自己了。」

  阿瞞微笑「那你不覺得在走廊裡看到我們纏鬥,是很奇怪的麼?」

  「......」

  他看左莙沉默不語,想了想,乾脆的單刀直入。

  「阿莙,他想潛進你的房間。」

  「......」

  左莙一瞬間瞇起雙眼,自然搭在他肩上的雙手猛地一顫,收緊。

  夜半時刻,一個在生理上發育完全的男性想潛入女性的房間做什麼,不言而喻,何況之前那三番四次滿懷著惡質好奇心的試探。

  是她引狼入室。

  「阿莙,你跟我感歎說他是個才十九歲的孩子,可我覺得不是。」他用餘光瞥了一眼三四米外倒在血泊中的男子,眼神森然「竟然妄想染指在窮途末路之時收留自己的恩人,人類這種生物,真是骯髒啊。」

  「...那我也...還是做了不能做的事啊...」左莙緊閉雙眼,額頭抵在阿瞞肩上,在那片並不算全然沉寂的黑暗中一遍遍的過著剛才電光火石之間發生的事情。

  她因為被阿瞞纏的實在惱了,也有心疼他的原因,就把他半拖半抱的拽到了浴室裡,沒準他再在自己臥室裡睡那個窄小的移動浴缸。可在她躺下剛剛神思迷糊些許的時候,就被外面走廊上巨大的水花響動和驚恐的【怪物怪物】的嚎叫聲吵醒。她在慌亂之間沒摸到枕下的匕首,穿了鞋就向外跑,推開門的一瞬便看到在月燈的映照下大張著口死死咬住對方咽喉,魚尾四甩著壓制在焦鴻身上的阿瞞,和正高舉著她的匕首準備扎向阿瞞心臟的焦鴻。

  片段閃落,她的大腦瞬間空白。再清醒過來時,映入眼簾的就是拿著大衛像狠狠砸下去的自己,和因錯愕而盯住自己、滿臉鮮血的阿瞞。

  其實事到如今,即便無須對方解釋她也已基本知道整個事情的頭尾了。

  阿瞞並不是生病,他只是在變/態。

  七鰓鰻的幼體向成體發展時需要消耗巨大的熱量,而能夠帶來熱量的,只有進食。

  成體七鰓鰻的食物是鮮血與臟器。

  長久的飢餓和本就敵對的關係引發出無法抑制的本能,她不怪阿瞞,一點都不。

  唯讓她感到齒冷的,是在那一瞬間連絲毫猶豫都沒有便朝焦鴻暴起殺意的自己。明明...還有更好的解決辦法的,她卻只想到了除掉他。

  只是因為那個人對她的阿瞞燃起了殺心,所以就該血債血償。

  她唯獨對這樣想的自己,感到一陣透入骨髓的齒冷。

  她左莙,大概是已經對面前這個摟著她輕拍的半人魚怪——

  病入膏肓了。

  作者有話要說:  雙更。

  劇情炸藥包一號已出。

  略有點少,請各位自行消化。

  以上。

  祝你玩的愉快。【笑

  祝你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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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發表於 2017-4-28 22:45:19 |只看該作者
  ☆、病源

  「你之前,清不清楚自己的情況?」左莙吸吸鼻子抬起頭,看向那個面色雖然蒼白卻明顯好上許多的傢伙。

  「......」阿瞞咬咬唇低下頭,用沉默替代了答案。

  「為什麼不告訴我?」左莙攫住他的下頜,咬牙切齒。

  「我...我怕你...」他小聲的支吾著,像個考了糟糕成績單偶然被母親發現的孩子。「我怕你...會不要我了...」

  「......」

  「......」

  「你...」左莙氣的雙手發抖,她猛地放開阿瞞的下頜,生平第一次狠狠的出手,扇了他一耳光。

  「你傻麼?!!!」她怒極的狂吼在空曠的別墅中迴盪著,引起空腔器皿嗡嗡作響的陣陣共鳴,和屋外肆虐的風雪應和著彰顯出她恨鐵不成鋼的痛苦。如果不是阿瞞身上從來不著片縷,她現在一定要在揪著他的衣領狠狠的扇上十個八個。

  「阿...莙...」他看著左莙,眸色中有著明顯的不可置信。

  「我衝你發過脾氣罵過你笨蛋,除了因為你攪擾我生計我吼過滾蛋,什麼時候因為生理上的原因鄙棄過你?!阿瞞,我之前有多痛苦難受你難道沒看到嗎?人類又不是不食牲畜血液,即便是非要鮮血又能怎麼了?!你為什麼就是不肯跟我說?!我甚至怕到你離開這個世界卻從沒留下過任何痕跡,瘋了似的要給你留下血脈...」左莙甩開他纏著自己的手,看著仍舊陷在震驚中的阿瞞,握住兀自顫抖著的雙手,內心沒來由一陣抽痛。「你...你原來,對我連一星半點的信心都沒抱過麼...」

  「不是的!阿莙不是的!」阿瞞拼了命的搖頭否認著,他遊走上前試圖貼近左莙,卻被對方倒退著閃避開了。「阿莙你聽我說...」

  「......」

  「......」

  「你說啊!」雙方沉默片刻,左莙猛地喊出聲嚇了對面正醞釀台詞的阿瞞一跳。這一次,她是完完全全失了平日的穩重。大腦的自我防衛機制逐漸撤去腎上腺素後,真正深刻而迫切的認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焦慮流竄在四肢百骸,左莙一邊因腦海中麻木冷靜的思考著走廊一側的屍體該如何收拾而良心不安著,一邊焦急的等待著阿瞞給出一個理由。

  一個,讓足夠堅實到她能放過自己的理由。

  行為向來是彰顯本能的最好手段,而語言在這種時刻總是顯得無力又蒼白。阿瞞不安的瞥了眼前的左莙一眼,絲毫沒有忽視她為了掩飾自己的脆弱而緊握著的雙拳,和在這件溫暖如春的房屋裡,卻依然蒼白如紙不斷打顫的雙唇。

  他又...犯錯了。

  他拖拽著她拉向深淵,讓她為了自己,執起了屠宰之刀。

  明明之前就該鼓起勇氣坦白的,明明...已經被人那樣訓斥過了。

  ——————————

  【從我見到你那天起,到現在你還是什麼成長都沒有啊,小子。】

  【你骨子裡,還是個不逼到絕路就不肯反擊的懦夫。】

  ——————————

  沒錯,他從來,都是個懦夫。

  他從出生開始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待人屠宰。只要將身上能夠迅速恢復的肉塊變為電腦中串串細密連貫的字符,就可以繼續生存下去;只要保證最低限度的水源和微生物含量,他就能苟延殘喘。

  他的軍/用潛力並不大,也沒有任何觀賞價值,能活在這個世上就已經是全部的意義了。

  其他的,什麼都不需要。

  每當切割過後被拋回水箱中,因巨大的撕裂和迅速的恢復所帶來的生長痛而在水底痛苦的翻騰,掀起陣陣洪濤時,他都這樣一遍遍的對自己說。

  不要緊的,不要緊的。他本就出生於黑暗中,也自然該沉落在黑暗裡。這裡沒有光,所以暗夜也很好。

  只要,能活下去,就很好。

  可是最後,連活下去都做不到。

  經費削減,研究項目遲滯不前,那與他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親手創造他的人,反而站在他面前毫無愧色的討論如何抹殺他?

  他只是想,活下去。

  他是個任人宰割的懦夫,只有被觸碰底線,他才會如同砧板上的死魚般掙扎求生。

  而他的底線,除了生存,便是左莙。

  他瘋狂地執戀著左莙,那揉進骨血裡的情感比癡迷更甚。其實與其說是愛戀,不如說是沉落在無望的暗夜中人,猛地看到了光芒。他不曾被任何人認同接受,甚至連存在都不被允許,而這個人卻接納了他的所有。

  她為他做了很多。

  她默默的容忍著他對於自己生活一點一滴的侵佔,放縱著他的行為和脾氣,毫不介意的包容著他對於她生命的蠶食和霸佔,甚至連他毫無緣由突如其來的狂暴獨佔欲都幾乎沒有怨言的愛著,她在笑鬧中把他這個身心都扭曲的怪物真的當成比自己小上不少的男友呵護的很好,明明很多事都看得明瞭,卻沒責備他的什麼事情都考慮周到。

  的確是他先吐露的愛意,可最後卻是她愛的毫無保留,連同他對自己厭惡的地方她都為了他站在陽光下展開雙臂包容起來,愛的三魂七魄都極盡溫柔。

  他們在一起後,左莙再沒正面說過一次喜歡。

  可即便偶爾搖擺踟躕,她卻永遠做得很好。

  他知道,他從不是左莙的塞繆爾,她亦不是以撒。她的靈魂原本美得簡直能夠灼燒他的雙眼,背後的翅膀完美的幾乎只要展開就能一飛衝天。是他懷著齷蹉的心思在她身上潑灑了地獄的岩漿污染她的心靈,用暗夜的曲調扭曲誘導她的人生,折斷她的雙翼將她鎖在了懷裡,再也沒能飛起來。

  他甚至沒有金色的牢籠。

  可她只是一直笑著,什麼都沒說。

  在這巨大的包容面前,他扭曲的佔有和愛戀越放越大,直到每個角落盛滿的俱都是她。一顰一笑一悲一喜,沒有左莙,他什麼都感受不到。而狂熱的執戀所反撲加身的,必然是裹挾著良心歉疚的恐懼。

  患得患失,患失患得。

  他沒有良心,所以,便只剩下了恐懼。

  他從沒想過放開左莙,卻唯獨害怕左莙放開他,那刻在天性裡順從強者的本能,唯有在觸碰到與她相關的事時才全然無法發揮作用。

  恐懼、懦弱...他要怎麼跟她張口?更何況,他是有私心的。

  他抱著滿含惡質的佔有心,痛苦又甜蜜的看左莙因為他而緊張,因為他而悲傷,甚至因為他而哭泣。他在「病中」時,左莙除了稀少的工作時間外,幾乎一天二十四小時陪著他,那些輕軟的甜言蜜語,那些毫不介意的撫摸親吻,還有因為他的舉動而緊咬著下唇滿臉暈紅卻連作偽的「教訓」都不敢......唯有這種時候,他心中那股滔天駭浪般的的渴望才能稍微被平復。

  他數次想殺死她,將她拆吃入腹,又數次死命壓下了這股衝動。

  進食是生存的底線,左莙則是他活著的底線。

  有她,他才能感受到這個世界。

  本能和本能膠著撕扯著,即便打得鮮血淋漓卻也一直被他抑制在囚籠之中粉飾太平。直到今夜那個懷著惡質好奇心,散發著公狗般氣味的男人從他的浴室門口路過,企圖悄悄潛入左莙的房中。

  他自然知道自己一拖再拖,總有一天會暴露。卻從未想到,是以這樣的方式。

  這種陰沉而險惡的用心,他要...怎麼才能說的出口?

  作者有話要說:  !!!【嚇

  有人反應超激烈啊...我碼出第三更發上來翻了一下才發現。

  不要這麼快就開噴壺模式朝我吐臭臭泥啦,最起碼等我約定的第三更發上來啊。

  而且兇案清潔和殺人埋屍是兩回事啊喂...【淚

  嘛...不過...

  雖然一開始阿瞞的性格就是這樣了,但這也算是設置故事時候閃出的一個硬傷?嗯...吸取你們的意見,以後改進,最起碼斷章的時候不這麼大喘氣。

  人生觀並不美,我在第一章第二行就講過的,你們肯定沒有認真看我的雞婆小窗口。【戳腦袋

  那個說反人類的姑娘,我真沒坑你。即便是設定為只能進食人血,我也已將選擇權交在你的手中請你自行決斷了,而你則選擇了跟到這裡。

  那能否請你,尊重一下我雞婆的那筐廢話?

  人生觀並不美,人生觀並不美。

  ↑重要的事情,再講兩遍。【笑

  這樣夠了嗎?

  這只是一號炸彈,這種程度接受不了的,肯定不會心平氣和的看後面,選擇跟進的,請小心你的好奇心。

  對了,說一下,無論我這裡的世界多麼奇怪,都不會有BE。明天阿瞞這裡請假,可能更一下別的,也可能開個新的系列。w

  ...

  以上。

  祝你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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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態︰ 離線
24
發表於 2017-4-28 22:45:43 |只看該作者



  ☆、本能

  作者有話要說:  喲,我肥來了。【笑

  本章有少量血性暴力描述,閱前請保持房間明亮,內心陰暗。

  ...

  祝你跨年晚安。

  阿瞞覺得,自從那天雪夜事件,左莙將自己悶在房中待了一整天出來後就變得有些奇怪。雖然她之前偶爾也會在工作完後攤在電腦桌前一副魂飛天際的樣子,自言自語著說一些他聽不明白的話,或者時不時冒出來一些奇怪的情緒瞪著眼自己一個人在那生悶氣,但這次格外不同。

  因為他莫名的嗅到了一絲同類的氣息。

  這樣說其實有些可笑,因為阿瞞本身是沒有嗅覺得。他的五感中只有視覺、觸覺、聽覺能夠使用,味覺也僅僅是能夠辨認出甜味和鹹味兩種區別而已,所以使用這樣的詞彙來描述自己的感覺其實並不太準確,但他確確實實從左莙身上感受到了那種氣息。那種湧動著暗流,在白與黑的界限地帶徘徊著的,如同混亂中立一樣的深切灰黑色。

  好像當初單純只是為了給研究院找點麻煩,便惡劣的咧著嘴隨著心意幫他砸開水箱底部的【貝西摩斯】。

  他在溫暖的大屋中轉了一圈,乾燥的粘膜與地上的瓷磚相摩擦發出簌簌的聲音,他甩了一下因離水而變得如塑料薄片般透明柔軟的巨大尾鰭,皺眉盯著牆上卡嗒卡嗒緩慢行走的格鐘,心中積攢起的煩躁幾乎要漲破血管炸裂而出。對於阿瞞而言,沒有左莙的一分一秒似乎都過得緩慢異常,似乎這個世界瞬間像果凍般凝滯下來。

  這是他們在一起後,左莙第一次在下山時堅持沒有帶上他。她只是套上外套,給他在脖子上扣了個小小的不明物,低聲說了句要離開一陣就在晴朗的冬日扣上了大門。阿瞞生怕她再次崩潰或發怒,連句挽留都沒敢說。

  要去哪裡,何時回來。你還...願意接納我麼?

  他明明因為自己的怯懦與自卑而遭遇意外犯下重錯,卻在結結巴巴著道明心思之後,再次因為猶豫不前而錯過了懇請原諒的時機。

  愚蠢的懦夫。

  阿瞞閉上眼睛,牙關緊咬著抓住客廳中沙發靠背的頂端,十指發力幾乎不費什麼力氣便狠狠的扣了進去。

  現如今他的身體除了在抓握巨大的重物時還有些脫力外,基本恢復原樣了。他的變態期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進食結束後身體接收到飽食的信號迅速刺激了原本乾枯的細胞,不過一個晚上的痛苦掙扎他就整個脫胎換骨了。其實要說起來,更換身體的痛苦遠比不上左莙因茫然而無視造成的傷害,所以他基本沒覺得怎麼樣就度過了對其他複合物種而言苦不堪言的成熟期。

  身體原本的外表皮全部掙裂開來長大了整整兩圈,被切割過的肌肉組合瘢痕和身上雜七雜八的裂傷被下丘腦分泌的再生長激素刺激,伴隨著滔天駭浪般的劇痛迅速剝落癒合;青灰色的魚尾蛻皮生長,內部的單脊柱像生長骨刺一樣從骨縫中端生長出許多節新的融合骨,隨著外部表皮和肌肉的快速分裂組合而強行拉長,整條魚尾已接近兩米半;曾經因切割過而再次長出的備耳被新生的耳朵取代後迅速失去供血乾枯脫落;修長的雙手尖端生長出近一厘米的鋒利指甲;背後的鰓孔作為弱點而變小,被濃密的髮絲一遮擋變得更加隱蔽,幾乎看不出來了;口中的銳齒盡數長回,接近咽喉的深處也生長出幾排尖利的大齒,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口中內壁的位置多生長了一層軟肉,用來在平時隱藏收攏在口腔中的環形角質齒——他的牙齒可以自由的收回去了。

  成年體的阿瞞其實除了比以前高些本質上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唯一讓人有切身體會的,就是他更加接近實驗室造就他的目的了而已。

  人間兵器。

  阿瞞再次甩了一下尾鰭,與瓷磚碰撞著發出一聲巨大的響聲,悠遠的迴盪在空空如也的別墅內。他這次用的力道大了些,不知是地上的瓷磚不夠結實還是他的心緒過於煩亂,當他抬起魚尾再次開始在屋中亂轉時,剛剛地上那塊遭災的潔淨瓷磚上出現了明顯的裂痕。

  八小時56分38秒。

  還要多久還要多久......還要多久!!!

  他抬手握拳捶了一下實木的窗台,在厚重的防盜門前來回徘徊著,時不時向窗外投出一瞥,支楞著耳朵生怕在偶爾的林木響動間漏聽了左莙汽車發動機的響聲。他既不敢拿起什麼胡亂摔出去,也不敢做衝到外面等這種毫無意義又明顯找死的舉動,只好在最接近來人的客廳窗口觀察著外面,期待著左莙歸來的喧囂。

  九小時整。

  他深吸口氣從鼻端長歎一聲,光潔有力的雙臂交疊在大門旁的窗框上,瞇著幽藍近乎漆黑的雙眸將下巴擱在前臂上,尾端抬起左擺擺右擺擺,歪頭晃蕩著乾燥妍麗的尾鰭輕聲哼起左莙在他難受時,為了哄他而一展歌喉唱過的不知名的鼻歌。那華彩淒婉的調子由阿瞞低沉沙啞的男聲吟出來高高低低的旋轉著,無意識的沾染上濃重的暗夜味道,粘稠而魅惑。一曲哼完,他半睜開一隻眼睛望著窗外依舊積雪的地面,盛滿期待的神情好像一個在捉迷藏時希望對方因沒藏好露出些許蛛絲馬跡的孩子。

  可是希望落空,那片純潔的雪地除了一排離去的腳印和車轍之外,什麼都沒有。

  「阿莙...你好慢啊...」

  他無意識的自語出聲,尖利的指甲敲打著窗柩,空洞枯燥。

  他完全沒考慮過左莙如果不回來他要不要繼續等的事情,這件事在他腦海中甚至稱不上是一個問題。無論對方是否有歸期,他總會等下去。

  你也許可以選擇愛我或者不愛我,我卻只能選擇愛你或者更愛你。

  九小時13分28秒。

  阿瞞瞟了一眼牆上的鐘,胃袋恰好在此時發出了因空曠而抗議的鳴叫。他舔舔毫無血色的蒼白薄唇,戀戀不捨的最後望了一眼窗外毫無變化的風景,遊走進廚房的角落挖出地下室的鑰匙,握著那串冰涼的小東西向地下室進發。

  左莙不在,生存就是頭等大事了。

  一天不進食還好說,兩天果然還是有些麻煩的。

  他將鑰匙插入匙孔旋開門,閉上雙眼扶著牆遊走下去。再睜開時,那雙幽藍色的雙眸便像鬼火般在近乎全然的漆黑裡發著幽幽藍光,他把手腕上從左莙房中拿來的普通頭繩擼下來,將大量順滑的髮絲攏在一起貼著髮絲尾端起來,彎下腰去檢查那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呼吸微弱的男人。

  不會沒氣了吧,這可不好辦啊...

  阿瞞伸長天鵝般的頸子低著頭看了一會,忽然偏偏頭伸出手在他肋緣處狠狠搗了一拳。

  「唔!」

  對方明顯痛苦的低吟了一聲,隨後在阿瞞滿意的目光中悠悠轉醒。

  「啊,你沒死真是太好了。」阿瞞直起腰來,勾起嘴角掰著指關節,盯著地上的男人開心的甩了甩尾端,為人類強悍的生命力而純粹的愉悅。

  「你!怪...怪物!!!救...咳...」

  焦鴻在勉強看清阿瞞的輪廓後瞬間回憶起之前的事情,隨即條件反射的大喊起來,卻在【救命】二字剛衝口而出時被對方一拳搗在腹部,猛地弓起腰身咳嗽著,勉力抵禦胃部因巨大衝擊而帶來的陣陣噁心感。

  「別喊了。」阿瞞皺眉,他無論知道多少常識,還是對於人類徒勞無益的舉動感到困惑不解。「這裡就你一個人類,況且這是遠離地面的地方,我上次就說了,你喊了也沒有用。」

  「左...左小姐...呢...我要...」

  阿瞞眸色一沉,因對方還有臉提及左莙的名字而感到一陣巨大的不悅,他扯開一個寒涼的獰笑,雙眸在黑夜中散發著幽光。

  「我說了,這棟房子裡現在就只有你一個【人類】,『焦先生』。」

  最後三個字刻意而威脅濃厚。

  他看著對方想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睜大雙眼,然後拚命往牆角縮著,瘋狂的散發著恐懼的信號企圖將自己高大的身軀所成一團,無趣的咂咂嘴,轉身伸出右手去檢查之前將焦鴻弄下來時放在地上的水和食物。在估量了一下發現略有減少後滿意的微笑了一下,另一隻手猛地向後下方一抓,尖利的指甲伴隨著刺破布料和皮膚的聲音感受到點點血液的溫熱,他的瞳孔因濺落在手上迅速瀰散開來的血腥而興奮的收縮了一瞬,轉過臉去將那個企圖爬動著從後方對他奇襲的傢伙提到面前。

  「人類,我很高興你還有足夠的精神跟我開這種小玩笑。」阿瞞連皮帶肉揪住他本就破碎還未長合的胸口,連稱呼他的興趣都沒有了。他單臂將焦鴻高舉起來和自己平視,純粹的誇讚著。「身為食物有精神是好事,雖然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跟阿莙平日裡的說笑比起來...不對!他這是冒什麼傻氣呢,飯堂裡的食物怎麼能跟阿莙這種存在做比較。

  「唔...食..食物...?!你...」

  焦鴻扒著他的胳膊痛苦的□□著,試圖掰開那只看起來孱弱蒼白的手,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撼動分毫。

  「是啊是啊,我餓了。感謝你中途醒來的時候吃了不少我放下的東西,我本來想把你當做應急儲備糧養一段時間的,可惜阿莙出門了。」阿瞞歎了口氣,語氣毫無波瀾的述說著,盡好進餐前對解說者的職責。「我運氣有點差,阿莙要是兩天後還不回來就沒東西吃了。」

  「你...!」焦鴻的雙手徒勞的抓撓著阿瞞的手臂,指甲在那上面留下的道道撓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分泌出透明的附著液迅速長合,可惜他看不見了。不是因為無光的漆黑地下室,而是因為阿瞞的手更進一步扣進他的氣管,尖銳的指甲一擺,連同喉返神經喉上神經將其一同劃斷。那溫熱而鮮紅的血液飆出,噴灑在他因用力而肌肉虯結的臂膀上。

  他有時還是有些喜歡人類的。

  阿瞞將手抽出,帶動一陣皮肉摩擦的濕濡水聲。他舔舔血液滴答的拇指,看著逐漸喪失行動力,下腹因臨終失禁而蘊濕一片的焦鴻想著。

  120天血細胞強大的更新換代和無與倫比的造血功能,雖然他因為瘋狂地執戀著左莙平日裡一般不將人類囊括入狩獵範圍,但作為食材,人類確實是提高他生存底線和質量的極好選項。

  「算了,僅此一次吧。不然阿莙肯定會發大脾氣...」他又想起左莙已經離開了一整個白天,不禁心頭一沉,懊悔和失落纏繞在胸口。

  他沉默片刻後歎了口氣,舔舔散發著腥甜氣息的左手,彎下腰滿懷感激的開始進餐。

  ——————————

  四十分鐘後,阿瞞抱著一袋破碎柔軟的東西打開後院的外門將其倒入山中天然形成的深坑中,他望著顏色逐漸暗沉下來的天空凝立了片刻,關上院門進入房中,在左莙臥室中的小型盥洗室內洗淨了身上的髒污。

  隨後他用浴巾蘸幹全身的水漬,在臥室和客廳之間來回的遊走了一段時間,直到身上完全乾燥下來後才小心翼翼的爬上左莙柔軟的寢榻之間,摟著滿是她味道的衣物和被子,警醒而清淺的進入了睡眠。

  「阿莙,快點回來哦...」

  聲調輕緩而沙啞,帶著孩童般的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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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28 22:46:04 |只看該作者


  ☆、墮罪

  作者有話要說:  一點肉渣。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添了莫名其妙的橋段不知道會不會被鎖起來。

  循序漸進的話也不算是太難...吧。

  【屁啦!我明明感覺到自己內心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不見了!】

  ...

  祝...祝你食用愉快。【哭泣

  祝你晚安。

  阿瞞在被轟鳴著的引擎和刻意的鳴笛吵醒時已經是是第二天下午的事了。

  那時他還蜷在左莙被夕陽眷顧著的滿是竹香的床榻上,在被各種不相干聲音莫名驚擾後又因發覺左莙不在而痛苦的將頭埋入床墊與衣物之間,強迫自己徘徊在睡睡醒醒之中的神志及早進入夢境。

  最起碼那個世界裡,有左莙。

  就在那時,他聽到門外傳來了汽車馬達快速由遠及近的轟鳴和兩聲短促而尖銳的鳴笛,他猛地睜開因方醒而略帶迷濛的雙眸,緩慢跳動的心肌在瞬間停頓一秒後開始迅速向週身猛烈的泵血,摻雜著巨大的狂熱和欣喜沸騰跳動著傳遞到四肢百骸。

  阿莙!!!

  他放開懷中揉搓成人型擁摟住的被子一躍而起,雀躍而輕快的奔向客廳,卻在堪堪到達門口時剎住了車——他聽到了陌生人的聲音。此時阿瞞才慢半拍的想起曾經跟左莙約定過,如果有緊急突發狀況沒法交流的情況下,短促連續的兩聲敲擊或鳴笛就是【藏起來】的信號。他皺起眉頭,拚命壓制著想衝出去圈緊左莙對她上下其手的心情,迅速而安靜的躲到臥室內的半掩的盥洗室門後,支稜著耳朵聽著外面的對話。

  他不能再給阿莙惹麻煩了。

  「放...放在這裡就可以麼左小姐?」渾厚低沉的男聲,合著一陣奇怪的碰撞聲、尖銳的吵鬧聲和低喘。

  又是人類男性...阿瞞咬緊牙關,指端卡入厚重的木製大門,留下一串尖而深長的抓痕。

  「是的,多謝你們了。」左莙的嗓音清亮而疏離,伴隨著話語落下是一陣翻動皮包和抽出紙幣的聲音。

  「...您給太多了,這個我們...」

  「拿著吧,回去跟你們老闆說,我以後可能要常去叨擾了,讓他小心別被抓著,如果有需要融資做賬的我可以幫忙。」一陣細碎的紙幣塞入什麼裡的聲音。「這點當做給你的辛苦費了,大冬天來回一趟不容易。以後再有大量往這邊運的還要麻煩你。」

  「哎喲那就謝謝您了左小姐!」男人的聲音迅速興高采烈起來。

  「嗯,慢走,我不送了。」待左莙話落不多時,厚重的大門一聲輕響,屋內便除了她高跟鞋在地上踩踏的噠噠聲與些許嘰嘰喳喳的喧鬧外再無其他聲響。

  啊...走了。走了就好。

  阿瞞咬咬牙耐心的又等待了一陣,直到外面客廳中響起了衣料摩擦和左莙無意識放鬆身體的歎息時才悄悄遊走到半掩著的門後,骨感蒼白的手指把住門邊,歪著頭悄悄探出個黑□□的腦袋頂,細長的雙耳無意識的立著,瞪著一雙幽藍的大眼悄悄打量正在蹬了鞋子,在客廳沙發裡仰頭坐著揉額角的左莙。

  她好像很累...

  他緊抓著門邊,人齒咬著下唇瞇起雙眼,視線沉醉而渴望的舔/舐著不遠處客廳裡的左莙,完全忽視了其他。

  好想抱她...各種意義上的...抱。想用魚尾纏緊她的全身,掀開她身上的毛衣,撕爛包裹著溫暖地帶的底褲,強硬的掰開那雙修長的腿,把自己能夠引得她不停哭求的凶器狠狠楔入她身體裡,舔吮她因為自己的舉動而留下的珍貴淚水,讓她永遠無法離開自己的視線。

  殺死她,吃掉她...吃掉她...吃掉她!!!

  不行,阿莙一定還在生氣的...而且也...不能這麼做...

  阿瞞舔舔唇,雙手因興奮和心虛而冰涼一片。渾身的肌肉因不知名的原因生理性輕顫著,腦海中【撲上去】的本能和【保護她】的本能膠著扭打著,緊繃著身體維持在原地,僵得像個插畫雕塑。

  客廳中的左莙剛從屋外的嚴寒中稍稍緩過勁來,她深吸口氣睜開雙眸眨眨雙眼,正準備起身去找那個大概不知在什麼地方憋屈的貓著的阿瞞把他拽出來好好胖揍一頓,然後正經說一下自己的想法。結果剛一扭頭,就在一樓臥室門口發現了那個暗搓搓扒在門邊,正瞪著一雙鬼火樣亮晶晶的幽藍眸子朝她發射死光的傢伙。

  這貨真的有如她預想那樣在反省麼...

  左莙黑著臉跟阿瞞對視了一陣,接著就看到他身後悄悄地、小心翼翼的伸出片巨大的尾鰭,半透明的淡薄在夕陽的眷顧下反射出霓虹般的華彩。它謹慎而緩慢地移動著,直到伸至確保左莙能看到的位置時頓了一下,隨後開始死命的前後搖擺著,用全身心彰顯著【阿莙快看這裡嗷嗷我有很乖】的意思。

  左莙忍了兩秒,毫無懸念的破功大笑出聲。

  所以說,就是這樣她才故意拖了半天回來的時間。她在家裡,這傢伙根本不可能好好反省的啊!

  「噗...哈哈哈你在幹嘛呀?笨蛋!」她一邊扶額搖著頭,一邊停不下來般嗤嗤的笑著,心中因為忙亂奔走而湧動的煩悶和日前意外事件遺留下的慌亂好像一瞬間都散去了,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那條狗尾巴樣搖晃著的尾鰭,還有阿瞞刷一下亮度提升一格的雙眼。

  「阿莙...我能不能...過去?」阿瞞眨著往外冒星星的眼睛,把頭又探出了一點,期期艾艾的小聲問著。

  無論心中湧動的情/潮有多狂躁,他總是不願違逆左莙意思的。

  「嗯,我說不能。」左莙在逐漸止息的笑意中摸摸下巴,也不急於起身,身子隨意向後靠坐到沙發背上。

  「......哦...」阿瞞慢吞吞的應答著,拖長的話語在喉間緩慢的擠出,撥動著聲帶傳出一片低沉綿軟的顫音,在空氣中慢悠悠的傳遞到左莙耳中。明明只是單純的回答,卻帶著撩撥人心弦的曖昧味道。他的尾鰭和耳尖也顫巍巍的垂下來時不時聳動著,明確傳達了主人情緒低落的事實。

  糟糕......

  左莙輕咳一聲,掏掏感覺好像要懷孕的耳朵,視線努力的想從他垂下去的尖耳上移開視線。

  這傢伙什麼時候多了這個技能的...耷拉耳朵太犯規了啊!

  「阿莙——」對面的人緩緩地靠著門邊往下滑了一些,用著那種撥弦般的聲線呼喚左莙的名字,蒼白的皮膚跟深紅色的房門形成一種氣氛奇怪的強烈對比。「你還在生氣嗎?」

  「咳...呃,是的。」左莙覺得自己完全無法從他身上移開視線,原本胸中的鬱氣和正經的思緒也逐漸破碎散落。她清了清嗓子,勉力維持著。

  「那你罰我好不好?別再消失不見了...我好想你...」

  聲音輕緩,細密而綿長,好像拉絲的糖般粘稠。

  「...哈...好...」左莙的視線黏在阿瞞在羅陽的餘暉中散發著幽光的雙眸上,無意識的鬆懈了心防,輕易順從了自己的內心。

  「那我現在過去,你來罰我好不好...?」阿瞞向前探了探身子,聲音越發低沉柔緩,原本客廳中的喧囂俱都沉落下去,唯剩他一人的嗓音繞樑不斷。

  「...好...」左莙有些神思恍惚的點點頭,腦中司掌理智的區塊遠遠地提醒她似乎有什麼不對勁,有什麼沒有按部就班偏離了軌道,可卻依舊抵不過她內心淪陷的速度和阿瞞蠱惑聲線的感召,原本準備好的長篇大論揪著耳朵的說教在對方幾句軟糯的懇求之下就簡簡單單的土崩瓦解。

  阿瞞得到左莙的許可後迅速的遊走上前,眨眼之間便用雙臂摟住左莙的腰身將她托起來,雙腿分開環在自己身上。他看著對方眨眨眼瞬間清醒過來,皺起眉頭正要張口教訓他時,果斷的長頸一伸銜住了對方的唇瓣。

  好甜...他輕瞇起雙眸,一隻手鬆鬆的扣在左莙的後腦上,略長的舌舔吮了一圈她的唇瓣後順著縫隙叩開貝齒,強硬的進入深處索取自己長久以來被虧欠的甜美。他插在左莙發間的手張開著,五指微微用力按在顱頂不時變換著位置,另一手改托為抱,虛攬住她變換了個姿勢將其放倒在綿軟的皮質沙發上,悄悄伸進雪白的低領毛衣下撫摸著她腰間敏感的軟肉。阿瞞本托著左莙頭頂的手撐在沙發上整個人欺身上前,魚尾一圈圈的纏住她的雙腿,尾鰭強硬而不容拒絕的插入她試圖合攏的雙腿之間重重撫摸刮擦著那因敏/感而輕顫起來的部分,迷醉而滿足的從鼻端喟歎一聲,終於放開左莙被他吮/吻的有些紅腫的唇瓣,低頭在因拉扯間露出的鎖骨與頸間留下了幾個紫紅色的印記。

  我的,阿莙是我的。

  他舔舔唇再次低下頭,打算繼續【享用】這塊名為【左莙】、散發著甜美氣息的肉排時,卻被對方結結巴巴的話語阻止了向下的趨勢。

  「阿..阿瞞...你...等會......嘶!」

  左莙掙扎著向後縮,將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推高的毛衣拉下,深呼吸了幾次拚命找回自己的神智,一手按在阿瞞跟著她的動作而蹭過來的臉上磕磕絆絆的說著,卻被他伸出舌尖從下到上順著手心舔到指尖,而後一手撐著她身後的沙發背,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叼起她的中指含了進去,柔軟靈活的舌順著敏感的指尖又舔到指縫,留下一片泛著水光的濕濡。

  她不得已將拽著毛衣的手鬆開,按著對方的胸膛去推那個籠罩在她身體上方將光源結結實實遮擋住的低溫身軀。每當這種時候,她才能充分認識到對方平日隱藏在暗流下的恐怖——阿瞞無論是力氣還是身量都足以將她輕鬆地拆吃入腹,渣滓不剩。

  「為什麼要等?我已經等阿莙好久了...」阿瞞放開她的手指,尖利的指甲輕易劃開左莙的毛衣,他順著她的手腕吻到肩頭,直到再次回到那片泛著蜂蜜般香甜味道的柔軟唇瓣。

  「我...我有正事...要跟你...唔!」

  「繁衍子嗣不就是很重要的正事麼...」言語在摩擦著的柔軟之間含糊的咕噥,那粘稠的聲調帶著奇妙的魅力拖拽著左莙好容易理出的神智,企圖將她再次拖入情/欲的泥沼。

  「你...你先聽我說!」

  左莙拚命向後縮著空出一小片地方,終於在最後關頭及時懸崖勒馬一腳將那個渾身散發著海綿體氣息的傢伙踹下沙發。

  當初就不該開禁的,這貨簡直...

  不能心軟,這事不說開誰都過不了這個坎,不能心軟,總之...不...不能心軟...

  左莙慌亂的理好衣物從沙發另外一頭的扶手上拽來一件披肩將自己裹好,在阿瞞閃著淚光的哀怨視線和時不時用下巴磨蹭她皮褲的行為下,艱難的將視線移轉到被放置在客廳一角冷落許久的物體上。當她目光一接觸到那件東西時,周圍的一切和嚴峻的現狀立時回到她的腦海中,左莙深吸口氣,暫時擺脫了阿瞞帶來的那種不可理喻的迷醉,逐漸冷靜下來。

  「阿莙...」那邊廂的人還在悄悄將雙手攀上她的腰,企圖繼續剛才的【正事】。

  「阿瞞,你看那邊。」左莙朝著角落虛指一下,轉移了阿瞞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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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28 22:46:28 |只看該作者


  ☆、同化

  「什麼?」阿瞞不情願的將視線從左莙臉上移開,迅速的看清角落裡的東西後便轉過頭來,上半身半趴到左莙腿上,白皙的頸項高昂著向她索吻。「那種東西跟阿莙比不了的...阿莙...」

  「我不是說這個。」左莙皺起眉頭,咬咬牙遲疑了片刻最後還是妥協般的在他唇上迅速啄了一下,而後擺脫阿瞞的圈住她的雙臂站起身向角落走去。她在經過臥室門口時遲疑了片刻徑直走了進去。半分鐘後,從臥室中走出的左莙上身穿著件寬鬆的薄衫,下身是同樣寬鬆的緞褲。原本身上被劃爛的毛衣和披肩都已不見,左手上還拎著她原本時時放在枕下防身用的匕首。她瞥了一眼歪歪扭扭趴在沙發上視線緊粘著她,因慾求不滿而無精打採的阿瞞,面無表情的走到牆角抓住那東西的一角往廚房拖。

  那是一隻巨大的鐵籠子,大到足夠內部出現隔層,它因左莙大力的拖行而發出輕微的卡噠聲,裡面的生物也因突如其來的變化而再次喧囂起來。

  「過來。」左莙在經過阿瞞身邊時在喧鬧聲中示意他跟來。阿瞞眨眨眼睛,乖乖的跟著左莙進了廚房。

  「阿莙,你要養它們嗎?」阿瞞直立在廚房門口,看著左莙將籠子安置在寬敞的流理台旁問道,背在身後的手緊握成拳。

  果然是還在不高興吧?...有我...還不夠嗎...

  她要拋棄你了懦夫!趁現在殺了她!吃掉她!

  「...我又沒病。」左莙翻了個白眼,掂量一下手中的匕首搖了搖頭,將它放到一旁取出了刀架上的牛耳尖刀。「養你一個就夠我折騰的了。」

  啊...

  阿瞞好似受驚般的渾身輕顫了一下,人齒咬住了下唇。他低下頭盯著地上的瓷磚,壓住那股因患得患失而勾起的血腥佔有慾,無意識的舔了舔嘴角。

  「阿瞞。」

  「...嗯...」他抬頭直視著左莙,應答的話語尾音有些顫。

  「你過來。」左莙左手拎著尖刀,右手指了指身前的一個位置。阿瞞瞥了一眼她手中泛著寒光的利刃,毫無抗拒的靠了過去。 「我先問你,我那天讓你處理焦鴻的屍體,你自己在家的時候...處理了麼?」左莙微揚起下巴看著他,盡力讓自己的用詞聽起來冷漠些。「嗯。」阿瞞點點頭,看著她小小的微笑了一下。「我收拾得很乾淨哦。」

  「他當時...確實已經...斯...死了麼?」左莙咬緊牙關。

  「...嗯。」阿瞞甩甩身後的魚尾,遲疑了半秒點點頭。

  撒謊!

  這樣她就跟你一樣了!你讓她以為自己跟你同罪!

  「......唉。」左莙盯了阿瞞半晌歎口氣,無力的揉揉額角。「這意外確實是我的錯...不能怪你...」

  阿瞞背在身後的左手無意識的攥緊,第一次滿是冷汗。

  「我出去這段時間,你反省自己的錯誤了麼?」左莙皺著眉頭放下手,像個全世界各地通俗的母親,說著老套而無奈的話。唯一的區別就是別人的家的孩子只是打碎了鄰居家的車窗玻璃,她家的孩子...算了,不提。  「嗯!」阿瞞用力點頭,心情半點不摻假。 「錯哪了?」又是句廢話,可不說卻又不行。 「我...我咬他的時候不應該讓阿莙看到的,把你牽連進去了,抱歉...」

  【啪】的一聲脆響,阿瞞臉上多了個微紅的掌印,他低下頭吞嚥著口中因銳齒變動位置而劃破流出的鮮血,不再說話。

  這傢伙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

  「抬起頭來!」左莙剛有些緩和的語氣暴躁起來。她從櫥子裡拿出一個半人高的白色塑料桶擱在阿瞞身邊,又從上面的儲物櫃中拿出一個大玻璃盆,強迫他抬頭正視著自己。

  「阿莙,我...」「閉上嘴看好了!」左莙皺眉怒斥,從桶中拿出兩幅膠皮手套戴在手上尾端箍緊,從上方打開籠子,學著店中老闆教的方法右手伸進去從裡面抓出了一隻恆河猴。

  猴子在她手中劇烈掙扎著,被縛住的爪子做著徒勞無益的動作,喧鬧尖銳而刺耳。

  她心臟鼓噪著,四肢百骸都竄著在清醒下要屠戮生靈的畏懼。她咬緊因生理上的抗拒與退縮而血色盡褪的下唇,強迫自己拿起放在琉璃台上的尖刀深呼吸了兩三次,雙手劇烈地顫抖著,卻無論如何也割不下去這近在咫尺的柔軟咽喉——那生物有近人的溫度和模樣啊。

  可如果不做到這個地步,他一定還會退縮。

  要怎麼...

  「阿莙,你要做什...」

  猴子警笛般拉長的尖銳叫聲驀地戛然而止。

  溫暖的血液噴灑在半透明的玻璃碗沿和左莙的衣服上,開出大朵嫣紅而蠱惑的花。左莙手中的猴子抽搐著發出些許不明的氣音,被一刀取命的傷口向外噴灑著血液的同時冒起點點粉紅色的泡沫——她大概捅到肺上了。猴子的血液將皮毛染得一片濕濡,大量纖長而分裂的柔軟毛髮團在一起,向下滴滴答答的流淌著挽留不住的紅漿,空氣中瀰散著沉滯而粘稠的腥甜。左莙深吸口氣,前一刻因決心而撕扯跳痛著的臟器逐漸和緩下來,血管中奔騰叫囂的角逐平息著沉止,雙唇也再次恢復殷紅。

  她等待著,直到手中那隻恆河猴噴灑的血液逐漸停止,變為滴答著的溪流。她將那隻身體已經開始變冷的猴子丟到一旁準備好的桶中,放下手中的尖刀拿起滿到幾乎溢出的玻璃碗,直視著面前因巨大的震驚而呆滯的阿瞞。

  「吃。」

  擲地有聲。

  「阿莙...我...」

  「我說,吃!」左莙瞇起眼,微揚著下巴將碗朝他面前送了送,語氣不容置疑。「你不是怕我知道麼?我看著你吃。」

  阿瞞吞嚥了一下,喉頭上下滑動。他口中的利齒早在左莙將猴子殺死的那一刻便條件反射的從肉囊中露出,為進食或獵殺隨時做好準備。他無意識的伸出舌頭舔舐下唇,因左莙太過於超出他預期的舉動而遲疑著,不敢伸手去接。

  還有就是,他怕一旦開口就剎不住了,非要吃到飽食不可。他既不想讓左莙知道他的食源,也不想讓她看到他的進食過程。

  而後者更甚許多。

  太難看了啊,在她面前釋放這種貪慾。

  太難看了。

  「...阿...阿莙,我覺得還是...」

  「你他/媽吃不吃?」左莙咬緊牙關,端著碗向前一步,縮短了他們之間的距離,看那架勢幾乎就要將整碗給他扒開嘴灌下去似的。

  「我.....阿莙! 」

  她都做到這種地步了,這傢伙還要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執念多久?!

  左莙倏地雙眼瞇起,端著碗的手撤回來,作勢要放下。可就在阿瞞要鬆口氣的時候,他看到左莙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深吸口氣張開口,順著碗沿喝進了一大口暗紅的漿液。接著他就在玻璃碗與大理石台重重的相撞聲中被左莙扯著後頸往前一帶,下一秒,未來的及閉緊的口中便感受到了摻雜著對方津液,尚有餘溫的腥甜。

  他呆愣的任由對方將那一大口鮮血哺入自己口中,緩慢的嚥下,看著她很快因為不斷翻湧的噁心感迅速放開自己,轉頭去水龍下接水。

  「你...咳咳...」左莙匆匆漱了幾下口,一手撐著上半身轉過身來盯住阿瞞。「你總是這樣,在不該退縮的地方畏縮不前,在奇怪可笑的地方又執著得要命。」

  「阿莙...」阿瞞覺得自己大腦中司掌語言系統的那部分大概壞掉了,他幾乎除了左莙的名字,什麼都想不出。他握緊往外冒冷汗得手,壓住身體內瞬間被那口鮮血點燃的食慾。

  「你是什麼樣的傢伙我早就知道,我也根本不嫌棄。我話都說盡了,可似乎你半點也沒聽進去過。我為你殺人即便不是完全出於理智,可做過就是做過,開弓沒有回頭箭,我不能用天性的錯誤揪著你一輩子不放,我也想開了。」左莙挑釁般的歪歪下頜,將檯子上的碗推向他。「阿瞞,你是什麼樣對我來說都無所謂,我喜歡的就是你,我為你放棄了很多東西,這是我的誠意和決心。這種話平日裡我總是不屑於說的,但我已經把自己逼到這個份上了,你如果還是在這種可笑的地方企圖猶豫隱瞞,那就滾出我的世界吧,別再回來。」

  她直視著阿瞞緩緩地回過神來,瞳仁收縮著逐漸因狂暴的掠食慾而泛起死氣,挑高下巴。

  「這一次,我是認真在說。」

  *

  阿瞞半彎著身子緊抓手中的恆河猴屍,尖銳的指爪輕而易舉的將它開膛破肚。他舔了舔拇指上的鮮血,伸手拖拽著心臟將其相連的主動脈劃斷掏出,順著開裂的腔隙吮吸裡面的心肌血,最後將肉汁鮮嫩的部分盡數嚼爛吞下,其他的體內臟器也毫不留情的按樣照搬。不多時,阿瞞將手中幾乎成為空腔僅剩皮囊的猴屍丟進桶中,讓它和其他躺在裡面的【兄弟們】匯合,因掠食慾而微微泛紅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他飽足的舔舔腥紅的手指,口腔內壁上的利齒緩慢的縮了回去,蟄伏在肉囊中。

  吃的好飽。

  他抬起眼簾望了望身旁從他開始喝淨那碗鮮血直到打開籠子揪出第五隻猴子開膛破肚吞食的乾乾淨淨為止,一直沉默的環著雙臂微蹙眉頭旁觀的左莙,咧開濺滿鮮紅血液的嘴角無聲微笑了一下,配合著微縮的豎瞳和桶中疊在一起的屍身,在深切的驚悚氣氛中摻雜入一絲說不明的曖昧,像長滿倒刺卻艷媚非凡的食人大王花。

  他看著左莙微蹙起的眉頭在他臉上掃視了一圈,隨後轉移視線去看著桶中的猴子,不知在想著什麼。

  我已經把最醜惡的面貌暴露給你了,阿莙。即使這個時候再說害怕後悔,我也不可能放開你了。

  他幽藍的雙眸輕瞇,裡面原本被囚鎖的凶獸紛紛開閘出籠,在他體內四散衝撞著嘶吼叫囂。那片原本清澈見底的嵐色沾染上濃重的死黑之氣,愈發趨於病態的深不可見底了。他緩緩的遊走到左莙身邊,低下頭無意間看到了對方敞露出的鎖骨之上還留有他的痕跡,無意識的露出一個帶著殘暴氣息的笑容。

  他的,阿莙是他的。

  一生都...

  「你這就吃飽了?」左莙一歪頭看到身旁阿瞞帶著幾分侵略性味道的笑容,有些莫名其妙。

  「呃...嗯。」思緒被清麗卻溫柔的聲音打斷,他愣了一下點點頭,抬起臉來看著左莙,暗沉的眸子第一次既無遮掩也沒隱忍的望向她,沾染血污的雙手剛想摟住她的腰身往懷裡帶就被警告性的拍了一下。

  「沒洗手先別碰我。」左莙撇撇嘴,牽著他一根手指將他整個手掌放到水龍頭底下,調節好水溫後從沾血的小臂到腕部,再到生長著利甲的指尖一點點細緻的清洗著,半點嫌棄的意思都沒有。

  「阿莙...我...剛才難看麼?」阿瞞看著自己蒼白的大手在對方泛著奶油色的綿軟手指間被輕易的擺佈來去,那種包容的態度反而讓他一時之間生出的堅定決心消退了不少。

  ...還真是頑疾難改啊。

  左莙歎了口氣,關掉水龍頭,從一幫抽出兩張廚房用紙給他將手上的水漬蘸幹,轉過身一手與他十指相扣,另一手彈了下他的額頭。

  「是不是非要我打你一頓你才高興啊?別胡思亂想了!」

  「...哦。」他乖乖伸著臉讓對方給她擦拭濺到面頰的鮮血,再也沒遮掩翻滾在眸中的濃厚佔有慾。

  「......」

  「阿瞞。」左莙側身將手中的污紙丟入一旁的垃圾桶,回身看著面前的阿瞞,沒被對方握住的手掌貼上他的腹部輕輕按壓。「你真吃飽了嗎?」

  「真的。」阿瞞用力應答,低頭將額與她相觸,鼻息間依舊瀰漫著鮮血的腥甜。

  「...媽個雞,買多了。」左莙歎了口氣,看著一旁籠子中剩餘的恆河猴,心中無奈。那些猴子因為目睹著自己的同類被面前的二人開膛破肚,後來竟被生生吃掉,早已嚇得縮在籠角瑟瑟發抖,不敢靠近。

  「阿莙,不准看它們!」阿瞞將頭偏過去擋住了左莙的視線,毫不掩飾自己的佔有慾。剛擦淨不久的柔軟唇瓣蹭上左莙的,一點點吮吻舔/舐著,滾著雷雲的眸中升起迷醉和執戀。

  「阿莙,你只能看我,只能看我才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昨天在想要不要就坑在這裡個把月的,哎嘿。嘛,思考了一下決定以後劇情炸藥包的時候就不做預告了。【笑

  有驚喜的人生才是好人生嘛,對不對?說起來我很小的時候就非常希望梅超風陳玄風那類電影裡的雌雄魔煞能得到好結局了,從前是,現在還是。之前竟然迷失在正義的海洋裡了...這真是不太好的,怪不得感覺別彆扭扭。

  嗯,初心勿忘,初心勿忘。【摸下巴

  祝你晚安喲,親愛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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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28 22:46:52 |只看該作者
  ☆、淪喪

  「...唔!你...等...」左莙向後躲閃推拒著,到最後迫不得已仰起頭閃避他像游蛇般纏上來的親吻。

  「不等。剛才那麼重要的事情才做到一半,阿莙要給我補償...」阿瞞一手輕輕鬆鬆制住左莙的一雙手腕背到她身後,另一手動作輕柔的托住左莙左閃右避的腦袋,靠上去從額頭到眼瞼,從鼻尖到耳垂,一點點啃噬親吻,氣息間滿是濃厚的慾念。

  「我...我沒說不行...但是你...」左莙掙動了一下,發現雖然被縛住的地方沒半點疼痛不適,卻就是死活也掙不開。

  「可以幹嘛還要等,阿莙欺負人...」他嗓音低沉震顫著著空氣,說出的話卻好像幼童。他將泛著腥甜的鼻息噴在左莙頸項之間,伸出柔軟的捨去舔舐她原本就斑斑駁駁的鎖骨——那上面滿是他留下的痕跡。

  說著那種話,卻幹著這種事!

  左莙咬牙忍住一波因對方在她耳垂上啃咬肆虐而帶來的戰慄,並緊的雙腳動了動,無力的踹了他一下。「別親我!你...你先去漱口...啊...唔!」

  阿瞞看著左莙因自己的動作按耐不住的發出一聲輕呼,隨後慌忙咬緊下唇憋了回去,寶石般的褐色眸子泛著點水光瞪著他。不由動作一頓,胸膛深處傳出陣陣低笑。那低沉的聲線帶著遏制和暗沉的不懷好意,輕易袒露出他天性上的殘暴,卻也粘著暗夜行歌般深沉的魅惑,撩撥著左莙的心弦與耳膜,有著令人耳暈目眩的效果。

  「我可以等,但是阿莙,它等不了了。」

  他用因直立而肌肉緊縮的下半身磨蹭著左莙同樣繃緊的小腹,那裡硬邦邦的觸感毫無意外的明確傳達著它的確等不及了的信號。 左莙倒吸口氣條件反射的想往後挪,卻被對方毫無預警的順著寬鬆的薄衫摸到腰間,又順著緞褲將手緩慢地伸進去托住臀部,輕鬆地抱了起來。

  「你...」

  「可是,我又不想讓阿莙不高興。」他原本圈住左莙的手放開了她的手腕轉而去了雙腿之間,輕易地順著那裡有些顫抖的柔嫩肌膚間滑進去分開了她的雙腿,將它盤到自己的身上,另一隻擱在在緞褲內的手小心的控制著力道,從腰線兩側輕易撕爛扒下了左莙的底褲,修長的十指肆無忌憚的在那片變得幾乎無所遮擋的地帶遊走蜿行,觸碰著左莙用於繁衍的柔嫩黏/膜。

  「嘶...你...你把手拿開...啊!」比皮膚略微高溫的地方忽然觸及到對方帶著涼意的手指,左莙雙手摟緊他的脖頸,盤在他腰間的雙腿無意識的夾緊了些,幾乎被情/欲衝垮的混沌大腦因隱約還能意識到自己身在哪裡在做什麼而羞恥萬分。

  這種方向上還是希望他能收斂點的啊!

  「所以,我就想了個辦法。」阿瞞絲毫沒理會左莙抗拒的話語,自顧自的說著。眸中的慾念纏繞成漩渦般的火焰,跳動燃燒著,幾乎要將左莙拖入其中焚盡一切。

  他一手在左莙身下柔/嫩的縫/隙間摸索摩擦著,另一手試圖找到一個友好的方式扒掉她的緞褲——他記得這條褲子左莙很喜歡。不多時,在那緩慢而有耐心的動作下緞褲被他團成一團丟到了身旁的猴籠上,空閒出的那隻手先扯開了她胸前的紐扣,而後轉到後方扶著左君的脊背,摸索著解開了她的胸衣。他低下頭含住左莙跳脫而出的綿/乳吸/吮著,在上面留下一個個他專屬的痕跡。手下動作不停,直到在大量刮擦而出的水聲中聽到左莙帶著些許哭腔的悶哼。

  他輕笑了一下將手拿開,把那片已顫抖著泛起水光的地方抵上自己身下因隱忍而更加充血粗大的凶器上,微揚起頭去啃噬左莙因情潮而泛著艷色的頰側與小巧的耳垂,一點點緩慢的向下按壓著,直到在左莙破碎嗚咽的哽咽聲中擠入那溫暖的地方,盡根沒入,絲毫未留。

  「我覺得,咱們可以一起去浴室。」他笑著將左莙無力下滑的雙腿攏起拖好,緩緩的將楔入她體內的肉/刃抽出又盡數撞進去,帶起陣陣泛著淫/靡氣息的濕濡水聲。他的大掌虛扣在左莙因無力而垂靠在他肩上的腦後,溫涼的唇瓣在她耳後的敏/感帶上摩擦著,聲音輕柔。「這樣,阿莙可以給我倒漱口水,而它也不用等了。」

  隨著話語落下,他身下的動作猛然間隨著向浴室進發而開始加快,毫不留情,刻不容緩。

  都已經這樣了還漱個屁口啊!

  「啊!...唔...」

  左莙腹誹著,因對方毫無預警而改變速度的動作猛地出聲,她含著淚光悶哼一聲咬住阿瞞的肩膀,雙手攬住他的脖頸腿條件反射的夾緊,含住那個巨大凶器的部位也陣陣攣縮吞嚥,刺激的阿瞞雙眸猛地收縮一瞬,接著托住她的腰臀,動作幅度變得更加凶狠。

  「呃...!阿莙,你是在...獎勵我麼?」阿瞞帶著笑意的聲音中摻雜著危險的氣息。他偏偏頭,故意在進入浴室的時候向上顛動了一下,引得左莙又驚喘口氣,身下的肉/穴收攏的更加厲害。

  「獎...獎你個頭...」左莙喘/息著,在對方洶湧如潮般的動作中好容易擠出一句蒼白的反駁,她垂下朦朧的雙眼,咬著牙死命忍住喉間的嬌/喘。

  不能喊出來,太丟人了。

  絕對不能喊出來。

  「..啊!不行...阿瞞...你...啊...嗯....」

  「阿莙,這樣...你就能拿到漱口水了...」

  左莙正想著,卻忽然被對方將攀住的雙腿放下,隨後整個人托起,就著那個連接的姿勢完全調轉!她一瞬間因突如其來的變化而睜大雙眼,身下的肉/穴在旋轉中攣縮著絞緊對方楔入的巨刃,原本隱忍在喉間破碎的呻/吟聲就這樣毫無預警衝口而出。她幾乎連神智都要忘卻了,偏偏身後對方的動作凶狠,可還在她耳邊吹拂著那樣的氣息,用綿延低沉的聲音逼迫著她去做早就沒影的事!

  「啊...你別再變大了...我...嗯...」左莙扶著盥洗台因身後的衝擊而不斷前後搖晃,高昂起頭脖頸劃出一條好看的曲線,她在淚霧中朦朧著雙眼,近乎無意識的抱怨。

  阿瞞在她身後低笑一陣,摟著她的腰又往盥洗台推進了兩步。「阿莙,快拿呀,我等著你幫我漱口呢。」

  左莙無法,只能伸出顫抖的左手,勉力維持住晃動的軀體從台架上拿下漱口水打開瓶蓋,遞給那個將下巴擱在她肩頭,一臉純良卻隨意肆虐著的傢伙。阿瞞含住一口漱口液,看著左莙正要將瓶子扣好放回檯子上,惡劣的微笑一下,身下的動作一頓,肉/刃完全抽出到頂端,再狠狠的撞進去,大開大合的刺激著左莙身體內部敏/感的位置,興奮的看著對方因為再次毫無預警的變更而無法維持的哭喊出聲,手中的瓶子掉落到地上灑出一片蔚藍的暈色,帶著哭腔的聲音中滿是平日不見的深切媚意,濕濡的眼角滿含情潮。

  這個人,從皮到骨從靈到肉,都是我的!

  阿瞞將含夠時間的漱口水吐到左莙身前的水池中,滿盈著黑氣的眸子狩獵般盯住眼前的人。他扶住她的臉頰親吻上那兩瓣滿含櫻色的唇舌,封緘住她再次到達頂峰的媚音,在最終的衝刺中和她一同達到□□的高峰。

  ——————————

  「阿莙。」

  「......」

  「阿莙阿莙~」

  「......」

  「...阿莙,看這裡啦~」

  「......滾。」

  左莙皺著眉頭糟心的翻了個身閉上眼,將身後那個原本是大型現在變為巨型的牛皮糖趕出視野,連跟他算賬的力氣都沒有了。

  「阿莙~~~」身後的傢伙貼了上來,長的可怖的魚尾熟練的纏上她的雙腿,尾鰭在那片仍舊有些溫暖濕濡的柔軟地帶磨蹭著。「我都聽你話漱口了,你不要生氣啦...阿莙欺負人...」

  ...媽的到底誰欺負誰啊?!

  左莙咬咬牙,伸指在他尾鰭上狠狠掐了一下,這一下一點沒收力。「不想我生我氣你就讓我去洗澡啊!」

  「嘶...」阿瞞誇張的呼痛一聲,額頭在她肩窩上蹭著,一隻溫涼蒼白的手掌擱到左莙微微凸起的小腹上。「才不要...阿莙會把我的氣息洗掉。」

  可是帶著這麼多玩意睡下我會瘋的啊!!!

  左莙試圖從對方好似巨蟒般的纏繞泥沼中拯救出自己的雙腿,但是渾身酸痛無力,半點也掙脫不開。她努力了兩三次,最終無奈的長歎一聲,在昏暗的天色中看著頭頂的天花板仰面躺倒,聽著因姿勢變更而從脹滿的子宮中傳出的陣陣水聲,任由對方在她身上舔吻吮吸像標記地盤一樣留下一個個紫紅色的痕跡,拒絕去想他在高/潮時到底在她身體盡頭釋放了多少。

  不知道會不會懷上啊...孩子什麼的...

  左莙的手輕撫著已經不再亂拱,安分的躺在一旁摟著她有一下沒一下款擺著尾鰭的阿瞞,神志逐漸開始變得模糊。

  她其實沒有多少母性,也並不喜歡孩童。在知道阿瞞並沒有什麼大事之後,她對於懷孕這件事就多多少少有了些許牴觸。

  身旁之人的體溫因為摟著她的緣故也攀升到了可以稱之為溫暖的地步,他將左莙的頭攬住輕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緊鎖的視線滿含著粘稠而深不見底的佔有慾,卻莫名其妙的讓左莙覺得安心。那雙溫柔攬住她的雙臂看上去蒼白纖瘦,其中卻蘊含著巨大的力量,幾乎能撕扯開一個人的身體。

  手撕鬼子...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左莙模糊的神智因自己飄忽的神思而清醒過來,不由嗤嗤的噴笑出聲,在阿瞞困惑的視線中邊笑著還邊去捏他的胳膊。

  「噗...喂,阿瞞你...哈哈哈...你能徒手撕裂人的身體嗎?」她噙著笑問道。不停地在他手上捏捏捏,摸了幾個來回後便執起他的大手與之十指相扣,另一手摸著他指尖鋒銳的利甲。

  「...?嗯...不好說,要看體型。」阿瞞似乎很開心被她十指扣在掌中,他低頭蹭著左莙的頭頂,應答的聲音帶著慵懶和愉悅。

  「我這樣的?」

  「哦,那很容易哦。」

  「......」

  還真行啊...

  左莙臉黑了一下,悄悄對自己翻了個白眼,害死貓的好奇心卻被勾了起來。

  「嗯...爺爺那樣的呢?」

  「...如果只說體型的話,沒問題。」阿瞞估量了一下左澄的身手,保留了一點。

  「...之前送東西的那種成年男性呢?」她仰頭看向上方皺眉思考的阿瞞。  「嗯...應該不行。」阿瞞搖頭。「那種的殺掉很輕鬆,但是徒手撕開就比較困難了。」

  「唔...我知道了。」左莙點點頭,微笑抬起上半身親了一下他的唇,作為好奇心被滿足的獎勵。而後看著阿瞞開心的舔舔嘴角,垂頭回吻了她一下。

  「阿莙你怎麼突然問這個?」他甩甩尾鰭癟嘴,原本擱在她肩頭的手滑到腰側輕撫著,放在她小腹的手依舊沒動。「撕開的話不僅會弄得到處都是,而且很多內部相連著的臟器會漏掉,大部分地方就不能吃了,又髒又浪費。我不推薦這種進食方式。」

  「沒說要跟你學。」左莙敲了一下他光潔的額頭。「就是隨便想到了,問問你。」

  「...哦...」阿瞞點點頭將她由仰躺改為側躺的摟在懷中,放在她背上的手輕撫著,兩人陷入一陣安詳的沉默。

  「......」

  「......」

  「......阿瞞...」

  一段時間的沉寂過後,左莙的思緒再度散亂起來。她輕瞇著雙眼,無意識的輕聲呢喃著,漸漸放任自己滑入那低沉暗甜的夢鄉。

  「....嗯。」阿瞞輕聲應著,毫無睡意的擁著她,視線不錯分毫的鎖在她身上。

  「.....以後我快...走了....的時候...」左莙的眼皮完全瞌上了,聲音輕得幾乎聽不到。

  「你就...吃了我....吧...」

  「......」

  「......」

  「......好。」

  阿瞞緊擁著已完全沉入夢之鄉的左莙,半掩的眸下,水霧朦朧。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請假。因為【嗶——】盡人亡了所以請假。

  這章大概會被鎖我有自知之明,這個沒什麼可辯駁的。所以到時候如果刪掉之後請去之前《安妮先生》的那個空間看這塊肉。

  ...

  昨天仔細查了一下某件事始末,難得決定跟風去給某個編輯組團刷負。極少跟人抱團做什麼事情,偶爾一次周圍都是同仇敵愾的人感覺有點奇妙。【笑

  用的就是這個馬甲,沒匿。

  怕屁,一個本就一無所有的人是不會被擊倒的。

  我愛的是你,從頭至尾都是你,不是世間公理,我向來幫親,不幫理。

  愛是筆者偏頗的正義,俗世價值觀沒有什麼意義。

  ...

  祝你食用愉快。

  祝你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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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28 22:47:31 |只看該作者



  ☆、孕事

  09:16分。

  左莙在渾身的黏膩酸痛與下身輕微的不適中迎來了一月的第六個清晨。

  她抓抓因睡姿而凌亂打結的頭髮坐起身來,將手抽出的時候毫不意外的帶下幾根,盯著指縫間那幾根綿軟到不可思議的髮絲待了一小會,將他們團成一團丟到床頭櫃上的小紙簍裡。隨後微佝僂著腰身望向落地窗簾間漏出的幾縷陽光,因剛起床而運轉不靈的大腦神經率直的傳達著她內心的想法。

  今天似乎是個好天...但她好像起得太晚了...

  她將頭轉到身後,腦袋垂到頸項一側,木楞的望向那個難得比她起得還晚的傢伙。

  倒也不是說阿瞞有多勤奮,只不過一般他體力都比左莙這個常年不運動坐辦公桌的要好得多,只要晚上折騰的久了,左莙清晨起床時就會沐浴在對方粘稠的視線中,在拚命推擠他那張無時無刻要靠過來的大臉中結束一天的晨洗。 左莙深吸口氣從床上下來,順手將一旁的薄被給他蓋到腰際。阿瞞的下半身太長了,接近尾端的地方向來都是垂在床沿的。

  即便知道對方其實並不需要被子這種東西,卻還是會下意識地用這種拙劣的人類方式去關心他。對方亦然,甚至較之她更甚。

  她悄然無聲的晃出房門。這件事對於現在的左莙來說其實是有些困難的——她渾身上下四肢百骸從喉嚨到身體深處都強烈的控訴著,不適感和酸痛的反射充斥了她的大腦。她扶著牆呲牙咧嘴的悄悄走向浴室,努力忽視掉大腿內側微顫著的肌肉。

  一定要節制...媽個雞再不節制她不到三十就要早天了...

  左莙迅速洗了個戰鬥澡,擦乾全身套好寬鬆的居家服後匆匆將頭髮綁到腦後,站在鏡子面前擠好牙膏,因晚起的而有些木然的大腦似乎並沒有跟隨著戰鬥澡的結束而清明起來。她瞇著眼,一隻手扶著水池邊緣慢悠悠的刷著牙,腦中發散性的胡思亂想著。

  上次恆豐的基金幾號到期來著...十二...十三?不對那幫老外肯定不能用十三號...就是十二吧?十二號應該沒什麼大事來著...說起來驢打滾也該收了...等會給老金去個電話吧,再不要應該就要不回來了...啊...等收的差不多也該過年了吧...又要給家裡打錢...今年回不回去...算了這個事沒什麼考慮的必要...嗯...年飯做不做啊...不過家裡番茄醬沒了,醬油、衛生紙...還有什麼來著...衛生巾好像也...說起來上個月來了沒有?二十二...二十三...

  不對!!!

  左莙猛地停下漱口的動作一頓,渾身過電似的悚了一下,她大睜著雙眼慢半拍的消化著自己上個月沒來例假這個消息。

  我去不能吧這麼準三天前剛那啥就懷上了這中獎率也太高了吧再說不是說好有生殖隔閡嗎你是吃/屎的嗎這麼弱大自然你好歹跟人工基因幹一架啊我靠來得太突然這個招架不住啊這啥情況啊?!

  左莙無意識的全身緊繃著,滿腦都是【不能吧不能吧】在刷屏,她過了半晌才呆呆的吐掉口中的自來水將嘴漱淨,轉身向外走去。就在她剛旋開浴室門時,面前就竄過一個黑影將她整個人擁到懷裡狠狠摟緊,那股巨力擠壓的左莙覺得一陣呼吸困難,她抵著對方的胸膛艱難地抽出一隻手摟上他的頸項輕拍著,道了聲早安。

  「阿莙...阿莙...!」來人還是一副驚惶的樣子,不停地重複著左莙的姓名,擁著她的力道好像幾乎要將其壓入身體中一般,幽藍的雙眸中滿是厚重的混沌佔有,那股縈繞在週身的死氣輕而易舉的便能讓人看出,近乎實質。

  「我在的,我在。」左莙還來不及糾結自己是否懷孕的事情,就暫時將其拋之腦後,忙著安慰面前做了噩夢的大孩子。

  「阿莙,你別走...你不准走...!」阿瞞皺著眉頭將臉埋在她盈泛著竹香的肩頭衣料之中,順直的發在背後披散開來,在朝陽中反射出些許華光。「你是我的,我不准你走...」

  「我沒走我沒走。」左莙苦笑了一下,在反覆的輕撫中等待著對方稍微將力道放鬆了些許,又將另一隻手抽出一齊捧起對方在她肩頭蹭著的臉頰,直視了那雙因夢魘而氤氳著狂暴雷雲的眸子一瞬,接著分別在他眼瞼上各留下了一個輕淺的啄吻。「我一直跟你在一起的。」

  好像電影中的場景,阿瞞縈繞滿身幾乎可見的死氣在為對方啄吻過後像卸力一樣的緩慢的落下,隨後消散不見。

  「.....嗯。」阿瞞眨眨雙眼,眸中的不安逐漸被安穩的鎖起來。他因她的動作而迅速清醒過來,鬆開眉宇勉強微笑了下點點頭。

  「又做什麼夢了?」左莙無奈的放開他,轉為牽著他的大手,邊說著便引他向廚房走去。她知道這個時候讓他一個人去洗漱肯定是不可能的。

  「...夢到你把我還給楊了。」他遲疑了片刻低低出聲,語調中滿溢著落寞。

  「.....笨蛋。」左莙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伸出泛著奶油色的食指戳了一下他的額頭,轉過身去打咖啡。「別老是瞎想東想西的,我養你這麼久了,就是把你送回去人家也不會還我飼養費,多虧呀!還不如就這麼著呢。」

  「......阿莙,養我很貴嗎?」阿瞞從背後環住左莙,下巴蹭著她落在肩頭的發,因早醒而帶著點沙啞的嗓音在逐漸放鬆下來後平添了幾絲慵懶的曖昧。「也沒有,我就是開玩笑一說而已。」左莙微笑著搖頭,端著手中的咖啡偏偏腦袋。「阿瞞,說起來...你好像自從成年之後就沒有以前那麼依賴浴缸了啊?」「嗯,現在即使長時間脫離水域也不會出現脫水症狀了。」他點頭,伸手扶了一下左莙差點灑出來的咖啡杯,跟著她亦步亦趨的走到客廳裡。

  「這樣挺好,說不定你哪天就蛻皮長出人腿了。」左莙燦爛的笑著,走到落地窗前的地板上,迎著朝陽熱辣的光線坐下。

  「.....那樣...會比較好麼?」阿瞞的瞳孔因強光而收縮成一線,低頭看左莙啜飲著杯中的咖啡,僵硬的魚尾甩了甩。

  「大早晨的就做了個噩夢怎麼就傻成這樣了!」左莙仰過頭去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尾巴。「是誰之前跟我炫耀魚尾比人腿好的?你再這樣我要不高興了。」

  「......」阿瞞沉默著,胸中翻湧的不安被囚鎖,卻絲毫沒有平息。

  總有種奇怪的感覺,像被天敵盯住了一樣的感覺。

  可是他...沒有天敵啊。

  「喂...大早晨的不准想東想西!」左莙將他的呆滯誤會成了別的意思,臉黑了一瞬,接著拍打推拒著他讓他去盥洗。直到目送對方進入了浴室才轉回頭,垮下身子盯著窗外的風景。

  其實,也談不上風景。山中四季大多數都是差不多的樣子,初春盛夏泠秋落雪...區別只是院外的樹上一茬又一茬的果實,和山中那些生老病死更新換代的動物。阿瞞沒來以前,她早已經在這裡住了三個年頭,剛搬來的時候因為過於隱蔽,遠處的深林中在圓月的深夜時還能聽到狼嗥。不過當她在這裡住的第二年,位置更深些或更淺些的地方陸陸續續搬來三四戶人家,大興土木的修建別墅後就在也沒聽到過了。

  她一口喝乾杯中的咖啡,渾身的酸痛加上被陽光直射的暖融感驅使著,半點都不想再動。她將杯子放到身旁的瓷磚上,隨著那聲清脆的的碰撞聲舒展全身趴到地上,伸出一臂比出小時候談彈珠的蘭花指瞄準杯沿,【啪】的把它彈遠了近二十公分。

  好...好痛...她這是作什麼死呢好痛啊啊....

  中指無名指因為碰撞而突突的跳痛著,左莙捂著那兩個疼痛不已的指頭在被陽光眷顧的大面積空地上滾來滾去,從這頭滾到那頭,拿到那個【罪魁禍首】後又從那邊滾回來,因為懶於抬起上半身而用力伸出胳膊將它放到茶几上,又滾回了剛才躺下的地方。她像死去了一樣在那裡趴了一小會,驀地開始低笑出聲,心緒莫名其妙的昂揚著,被自己所取悅。

  原來一個人的時候,她是這樣生活的啊。

  因為跟那個巨大的牛皮糖相處時間太過長了,導致她幾乎忘卻了自己一個人生活的時候也很愉快。雖然那人的出現帶給了她精神的枴杖,帶來了浪濤般的波瀾和愉悅,但卻同樣引來了無盡的麻煩和痛苦。

  她左莙足夠有趣,有趣到自己能夠自成一方天地,在喧鬧紛雜的痛苦世界中掙扎著也依舊能讓自己感到快樂。

  即便有時候...也會寂寞。

  一個人很好,兩個人...兩個人也挺好,最起碼這填補了那大片晨醒時孤身一人的空洞。

  萬幸的是對方也足夠有趣,而且這種有趣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失——他的與眾不同是與生俱來的。當初拖住左莙腳步的就是勾起她好奇心的有趣,如果不是這樣,她大概在相遇的那一天就為了自保而尋機取他性命了。

  現在...也是有點慶幸的吧。

  左莙懶洋洋地將姿勢由趴改為仰躺,一隻手無意識的擱在小腹上,忽然半瞇的眼睛大睜,慢半拍的想起她例假沒來這個事。剛才光顧著安慰阿瞞去了,完全把這事拋之腦後了!

  左莙撐著地面坐起身,兩隻手都擱在小腹上雙腿盤起,呆呆的思索著要不要下山買個早早孕。

  「阿莙,你...」

  「阿瞞,我要下山一趟。」左莙聽到他的聲音在身側響起,下一秒就落入了一個溫涼的懷中。

  「...我跟你一起。」阿瞞滯了一下,舔舔嘴角。

  「不行。」

  「那就不准下山。」

  斬釘截鐵的幾個字中滿含著瞬間翻滾起來的佔有,對方摟住她的手緊了緊,將她整個人抱到身上。

  「你還反了天了啊,跟我講不准。」左莙頭一次被對方這麼強硬的拒絕,覺得有些新鮮,不禁噙著笑轉過頭去看他。最後乾脆整個人都轉過去,雙手卡著他纖長的頸項作勢前後搖晃著。阿瞞看著她也笑了,裝作吊死鬼的樣子吐著舌頭雙眼翻白的假意掙扎了一會,隨後握著她的手腕低下頭用鼻樑蹭著,魚尾眷戀的摩挲著她自然伸展的雙腿。「阿莙,別丟下我。你要是不見,我都不知道去哪找...」

  「......」

  「.....阿瞞。」左莙玩了一會後將他的頭抱在懷中輕撫。「嗯。」對方低應。 「...如果我有孩子了,你...呃...」左莙咬著嘴唇思索著說法。 「...?已經有了麼?」阿瞞抬起頭盯著左莙的臉,語氣平淡。「...不知道,我不確定。」左莙搖頭。「我只是問你,萬一我有了,你怎麼想。」

  在這種挑戰生物本能的事情上,她即便內心再強悍也還是會猶豫退縮。

  「阿莙你想不想要?」他抓著她的手腕來回的晃著,似乎對這個讓左莙困窘不已的話題並不太上心。

  「.....我...」左莙深吸口氣,決定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我不太想要。會不會是...還不好說,即便是人類,我也...不太喜歡孩子。」

  其實是極不喜歡。

  「哦,那就不要好了。」阿瞞果斷的點點頭,半點沒意見。

  「......哈?」左莙眨眨眼,過了半天才磕磕巴巴的問。「為...為什麼啊?這個可是有關你的血脈...你不...呃...那個...」

  「我對於延續血脈沒有興趣。」阿瞞皺眉。「我本身也無法理解這種寄存希望的心態,對方明明是個成體之前會如何都不確定的生物。阿莙不想要的話,我沒有意見。再說我知道人類女性生育後代要耗費很大精力,飼養更是。我既不希望有誰傷害阿莙,也不希望有誰來跟我搶你。如果降生的是人類的小孩,這兩條就都占齊了,我不認為自己會喜歡他。」

  「......」

  「......」

  左莙低下頭沉默著,過了半晌才扶著他站起身,去拿放在茶几上的咖啡杯,打算去廚房洗乾淨。

  「...?阿莙?」

  「你別跟來。」

  「...欸?!我說錯什麼了麼?你要是不高興...」

  「我沒有不高興,總之你不要跟來!」

  「......阿莙...你在哭嗎?」

  「沒有。」

  「...明明就哭了吧?我聽到你吸鼻子了。」

  「都跟你說了別靠過來了啊!出去出去!」

  「阿莙~~~」

  ......

  嘩嘩的水聲、瓷器相撞聲、衣料的摩擦猴子的尖銳吵鬧混雜在左莙濃重的鼻音和阿瞞的撒嬌聲中,在廚房砸出一片熱鬧的喧囂,迴響在空曠的別墅裡,傳遞著沾染人煙的氣息。

  即使一個人足夠有趣,兩個人,也總歸比一個人要好的吧。

  果然,還是慶幸的啊。

  慶幸,愛上你這件事。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我的假條向來都是吃屎用的真請假的時候向來沒法提前講啊哈哈~~

  是不是看上去像完結了是的我覺得就這麼結文也沒什麼問題啊所以咱們就在這裡完結吧完結萬歲完結撒花啊哈哈哈哈哈哈~【開香檳滋一臉】

  ...

  ....

  .....

  ......

  說笑的。【鼻青臉腫著土下座

  我會繼續的。【雖然真的覺得在這裡完結沒有什麼但是這種內心活動不敢再說出來了大概再說還會被揍QAQ】

  ...

  祝你晚安。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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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28 22:48:03 |只看該作者


  ☆、危機

  「老大。」

  「喲,老大!」

  「老大,早。」

  「嗯。」程海一手拎著從外面早餐鋪買來的包子,一手拎著把改裝過的格洛克31,一路輕鬆地向周圍看到他打招呼的人一一回應,口裡的咀嚼就沒停下來過。他徑直走到巨大的地下室中,一腳踹開虛掩著的門,將裡面趴在桌上前面的人嚇得驚跳一下醒了過來。

  「老程!我跟你說多少次敲門!換門也是要消耗經費的!」

  那人皺著眉頭揉了揉滿是血絲的雙眼,摸索到一旁桌上的眼鏡戴好,大聲斥責完程海的粗暴行徑後便向後仰靠在電腦椅上痛苦地揉著太陽穴。

  「反正都是老子我出,你怕個屁啊。」澄海用腳將對方的椅子轉過來面向自己,將手中的槍□□後腰,抓了個包子出來塞進了那人正因哈欠而大張的口中。「我請你,我們家樓下正宗的茴香包子,一早晨就做五十個。」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咳咳...請...請你祖宗!」那人受不了似的迅速將包子吐出來邊咳邊罵,順手往一旁的垃圾桶丟去。

  「哦!喂喂...」程海一個滑步快速伸出手臂,在最後一秒救下了那個僅被咬了一口的包子。「浪費食物可不行啊小胡,我兒子都比你...」

  「說了多少遍了老子不吃茴香!你他/媽非得大早晨來就給我添堵嗎?!」胡蜚氣的伸腳去踹他,卻被對方一個急速的後退躲了過去,咬咬牙衝他翻了個大白眼,脫掉身上的工作服起身去給自己準備早茶。

  「我今天衝普洱,你喝不喝?」他扭頭問了正在他電腦面前伸頭張望的澄海一句,看到對方搖搖頭後便轉身給自己準備了足夠的量投入壺中。

  「紅龍計劃的還有幾個沒殺的?」程海嚥下口中的包子點了幾下鼠標調出電腦中的名單翻看著。

  「嗯...沒了。」胡斐考慮了一下,語氣確定。

  「中科院的那批呢?」

  「陸生組還有四個,翼組就剩一個了,半個月之前兩棲組和水生組合併了,所以還有九個。」胡斐將燒好的水倒入紫砂壺中,等待著茶葉完全舒展後將第一鋪倒掉。「哦,之前好像水生組跑了一個幼體,因為軍用開發潛力不是很大所以資料不多,我沒查到那玩意長什麼樣,不過估計沒什麼威脅。」

  「釘子都拔了?」他扭頭看向身後閒適的拿著濾網倒茶葉的胡蜚。

  「嗯,如果你說的是中科院那邊的話,都拔乾淨了。」對方點點頭,將新的熱水倒入壺中。「不明白上頭那群腦滿腸肥的廢物為什麼不支持融合組的項目...不過,方便我們就是了。【朝廷】這邊只要頭上不換人,不小一段時間之內是沒有能力追殺咱們的。」他端著茶杯扯扯嘴角用了個譏諷的詞語。

  「嗯...我知道了。」程海點點頭,拿出個新包子咬了一口,含糊著聲音問。「深林王蝶那邊呢?派出去的有沒有回來的?」

  「沒有,除了沐九之外,從一號到五十號都掛在恩加諾了。」

  「...沐小子還沒聯繫上?」

  「嗯,各種途徑都切斷了,不過之前把你的紙條發出去之後,五號窩點好像有點活動的跡象。」胡蜚端著衝好的茶走到澄海身邊,懶散的倚靠著電腦桌啜飲了一口香茶。「你可以抽空去看看那邊。」

  「...當然了。」程海向後一靠,衝著他咧開嘴笑的滿室陽光。那燦爛的笑容中沒有絲毫陰霾,卻無端讓人背後刮起一陣寒涼。

  「這種不懂事走極端的孩子,我肯定得親自去教啊。」

  ——————————

  「沐,冷。」

  「30度已經是最高溫了。」沐左鴻放下手中擦拭到一半的鋼線鋸,伸出一隻手觸碰了一下索斐婭的手指,那裡的溫度比他的體溫還要高出些許,對方卻依舊環著胳膊縮起翅膀輕顫著,明亮繁複的雙眸望著他,眉頭輕蹙。

  「冷。」

  「...要不你飛到出風口那裡坐著?我給你把衣架搬過去。」他思考了一下,徵詢對方的意見。

  「...太幹。」索菲婭搖頭,將雙腿蜷在棉被中屈膝抱著,臉頰擱在膝頭。她看著沐左鴻搖搖頭再次拿起一旁的鋼線鋸擦拭,等待了一陣後,緩慢地向他移動了一點。

  「?」

  她極少在這種時候靠近他,沐左鴻抬起頭探尋的望了對方一眼,卻被她無意間露出的天真神情所蠱惑,手中的動作緩緩停下,忘了呼吸。

  他總是...輕易便被她的這副樣子所迷惑。

  被她那雙倒映著三千世界的眼眸。

  「.....」

  「...沐,沐。」

  他猛地在對方的呼喊聲中回過神,輕咳了一下,他垂下眼繼續擦拭手中的武器,耳後有些許紅暈。

  「沐!」

  索斐婭似乎有些生氣,湊得更近了。

  「會傷到你的,先別過來。」沐左鴻蹬著地往後挪了一點。 「你沒聽到。」對方的話並非詢問而是篤定。 「呃...什麼?」他尷尬的推了推眼鏡。

  「...姆...」索菲亞從喉間發出一陣氣音把頭偏向了另一邊,拒絕再說一次。

  啊...生氣了。

  但是好可愛...

  沐左鴻看她對著午後正陽折射出萬千華彩的眸子,白淨的臉頰上沾染金暉,明明臉龐因負氣而扭到一側去了,額跡的觸角卻從髮絲中小心翼翼的伸出來朝這邊試探的伸著,身後的大翅輕顫著掉落下些許粉末,一點點的彰顯著不安。

  可愛到...想讓人狠狠的欺負。

  如果這次不哄得話會怎麼樣呢。她會自己跑來,一邊用好聽的聲音跟他抱怨著,一邊用嬌小的身軀阻止他做其他的事情,攪擾他的生活麼?

  想想,就覺得有趣。

  不過......

  沐左鴻壓住喉間的低笑,將手裡的武器放到一旁,輕輕挪到對方身邊。

  「抱歉索斐婭,我剛才走神了。」他伸出手去觸碰索斐婭的指尖,卻被對方毫不留情的擊打了一下,整個人都轉到另一側去了。

  「...哼。」

  口中不滿的輕哼著,額跡的觸角卻縮了回去,翅膀也緩慢的拍打了一下,明確的傳達著放鬆與快樂的悠然信號。

  「我剛才在分神想其他的事情,沒注意到你的話,對不起。」他鄭重地道著歉,隨著她轉到右側屈膝跪坐下來,額頭低低的壓下去,觸到了她放在身旁的指尖。

  「...在想什麼。」

  對方掃了他一眼,等了一陣終於發話,語氣明快。

  「你。」

  「我是問,剛才。」索斐婭眨著眼解釋。  「你。」沐左鴻改變跪姿直視著她,篤定的重複。 「可是我就,在這裡啊。」索斐婭指指自己,全然不解風情。

  「...你叫我有什麼事?」沐左鴻不知道怎麼跟她解釋這種事情,只好推推眼鏡微笑一下轉移話題。

  「...冷。」索斐婭癟癟嘴吐出一個單字,偏了偏頭向他張開雙手。「抱。」

  「多少次了?」沐左鴻握緊拳頭將因興奮的震顫狠狠壓制住,將她虛攬入懷中,悄悄深吸口氣佯裝不在意的問。「一百八十二次。」對方靠在他身上輕輕蹭著裸/露出的皮膚,悶聲答著。「索斐婭,你不能老是這樣。」他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勾著唇,鏡片後的目光帶著些不明所以的暗色,口氣卻誠懇而正經。「這樣會影響我的生活。」 「可是,這裡沒有比你暖的東西了。」對方將沐左鴻當成一隻巨大的恆溫暖水袋,摟著捏來捏去。

  「你這麼怕冷,在林中越冬時怎麼辦?」他將她擁緊了些,伸手去遠處夠那床被子。

  「現在的,還好。我們在最冷的冬季會交/配。」索斐婭安分的讓他用棉被環住自己,聲音清脆。

  「我是問...算了。但是你們難道要...交/配整個冬季麼?」沐左鴻雙眼瞇起,努力穩住自己的話語中翻滾著不明的意味。

  「不是,我的族人是王蝶,與月神不同,我們需要掠食。我們會在婚約當夜交/配完畢後將雄性包繭融化,依靠對方與兄長的骨血度過生命中最嚴峻的嚴冬。」她瞪著繁複的大眼答著,話語中滿是理所當然的平靜。「王族支的生育是固定的,一定會是雌雄各一隻,雌性繼承先代的記憶和智慧。生育完後代的次年春季,我們會在交接大典結束後走入非王族的後代巢穴,等待被吞食。」

  「......」

  沐左鴻沉默著,不知該報以何種言語何種表情。

  說起來,昆蟲的生存不就是這樣麼?短暫、純粹而血腥。他應該悲傷的,不是麼?在這種時候,為他們毫無價值的生命而肆意產生悲壯的情感,甚至流下幾滴熱淚才對。可是...在聽完那一席話後,為何他血管中奔騰洶湧著的,唯有因哪一天會被對方吞噬的激動與興奮呢。

  「那麼...你...未來會為了繁衍而吃掉我麼?」他深吸口氣壓住胸中的激昂鼓噪,話語的尾音顫動著。

  「不會的。」索斐婭的聲音不大,卻沒有絲毫遲疑。

  「如果生育的代價是你,那我將捨棄本能,放棄為你孕育下一代。」

  作者有話要說:  想斷更去嫖隔壁的小太監、斷更去嫖隔壁的小太監、更去嫖隔壁的小太監、去嫖隔壁的小太監、嫖隔壁的小太監、隔壁的小太監、壁的小太監、的小太監、小太監、太監、監、皿、__...【跪

  ...

  咳。

  為什麼,你們都覺得就有了?嘛...看你們大多數的反應都在說生下來比較好。順著你們的愛好改變大綱是不會犯眾怒,但這樣的話...不就會變得太無趣麼。並不是說這件事或者說你們,而是輕易就被人左右心思的我啊。【笑

  那樣,就不好玩了。

  ...

  ....

  ...嘿嘿。

  祝你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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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28 22:48:31 |只看該作者


  ☆、黑化

  【鏘啷——】 【磅——】 【啪——】

  工廠不遠處的小巷順著巷口傳出陣陣子彈擊打在牆上的聲音,隨著一次子彈擊入肉/體的噗響,一個人影被猛地踹出巷口,直直撞上身後的冬青灌木叢。下一秒,一個魁梧的男人大笑著走出來,臉上的笑容爽朗而真誠。

  「哈哈哈哈,沐小子,許久不見你退步了啊。」程海腳步不停,邊說著話邊從彈夾中掏出子彈嫻熟的換上,豪邁的笑聲在空曠的傍晚顯得格外突兀。

  沐左鴻偏頭吐出口中的淤血,大拇指一抹嘴角忍著小腿上因彈道擦傷而帶來的劇痛撐著自己站了起來,鏡片的一邊因為擊打而出現了不小的裂痕,背在身後的手握緊鋼線鋸隨時待機。

  是他太鬆懈了。

  僅僅下樓拿牛奶的時間,他根本沒想到程海會在那種地方等著他。他為了防止二人的戰火波及到樓上的索斐婭被迫與對方進行了長距離的追逐戰,到這裡的時候已經近傍晚了,視野不夠明亮他的武器便施展困難,再加上因為只穿了外套單衣,他的體溫正在大量流失。

  時機實在太糟糕了。

  得想個速戰速決的辦法,論持久戰他絕對不是程海的對手。

  「我從前,功夫也不及頭領。」

  沐左鴻隨口說著話分散對方的注意力,眼睛下意識的快速掃視了四週一圈,思慮了一秒後,鎖定了目標。

  「沐小子你啊,還是早點放棄冷兵器吧。跟隨時代的腳步換用火器才是中庸之道啊。」程海無奈的搖頭,將上好膛的手槍對準沐左鴻,一臉惋惜。「不過,可能以後看不到你用了。」

  「是嗎?」

  沐左鴻與他對視了一瞬譏笑出聲,趁對方分神的瞬間猛然間腳下發力整個人躍起,空著的一手伸出作為誘餌虛晃一下,另一手甩出背後藏匿的鋼線鋸捲住澄海的手腕順著力道打成一個活結狠狠一拽,程海腕上霎時噴出一道血霧,手中的槍隨著生理性的反射掉落下來。他用餘光秒到對方剎那間反應過來後大掌攥住他空著的手,一推一掰,隨著一聲響亮的骨裂,那隻手腕便輕易的脫臼了。沐左鴻咬緊牙關,對著程海當胸一腳,整個人借力一個後空翻,落到不遠處的地上撿起了他掉下的槍,在電光火石之間將脫臼的腕部復位,還未來得及解決筋骨拉傷的問題便雙手托住朝著對方砰砰兩槍。

  鋌而走險還是值得的。

  幫中的兄弟都知道澄海出門向來只帶一把熱武器,奪到了對方的生門,他就有生機了。

  「頭領說的對,我以後也許會考慮換武器試試。」沐左鴻努力壓住右手因劇痛而帶來的生理性顫抖,將鋼線鋸收起,雙手托槍對著澄海緩慢的站起身。

  他本來也沒對於剛才胡亂兩槍寄多大希望。

  「哈哈哈哈,沐小子你挺不錯,你的【黑寡婦】也挺不錯,我還是考慮考慮收回剛才的話吧。」程海輕鬆避過他胡亂地射擊,一手緊握著左腕的傷口站起來,臉上的笑容絲毫未減。

  「頭領錯愛了。」沐左鴻將槍口對準澄海的心臟正要扣動扳機,根本不想跟多說廢話。

  「永別...」「你打算養那個蛾子一輩子嗎?」

  「!」

  沐左鴻持槍的手抖了一下。

  程海絲毫不在意對面沐左鴻直指他的槍口,聳聳肩從上衣口袋裡掏出根布條隨意的在小臂上紮緊,防止腕部的傷口再飆血。

  「飲食、溫度、濕度、空氣質量...這些出現在世界上極端的玩意不僅難養而且不穩定,人類要飼養不僅得花費大量的錢財,還要消耗巨大的精力。沐小子,你能支付得起嗎?」澄海攤攤手。「就是現在行,你以後行麼?等你老了她還沒死,或者她先死了你還沒死,你怎麼辦?」

  「她如果吃樹,你頂多幫她多砍點樹。」

  「她如果要吃人,你難道要為了異族去獵殺同胞嗎?」

  程海看著沐左鴻臉上一直面無表情掛著的面具逐漸出現裂痕,幾絲動搖緩慢地出現,笑容燦爛。

  「別走極端啊,沐小子。這個世界得中庸才行!」

  隨著最後一個字從口中吐出,程海從大臂內側隱秘的夾層內抽出隻小劍準確地擲向沐左鴻的持槍的手,對方因略微分神而絲毫沒反應過來,悶哼一聲後便將槍掉到了地上。只不過眨眼間的功夫程海便猛地掠過去一個滾地翻身撿起地上的槍支順勢壓倒了對面來不及撤身的沐左鴻,膝蓋狠狠一用力,壓斷了他兩根肋骨。

  「呃...!」沐左鴻咬緊牙關死盯著程海,嘴角乾涸的鮮血再次湧出。

  「沐小子,我程海雖然出門只帶一把槍,但沒說不准插著空用用冷兵器啊。」他咧著嘴露出排潔白的牙齒,重新開了一遍手槍的保險栓。「不過要引渡你還是得用槍,這可是個人原則。」

  他大笑著將槍口貼上沐左鴻光潔的額頭,眸中是一片對待信仰般的堅定。

  「咱們江湖再見啦,沐小子。到了那邊之後,記得給兄弟們帶個好啊。」

  【砰——】

  槍聲迴響在空曠的場地上,經久不散。

  ——————————

  「阿瞞,你把那個給...」

  左莙正對著桌上凌亂的紙張焦頭爛額的計算著,話說到一半卻被埋在被子裡的手裡鈴聲打斷,她皺緊眉頭站起身去摸出來一看,卻發現是陌生的電話號碼。

  奇怪,她應該設了屏蔽陌生來電啊。

  「阿莙,什麼事?」阿瞞舔著嘴角從廚房伸出半邊腦袋,一雙尖長的耳因左莙手機中高亢的女聲歌劇而抖了抖,隨即緩慢的耷拉下來遮住下面的耳廓。雖然擋不了多少,不過聊勝於無。

  阿莙為什麼會喜歡這麼刺耳的噪音啊...

  他拎著沉甸甸的塑料桶靠近左莙,等待著對方將未完的話接下去。

  「呃,哦,我是說讓你把放在廚房的裁紙刀給我,我記得之前好像是拿到那邊去了。不過反正我現在都起來...惡!拿走拿走!快拿到後院外面去倒了去!」左莙將電話掛斷,抬起頭剛說道一半就看到阿瞞手中一個疊一個的猴屍山,不禁皺皺鼻子推著他往外走。

  倒不是說有多反感,但是這個量...看了確實頭皮發麻啊...

  「阿瞞——你全吃光了啊——?」左莙走到廚房門口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猴籠,向著在後院外往天坑裡倒屍體的阿瞞喊道。「嗯——!」對方回應了一聲,拿起一旁的鏟子往裡鏟了點土後便拎著鮮血淋漓的白桶往回走,嘴角因飽足而愉悅的翹著。

  「五...六...五天一次差不多吧,這樣算的話,你進食頻率還挺快的啊?」左莙在腦子裡過了一圈算了算。「還好吧,我不知道怎麼算,餓了就去吃到飽。」阿瞞聳聳肩,乖乖的任左莙拉著他去浴室洗淨雙手。

  「別的動物行不行?」左莙微彎著腰給他的手上打起皂沫,細心地幫他將指爪中夾帶的組織剔出來,扭頭用腦袋碰了一下將下巴放在她肩上瞇著眼的傢伙,喉間有笑聲溢出。

  「不知道,反正整吞不行,會有排異反應。應該只有內臟和鮮血才能被吸收。」阿瞞癟嘴,悄悄蹭過去用嘴唇摩挲她的頸項。

  「下次可以試試大點的...呃...喂別靠過來!好髒!」左莙拍了一下他的額頭,從檯子上抽了兩張面巾紙沾了水遞給他,示意他把嘴角擦乾淨。

  阿瞞接過隻胡亂的擦了擦就將他們扔到了垃圾桶中,他等著左莙仰頭去拿一旁的毛巾幫他擦淨雙手後一個用力,兩手墊在她身前將她推到了一旁的牆上。伸出柔軟的舌頭輕輕舔去之前蹭到左莙頸側的血液,並不出意料的聽到一聲抽氣。

  「我幫阿莙洗乾淨...」

  「洗...洗個頭,別鬧了我還沒幹完活...呃!」左莙本就吻痕密佈的頸上又多了一個桃色的印記。

  「可是阿莙剛剛明明就在偷懶。」阿瞞控訴著,壓著她的力道一點也沒放鬆。

  她就接個電話怎麼就叫偷懶了?!

  左莙奮力掙扎了一下,向後伸出胳膊將對方拽到身側親了一下,而後就在阿瞞被毫無防備的親吻搞得有點呆愣時迅速的脫離對方的鉗制,跑出浴室回到了書房。

  「阿莙,你犯規!」他反應過來緊跟上前。

  「誰讓你抓著我不放的,告訴你,現在我可是有孩子的人,不准再這樣動手動腳知不知道?」左莙在他頭上敲了個栗子,佯裝的扶著一片平坦的肚子,心情很好的開玩笑。

  「......」

  「......」

  可阿瞞卻忽然沉默下來,盯著左莙的肚子靜靜地看著,不知在想什麼。

  「...阿瞞?」左莙被他看毛了,偏頭叫他一聲打算上前推推他,正要動作的時候忽然被他一陣巨力拽進懷中。她仰頭看向那個與她近的幾乎額觸額的傢伙,卻發現對方眸中翻滾著熟悉的雷雲,轟鳴呼嘯的奔騰著,滿是巨大而狂熱地佔有。

  「阿莙,把它流掉。」

  聲音很輕,嗓音柔和。話中的意味令人帶起一陣從脊背竄上來的戰慄。

  左莙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阿瞞口中的那個【它】字,肯定不帶有性別——他估計根本對對方絲毫不感興趣。

  「別鬧了,有沒有還不一定呢,開個玩笑別當真。」她摸摸他的臉頰,熟練的應付著這傢伙猛然冒出的巨大侵略性。

  「我不喜歡它佔著你。」阿瞞半瞌上雙目去親吻她觸碰自己臉頰的手腕,帶著朝聖般的虔誠。「你是我一個人的。」「嗯...」左莙想了想,隨即笑開。「萬一有的話,我說萬一啊,萬一有了的話,我要是想生下來你怎麼辦?」

  當然是吃掉它。

  阿瞞僵了一瞬,過了半天才憋著嘴將額壓到對方肩膀上,聲音沉悶,滿是不甘。

  「阿莙想要的話...就生下來好了...」

  雖然左莙已經接納了他人生中大部分的晦暗,但這種心思...暫且還是不要說出來比較好。

  阿瞞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咧開嘴巴,滿口利齒盡數露出。

  到時候,等他吃掉那個小玩意之後,再跟她說好了。

  她如果不同意,她如果要離開...那就讓她變得離不開就好了。

  他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膽敢跟他搶阿莙的傢伙,都該死!

  無論是誰。

  無論什麼原因,什麼種族。

  他微笑著將胸中翻滾的扭曲獸/欲壓住,笑意森然。

  *

  不遠處,左莙放開阿瞞拿起了第三次響起的電話,還是那個陌生的號碼。

  這一次她遲疑了片刻,按下了通話鍵。

  「喂您好,請問您哪位?」

  作者有話要說:  小肥鳥們,我想問問你們買V後看到為了利益算計自家女人的腹黑時都是什麼心情?反正我感覺像無意間吃到屎了一樣,還是我自己掏錢買的屎...

  不明白做媽的為什麼要禍害自己女兒的智商...她又不是傻子憑什麼看不出來?你捨得讓自家女兒跟著這樣一個對她機關算盡無關情愛的渣滓我沒意見想洗白也請便,反正以後我也不會看了。但是這次狠狠的噁心到我了我就是要說一下。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他/媽多正常的事啊?你要小人就真小人!偽君子是怎麼個意思當婊/子還要立牌坊是打算幹什麼一邊說著我愛你一邊將女主推出去賣給你賺錢嗎?有什麼放到談判桌上來挑明了說啊瞎扯什麼蛋呢!

  ...

  心好塞。

  為所有榜上被自家老媽拉著跳進火坑裡還屁顛顛跟在渣滓身後的姑娘點蠟。

  去你/媽的腹黑。

  大大,咱江湖永黑,後會無期了。

  ....

  對了,祝你晚安。【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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