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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涼拖 -【半獸】《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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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5 00:48:04 |只看該作者
21 受傷

  小兔子飛快的在雨中疾馳奔跑,潔白的毛發被泥水染的慘不忍睹,磅礡的大雨更是嚴重妨礙他的視線,但是小兔子眯著紅色的眼睛一刻不敢停下,剛才聽到的吼聲絕對是昂,昂遭遇了什麼,小兔子難以想像,這個森林簡直是昂的天堂,沒有人能鬥得過昂,難道是昂的族人又返回來?

  嘩嘩嘩的水聲飛濺,小兔子在雨中艱難的搜尋昂的氣味,昂的氣味很淡,但是有另外一股味道特別濃,是焦臭味!

  小兔子心神不安的循著焦臭味而去,這麼大的雨不可能有人生火,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雷電點燃了大樹。小兔子記得很清楚蘇稻的吩咐,蘇稻說過雷雨天不能躲在大樹下,越大的樹越是危險,最好能找到洞穴躲避,總之要離開容易被電燃的樹木。小兔子安慰自己,蘇稻說那番話的時候昂也在旁邊,昂應該不會忘記……希望不會……

  小兔子開始冒冷汗,終於靠近了焦臭的源頭,大樹上的白煙還未全部散盡,斷裂的樹枝凄慘的橫陳在旁邊,多處焦黑的地方告訴小兔子這兒當時有多麼慘。

  小兔子避開倒下的樹枝搜尋昂的身影,小兔子臉色煞白的看見被燒焦而死的兩只大地鼠,黑漆漆的身體躺在冰冷的水中,小兔子幾乎快哭了:“昂,你千萬別出事。”他在昂的教導下雖然有對付獵物的信心,但是一旦失去昂,他會害怕,想到以後要獨自照顧蘇稻,還有昂沒有出生的孩子,小兔子忍不住替他們哭。小兔子再也顧不上亂七八糟的樹杈,心急的跳來跳去,終於,小兔子看見了一只小浣熊,小浣熊還活著,小兔子將它拖出來,這才發現小浣熊的身後被樹枝遮住的還有一只小浣熊,可惜那只小浣熊完全死了。

  小兔子手裡的小浣熊受傷嚴重,根本醒不過來,小兔子只好撇下他,繼續尋找昂,倒下的大樹很長很茂盛,昂卻被埋在樹枝頂端的位置,距離被烤焦的大樹很有一點距離,昂當時察覺到異樣而危險的聲音,立即快速的跳開,但是電流沿著地面蔓延,昂到底沒有完全逃離,被狠狠的電了一下,暈倒在地,隨即被倒下的樹枝壓住了身軀。

  “昂!”小兔子拖開斷枝,艱難的將昂挪到空曠的位置,小兔子氣喘吁吁的蹲□查看,見昂只是昏迷,腿上被電傷,翅膀和背脊被大樹壓傷,但是生命力依舊強盛,沒有生命危險。小兔子趕忙找出昂的包包,掏出桃心葉子給他吃,傷口貼上,幸好蘇稻有先見之明,每天他們出來打獵,蘇稻都會提醒他們帶上桃心葉子,要是受傷了可以及時作用。

  逼得昂吃了幾片桃心葉子,昂難受的哼了起來,小兔子大喜,昂果然厲害,恢復力也很強悍。小兔子想起奄奄一息的那只小浣熊,便將剩下的桃心葉子喂給那只浣熊吃了。他很惋惜,那只浣熊想要恢復原來的身體,恐怕需要大半年。

  苦澀的滋味在嘴裡蔓延,身軀疼的麻木不堪,昂掙扎著想要醒來,卻疲憊的抬不起眼皮。但是昂聽到了小兔子的聲音,昂精神一振,身體忽然蓄滿力氣,昂陡然張開了眼,看見了髒兮兮的小兔子。

  “昂!你終於醒了。”小兔子欣喜。

  昂試著動了動四肢,又重又疼,昂呲牙咧嘴,昂聞著濃重的焦臭味不由擔心的抬眼打量自己,果然身上有幾處燒痕,四周斷枝殘骸,滿目蒼夷。昂嘆息,他已經感覺到,跟他一起躲雨的那些人基本全死。真是倒霉透頂,每年都有很多天雷雨交加,但是昂第一次遇到這種倒霉的事,他至今不明白問題出在哪,下大雨了,躲在大樹下,應該很安全才對。

  “昂,蘇稻以前說過,雷雨天氣不要躲在樹下你忘記呢?幸好你活著。”小兔子不滿的說,此時他們依舊在一棵大樹下,但是雷電已經停了,大雨開始收勢,只有小雨在滴答落下。

  昂迷茫的望著小兔子:“不記得……”眼眸轉而落在遠處的焦黑屍體上,昂心裡一顫,如果他當時沒有察覺危險,如果不是速度夠快,此時的他,就會變成那樣黑漆漆的一團,連臉面都看不出來。昂冷汗涔涔,懊悔為什麼忘記了最重要的話。那時候蘇稻的獸語說的並不算流利,昂聽了後也沒在意。早知這麼嚴重,說什麼也要牢牢記住。

  “能起來嗎?現在雨快停了,我們趕緊回去。”小兔子扶著昂說。

  昂點頭,咬緊牙關忍著雙腳底板的痛楚搖搖晃晃站起,嘗試揮動翅膀,受傷的翅膀尚且能動,昂毫不遲疑的憋著一口勁,抓起小兔子便急匆匆的朝著山下飛竄,小兔子心驚膽顫的盯著昂的臉孔,生怕他撐不住從天空摔下去。

  昂馬不停蹄的一口氣衝到居住的洞口附近,小兔子驚叫一聲,眼睜睜的看著昂一個晃蕩,如斷翅的大鳥一樣,狼狽的朝著地面猛摔。

  小兔子的驚叫傳開,引來了洞裡的蘇稻。

  蘇稻心慌慌的衝出去,正好看著昂像斷線風箏一樣一頭栽在地面草叢之中,與之一起的還有小兔子。

  “昂!”蘇稻一腳踩在泥巴地裡,急匆匆向著昂摔落的地方奔跑。那兒距離洞口只有一百二三十米而已,昂是實在撐不住了。

  提前被昂丟在草叢中的小兔子打滾爬起,看見昂衰弱的躺在地上,頓時焦急不已,這一摔可別加重了傷勢。昂很不妙,氣息比之前弱多了。

  “昂,小兔子!”蘇稻跑過來,臉色煞白的蹲在昂身邊,小兔子雖然髒兮兮的但是沒受傷,可是昂這樣子怎麼回事,蘇稻從沒見他傷勢這麼重過,即便當初被族人圍攻的昂,也不如現在狼狽。蘇稻的視線落在昂的腳上,腳上傷得最重,腿毛被燒禿了一半,蘇稻沉下臉:“怎麼是火傷?”蘇稻一個激靈,想到了之前的雷電。

  小兔子眨眼:“是雷霹的……昂躲在大樹下避雨……”

  蘇稻咬牙切齒:“先扶他進去。”

  兩人吃力的攙著昂回到洞裡,蘇稻燒了開水,用泡好的獸皮輕輕處理昂背後的壓傷,將家裡儲存的桃心葉子取出來,搗爛了和著綠色汁水敷上傷口,刺痛讓昏迷中的昂身體打顫。腳底板的傷最嚴重,蘇稻有點無能為力,藥材太少,蘇稻只能用更多的桃心葉子敷住。

  昂身上髒兮兮的全是泥巴,處理了傷口,蘇稻又給他擦干淨了身體,不知什麼開始,昂的呼吸變得均勻起來,就像睡著了。

  草草吃了晚飯,蘇稻躺在床上守著昂,半夜裡昂果然哼哼唧唧的醒來,蘇稻借著火堆的光亮扶起昂,遞給他一葫蘆水,昂咕嚕咕嚕大口喝干,睜著迷迷糊糊的眼睛推開蘇稻,從床上掙扎下地,豈料雙腳一落地就疼的嘶叫。

  蘇稻將他推回去:“你腳上有傷,別下地。”

  昂這一下醒來,愣愣的望著蘇稻,隨即扭曲著臉孔哼唧道:“不行,我要尿尿……”

  “……”蘇稻氣的給他一下,只好小心扶起昂,昂迫不及待的走到洞內角落放水,蘇稻無可奈何,平時昂會聽話的出去尿尿,但是今天他可能支持不住了……蘇稻聞著洞裡濃郁的尿味,牙齒咬得咯咯響。

  隔壁睡著的小兔子忽然跳起來迷迷糊糊說:“好騷……”

  蘇稻撲哧一笑,昂臉不紅心不跳的回到床上,極其舒爽的噓口氣,捂著肚子哀怨道:“我餓,好餓……”

  蘇稻給他蓋上被子,沒好氣道:“我就知道你會餓,我去給你拿吃的。”

  昂眼眸晶晶亮的望著蘇稻,乖乖的躺著等伺候。

  蘇稻端來了一直熱著的野雞蛋肉湯和一只烤野雞。昂就算受傷了,飯量也不會減弱多少,這一頓他吃不飽,但是大半夜的蘇稻沒想他吃太多。

  昂狼吞虎咽的啃著野雞喝著肉湯,一點看不出是個受傷的人,蘇稻見他吃的滿嘴流油精神奕奕,立即哼道:“忘記我以前怎麼告訴你的,打雷下雨不要站在樹下,特別是很高很高的樹,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胡來!”

  昂將臉埋進湯盆子裡,吭哧吭哧幾口幾口吃完食物,放下空盆子,聽著蘇稻的教訓,忽而捂著傷口:“哎喲……好疼……”

  蘇稻立即住嘴去查看他的傷口,找來桃心葉子重新敷上,溫柔如水道:“好了好了,快睡覺,睡著就不疼了。”

  昂閉著眼睛果然很快睡著,蘇稻瞪著眼睛嘆氣。明明想過大罵他一頓,怎麼就沒罵出口?

  第二天昂依舊只能躺在床上,但是已經生龍活虎,他從未做過這種‘弱者’,只要躺著,只要喊疼,就有人關心的給他送來吃的喝的,甚至坐在床邊陪他說話解悶,唱歌給他聽。望著蘇稻為了他忙前忙後,昂覺心裡滿滿的特別舒坦。這種感受以前沒有,當然也是因為他以前沒有受過這種不能下床的傷勢。

  打獵的事情又得交給小兔子,昂心安理得的養傷,但是讓昂不安的是,大雨依舊每天到訪,電閃雷鳴日日作響,這很不正常,不是昂心裡有陰影,而是真的覺得不對勁。

  蘇稻郁悶之極,她的菜園在大雨之下像一塊水田,幸好小兔子幫忙挖出了溝渠排水,但是這個雨勢,遲早淹死所有的菜。

  “我回來了。”小兔子背著獵物進入洞裡,火堆前忙著添柴的蘇稻微笑:“等下烤蜂蜜雞腿子給你吃。”

  “嗯嗯嗯。”小兔子興奮。

  蘇稻莞爾,小兔子居然特別喜歡甜食,用蜂蜜蘸上雞腿烤熟,小家伙吃的特別歡。

  昂在床上大喊:“小兔子過來。”

  “有事?”小兔子笑嘻嘻的問。

  昂嚴肅道:“你有觀察森林的情況嗎?”

  小兔子點頭:“有,我覺得自從大雨後,獵物比以前少了很多。而且小浣熊和大地鼠成天嚷著地要裂了,森林會被淹沒。還有……”

  “還有什麼?”

  “他們說如果大雨還不停,就要遷走。”

  昂聞言沉默,過了良久才道:“你明天注意一下野獸和不起眼的蟲族。”

  小兔子憂心問:“昂不會也想遷走吧?”遷徙可不是輕松的事,小兔子舍不得這裡。

  昂苦笑搖頭:“不是想不想,我就怕萬一,不得不走。”昂嘆氣,這種時候他怎麼會想遷走,他受傷了,蘇稻懷孕了,路上萬一遇到什麼危險都會釀成慘禍。而且,他在這一帶生活的時間太久了,從小就在這兒出生,要他遷徙,漫無目的,真不知道該去哪兒。

  雨水嘩啦啦的衝刷著地面,蘇稻鐵青著臉看到從山谷上滑下來的大片泥土,她緊張不安,雨水太充沛會導致山體滑坡和泥石流,他們又住在山谷之下,一個不幸就被埋了。

  蘇稻有想過搬家,但是昂身體沒好,怎麼能走。

  呱呱的叫聲驚醒發呆的蘇稻,蘇稻望著成群結隊的青蛙和蛤蟆,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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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發表於 2017-5-15 00:48:17 |只看該作者
22 離開

  “昂,昂,不好了。”冒著大雨早早提前竄回來的小兔子衝進洞裡,正在添置柴火的蘇稻心中一緊:“出什麼事呢?昂剛吃藥睡著了。”

  小兔子癟嘴郁卒道:“我們兔子部落有好幾個人死了……”說著眼眶越發的通紅,泫然欲泣,令人心痛。

  蘇稻一愣,安撫的摸摸小兔子的腦袋,小家伙雖然年齡小,族人對他也不好,但是小兔子並不嫉恨族人,很早以前蘇稻就問過小兔子討不討厭那些族人,結果小兔子說不討厭,族人根本沒什麼錯,他們連自己都喂不飽的時候,怎麼會照顧他這個小孩。族人也有他們的苦衷。蘇稻很感慨,小兔子是個很寬容很懂事的孩子。

  “別急,怎麼會忽然死了好幾個人?”蘇稻這麼問,心中很不安,她想起了昂原來的部落,因為疾病的侵擾,莫名其妙得便接二連三的有人去世。

  小兔子揉著紅紅的眼睛說:“都被壓死了,部落旁邊的山谷忽然落下很多泥土和石頭,有幾個人在打獵的時候沒注意,結果就這樣死了。”

  蘇稻眼神一凝,抿著嘴巴半晌道:“別哭了,最近雨大,出行要注意,咱們也得想辦法應付才是。”

  小兔子沮喪點頭:“我剛從部落回來,族長說雨會越來越大,現在已經死了好幾個人,他們要搬走了。”兔子部落如果搬走,從此以後他就和他們分道揚鑣了,這一生還能不能遇到第二個兔子部落,小兔子很難預料。盡管與族人們不熟絡,他卻希望有同類在自己熟悉的地方生活,而不是孤零零的顯得突出。

  蘇稻強作微笑:“搬走就搬走吧,我們也得搬走了……”

  小兔子一驚:“蘇稻你說真的嗎?我、我們搬去哪兒?”小兔子很慌亂,前路無知,心中惶急。

  蘇稻站起身繼續添置柴火:“兔子部落說的沒錯,這種天氣逼得我們不得不遷走,小兔子你放心,世界很大,外面有更廣闊的平原和森林,還有群山和大海。世界這麼大,總有我們的容身之地。如果當環境不適應我們,我們就必須去適應環境。”

  小兔子無法理解蘇稻所有的話,但是聽得蘇稻說外面很大,無論走到哪裡總有適合生活的地方,這樣想小兔子就安心了很多,一下子勾起了好奇心:“山谷外面除了森林還有什麼?”

  蘇稻失笑:“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地方,有一望無際的大海,有廣袤無邊的群山,當然還有我們從沒見過的諸多種族。”

  小兔子雙眼泛起光芒:“大海啊,人魚公主的家,我們也可以看到?”

  蘇稻撲哧一笑,揉揉小兔子的腦袋:“大海的確有,不過人魚公主就不一定了。”

  小兔子頓時失望的垂下眼,蘇稻哭笑不得,她對小兔子講過很多童話故事,不過小兔子特別鐘愛人魚公主,蘇稻猜測大概原因是人魚公主有條魚尾巴,更加貼近獸人的愛好。像在那個世界家喻戶曉的灰姑娘的故事,小兔子就百般聽不懂,一直追問什麼是水晶鞋。白雪公主的也是一樣,小兔子只對魔鏡的存在充滿興趣,拼命要蘇稻解釋什麼是魔鏡。

  昂還在睡覺,蘇稻和小兔子則開始麻利的收拾行囊家當,能帶走的盡量帶走,該丟下的必須丟下,外面雨大路滑,光人行走已經頗是危險,何況是載重趕路。蘇稻特別帶了很多很多桃心葉子以備及時之需。最讓蘇稻苦惱的依舊是昂,他的腳底未好,只要落地就會疼,何況是站在滿是泥水的地上,恐怕傷口會被打濕,之後嚴重發炎惡化。

  “我們今天就走嗎?”小兔子憂心問。

  “不,明天吧。”蘇稻嘆氣。

  簡單的收拾好東西,蘇稻繼續准備午飯,外面的雨聲成了這片土地最頻繁的聲音,聽得人厭煩。

  小兔子失魂落魄的蹲在門口看著雨水發呆,遠遠的瞧見有幾道熟悉的身影冒雨走來,小兔子不由站起身迎上去:“族長,你們過來有事?”

  來人正是兔子族長和幾位族中勇士。

  族長跑進洞內躲雨,看見蘇稻烤的香噴噴的肉不由吞吞口水,很快鎮定道:“昂不在家嗎?我們找昂。”

  小兔子悶悶的站在旁邊,他跟族長說話,可是族長完全不理睬他,族長的眼裡只有最強大的昂,小兔子偷偷握拳,發誓以後長大了要讓族人敬佩他,可隨即想到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族人,小兔子頓時泄氣。

  蘇稻衝兔子們點點頭,她拿著烤熟的肉走到房內,聞到香味的昂根本不用叫喚,很自覺的嗅著香味口水嘩嘩的爬起來:“吃肉!”昂兩眼放著綠光飢渴的盯著烤肉,蘇稻將肉一縮,沒好氣道:“快起來,兔子族長找你有事。”

  “哦?”昂摸摸頭起床,微微扇著翅膀懸起雙腳來到洞口火堆邊,蘇稻跟過去將肉遞給他,昂不客氣的啃了幾口,對兔子們道:“找我有什麼事?”

  兔子族長訝異的望著昂纏了一道又一道薄獸皮的雙腳,空氣裡除了烤肉香味還有濃濃的藥味,兔子族長不由臉色微變:“昂你受傷了?”而且看起來頗嚴重,這可怎麼是好,本以為找上昂,說服昂,這樣一來就多了一個強大的助力。

  昂點頭:“是啊,被雷電霹傷了,腳底板都快穿了洞,躺好久了都沒痊愈。”昂無奈的嘆口氣,繼續大口吃肉。

  “怎麼會這樣……”族長嘆息,昂和怪物打鬥都沒有如何,居然倒霉的遇到雷劈。

  昂皺眉:“找我有事嗎?這麼大雨還跑來,看來是急事。”

  “恩……雨太大了,一直沒停,山石已經開始崩潰,壓死了好幾個族人,所以我們想遷走,這些日都在准備這件事,食物和人力都有安排好,現在看來拖延不下去了,必須走。”

  昂聞言沉吟不語,兔子們考慮的事也是他最近煩惱的事,偏偏這個時候他受傷了,外面雨那麼大,他很擔心這樣的遷徙,在半路上導致人生病,還有路程問題,目標問題,和食物問題。誰知道遷到哪裡才會安全,誰知道要走多遠的路,誰知道路上的食物夠不夠。

  “我們是想邀請昂一起走,這樣有個照應……”族長的目光又落在昂的腳上。

  昂聽罷,良久點點頭:“好啊,一起走吧,我腳沒好,但是翅膀可以飛。”跟兔子們一起不一定是最好的選擇,然而現在人多,他希望有人幫著照應蘇稻,而且時間已經來不及,的確無法拖延了。

  族長點點頭:“好,明天早晨就走。”

  翌日早晨,昂抱著蘇稻,蘇稻背著大獸皮包,小兔子趴在昂的背後,同樣帶著一個大包包,而昂懸空揮舞翅膀,三人和行李擠壓在一起,並不通暢的飛向兔子部落。蘇稻甚至還舉著一把大雨傘,那把雨傘只能撐著不能收起來,用獸皮縫制的一個遮雨工具,簡陋得很。淋雨不可怕,可怕的是淋雨後的疾病。蘇稻一把雨傘能遮住三人的身體,相當實用。

  兔子部落聚滿了人,蘇稻瞧見他們無論男女老少皆背著行李,有的是保暖的獸皮有的是食物,還有必要的種子和藥材。

  蘇稻也帶了少部分種子,菜園中的菜她無法全部搬走,因此摘取了早熟的所有蔬菜用鹽水浸泡壓縮制成了鹹菜,一大袋子蔬菜做成鹹菜也不過一團而已,如此帶上就方便多了。

  兔子族長和幾位勇士清算所有人到齊後,一聲嚎叫,打前朝著山谷外走。大雨依舊傾盆,他們沒有雨傘,少數人用獸皮披在頭上遮擋,更多的人頂著一頭白發,任由大雨落在身上,將獸皮衣淋得透濕。

  隊伍並不大,除了雨聲,沒有別的聲音,很安靜很安靜。

  在山谷中穿梭的途中,很幸運的沒有遇到野獸。

  蘇稻撐傘的手都快僵硬了,時間已經到了中午,然而他們距離走出山谷還有一段距離。

  中午沒有人說吃飯,雨水這麼大,找干柴生火都是耗費時間的事。

  蘇稻從包裡掏出早就烤好並且切成小塊的肉干,一塊塊塞進昂和小兔子的嘴巴,蘇稻很郁悶,盡管雨大很涼快,現在卻是夏天,肉干能保持的時間不長,要是冬天,她可以烤帶更多的肉干。現在卻頂多只能准備兩天的份量,再多就壞了,吃了生病。

  下午將近黃昏之時,一行人終於走出了山谷,路段開始呈現向上的坡度,視線變得開闊起來。他們沒有進入森林,擦著森林的邊緣走到寬闊的地段,原本應該是平原的地方,白茫茫的一片水上風景,草地被淹沒了,稀疏的樹木孤獨的立在其中,如生在水上的植物。

  很幸運,這個時候雨停了。

  這一夜蘇稻和其他人一起擠在森林的某個洞穴裡度過,每個人隨便填了肚子,第二天剛亮,繼續趕路。

  穿過了平原,越來越多的地方如同水深火海,蘇稻親眼見到跟小兔子那麼點身高的動物被水流輕易的衝走,水中時不時飄來斷裂的大樹枝,兔子們行走在水中,腳步已經沒有昨日的穩定。

  眾人肯定沒想到,地勢更高的山谷之上怎麼會比山谷裡淹的還厲害,這時候無人追究這個問題,此時他們已經進退兩難。

  蘇稻撐著傘,一雙眼睛茫然的望著除了水以外仍舊是水的沿路景色。

  忽然聽到小兔子驚叫一聲,蘇稻愕然:“怎麼呢?”

  小兔子指著前方不遠的黑點點處:“那裡也有一個部落在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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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發表於 2017-5-15 00:48:29 |只看該作者
23 狼襲

  眾人聞言便想過去搭話,此時碰到同樣逃生的人頗親切,最起碼想要詢問一番前面的路程,最好能探出適合大家生存的目的地,無論是昂還是兔子們,都是從未離開過家鄉的一類人,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大,卻不曾出去見識過,盡管昂可以勇猛的對付野獸,然而未知的未來,卻無法輕易承擔。

  兔子族長很欣喜的對族人說:“大家在這裡等著,我先過去問問。”兔子族長領著幾個勇士快速的朝著那些黑點點跑去,昂略微猶豫,扇著翅膀跟了上去,連帶小兔子和蘇稻也一起帶了過去。

  隨著距離的接近,蘇稻清楚看見那些黑點點是一群獸化的狼族,一眼掃去足有八十只的模樣,其中唯有一頭銀狼被簇擁在中間,其他全是棕毛和灰狼。

  兔子們看清對方的模樣後立即警惕的停下步伐,昂神色一凝,對蘇稻和小兔子說:“你們等下小心,小兔子帶著蘇稻退後。”

  “恩。”小兔子握拳緊張的答應,蘇稻忐忑道:“要打架嗎?”

  昂點頭:“沒錯,這群獸族很凶殘,渾身都是殺氣。”

  蘇稻驚訝,原來獸人是這樣判斷對方的善惡,所謂凶殘的種族,就是不輕易與人溝通的族類。昂放下蘇稻和小兔子,地上的水淹沒了蘇稻的小腿,蘇稻和小兔子帶著行李速速的向著一群兔子跑去,水頗深,幸好水流於蘇稻的身高體重來說並不是太急。

  昂推開兔子族長,主動走向狼族,狼族凶狠的瞪著昂,昂只要往前一步,它們的殺氣便更凶狠一分。

  “我們是向著東面遷徙的部落,你們要去哪裡?”昂如斯問,目光落在狼群中的一頭身上,那頭狼正是昂在梅花林子裡遇見的那頭。昂立即想到它那位叫桑妮的女人,此時沒帶在身邊,這群狼全都沒帶女人,恐怕將女人安排在別處。

  狼群的銀狼族長掠過昂的身體,視線盯著他身後的兔子們,確切說是兔子們所背著的行李,昂神色一緊,那些行李中有食物,狼群肯定敏感的嗅到了。它們將女人放在別處,此時出來恐怕是為了獵捕食物,但是大水導致野獸們四分五散難以尋覓,食物成了短缺物,何況這麼大一群狼族,消耗比兔子們大多了。

  昂立即獸化,眼神凶惡的守在狼群的面前,兔子族長們當即獸化,氣勢洶洶的與狼族對抗,兩班人馬劍拔弩張,銀狼族長長嘯一聲,朝著昂猛撲而來,昂幾乎在同時咆哮著撞向那頭銀狼,只一下便有鮮血飛濺,染紅了渾濁的水流。

  “昂!”蘇稻緊張的捏緊拳頭,擔心的不行,狼族那麼多人,個個又無比凶猛,兔子們和昂要怎麼應對。她走之前不放心,因此帶了很多麻藥果子,可惜這裡全是水流,麻藥果子根本無法起作用,丟出去只會很快被衝走。戰爭開始的瞬間,蘇稻身邊的年輕兔子們全部獸化衝了過去,唯有老人小孩留下來,但是蘇稻一轉眼,看見她身邊的小兔子也不見了。

  蘇稻的目光立即回到戰場,發現小兔子攪合在其中,機敏的逮住各種機會偷襲,還好他沒有自負的找一頭狼單打獨鬥。昂平時教給小兔子的信條其中之一便是用最少的力量做最有價值的攻擊,不能盲目的橫衝直撞,要看准時機,一擊必殺。那樣才是成功的獵者,不然全憑身體整日與獵物直白對抗,遲早傷痕累累衰弱而死。
  蘇稻的目光緊緊盯著昂和小兔子,身邊留守的老兔子和小兔子們大氣不敢出,小心翼翼的看守著幾堆行李。

  眨眼功夫,身邊一只小女兔子忽然驚叫一聲,蘇稻回頭,看見小兔子對著身後胡亂尖叫,他們聚精會神的望著戰場,卻不知何時在身後出現了十幾頭無聲無息的野獸,它們的目標正是堆放在獸皮包中的食物。

  蘇稻大叫:“趕緊先逃開。”保命要緊,食物暫時沒了接下來還有命去找,命若沒了就什麼都沒了。

  蘇稻語畢,眼角便看到昂揮著金色的翅膀急速衝向野獸們,那是一群類似鱷魚的野獸,它們大部□體隱沒在水中,露在外面的皮膚像樹木的綠色,若不是野獸的腥臭氣息,很難分辨出來是活物。

  昂衝過去一爪子廝殺一頭鱷魚,追隨昂如餓狼般衝來的還有那群狼,它們的確是餓狼,此時看見了十幾頭鱷魚,怎麼能叫他們不嘴饞,兔子們的食物很多都是種植物,勉強入口,卻不夠狼群填飽肚子。

  十幾頭鱷魚片刻功夫被全滅,狼群仗著人多勢眾,瞬間拖走了大部分獵物,浩浩蕩蕩的朝著遠方離去。

  僅剩下的三頭獵物正是被昂死死守住的關卡,狼群攻破兔子輕而易舉,對付昂卻要以多欺少費足力氣,正因此,銀狼才聰明的不執著鬥爭,拖了大頭立即就走,他們留在後方的女人還在餓肚子了,早回去早舒坦。

  昂看著他們離去當即松口氣,吩咐兔子們扛起大鱷魚的屍體,一行人隨意處理了傷口准備繼續上路,與狼族的戰爭時間很短,幸而沒有引起傷亡。

  蘇稻大松一口氣,虛驚一場真要命,昂走過來輕易抱起蘇稻,朝著小兔子使個眼色,小兔子跳上昂的背脊,只聽昂微笑說道:“小兔子今天表現很不錯,勇敢又聰明,呵呵,晚上多給你一塊肉。”

  小兔子聞言雙眼放光,激動的抓著昂的頭發:“真的嗎?我表現真的很好嘛?”

  “恩,我很高興你沒有退縮,真是好樣的。”

  “呵呵……”小兔子被誇的臉蛋都紅了,越發不好意思的傻笑起來。此時想想也很衝動,狼群那麼多人,個個都比他強,他當時根本什麼也沒想就衝了過去。這會才反應過來,其實其他跟他差不多,甚至比他還大一兩歲的孩子根本就沒動。沒人勉強一個孩子上戰場,但是小兔子優秀的表現此時惹得其他孩子對他另眼相看,數到熱烈的目光投射過來,小兔子熱的都快蒸發了。

  昂呵呵一笑,高聲道:“如果你比敵人弱小,但是不要害怕,仔細觀察,總會發現敵人的弱點,然後趁機而發,就算面對一頭狼,兔子也不一定無法殺死他。”

  “恩,我就是趁亂偷襲……”小兔子害羞道。

  昂哈哈大笑:“這樣沒錯,你以前面對的都是精心挑選的溫順獵物,你對付它們可以全身而退,但是向今天這樣碰上真正的敵人,如果你膽小害怕,只會死得更快。”

  “我記住了。”小兔子握拳。

  昂欣慰的點頭,小兔子今天表現一點不膽小,他這番話也不是說給小兔子聽的,而是旁邊那些大兔子,面對狼族時,大兔子中很多人都膽怯非常,昂實在看不過去,很懷疑它們衝過去是不是為了自殺。對著猙獰的狼族爪牙,兔子們的心在怯懦,四肢在發抖。別說抵抗狼族了,根本像是毫無還手之力。若以前,昂倒懶得計較,如今不同,如今將來未知,路上指不定碰上更多的敵人。

  蘇稻靜靜的靠著昂的胸膛,聽他一番話有點驚訝,昂平時憨憨傻傻的,沒想到這種時候挺有派頭,昂在兔子裡,就是最強之人,恐怕昂不自覺的擔起了這個責任。很多事情昂可能表現遲鈍,但是一旦面對敵人,昂便激發了本性,怎麼解決自己的敵人,昂比誰都清楚。

  蘇稻微微一笑,從兜裡掏出備好的桃心葉子塞進昂的嘴裡,昂哭喪著臉咀嚼吞下,用臉蹭蹭蘇稻的頭,經過剛才那一鬧,蘇稻全身都打濕了,但是她並不覺得冷,昂的懷裡很溫暖。蘇稻又喂了一片葉子給昂,昂含著湊過臉,挨近蘇稻的嘴巴,蘇稻臉一紅,扭頭不理睬。昂強硬的拽過她的腦袋,硬將葉子抵入蘇稻的嘴中,昂嘆氣說:“你身體全濕了,別生病。”

  蘇稻吞了葉子點頭,非常時期,遠離疾病就萬事大吉。

  當夜眾人找了一個棲息地,那是一塊山坡下的峭壁,斜著生長,因此遮住了下方的雨水,很大一方地段干燥,正好適合棲息。昂帶著幾只兔子找來干柴,那時候都快半夜了,找干柴極其耗費時間,比找獵物還難。

  他們不但帶著干柴回來了,還帶了幾頭新獵物,只兩頭鹿和三只野雞,以及五條肥魚。再加上之前獵殺的三頭大鱷魚,這一頓飯足以滿足大家的胃口。

  照例昂得到更多的食物,昂吃的直打飽嗝,將剩下的食物獎勵一塊給小兔子,其他全逼蘇稻吃了。蘇稻飽得想吐,偷偷藏了一些肉塊放包裡。

  酒足飯飽,蘇稻靠在昂身上疲憊的入睡,夜裡一直有雨聲侵襲,卻無法喚醒她的瞌睡。

  半月後,狼狽的一行人連夜趕路,終於脫離了大水之地,當幾十雙腳踏在干燥的土地上時,蘇稻激動的想要大叫。

  “終於走出來了,接下來要好好尋找適合居住的地方。”兔子族長感慨的說。

  “不能著急,最好還走遠一些,誰知道雨水會不會殃及附近。”

  “是啊,繼續趕路吧,走遠點更放心。”

  “那大家撐一撐,要不了幾天,我們一定可以找到新家園。”

  昂飛在天空眺望遠方,遠方只有一塊平原,並無森林,這讓昂不禁皺眉,看來他要選擇的地方還很遠,沒有森林的地方他絕對不要。

  昂朝著前面繼續飛行,兔子們精神奕奕的跟上,雖然各個都瘦了許多,憔悴不堪,但是精神好才是真的好,現在可不是犯懶的時候。

  昂憑著一雙翅膀很快飛出老遠,當他終於遠遠看見森林的影子時,這一天已經又快過去了。

  兔子們望著眼前的森林欣喜若狂,兔子族長立即說:“太好了,我們以後就住在這裡,大家分成幾隊找找適合居住的山谷,還有記得分辨這兒的其他種族,如果遇到它們要好好的溝通,爭取讓我們留在這兒,這兒天氣好,枝繁葉茂,我還聞到了很多獵物的味道,真是好地方。”

  其他兔子們恭敬的散開,尋找新的家。

  昂落下來對兔子族長說:“我還想繼續往前探一探,如果有更適合我的地方我就留下來,如果沒有,我再回來。”

  兔子族長惋惜道:“哦,那你去吧,希望你能回來。”

  昂隨意擺擺手,很快竄入了森林之中,尋找新家的事蘇稻聽從昂的安排,這一方面她不懂,小兔子什麼也沒說,但是僅僅抓住了昂的身體。

  昂在夜幕降臨時飛出了森林,森林的那一邊又是平原和湖泊,昂成一條直線繼續趕路,當即將遠離這片森林時,昂忽然身體一僵。

  “怎麼呢?”蘇稻警惕的問。

  昂悶聲道:“聞到了很熟悉的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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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發表於 2017-5-15 00:48:39 |只看該作者
24 屍體

    蘇稻謹慎追問:“難道是狼族?”當時他們和狼族逃生的方向基本一致,若在這兒遇見狼族也不奇怪。

    昂沉著臉沒說話,身體緊繃的厲害,蘇稻更加擔憂,鮮少看見昂這個模樣,眼眸中似乎藏著難解的怨恨。昂在蘇稻眼裡是個思想簡單的男人,仇恨這種情緒不應該與他聯系,但是……蘇稻恍然大悟,不由得拽緊昂的手臂,硬要說昂仇恨過誰,那麼只有一次,昂被傷得最深的一次。那些從小撫養他長大的族人,教導昂一切的族人,最後又殘忍的排斥他。

    蘇稻沒再說話,陪著昂一起沉默著,小兔子不懂沉悶的氣氛,在周圍晃了兩圈後大聲道:“昂,這裡似乎有很多大型獸人活動的跡像,味道也很凶殘,奇怪……我覺得這些味道好像在哪裡聞過。”小兔子兀自嘀咕,捏著下巴思考半天,忽而湊過鼻子嗅昂的腿,小兔子大驚失色,怪叫一聲:“昂,這周圍的味道跟你好像!”

    蘇稻敲了小兔子一下,沒好氣道:“小家伙鬧騰個什麼,安靜點,你不累嗎?”

    小兔子委屈的抱著頭嘀咕:“我又不是亂說……”

    蘇稻嘆氣,抬頭看著夜空,皎月高懸,繁星點點。身邊有花草清香四溢,還有夏蟲長鳴,這樣的夏夜涼爽而靜謐,不知不覺衝散了心中的煩悶。

    蘇稻見昂一直悶著頭不言不語也不肯趕路,干脆便說:“昂,我們就在這裡休息一夜吧?”

    昂回過神,歉疚的抱緊蘇稻,默默的搖搖頭,拎著小兔子便飛速的穿過了這片森林,蘇稻暗暗松口氣,她挺擔心昂會忍不住跑去報仇,那樣勢必又是一場廝殺,能不能保證每次全身而退,蘇稻不放心,能避免的殺戮自然避免掉更好。

    昂帶著二人飛到森林的另一邊,找了一棵巨大的樹木,那兒就是今夜的棲息地。

    “我去獵幾只食物回來,你們好好呆在這裡。”

    “恩,早去早回。”蘇稻揮手,看著昂飛快的回到森林中,蘇稻晃了晃腦袋,希望昂真的是去打獵,而不是去……

    蘇稻和小兔子就在大樹下面找了一大堆干柴,這顆巨大的樹真是好東西,散發了一種奇特的香味,周圍竟然不見一只蚊蟲。

    小兔子對大樹上結滿的果子很感興趣,蘇稻好笑道:“別嘴饞了,大樹好高,我們摘不到。”

    小兔子不聽,忽然獸化,高高跳起,呼啦啦一下躍上大樹的第一個枝干,結果高度硬是差了那麼一點,小兔子結結實實的撞在樹干上,吧唧一聲摔在地上,頭暈眼花半天沒爬起來,蘇稻忍俊不禁的將它抱起:“你傻啊,哪有兔子爬樹,等你長大了也許可以試試,現在還是省省吧。”

    小兔子頂著紅紅的額頭不甘心的哼哼唧唧,執著的瞪著大樹上結滿的橘色果子,蘇稻理解他的心情,這麼大一棵樹,如果采摘掉它身上的果實,都足夠他們吃一兩年了,雖然不可能全部采摘,但是就此湊過實在可惜。以前他們生活的森林山谷,可沒有見過這麼巨大的樹木結滿果子。

    蘇稻見小兔子似乎想繼續干傻事,趕緊的拉住他道:“你別撞樹了,讓我來。”

    “啊?”小兔子懷疑的望著蘇稻,心想難道蘇稻要爬樹。

    蘇稻摸摸他,爬樹的確不難,這棵樹干的第一個高度她完全可以爬上去,但是非常時期可不能亂來,蘇稻在旁邊撿到一根粗短微重的棍子和幾塊石頭,拉著兔子跑到一旁,執起棍子便拋向大樹,被砸中的一簇嘩嘩一響,當即落下一些橘色的果子。

    小兔子大喜,咻的跑過去撿起一個塞進嘴裡,蘇稻也撿了一個,只看一眼蘇稻就知道這東西完全不能吃,看著漂亮,裡面干枯結實,泛著香味,不知是什麼東西。

    小兔子呸呸吐掉難吃的東西,生氣道:“一點也不好吃!”

    “哈哈,誰說它能吃”蘇稻說著彎腰快速將果子收進包包裡,小兔子困惑的問:“不能吃你還要它們干什麼?”

    “驅蟲啊,香味也好聞。”

    小兔子哦一聲,興致高昂的拿著石頭繼續砸這顆大樹,果子雖然不能吃,但是挺好玩的。蘇稻站在旁邊看著小兔子玩耍,嘩啦啦的果子落地聲頻繁響起,每一次落地,都要惹得小兔子歡呼雀躍。

    橘色的果子在月色下閃著較為顯眼的光芒,這一會功夫,他們堆好干柴的地方已經鋪了一地果子。

    蘇稻打著哈欠道:“小兔子別玩了,昂快回來了,歇歇吧。”

    小兔子點頭,拋出最後一塊石頭,使出全身力氣,拋得很高,石頭鑽進樹葉中,嘩啦啦的響動,果子落地。與果子一同飄落,速度緩慢,飄飄揚揚落下來的,還有兩片醒目的羽毛。

    蘇稻揉揉眼,吃驚的走到樹下,撿起那兩片羽毛,吶吶不語。

    “哇,金色的羽毛,跟昂一模一樣了。”小兔子驚叫。

    蘇稻仰起頭,盯著龐大的樹叢,很可惜,樹頂上到底有什麼,他們根本無法看清楚。蘇稻拿著羽毛出神,連昂回來了都沒有發現。

    昂生起火,將路上解剖好並且洗干淨的獵物直接架上去,戳戳蘇稻的胳膊,道:“你拿著我的羽毛發呆干什麼?”昂說著撓撓翅膀,最近脫毛很少,沒想到蘇稻還能細心的收集起來。

    蘇稻借著火光用羽毛與昂的翅膀比較,左看右看都看不出區別,就像昂身上的落毛。蘇稻將羽毛湊在昂的鼻尖,撓的昂打出一個噴嚏,昂捂著鼻子大叫:“好臭!”

    “恩?”蘇稻驚訝,難得有昂也嫌臭的味道,他以前連臭肉都可以面不改色的吃掉,現在居然說臭……

    “昂,這羽毛是樹上落下來的。”

    昂一愣,立即取過羽毛認真嗅了嗅,半晌沒有說話。

    “昂”

    昂站起身仰頭看著大樹,忽然道:“你們等著,我上去看看。”

    “小心。”

    昂保持人形,先揮著翅膀爬到一個坎子上,隨即收緊翅膀開始往上攀登,夜晚天黑,不一會兒,蘇稻就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只能隱約聽到聲音。

    蘇稻和小兔子翹首以盼,仰得脖子都酸了。蘇稻揉揉發暈的額頭,蹲下身專心的烤肉,昂帶回來的獵物是兩只野雞和一頭野豬,蘇稻將野豬仔細的翻烤著,周圍靜悄悄的,只有火花噗嗤的聲音。

    嘩啦啦……

    樹上傳出錯亂的樹葉響動,蘇稻忙站起身,剛要轉身抬頭,砰!

    一聲巨響,蘇稻眼前一花。

    “啊!”小兔子尖叫。

    蘇稻眨眼一看,剛才從眼前落下的龐然大物,正好砸在火堆的對面,也就是蘇稻的正前方。

    “蘇稻!”昂從樹上竄下來,言語之中滿是焦慮:“你沒事吧?天,我太不小心,沒想到這屍體忽然滑落下來,樹葉擋住了我的動作,一時沒有抓住它,差點砸到你。”

    蘇稻捂著口鼻反胃干嘔:“我的天……好臭……嘔……”

    昂趕緊拉著蘇稻到旁邊,麻利的遞給蘇稻一個酸酸甜甜的果子,蘇稻吃了幾口,胃裡舒服多了。但是周圍彌漫的臭味,依舊熏死人。

    蘇稻好奇不已的扭頭看向屍體,昂更是嚴肅的走過去蹲在屍體面前。

    小兔子喃喃低語:“這人跟昂真像……”

    地上的屍體已經嚴重腐爛了,根本看不清長什麼樣子,很多部位已經白骨森森。不過它是保持獸型姿態而亡,唯一沒有腐爛的,是它身上那一對金黃燦爛的漂亮翅膀。

    昂默默的看了良久,不聲不響的獸化。

    黑色的身軀,金色的翅膀,他不由得想,這具屍體如果鮮活的站起來,會不會就像他的兄弟?這世上真有屬於他的歸宿,真有屬於他的部落,黑色的身軀,金色的翅膀,再也不用被排斥,也許,他還應該有一對父母。曾經的他,只是走錯了地方,只是生錯了部落,那一切只是一個誤會。

    昂盯著地上的屍體久久不語,蘇稻心中震驚,她和昂想的差不多,或許昂真的是生錯了地方,被誤以為是黑色獅子一族,但其實這世上有昂這樣的存在,獅子的身體,大鳥的翅膀,能在地上跑,能在天上飛,簡直是大地的寵兒。昂真正的出生之謎,或許可以從這具屍體上找到曙光。

    “他怎麼死了啊……”小兔子惋惜的說。

    昂聞言指著屍體的某處斷骨道:“這裡受了重傷,沒有及時吃藥。”

    那兒的斷骨正戳著肺腑要害,如此重的傷,死前估計是待在大樹上休息,或者是等待治療,結果還是死了。

    “他是昂的族人嗎?”

    昂沒有說話,抱著屍體起身,頭也不回的走入叢林。

    一個小時後昂才回來,並且洗了澡。

    “昂……”蘇稻喊他。

    昂望著天上的月亮道:“我把它埋了。”

    “哦。”

    昂拿起一塊肉使勁的啃,邊啃邊說:“蘇稻,跟我去一起找族人吧?”

    族人?蘇稻此時肯定,昂想要尋找的族人,是和他一樣的同類,不會排斥他的同類,他們都有金色美麗的翅膀。

    蘇稻點頭:“當然一起去,我覺得他們也許離這附近不遠。”

    昂很激動的點頭,啃著烤肉的牙齒似乎在打顫。

    蘇稻微笑,這個男人很容易滿足,一點點的希望和幸福就讓他將過去的黑暗和仇恨丟在腦後,幾個小時前他還在為了曾經的族人而咬牙切齒。此時他已經可以慷慨的放棄過去,只為了光明的未來而蓄滿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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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發表於 2017-5-15 00:48:51 |只看該作者
25 舊識

    這個夜晚的昂亢奮的睡不著,他保持清醒,抱著睡熟的蘇稻,眼睛充滿笑意的望著天上的月亮。月亮高懸,光芒皎潔溫和,他仿佛看見了有一群人揮著翅膀從那兒飛過,昂閉上眼睛,靠著大樹平復心中的喜悅,很久沒有這樣強烈的情緒了,這種高興的感覺,竟然蓋過了他曾經的仇恨。

    來到這個森林,很快聞到過往部落族人的味道,當初他救下蘇稻後離開,第二日回去拿東西時,發現族人已經搬走了。他們為什麼搬走,也許是因為疾病,也許是因為他。昂沒有追究那些原因,更沒有閑情去追討敵人,他那時候想,族人走了也好,從此以後互不相干。族人從小養大了沒爹沒媽的他,他心存感恩,卻不曾想過用自己未出生孩子的生命去替自己償還那份恩情。他看不起族人,欺負一個女人,逼死他的孩子。他曾經信賴的族人,一夜之間似乎變成了陌生的種族。

    此時巧合的逗留到這一代,嗅到熟人味道的那瞬間,仇恨再次浮上心頭,昂幾乎把持不住自己的衝動,差點衝向味道的源頭,揮舞仇恨的利爪,撕碎一切。

    但是當他看到蘇稻擔憂的眼神,那些衝動立即煙消雲散。他對自己說,過去就算了,現在最重要是保護眼前的人,找到新的家,在不久的將來迎接一個新生命。

    打消了趕盡殺絕復仇消恨的念頭,昂輕松的步入森林去打獵,只是一股莫名的吸引力,引導著他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在森林側邊的源頭,暗處的他看見了熟悉的一切。

    那個石頭堆砌的部落,就像他從小生活的地方,部落附近走動的男男女女,全是他過去信賴的族人。他們搬到了這兒,重新過著幸福的生活。他們圍著火堆,有說有笑的烤著獵物,不一會,他們又跳起了舞蹈,拍拍手,拍拍屁股,熟悉的舞蹈啊……他從下就會跳。

    昂忽然覺得自己渾身冰冷,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不是仇恨,不是怨怒,昂悄無聲息的轉頭離開了森林,他覺得胸口很脹,腦子裡麻麻木木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隨手抓了幾只獵物向著蘇稻所在的位置而去,他急切的想要趕回去,想親眼看到等候他的蘇稻,想親耳聽到蘇稻叫他的聲音,更想親手觸碰蘇稻的柔軟的體溫。他已經沒有部落,不屬於任何種族,他剩下的只有蘇稻。昂感到彷徨,這是覺得寂寞嗎?明明有喜歡的女人在身邊,很快也會有孩子,為什麼看到那群歡笑的人,他心裡難受。

    當一走回去,看見蘇稻拿著兩片羽毛發呆時,昂心中所有奇怪的情緒煙消雲散。那些過去的族人,比不上一個蘇稻。

    上天似乎在眷顧他,在他最失意的時候,送來了金色的羽毛。

    真正的族人?

    從明天開始,他要踏上尋親的旅途。無論道路多麼漫長,他絕對不會放棄。

    昂用獸皮毯子裹住蘇稻,腦袋擱蘇稻身上,懷著舒緩的笑意進入夢鄉。

    小兔子縮在他們的身邊,獸皮毯子幾乎蒙住了它整個身體,在睡夢中,小兔子流出了口水。

    沉入夢鄉的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黑夜的森林中,一雙發亮的眼睛,緊緊的盯著他們。那雙眼睛飽含興奮和戰意,只可惜一向警惕的昂,這次卻絲毫沒有發現對方的痕跡。

    蘇稻在嘰嘰喳喳的鳥鳴聲中醒來,張開眼難得發現昂還沒醒來。蘇稻仰看著昂含笑入睡的臉孔,不由柔柔一嘆,昂的喜悅估計誰也無法體會,她替昂感到高興。她理解這樣的昂,昂不是獨居者,他生活的環境和人類一樣,出生就是一個集體小社會,人類的孩子長大以後會離開父母離開家鄉出去打拼,但是不代表在外面闖蕩的他們不會感到寂寞,不會思念家鄉。有妻有子是一種感情,卻不是一生只有這種感情。人離開了群體,會寂寞會孤單。昂和蘇稻熟悉的人類一樣,他甚至年紀不大,畢竟長翅膀還是發育期,也許只是一個少年,對族人抱著信賴和感恩的一個少年。昂能找到真正接納他的族人,昂才會得到完美的幸福。蘇稻能給他的只是一部分,卻不是全部。

    蘇稻甚至有點慶幸昂是一個群居者,她覺得,獨居的種族,恐怕很難與人溝通,不會有昂這樣替別人著想的心意。

    蘇稻一動,昂也隨即醒來。

    昂揉揉眼睛,打個哈欠,望著柔光照射的森林,清晨獨特的露水味撲鼻而入,昂愜意的伸個懶腰。

    蘇稻摁著腰站起身走了走,昂關心的問:“腰疼嗎?”

    “恩,有點酸。”最近她總是腰酸,睡在野外更是如此。

    昂體貼的揉了揉,大手輕輕貼在蘇稻微凸的肚子上,憨憨笑道:“精神的小家伙你可要乖乖的。”

    蘇稻搖頭失笑,她估計自己懷孕頂多三個半月,孩子應該還未長好吧?說道孩子的事,蘇稻不可避免的心生憂慮,生孩子,是個嚴重的大問題,她要怎麼生?想都不敢想。無論是她,還是剛出生的孩子,都很令人擔心。

    昂帶著蘇稻和小兔子飛快離開了這兒,找到最近的水源邊才停下來。

    “就在這裡吃早飯,然後我們就上路了。”

    小兔子若有所思:“去找昂的族人是不是?”

    “恩,無論多遠我都要找到他們。”昂握著拳頭說,隨即看向小兔子:“我估計以後說不定回不來這裡,你要跟我們走還是留在兔子部落?現在你可以養活自己,不用擔心別人小看你。”

    小兔子搖頭:“我當然跟你們走,我要看著小寶寶生出來,呵呵。”

    “隨便你。”昂微笑,彎□愉悅的准備食物,位置特意選在水邊,是為了水中的肥魚。蘇稻說過肥魚很有營養,吃了對孩子好,所以昂就希望蘇稻多吃魚。而且蘇稻挺喜歡肥魚的味道,嘴巴特別厲害,根本不怕魚刺。不像他和小兔子,每次吃魚都被卡的想哭。蘇稻還說雞湯也很好,昂最近格外注意野雞。

    蘇稻蹲在水邊梳洗,順便將髒髒的小兔子刷了一遍,刷的小兔子的毛發又光又亮,這才淋著水的可憐兔子回到火邊。濕的小兔子奄奄的不願動彈,蘇稻將他掛在小樹干上任由風吹雨曬,等他晾干了自然會跳起來。

    昂抬頭望著破布一樣掛在樹上晾曬的小兔子呵呵一笑,剛想取笑他幾句,神色忽而大變,騰的起身獸化,如影子般反身衝向背後的樹叢。

    蘇稻和小兔子根本沒看清怎麼回事,只知道眨眼功夫昂就竄出了百米外。

    野獸的嚎叫轟轟傳出,小兔子一溜煙跳下地,蘇稻望著百米外獸化的昂凶殘的在草叢中沉沉浮浮,不時舉起尖利的爪子撕碎肉體的聲音,那兒的樹叢很茂盛,蘇稻只能從金色翅膀分辨昂,而昂的對手,蘇稻無法看清楚,全被植物遮住了。

    小兔子想要衝過去,蘇稻拉住他:“別隨便衝過去添亂,搞清楚情況再看。”

    小兔子焦急的點頭,目露凶光,眼色通紅。

    蘇稻緊張的眨眨眼,手忙腳亂翻出一小袋麻藥果子,想待會看好形勢,警惕的繞進樹叢裡。蘇稻拿著果子起身,一轉頭便對上龐大的高牆。

    “蘇稻!”小兔子尖叫的撲向蘇稻面前的高牆,那高牆一手拽著蘇稻,聞聲哼了一下,不屑的用剩下的那只手啪嗒一下揮開衝過來的小兔子,小兔子痛叫一聲摔在遠處的地上。他很驚訝很憤怒,最近他進步很大,但是沒想到面對這個高大的男人,他不堪一擊。難怪昂從來不認真的跟他比鬥。這個男人比昂還要高大魁梧,身上有著和昂相似的味道。

    小兔子愣愣的想,難道他是昂以前的族人?

    蘇稻僵著身體一動不敢動,這個男人她認識,他是昂以前那個部落的族長,他腰間的白色獸皮就是證據。蘇稻很惡毒的想,他怎麼沒有病死。

    男人抓住蘇稻,尖利的古刀比著蘇稻的脖子,蘇稻的手骨都快被抓斷了,疼的冒冷汗。

    男人衝著百米遠外打的難舍難分的幾個人叫喚:“昂你住手,不然我殺了她。”

    昂憤怒的低吼一聲衝過來,身後其他幾頭野獸立即撲上去拖住昂。昂的眼眸通紅,紅的幾乎要滴血。

    蘇稻望著那雙眼睛,心髒都忍不住抽痛。她能明白昂的憤怒和悲傷,蘇稻甚至覺得自己明白了惡魔是怎麼形成的。昂的眼睛就跟惡魔一樣,被逼的。

    上一次的教訓還不夠嗎,這些人為什麼要窮追不舍咄咄逼人。

    蘇稻深呼吸,她強迫自己冷靜,她不能有事,特別是肚子。難以想像這個孩子要是沒保住,昂會傷心成什麼樣。憤怒仇恨,悲傷無助,這些情緒一點不適合昂,她喜歡憨憨傻傻的昂。

    蘇稻垂下手,皮袋子裡的麻藥果子滾了一地。小兔子毛躁的想要跳起來,但是蘇稻望了他一眼,那一眼讓小兔子好害怕,小兔子立即不動了。

    蘇稻腳步微微一動,踩碎了地上的果子,身體一頓,立即不受控制的軟到。束縛蘇稻的男人先是一怒,接著一驚,發現蘇稻真的是暈倒了,男人低頭彎腰,隨意走動一步想要托起蘇稻,一股莫名的危險感覺侵入腦中,男人來不及警惕,身體便麻痹的軟了下去。

    千鈞一發之極,昂大叫一聲瘋狂的衝向地上的男人,背後的翅膀被其他人拉傷了也不管不顧,他只有一個念頭,殺死這個可惡的男人!

    曾經他最信賴,最崇拜的,年輕族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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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5 00:49:04 |只看該作者
26 殺戮

    昂的利爪准確的抓向這位族長的脖子,身體麻痹的族長竟然強悍而僵硬的扭開了頭,躲開了這必殺一擊。昂瞳孔一縮,蘇稻瞪大眼睛心跳提到嗓子眼,忽然意識到什麼,蘇稻大喊:“昂快閃開!小心地上!”蘇稻心驚膽寒的發現昂一心想著殺死這個族長,卻似乎忽略了地上的麻藥果子。

    昂聞言冷靜了許多,晃晃翅膀示意,表示自己的雙腳並未踩到果子,蘇稻大松一口氣,如果昂這個時候魯莽的被麻痹在地上,他們肯定必死無疑。蘇稻欣慰的閉了閉眼,昂平時憨憨傻傻不拘小節,一旦戰鬥起來卻格外的小心謹慎。

    蘇稻哪裡會知道,昂可以說不怕流血不怕流汗,多大的怪物他都有勇氣挑戰,唯獨對曾經害死怪物的麻藥果子心生警惕,曾經的那一幕昂永遠不會忘記,蘇稻收集果子,種植果子只是為了防身。昂卻將果子當做強大的敵人。以至於之後他每次打獵,戰鬥,都會更加小心周圍的環境,和任何微小的存在。

    方才看見蘇稻狀似不經意的垂手,導致麻藥果子滾了一地,族長他們不認識那種果子,昂可記得清清楚楚。

    雖然昂避開了果子,卻同樣錯過了方才最好的一擊,此時一瞬裡,身後追來的眾人拖住了昂,他們要奮力的阻止昂斬殺族長。

    昂心裡計算著時間,麻藥果子有時效,他必須趁機殺死族長。

    昂低頭長嘯,陡然高高飛起,隨即狠狠的下墜,下面的野獸們只能仰著脖子等著昂下落,昂像倒衝的利劍,重重的將雙腳踩在實物之上,伴隨著噗嗤一聲響,蘇稻閉上了眼睛。天,昂一雙腳狠狠踩在族長的肚子上,族長幾乎被踩碎了。那位麻痹的族長這次無法躲閃,眼睜睜的看著昂用腳落在自己腹部,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口吐鮮血,渾身抽搐,將死之際,雙眸艱難的看向蘇稻,蘇稻不敢對視那雙眼,那雙眼滿是仇恨和不甘,這位聰明而勇猛的年輕族長,怎麼可能想到自己會是這樣一個下場,竟然不是死在敵人的手上,而是敗在一個弱小醜陋的女人手中。不起眼的女人,不起眼的果子,葬送了他年輕的生命,也結束了他作為族長的使命。

    第一個發現昂出現在附近的人,並不是他。而是族裡另外一個年輕人,那人在林子附近轉悠,忽然緊張的衝回部落告訴他,昂來了,昂來報仇了,昂竟然找來了這個森林!

    他很震驚,他覺得昂不是那樣窮追不舍的人。他沒有多想,昂來了,他們同樣需要報仇,昂當初殺了部落很多人,昂破壞了部落的一切,他們就是因為昂才不得不背井離鄉。昂憎恨他們,他們同樣憎恨昂。

    昂的存在會讓部落不安,會讓女人睡不著覺,小孩嚎啕大哭。他是族長,他必須安撫族人的心。

    昂算什麼,昂只是一個人,多長一雙翅膀,那也是昂。昂曾經是部落中最弱小的成年男人,他總是跟在別人屁股後面轉,又笨又傻又好說話。其他的族人年幼時很快的掌握了變身的技巧,只有昂笨笨的用了很久才穩定下來。說實話,昂在部落裡,根本不起眼。當昂領著用食物換來的女人時,族中的年輕人都在笑話昂,笑他沒用,居然被女人部落隨便找個沒長大的女人敷衍,這要是別人絕對不肯,可是昂竟然接受了。他身為族長,當然不會參與議論,只是真的覺得昂被騙了,昂太好脾氣了。

    昂算什麼,一個平庸的獸人。

    就是那個昂,毀滅了部落的一切。

    僅僅因為多了一雙翅膀,族長難以相信,一雙翅膀會讓昂變得多強?昂到底是什麼種族?

    可惜這一切都和他無關了。

    昂冷冷的看著咽氣的年輕族長,站在他的屍體上,昂毫不猶豫的撲殺其他傻呆的族人,他們還沉浸在族長死去的事實裡無法自拔,昂已經探出了死神的鐮刀。昂踩著族長的屍體,很好的避開了果子,借力輕松的收割一條又一條的生命。鮮血染紅了昂的滿臉胡子,同樣的飛濺了蘇稻滿臉。蘇稻躺在地上,躺在屍體的旁邊沒法動,只能任由鮮血飛上來,蘇稻迷茫的盯著地面,她不敢抬頭看廝殺的畫面。她其實已經很感慨自己的變化,現在聞著如此血腥的味道,竟然沒以前那麼惡心了。看著昂殺敵,也不如以前害怕了。曾經的她,懼怕殺戮,連同斬殺敵人的昂一起懼怕。如今的她,只怕昂遇到危險。

    噗嗤,昂割斷最後一個敵人的脖子,殺戮終於結束。

    小兔子呆呆的看著昂和地上的屍體,半天沒有反應。

    昂慢慢恢復人形,隨意抹了抹臉上的血,彎腰抱起僵硬的蘇稻,提著發呆的小兔子迅速離開此地,血腥味太重,就算引不來剩下的族人,也會引來其他的野獸或者獸人。

    昂一言不發的抱著蘇稻飛了很久很久,久得他們徹底的離開那片森林,只要族人不執著,他們應該不會追來的距離。

    昂停下時已經黃昏了,早晨的殺戮之後,他們一口飯沒吃,一句話沒說,就這樣度過了一天。

    昂赤身露體的跳進湖泊裡洗掉血污,蘇稻站在岸邊遞給泛著清香的葉子:“在身上搓一搓,免得有腥味。”

    昂撓頭一笑,接過葉子隨便揉了幾下,隨即看著蘇稻同樣是血的臉和衣服,昂探手,一把將蘇稻抱進湖中。幸好是夏天,湖水溫熱溫熱的,挺舒服。

    昂心情轉好了不少,一手攬著蘇稻,一手澆水清洗蘇稻的臉,揉她的頭發,看著面不改色挺認真,蘇稻卻清晰感到他蘇醒的某物,蘇稻失笑,懷孕後昂很會忍耐,根本不會亂來。蘇稻踩著昂的腳,由著昂幫她抓頭發洗血。昂緊緊攬著她,一心二用,一邊洗一邊蹭蘇稻的身體,似乎想就此借著發泄。

    “你們快點上來啊,肉烤好了。”小兔子在岸上大喊,打斷了昂的旖念。

    昂不滿的吼一聲,蘇稻大笑,催道:“肚子餓了,去吃吧。”

    三人狼吞虎咽的填飽肚子,正想就在這裡休息一夜。

    昂忽然豎起耳朵,警惕的轉過身。

    蘇稻有不好的預感:“不會追來了吧?”對方的族長已經死了,剩下的人追來有什麼用,真是沒完沒了。

    昂閉上眼睛,蘇稻知道昂無心滅族,可這樣下去,簡直是逼得昂下手。

    “走吧。”昂平靜的說,抱著蘇稻和小兔子快速的離去。

    小兔子不理解其中情況,單純的問:“敵人很多嗎?我們要逃去哪裡”

    昂沉默不語,蘇稻黯然,沒錯,昂的確在逃,逃離族人的追殺,不是他怕死,而是他,曾經真的很喜歡那個部落。保持冷靜的昂,無法做到趕盡殺絕。

    夜晚趕路很危險,昂是夜伏晝出的種族,他應對的全是白天的獵物,夜晚屬於別人,夜晚的昂需要休息。但是野外無奇不有,夜晚的野獸神秘莫測,對昂來說更加危險。昂不會隨意的在夜裡趕路,更不會輕易深入叢林。

    族人獸化之後的速度並不比昂差,他們懷著怨恨,氣勢洶湧的追上昂,距離已經近了,連蘇稻都聽到了大地響動的聲音,很大一群追兵啊,蘇稻感嘆。

    昂沒有回頭,昂飛到了一顆大樹上,他將蘇稻和小兔子放在寬大的枝干上,昂獨自站立著,居高臨下的俯瞰著靠近的族人。

    他視線不錯,那群人真是勞師動眾,獸人,女人,沒錯,他們還帶著女人,女人們帶著武器。,喊打喊殺的嚷著‘殺死他!’‘惡魔’‘為了族長,殺死昂’‘他是災難’……各種憤怒的聲音紛雜不堪。

    昂認出了衝在最前面的女人,那是族長的女人,這個女人眼睛都哭腫了,是啊,族長死了,她當然傷心的要哭,更想為了族長,殺掉昂報仇。

    昂忽然平靜無波,他撓了撓頭仔細回想,這樣的殺戮持續下去,似乎永遠無法結束。死了人,就有人傷心,有人憤怒。

    一大群族人在大樹周圍停下來,他們熟悉昂的味道,知道他就在附近。

    昂沒有隱藏,直接飛了下去。

    所有人立即凶惡的看著昂。

    一個男人衝到最前面,“昂,你殺了族長!今天必須殺死你。”這個男人,昂還記得,就是他第一個跳出來排斥他,後來抓走蘇稻的也是他,差點搶占了蘇稻。

    “你把巴坦還給我!”族長的女人悲傷的舉著武器撲向昂,昂輕而易舉的揮開了她的武器:“我不想殺女人,你走開。”

    女人嘶叫著再次衝過去,昂一把搶過她的武器,忽然詭異的調轉方向,如長矛一樣的武器噗嗤一聲刺穿那個男人的心口,男人被衝力帶著直直的穿上樹木,這一切速度極快,快的那個男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死了。

    眾人驚愕的望著那具屍體和昂,昂的身形在這瞬間忽然高深莫測起來,也許是背後的翅膀太龐大,在黑夜下煽動的影子,如巨大的,無法逾越的高牆。

    昂一人對視幾十人,這些人還沒有新的族長,群龍無首,或許更直觀的感覺讓他們都冷靜的沒有出手,昂無疑不是以前的昂,昂不再是那個任由他們笑話的昂,昂殺死了族長,殺死了很多人,接下來可以殺死更多人。遇到強者應該怎麼應對,拼死一搏,還有逃跑。

    “為什麼你們要追上來?因為你們人多?”昂直視最前方的一排人:“我可以殺掉族長,也可以殺掉你們。誰都別想拿走我的命!不想逃的只管上來。”

    大概是昂那一長矛太震撼,氣勢洶洶的獸人們很警惕,並未魯莽的衝來,只有幾個失去了丈夫,不理智的女人拿著武器向前衝。

    昂深深皺眉,張大嘴巴突然大叫一聲,吼聲震動大地,女人們的動作一窒。

    樹上的蘇稻看准時機,抓起一把麻藥果子丟向人群,躁動的人群頓時東倒西歪暈下一片人。

    剩下沒有倒下的獸人驚慌失措的四顧,不明白為何同伴忽然倒下,就因為昂忽然一聲大吼?天,昂到底是什麼怪物,昂已經強到這個地步?

    昂看著之前洶湧的族人此時全部亂了手腳,昂覺得目的達到了,悄無聲息的隱入黑暗,帶著蘇稻和小兔子再去遠去,這次蘇稻拿出了熏香橘色果子捏碎了沿路拋灑,用香味掩蓋了昂的味道。

    昂不希望那些人再追來,蘇稻更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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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發表於 2017-5-15 00:49:14 |只看該作者
27 大海

    這是昂第一次在深夜帶著他們趕路,昂一直緊繃著身體,很警惕小心。趕路的他們,並未發現身後的叢林裡,一雙發亮的眼睛緊緊追隨。

    之後是長達一個月的奔波,他們想找金翅膀的族人,卻四處尋不著蹤跡,仿佛只有那一具屍體給了昂希望,之後卻沒有任何線索。昂高昂的心情微微低落下去。只好沒有目的的往前飛,穿過了好幾個森林,群山。

    直到又一次鑽入一個茂密的森林,蘇稻熱的有點生病的跡像。

    蘇稻叫苦不迭,感覺夏天應該快要過去了,現在他們接近的地方卻越來越熱。

    昂擔憂的在林中找了個山洞安置蘇稻和小兔子,隨即去找藥材找食物。蘇稻的肚子已經很明顯的凸出來,每次看見,昂就忍不住溫柔的微笑,他真的很期待這個孩子,迫不及待的想做一個好父親。

    昂出去一個多小時就帶著收獲回來,當一個圓滾滾的東西來到蘇稻腳邊,蘇稻一愣,昂走過來道:“這個圓圓的可以吃,我看見有猴子在偷吃,我試了一下,味道很好。”昂說著敲碎了大大的圓果子遞給蘇稻,蘇稻捧住它,微白的嘴唇呢喃道:“這是椰子。”

    “啊?”昂茫然的望著蘇稻。

    蘇稻微笑:“我說這果子叫椰子,的確很好吃,很好喝。”蘇稻說著湊過嘴享用起來。心中暗嘆,難怪這麼熱,這裡長了椰子,估計是熱帶。

    蘇稻一口氣喝了很久才舒坦的放下,瞧見昂帶回來的葉子有好幾個,便滾了一個給小兔子:“小兔子快嘗嘗,很好的味道哦。小兔子啊,我們大概在海邊了,椰子長在大海邊。”

    小兔子將椰子當球踢了幾下,聞言大喜:“大海?在哪裡在哪裡!我要去看看,大海到底是什麼樣子,一定要親眼看看。”

    蘇稻微笑,閉上眼睛,感受著熱風:“我也很想再看看。”以前,她的家鄉就在沿海地帶的城市。一家人每年總有機會去海邊度假,特別鐘愛地道的海鮮。想到海鮮,蘇稻不由咋了咋嘴。

    昂也露出了興趣,站在洞口張望:“大海是什麼樣子?我可以去找找,找到了就帶你們過去看。”

    “呵呵,昂笨蛋哦,以前蘇稻說過,大海很大,大海很藍,大海很大……很藍……”小兔子郁悶的抓頭,大海很大很藍!還有什麼?啊,蘇稻說的不清不楚。

    蘇稻干笑:“我語言貧乏,實在不知道怎麼形容,總之你們親眼看見就知道了。”蘇稻望著昂解釋:“昂,大海就是比湖泊更大的水池子,裡面的水是鹹的。”

    昂聞言啊了一聲:“是不是有很大的浪花聲?我摘椰子的時候聽到了很大的浪花,不過沒看。”

    “恩,應該就在椰子樹附近。”

    昂走回蘇稻身邊:“別急,你先休息好,大海跑不了。你要喜歡,我們以後就住在這裡。”

    蘇稻一愣,“你的族人不找了?”

    昂悶悶道:“你的身體要緊,等以後你身體好了,最好孩子都長大了,我們再去找。”

    蘇稻揪揪昂的胡子:“別氣餒,肯定會找到的,他們跑不了。”

    “哈哈哈。”昂大笑,心情愉快多了。

    海邊很濕熱,這讓身體越來越胖的蘇稻非常不爽,不過養了三天後蘇稻好了,立即讓昂帶著去看大海。

    昂說的沒錯,大海就在他摘椰子的附近。

    海浪聲嘩嘩的響著,他們穿過了茂盛的叢林,鑽出腦袋的剎那,眼前一片空無,大海到底有多大,到底有多藍,到底有多麼吸引人,無法用言語形容,只有親眼所見才能體會。

    小兔子被海風吹得眼睛直眯,站在沙灘上張口結舌道:“啊啊,真的好大好藍……好大……好藍……”一個浪頭撲過來,海水掀了小兔子一身,受驚的小兔子瞪著眼睛呸道:“哇,好鹹!”

    “哈哈哈,小兔子,海裡住著美人魚哦。”蘇稻大笑。

    小兔子眼睛放光,但是望著呼嘯的大海不由怯懦道:“這水太多了,下去會不會淹死?”本來想去找找美人魚,但是看著大海這凶悍的模樣,小兔子覺得找美人魚的事,還是放棄比較好。

    蘇稻扭頭看向昂,見昂也是一樣很震撼,但是他表情沒有小兔子那麼誇張,昂撓頭感嘆:“這就是你喜歡的大海啊,真大真藍。”

    “噗。”蘇稻快笑暈了,真大真藍,都成他們的口頭禪了。

    昂覺得蘇稻在取笑他,立即跳過來勾住蘇稻的脖子,故意用刺人的胡須磨蹭蘇稻,弄得蘇稻四處躲閃,叫罵個不停。昂呵呵傻笑,他就喜歡用胡子欺負蘇稻。看她躲來躲去的樣子就有趣。

    “啊!”小兔子忽然驚叫一聲,打斷了玩鬧的兩個人。

    蘇稻一眼看見小兔子跳著腳滿地蹦跶,他的腳丫上晃著一只螃蟹!

    “呵呵,小兔子,快點抓住那只螃蟹,我們多找幾只,晚上做給你們吃,螃蟹很好吃哦。”

    小兔子大驚失色:“吃這種硬邦邦的蟲子?”

    “是螃蟹。”蘇稻可惜道,她懷孕了,不能吃螃蟹。

    昂可不在乎那是什麼蟲子,聽話的在沙灘上找起螃蟹。蘇稻吹著海風,思緒有點飄遠,微微恍惚的想起從前的二十年。她來到這裡已經兩三年了,遠方的父母不知道過得如何。恐怕作為失蹤人口的她會讓父母傷透心,蘇稻想著父母的樣子,海風吹得眼睛都濕潤了。

    昂低著頭認真的尋找螃蟹,他不熟悉這種蟲子的生活習慣,不明白應該怎麼捕捉,只好像無頭蒼蠅似地從沙灘裡尋覓,慢慢的找著找著,不知不覺與蘇稻二人拉開了很大的距離。

    當昂忽然回神,發現耳邊只有海浪聲。昂立即回頭,還好,遠遠的看見蘇稻仍然站在海邊。

    昂立即決定放棄尋找螃蟹,心急的想要回到蘇稻身邊,不知為何,他很不安,或許是環境太陌生,這麼大的海,仿佛要吸走蘇稻一樣。

    昂轉頭,邁開步伐返回,身後岸邊的樹叢忽然一動,昂警覺的跳開,一回身,愕然的看著幾只大猴子。

    大猴子們好奇的盯著昂,有兩只特別膽大的圍著昂轉悠起來,甚至探手去抓昂的獸皮裙子和翅膀,昂沒有反抗,昂感覺到他們沒有惡意,他們只是好玩。

    昂琢磨著,這幾只猴子是野獸還是獸人?

    正這麼猜測,一只年紀最大的已經人化。

    “……”昂呆呆的看著這個人化的人,這和猴子有區別嗎?似乎有點區別……似乎又無區別,總之,它剛才的確變身了。

    變身成人的猴子已經中年,猴著腰友好道:“我叫三,我前幾天看見你們從那邊來到這個森林,你們以後要住在這裡嗎?”

    昂也很友好的回話:“恩,我叫昂,我們家鄉遭遇災難,所以遷徙來到這裡。以後會住在這裡很久。希望我們和睦相處。”

    昂一說完,幾只猴子高興的跳起來,紛紛道:“歡迎歡迎,森林中有很多食物,也沒有凶暴的野獸,只要大海不發水,這裡就很好。”

    昂聞言一愣,大海發水?不由扭頭看向翻滾的海浪,如果整個海水都浪起來……昂啞口無言。

    “你別擔心,大海平時很乖的,發水的時候我們躲一躲就好了,過陣子回來還和以前一樣。”

    昂微微放心,聽到腳步聲,知道是蘇稻和小兔子過來了。

    蘇稻看見這些人,立即道:“猴子?”

    猴子們立馬圍上蘇稻,樂滋滋的叫嚷:“你是昂的女人嗎?哇,大肚子了,以後有個小昂。”

    蘇稻莞爾:“海邊的森林有幾個部落?只有你們猴子嗎?”

    “當然不是,森林很大很大,部落也有不少,不過大家都挺好,不用害怕。我帶你們去認識他們怎麼樣?”

    蘇稻看向昂,勸道:“熟悉一下比較好。”

    昂點頭,一行人立刻朝著森林走去。

    猴子蹦蹦跳跳的在林中穿梭,不多久,他們就來到第一個部落,猴子說:“他們是海像一族,力氣都很大。”

    蘇稻傻眼,曾經她以為兩米的男人已經很高了,這些海像一族的男人,天,都快三米了,活脫脫的巨人!幸好,他們有同族的女人般配。

    昂很友好的跟他們談了起來,有人給蘇稻送來了很多果子,蘇稻坐下來一邊吃一邊觀察這個部落,她再次震驚了,這部落真前衛,建的屋子是木頭和竹子的材質,很大很大的建築,沒有一定的智慧文明絕對建造不出來。蘇稻掃視一圈,確定他們極其擅長使用木頭材料,木工活做得比昂精致多了。而且在部落的周圍,還有一圈種植物。

    離開海像的部落,蘇稻立即說:“能帶我們去很多人的部落嗎?”

    猴子理解她的意思,一邊帶路一邊解釋:“我們這裡有一個特別的女人部落,先去那裡吧,但是不能呆太久。”

    “恩……”蘇稻心中一緊,又是女人部落。

    當蘇稻看見女人部落,更加吃驚的發現她們使用了各種材質的器皿,其中竟然有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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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發表於 2017-5-15 00:49:28 |只看該作者
28 圈養

    蘇稻死死盯著那些陶器,激動的問道:“這些陶器是你們自己燒的嗎?”

    女人困惑的望著蘇稻,慢慢說:“什麼?這些是撿的,從海上撿到的。”

    “撿的?”蘇稻再次愕然,她仔細的看著陶器,很粗糙,而且基本都有破損,居然是從海上撿的,如此一來,陶器從哪裡出現的,這些人也不知道。蘇稻不由看向大海的方向,大海神秘莫測,海中有什麼,海上有什麼,海的另一邊,又會是什麼?世界很大,文明的發展卻不同步,種族的不同,地域的不同,會造成不同的發展。

    女人見蘇稻對陶器充滿興趣,猶豫了一會,拿起一個陶器遞給蘇稻:“送給你,這些都是大家在海上捕魚時撿到的東西。”

    蘇稻接住這個粗糙的陶器,棕色的缽狀物,可以吃飯可以喝水,蘇稻感謝道:“謝謝你,我叫蘇稻。”

    女人微笑:“我叫蓮。”

    蘇稻和女人聊了會,不一會又跟著猴子們拜訪了其他幾個部落,一天就這樣過去,新認識的鄰居們都很和善,昂對這裡很滿意。

    回到他們的山洞,昂已經打定主意住在這裡。

    “昂,這裡可以當做我們的家,不過你不要放棄尋找族人。”蘇稻不願意昂就此放棄,那具屍體的出現給了昂太大的希望。

    昂點頭,被蘇稻鼓勵,他又重新燃起了熱情。

    附近幾個部落都有種植物,蘇稻再次重拾了菜園,種了不少吃的在山洞附近。如今生活的森林特別廣袤,根據猴子們解釋,他們所認識的新鄰居們都是距離較近的種族,森林太浩瀚,在森林的遠方,還有很多地方他們不曾探險過。他們只在自己熟悉的範圍裡生活,並且告誡昂和小兔子,不可以貿然闖入陌生的區域。

    昂對未知的區域好奇心不大,僅他們活動的森林已經比以前見過的廣闊很多倍,食物充裕,對昂來說心滿意足,根本不會隨便踏入陌生的地方。

    蘇稻將他們生活的森林取名為椰子林,林中的椰子樹真的特別多。林中植物繁盛,能吃的果子比以前更多。

    肚子一天一天大起來,種植的蔬菜長的很好,蘇稻挺著沉重的身體,開始擔心生產的事以及小嬰兒的事。

    蘇稻盯著昂大口大口吃肉,便多昂說:“昂,你以後別輕易殺死獵物,活捉一些野雞野鴨,還有牛和羊這些溫順的動物回來圈養。”

    昂不解:“為什麼要養著獵物?”

    蘇稻撫著肚子道:“以防萬一,小孩出生要喝奶,萬一我沒有奶水怎麼辦?這樣就可以靠牛羊的奶水養活他。”蘇稻很懊惱,她對養孩子一竅不通,心裡想著還是很害怕的,這裡沒有科技可言,她能不能順利生下孩子都是個大問題……搞不好會難產而死……如果萬幸順利生產,喂養嬰兒又是一個重大的問題。

    昂撓頭,“哦,那我明天就多抓一些回來。”

    “恩,記得抓母羊母牛。”蘇稻提醒。

    昂盯著蘇稻的胸部,笑微微的點頭。

    昂得了蘇稻的吩咐,第二天就和小兔子一起努力的活捉獵物,昂習慣了獵殺,最開始總是不小心將獵物弄死,忙活了一天,抓回去的活物還不如小兔子的多。

    小兔子抓不住大東西,倒是抓了八只野雞,一只母羊。昂就抓了兩只野雞和兩只母羊,以及五六只死掉的大家伙。

    昂很沮喪的將活物圈進蘇稻布置好的柵欄和雞籠裡,蘇稻將野雞全部關進籠子,灑了一點蔬菜葉子進去,對昂道:“這樣圈養他們很方便,可以預備冬天的食物,而且雞鴨還能生蛋,雞蛋很有營養啊。”可惜能圈養的獵物種類並不多,很多凶悍的想都不能想,偏偏昂就是愛挑戰凶悍的大家伙,老說小動物不夠塞牙縫。

    昂明白了蘇稻的意思,眼睛一亮,趁現在天氣好多捕捉獵物養著,冬天食物缺乏的時候就可以吃更新鮮的食物,既不用擔心食物短缺,也不用擔心味道。

    “但是我們還要養著他們?”昂立即想到這一點。

    蘇稻失笑:“沒事,牛羊吃草就可以,割草回來喂養他們,野雞更好養,菜葉子,小蟲子他們都吃。最好還挖一個小魚塘,養一些魚進去,夠我們吃就可以,不用太多。”

    昂聞言點頭,但是蘇稻沒想到昂根本沒照做,昂嫌棄割草麻煩,不樂意伺候這些圈養物,第二天昂就用草繩子系在它們身上,記住它們的味道,凶狠的威脅:“自己出去吃飽,晚上走回來!不回來我馬上就殺了你們!你們逃不掉的。”

    昂狠狠的威脅完畢,打開柵欄將動物全部放了出去,它們飛快的四散開去,至於有多少被昂嚇到,有多少准備逃跑,到了晚上才知道。

    蘇稻看著瞠目結舌,幸好昂沒有放掉野雞,野雞的數目太多,昂也害怕麻煩吧。而且喂養野雞比喂養牛羊輕松多了。

    到了這天黃昏,昂和小兔子又帶著一些活物回來添數。

    蘇稻憂心的說:“你早晨放出去的羊都沒有回來。”

    昂聞言不慌不忙的走到旁邊,仰起頭對著森林怒天大吼幾聲,震耳欲聾,轟的蘇稻的耳朵都麻了。

    不一會,林中傳來急促的奔跑聲,被放走的羊兒們驚慌失措的奔了回來,爭先恐後的擠進柵欄裡,嗖嗖發抖的趴下,可憐巴巴的垂著頭。

    昂關住柵欄,惡聲惡氣道:“晚上乖乖的睡覺,有什麼動靜就告訴我。”說著,摟住目瞪口呆的蘇稻回到山洞。

    蘇稻真不知道說什麼,她原本的確是打算自己辛苦點割草喂養牛羊,畢竟他們都是野生的,不關著沒辦法,關著又不能餓死他們。沒想到還有昂這種辦法,看那些羊兒,蘇稻忽然覺得他們挺可憐,一定被昂嚇壞了。蘇稻想起它們淚眼汪汪的眼神,真是忍俊不禁。

    昂每天多了一件事,一大早晨起來威脅牛羊,然後放他們出去吃草,晚上帶著新成員加入它們,又是一番威脅,然後吃飯睡覺。

    很快,他們圈養的牛羊就有上百頭了,三人早早的喝上了牛奶和羊奶,而圈養的野雞早就超過了一百,足有兩百只,生下的蛋吃都吃不完。昂還很快速的挖了一個魚池,抓了一些魚丟進去。蘇稻被喂養的圓成一個球。他們抓回來的獵物一只都沒有吃,森林裡食物充沛,昂沒想動家中的存糧。

    不知道是不是昂的動靜太多,其他的鄰居們對昂大量圈養動物頗有不滿,因為昂給屬於自己的獵物全部系了繩子,並且跟其他的鄰居們說,不准殺他們家養的獵物。大家都不是愛爭執的種族,當真沒有去獵殺有標記的獵物。可這樣一來,大伙在森林裡活動就多了不便,明明遇上了獵物,卻因為上面的標記而放棄,於是猴子們做代表跑來跟昂商量,昂說:“他們都是我抓的,我想吃就吃,想留就留。你們也可以這樣,做個標記,我保准不殺。”

    猴子聞言一愣,心裡一琢磨覺得不錯,沒道理大家都為你讓道,既然你做標記不准別人動,他們也可以這樣學。於是猴子走了,不多日,附近的部落全部開始行動起來,捕捉活物學習昂圈養在家裡,可是很快他們發現有難度。

    首先說猴子,猴子並不是凶猛的種族,他們捕捉了活物做了記號,隨即早晨讓他們出去覓食,可到了晚上,圈養物卻沒有回來!不是別的問題,而是猴子沒有昂的威懾力,不足以令獵物恐懼。於是猴子們只好關著他們不放出去,可這樣一來又必須找食物養獵物,折騰了一些日,猴子們不耐煩的放棄了。每天為了一群白痴的圈養物忙活,還不如把時間花在林中的獵物上,真是的,以前沒有圈養照樣活得很好,干嘛學習昂!

    再說海像,海像高大威猛威懾強悍,但是他們不屑對溫順的野雞牛羊下手,覺得那些東西沒吃頭。他們要養就養大家伙!凶悍的家伙!於是海像抓了各種凶悍的獵物回去做記號,可在捕捉的過程中難度就很大,這些凶悍的獵物寧可死也不願意被圈養,不是所有獵物都可以被馴服,甘願被圈養。好不容易有活著的弄回去養著,同樣根本不能放出去吃草。只能警惕的養在部落,卻出了意外。有一日海像勇士出去打獵,卻沒想到有一只凶悍的獵物逃竄出牢籠,咬傷了留在部落的小孩,勇士們趕回來,無比憤怒的殺了所有獵物。這就是養虎為患,還不如不養。

    比起幾個特征明顯的獸人部落,圈養獵物的失敗事件。學的最成功的是女人部落。

    女人部落全是聚集在一起的女人,他們戰鬥力不如獸人,平時熱衷捕魚和種植,以及簡單的狩獵。她們戰鬥力有限,不會對大家伙出手。她們很自然的和蘇稻家一樣,圈養溫順弱小的動物,如此一來反而最順利。不過她們不能像昂那樣威脅動物之後隨意放動物出去吃草,她們將動物整日圈養,親自割草回來喂養,雖然辛苦點,卻很成功。以後不用擔心缺少食物。

    風和日麗,蘇稻挺著大肚子抱著一簍子雞蛋來到女人部落。

    正在部落裡進出的女人熱情的迎接蘇稻,蘇稻將雞蛋遞給她們,微笑道:“野雞蛋我送來了,你們備好了鹽水嗎?”

    幾個女人連忙點頭,帶著蘇稻進屋。

    蘇稻在屋中坐下,望著准備好的鹽水和泥巴,取過一邊的雞蛋道:“做鹹蛋一點不難,你們找來的這個黃泥巴不錯,我上次試驗過,沒有問題。”蘇稻說著將鹽水、泥巴、雞蛋攪合在一起,解釋道:“這樣攪合好了,鹽水滲入了泥巴,泥巴裹住雞蛋,雞蛋放入密封的壇子,過陣子就成鹹雞蛋了,可以保存很長時間,就像我上次教的做鹹菜一個道理。在食物短缺的時候,這些食物可以救急。其實肉類也可以這樣腌制,你們可以嘗試。”

    女人們聞言很欣喜的點頭,認真的學著蘇稻玩起泥巴和雞蛋,蘇稻上次送來了鹹蛋,雖然不是每個人都喜歡吃,但是大家看中的是鹹蛋的保存時間。

    蘇稻家的雞蛋特別多,昂不愛吃,她和小兔子吃不完,鹹蛋更是做的太多,於是只好將多余的往其他部落送,既不浪費,還可以搞好關系。自從來到這裡,蘇稻覺得豪無用武之地,再去後悔以前學的太少也無用,很多東西知道,動起手來卻很難,譬如種田,懂那個工序,卻不是誰都可以種好,水質,土質,氣候,季節,各種巧妙都在其中,是一門學問,種一輩子田地的老農也不能保證年年豐收。何況她蘇稻,壓根沒下過地。她學習成績不錯,專業計算器,養尊處優慣了,欠缺動手能力。這裡的部落雖然落後,她卻很多地方需要向她們學習。她也盡量的融入新的集體,跟她們搞好關系,最起碼,時常這樣來回跑動,日子比以前好過,不寂寞。

    蘇稻從女人部落回到家裡,手裡拿著別人送的糧食,很粗糙的糧食,大米不像大米,麥子不像麥子,不過可以作為主食來吃,蘇稻叫這種糧食為‘糙米’,黑黑黃黃的,跟糙米有的一拼。

    吃多了肉,偶爾來點糙米很滿足,糙米熬粥還不錯。

    蘇稻很愉悅的哼著曲子邁向山洞,穿過幾顆稀疏的大樹,蘇稻聽到了門口籠中的野雞叫聲,蘇稻微笑,攀著樹小心走下一個斜坡。

    剛一穩穩的落地,正要松口氣,蘇稻陡然一僵,眼睛斜角出現了很突兀的東西,蘇稻緊張的扭頭,瞪大眼睛,嚇得連退幾步。

    就在洞口的側邊,一顆大樹前,倒掛著一只極其詭異的龐大怪物,它有一雙金色的眼睛定定看著蘇稻,猙獰的臉孔泛著若有似無的笑容,滲得蘇稻臉色蒼白,哆哆嗦嗦的爬起來,努力的跑向山洞,跑出幾步後蘇稻又覺得不對,立即返回去,朝著女人部落跑,這時候只有去求救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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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發表於 2017-5-15 00:49:42 |只看該作者
29 婦產

    蘇稻抱著大樹努力的往坡上爬,奈何肚子太大,又不敢亂來,蘇稻半天沒上去,急的滿頭大汗。

    蘇稻正焦頭爛額,忽然一掉頭,赫然發現那只怪物消失無影,蘇稻眨眼四顧,確定了再也看不見那只怪物,蘇稻才敢呼口氣。

    走了嗎?為什麼忽然走了?那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盯著她,卻又不攻擊……

    蘇稻打個寒顫,呆呆的一直到昂回來,蘇稻才冷靜下來。

    昂得知蘇稻差點遇襲,眉頭深皺,蘇稻現在肚子大了,遇到怪物想逃跑都是大問題。

    “你每天早晨吃了飯就去女人部落玩,天黑了等我去接你。”昂如此說,又補充道:“我會每天送獵物給她們,要她們幫我照顧你。”

    蘇稻聞言苦惱道:“天天去麻煩她們不太好。”她琢磨著以後天天帶著麻藥果子以備不時之需,但面對強悍的怪物,她的動作不一定能藥到對方。

    昂堅持:“不要緊,最起碼你應該待到孩子出生,你現在胖的走路都很難……”

    蘇稻錘他一下:“你才胖!”

    昂摸摸被錘的地方,捏捏蘇稻懷孕後急速增大的胸部,“我沒你胖,你這裡比我胖多了!”

    蘇稻氣的臉色通紅,掐著昂的手臂使勁擰:“你一只胳膊比我大腿還粗!憑什麼說我胖!”

    昂嗷嗷慘叫,他不怕蘇稻的拳頭和巴掌,唯獨怕她用指甲擰人,細小的攻擊,真疼!跟針刺一樣難受。

    “嗷嗷嗷嗷……我是胖子昂……”昂認輸,他不明白,為什麼每次說蘇稻胖,蘇稻就會生氣,搞不懂啊!肉多肉少有什麼好生氣的,他個人喜歡肉多一點,看著就很好吃……

    兩人吵吵鬧鬧的,緩解了蘇稻白天所受的驚嚇,吃飯時蘇稻答應了昂的建議,決定以後每天昂出去打獵,她就去女人部落呆著。一個人留在山洞的確很危險。

    吃飽喝足,蘇稻很安心的入睡。

    當天夜裡蘇稻卻睡得極其不安穩,她做了一個噩夢,夢中她挺著比現在更大的肚子艱難的在林中奔跑,跑的滿頭大汗,雙腳鮮血淋淋,渾身力氣都快抽干了,卻沒有辦法停下來,後面有人在追,那是一只怪物,一只從未見過的恐怖怪物,怪物有一雙金色眼睛,貪婪的盯著她大大的肚子,流淌著惡心的口水。

    瘋狂逃跑的蘇稻跌倒了,她驚恐的回頭,口水嗒嗒的怪物凶狠的撲上來,高高的揚起了尖利的爪子……

    “啊!”蘇稻尖叫一聲張開眼睛,身邊的昂大叫:“怎麼呢?”

    蘇稻呆呆傻傻的半天沒動,止不住的流汗喘氣,昂連忙起床點亮了火把,看見床上的蘇稻滿頭大汗,臉孔掛滿淚水,神色極其恐懼和蒼白,顯然受到了驚嚇。

    “蘇稻?”昂走過去溫柔的抱住蘇稻輕輕安慰,他猜測蘇稻做噩夢了。

    蘇稻狠狠眨眼,指尖發白的抓緊昂,靠在昂身上顫聲道:“我做噩夢了……”

    昂拍哄她:“別怕,只是噩夢而已。什麼都不要怕,我會保護你。”

    蘇稻緩和了不少,點頭道:“我真的挺怕……很不安……”蘇稻撫摸挺起的肚子,一個激靈,腦中又是那個畫面,尖利的爪子,抓向……她的肚子……蘇稻狠狠閉上眼!拼命想甩掉這個畫面。

    “我夢到今天碰見的那只怪物……”蘇稻喃喃說,雖然夢中的情景她只記得那雙金色眼睛,但是她直覺那就是今天碰見的怪物。蘇稻打個寒顫,那只怪物的出現,擾亂了她平靜的心。

    昂聞言皺眉,沉默一會堅定道:“我明天就去搜尋那只怪物,一定殺死它讓你安心。”

    蘇稻沒有說話,她希望昂能殺死那只怪物,但是又隱約覺得不妥。

    昂心裡拿定了主意,既然那只怪物已經侵入了他的領地,並且找到了山洞,留著也是個隱患,從明天起用心的找到它,必須殺死它!

    昂想通這一點便倒了清水遞給蘇稻,蘇稻喝了半杯,緊張的感覺消卻不少,枕著昂的胳膊,沒多久再次入睡,幸而後半夜沒有出現那個噩夢。

    第二天昂早早的鑽進森林,他聞著熟人的氣味找到散步在各地的鄰居,並且委托他們幫忙留意金色眼睛的怪物,鄰居們聽說有怪物,紛紛興奮的點頭答應了昂的請求。

    可是昂很失望,這麼多人一起幫忙,卻無人找到那只怪物。大家猜測怪物已經離開了這個森林,也許在另一邊從未去過的區域,只是那地方,大家不願意去。

    甚至不少人懷疑怪物的真實性,別說看見怪物的影子,他們連怪物的味道都沒聞到,如果有異種侵入,他們不會不知道。

    昂也覺得蹊蹺,沒錯,陌生怪物的味道,他捕捉不到。他甚至在怪物呆過的大樹使勁嗅了嗅,結果一樣。仿佛蘇稻所見的是個幻影,怪物從沒存在過。

    偏偏蘇稻親眼看見了,昂相信蘇稻,正因此,遍尋不到的怪物,使得昂更加的不安警惕。他相信怪物的存在,而且事實證明,這只怪物,很難對付。這只怪物善於隱藏,如果他突然的出現,結果會如何?昂簡直不敢想。

    昂將不安壓抑在心裡,蘇稻恢復了以往,反而將怪物的事情淡忘了。越來越大的肚子使得蘇稻更加擔心生產的問題,女人生孩子如鬼門關走一場,一不小心,一屍兩命。

    “有婆婆在,她會幫你順利的生下孩子。”女人部落裡,兩個女人溫和的對蘇稻說。

    蘇稻聞言勉強笑笑,那位婆婆她也見過,其實就是生孩子經驗很豐富的老太太,現在年紀大了,專門負責接生,經驗很豐富,僅此而已。

    看出蘇稻的擔心,女人安慰道:“其實生孩子沒那麼可怕,你多經歷幾次就不怕了。”

    蘇稻汗顏,是人都有第一次,沒有第一次,怎麼來的多經歷幾次。

    女人忽然拍手道:“這樣,海狐部落有個女人大概後天就要生孩子,到時候我帶你和婆婆一起過去,你親眼看看,以後就放心了,去嗎?”

    蘇稻一愣,想了想,大力點頭:“我要去看!一定去看看。”

    回家後的蘇稻坐立難安,記掛著後天的事。她找出了儲存的一堆桃心葉子用包包好,還帶上了剪刀。

    昂很好奇的問她干什麼,蘇稻茫然說:“我後天要去看別人生孩子,想想能不能幫上忙。”

    昂聞言失笑:“你有經驗嗎?你別擔心,孩子只要生下來很好養活,特別是獸人孩子,小女孩比較難活,不過你別怕,我會給你鼓勁。”

    蘇稻笑笑,沒有接話。

    迫不及待的等到後天,蘇稻很早來到女人部落,要做爸爸的那位海狐獸人來的更早,他忐忑不安的等著婆婆和兩個女人出來,特別心急的帶著他們往家裡走。看見大肚子的蘇稻,男人欲言又止,終究沒說什麼。

    婆婆倒是好奇的問蘇稻:“你去干什麼?”她盯著蘇稻的肚子,有點明白了。

    蘇稻解釋:“我想看看你們這裡是怎麼接生的,以前在我們部落我見過幾次,不知道和這裡是不是一樣。”她撒了小謊。

    婆婆知道她從別的部落帶來了很好的儲存食物的方法,聞言便微笑:“生孩子很簡單,噗嗤一聲就出來了,特別是獸人孩子最容易。只有小女孩很難出生,而且難養。”

    噗嗤一聲就出來了!蘇稻更加汗顏,雖然她沒指望聽出多少科學性的言語,可心裡止不住的發毛啊。

    婆婆指著蘇稻的鼓鼓的小包問:“這些是什麼?”

    “藥草和剪刀,在我們那裡,生孩子會用到開水和藥物,還有剪刀。”

    “哦?”婆婆新奇的探手,摸到蘇稻的剪刀,贊嘆:“很鋒利,不過石刀就夠了。”說著,婆婆取出自己的石刀,蘇稻看見她帶的東西除了石頭刀,其他全是獸皮以及少量的藥草葉子。

    終於來到海狐的部落,那位大肚子女人此時還很悠閑的坐在門前喝椰子奶,看到他們來了很熱情的打個招呼。

    蘇稻瞧著她身體健壯,四肢有力,快生了還東奔西跑的忙活,很是羨慕。不像她,隨著肚子增大,身體浮腫,活動挺吃力。

    蘇稻和婆婆悠閑的坐下來等候,早晨過來的,那位產婦一直在吃東西,到了中午,邀請他們一起吃飯,蘇稻親眼看見產婦扛起一頭老虎大的獵物輕松丟上烤架,拿著石刀麻利的分解獵物,中途還徒手搬進屋子半石缸鹽水,蘇稻一直不停的抹汗。

    吃了午飯,他們坐在屋前聊天,吃東西。終於到了晚上,蘇稻不得不留下吃晚飯。那位產婦一口氣吃了半頭獵物,以及各種水果。之後心滿意足的拍著肚皮躺在石床上睡覺,沒有半點要生產的跡像。

    婆婆打打哈欠,起身道:“看來她今天不會生,我們回去吧,明天再來。”海狐爸爸聞言,很恭敬的送他們回去。

    半路上蘇稻遇到了昂,昂抱著蘇稻往家裡走,好奇問:“那個女人生了什麼?”

    蘇稻有氣無力道:“還沒生。”

    “啊?為什麼?”

    “……”問天,蘇稻欲哭無淚。

    第二天,蘇稻又跟著婆婆去海狐的家中等候,不意外,那個女人今天也沒生。

    晚上昂接蘇稻回家吃飯睡覺。

    第三天,蘇稻繼續堅持拜訪……

    這樣一直熬了第六天,那個產婦總算要生了!

    當時正是第六天的中午,吃飯吃的正香的女人忽然喊疼,婆婆立即讓她躺下。

    蘇稻見狀二話不說燒開水,拿出部分桃心葉子丟進去。並且用部分藥水煮了剪刀。

    女人一直在哀嚎,婆婆分著她的腿,一邊吃肉一邊催:“你用力,多堅持一下就出來了。”說著用空著的那只手去扣女人的腿間,似乎在幫助女人擴張。另外兩個做幫手的女人則擺好了一張獸皮,拿著石刀,以及一盆清水和草藥。

    床上的女人喊得撕心裂肺,蘇稻焦心不已,原來這麼強壯的女人生孩子也如此痛苦。

    蘇稻看不過去,扯下一塊獸皮塞進女人的嘴裡,讓女人狠狠咬著用力。

    時間在慢慢的流逝,蘇稻只敢看著,並不敢貿然幫忙。

    婆婆在這期間終於停止了吃東西,用油膩膩沒洗的手一直搗鼓女人的腿間,見女人一直沒生出來,婆婆皺眉嘆氣:“看來是個女孩子,不是小獸人,這就難了。”說著搖搖頭,拍拍女人的大腿:“挺住,你不努力,孩子就出不來。”

    蘇稻暈厥,生女孩子就搖頭喊難。其他女人都憑運氣出生的?女兒的死亡率肯定比獸人高,難怪女人這麼寶貴。

    時間又過了一會,婆婆慢慢看見了孩子的身體,但是孩子太大,卡著出不來。婆婆便取過沒消毒的石刀,麻利的在女人腿間劃了一刀,鮮血溢出,卡住的孩子終於慢慢被婆婆拽了出來。只是床上的女人疼的翻白眼,一副快要休克的模樣。婆婆抱著剛出生的血腥嬰兒呵呵一笑,再用石刀隨意割斷臍帶,便將孩子交給幫手,幫手接住孩子,笑嘻嘻的放進冰冷的清水中,不能說冰冷,這裡溫度挺不錯,水微微有點溫。

    蘇稻並不懂生孩子要注意什麼,但是她記得孩子出來要哭!不是因為迷信,她聽人解釋過,孩子在母親子宮裡泡著羊水生活,那時候的孩子是不懂呼吸的。只有生出來後才開始呼吸,但是有的孩子剛一出生,不適應新的環境,因此不懂得要呼吸。這時候醫生才會想辦法讓孩子哭,孩子只要一哭,就等於開始呼吸了。

    蘇稻盯著這個沒哭的孩子,很不安的走過去拍她一下,孩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蘇稻松口氣,兩個幫孩子洗澡的女人不滿的瞪了蘇稻一眼,蘇稻苦笑搖頭,堅持解釋道:“我們那裡都這樣,孩子只有哭了才能活。”

    這般一解釋,女人們聽了便點頭相信了,蘇稻又認真道:“孩子在肚子裡,鼻子這裡不會呼吸。”她指著呼吸,做出呼吸的樣子,又說:“只有張嘴哭了,這裡就通了。”

    女人們似懂非懂的點頭,這會看著小聲哭泣,胖胖溜溜的精神女孩子,微微笑了。

    蘇稻又說:“最好不要用冷水,你看,你們打濕了她的傷口!發炎了怎麼辦。”蘇稻皺眉,剪短的肚臍還在流血,卻被冷水打濕了。她是真的著急,這不是她的孩子,但是想到未來她的孩子被這樣魯莽的對待,就百般個不安。

    蘇稻趕緊取過薄獸皮和分好的桃心葉子,用獸皮小心擦干淨傷口,葉子輕輕包裹她的傷口,再用薄獸皮裹住固定。

    女人們見她動作挺有道理,便沒有阻止。本來每個地方的生活習慣都不同,她們也不會盲目的不相信蘇稻。

    女人們聽蘇稻的話將孩子放進溫熱的藥水裡洗澡,蘇稻回頭看向床上的女人,婆婆正用藥草處理女人的腿間,有氣無力的女人臉色蒼白,虛弱的張著眼睛一動不動。蘇稻將少量桃心葉子塞進她的嘴裡,安撫道:“這是藥,你吃了可以早點康復。”

    不多時,婆婆收手:“好了,還是會流血,多吃多睡慢慢就會好了。”

    女人微微一笑,婆婆招手要做爸爸的海狐給女人送些吃的補充力氣。

    忙活了大半天,女人安心睡了,孩子也吃奶睡了後,蘇稻才和婆婆一起離開。

    半路蘇稻對婆婆說:“下次有哪家生孩子,請帶我一起去!我想再看看……想看看有沒有生小獸人的孕婦……”

    蘇稻算是明白了,小獸人的出生和女孩的出生不一樣。普通的女人不能獸化,娘胎裡是個人,出來以後也是個人。但是獸人肯定不同,也許在娘胎裡,它就是小獸人了!根據婆婆來看,生獸人比生女人簡單很多,危險小很多。但是蘇稻只有親眼見了,才能明白怎麼回事。

    婆婆聞言呵呵一笑,拍拍蘇稻的肚皮,道:“別擔心,你這肚裡肯定是個小獸人,看模樣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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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5 00:49:57 |只看該作者
30 小獸人

    盡管婆婆和其他女人都說小獸人好生養,但對於從未見過生產小獸人的蘇稻來說,小獸人比嬰兒還恐怖。閉上眼睛,便出現肚子疼痛難忍,之後兩腿一開,蹦出個小野獸……

    蘇稻甩頭安慰自己,昂是獸人,生出一只小獸沒什麼可怕的。可怕的是昂是獅子,她卻生出一只老鼠,那才可怕。蘇稻被自己的無釐頭弄得哭笑不得,越是臨產將近,越是胡思亂想心神不寧。這個狀態可不太好,不能太悠閑,蘇稻嘆口氣,繼續忙碌手裡的童裝,介於材料有限,蘇稻很用心挑選了柔軟的獸皮給孩子做衣服,樣式雖然不多,但數量卻非常驚人,男女都可以穿。蘇稻還讓昂提前給孩子做了搖籃,小木床,蘇稻則准備了毯子,小被子,枕頭,尿片等等,連孩子的嬰兒房都整了出來。

    女人摸著蘇稻做好的小衣服贊嘆:“你做的能穿五六個孩子了,居然縫得這麼細致,好厲害。”

    蘇稻微笑:“閑著沒事。”

    女人拍拍她:“趕緊收起來跟我走,馬上就有事了,呵呵。”

    “什麼事?”蘇稻訝異。

    “生孩子!呵呵,上次跟你說的那個白虎,馬上就要生了,等婆婆出來我們就走。”

    蘇稻一驚,忙擱下東西站起身:“那個女人不是應該還有半月嗎?”

    “誰知道她怎麼提前了。”

    女人說著拉著蘇稻走向部落中央,蘇稻果然看見一只獸化的白虎焦慮的在原地打轉轉,不時抬起金色的眼睛張望婆婆的屋子。

    蘇稻洗個手的功夫,婆婆終於出來了。

    白虎立即屈身,龐大的身軀載著幾人飛快的跑回家。

    蘇稻本以為會去白虎的部落,沒想到這只白虎是獨居的,和他們家一樣,單獨住在山洞裡。

    蘇稻還未走進去就聽到洞內的女人嘶聲嚎叫,那聲音叫的蘇稻心尖打顫。

    婆婆進去一瞧,笑道:“這麼快就要生了。”

    兩個幫手麻利的准備好熱水,藥材,以及湯過的石刀,這些都見蘇稻做過,後來蘇稻認真解釋功用後,她們很爽快的接受了。

    “這個果然是小獸人,沒什麼好擔心。”婆婆拍打產婦的臀部,催促:“你要一鼓作氣,別畏畏縮縮的,小獸人好生產,噗嗤一聲就出來了。”

    蘇稻翻個白眼,這婆婆每次都說噗嗤一聲就出來了,可嘆床上的女人疼的都快暈了。

    可能是這女人陣痛的早,她生產的時間比上次去看的那位要快得多。

    婆婆說了沒多久,肚中的孩子已經開始冒頭了。

    蘇稻不敢探頭去瞧,只聽得婆婆嚷嚷:“好,很好,已經出來了一點,加把勁,一口氣生出來。”

    婆婆話音一落,那女人忽然身子一彈,尖叫一聲,腿間便滾出了一樣東西。

    婆婆高呼:“出來了!”

    兩個幫手忙過來,一人抱起那滾出來的東西,一人麻利的割斷臍帶。

    蘇稻目瞪口呆的望著女人抱住的粉紅色肉球,眼睛差點黑了。

    那哪裡是個孩子,分明就是一個橢圓的肉球,難道是哪吒不成!

    看起來彈性十足的肉球被放在柔軟的獸皮上,圓溜溜的一團,蘇稻覺得有點惡心。特別是連在肉球中心那段被剪斷的臍帶,還在滴血。

    女人用石刀輕輕的撩開一個口子,隨即便撒手不管。蘇稻盯著一眨不眨,害怕歸害怕,卻不願意錯過最重要的一幕。

    只見無人理睬的肉球忽然動了起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收縮。蘇稻吞吞口水,肉球中頓時探出了一只粉嫩的小爪子,接著是第二只,兩只小爪子很邁力的拉扯肉球,似乎想要從桎梏裡掙扎出來。但是它大概力氣太小,掙扎了半天沒出來,蘇稻聽到了肉球中傳出的嗚嗚啼哭。

    蘇稻見狀不由走過去,望著女人道:“它、它好像出不來,不幫忙嗎?”蘇稻實在不知如何出手,那肉球,遠遠比小嬰兒來的刺激。

    女人微笑搖頭:“不用,也不能。這是小獸人成長的第一步,它必須依靠自己的力量掙脫出來。”

    “萬一出不來怎麼辦?”蘇稻很擔心。

    “怎麼會,沒有小獸人那麼沒用,只是出來的時間有長有短,一般來說很快掙脫肉球的小獸人,將來會更加健康勇猛。越慢的代表它力量越小,將來需要好好教導。”

    蘇稻若有所思的點頭,既然沒有生命危險,那只有等著。

    大約過了一分鐘,這只小獸人終於四肢穿了出來,接著伸出了腦袋,最後整個身軀咕嚕嚕滾到獸皮上,徹底脫離了小肉球,女人見狀走過去剪短他的臍帶,小心用藥物擦拭,獸皮包裹好。

    蘇稻揪著手心看著這只小獸人,它爸爸是老虎,但是剛出生的它完全看不出來,很小很嫩,粉紅粉紅的,幾乎透明的顏色,眼睛鼻子都有點找不到,軟軟得趴在獸皮上,閉著眼睛,很小幅度的抬頭,張嘴低鳴,聲音像蚊子一樣小,但是那腦袋晃個不停,嘴巴張張合合,看得出來挺精神。

    蘇稻曾經在電視上看過剛出生的小熊貓,熊貓也不小了,但是才出生的小熊貓簡直和老鼠一樣袖珍,很震驚。

    眼前的小老虎同樣帶給她很大的衝擊,她終於明白為什麼生產小獸人安全又省事,肉球圓圓滑滑,一溜就出來了,不像人類嬰兒有棱有角,腳朝下的甚至會導致難產,頭朝下的則安全些。可比起一個可收縮的肉球來說,嬰兒當然沒這麼方便。而且小獸人生命力強悍,從它一出生就可以憑自己的力量掙脫肉球看出。以前聽說剛出生的小牛可以站立行走蘇稻還覺得不可置信,如今看來,生命真的很偉大。

    蘇稻感慨間,已經有女人小心的喂了羊奶給小老虎,這只小老虎特別能吃,咕嚕嚕填飽肚子後,四肢在獸皮上不安分的扭來扭去,顯然它在努力想要站起來。

    蘇稻躊躇問道:“它什麼時候能變成人?”

    女人聞言噗嗤一笑:“你不知道嗎?剛出生的小獸人,強壯的孩子,應該最少要十天才可以變化,不過它自己無法控制,超過半月的可以在父親引導下變化。”

    蘇稻點點頭,拍拍臉蛋走到小老虎身前。

    小老虎眼睛還未張開,扭著粉嫩的身體慢慢動作,蘇稻伸出一根手指碰觸它,小老虎若有所聞的用爪子輕輕抓住蘇稻的手指,很軟很肉的爪子,蘇稻不由得笑了,雖然小家伙現在的模樣不太好看,但是不能抹滅它的可愛。

    從白虎家出來,蘇稻看著雲霞滿天的晴空,很暢快的吐了口氣,無論如何,今日算是見識了,雖然很驚訝,但是證明了,生一個小獸人,的確比生小嬰兒順利。而且小獸人生命力頑強,存活率更大。

    蘇稻安心的往家裡走,穿過熟悉的林子,順手折了幾個野果子,蘇稻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灼灼盯著她的怪物。

    倒掛的怪物死死盯著蘇稻的背影,蘇稻移動著圓胖的身軀,還有一搭沒一搭的撥弄手中的果子。

    不多久看見前方走來的昂,蘇稻招手:“你來接我啊,我今天提前回來了,去一只白虎家接生,他老婆生了一只小老虎,真小,挺可愛。”

    昂眼神危險的看著蘇稻的方向,聞言並沒說話。只是加快的步伐靠近,蘇稻挑眉:“怎麼呢?”

    昂開始起跑,與蘇稻擦肩而過時,咻的竄了出去,蘇稻還沒來得及回頭,便聽到一聲怒吼,是昂的聲音。

    蘇稻僵硬的扭頭,只看見昂追著一道黑影急速的遠去,那黑影先是奔跑,之後忽然飛了起來,昂不甘示弱,展開翅膀勇猛追擊,眨眼便將蘇稻甩在腦後,蘇稻望著澄淨的天空,只能不安的回到家裡。

    回家屁股還沒坐熱,小兔子提著獵物回來,蘇稻連忙丟給它裝著麻藥果子的小包:“你快去追上昂,記得別泄露行蹤,你偷偷的躲在暗處見機行事,找機會偷襲。我擔心昂追的就是那只不露面的怪物。”

    小兔子鄭重點頭,飛快奔了出去。

    本以為接下來會是漫長的等待,沒想到過了沒多久,昂便和小兔子一起回來。

    昂鐵青著臉說:“可惡,讓他跑了。我總算見到了他的真面目,醜陋的怪物。”昂狠狠握拳,他一直沒有找到怪物,心裡很不安,後來便暗裡跟著蘇稻,這麼久堅持下來,今日果然逮住了行蹤。昂咬牙,那只怪物盯著的不是別人,就是蘇稻!為什麼盯著蘇稻!它喜歡吃女人?不可能,女人部落並沒有它的蹤跡。它喜歡孕婦?可是除了蘇稻,還有別的孕婦。昂使勁的搖頭,坐下來沉吟不語。

    小兔子憂心的望著蘇稻的大肚子:“真擔心怪物突然襲擊,萬一小妹妹出生的時候,它跑來搗亂怎麼辦?”

    昂聞言恍然大悟,陡然站起身,一拳打在牆上。

    “它盯著的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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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4-27 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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