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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司馬愛郭嘉]仙器(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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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7 00:32:07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相生之術

  看到常之弘發怒,林父生怕他突然對林佳秀不利,上前一步,護了林佳秀在身後,叫一聲“常道友”,又是回頭對林佳秀使了稍安勿躁的眼色。

  林佳秀只當沒看到,笑嘻嘻探頭對著常之弘說:“常仙人好大的威風,我好怕怕,萬一這石室要是塌了下來可是怎麼辦?”

  常之弘心頭一跳,不用林佳秀說,他其實也是有些覺察,這石室有些古怪,那兩個石人一拳砸一個坑出來,只覺脆弱地如豆腐一般,但他跟長孫甯打了這麼許久,卻是沒有在上面留下半點痕跡,他剛才將拂塵甩在石壁上,一半是因為氣極,另一半卻也是故意為之,想要試探一下,雖然是旁觀者清,但是這小丫頭小小年紀居然也能看出這蹊蹺來,也是實在是不尋常,看一眼,反而是讓常之弘生出了幾分愛才惜才之心,這丫頭天資雖然比不上那管素,但能有這份心思,將來必有大成就。

  想到這裏,常之弘的怒氣不由消散了幾分,面上卻是絲毫不顯,冷哼一聲說:“你想要如何?”

  林佳秀道:“總不能既要驢推磨,又是不給驢蘿蔔吧?只要常仙人保證我們父女的性命,我們自然會是全力幫忙,畢竟無人不惜命,我也還沒有活夠呢。”

  常之弘只是略微沉吟了一下,就是點頭答應說:“以此尋寶結束為限,只要你們不生出貳心,我會儘量保證你們父女性命,絕對不會主動加害,如何?”

  林佳秀問:“那我身上的禁錮?”

  常之弘屈指一彈,林佳秀只覺得渾身一輕,都是踏在同一艘船上的人,常之弘也是不想引得長孫甯不滿,也是伸手解了管素的禁錮,長孫甯抓了管素的手,探了探,才是點頭,示意常之弘並沒有作怪。

  林佳秀伸手說:“好,擊掌為誓。”

  三擊掌之後,林佳秀才是重新揀起了陣盤,經過這一耽擱,那兩個石人也是暴怒一直抓著那根圓木,木屑陣陣飛揚,隨時都會脫陣而出一般,林佳秀趕緊說:“爹,金息陣。”

  陣法的本質就是就五行陰陽的變化,其中最基礎的就是氣息陣,比如林佳秀以前用過的木息陣,她現在所說的金息陣,幾乎每一個學習陣法的人一開始都是會學到,但五行的相生相剋本就是最本源最複雜的關係,有些人甚至窮其一生也是探尋不到這其中的奧秘所在。

  在學習陣法之前,因為前世的經歷,林佳秀其實已經形成了她自己一套比較完整的世界觀,會否定會懷疑也會另闢蹊徑,她對五行的理解反而更是簡單,無意之中也是更接近本質,土氣太強,林父的流木陣不足以克制,堵不行,那就改用疏導吧,不是說土生金麼,既然石人是用土氣驅使的,那把這土氣全換成了金氣,那就是可以了,就算失敗,變成了金人,到時候再換成水人,五行轉化之間氣息也是會逐漸消散減弱的,對付起來就不會很困難。

  聽到林佳秀說這話,林父也是沉思了一下,不由眼睛一亮,豁然開朗,若有所悟,只是現在情況緊急,他也不及多想,甩手就是將陣旗射出,不單只是一個簡單的金息陣,一陣套著一陣,九個小陣又是合成一個大陣,讓這最基礎的金息陣也是複雜華麗起來。

  那兩個石人仍是奮力掙扎了一番,雙手用力一合,那流木陣再也是經不起這麼大力,嘩啦一下被捏成了碎屑,陣旗紛紛掉落。

  眾人不由臉色一變,但林父卻是險險地布好金息陣,陣旗一豎。

  只聽到一陣劈劈啪啪聲響,如同開花一般一下冒出無數的金屬晶體,那兩個石人還絲毫未覺察,向前沖了兩步,漸漸地慢了下來,隨即就是沉默無息,那金花片刻之間就是佔據了石人體表,遮擋地密密實實,再找不出半點空隙。

  還沒等他們吃驚完,那金花已經再無可長的地方,轟隆一聲,那兩個石人就是爛泥一樣塌陷了下去,慢慢地滲透進地面,白光一閃,這石室又是回復了平整光潔,沒留下絲毫的痕跡,就連那兩個石人也是回到了石雕之中,再沒有動靜過,前後的門又是重新打開了。

  “這一關算是過了吧?”常之弘也是有些不大確定,沒有多說話就是坐下來打坐調息,儘量回復靈氣。

  林父一連佈置了好幾個陣法,只不住地咳嗽,臉色慘白地嚇人,就連林佳秀也是不大好過,她算計地太多了,腦子仿佛炸開一般,痛得不得了,怕林父擔心,又是不敢說,只悄悄地抱著腦袋,靠著牆閉目養神。

  正時候,忽然感覺有什麼涼涼的東西貼了貼她的手,睜開眼一看,管素正拿了兩個小玉瓶對著她笑,說:“這是我師兄給你們的,說是謝了你們剛才出手相救。”

  大約是聽了林佳秀剛才向常之弘討要好處,長孫甯才是拿了這個出來,也就是不知道究竟謝的什麼,是出手解決了那兩個石人,還是解了管素的禁錮,反正無論哪一個,林佳秀都是不虧心,很大方地收了下來,一面問:“這是什麼用途的?”

  管素回答說:“一瓶清心丹給你,另一瓶玉露丹給你爹,用途麼,大約就是清心醒腦吧,我也不大清楚,反正吃了沒壞處。”

  林佳秀哦了一聲,抬頭左右看了看,沒見著什麼異狀,料想在這樣的情況下長孫甯應該是拉攏而不是害他們才是,就是謝了管素,拿去給林父看,林父也是有些意外,說這玉露丹極為珍惜難得,鄭重地對著長孫甯方向拱手一禮,這才是取了丹藥服下,開始調理氣息。

  林佳秀這才是拿了一顆吃下,只覺得跟含了顆薄荷糖一般,清涼爽口,不由精神一振,那頭痛也是減輕了許多,不過含到後面,外面的糖衣化了開,裏面的藥丸卻是苦澀的很,害的林佳秀趕緊咽了下去,忍不住腹誹著,果然是丹藥而不是糖果,一點都不好吃。

  在這地下也是覺察不出日月變化,林佳秀放鬆下來了,才是覺得肚子餓,想著應該起碼有過去大半天了,看看林父還在打坐,臉色卻是好上了許多,知道是那丹藥起了作用,也不再擔心,走得稍微遠一些,從乾坤袋裏面拿了燒餅出來,乖巧地在背包裏呆到現在的小白也是跳了出來,喵嗚地叫兩聲,討好地拿腦袋蹭了蹭林佳秀手心,害的林佳秀不禁有些內疚,雖說是養了一隻寵物,但林佳秀好像是忘了它很久,也餓了它很久。

  吃了飯,喝了水,還特地在背包裏放了一個燒餅,留給小白當點心,林佳秀還靠著牆模糊地睡了一下,這才是聽見說準備出發的聲音。

  林佳秀睜開眼,拍了拍臉讓自己趕緊清醒過來,然後收了小白,朝林父那邊看去,覺得他臉色還好精神不錯,這才是放了心,起來抓著他衣角,慢慢地走,心裏不由有些奇怪,她還以為經過剛才那一陣,這些人應該想著撤退才對,寶物雖然重要,但性命不是更重要,第二關就是這麼難,之後也不知道會遇上什麼危險的事情,常之弘也就算是算了,那長孫甯就是有些奇怪,居然還敢帶了小孩一起進來,難道他就不怕管素遭到什麼危險,說起來林父也是同樣的情況。

  林佳秀一時有些想不通,腳下不由慢了一些,林父覺得異常回頭看,和聲問:“秀兒在想什麼?”

  “我們不回去嗎?”林佳秀猶豫了很久,還是將她的疑問說了口,隨後問,“這麼危險,為什麼還要往前走,還帶著我們兩個小孩,爹就不怕被我們拖累麼?”

  還是說在危險時分就會果斷放棄這兩個包袱……

  這後面一句話,林佳秀沒有說出口,不過林父對她是何等熟悉,一看她臉色就是能明白,對於林佳秀穿越重生的事情,他並不知曉,只當林佳秀是個聰明早慧的孩子,看到她難得蹢躅的樣子,林父反而不由笑了一下,伸手抱了林佳秀起來,慢慢地說:“秀兒也是闖過兩關了,可有覺得這裏有什麼不同?”

  這還是林佳秀頭一次尋寶闖關,沒有比較,哪里能知道有什麼不同,不過她聽林父這麼說,也是仔細想了想,半天才是不確定地說:“……難道是太簡單了?”

  所謂的遠古氣息什麼的,林佳秀修為太低根本就是絲毫沒有感覺,但聽得林父說過,那是修仙巔峰的一個年代,飛升成仙,坐地成聖,也不是絕不可能的事情,不過後來因為幾次神魔大戰,生靈塗炭,大地沉淪,人間幾乎是毀滅殆盡,後來仙凡分界,雖說是為帶來了一個繁華人世,但修仙之術也是漸漸沒落,輝煌不再,連元嬰修為的人都已經很少,更是近千年沒聽說過有人飛升了。

  但就是那樣修仙鼎盛時代留下來的陣法,居然連林佳秀跟管素都能安然進來,仔細想來不得不說大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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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7 00:32:18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傳承考驗

  想到這裏,林佳秀不由也是有些驚悚,環了林父的脖子,貼著他耳朵,很小聲地說:“難道這裏是假的,那個常之弘在騙我們,要不悄悄聯合長孫甯幹掉他吧。”

  “這也是個可能吧。”林父失笑了下,伸手彈一彈林佳秀額頭,說,“女孩子家別整日說打說殺的,不然以後要怎麼嫁人。”

  “不過看這邊陣法精妙不像是現在人所能佈置的,常之弘於陣法上也是不通,為人也有些孤僻,少有交心之友,而且他修為高我們許多,就算要圖謀什麼,也不用如此大費周章,所以他所說該是真話,這裏確實有遠古寶物,應該是傳承之寶了。”

  遠古時代都為散仙,逍遙自在慣了,大多數仙人都是懶得收徒,但他們又是不甘心自己一身修為白白湮滅,所以有時候也會在隱秘處設下這種命為傳承的禁錮,方式自然是多樣,但最終目的是為了挑選傳人,所以一般來說,這種陣法陷阱的對於修為要求不會太高,陣法也更是溫和,主要為考驗,而不是殺生,所以讓會讓人覺得簡單,當然也有可能是林佳秀跟管素修為太低,讓這個陣法自動降低了要求,原因總是許多種種。

  “秀兒,修仙這一路,若想成大道,天資勤奮機緣一樣不可少,只不過大多機緣都是有大風險,像這種傳承雖然也是危險重重,但相比其他已經好上許多,就算最終沒有得到傳承,在這其中若是能有所悟,對你也是有莫大的好處。”

  對於自己以後的道路,林佳秀其實並沒有太多規劃過,以前她還一直以為她是遺傳了一些特異功能,驚奇了一陣也就沒有多想,最近幾日才是知道原來世界上還有凡人修煉成仙的事情,一時覺得遙遠不可及,一時又是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邁開了第一步,那種感覺實在是有些玄妙複雜,林佳秀自己也還沒有理清過,一時半會大約也是決定不下來。

  不過林父所說的道理,她倒是都懂,這就是所謂的機遇與風險並存,而且林佳秀上輩子就是學過一句很精闢的話“一旦有適當的利潤,資本就膽大起來。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潤,它就保證被到處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潤,它就活躍起來;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首的危險。”雖然是人間的話,但是用在這些修仙者身上,只覺得再恰當不過,看來就算是仙人,人性之中的有些東西,還是能精確通用的。

  想到這裏,林佳秀反而是少了一些迷茫,只覺得仙人也沒有之前那般神秘可怕,從本質上來講,還不就是厲害一點的,活得更久一些的人,就像林佳秀能為了幾枚銅錢深入山林捕獵,常之弘他們也同樣只是利益所趨而已。

  像在第一關中,林佳秀就是從一層晉級到了二層,雖然只是微不足道的晉級,但林佳秀還是滿足地點點頭,認同了林父的說法,解開了心結,又是覺得不大好意思了,扭動著身體說:“爹,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常之弘卻是突然笑道:“小丫頭現在可是聽明白,不想殺我了吧?”

  那常之弘修為高她太多,林佳秀又不會什麼密語,只是壓了聲音,被他聽到也沒意外,令人意外的是,常之弘居然能耐了性子,不說也不催,一直在門口等著這一對父女說完,反倒是讓林佳秀的怨氣少了許多,只覺得這人其實也不算是太難相處,回頭對著他笑了笑,說:“你不害我,我也不會想著殺你,你若起了什麼壞心,那就一下殺我乾淨,不然來日我肯定要來尋仇的!”

  “這丫頭還真是睚眥必報。”常之弘不怒反喜,呵呵笑著,說,“這小丫頭可是對常某脾氣,林道友,不如讓于我做徒弟,我傳她畢生所學如何?”

  還沒等林父說話,林佳秀就是搖頭說:“不要,就算要修仙我也不跟你學,以後我要學那最賺錢的手藝,賺盡這天下一半財富,我要風,他就不准下雨!”

  被林佳秀一口回絕,常之弘本來還有些不悅,聽到林佳秀後面的話,不禁臉色變了變,忍不住還是哈哈大笑了起來,伸手就拍拍林佳秀腦袋說:“好丫頭,有志氣。你叫林佳秀吧,常某記住你了,看你以後如何呼風喚雨了。”

  林佳秀這話這出,長孫甯也不由回頭望了她一下,微微皺了皺眉頭,不過他也沒把這一個小孩的話放在心裏,只帶著管素等在門口,雖沒有說話,但那神情已經是很明確地表達了他的催促之意。

  眾人也沒有再耽擱,仍是常之弘在前,長孫甯在後,一群人就是踏出石室,接著探險。

  石室之後是一條很大的通道,四面用是用了白色石頭鋪成,散發著一種玉一樣溫潤的光芒,光可鑒人,林佳秀還有心思胡想,幸虧這年代沒有短裙一類的服飾,不然走在這鏡子一樣的地方,那就不是春光外泄了。

  這裏通道景色雖然美,但四面一樣的景色,又是看不到盡頭,不過走一會就是讓人覺得有些頭暈目眩,林佳秀不由拿手擋一下眼,稍稍地休息一下,這才是覺得好些,又是悄悄地擔心開了,在這樣到處反光的地方,按理是最適合佈置幻陣,不過進來第一關就是幻陣,該不會總是重複進行這種考驗吧。

  正想著,走在最前頭的常之弘忽然就是停住了腳步,機警地往後一退,等他落地的時候,他踩到的那塊石頭忽然發出了白色光芒,常之弘大驚,忙退開,又是一塊石頭在他腳下亮起,這一回黑色。

  不只是常之弘,眾人踩到的石頭也是紛紛亮起了各種顏色,緊接著一道光暮從頂上緩緩降下,又是緩緩消失,直把眾人來回地掃視了三回,才是消散不見。

  “這是什麼?”也不知道是誰問。

  常之弘回答說:“大約是資質測試吧,我剛好是金水屬性。”

  沉默地等了一下,除開會發光的石頭之外,再沒有出現其他東西,眾人才是小心地上了路。

  林佳秀注意看了下,她踩到的石頭亮起的顏色依次是黑、青、紅、白,最後的黃色幾乎淡不可見,那她天生屬性就是以水最盛,其次木、火、金,土最少。

  常之弘是金、水、木,長孫甯是金、火,林父也是五行俱全,最讓人驚駭的就是管素了,光只有一個強得驚人的火屬性。

  要知道人都是生而帶五行,對於凡人來說,凡是五行不全的人,體內的氣息會有殘缺,大多是體弱多病,命不長久,所以他們會是千方百計地進行補救,比如取名,祈福,隨身攜帶些東西,以各種方法補全氣息以達延年益壽。

  但是對於修仙之人來說,他們自有一套氣息運轉方法,卻是沒有這樣的煩惱,單屬性對他們來說那是萬中難得一的絕好天資,因為人體天生氣息總量基本是一定的,這系氣強了,必有另外一系弱了,單屬性卻是集合了旁人五系的力量,自然是強悍異常,學起同系法術來,更是事半功倍,修煉會比旁人快上許多倍,真正天才中的天才。

  當然有利必有弊,他們也不是全無弱點,因為天生氣息不全,除非借助外力外物,不然他們是放不出其他系別的法術。

  當然人體的五行並不是一成不變,依據修煉方式的不同,強弱也是會變化,甚至消失不見,比如林佳秀,她天生土氣稀薄,以後若不是刻意修煉,這點土氣就會是漸漸消失,直至不見,但她跟管素不同,不用外力也是能放出土系法術,只不過威力差別而已,常之弘跟長孫甯大約也不是天生的氣息缺失,只是因為後天修煉方式不同,其他屬性不再顯眼。

  看著管素那道耀眼的紅光,林佳秀慢慢地也是能明白,常之弘為什麼一直說他天資過人,他不過比林佳秀大上兩三歲,就已經修煉到煉氣六層,果然不愧為天才之名。

  林佳秀忽然就是有些羞愧,她才剛是突破二層,這中間固然有所謂的天資差別,但林父也是說得很清楚,天資不是一切,勤奮機緣也是不能少,天資跟機緣無法強求,那光是憑著林佳秀一天一個時辰的修煉就知道她在勤奮一項上,實在是用功不夠。

  大約是林佳秀的目光太真切,管素也是覺察有些不對,他正對自己單火屬性暴露有些尷尬,半天才是抬頭看林佳秀,剛張嘴想說些什麼,他腳下就是亮起一陣耀眼的白光,地上突然之間平空開了一個洞,一口就是將他吞了下去,一點痕跡都沒有留。

  “素兒!”長孫甯離管素最近,他最高覺得有些不對,趕緊伸手,但那變故只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連他也是來不及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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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7 00:32:32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抉擇之處

  那光芒一閃而過,再看的時候,地面已經恢復了平常光潔,一點痕跡都沒有,似乎剛才那一幕只是眾人的錯覺,管素根本就是不存在過一般。

  長孫甯也不多話,立刻就是拿劍對著地面砍了幾下,很快發現沒什麼用,閉了眼伸出手,仔細感受著管素的氣息,不過光是看他沮喪的樣子,就是知道並沒有什麼收穫。

  走了許久都沒有遇上什麼事情,林佳秀還以為這裏只是純粹檢測人屬性的地方,不知不覺中就是放鬆了警惕,突然經過這一個變故,她也是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抓起了陣簽,另一手拽著林父衣角不肯放,生怕他也是同管素一樣突然不見,一邊還瞪大眼仔細看,決心不放過任何一點可疑。

  “單火屬性……”林父沉吟著說,“難道管小友是被傳承選中了,不過以他那麼好天資也是不讓人意外。”

  長孫甯閉目探尋了一番,卻是絲毫沒有結果,這裏的石頭又不知道什麼資材做成,堅硬無比,就算以長孫甯飛劍之利也是切割不開半分,長孫甯思量一會就是站起了身,說:“為今之計也只有接著往前去看了。”

  再次出發的時候,少了一個人,眾人都是有些沉默,林佳秀心裏更是忐忑,只緊緊抓著林父衣角,另一手捏著陣簽不肯放,這裏不是遊戲能存檔重來,就算是傳承陣,比尋常地方溫和幾分,那也不代表就是完無危險,尤其是在管素被帶走之後,若管素繼承了傳承,那他們幾個就是無用之人,林佳秀所知道的修仙之人,從來沒一個是心慈手軟的,若管素沒有繼承傳承,那單消失了他一個,結果更是駭人。

  無論哪一個,林佳秀都知道他們現在危險了,無意識地開始摩挲著手中的陣簽,萬分地後悔,早知道有今日,當初就該是勤加練習,努力學習,也不至於到現在一點辦法都是沒有。

  只是這世界上是沒有後悔藥可買的,林佳秀懊惱了一陣,也是打起了精神,這時候更是不能分神,至少不能拖了人後腿。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林佳秀都是吃過兩回燒餅,終於是看到了出口,長時間地在這白色單調,無窮無盡的狹小通道裏面走,對人的精神跟意志都是一個極大的考驗,臨到出口的時候,就連常之弘也不由地松了口氣,悄悄地擦了擦汗,林父跟林佳秀都是臉色發白,渾身虛汗,情況最好的反而是長孫甯,基本看不出什麼,應該是屬於心志特別堅定的那種。

  如同上次一樣,雖是看到出口,眾人也沒急著出關,在附近找地方調息回復靈氣。

  林佳秀卻是有些坐不住,扭來扭去,那表情都快是哭了出來,半天才是小聲地跟林父說:“爹,我想……解手,怎麼辦?”

  這話一出,那兩個耳聰目明的修仙道人就是有些尷尬,一下全是別開了臉,微微露出了些不屑。

  林佳秀也是沒有辦法,她不過才剛是煉氣,只是比凡人身體略好些,動作略快些,根本沒有太大的不同,一樣需要吃喝拉撒,都是本能需要,而且按照肚子饑餓的次數來算,進到這邊已經有一天多了,能忍到現在也是不容易,林佳秀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最多只是有些不大好意思而已。

  林父也是為難,林佳秀再小也是個女孩子,但讓她走遠,他又是實在不放心,不由蹢躅了下,無奈地說:“爹幫你擋一下。”

  稍微走遠了幾步,林父解了長袍下來,用手撐開了擋在林佳秀前面,把她遮得嚴嚴實實的。

  林佳秀猶豫了下,在這種情況下,也是沒有辦法,只能是紅著臉,趕緊解決了完事,一面系著腰帶,一面恨恨地想,等咱以後發達了,神通了,一定弄個隨身廁所,還要噴上香水,點上檀香,收拾地雪白敞亮,一塵不染。

  正想著,忽然覺得腳下一空,低眼就是瞥見一片耀眼白光,根本就是來不及叫上一聲,林佳秀也是同管素一樣被地面吞了下去,林佳秀當時唯一的念頭就是幸好已經穿好褲子了。

  等林佳秀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落到了一個純白色的房間,或者說是大殿,高聳不可及的屋頂,四面遙遠華麗的牆壁,是林佳秀從來沒有見識過的一個巨大房間,正中央還有一個乳白色冒著熱氣的水池,周圍都是用了光潔的玉石圍砌起來,雕著無數栩栩如生的蓮花枝。

  難道是那個“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很著名很香豔的華清池?林佳秀直覺地想,忽然又是回過神來,不對,這邊應該是沒有華清池,也沒有四大美女的傾國傳說。

  想著自己是跟管素一樣方式落了下來的,林佳秀不由扣著竹簽,一面小心地四處望去,卻是沒有發現任何人,這個房間雖然大,不過東西並不雜亂,幾乎是一眼就能望到底,沒什麼藏人的地方,管素並不在這裏。

  小心地看了看,也不知道是第幾次看到那一個特別顯眼的水池,林佳秀不由就是想起,她從那通道裏落下的時候,剛是不得已……人類本能了一下,當時還沒來得及挪地方,地面就是張開落了下來,也不知道有沒有落下什麼不該落的東西,這麼一想,林佳秀忽然就是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眼睛落在那個池子上,再也是挪不開了。

  蹢躅了半天,終於還是感情戰勝了理智,決定怎麼都是要去清洗一番,小心地挪了挪腳步,見沒什麼異動,林佳秀才是挪動了第二步。

  這時候忽然覺得眼前一花,似乎是碰上了一層水幕一樣的東西,軟軟的,不硌人,卻是異常的柔韌,怎麼都是穿不過去,水幕波動間,一些字跡慢慢地浮現了出來,定睛一看,卻是一個卦算,需要林佳秀算出方位。

  陣法的本質就是調動陰陽五行之氣,這其中涉及了時間空間各種變化,都是需要精確計算的,林佳秀在學陣法之前就是學過卦算,這個也算是她的專業了,一想,林佳秀不由就是覺得心大安,既然這裏都出了題目,那就是考驗的一部分,只要將問題答對,應該就沒有什麼危險。

  林佳秀也不敢怠慢趕緊看了題目,低頭算計起來,只不過這題並不簡單,林佳秀只覺得心算不夠用,只掏了一隻炭筆出來,直接在這雪白的地面快速寫畫起來,足足過了三刻鐘,林佳秀才是算出了結果,有些不大自信地說:“是正南午時。”

  水幕又是晃動了一下,字跡慢慢地消失隱去,林佳秀等一會才是伸出指頭碰了碰,水幕已經消失,看來是答對了。

  再往裏面走了幾步,就是遇上了第二道水幕,同樣出現了一個問題,這回不再是卦算,上面只有一排字:“修道為何?”

  修道為何,林佳秀一時還真答不上來,為名,上輩子是個宅女,這輩子也是孤僻的,除了林父就沒其他親近的人,名聲,她似乎並不需要那種東西;為利,至少到現在林佳秀還看不出來,修仙能帶來什麼利益,長生不死,點石成金,但長生不死之後要做什麼呢,點石成金之後又是要做什麼,林佳秀真是想不出來。那除開這兩樣之外,還能有什麼呢,林佳秀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呢,回到前世麼,她死都已經死了,還能回去做什麼,家裏經濟條件也不是很好,比起長年在外,死而復生出來嚇人的女兒,還是車禍的賠償金能讓家人更幸福地生活。

  林佳秀沉思很久,忽然有些茫然,只苦笑說:“大約是為了活得更好吧,也不為什麼,我就是想活下去而已。”

  也不知道這答案能不能讓人滿意,反正那水幕又是消失了,林佳秀只覺得滿身心的疲憊,揉了揉額頭,不由想著,自己還真是個薄情寡義的人,前世的種種,血脈相連的親人,二十多年的養育,就是因為一筆賠償金,輕易地被她捨棄了,從來沒有想過再回頭,這個事情要是被老媽知道,也不知道會是怎麼傷心,大約會是狠狠甩她一巴掌,大罵沒良心,白是生她養她了。

  自嘲地笑了笑,林佳秀仍是穿過了第二關,水池近在眼前,然後她遇上了第三關,水幕上忽然出現了林父的相貌,之後緩緩地出現了幾個字,濃重的黑色,觸目驚心。

  “誰死,誰活?”

  林佳秀一下就是呆住了,半天才是明白這水幕的意思,禁不住一陣的憤怒,剛是問她為何修道,林佳秀答道為活著,這水幕卻是給了她這麼一個選擇,她與林父之間,只能活一個,那誰死,誰活。

  能布下這麼一個精妙陣法的人,林佳秀毫不懷疑他的能力,心中只有一個直覺,不管水幕之後是誰,他說到做到,既然林佳秀能到了這裏,那就是再沒有退路,選擇只能活一個,退後,全死。

  林佳秀緊抿著嘴,臉上說不出的絕然表情,咬牙說:“他活,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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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7 00:32:43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章:臨死之象

  話一說完,林佳秀忽然就是覺得全身一冷,仿佛有冰水從丹田深處湧出來一般,慢慢地滲透了全身,手腳都是被凍地僵硬,基本就是挪不動,意識一恍惚,也不知道怎麼的,明明離那水池還有十幾步的距離,林佳秀踉蹌一下,居然是一頭栽了進去,乳白溫熱的水瞬間將她淹沒,非但沒有感到溫暖,碰到她的冰冷的皮膚,只覺得跟火烙一樣刺痛,一面冷的哆嗦,另一面卻是燙得跟火燒一般,幾乎把林佳秀給折磨瘋掉。

  原來這就是死的滋味,想喊喊不出來,想哭哭不出來,偏那種痛感卻是極其敏銳,每一下都像是用針直接紮到腦子裏面,全身的神經在那一瞬間都是逃一樣蜷縮了起來,偏又是沒處躲去,一下接一下,一次比一次更痛,一次比一次痛得更猛烈,林佳秀只覺得自己要是能透視看到體內,一定會看到所有血管神經都是痛到打結,幾乎快是要斷一般,非要用語言來概括,大約就是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從開始到跌進水池中,說來慢,其實不過幾個剎那的時間,但這一瞬間對於林佳秀來說,仿佛是要幾個月那般漫長,昏過去又痛醒,醒了又是痛死過去,簡直要把她全身碾磨成碎片,又是細細粘回來一般,那種感覺比死要可怕上一百倍,痛苦上一千倍。

  難怪人都說死並不是最可怕的,有時候痛快掉個碗大的疤反而是個仁慈,按著這種痛法,林佳秀只覺得她要生在革命年代一定是個叛徒,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原來是個這麼怕痛的人。

  痛不停,又暈不安穩,林佳秀只能是採用心理戰術,不住胡思亂想,儘量轉移對疼痛的感覺。

  對了,背包裏面還養了只寵物,不知道怎麼樣了,會不會淹死?

  本來是出來逛個集市,沒想到會遇上這麼多事情,家裏窗戶沒鎖,不知道會不會進賊?

  林父身體不好,做不了活,家裏又是沒什麼積蓄,不知道以後他該怎麼過活,早知道跟他說聲,改行做下風水師,專業水準不用太高,能說會道就是財源滾滾。

  上一次死的時候,莫名其妙地穿越到這個世界來,這一次應該不會再有這麼倒楣吧,不然死都死不成,死都不得安寧,這對於那些對於生活感到失望,企圖一死了之的人們來說,那該是多麼令人絕望的一個事情。

  上輩子是個普通孩子,老老實實上班,兢兢業業幹活,生平最大的願望就是等著退休拿養老金,碌碌地過了二十幾年,這輩子剛才過了四年,倒是有近一半的時間都在嗷嗷待哺,蹣跚學步之中,唯一的貢獻就是仗著陣法抓了幾隻小兔子小山雞換了幾串銅錢,幾乎什麼事情都是沒做出來,活著究竟是為什麼,林佳秀實在是想像不出來。

  這麼一想,林佳秀還真覺得疼痛似乎是少了許多,只不過不知道究竟是這心理轉移大法起了效果,還是因為痛得太多,早超過了身體的極限,導致神經麻木,反正感覺是不那麼痛了,不管怎麼樣,難得這麼清醒地死一回,總要見識見識傳說中的黃泉地獄的,抱著這個想法,林佳秀艱難地睜開了眼。

  不過林佳秀很顯然忘了她是在水裏面,剛才掉下來的時候下意識地閉了眼倒還好,這睜眼,溫水湧了過來,只覺得雙眼跟潑了硫酸一般,火辣火辣地,血水立刻就是流了下來。

  勉強擦了一把,半天才是能模糊地看到些東西,頓時大吃一驚,在這水池之下,隱約地躺著一卷巨大的畫軸,正是隨著水流的方向慢慢地展開,江河山川,一股龐大的氣息澎湃而來,一下隻讓林佳秀覺得自己如同芥子一般渺小,一下子就是被這廣袤的江山給吞沒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佳秀終於是幽幽地醒了,剛才折磨地她死去活來的疼痛忽然就是消失了,小心地動了動,才是發現居然連體形都是感覺不到,意識雖然還在,卻是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存在,只變成透明的幽靈一般,隨著風緩緩飄動,周遭也是慢慢地暗了下來,山河大川也只剩下輪廓依稀可見。

  正彷徨之間,林佳秀忽然就是聽到誰叫一聲秀兒,分明就是林父的聲音,林佳秀下意識地就是轉臉過去看,那一剎那只覺得穿越了時空一般,一下就是到了一個山谷模樣的地方,飄著雪白雲朵的天空,帶著青草味道的和風,遊著鮮美肥魚的小河,最突兀的就是山谷口豎了一塊石碑,用蒼勁的大字血淋淋地寫了“擅入者死”,散發著冷冽肅殺味道。

  其餘人都在石碑附近,林父正是捂住了心口,臉色灰敗,半晌才是顫抖著嘴唇說:“不會,秀兒不會死,是我錯覺了。”

  林佳秀並不知道,高階的修真者是會有所感應的,尤其是血緣親人之間,這種感應並不是太少見,所以在林佳秀出事的同時,林父也是覺得胸口一悶,心頭仿佛被硬生生地挖掉一塊般,痛得很。

  聽著林父這麼表現,長孫甯不由也是放開神識感受了一下,居然很意外地發現了管素的蹤影,就在剛才,仿佛被什麼無形壓制著一般,連神識都是散不開。

  長孫甯不禁猶豫,這陣法走了這麼許久,到現在還沒有看到什麼寶物,考驗雖然很多,但眾人都是有些有個感覺,這陣法有些偏軟,對於一個遠古修仙全盛的年代留下的陣法,實在是有些缺少那麼一點殺傷力,好不容易在這穀口看到這個殺氣騰騰的石碑,不得不說是一半擔憂一半欣喜,擔憂就不用說了,欣喜卻是因為這變化,既然有了這石碑,那就表明這裏應該是比較接近陣法中心了,真有寶物,那肯定是在那頭。

  長孫甯也算是比較謹慎,一直做了全身而退的打算,能有收穫自然是好,沒有也不會太強求,穩妥為上,只不過半路偏是丟了管素,長孫甯面上不顯,心裏卻是有些急,這時候林父卻是感應到林佳秀出事,長孫甯自然會是想到管素,一下連招呼都是來不及打,直接就是往山谷裏面沖去,管素就在這之後不久。

  一看長孫甯了,林父也是緊跟了上去,他沒有長孫甯那麼大神識,確定不了林佳秀的位置,但兩小既然是同一個方式失蹤,應該也是該同一個方向。

  “喂,等下……”

  因為林佳秀失蹤,剛才在通道裏面找了一會,才是剛到山谷這邊,連個最簡單的對策都沒有商量過,那兩個人已經急轟轟地沖了過去,害的常之弘喊了半句,有些失落地半張了張嘴,不得已跟了上去。

  還沒走幾步,只覺得腥風吹起,眼前一花,頭頂忽然投射下一個巨大的黑影,緊接著一條火龍從天而降。

  這變故來得突然,下面三人都是有些倉促,紛紛拿了各自防禦手段出來,常之弘一掃拂塵,瞬移一般閃了出了老遠,長孫甯手一指,數把長劍繞在他周圍轉動,護在他中央,林父卻是將陣盤往上一扔,將火焰往邊上一引,只不過他靈力最低,速度又不夠快,還是不免沾上一些餘火,樣子有些狼狽。

  匆匆抬頭看了看,眾人都是有些吃驚,半空中正飛了一隻紅色的大鳥,那一叢五彩繽紛長長尾羽格外的顯眼,按著這樣子來看,大概是赤鷩,一種天生能控火的飛禽,中山一階妖獸,羽毛能做火系法器,尋常有二百年壽命,能長到三尺高四十斤重。

  但眼前這一隻明顯是超越了人們所認識的尋常赤鷩,足足有幾十丈長,翅膀一展,幾乎是遮天蔽日,幾百幾千隻赤鷩加在一起,大約也是沒有這一隻這麼駭人。

  “又是幻陣嗎?”常之弘大吃一驚,直覺地就是問了這麼一句。

  林父也是回過神來,直覺應該不是,眼前的景色實在是太真實,不大像是幻陣所能做到的,他試探性地扔了幾支陣旗,一點破綻都是看不出來,搖頭說:“應該不是,不然就是這陣法高我太多,我也看不出來。”

  是與不是,已經沒有時間留給他們細細探究,那赤鷩短暫地在空中盤旋一下,又是噴了一口火氣,隨即就是落了下來,一雙巨大的爪子狠狠地抓了下,只把這地面抓了個一尺多深的大坑出來。

  這抓雖然是避開,但是回頭一看,眾人的心就是揪了起來,這明明是一階的赤鷩吧,究竟吃什麼能吃出這麼大體形來,能飛能跑能打,遠攻有火焰,近攻有利爪,偏這陣法裏頭有禁錮,飛行的法器都是用不了,那只赤鷩又是一擊就飛遠,想打也得看能不能夠著,只把這一行三人逼得抱頭鼠竄,狼狽不堪。

  居然被一隻畜牲追著打,常之弘這一生何曾有這麼狼狽過,只氣得七竅生煙,怒髮衝冠,忽然將拂塵一甩,喊道:“娘的,道爺我今天跟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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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7 00:32:55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變異赤鷩

  常之弘一怒就是拿了他的長幡出來,一搖,那赤鷩晃了晃,再搖,赤鷩發出了一聲悠揚的長鳴,一股火焰隨即噴發,三搖,赤鷩終於是暈了頭,翅膀一收直直地掉了下來,小山一樣巨大的身體,重重地墜落在地面,揚起了半天的灰塵。

  常之弘一喜,換了拂塵,急忙上前,誰想這赤鷩體型巨大,招魂幡的威力少了許多,又是狠狠地在地上摔了一回,雖然痛卻是讓它回過神來,口一張,一道火焰噴薄而來,常之弘手忙腳亂地閃避,那赤鷩卻已經趁機搖搖地飛高了,不時吐口火焰來騷擾一下。

  人在禁錮裏,不能使用飛行法器,根本就是飛不起來,那赤鷩似乎還有些靈通,吃過一次虧之後,不敢再落地,遠遠地在上空盤旋,不時吐下火焰,很快就是弄得那三人灰頭土臉,滿身傷痕了。

  在這其中林父修為最低,身體最差,又沒有什麼趁手的法器,幾乎全是靠了快速佈陣來防禦,偏那赤鷩火焰範圍又大就算不是針對他而來,也是不時免不了被波及到一點,才這麼短短的一會功夫,林父就已經是用廢了五六十根陣旗,不用多久就是要無旗可用了,到時候可就是再無辦法可想了。

  這一情況只看得林佳秀大驚,心急如焚,不過她沒有形體,只仿佛一團透明霧氣一樣,徒勞地在空中就飄來飄去,根本就是幫不上任何的忙。

  林父也是急,火焰一過,手一抖,又是掉下了幾根燒焦報廢的陣旗,揚聲對著另兩個人問:“這麼大一隻,你們能收拾掉嗎?”

  常之弘氣急敗壞地回了一句:“那先得能夠著!”

  長孫甯沒有說話,但是他指著飛劍向上面飛行一段,那只赤鷩立刻又是飛高,飛劍也是追不了那麼遠,轉而望向林父,那意思已經是很分明了。

  林父一咬牙,說:“給我半炷香時間。”

  在這個世界裏,有許多種香,有粗似手臂的,也有細如一線的,一般被拿來計時用的香,是一種六寸左右長的小香,按著林佳秀估計,燒完一炷大約是五分鐘左右,不會偏差太多,那半炷香實際上不過才兩三分鐘,對於佈陣來說,實在很是短暫。

  陣法威力巨大,但也是有個致命的缺點,每次佈陣之前都要結合天時地利進行陰陽算計,並隨時做出相應的調整,可以說是以自身靈力為輔,陣旗為引,調動周遭靈氣流動,幾乎可以說每一次都需要大量繁複的計算,就算是同一個地方,同一個陣法,同一個人主持,都不會佈置出完全相同的陣法,所以佈陣十分費時繁瑣,越是威力龐大的陣法,所費的時間越長。

  當然也有另外一種快捷的陣法,那就是使用靈石,只要將靈石擺出陣法形狀,就能以靈石裏蘊含的靈氣為動力,自動發動陣法,目前在世上流傳的多半為這種陣法,只要記下陣法圖,將靈石在固定的地方,無論誰都能佈置出陣法來,修為高深,手法純熟的人甚至能在一瞬間將所有靈石歸位,不可謂不快。只是這陣法也不是毫無破綻,它發源于靈石,依賴于靈石,越是高深的陣法,靈石的消耗越是巨大快速,只一個詞可以準確地形容,燒錢,十分地燒錢。

  林家家貧如洗,三餐難濟,自然是采用不了靈石佈陣這麼奢侈的方法,所以才是需要另兩人拖延了時間,讓他算出方位來。

  這闖陣一路走下來,多少也是有了些默契,看林父拿出陣盤,手指一陣撥動,兩人也是不敢放鬆,常之弘又是祭出了長幡,對著赤鷩搖了兩搖。

  赤鷩飛得高,其實已經超出了常之弘這法器的作用,起不了太大作用,常之弘也不過是虛晃一下而已,打算用來防禦的,不過沒想到,這赤鷩吃過這虧,一看長幡就是眼紅,長鳴一聲,翅膀一收如同離弦箭矢一樣飛快沖了過來。

  常之弘哪里想到會是這樣,躲又來不及,只能是就地一滾,險險地閃到一邊。

  長孫甯一步踏前就是一陣劍風劍雨,直往赤鷩身上招呼,赤鷩一吃痛,就是失了準頭,大叫一聲,又是吐了一陣火焰,拍拍翅膀重新飛了起來。

  這一下雖然是沒有給赤鷩造成什麼重創,但這不停跑動的兩人卻是徹底地惹惱了赤鷩,頓時完全忘了還有第三人存在,直不停地追在常之弘跟長孫甯身後,憤怒地一路火焰狂灑。

  趁這個機會,林父已經是算好了方位,往河邊走了幾步,先是佈置一個水息陣,收斂水汽,水息陣之中又是佈置了一個催生陣,咬破舌頭噴一口血在地,右手在陣盤上一抹,陣法頓開,一股磅礡的水汽直沖雲霄而去。

  赤鷩生能馭火,它自然是屬火系妖獸,就算是體型再大,力量再大,這天生的屬性卻是沒有那麼容易改變,自古水能克火,林父又是借了一整條河流的水汽而來,赤鷩就算是再強悍,也是敵不過這地脈之氣,被水汽一沖,悲鳴一聲就是掉下了地,一下子淋成了落湯雞,撲棱幾下,只是揮灑了一地的水汽,反而更是讓羽毛吸足了水份,沉重地抬不起來。

  只不過這麼一會,山谷之中那條小河居然硬生生地幹了一半,好半天,才是等上游的水補充過來,慢慢地恢復了原有的水準。

  陣法當然厲害,但從來沒有想過居然能厲害到這種地步,常之弘跟長孫甯不由都是呆了呆,居然一下都是傻在了原地,林父也是勉強而為,陣法一發動,就是覺得渾身靈力都像是被抽幹一般,身體一晃,立刻跌坐在地上,一面抓了一把丹藥往嘴裏塞,一面艱難地開口說:“快,困不了太久!”

  那兩人這才是回過神來,常之弘祭了長幡出來,左右搖了九下,生生地把那赤鷩給振暈過去,長孫甯則是直接祭出劍陣,釘住赤鷩兩支翅根,另一支飛劍持手,躍身而起,劍過血出,那赤鷩掙扎著悲鳴了幾下,終於是不再動彈,光芒一閃,現出了原型,不過就是比尋常赤鷩大上一點而已。

  終於解決了這一個怪異的妖獸,就連在一旁看著的林佳秀都是隱隱地松了一口氣,但看林父還沒喘上起來,發出撕心裂肺的咳,林佳秀也是有些黯然,林父身體極差,經不起勞累,有時候甚至連燒火做飯都會暈倒,可見身體差到什麼樣地步了,他能撐到現在幾乎全是靠了丹藥的功效,不過這一個陣法實在是太霸道,林父把剩下的丹藥全是吞了,也沒能壓下胸中翻騰的血氣,直忍得面如死灰,氣若遊絲。

  偏這赤鷩一死,山谷之中異樣立起,一下就是做風雲變幻,山雨欲來之勢,還沒等眾人反應,忽然就是一陣地動山搖,就連昏暗的天空也是似鏡面一樣開裂破碎,一片一片地往下掉,殺氣濃烈到恍若實質一般逼迫而來。

  如此巨變,不用任何人提醒,大家都是知道,殺了這只赤鷩恐怕是觸動了什麼禁制,原本是困為主的陣法,一下子就是煞氣鼓蕩,天雷陣陣,塵封萬年之久的遠古之氣就噴薄而來,氣勢非凡,只要把人碾壓成碎片一般。

  不用說是林父,就算是修為最高的常之弘也是扛不住這種威壓,吐了一口瘀血出來,急忙去拽了林父一把,飛快說:“先避其鋒芒。”

  長孫甯也是點頭,兩人就是往來時的路上撤去。

  呆呆地被拖了一會,林父忽然劇烈地掙扎了起來,直叫著“秀兒,秀兒!”

  這會都是逃命關頭,常之弘正專心跑路,一個不提防就是被林父掙扎了出去,他卻已經沖出去老遠,回頭一看,這山谷崩塌地越發厲害,那威壓也是越發地強悍,針間一般刺到眉心,常之弘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拋下林父拋遠,本就不是什麼生死之交,又是林父自己掙脫的,拖他一下,把他一把,常之弘也算是做到仁至義盡了。

  這山谷中突然的變化,林佳秀也是吃了一驚,看林父等人要逃走,林佳秀下意識地跟了兩步,忽然想起那最後一個問題“誰死誰活”,隱約只覺得這該就是結束了,林父跟他們一起逃出,林佳秀死在這裏。能這麼再見林父一面,大約也是陣主人額外的寬厚了,既然已經做了選擇,那就不要後悔猶豫,不然要是惹得這陣主人不快,牽連到林父就是不好。

  想到這裏,林佳秀不由就是停住了腳,也不管林父能不能聽見,喃喃說了一句:“爹,您自個保重了,別是忘記吃藥……”

  這突然一下,林父似乎是若有所感,怔了一怔,忽然就是掙脫了常之弘,往著林佳秀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走了幾步,小心地伸出了手,叫著:“秀兒,是你在那裏嗎?”

  他怎麼能看到?林佳秀一愣,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林父依著感覺在半空胡亂摸索了一陣,忽然就是碰到了林佳秀的手,用力拉了一把,林佳秀只覺得,整個身體就是這麼從虛空之中跌了出來,被林父接了個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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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7 00:33:14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父女之別

  從虛空中跌了出來之後,林佳秀立刻就是眼前一黑,暈了過去,朦朧中似乎聽到林父的聲音在說:“有機會的話,去招首山找你娘,記住了,她叫楚嫣然。”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佳秀才是猛然驚醒,一睜眼就是望見滿天璀璨的星子,茫然地四處看了看,半天才是發現,又是回到了一開始入陣的那小山丘,不過那山洞卻是再也找不到了,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本來因為雨水沖刷顯露出來的地貌,似乎是經歷了一次地震一般,溝壑萬千,山石成堆,再找不到那原來的地方了。

  林佳秀只呆呆地坐在地上,抱著腦袋拼命想,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先是常之弘出現,山林裏面神秘的遠古密寶,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方做了三道題目,然後突然邊城幽靈一樣,又是突然被林父拉了回來,再之後就是暈了過去,什麼都是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林父在哪里,其他人又在哪里?

  坐一會,回復體力,林佳秀就是起身在四處搜尋起來,她既然在這裏了,那其他人離得也該是不遠。

  不久,林佳秀就是在一處地方發現了失蹤的管素,被一根斷木壓在下面,因為人小,剛好卡在空隙之中,只擦傷了幾處,也沒什麼大傷,不過也是昏迷著的,林佳秀費了好久才是把他叫醒,然後費了更大功夫才是把人從木頭底下弄了出來。

  問了管素才知道,他基本也是屬於什麼都不知道的類型,從那白色通道裏失蹤之後,他就是到了一處奇怪的地方,於一把自動飛行的長劍對打了許久,後來突然就是一陣地動山搖,然後就是昏了過去。

  地動山搖應該就是林父他們殺了赤鷩的那時候,只不過剩下的那些人究竟在哪里。

  一連在這裏找了好幾天,林佳秀嗓子喊啞了,腿走軟了,指甲也是挖裂了,連人影都是沒有找到,林佳秀的一顆心不由也是慢慢地涼了下去,總有一種不祥的感覺籠罩在心頭,壓得她都是承受不住這力,整個人都是僵僵的,似乎隨時都會倒下爬不起來一般。

  比起林佳秀來,管素的情況也是好不好多少,就算是個修真者,他也不過還是個真正的孩子,被人劫持走了千里,飽受驚嚇,好不容易才伺機逃了出來,猛然又是被捲進了這事件之中,連長孫甯都是不見,管素心中的惶恐可想而知了,而且林佳秀瘋狂搜索的樣子也是有些嚇壞了他,訥訥地怎麼都是開不了口。

  那事情之後,大約第四天,還是第五天,林佳秀仍只是睡了一會就是起來,繞著她已經走過很多次的地方,不停地叫著爹,稍微可疑的地方就是揀了樹枝來撬,用手指來挖,看得管素很有些心驚,跟在她後頭,半天才是說出一句話:“……你先吃點東西吧,這樣你爹看了也不會高興的。”

  這樣類似安慰的話,這幾天以來,管素已經陸陸續續地說了許多,但林佳秀從來都像是沒有聽見一般,該做什麼就是做什麼,一刻不停,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是沒怎麼改變過,看得管素很有些膽戰心驚,又是覺得這女娃很有些可憐,無意之中倒是把管素自己對長孫甯的擔憂給沖淡了一些。

  “我爹他應該是已經……遭遇不測。”

  就在管素以為林佳秀會跟平常一樣不理不睬只當是沒聽見一般,林佳秀卻是忽然開了口,聲音沙啞的很,已經完全沒有了小女孩那種清脆,連林佳秀自己都被嚇了一跳,有些茫然地抬了抬頭。

  經過那樣危急的情況,發現自己還活著,林佳秀的心口就是一直隱隱做痛,仿佛是被人用刀硬生生地切下一塊樣,悲痛欲滴,明明該是她去死的,為什麼轉眼就是成了這個樣子,既然是遠古的陣法沒道理會是出什麼紕漏。林佳秀想不通,她只模糊地感覺到應該是林父做了些什麼,才是將她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而這做法無疑對林父的損傷是極大的,甚至可能是致命的,所以林父才是拼命在林佳秀腦海裏面留下那句話,那一句傷感的叮囑,若不是事出無奈,林父斷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只是知道歸知道,要從感情上接受這一個殘酷的事情,林佳秀還是花費了這麼許多天,才是哽著喉嚨說出這句話來,只覺得像是自己把林父給說死一般,越發地哀痛起來,好不容易才是說:“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都說到這個地步,管素也是想不出什麼勸說的話了,默默跟在林佳秀後頭,幫著搜尋,不時叫一聲長孫甯。

  正這時候,突然見到一道遁光從天際劃來,看這樣子,似乎正是就往這邊而來。

  可以說,這種種所有的事情,都是從林佳秀看到一道遁光開始,所以想都沒想,林佳秀下意識地就是躲到了石頭後面,還順手拉了管素一把。

  不用一會,那遁光就是從頭頂劃過,還沒等林佳秀鬆口氣,很快又是劃了回來,下來一個二三十歲模樣的清俊男子,藍衣白袍,衣服上還繡了一個陰陽八卦圖,袖口下擺都是有祥雲圖案,一身的仙風道骨,分明是個高階的修道者。

  林佳秀一驚,管素也是跟著探頭看了一下,頓時又驚又喜又是委屈,一下子眼淚都是下了來,哽咽著叫一聲:“范師叔!”

  原來這人也是太清門下,正好是長孫甯師傅,范有鳳,結丹中期修為,最近正是在宗門裏面閉關,卻是看到長孫甯的本命燈一下就是黯淡了下去,只留下了一點微弱的小火星,這本命燈在製作的時候揉合長孫甯一滴精血,能如實地反映他的生命狀況,人活燈亮,人死燈滅,看這燈的樣子,立刻就能知道長孫甯性命垂危,驚險異常。

  范有鳳擔心徒弟,二話不說地就是提前出關來尋人,不過他也是苦於不知道長孫甯確切問題,漫無目的地兜兜轉轉好幾天,終於才是尋到了地頭。

  這裏只有兩個小孩,範有鳳早就是知道,若不是他認得管素,覺得他的氣息有些熟悉,怕就會這麼一掠而過,遠去千里,看到管素,範有鳳也是有些吃驚,一面聽著管素抽泣著把事情經過講述一回,一面散開神識仔細搜著長孫甯下落。

  在管素認出範有鳳一下就是蹦了出去的時候,林佳秀自然也是暴露了,不過看著範有鳳似乎並沒有什麼惡意,反而跟管素和藹地聊了起來,不禁讓林佳秀想起了林父,微微有些眼熱,也不再看,接著做自己這些天來一直在做的事情,在這一片狼籍之中尋起林父的蹤影來。

  林佳秀沒打算往範有鳳那邊湊去,但金丹期的神識是如何強大,雖然並不是針對她而來,林佳秀仍是感到一陣山一樣的威壓下來,只驚得她冷汗淋漓,膽戰心驚,居然連抬頭看一下都是做不到,幸好那神識持續也不長,很快就是過去,範有鳳問了管素幾句,管素就是跑過來把林佳秀也叫了過去。

  林佳秀明白這是要找她問情況,不由燃起了一絲希望,她修為低看不出範有鳳究竟有多厲害,但無論怎麼多一個人幫忙就是多了一份希望,仔仔細細地將她所知道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這事情似乎有些棘手,範有鳳沉思了很久,才說:“這方圓百里我都是看過,沒發現有其他人。”

  “那長孫師兄他……”管素不由半張了嘴,半是吃驚半是擔憂。

  範有鳳說:“這裏的氣息大有蹊蹺,明明是山林之中,木氣卻是稀薄幾不可見,這陰陽兩數也是有些顛倒。”

  對於這些異常情況,雖然沒有範有鳳感知地那般清楚,林佳秀也是覺得有些奇怪,只不過這幾天一直掛心著林父的安危,也沒空多想,這會聽到範有鳳緩緩道來,林佳秀只覺得渾身發冷,臉色慘白,不由想起了很久之前林父跟她說過的一個陣法,據說是林家家傳陣法中最禁忌的一個,據說能使日月轉換,陰陽顛倒,起死回生,相對於這效果來說,這陣法的發動就是有些過於簡單,以自身為陣,靈魂為源,木氣為引,甚至可以重塑血肉蘊育三魂七魄,但凡使用者,因逆天而行,神魂俱滅,永無輪回。

  這是個以命換命的陣法!

  難怪那時候林父能看見了她,難怪那樣天地變色,難怪死之後還能好好存活下來,難怪到處都是尋不到一點蹤影,難怪這般難受孤苦無依,難怪……生一次,養一次,還用了自己所有全部來救她一次,明明只是穿越重生而來,明明少跟他親近撒嬌,明明只當是他是個不得已一起生活的人而已。

  林佳秀怔了怔,瞬間只覺得一顆心像是被什麼狠狠揪住了一般,痛得無以復加,什麼都是說不出口,什麼都是做不了,愣愣地抬頭,忍了這麼多麼天的眼淚終於是落了下來,無聲無息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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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7 00:33:25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太清宗門

  為了尋找長孫甯等人的下落,範有鳳特地在小山丘上多停了兩日,時刻散發著神識搜尋,幾乎沒把這附近的山脈全是找遍,仍是沒有發現那三人的行蹤,也沒有發現其他什麼異常之處,憑空消失了一般,範有鳳也是無奈,只得打算先回宗門去找師長商量。

  自從知道林父用了那一個禁忌陣法之後,林佳秀心底裏最後那一點微弱的希望也是徹底地熄了下去,林父死了,林佳秀已經呆呆坐了兩天,一動不動,一句話也不說,但越是清楚地認識到這個事實,越是讓林佳秀迷茫,林父之死仿佛一下子就是切斷了她與這世界的聯繫,完全不知道該是做些什麼了。

  畢竟年紀相仿,又是患難相處過幾日,管素看林佳秀這樣子很有些可憐,悄悄地過來,和聲說著:“你想去哪里,我叫范師叔送你過去,這樣也會快一點不是?”

  林佳秀怔怔地想了一下,說:“我想去招首山。”

  管素也是愣了一下,呆呆地問:“你要去那裏做什麼,那可是妖魔之山,凡人根本不能踏足其中。”

  除開穿越這一個事情,林佳秀與其他小孩相比,也沒什麼不同,剛出生的時候也是紅兮兮的一團,聽不清聲音,睜不開眼,根本就是沒到親娘,林父也是從來都不說,林佳秀還以為是她娘在生產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意外,怕惹得林父難過,一直都不敢問,林家又沒什麼親戚往來,所以林佳秀從來沒有聽人說起過她娘。

  “去招首山找你娘”,林父那一句話仿佛是深深印刻在林佳秀腦海之中一般,絕不可能會是記錯,只是聽著管素說來,這招首山似乎不像是凡間的地方,更不是尋常的修仙地方,林佳秀她娘怎麼會是在那種地方,而且從來沒有跟家裏有任何的聯繫,林佳秀本能地覺得有些蹊蹺,但她對這些事情幾乎是一無所知,只怕多說多錯,只沉默地低了頭。

  管素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還在問林佳秀有沒有什麼可以投奔的親戚,有沒有什麼可以安身的地方,看林佳秀都是搖頭,管素也是無奈,安慰著說:“要不,去我們宗門吧,我幫你跟師叔說一說。”

  林佳秀總算是回過了神,開口問:“能學厲害的法術嗎?”

  “當然可以了,我們太清門可是昆侖四大宗門之一,真華師祖還是元嬰後期修為,最厲害最厲害了!”管素拍著小胸膛,很是自豪地說,但這孩子畢竟不是好吹噓的性格,不敢將話說得太滿,撓了撓臉,又是說,“不過進宗門的事情,我說了不算,等回去我問問師傅,他要是答應了,我就把我最厲害的法術教你怎麼樣?”

  “嗯。”林佳秀點頭。

  看林佳秀同意了,管素果然是去跟範有鳳說了這個事情,範有鳳可有可無地點點頭,大袖一揮,就是招了一片白雲出來,一面對著林佳秀問:“等下就是回昆侖去,你有什麼要帶的東西沒?”

  林佳秀搖頭,小心地跟著爬上了那朵白雲,只覺得軟綿綿的,很像是沙發一樣,坐著不由就是讓林佳秀打了個哈欠,她好多天沒有好生睡過覺了,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都已經是疲倦到了極點,這時候再也是撐不住,只坐一會就是慢慢地倒了下去,蜷縮著身體,昏睡了過去,居然連那朵白雲飛了起來都是沒有覺察到。

  管素不由回頭看了看,正了正身,想著幫林佳秀擋一下迎面吹過來的風,不過這四面八方吹來的風,哪是他一個小身板能擋得了,只見林佳秀被冷風吹著越發地縮成一團,管素看半天,忽然反應過來,不高興地對著範有鳳說:“師叔你耍我玩,故意的吧,平常坐這雲根本沒這麼大風的,你就不能擋一擋的,這麼吹下去,她會生病的。”

  範有鳳一本正經地說:“你感覺錯了,還有修仙之人是不會生病的。”

  一開始管素還有些不明白,但範有鳳只光盯著他看,也不說話,反而惹得管素感覺有些毛毛的,半天才是反應過來,範有鳳的這是在好奇呢,頓時有些惱怒,漲紅了臉,小聲喊著:“師叔你想亂想什麼呢,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範有鳳正色說:“我在想要半天才能回到宗門。”

  管素頓時氣結,氣呼呼地扭過頭,決心再不理會人,但終究是小孩子脾氣憋不了話,只忍了一兩盞茶功夫,管素忽然很有些失落地開口問:“師叔,你說我是天才嗎?”

  範有鳳回答說:“天生純火屬性,千萬人難得其一,天資過人,天縱奇才,天下無敵。”

  管素的臉色難看地很,悲憤地直咬牙說:“師叔,你又在耍我玩!”

  範有鳳只伸手按著管素的頭頂,異常認真地說:“不,那是你師父的原話。”

  管素頓時就是無語了,半天才是想起他的本意,又是回頭望望林佳秀,情緒有些低落,說:“那人,不過才是四五歲,又是最平常的資質,修為還低我許多,但在那陣法裏面,我卻是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還比不過這麼一個小姑娘,我真能算天才嗎,只是師父他們疼我才是這麼哄我的吧,離了這些,其實我什麼都不是。”

  這大約能算是孩子氣的好勝吧,但看管素那沮喪的樣子,範有鳳也是覺得事情有些不對,思量一會,格外平淡地說:“素兒,回宗門之後,自己找你師父去領罰,心境不穩,暫時不要修煉。真是,好歹都教這麼多年,就算是近墨者黑,多少也該學點到那人的厚顏無恥,怎麼教出來的徒弟,臉嫩得跟小姑娘一樣,真失敗。”

  這後面一句,範有鳳是嘀咕著說,自言自語一般,偏又沒放低聲音,叫管素聽了一清二楚,不過對於這個師叔的脾氣,管素多少也是有些瞭解,也不敢反駁,只轉過了臉,專心想著自己的心事。

  這麼沉默地飛了小半天,底下的風景慢慢地起了變化,起了朦朧的霧氣,從上往下看去,只覺得白茫茫的一片,若不是知道坐在雲上飛,這咋一看,沒准還以為是在廣袤的海上面漂泊,水氣氤氳。

  到昆侖境內不久,林佳秀就是醒了過來,睡了一會,她也是有了點精神,趴在雲邊緣,小心地往下看去,一面好奇地伸手在空氣中撈一把,雖然被雲霧擋著看不到下面的情景,但林佳秀已經明顯感覺出了不同,這裏的靈氣異常的濃烈,幾乎是人間的十倍,五行氣息也更是活潑躍動,格外地令人心曠神怡。

  林佳秀正是新奇著,範有鳳卻是慢慢地將雲頭按下,不久就能看到一座巍峨山脈,南面沿著山脈地形修建了無數的房子,鱗次櫛比,飛閣流丹,仿佛平地生出一座氣勢恢宏的巨大宮殿,美輪美奐。

  這裏就是太清門了。

  林佳秀不禁有些吃驚,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氣派的建築,光是山門就有十多丈高,用了淡青色的石頭搭建而成,光是太清兩個字,看著有一個人高,人站在下面真同只大一點蟲子一般,絲毫不起眼。

  林佳秀並不是太清門的人,所以範有鳳也沒有帶她進去,交待了幾句,就是留林佳秀在山門這邊等著,他們需要先回去跟師門長輩打個招呼。

  也不用多少時間,林佳秀都還沒有把那山門的四根柱子看遍,裏面臺階上就是匆匆來了個修道人,也是藍衣白袍,看著樣式跟範有鳳的打扮差不多,但是少那下擺的祥雲,面料似乎也是差一點,沒那種飄逸脫俗的感覺。

  這道人看著年紀也不大,只十五六歲,圓圓臉小虎牙,人還沒走近就是帶上了一些笑意,眉眼彎彎的很是可愛可親。

  “林姑娘?”雖然林佳秀年紀小,這小道人也很是有禮,拱手之後才是開口問道,見林佳秀點頭承認,又是笑著說,“小道林朋才,剛得了范師叔吩咐,林姑娘請這邊來。”

  那林朋才在前面帶路,卻不是上山,反而是出了山門,帶著林佳秀到了山腰一處地方,這裏剛好是一塊平地,零零星星搭建了十幾棟屋子,後面竹林,邊上小溪,風景如畫。

  林朋才開了其中一間屋子,對著林佳秀說:“這裏都是宗門特地搭建的,東西簡陋,但勝在清淨,很少人往來,林姑娘先安心住下,有缺什麼只管跟我說就是了。”

  這裏大概就是所謂的臨時客房了,屋子雖然不大,東西卻是齊全,桌凳被褥鍋碗瓢盆樣樣都有,林佳秀反而覺得有些不好,連山門都是沒進,就要她一個人在這裏生活,有些忐忑地問了下林朋才:“那個……我什麼時候能學法術?”

  林朋才有些奇怪地看她一眼,仍是笑臉回答說:“太清門是三年收一次徒弟,明年剛好是收徒的時候,只要林姑娘能通過了考驗,自然能入門。”

  林佳秀一下就是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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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丹田紫府

  林佳秀一直以為既然帶了她回來,就該收她入門,傳她法術,卻沒想到連山門都沒進,就是扔她在這半山之上,林佳秀不由有些氣憤,只覺得範有鳳出爾反爾,卑鄙無信,難免在心裏狠狠咒駡幾句,很快又是冷靜了下,只苦笑不已,范有鳳根本就是沒說過那樣的話,管素也明確說過,他只能去說上一說,要去請示宗門師長,只是林佳秀自己想當然,無理取鬧了。

  從來沒有說誰天生該為誰做什麼,更沒有誰欠了誰,有人幫忙是福份,不幫忙那是本份。

  這非親非故的,範有鳳也是幫忙尋找過林父的下落,看林佳秀孤苦無依就是帶她來昆侖,又是供她吃供她住,免得她流落街頭,露宿荒野,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林佳秀非但不感激,稍不如意,反而就是心生怨恨,光是想著別人給她不夠多,不夠好,根本不記得,別人根本沒義務照顧她。

  仔細想來,頓時就是驚得林佳秀冷汗淋漓的,她還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居然成了這麼混帳的人了,未免太拿自己當一回事了,真當天下人都要事事順她的意了,趕緊調整心態,不住地喃喃念叨著:“這是主角病,得治。”

  這麼念了一會,果然很快就是平和了下來,再思考眼下的狀況,林佳秀覺得其實也是很好,至少暫時不用擔心生活問題,往上走不遠就是太清門,跟別人比起來,還占了個地利之便,明年的收徒考驗,未必是全然沒有希望,等學了了法術有了自保能力,或許還能去招首山看看。

  仔細思量了一陣,林佳秀才是安心了下來,稍微收拾下,轉到廚房這邊,看看還有些食材簡單地做了頓晚飯,匆匆吃過,就是回來燒了一大鍋熱水,忙著準備洗澡。

  這些天來一直都是魂不守舍,幾乎連吃飯都是忘記了,林佳秀哪里還會想到洗澡,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才是發現,這麼一算大約有七八天沒有正經洗漱過了,光是回想就是把林佳秀給嚇了一跳,心想,幸虧現在天冷,不然不是得臭了餿了,長蟲子了,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

  從頭到腳好生地泡了一回,才是感覺舒服了一些,只可惜林佳秀連身換洗的衣服都沒有,只在屋子裏找了一身大人尺寸的襖子,拿來當袍子穿了,樣子雖然不大好看,不過總比林佳秀原來那身要乾淨許多。

  收拾衣服的時候,林佳秀才想起來,她似乎忘了個東西,那只跟著她長得跟小貓差不多的雲隱獸,上一回想到的時候,還是被困在那陣法裏面,林佳秀只給了它一個燒餅,就是放任它鑽在背包裏,後來就是一直沒有管過它,這起碼都有五六天了。林佳秀一驚,趕緊仔細找了一回,卻是哪里都不見那小貓的蹤影,大約是餓極了,自己跑出去了吧,林佳秀這才是松了口氣,暗暗想著,像她這麼疏懶的人,以後還是不要再養任何東西了,不然再出現這樣的情況,實在有些太不人道了。

  第二天一早,林佳秀剛吃了早飯,抱著一把比她人高上許多的大掃帚費力地打掃屋子前的空地,林朋才就是下山過來了,還給林佳秀帶了一些柴米衣服,只不過看林佳秀小小的人兒,穿著及地的襖子,拖著巨大的掃把,偏還是一本正經的模樣,那場景實在是有些滑稽,林朋才也是憋不住露出了笑,說:“怎麼這幅樣子,缺什麼跟我說就是。平常這裏很少人住,所以打掃的弟子少了一些,這是我的疏忽了,等回去我叫人過來掃一下,你這麼點大的人,就別動,放著好了。”

  林佳秀也是有些不大好意思,局促地扯扯衣角,笑了笑說:“因為沒有換洗的衣服,我就擅自找了這身,反正我也是閑,這些事情在家也都是做過的,不會打壞東西的,就不用麻煩人了,而且……我也沒錢,在這裏白吃白住的。”

  “范師叔交待過,不會向你收錢的。”看林佳秀還是有些不自在,林朋才也就是略過這事不提,只放下了他帶來的柴米衣裳,又是跟林佳秀交待了幾句,很快就是回了去。

  等剩了林佳秀一個人的時候,她反而是松了一口氣,倒不是說林朋才怎麼不好,只是林佳秀現下的身份有些尷尬,既不是太清門弟子,偏又住在他們的屋子裏白吃白喝,林佳秀一向又是獨立自主慣了,很有些不大能適應,現下唯一的辦法大約就是明年的收徒了,爭取早日進太清山門了,雖然不知道到時候要考驗什麼,也只能是多努力練習了。

  費力地將附近打掃乾淨,都已經是過了午時,匆匆洗過把臉,林佳秀就是回到屋子裏,爬到床上盤腿坐好,開始修煉。

  除了陣法,林父只教了林佳秀這一套清心訣,這功法好賴林佳秀並不知道,不過她倒是很喜歡,因為每次練了之後,都會覺得神清氣爽,頭腦清明,就連數算也會比平常更快一些,所以一想到練功,林佳秀還是很歡欣地打坐起來。

  剛是引導著體內氣息走了一個小周天,林佳秀就是感覺有些不同,與人間相比,這裏靈氣實在是濃郁,幾乎不用怎麼費力就能感覺到靈氣如同水流一般在身體周遭流動,隨身林佳秀的呼吸吐納,緩緩地進入體內,被她丹田一點點吸收同化。

  這個過程是極其緩慢的,幾乎要很久時間才能吸收一絲靈氣,饒是這樣,也足夠讓林佳秀欣喜了,暗暗想著,難怪他們說昆侖才是修仙之地,光是因為這靈氣吸收就是能比在人間快上兩三倍,真是得天獨厚。

  這麼想著,林佳秀也是不敢耽擱,專心修煉起清心訣,漸漸地進入了空靈境內。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仿佛整個世界都是空了起來,格外的安靜,身體像是飄了起來般,輕輕的,像是和風送來的一縷清香,慢慢的,又像是搖籃中安睡的嬰兒,在這樣一片溫暖安寧之中,仿佛是沒有了時間流逝,沒有世間噪雜,就連自己似乎也是消失不見一般,只能見到如煙如絲微微閃亮的靈氣,極溫柔緩慢地纏繞著,一點點消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些靈氣又是漸漸地彙聚在一起,無數璀璨星子一樣散亂又是規則的慢慢轉動,只仿佛星空一般的地方。

  雖然從來沒有人跟林佳秀說過,林佳秀卻是知道,這是在她自己的體內,這片星子灑落一般的地方,就是林佳秀的丹田紫府,靈氣在這邊彙集蘊育,直至成丹成嬰,也可以說是林佳秀所有修為所在。

  這可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情,林佳秀也不知道看到這片景象究竟是好還是壞,但丹田紫府的重要性她也是知道,一下不敢亂動,慢慢地讓身體停了下來,小心地看了看,一點點地退了出來,正因為什麼都是不知道,林佳秀更是不敢擅動,修煉本來就是有些風險的事情,她年紀又小,有許多事情林父還沒來得及教與她,現在又是缺了人指導,林佳秀寧可修煉慢一些,也不想冒險激進,惹出無可挽回的損失。

  正想著,那片靈氣的星海裏面又是漸漸有了些變化,仔細看去,那底下隱約浮出一卷畫軸模樣的東西,邊上還寫著“森羅萬象”幾個字,隨著靈氣流動,慢慢地展開了畫軸一角。

  林佳秀不由大驚,她的丹田紫府裏面怎麼會有這種東西的,哪里來的?

  勉強按捺住恐懼,仔細看了看,越看越是覺得這畫軸有些眼熟,雖然大小有些不同,但那樣子,分明就是跟林佳秀在那奇怪的水池裏面看到那個一樣,遠古的陣法,純白的房間,冰火兩重的池水,沉在池底,描繪著山河大川氣勢恢弘的畫軸,這一切都是透露著一種詭異的氣息,不禁讓林佳秀感到心慌,這畫軸究竟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會是跑到她丹田紫府裏面,會帶過來什麼樣的後果?

  還沒有等林佳秀想明白,那畫軸已經是緩慢地展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尺寸變小了,這一回卻是沒有看到畫的內容,只覺得灰濛濛的一片,忽然仿佛在那裏面起了一個漩渦一般,強大的吸力將整個丹田都是攪動了起來,所有的靈氣都是不受控制地盤旋著往那畫軸裏面去,林佳秀還試圖想穩定下局面,結果卻是連她自己都被一同卷了進去。

  林佳秀猛然就是反應過來,想要跳出入定的境界,那星空一般的景色瞬間就是消散,但畫軸卻是更快一步,一下就是把她整個吸了進去。

  灰濛濛一片的世界,沒有光,沒有聲,就連自己的存在都要集中精神才能感覺到,試圖左右上下走了幾步,感覺一下子就是混亂了起來,只覺得像是到了一個沒有方向的世界,無論什麼方向都是混亂無序,摸不到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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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7 00:33:48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山上人間

  這沒有方向的感覺實在是太讓人迷茫,試探地越多,反而越是覺得有些難受,都快是出現暈車的狀況,頭暈目眩噁心想吐起來,林佳秀趕緊停了下來,席地一坐,閉目打坐起來,心裏卻是狐疑不定,不斷想著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那畫軸怎麼會在林佳秀身上,丹田裏摻雜了靈氣以外的東西會是怎樣,現在又是人在哪里,要怎麼才能出這個奇怪的地方?

  正是苦思冥想,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些響動,似乎是有人叩門的聲音,林佳秀一驚,只覺得身體一動,突然就是跌了出來,一時沒注意,只撞下床,磕到腦門,發出很大的一個聲響。

  “什麼聲音,林佳秀,你沒事吧?”聽起來像是管素的聲音。

  林佳秀抱著腦門揉了兩下,發現她居然一下就是出了來,回到了屋子裏面,因為剛出來,方向還有些迷糊,做得太久,腿又是發麻,所以才是一下從床上翻了下來。

  剛才那看到的那些,該不會都是林佳秀白日做夢的吧?

  一時也是弄不清楚,管素又是在敲門了,林佳秀只得是暫時放了這些疑問,起身去開了門。

  果然是管素,不但是人來了,還帶了一盒點心過來,頗有些咬牙切齒地對林佳秀說:“這是范師叔讓我帶給你的,他說讓我們兩個小孩吃糖,自己玩去。”

  聽著這話,想像範有鳳那一臉正經的樣子,果然是會讓人感覺有些不悅,林佳秀不禁也是笑了,忙請管素坐下,也沒有什麼茶葉,不得已就是只倒了白開水過來。

  管素也不在意,打開了盒子,推給林佳秀,一面問:“你怎麼穿成這個樣子,沒有衣服換麼?”

  林朋才雖然有送衣服過來,只不過林佳秀想著修煉,都還沒有打開看過,聽得管素說起,她才是有些不好意思,說:“不是,有的,送了許多過來,不過我還沒來得及換。”

  “忙什麼呢?”管素好奇了。

  “修煉啊。”

  “這幾天都是?”

  林佳秀一下子就是被問愣住了,問了管素算了下時間,林佳秀才是知道,原來在不知不覺之中,她居然修煉了兩天兩夜,要知道以前林父要她修煉的時候,最多不過一兩個時辰,之後就會撐不住睡著,沒想到這一下就是練了這麼久,想著似乎有些進步應該是覺得高興,偏又是還惦記著那一卷奇怪的畫軸,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個的原因,林佳秀又是覺得份外的憂愁,一時也是說不出什麼話來。

  管素還有些羨慕地說:“進入空靈境界了麼,你可真是厲害,我師父在我們這樣的修為,這是很難得的,需要極好的心境。”

  “嗯?”林佳秀咬著點心沉思著,對於那畫軸,她有些拿不定主意,有心想要問一問管素,但轉念想一想,跟他也不過見過幾次,算不上熟悉,而那畫軸出現的實在有些蹊蹺,又是在丹田紫府裏面,幾乎可以說是一身修為都在那裏,干係重大,若是被旁人有心利用了去,林佳秀可就是連半點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了。

  對於林佳秀的異常,管素並沒有發覺,他偷偷看著林佳秀,也是很有些糾結,一時覺得林佳秀幼失酤怙,孤苦可憐,一時又是覺得自己及不上林佳秀,有些微微酸意,倒是額外在意起來,看林佳秀捧著點心跟只小松鼠一樣小口啃著,什麼話都是不說,管素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臉,倒是想起了另一個事情,說:“那個事情,你不用擔心了,范師兄已經稟告過師祖,派人去尋了,一有消息就會馬上來告訴你,不用擔心。”

  林佳秀點頭,心裏卻是不抱什麼希望,太清門裏面留有長孫甯的本命燈,燈火雖然虛弱,卻是始終沒有熄滅,從中可以得知,長孫甯大約是身受重傷,或是一時回轉不過來,所以才是需要尋找,而林佳秀卻是很清楚地知道林父已經不在人世,再也是尋找不到,再提起來不免有些失落。

  看林佳秀興致不是很高,管素也是沒有辦法,坐了一會就是起身告辭,臨出門前,卻是突然回頭說:“從明天開始,我就跟師父閉關練功去,我不會輸給你的!”

  這話一說完,管素就是跟只小兔子一般,一下子就是跳出了老遠,頭也不回地跑遠了,看得林佳秀不由也是失笑,只覺得這孩子不服氣的樣子也蠻是可愛。

  定下了目標,之後的日子也是慢慢的規律起來,每日早上起來打掃屋子跟空地,之後是練習陣法佈置,下午繞著山跑步鍛煉身體,晚上稍微睡一會,然後就是起來打坐練功一直到早上。

  對於丹田裏面那一卷名為森羅萬象的畫軸,林佳秀一直小心地沒有去碰,有次又是進入空靈境界,再次看到,林佳秀也不敢太靠近,只遠遠地觀察地,默默掂量是否有危險。

  這樣相安無事地到十二月,修真之人雖然不大講究過年一類的,但宗門之中弟子眾多,尤其是外門雜役弟子,許多都是剛修真不久,在人間還有父母兄弟,免不了會是探望一番,所以每年到這個時候,上下山的人會是格外地多起來,因為山高路遠,探親的人多是神通未夠,所以這半山的屋子偶然也會熱鬧一下,匆匆地迎來一些歇腳的住客。

  對於這個節日,林佳秀本來也沒什麼特別感覺,但人來人往聽得多了,月中的時候林朋才還特地送了許多食材過來,林佳秀覺得有些不大好意思,想著好歹是過年,總該要做出個熱鬧的樣子來,本來還想請了人來這邊吃飯,仔細算一算的話,整個太清門裏面,林佳秀似乎就認識三個人,管素,範有鳳,林朋才,而且林朋才也是說了,每年這時候總會有些凡人來山門做客,他只怕是抽不出時間來。

  所以林佳秀想一想就是抽了時間,做一些簡單好看的小點心,用食盒裝成了三份,慢慢拎著,打算去山門那邊,找個人托他們帶上去。

  這裏山高天冷,很早就是下起了雪,到處都是皚皚茫茫,銀裝素裹,雪白一片。

  經過這幾個月的努力修煉,林佳秀已經順利地晉級到煉氣三層,雖然還沒到寒暑不侵的地步,但也是跟凡人大有些不同了,這樣的寒冷,對林佳秀來說,正是微微有些涼意,剛剛好是林佳秀最喜歡的溫度。

  這兩輩子,林佳秀都是生在南方長在南方,哪里見過這麼漫天漫地的大雪,就連一腳踏過去,積雪滿到了膝蓋,林佳秀也是覺得新鮮的很,一下子就是高興了起來,提氣走幾步,看雪地上幾個淺得許多的腳印,忽然又是松了氣,踩出幾個深腳印來,深深淺淺的只當遊戲一般,一個人居然也能玩的樂陶陶的。

  這麼慢慢走過來,花費了一個多時辰才是走到山門,這邊的路上的積雪早就是被人打掃乾淨,這會正是停了好許多馬車,擠了許多的人,林佳秀想起林朋才說,這段時候會有凡人來山門參拜,獻祭,想來就是這些人了。

  自從來了太清門,林佳秀還沒有下過山,但她記得乘了範有鳳的飛雲上來的時候,也是有點時間,林朋才也常說山高路遠,看來該是真的,山門前面那些人看著沒幾人修真的人,想來都是普通的凡人,這千里迢迢的,又是大雪封山,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怎麼過來的,而且這麼多人,太清門裏大約也是很忙,林佳秀倒是有些不大意思在這時候找人幫忙了。

  這麼想著,林佳秀不由就是慢了下來,停了腳步仔細看看,這時候才是發現這上山的凡人原來還不是一路的,有穿金戴銀珍珠串簾的天下富貴,也有攜群結伴面目虔誠的普通人家,稍微離開一點距離,還有兩人,一個是五六十歲的老婦人,雙鬢斑白,形容枯瘦,眼神灰暗,身上裹了兩條棉被,還是凍得直哆嗦,另一個二十五六歲模樣,一身風塵,滿面胡渣,儀容不整,但這人的身形卻是異常地挺拔筆直,只好像是一把出鞘長劍一般,鋒芒畢露,堅韌不屈。

  林佳秀覺得奇怪,還格外多看了幾眼,沒想到那人感覺格外的敏銳,幾乎是立刻覺察到,一雙銳利的眼立刻往這裏望來,嚇了林佳秀一跳趕緊轉頭,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再看那人卻早已經收回了眼,垂著手,靜靜地站在老婦人身邊,天空緩緩飄下來的雪花積蓄在他身上,漸漸厚實起來,那人卻是一動都沒有動過。

  看那人的氣息,不像是修道的人,但是他的氣勢卻是十分地強大,仿佛是經過無數生死淬煉一樣,純粹冷酷極富有攻擊,一下子就是把林佳秀給壓制住了,有一剎那,林佳秀甚至還以為,會被殺掉,光是回想起來,都是有些後怕。

  難道是人間的武林高手,林佳秀只能是這麼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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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一日遊山

  經過這一眼,林佳秀也不敢再看,乖乖地站到一邊,等了一會,就是看到山門裏來了待客的弟子,林朋才也在其中。

  等待的凡人就是動了起來,也不敢擁擠,按著先來後到的次序,往山門裏面走去,太清門的弟子問詢了幾句,然後用玉簡記錄了下來,然後才是一一地放人進去,這隊伍就是慢慢地向前挪動起來。

  很快,林朋才也是看到了林佳秀,跟邊上人交待了一聲,就是走到林佳秀這邊,很有些稀罕地說:“這還是我頭一次見你出來的,想要來這邊看看麼?”

  每個月都是林朋才來給林佳秀送柴米油鹽,也算是個熟人了,林佳秀也沒有以前那般局促,舉了舉食盒說:“不是快過年了麼,我做了些點心,要不要嘗嘗?”

  只有築基以上修為的人,才能真正達到不食五穀,吸風飲露,煉氣期的弟子大多是少吃或是吃那沒滋味的辟穀丹,以減少穢氣吸入,林朋才卻是比較隨意,想吃就吃,很少刻意去避諱,所以看到林佳秀特地拿了點心過來,他立刻高興地笑眯了眼,迫不及待地開了蓋子,說:“這是水晶餃,豌豆黃,芙蓉餅,銀絲卷,這個是什麼呢,吃不出來?”

  看林朋才一手一個的樣子,就是知道這也是個好吃的人,聽得他一面吃一面猜,眉眼彎彎的樣子,林佳秀不禁也是高興,微微地笑,說:“這是山藥糕,也有叫薯蕷的,剩下那個是個杏仁豆腐,我加了點石花菜汁水,所以就是能凍成一塊,上面紅的是水果汁熬的。”

  這已經不光是好吃了,小小巧巧,晶瑩剔透,色彩繽紛,仿佛花一般好看,林朋才不禁讚歎不已,兩三口就是將他那份吃光,又是伸手往下翻,大有獨佔的味道。

  林佳秀趕緊伸手按住了,無奈地說:“這剩下兩份,麻煩幫我帶給管素跟范……他師叔了,你喜歡吃的話,我下回再做了,給你送來。”

  林朋才這才是舔著手指笑了笑,說:“這兩日山門大開,你就不想進去看看,我幫你把管師弟叫下來,你親手給他,再讓他帶你去裏面看看,到處玩玩。”

  林佳秀也是有些心動,還在猶豫,林朋才就是拿了一張符紙出來,對著念了一句“管師弟,林姑娘找你來玩”就是祭了出去,那符紙一下就是化成一道白光飛了出去,林朋才已經是跑回山門那邊,繼續忙著接待客人。

  沒一會,就是看到一道人影從上面跑了下來,遠遠地對著林佳秀招了招手,正是很久沒見面的管素。

  剛還看他在上面,一下就是沖到面前來,只仿佛風一樣地迅疾,林佳秀微微吃了一驚,驚歎說:“你好像又厲害了。”

  被林佳秀一誇,管素反而是紅了臉,伸著手指撓撓臉,有些不自在地回答說:“嗯,跟著師父閉關了一回,剛到煉氣七層。”

  “好厲害啊,我才剛第三層。”這一回林佳秀是真心地誇獎了,有空的時候林朋才也會跟她閒聊幾句,林佳秀才是慢慢知道一些事情,也是開始瞭解到修真的難處,煉氣不過分十層,練到圓滿之後就能晉級到築基期,到那時候才算是真正地跨進了修真的大門,煉氣雖然不過第一重境界,有無數的人,終一生之力也沒有能跨過這一道坎,而管素,今年最多才是八歲,居然已經到了煉氣七層,已經不單是一個天資過人所能形容的了。

  管素的臉更是紅了,小聲地說:“你比我小,以後會比我更厲害的。”

  “嗯,我也會多努力的。”林佳秀點頭說,拿了食盒出來,對管素說,“現在不是快過年了麼,我做了點心,給你和你范師叔,也不知道你們喜歡不喜歡的。”

  “沒我師父的麼?”管素問。

  林佳秀不由有些局促,說:“因為不認識,所以我也不敢送,要不,我回去做了再送過來。”

  管素急忙擺手,說:“別,別,那個老不正經的,你千萬別去理他,不然就是永無寧日,這樣剛剛好,他沒有范師叔有,一定會去找范師叔麻煩,我也能清淨了一會了。”

  管素一面說著,一面找了人讓他拿了一份點心送上去,他帶了林佳秀進了山門,四處閒逛著。

  林佳秀還有些擔心,按著範有鳳的修為,他該是能辟穀了,大約是不會吃林佳秀做的點心,林佳秀也沒什麼別的能送出手的,本還想著只是一份心意,無論範有鳳吃與不吃都是無關緊要,但聽管素說來,為了這點心的事情,他師父還會找範有鳳麻煩,林佳秀頓時就是有些緊張了,生怕不小心,到時候惹得範有鳳遷怒就是不好了。

  管素只是說:“沒事,我那師父就是這樣的,等你見了就明白了。”

  林佳秀還是有些小心,也不想走太遠,就是讓管素找了一處安靜的地方坐了,一面說:“不知道你吃不吃肉,都是用了素餡做的,嘗嘗這個杏仁豆腐,我加了果汁,要是有牛奶味道會是更好。”

  上輩子上學工作,林佳秀獨自生活了十多年,就算是完全不會,也是被逼出了一手好廚藝,穿越之後還曾經想過,等以後有錢開個餐館飯店去,後來生活所迫,能吃飽就是不錯,也沒什麼心思去弄這些東西,只沒想到反而是在進了修仙世界,大家都是在想著怎麼辟穀絕食的時候,她卻弄了這些東西出來。

  林佳秀想著也是有些汗顏,看著管素,忙說:“不吃也沒關係,都是放冷了,不大好吃了。”

  管素卻是小心地嘗一口,露出很奇怪的表情,說:“人間的點心都是這樣的麼,跟昆侖的大不一樣。”

  林佳秀也是奇怪了,問:“這邊不都是修仙的麼,你生來就在這邊麼?”

  看林佳秀一臉茫然的樣子,管素倒是笑,說:“山下也是有凡人居住的,不過修真的人比較多而已,只把這邊統稱叫昆侖而已。”

  林佳秀還以為太清門所在的這山就叫昆侖,聽管素這麼說起來,才是知道這山脈綿延的數千里及周邊全是在昆侖裏面,這麼算起來的話,可是要比林佳秀出生的宋國都是要大上許多,幾乎可以算是廣袤無邊了。

  管素生在昆侖,長在昆侖,對於人間那邊的事情倒是幾乎一無所知了,聽得林佳秀講起她在那邊的事情,跟著林父學陣法,去山林裏面抓獵物,到市集去販賣,這些日常瑣事,管素反而是覺得津津有味,趣味橫生,不由問:“你們那邊的人都是這個樣子的麼,好像活得很辛苦。”

  “有時候其實也是蠻有趣的。”林佳秀搖頭說,“我家裏窮,所以有時候事情會多一些,哪里都是一樣有窮人也有富人的,他們會過得更輕鬆一點吧,至少不用餓肚子。”

  管素鬆口氣說:“那還是修仙好,等辟穀了,就不用吃東西,以後也不會餓肚子了。”

  好像也是個辦法,林佳秀不由就是笑了,只覺得對於窮慣了的人來說,這似乎也是一個很難抗拒的誘惑。

  兩人正聊得開心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些響動,這動靜還越鬧越是大,偶然夾雜著幾聲尖叫。

  “怎麼回事,我們去看看?”

  聲音是從重華殿那邊發出來,這是距離山門最近的一個大殿,專為來山門的凡人開放了幾天,所有外來的人都只能止步於此,不得再向內。

  林佳秀他們走得也不遠,很快就是到重華殿,大門前面空地上站了許多人,都是在這裏等待道長接見的,而這時候,他們卻是圍成了一圈,吵鬧聲正是從裏面傳出來的。

  看人群這架勢,一時間肯定是擠不進去的,林佳秀兩個又都是小孩身量都還沒長足,只能是退到臺階上,站得高高的,踮著腳探頭往裏面看。

  裏頭似乎是有人吵架,正有三人對峙著,其中一個站得筆直的年輕人,林佳秀還有印象,正是她在山門前看到那個有著劍鋒一樣犀利眼神,氣勢很強大的人。

  他邊上半躺著一個老婦人,身上裹的棉被都是散開,哭天搶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聲聲控訴著:“這可是要我老婆子怎麼活,我都這麼大把年紀了,腰也酸了,腿也軟了,離閻王殿不過就是幾天的活頭,這兒子不孝,連這最後的安生日子也是不讓我過,下水上山的非要我折騰著過來尋仙人,現在可好,仙人沒尋到,老婆子這命可是要被這小妖精給撞沒了,大傢伙來評評理,你們來評評理,這都是個什麼事情啊,這不孝兒子勾結了小妖精來要我老婆子老命啊!”

  聽那老婦人口氣,她身邊的年輕人是她兒子,但這話裏話外的,非但沒覺出什麼母子親情來,反而更像是一對怨恨仇家般,那老婦人一雙眼,仇恨地幾乎要噴出怒火來,林佳秀相信,要不是因為她病弱,沒什麼力氣,她恨得都能跳起來,立刻掐死了她口中的那一個不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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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4-27 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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