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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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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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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25 10:30:51 |只看該作者
  第380章 作死
  
  完了,他似笑非笑地看陳曦:“小陳啊,你是跟我們一起走,還是等會兒啊。”

  饒是面皮厚如城牆的陳曦,也老臉一紅,笑道:“當然是跟叔叔阿姨一起走了。天不早了。”

  陳家父母今晚難得沒應酬,在家用餐。這才剛吃完飯沒會兒呢,自家兒子居然就回來了。陳母第一反應是,吵架了,被多多給趕出門了?

  作為一名關心兒子的母親,陳母表示,她詢問兒子的感情生活真是出於一片慈母之心,絕對不是想看熱鬧。

  陳曦被他媽閃閃發亮的眼睛給震懾到了,連忙表示,他跟多多感情好著呢。真不用她擔心。

  陳母再三強調沒關系,她一定能勝任好居中調停的角色。

  陳曦心道,媽,你算了吧。就你這啥心思都寫在臉上的個性,還想裝深沉?跟多多一個樣兒。被看出了心思,還一臉驚訝,你怎麼知道?

  他想著就忍不住笑了。唉,今晚她姐在家裡,連電話都不好打。真是長夜漫漫,孤枕難眠。看來必須得早點搞定孫強的事情,否則生活質量都大受影響。

  被他惦記著的孫強,現在倒是比他舒爽的多。

  他點了根事後煙,拍了拍身邊人的屁股,上手又捏了兩把,淫笑道:“看不出來,沒胸,屁股倒不錯。會扭,夠騷,夠浪,夠勁兒。”

  那人伸手,搶過他指間的香煙,叼在自己嘴巴上深深吸了一口,輕飄飄吐出一個字:“滾!”

  孫強嗤笑,手不規矩地捏來摸去,鄙夷道:“剛才夾著老子的時候,怎麼不說滾的話啊。騷成這樣,下面全是水,還他媽裝什麼裝。”

  那人被他弄得生疼,罵道:“滾,那是潤滑劑。操!你他媽這樣的,是個人都不願意跟你上。”

  孫強喘著粗氣壓了上去,冷笑:“等幹服帖了,就知道離不開了,騷貨,把腿分開。老子告訴你,什麼樣兒才叫個爺們。”

  那人撐住床板忍耐,憤怒道:“你他媽有完沒完?咱倆之前說好的,那婊子歸你,陳曦歸我。你別一天到晚精蟲上腦,想點兒正經事。”

  孫強嗤之以鼻:“說的好像你的目的不是想被姓陳的幹一樣。誰幹不是幹,裝的倒正經。操,老子這是給你臉兒。你再會扭,比起那小娘兒們,還是差著一大截兒。看看人家那胸,那腰,那屁股,幹站著,都讓人想幹。姓陳的嘗過了那滋味,還看得上你?不過也難說,山珍海味吃膩了,換換清粥小菜也不錯。反正你賤嘛,就想叉著腿,等著挨操。”

  那人恨得牙癢癢,咬住下唇承受著粗魯的g擊。

  這驢貨知道個屁。就許多那樣兒,一看就知道沒真正上過手,不然光是陳曦的體力,早就讓她腿都合不攏了。陳曦這麼個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整天都看著吃不到,能憋得住才怪。男人的性與愛向來涇渭分明,自己勾上他,又不是什麼高不可攀的事。男人都愛玩愛瘋,那些嬌滴滴的小丫頭片子面前他不敢暴露出來的一面,自己絕對能讓他爽到飛。

  黑暗中,被孫強壓在身下的人露出了一點得意的笑,做愛做愛,做著就漸漸成了愛了。閉上眼睛,想像身上的人是陳曦,快感漸漸如水一樣潮湧而來。

  孫強又用掉了一個套子,趴在人身上喘著粗氣,翻身下來,嘴上不幹不淨地罵著:“騷貨,非得搾幹老子。去吧,你要是把陳曦勾到手,別忘了錄像。老子倒要看看,你到時候能騷成什麼樣。”

  那人沒理會他,自顧自抽著煙。

  孫強不悅,正要伸腳踹人,他手機先響了起來。

  電話那頭,以前一起玩飆車的朋友聽說他剛上手了一輛新車,想喊他一起出去跑兩圈。

  孫強有點兒猶豫。車子是他媽剛給他買的。直接開到看守所門口,讓他開著新車回家去晦氣。

  他媽氣得夠嗆,一直罵他,家裡又不是沒錢,非得用別人用過的爛貨麼?

  他當時就罵了回去,有錢還整天憋著他。花了一分錢都要被念叨死。這錢難道以後他們不留給她,還帶進棺材裡頭去不成。

  再說了,雖然是陳曦用過的,無論車子還是女人,夠勁兒,他就想收下又怎麼了。

  電話那頭,朋友嘲笑他,是不是幹小姐幹的太猛了,成了軟腳蝦,跑不動了。他嫖妓被逮到的事情已經在圈子裡頭傳開了。蠢到這份上,被逮個現行也真是不容易。

  孫強咬牙翻身套衣服褲子。

  毛毯下的人冷冷地笑:“喲,這時候手機倒是又好了。你要是不樂意接我的電話,趁早說,沒人稀罕。”

  孫強不耐煩地罵了一句:“操,怎麼嘰嘰歪歪的。老子告誡你一句,真是個像模像樣的爺兒們,最恨人嘰嘰歪歪。老子不想接你電話,絕對沒這麼迂回。你多大的臉兒呢!”

  他也奇怪,手機發了兩天瘋,現在又沒事了。誰知道到底是抽哪門子神經。跟他媽說想換一個諾基亞的新款,他媽前腳還說不差錢的,後腳立刻又變臉。真是個翻臉不認人的老娘兒們。

  孫強拎著自己的包匆匆忙忙地消失在門外。床上的人則是在一屋子淫靡的氣味中突然發瘋了一樣,拿著剪刀將毯子床單悉數剪成布條,然後點了打火機,看著它們燒成灰燼。火光後面的那張臉,陰測測如鬼魅。

  跟師大附中的第二輪比賽,主場自然是換成了外國語學校。考慮到學生要以學習為主。比賽就著的是休息日時間,沒耽擱,禮拜天下午就舉行了。

  孫強這回沒上場,連候補席上都沒坐。

  波哥有點兒驚訝,胳膊脫臼而已,接回去不就得了。孫強什麼時候嬌氣成這樣了。

  陳曦緊了緊手上的鞋帶,笑道:“這誰知道呢。說不定,人家特別嬌貴,看不上咱們學校之間的小打小鬧呢。”

  波哥想像了一下孫強五大三粗的模樣跟嬌貴這個詞之間的距離,忍俊不禁。他也沒糾結。少了孫強,他們今天的比賽更加好打才是真的。

  陳曦趕緊提醒隊友。前面師大附中一直是以孫強為核心的打法,但明顯孫強太獨了,得罪了不少人。今天孫強不在,保不准其他人都憋著一口氣,想要證明自己的存在價值。咱們可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果不其然,比賽一打響,師大附中那邊就表現出比前兩場比賽勝過好幾個段位的默契。孫強平常不怎麼參加球隊的日常訓練,就是來了也是自己一個人練習技術。打配合反而是其他人一起來。

  許多今天沒課,又仔細梭巡過了,確定孫強不在,便放心大膽地盯著自家的小男友看比賽。

  江冠南這個時刻叛逃的籃球隊經理,進了外校的大門,徹底就不把自己當外人了。他跟一堆小夥伴們打過招呼,踢踢踏踏地蹦躂到許多面前,要分享愉快的小八卦。

  許多嫌這人煩,影響她看自家貌美如花的小男友。

  江冠南堅決要求分享。小寧寧在排練話劇。婧婧姐,嗯,那種事情會髒了婧婧姐的耳朵,不能說。好了,許多,別躲了,小爺我就是要跟你分享。

  他撞了撞許多的肩膀,怪笑道:“嘿嘿,你知道孫強今天為什麼沒來麼?”

  許多翻白眼:“他不來不好嗎?省的眼睛看到不舒服。”

  江冠南不知道她跟孫強之間的恩怨,只覺得果然英雄所見略同,他跟許多那絕對是有著精神默契的靈魂知己。他立刻贊同:“對對對,那人就是個垃圾。所以,人賤自有天收。他被逮進去了。”

  許多驚訝地挑挑眉毛,孫強不是辦了保外候審麼。怎麼這麼快又被抓了起來。

  江冠南一想到這事兒就樂得不行。他叔叔是本市看守所的負責人,今天中午一大家子吃飯時,拿孫強的事情教育這個大侄兒。別無法無天,到時候捅出簍子來,連累一家人都不安生。

  孫強昨晚體力消耗過大。飆車的時候,精神有些萎靡。坐他車上的陪跑姑娘就給他遞了點兒東西提提神,然後他跑贏了。孫強本身就是個口無遮攔的人,贏了有些得意忘形,言辭間不免對輸家冷嘲熱諷。可被他壓著的那位小爺也不是輕省的。兩邊起了口角,動起了手來。

  路人報了警,大部分人都一踩油門,跑了。孫強卻沒能跑掉,被帶到派出所一做尿檢,完了,他抽的那根加了料的煙立刻無所遁形。

  江冠南攤手,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你說,小小年紀,為什麼不能健康茁壯地成長呢。”

  許多心道,你行了吧你。嘴巴都咧得合不攏了,還裝什麼裝。

  江冠南示意許多低下頭,偷笑道:“我告訴你啊,不止這個噢。光在看守所裡挨揍算什麼。我還有大招。”

  江小爺的大招就是利用擔任籃球隊經理的便利,偷偷在孫強的內衣上動了手腳。他找了玻璃絲棉花,揉到了孫強的內ku裡。每一條內ku他都這麼動過了。

  許多驚悚地看著他,這招真是狠啊。孫強肯定會癢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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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2
發表於 2017-7-27 11:56:22 |只看該作者
 第381章 伏筆
  
  玻璃絲棉,學名玻纖耐鹼網格布,日常一般用於外牆保溫,因為表面極其細小,很容易進入毛孔。

  許多大學實習時,捨友遭遇了變態戀物癖,一夜之間,整層宿捨樓晾在外面的內褲都被偷走了。然後女生們惱火了,想出了這個絕招,將晾在外面的內褲上全抹了石棉。後來沒兩天,皮膚科果然接診了下體紅腫瘙癢難忍的男士。

  當然,從此以後,她們內衣都晾在宿捨裡面了,生怕被報復。

  許多嘖嘖贊歎,看不出來啊,江小爺口味這麼重,連這種事情都能親自動手。

  江冠南要跳腳。他戴了乳膠手套好不好,完了他還仔仔細細地按照婧婧姐教他的洗手法刷了好幾遍手呢。小爺他這麼完美嬌嫩的手差點兒沒被刷破了。

  龔曉拿了零食過來給許多,見到江冠南跳腳的樣子,笑道:“你又折騰什麼了。”

  江冠南剛要炫耀,又硬生生地憋住了。婧婧姐說的沒錯,他不能啥事都宣揚的天下皆知,容易遭人恨的。於是他笑的可溫文爾雅了,表示,沒事沒事。

  龔曉像看到了外星人。狗肚子裡藏不住二兩油的江冠南,今天居然含蓄起來了。

  許多連忙將話題岔開,問龔曉外語節現在進行的怎麼樣了。兩人撇開江冠南,開始討論學生會的工作。他們計劃,今年可以將子弟小學的孩子也請過來參加外語節活動,這個可以作為今年外語節的亮點。

  江冠南一聽,表示他也想過來玩。

  許多無奈了,少年,能不能好好學習呢。你這麼成天浪來浪去,姐都要忍不住心疼你無辜的老師們了。

  龔曉點點頭:“可以啊。我們活動大部分都是課餘時間,你也可以來的。”

  龔曉正跟江冠南安利他們的外語節呢,許多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她下意識地回頭,結果有人從她身邊擠到裡面的位置上,身體一歪,差點兒跟後面的人嘴碰嘴。

  那人也嚇了一驚,本能地身子往後倒,堪堪跟許多錯開不到兩釐米的距離。

  許多不悅地折回身子,看到底什麼人,進去裡面的位子,就不能事先打聲招呼麼,非得擠。然而座位上亂哄哄的,有人站起了身子蹦跳著吶喊,那影子很快就消失在人潮中。

  林奇有點兒尷尬,剛才差點兒跟許多嘴碰嘴,肯定惹惱她了。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小心翼翼地打招呼:“嗨,許多。”

  許多也覺得尷尬,點點頭,道:“你好。”

  然後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倒是跟林奇一道過來觀摩下一輪比賽對手情況的曹瑋反應大方多了。他笑嘻嘻地跟許多敘了舊,贊美了一下外國語學校真大真氣派。

  許多真心實意地表示,縣中的新校區也非常不錯。她上次去看過,圈了好大一塊地。

  她這說的不是虛話,後來周邊雖然陸續搬進了不少高校,但縣中依然是那片大學城的地標式建築。以至於她上大學後特別不能適應,怎麼大學比高中破那麼多。

  她沖兩人點點頭,轉過頭去繼續認真看球賽。現在兩隊的分數咬的相當緊。江冠南不時扭過頭表達他內心的驕傲,看看,就是因為小爺他坐鎮了,所以局勢才這麼樂觀。沒有孫強真是棒棒噠,他們的球隊總算是籃球賽,而不是個人街頭籃球秀了。

  中場休息的時候,許多借著找丹丹姐的機會,跑去跟陳曦擠眉弄眼。好好打比賽,等結束了,姐姐有好消息跟你分享。

  陳曦看她樂淘淘的樣子,猜到了大概她已經知曉孫強被帶走的消息,笑著對她做了個眨眼睛的動作。

  許多捂住胸口撤退。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違規,怎麼能這樣放電呢。她那顆撲通撲通的少女心啊,簡直甜蜜到要爆炸。

  老黃瓜刷漆裝嫩的超規格少女,羞答答地跑回位子上,繼續星星眼盯著她家越看越美麗的小男友去了。

  江冠南適時表達了一下單身情歌唱到底人士對如此秀恩愛行為的唾棄,撇過臉,嫌棄地冷哼了一聲。

  媽蛋,為什麼像他這樣優秀的人居然沒有女朋友噓寒問暖。難道只能跟那耳喀索斯一樣,望著水中的倒影哀怨而死?難道天才註定了只能孤獨終生?不要啊,他就想找個婧婧小姐姐那樣貌美溫柔的女朋友啊。

  可為什麼他周邊全是一群凶殘的雌性生物。

  龔曉見他看著自己,出於禮貌,回報了一個微笑。江冠南下意識地一縮腦袋,腳自動反射地開始疼。嗚嗚嗚,她們都太可怕了。還是婧婧小姐姐最美最溫柔。

  想念小姐姐的江冠南立刻跟許婧發短信表示想念姐姐了,要求蹭飯。

  許多一直等到比賽結束,蹦躂到小男友身邊,借著幫他遞水擦汗的機會,跟他悄悄說了孫強被抓的事。陳曦拿幹毛巾擦了擦手,而後揉揉她的腦袋。他家小多多嘴上說不把孫強當回事,可孫強一被逮進去,她就這麼高興,可見她是在意的。

  這回教練沒有多說什麼,只叮嚀大家回去要注意保持鍛煉。下麵是期中考試周,每天下午一個小時的體能鍛煉還是要集中來籃球館的。勞逸結合,這樣學習效率才能高嘛。

  陳曦去簡單沖了把澡。

  到更衣室換上幹淨衣服時,小學弟方淼笑嘻嘻地猴上了他的肩膀,還呼籲大家,一起上,壓死老大。彭元緊接著就跳上了方淼的背。其他人見狀,狗膽立刻包天了。一群人大喊著:“我們的目標是,壓死老大。”

  陳曦被這堆五大三粗的漢子壓得喘不過來氣,笑道:“全都給我滾下去,真以為自己身輕如燕啊。一個個五大三粗的。”

  彭元立刻將方淼推出來,笑道:“可別帶上我們的小喵喵,明明人家是小蠻腰。”

  方淼因為眼睛圓溜溜的,臉也圓嘟嘟,感覺像個貓少年,又因為名字的諧音,所以有喵喵的綽號。他被打趣的面紅耳赤,一個勁兒追著彭元跑,罵道:“你才小蠻腰呢,你們全家都小蠻腰。”

  大家全都笑了起來。

  方淼追著追著,撞到了陳曦的身上。後者正伸長了胳膊戴手錶,方淼被攔住了,上半身因為慣性往前傾倒,肚子掛在了陳曦的前臂上。

  逃出生天的彭元笑著拍手:“哎呀呀,小喵喵的腰肢真是柔軟,折腰舞啊。”

  旁邊人也跟著起哄,紛紛表示,下個月全校社團大比武時,他們可以讓小喵喵反串,保准艷驚四座。

  方淼一張臉漲得通紅,眼睛都潮了。

  陳曦掃了他一眼,開口阻止起哄的眾人:“行了,你們就愛鬧,折騰人家小學弟做什麼。”

  方淼立刻往陳曦身後躲藏,露出半張臉,蓋棺定論:“你們都是壞人,專門欺負我,還是老大最好。”

  說著,他雙眼亮晶晶地看陳曦,拉著他的袖子:“老大,老大,我剛才把你拍的特別帥,你要不要看看照片。”

  陳曦拉開被他拽住的袖子,笑道:“行了,你自己挑吧。”

  他看了眼時間,跟眾人打了聲招呼。到點兒了,他跟多多得去接許寧了。

  其他人都揶揄起來:“喲,瞧這姐夫當的,跟姐姐一起,快成小舅子的爹媽。”

  陳曦笑著錘了他們一人一下,罵道:“就你們嘴巴賤,下次誰都不准吃我家多多做的蘋果派。”

  一出去,陳曦就驚訝了,江冠南居然還在,正跟多多眉飛色舞地比劃著什麼。

  許多一見自家小男友,立刻雙眼發光地蹦躂過來。她要幫他拎包,理由是他今天打球辛苦了。

  江冠南憤怒了,怎麼可以如此沒有節操呢。明明說友誼天長地久來著。許多怎麼能這樣見色忘友呢。

  許多絲毫不掩飾自己顏控的本質,正色道:“誰讓你沒有美色呢。”

  江冠南捂住胸口,表示自己受到了一億點傷害,堪比暴雨梨花針。

  陳曦而是笑的溫文爾雅,問江冠南怎麼還不回家。

  一聽這個,江冠南立刻驕傲地抬起了胸膛,他家貌美溫柔的小姐姐邀請他共進晚餐了。絲毫不提是他死皮賴臉要求蹭飯的事實。

  陳曦悄悄問許多,是不是她跟許寧都太乖太懂事了,讓大姐找不到當姐姐的成就感,所以才收留了個這樣的問題兒童。

  許多偷偷跟陳曦說了孫強被逮捕的詳細情況。

  陳曦點點頭,他只是通知了警方,孫強未經批准,私自出了本省的消息。本市與鄰省相毗鄰,上了高速,開出一個多小時,就該到外省的地界了。他倒是沒想到,這人居然不怕死到這地步,保外候審期間碰違禁藥品不算,還跟人打了起來。

  許多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笑容古怪地跟陳曦提了江冠南的惡作劇。嘿嘿嘿,她真的覺得超爽,折騰死這個王八羔子最好。

  陳曦立刻決定以後一定要讓多多離江冠南遠一點,免得他家單純的小姑娘被這混小子帶壞了。

  江冠南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陳曦劃歸於會帶壞人家孩子的“混小子”之列,他也很得意於自己的手筆啊。他把孫強的內褲,包括未開封的那些全都炮製過一遍了。什麼,如何還原成未開封的模樣,這對妙手空空的江小爺而言,算是個事兒嗎?他就不信這老小子不上套。

  哼哼,癢死他,誰讓這個不要臉的東西還跑出去嫖妓,生生敗壞了他們籃球隊的名聲。身為經理的他,很心痛的好不好。

  這回孫家父母是真急了。這個不省心的混小子,真是一天都不消停。他們急急忙忙再找人,想將兒子重新保釋出來。不料卻得知了一個不遜色於晴天霹靂的消息。孫強偷車的案子跟本市公安局下半年重點抓的盜車集團的案子劃歸為同類型案子,已經在省廳過了明路,要重點督辦。熟人也很為難,不敢開方便之門。

  他安慰孫家夫妻,沒事兒,他打過招呼了,孫強在裡頭吃不了虧。

  看孫母還在喋喋不休地說當年那點兒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熟人也不耐煩了,似笑非笑道:“我看啊,還是讓孩子在裡面待著安生一些。不然這案子還沒審理,他保外期間在發生點兒什麼事,那就更加沒辦法收場了。”

  孫父見勢不妙,趕緊拉住妻子,朝熟人笑著作揖:“那全賴您多關照了。您說的沒錯,這個孽障,在裡面多吃點兒苦頭也好。不知道天高地厚,就曉得一味胡鬧。”

  夫妻倆心急如焚地開始奔波將偷改為借的事。這案子省廳已經重點關照了,市中級法院開審近在眼前,他們再不趕緊操作好的話,就覆水難收了。孩子一旦關進監獄,不論幾年,都是毀掉一輩子的事。

  陳父發揮了太極高手的實力,一直雲山霧罩,不給個准話。他說的也為難,這事情似乎不湊巧,給鬧大了。萬一他家承認了這個借條,那他家陳曦不成了報假警,誣告了嘛。

  孫父立刻表示:“這個不打緊。那天幾個孩子不是都喝酒了麼。就說小陳當時喝多了,孫強跟他說時,他點了頭。但是醒酒過來又忘了,現在無意間發現了借條才想起來這件事。”

  他跟陳父保證:“你放心,這個事情,我們反反復復思量過了,肯定不會牽扯到小陳。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您家高抬貴手,我們全家都感激不盡。”

  陳父歎氣,表示自己還是要再好好考慮考慮。可憐天下父母心,要是換做他本人,就是留個汙點也沒什麼,可孩子年紀小啊,檔案上哪裡能夠有這樣不堪的一筆。他兒子將來可是准備申請留學的,個人記錄肯定得是幹幹淨淨的。

  孫父沒辦法,只好一再後退,直到他穿線,將陳父的工程裡頭涉及到的關節全部打通以後,才獲得對方的點頭。

  他去看守所看兒子,歎氣道:“你這一趟,算是讓我們把這麼多年的老關系全部用幹淨了。”

  他跟孫母的出身雖然都好,但奈何自己後勁不足。老人把他們拉拔到這個位置,他們也就是原地踏步踏。現在老人剛走,還有人賣臉,等再過兩年,誰還把他們當回事。也就是他老婆腦子拎不清楚,整天還以為自己是省長家的千金。省長都不知道換過多少任了。

  孫強打著呵欠,沒精打采的。他只想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再出去。結果聽說得一直待在法院審判的那天,他立刻發怒了。搞不懂這兩個人究竟怎麼回事,把親兒子丟在看守所裡頭不管不問,他們倒有心思在外頭逍遙自在。

  父子倆不歡而散。孫父恨得要死,要不是就這麼個孽障,他真想撒手不管了。

  孫家夫妻在為了兒子奔波的時候,盜竊案的受害人正在學校裡與期中考試奮戰。這一連幾天的考試,真是腰酸背疼腳抽筋,各種難受。

  許多趴在床上,一面聽筆記錄音復習,一面享受她家小男友的特級按摩服務。她爽完了,翻身過來拉住陳曦的手,雙眼亮晶晶,簡直感恩涕零,她家小男友實在太棒了,簡直百寶小叮當。

  陳曦躺在床上,摟著她嗅了一會兒發香,拍拍她的腦袋,勸道:“睡一會兒吧,等過半個小時,我再叫你。”

  許多也沒客氣,閉上眼睛就睡著了。今天中午她復習單詞來著,沒睡到覺。

  陳曦一面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一面合著眼睛在心中將所有的計劃又過了一遍。這一回,算是折騰大了。要是按不死孫強,這家人勢必得不惜一切代價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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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2章 局中局
  
  孫強的案子沒過多久就開始一審,檢方提出的控訴是盜竊罪。

  孫強方給出的辯護是孫強跟失主是朋友關系,當時一起喝酒。孫強提出借車,而且還寫了借條。當時失主同意了,但因為醉酒,忘了此事。等到酒醒,他誤以為車子被偷走了,於是報警。一直到最近,失主才發現借條,在旁人的提醒下回想起了此事。

  陳曦沒有到場,檢方出示了他寫的情況說明。他承認當天晚上曾經飲酒,並因此打車離開自助餐廳。等到回去後發現包丟了,返回餐廳尋找未果,追問朋友其中包括犯罪嫌疑人之後也無發現,於是報警。大約一周前,他偶然在當天穿的外套裡發現了這份借條。但對於此事,他確實毫無印象。

  雙方針對這件事的性質以及借條的真偽開始辯護。

  檢方認為,一般借用車子之類,正常情況下不會出具借條,除非是長期借用。可按照被告方的說法,只是臨時借用去兜風。而且借用別人車輛,也不會肆意進行改裝。

  孫強方辯解,孫強當時酒勁上來了,覺得車子性能欠佳,所以想幫朋友改裝一下。至於為什麼沒有跟對方打招呼,是因為想給對方一個驚喜。至於出具借條,是因為車主比較愛惜車子,借車時有些猶豫,為了取信失主,被告才出具借條的。這件事,他們有人證。

  出現在法庭的人證是當時也在現場的彭元。他表示,車主放棄開車離開時,被告產生了借車的想法,並寫了借條。被告猶豫了一下,將車鑰匙給了被告。當時車主喝了不少酒,有些暈乎乎的,還跟朋友因此鬧起了矛盾。

  檢方向他提問:“證人,當時在場一共有十四人,為何只有你看到了借車這件事?”

  彭元不急不忙道:“陳曦當時正跟朋友吵架,大家一邊安慰他朋友,一邊將他拉開了。孫強想要勸說他,將他拉到了邊上,當時他倆距離大家大約有十米遠的樣子。所以大家都沒能留意到這個細節。我當時是過去想問陳曦點兒事,所以走近了,剛好看到了這一幕。”

  “那失主打電話詢問你時,你為什麼說不知道?”

  彭元似乎有點兒不好意思,囁嚅道:“我開玩笑的。主要是我以為孫強在跟陳曦開玩笑,鬧著玩兒。後來陳曦也沒再我面前提車子的事情,我以為孫強已經跟他說清楚了,所以沒再留意這件事。直到陳曦發現借條,想不起來是怎麼回事,我才知道有這麼個誤會。”

  檢方繼續追問:“你說的是,車主主動將車鑰匙從包裡拿出來遞給的被告人?”

  彭元遲疑了一下,肯定地點點頭:“我看到的就是這樣。”

  “那你的意思是,車主隨身攜帶的包的去向,你不知道?”

  彭元咬咬牙,認下:“是的,我不清楚。我懷疑是他落在出租車上或者丟在其他什麼地方了。因為當時他情緒非常激動,跟朋友吵得厲害。上出租車時還是我們一幫人將他塞進車裡的。可能情緒激動之下將包丟在什麼地方,他自己也想不起來了。”

  檢方表示提問結束,向法庭要求傳述檢方證人。

  檢方證人是一位拾荒者,他講述案發當晚,他在垃圾堆附近撿垃圾。有位年輕人開車到垃圾堆邊上,將一個挺好的包從車窗裡丟了出來。他當時看那個包不錯,挺大挺結實的,正好自己缺個包,就撿了回來。回到家一看,包裡面還有其他東西,最顯眼的是一個錢包,裡頭沒有現鈔,但有幾張銀行卡。

  “當時我就害怕了,感覺不像是正常丟東西的。一般情況下,就是有錢燒的,不想要這個包了,也該將裡頭的東西清幹淨。而且還有銀行卡,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對勁。於是我就帶著包去我們那兒派出所報案了,我怕是贓物。”

  檢方請他辨認了一下被告人孫強,看他是否是當時他看到的那個年輕人。

  孫強嚇得魂飛魄散,他完全沒料到檢方居然還留了這麼一手。他丟東西時壓根就沒下車,那邊又相當偏僻,居然還有人看到了他。他不禁埋怨父母,怎麼這麼不謹慎,竟然還有這麼個炸彈。

  孫強的父母也是又驚又怕。他們也沒想到檢方還有這麼個殺手鑭。

  拾荒者仔細看了孫強半天,猶猶豫豫道:“看著像,不過當時是晚上,我也不是非常肯定。”

  孫強方這才松了口氣。辯護律師表示,因為夜間視野的局限性,所以法庭不該采納看著像就是他的當事人的論斷。

  檢方沒有對此再進行追究,而是問證人:“當時你有沒有看到車子的樣子?”

  拾荒者肯定的點了點頭:“這我倒是看清楚了,是一輛黑顏色的車子,車子轉方向,我還看清了車牌號碼。”

  他報了車牌號碼,正是陳曦的那輛車子。

  辯護律師連忙強調,夜間視野受限,檢方證人很可能看錯了,而且時隔多日,證人如何肯定自己能記住車牌號碼。

  拾荒者有些不悅,辯解道:“我為什麼看不清楚。這車子的車牌尾號剛好跟我女兒生日一樣,我印象深刻的很。”

  檢方又提交了證據,當日行車記錄儀上的錄像。錄像清楚地顯示孫強拿著包在手裡顛了顛,將錢包裡的現金拿了出來塞進自己的口袋。而後他取出包裡一遝像是什麼資料一樣的紙張,開著車窗一路撒。大概是因為光線效果,他的臉上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神色,嘴巴呈“O”型。

  車子在中途停了下,孫強搖下車窗,隨手將包給丟了出去。

  沒等辯方律師反應,檢方的錄像換成了當晚的一段監控錄像。那邊因為地方偏僻,常有飛車黨在此非法賽車,所以警方特意在附近裝了攝像頭,剛好拍下了孫強丟包時所乘車輛的車牌號碼。

  一審宣判沒花多少時間。法庭很快宣判孫強盜竊罪名成立,因金額特別巨大,又考慮到失主出具了諒解書,被告人家庭願意積極賠償;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

  孫強在庭上發出一陣咒罵,他的父母則是面色蒼白的癱倒在椅子上。孫母捂著臉,開始歇斯底裡地哭鬧。直到法警發出警告,她才在丈夫的勸告下稍微平靜了一些。

  她沒能再跟兒子說一句話,員警就將人帶了下去。

  彭元失魂落魄,他收了孫家的錢,又跟孫強關系不錯。陳曦都矢口不提孫強偷了他車子的事,彭元就想當然地以為孫家已經將方方面面都打點好了。他萬萬沒想到,居然還會弄出這種事情來。彭元不蠢,他猛然意識到,自己恐怕陷入大麻煩了。果不其然,庭審一結束,他就因為涉嫌偽證罪被公安機關帶走了。

  這件事發展到現在,已經完全捂不住了。籃球隊裡頭的人反應最強烈,天天一塊兒處的兄弟,竟然落到了這樣的境地。彭元嘴巴雖然有點兒賤,但他講哥兒們義氣,在男生群體中人緣並不差。

  波哥他們都去問陳曦,到底怎麼回事兒。那天晚上,陳曦跟孫強的確單獨待了幾分鍾,這幾分鍾裡頭究竟發生了什麼?

  陳曦無奈地苦笑:“我也不知道啊。孫家說當時孫強跟我借車,還給我寫了借條。可我真的一點兒印象也沒有,借條是怎麼出現在我衣服口袋裡的,我也不記得了。那天我好像喝得有點兒高,我還跟多多鬧矛盾了。”

  波哥點點頭:“你那天是有點兒不對勁。多多都哭了,你居然也無動於衷。當時我們都覺得你跟另外一個人一樣。”

  陳曦攤手:“所以我懵了啊。我真是一點兒印象都沒有,我完全不記得當時有借車鑰匙這回事。檢察院找到我取證的時候,我就老老實實說了。要是我真搞錯了,那責任我承擔。一輛車的事情,真是誤會的話,害人蹲牢房,我也承受不起。孫家也找過我,想讓我作證,證明車子是孫強問我借的。我當時就留了個心眼,沒敢應下。這作偽證,受害人也是罪人啊。現在想想都後怕。彭元也真是的,事先跟我說一聲,我肯定得攔下他。哥兒們也得看情況,分人。這把自己搭進去,實在不值得。”

  波哥歎氣:“這小子,做事不過腦子,就知道一時沖動。這回要弄不好,他也得進去陪孫強。”

  陳曦面上神色不好看,皺了皺眉毛道:“我就不明白他們了,家裡又不缺這幾個錢,非得亂伸手。事後又不早點說清楚,反而搞得我裡外不是人。車子被人偷了,還跟我的罪過一樣。”

  波哥安慰他:“別理會那些風涼話。說的那麼輕松,落他們自己身上試試。彭元也不小了,自己做事不過腦子怪誰。”

  許多則是被一群女生追問細節。她不厭其煩地表示,她真的不知道,陳曦沒說。至於那輛丟了的車,他也沒提下落,就說等忙完這一陣要換輛車。

  龔曉盯著許多看了一會兒,點點頭:“嗯,既然你不知道,那還是別知道的好。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兒。對了,下禮拜我們隊是不是要去跟XX縣中比賽啊?”

  許多點點頭:“嗯,是的,我們隊客場。一起去吧,剛好散散心。最近烏煙瘴氣的事情太多了,感覺都悶死了。”

  龔曉表示她要看一下排程。要是那天沒事,她也一起過去。

  下午放學後,許多上完生物輔導課,陳曦過來接她回家。兩人一見彼此,就會心一笑。孫強被判了刑,兩人都是心中一塊巨石落地。雖然還可以申請二審,但除非孫家手眼通天,否則二審翻案的機會微乎其微。

  陳曦揉了揉許多的腦袋,攬著人往教學樓外面走。

  熊老師見狀直咂嘴,現在的年輕人哦,一個個是多麼的不像話。

  許多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陳曦倒是大大方方地跟熊老師問好,表示老師辛苦了,麻煩老師了。
  熊老師懶得再看這對小情侶,直接揮揮手,讓兩人滾蛋。還不忘叮囑自己的弟子,學習為上,不許玩物喪志!

  被定為玩物的那個“物”的陳曦同學,表示非常憂傷。

  兩人一回家就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江冠南給他倆開的門,他一見許多就一副“快來快來聽八卦”的迫不及待的表情。這麼好玩的八卦,找不到人分享,絕對能活活憋死他。

  許多跟她姐打了招呼,剛換好鞋,就被江冠南拉到一邊說內部消息去了。

  江小爺自從在孫強內褲上動過手腳以後,就亢奮不已地等待著後續發展。他叔叔是看守所的負責人,他想要拿到內部消息,簡直易如反掌。

  孫強關進去第二天就覺得下面瘙癢了。他以為是看守所條件差,被褥不幹淨,還花大錢弄了新床鋪。而後下面不僅沒好轉,還越來越癢,於是他開始慌了。孫強可是位私生活相當精彩的人。俗話說得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他沒花什麼功夫,就猜測到自己有可能是染了什麼難以啟齒的毛病。他開始抹藥膏,然而一點兒好轉的跡象也沒有。

  江冠南樂不可支。人都諱疾忌醫。孫強雖然懷疑自己得了髒病,卻一直沒膽子要求檢查到底是什麼毛病。他自己嚇得厲害,完全不得章法,下面都快被他抓爛了。

  許多啼笑皆非。江冠南這一招的確解氣。這人不是一天到晚色瞇瞇的,毫不掩飾地意淫別人。既然下三路這麼不安分,不如剛好趁機讓他好好休息休息。

  只是,江小爺,你這麼惡趣味,真的合適嗎?

  陳曦正在幫許婧清洗地皮菜,多多喜歡吃地皮菜炒韭菜。他不時瞄一眼自家的小姑娘跟江冠南,看兩人笑得不行,忍不住一陣嫉妒。這個江冠南,還真是。

  許多樂完了,感覺好像聽了個“國王長了驢耳朵”的秘密,實在憋不住,又跑去跟陳曦咬耳朵了。

  陳曦哭笑不得。沒想到孫強五大三粗的一個大老爺兒們,居然膽子這麼小,連好好找找到底是什麼毛病的勇氣都沒有。真是個色厲內荏的慫貨,活該他遭這份罪。

  等到許寧結束戲劇社的活動回家,五個人熱熱鬧鬧地上了餐桌吃飯。飯菜吃到一半,陳曦的手機響了,是甄鐸打過來的。他語氣有點兒奇怪地問陳曦,有沒有看到本地BBS上的熱點新聞。

  陳曦略有些訝異,放下筷子道:“沒有啊,我今天沒來得及刷網頁。”

  甄鐸猶豫了一下,提醒道:“那你盡快看一下吧,看看後面該怎麼處理這個事兒。”

  陳曦也嚴肅起來。照甄鐸的語氣,這事兒不算小,還跟他有關系。他跟桌上人打了招呼,先去許多房間裡開電腦了。許多等了等,怕飯菜冷了,他吃了胃不舒服,於是端著飯碗進去找人。

  結果一進去,她就看到陳曦緊鎖的眉頭。電腦開著,螢幕上是本地城市論壇上的一個帖子,那帖子上的圖片赫然是她。

  陳曦反應過來,想關掉頁面。許多已經走過去,點開播放機。帖子的內容主要是三部分,兩段視頻,三張照片,還有一段劇本。

  第一段視頻裡,她跟陳曦趴坐在桌前,她趴在桌子上,雙頰緋紅,眼中似有水光,腳在桌底下被陳曦的腳包裹著揉搓。這段視頻被命名為足交。

  第二段視頻中,是她運動會當天跳健美操的片段,胸部被著重特寫了,還有跳繩時她蹦的特別高時的那一段,剪輯在一起。視頻的名稱叫“甩奶操”。

  三張圖片裡,男主角都是林奇,第一張是他跟許多過馬路,他牽著她的胳膊。第二張則是許多仰面被他抱著。第三張裡,他倆呈現出接吻的姿態。

  那段劇本台詞是《紅紅》中女主的一段獨白:這是靈與肉的結合,通往女性靈魂的捷徑是陰道,我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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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27 12:17:52 |只看該作者
  第383章 沼澤
  
  許多呆愣在當場,她想仔細再看一遍,被陳曦抱著放到了床上坐下。

  他盯著她,神情嚴肅:“不許看,不許胡思亂想,這點兒信任我還是有的。第一張照片,你們在過馬路,你神色不對,他應該是順手拽了你一把。第二張照片,你臉色非常差,好像是生病了。至於第三張照片,你扭著頭,應該是不小心碰到的。”

  許多搖搖頭:“沒碰到,他往後面縮了一下。當時我覺得有點兒奇怪,我剛好回頭,就有人從我前面擠過去,然後我身體往後排倒了一下。第一張照片大概是今年四月份拍的。你病倒了時候的事情,當時剛好在醫院碰到林奇,他看我神色不對,就送我過了馬路。第二張照片……嗯,當時我被人推下了樓梯,剛好他上來,擋了我一下。……沒事,沒事,那天我衣服穿的多,沒受到什麼傷害。”

  陳曦抱著她,輕輕拍她的後背,安慰道:“別多想,這事情,交給我來處理。”

  許多歎了口氣,這一回上風尖浪口在所難免。能怎麼辦呢,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她輕輕地“嗯”了一聲,低聲道:“我沒事。”

  想打倒她,沒這麼容易。

  陳曦還在思索怎樣揪出始作俑者,如何將這件事給壓下去。現在這個帖子已經被頂成熱門,底下網友的評論更是不堪入目。事情一旦繼續發酵下去,對多多的影響相當壞。

  他的手機又響了,接起來看,是母親打過來的。

  陳母聲音聽上去相當焦急,她也看到網上的帖子了。本城的論壇在全國範圍都小有名氣,不少人都愛沒事上去逛一逛。這個帖子有個奪人眼球的名字,叫外校校花甩奶抖臀劈腿求操。

  陳母忙不迭地告誡兒子:“曦曦啊,那個男的我知道。當時多多還被人打了,推下了樓,腦震蕩,軟組織挫傷。你那兩天在病房裡頭見不到多多,就是因為她當時的樣子不敢給你看。這事兒多多真是無妄之災。她壓根就沒跟那個男孩子說過幾句話。全是那個女的,對了,我們當時還報警了。那個女孩子有暴力傾向,打了多多。最後那張照片,要麼是意外,要麼是角度問題。

  曦曦啊,發生這種事,壓力最大最難受的人是多多,你千萬不能火上澆油,這時候還跟她鬧別扭啊。多多是個好姑娘,媽媽相信她,你也該相信她。”

  陳曦連忙安慰母親:“媽,沒事兒。我跟多多在一起呢。媽,你要不要跟多多說兩句話?”

  許多接過手機,輕輕喊了一聲:“阿姨——”

  陳母趕緊應下,安撫道:“多多啊,不怕。我跟你叔叔都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那些人就是嫉妒你過得好,才說風涼話。你別理睬他們,就當作是狗叫。”

  許多被陳母的形容逗笑了,“嗯”了一聲,表示她聽阿姨的。

  掛了電話,她將手機還給陳曦。陳曦抱著她坐在自己腿上,正色道:“不許有心理負擔,也不准多想。咱倆是一個戰線上的人,一定不能有任何其他想法。”

  許多沉默著點了點頭。

  陳曦不安起來,抓著她的手貼在自己唇邊親吻,不住地道歉:“對不起,多多,是我做事不過腦子,為所欲為。”

  這帖子說到底,最勁爆最讓人想入非非的就是第一段視頻,多多的腳被自己夾著摩挲。多多當時的反應,他看了有多目眩神迷,現在他就有多想穿回去抽醒他自己。他怎麼能那麼糊塗,在教室裡頭就對多多動手動腳呢。

  當時他還自以為是地認定不會有人發現,可是只要存在就留下痕跡,現實給了他一記重重的耳光。不僅有一雙陰沉的眼睛盯著,那個人還處心積慮地記錄了下去,隱忍到今天,給他們重重的一擊。

  許多歎了口氣,微微闔了下眼皮,靠在他的胸口,輕聲道:“沒關系,我原諒你。”

  她是氣,是怒,是怨陳曦胡鬧。可現在不是窩裡反,互相埋怨的時候。發生這種事,陳曦作為自己的男友,也會承受流言蜚語帶來的壓力。他們自己先爭執起來,不用等幕後黑手再來下一招,他們就先垮了。

  陳曦抱著她,輕輕地撫摸她的腦袋跟後背。這張帖子裡涉及到的所有材料證明瞭這件事應該已經策劃不短的時間。

  最早的照片從今年四月份起。多多被那個林奇扶起來時,當時樓梯口只有她、林奇跟寧檬三個人。爸爸當時也跑到樓梯口去了,他沒有看到其他人。那麼照片來源有兩種可能性,一個是寧檬拍的,另一個則是來源於醫院樓梯口的監控。

  《紅紅》沒有繼續拍攝工作,劇本之前也尚未完稿,這部夭折的電影,女主角的台詞只有有限的幾個人知道。寧檬作為紅紅的競選人員之一,拿到過紅紅的台詞腳本。

  陳曦在心裡,將寧檬的名字劃上圈,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跟感歎號。

  這件事,寧檬應當逃脫不了關系。但這個人,起碼不是實施者,因為她從當時劇組風波被帶走後一直被關押在看守所。她目前尚未能洗清是她一手策劃的過敏事件誘發了那位受害女演員的遭遇。

  陳曦追查了發帖的IP地址,最終發現服務器在國外。江冠南也參與了調查。現在,這件事已經完全捂不住,幾乎所有本市有上網習慣的人都已經知道了。

  江冠南看著調查結果,皺起了眉頭:“這人心也太狠了,這麼處心積慮。許多雖然沒上高中前乖巧可愛了,但也不至於這麼遭人恨吧。”

  陳曦看了他一眼,強調道:“多多一直都很好,而且越來越好。”

  甄鐸則是蹲在一邊皺著眉頭思考,第一段視頻是怎麼回事。很明顯,這段在教室裡拍攝的視頻,選擇的角度非常刁鑽。當晚甄鐸也在教室,他跟鄭英傑還時不時過去跟陳曦說兩句話,他們壓根就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那麼,那個拍攝者又是怎麼發現的,而且還將這一段拍攝了下來。

  陳曦拿了張紙,在上面寫下關鍵詞,他頭也不抬:“關於這一點,我想到的可能性是兩種,一個是手機拍的,另一種就是DV機。其他的目標太大,而且出現在教室相當突兀,我們應該有印象。當晚是期末考試結束發成績單。告白晚會在此之前一直沒有校方的明確通知說取消,不少同學帶了攝像設備過來准備留念。但是,因為我們座位角度的問題。”

  他停了下來,在紙上迅速地勾勒出教室結構示意圖,在其中幾處坐上標記:“只有,這裡跟這裡,才有可能拍攝到畫面。從視頻上看,我認為,這一處,基本上拍不到這個角度的畫面,那麼就是這裡。”他在教室靠近後門的窗戶上劃了一個圈,這就是當時拍攝工具的方位。

  甄鐸閉上了眼睛,默默回想當時的場景。他綽號“語文小王子”,四書五經爛熟於心,能夠出口成章,很大一部分歸功於他超常的記憶力。甄鐸與許多不一樣,許多擅長抽象記憶,甄鐸則是將直觀場景用視網膜拍照留存於腦中。

  他慢慢地回憶當晚發生的事情:“那天,教室裡,大家都在忙著說話打鬧。當時,我跟鄭英傑在教室靠後的位置。”

  他將班上帶了DV機同學的名字都報了出來,包括當時他們所處的方位,以及正在幹什麼。這一段視頻時長接近七分鍾,如果是追逐間看到拍攝,也得停留起碼七分鍾以上。按照甄鐸的回憶,當時在教室裡能夠做這件事的人,應該不存在。那個窗戶邊上的位置,原本坐著的同學,一直在教室前門跟另外幾個同學聊天。

  “外面走廊上沒有開燈,嗯,對,當時燈壞了。校工說等我們放假再一起統一檢修。走廊上應該有人,是的,我記得有人說話。不少同學都串班來著。我看不到窗戶外面人的臉,太暗了。對對對,窗臺上,窗臺上有一台DV機,應該是誰帶過來,抓住手裡嫌累,又隨手放在了窗臺上。”

  江冠南目瞪口呆地看著甄鐸,媽呀,這人也太可怕了。怎麼過了這麼長時間的事,他還能記得一清二楚。江小爺努力回想了一下,他應該沒有得罪過甄鐸吧。對,應該沒有。他連鄭英傑那麼蠢的可憐的人都捨不得欺負。

  陳曦閉了下眼睛,現在該追查的是當時走廊外面都有哪些人。但這件事難度系數非常大,隔著時間太久了,即使當時身在走廊外,甚至是跟拍視頻的人有過接觸的同學應該都已經記不得了。

  他閉了閉眼睛,這個人,他記下了,他絕對不會放過他(她)。後面三張照片雖然第一張出現時間最早,但這可以事後找監控錄像從中截取。真正可以確信兇手對多多萌發惡意的時間點應該是上學期期末成績發下來的當晚。這件事誘發了後面的一系列事件。

  江冠南出主意:“找到那個寧檬吧。這件事跟她脫不了干係,她肯定接觸過幕後兇手。目前唯一能夠確定的人就是她了,我們就從她入手。”

  寧檬並不在本市,她的案子一直還在鄰省處於停滯狀態。每次她快到時間要被放出來時,警方總能發現點了新的證據,所以一直拖拖拉拉到現在也沒有個確切的說法。

  陳曦有點兒猶豫,主要是現在多多處於風尖浪口,他一步也不想離開她。從這張帖子事件發酵以後,壓力排山倒海而來,短短幾天時間,她已經成了本市的名人。

  學校跟陳家一起出面,論壇已經將帖子刪除,然而沒有用,帖子的內容早就被各處轉載,各種說法愈發不堪入目。

  許多選擇了報警,網警四處刪除相關內容。但就跟08年的“艷照門”事件一樣,這些根本無濟於事。

  現在甚至有無聊的人到外國語學校門口圍觀,想要見一見這個傳說中“風騷蕩漾欲求不滿”的校花。許多面無表情地從他們身邊經過時,這些人還指指點點“就這樣兒,還校花呢”。旁邊人則是笑得詭異“人家床上功夫好唄,屁股長的比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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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27 12:18:02 |只看該作者
  第384章 發布會
  
  陳曦護著許多往學校裡面走,周圍人竊竊私語:“戴綠帽子還戴的這麼開心,這女的床上該有多讓他銷魂啊。”

  許多突然停下了腳步,冷冷地看著那個滿臉猥瑣笑容的年輕人。那人被她毫無溫度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下意識往後面退,一面虛張聲勢道:“自己騷還不讓人說了。”眼睛左瞄右瞟地想尋找同盟。

  陳曦亦步亦趨跟著女友,一直在活動手指關節。他個子高,站在那裡就是無形的威懾。那人被許多逼得節節後退,一直退到快要無路可退的時候,許多突然抬起了臉,看著他的身後。那人下意識地轉頭,以為身後來了什麼人,結果臉重重地撞上了樹幹,兩管鼻血汩汩而下。

  許多面無表情地拿出手機撥打“110”,聲音平靜:“我要報警,有人公然侮辱誹謗我,我已經錄了音,我們學校門口也有監控。好的,我在這裡等員警來處理。”

  一群閒的慌的無聊人全都慌了,有事沒事,被員警找去談心都不是好事。一堆人一哄而散,包括那個撞了臉上開花的廁所嘴巴,他們全奔去騎自行車,結果一個個剛蹬上車子,沒騎兩下,就全都摔倒了。因為跑得慌張,好幾個跌的都爬不起來了。

  江冠南得意地帶著許寧繞圈跑過來,朝其他兩人比劃出“老子天下第一牛”的手勢。切!江小爺號稱妙手空空,不摔死這幫賤人,小爺他的名頭豈不是折損了。

  許寧冷眼看著這幫摔得齜牙咧嘴的混蛋,心道,便宜這幫臭嘴了,最好撬了他們滿口的牙。

  陳曦揚高了聲音:“回去告訴塞錢給你們的王八蛋,陰溝裡的老鼠,一輩子見不得光的東西,也就會使使這些鬼蜮伎倆。”

  江冠南附和道:“最後一個是成語,想想你們也聽不懂。人蠢就要多讀書,一幫子不長腦子的白癡。”

  外國語學校來上學的學生們都沒有視而不見,而是集體站到了許多他們的周邊,齊聲喊:“滾!什麼髒東西,都好意思跑出來丟人現眼。”

  龔曉跟裴爽一左一右抱著許多的胳膊,安慰道:“別理這幫賤人,走路一步摔死,吃飯一口噎死,張嘴就活活把自己熏死的慫貨。”

  外國語學校的女生們最氣憤,什麼叫“甩奶操”,她們高二女生集體跳的花球操,就成了這幫猥瑣貨色嘴裡花花的東西。

  許多搖搖頭,反過來安慰朋友:“沒事,他們又不是小白白,我為什麼要理會瘋狗怎麼叫。”

  龔曉笑了起來:“就是就是,狗也分品種,什麼樣的瘋狗也瞎出來亂跑。你放心,別怕,咱們一定能挺過去。”

  這天上午,這件被炒到風口浪尖的事情又增加了新材料。那天許多被推倒,摔在孫強的懷裡照片被傳上了網,照片的特寫依然是她的胸部,從那個角度看,孫強的手覆在她的胸上,像是在揉搓。

  配著圖的還有文章,字字血淚,大意就是這麼個淫娃蕩婦,陳曦居然為著她,陷害一位無辜的年輕人,將他送進了監獄。

  外國語學校校方當天下午召開了小型新聞發布會,公開回應此事。

  發布會由高二年級的年級主任主持,他先是感謝本市媒體在百忙之中抽空參加這場微不足道的新聞發布會。

  “作為老師,教育工作者,我非常感激到場的各位媒體朋友。這對於全市而言,不過是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了不起就是茶餘飯後的談資。但這件事,嚴重傷害了無辜的學生,他們還是尚未成年的孩子,懵懂間,就承受了來自社會的深深惡意。想必大家都知道我校召開這次新聞發布會的目的。沒錯,我們就是要澄清此事,這件事嚴重影響了學生和我校的聲譽,傷害了一位優秀的學生。”

  主席臺背後的顯示屏上,出現了新聞發布會的PPT。

  年級主任點擊開了第一個視頻,淡淡一笑:“這個視頻我們老師都看過,然後都非常疑惑。學生之間打打鬧鬧都是常事。小孩子你踩我一腳,我踩你一腳也是免不了的事情。兩個學生一個要踩對方,一個不讓踩,膠著起來有什麼好奇怪的。

  至於光腳踩的問題,大家請考慮一下這段視頻的拍攝時間,看他們的衣服也知道,是夏天。夏天光腳穿涼拖,校規沒有不允許。至於孩子臉上紅紅的,天熱誰臉上不紅,誰不淌汗?學校條件有限,教室裡頭沒有空調。三伏天,我們老師進去上一堂課都是面紅耳赤汗流浹背。誰是冰肌玉骨清涼無汗的。人類是溫血動物,不是冷血動物,不是蛇。”

  底下有記者提問:“那學校對這兩位學生是否有處理?”

  年級主任表情驚訝:“好好的兩個孩子,又沒有違反校規,總不能互相踩了兩腳就要處理人家吧。學校是教書育人的地方,不是懲戒所。學生即使有過錯,我們老師也應該給予教導。校規的存在不是為了懲罰學生,而是為了引導他們規範地學習生活。

  我知道網上還有市井間流傳的說法,什麼叫做‘足交’?互相踩兩腳就叫‘足交’?那我現在跟誰掰個手腕子,那就是手交了把。我倆的手都握在一起了啊。掰的面紅耳赤,汗流浹背,還怎麼不算手交啊。手足之交原來是這麼來的啊,我還真是第一次知道。”

  台下的記者發出了一陣笑聲。

  年級主任清清嗓子,正色道:“大清朝都亡了快一百年了,男女七歲不同席早就該丟進垃圾堆了。踩兩腳是不雅觀,可也不至於上綱上線喊打喊殺。”

  他點開了第二段視頻,冷笑道:“這一段所謂的視頻更是惡心可笑,青春期孩子出現第二性征是生理健康發育的表現,小學時代的健康教育讀本裡頭應該就有這內容了吧。我們國家搞了幾十年的義務教育,不至於到今天,還有那麼多人不知道生理發育是怎麼回事。孩子發育好,是身體健康的表現。我們學校教育講究德智體美勞,身體與心理的健康,同樣重要。我們不知道那些看客看到了什麼,我們只知道智者見智,淫者見淫。”

  他說後面這段話時,視頻切換成了運動會上的花球啦啦操表演。數百名青春活潑的少女姿態優美,人人臉上都是朝氣蓬勃的笑容,洋溢著青春的美好。

  “至於那三張照片,請大家看這兩段視頻。對,只有兩段視頻,因為第二張應該對應的監控錄像被偷走了。

  第一段,大家也看到了吧,當時我們的學生是從醫院出來。今年四月份,SARS新聞剛大規模爆出來的時候,她有家裡人高熱被送往了醫院,所以她失魂落魄。照片裡的另外一個男孩子,我們也找他問過情況。他當時看到我們的學生整個人狀態非常不好,醫院門前的馬路又車來車往,所以就跟了一段路。看她差點兒被車子帶到,順手扶了一把。

  如果所有人善行都會被責摘,那麼我們的社會將會變得多麼冷漠。我們作為老師,教育學生要助人為樂。結果生活是這樣,那到底算是打誰的耳光呢。

  第二張照片,是的,監控錄像被偷掉的那份。好端端的,為什麼醫院其他監控都在,獨獨少了這一盤錄像。其中有什麼陰謀詭計,簡直不言而喻。好在當時除了照片中的人以外,我們還有其他證人。

  我們的學生為什麼是這樣,因為她發著高燒,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女的打了耳光,推下了樓梯。而照片裡的男生剛好上樓,他的腳救了我們的學生一命。是不是覺得太巧了,怎麼總是他。按照六度空間理論,陌生人之間建立聯系的最遠距離是6個人。人與人的接觸都在不經意之間,只要刻意放大,任何人之間都緣分十足。

  好了,我們來看一看這一份報警記錄。當天晚上,派出所接到了我們的學生以及學生家長報警,一位名為寧檬的女性無故毆打我們的學生。造成學生輕度腦震蕩,軟組織挫傷,當天晚上我們學生就住院了。她在被毆打的時候,正發著高燒。

  而這位寧檬,打人的唯一理由就是她看著我們學生不爽。

  警方當時考慮到她年紀尚小,加上當時是‘非典’期間,在醫院對寧檬進行了批評教育,由寧檬的家長支付我們學生的醫藥費。

  這位寧檬,大家想必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沒錯,她就是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劇組女主角投毒事件的犯罪嫌疑人。而這份從劇組流傳出來的電影《紅紅》的女主角的部分獨白,劇組懷疑是她洩露的,已經報警了。按照違反保密協議,對她進行索賠。我們也不知道,她收錢做這種事,那部分髒錢夠不夠給劇組的賠款。

  至於這段飽受詬病的獨白,我們完全不認為這其中有什麼問題。這是部現實主義作品,探索了人性的醜陋與瘋狂,自私與虛偽。這部作品的劇本,已經在《XX》雜志過稿,本月雜志特刊全文刊登《紅紅》劇本。劇本由著名作家作序,雜志主編親自撰文推薦。

  對於某些過分關注人體器官並加以低俗化的言論,我們的回應是,誰不是經陰道分娩,誰不是吸吮母親的乳汁成長。剛學會爬,就不要以為自己是孫悟空。”

  發布會現場響起了一片笑聲。

  PPT最後總結就幾句話:1、踩腳叫做足交的話,掰手腕子算什麼。2、淫者見淫,智者見智。3、助人為樂是善意之本。4、我們不是蛇,是有溫度的活生生的人。5、誰不是經陰道分娩,誰不是吸吮母親的乳汁成長。做人不能忘本。

  有記者問到了今天上午剛出來的新聞,關於陳曦車子被偷事件的始末。記者的提問頗為尖銳:“孫強的家屬懷疑這一切是陳曦布的局,為的是替他女朋友報仇。請問學校對此有什麼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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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27 18:06:52 |只看該作者
 第385章 翻盤
  
  年級主任搖搖頭:“這件事,警方在處理。我們目前知道的消息就是,孫強在進行不道德性行為交易時被警方逮捕了。警方意外發現他持有一輛車主不是他本人的車子,並正在進行非法改裝。而後他取保候審階段因為私自離開居住地非法賽車又與人起爭執鬥毆,再度被逮捕,尿檢呈陽性。目前法院一審判定他盜竊罪名成立,判處有期徒刑二十年。他與他的家屬正在申請二審。

  我們是學校不是法院,不能越俎代庖。事實真相如何,法律自然會給公道。另外,公檢法三家機關,辦案講究事實證據。我們的學生都非常聰明,但無心也無力玩弄操縱,肆意踐踏法律。我們生活在一個法制的國家,而不是好萊塢大片裡。任何事情都得擺事實,講證據。

  孫強作為一名有完全自主民事能力的成年人,理應為他自己的行為負責。沒有誰逼著他去做那些事,既然如此,我們就不明白了,陷害之說從何而來。倘若好東西擺在眼前就叫陷害,那麼銀行的職員還有各位會計出納,豈不是天天被慘無人道地陷害著。”

  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

  現場記者提問:“那麼我們可不可以認為,貴校在這件事上,完全站在本校學生這一邊,認同學生的行為,不會對他們進行任何處罰?”

  年級主任正色道:“學校作為教書育人的機構,我們會站在正義與事實這一邊。此事件涉及的兩位本校學生都是極為優秀的。其中,許多同學以全市中考第三名的成績進入本校高中部。她入校以後一直刻苦學習,成績從來沒有掉下過全年級前十名。積極參加各項活動,是本校模聯社的主要創辦人之一,成功與社友一起聯合師大附中舉辦了本市首屆模擬聯合國大賽。她本學期又參加了學生會競選,成功當選學習部部長。”

  他點擊著鼠標,顯示屏上出現了許多獲得的一項項榮譽以及學習獲獎經歷。而後是她在農民工子弟學校義務支教時的圖片資料,她帶著孩子們做游戲,給他們上課。最後螢幕上播放了一小段視頻,子弟小學的畢業生登場。

  其中一個約莫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對著鏡頭靦腆地笑:“許多姐姐,你告訴我,要加油,永遠不要放棄,女孩子從來都不比男孩子差。我一直努力,我現在考上初中了。我會繼續加油,將來成長為一個像你一樣出色勇敢的人。”

  視頻最後是以一群小學生齊聲對著鏡頭大喊:“許多姐姐,加油!我們永遠支持你!”結束。

  會議室裡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

  年級主任將畫面最後定格在孩子們真摯的小臉上。

  他站起身來,對著台下的記者們鞠了一個躬:“我們的學生,雖然年紀還小,能夠做到的有限,但是他們一直在努力,努力讓自己變的更優秀,努力為他們生活的這個世界作出更多的貢獻。我懇請諸位媒體朋友,能夠寬和地關愛我們的孩子,讓他們成長的世界多一分陽光,少一分陰霾。”

  會議室在開發布會的時候,事件的中心人物正坐在校長辦公室裡。

  校長笑呵呵地看著兩個正襟危坐的學生,擺擺手,示意他們放鬆一點:“好了,該做的事情,我們都已經做了。我非常欣慰,我們學校的學生,沒有被流言蜚語擊垮,而是勇敢地站起來,爭取反擊。許多,你是個勇敢的姑娘,我為學校有你這樣的學生而驕傲。”

  許多抿了抿嘴唇,沒有笑,只是微微低下了頭。

  這件事爆發以後,他們除了找幕後主謀外,就是思索該怎麼應對。其實即使找到了幕後主謀,但這些材料已經曝光在大眾面前,應對不當,吃虧的人照樣是她。

  輿論就是這樣,所謂輿論都站在對的那一方的真知灼見。前後兩輩子的所見所聞,會告訴她答案,噢,你真的這麼想啊。呵呵,你高興就好。當年邁克爾•傑克遜被誣陷孌童時,世界對他多殘酷。

  他們找了學校,由學校出面澄清解釋是最恰當的。

  許多聯系了主編。感謝這個信息化時代,對方已經聽說了她的遭遇。

  主編不爽的是,《紅紅》劇本構思時,許多遵循了不少她提出來的意見。明明立意深刻,主題鮮明,這麼一下子就成了低俗色情了。

  後來劇組散了,許多又利用課餘時間,將《紅紅》劇本給寫好了。不管拍還是不拍,即使馮峰挑明瞭劇本只能閒置,但她收了馮峰十萬塊錢的稿費,她就得把完整的劇本交出去。

  馮峰收到劇本時還有些無語,這姑娘未免太驢太倔了吧。他都說本子肯定得廢了。知道自己交出去的作品只能生灰,她居然還是寫完了。

  許多也感慨世事的不可思議。她經過馮峰同意後,將完整的劇本又發給了主編,而後主編表示可以全文刊發在本月的特刊上。主編幫她聯系了本市著名的作家,這位作家最初就是以特殊年代的經歷為藍本的半自傳體小說名噪一時。

  兩人在本市一家茶館裡頭見面,已經兩鬢斑白的作家笑了:“長江後浪推前浪,總是要有新鮮血液加入嘛。”

  陳曦陪坐在旁,還讓老作家露出了揶揄的笑容:“哎呀,這個小夥子,真人比拍下來的錄像好看。不錯不錯,蠻好蠻好。”

  陳曦笑著沖老人行禮,幫他斟茶。他翻看著許多列印出來的劇本,不時問兩個問題,還好奇了一下,為什麼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會想寫這樣沉重的主題。

  許多踟躕了一下,解釋道,作品的靈感來自於聽母親說她少年時的事情。

  “我的母親是在一個饑餓的年代出身的。當時文革還沒過去,我外婆餓得奄奄一息,一點兒奶水也沒有。那時候都以為我媽媽活不了了。是我的太外婆討了米湯將她喂活的。”

  許多當時在聽母親說這一段經歷時,覺得不可思議。因為孩子剛生下來時,根本消化不了米湯,這種輔食起碼得滿三個月以後再添加。可是母親沒有撒謊,外婆也說當時自己一點兒奶水也沒有。那個年代餓死的人實在太多了。

  “當年知青下放,我外祖家也住了知青進來。那些日常生活,其實都是通過我母親的眼光去看的。紅紅的原型則是來自於一位赤腳醫生的行醫經歷。她去幫人打胎,結果那人胎兒太大,已經來不及了,最後生下了個死孩子。”

  作家點了點頭,跟她閒聊了幾句,笑道:“孩子啊,別當回事。這種事情,往前十年,再回過頭來看,都不叫事情。當年好多次我都以為自己死定了。我從勞改農場逃出來的時候,四處流浪,好多次差點被抓到打死,不也順順當當活到今天麼。聽我老頭子一句話,有些話當聽就聽。有些話根本就是放屁。名人的糗事叫軼事。往開裡想,等到你功成名就的時候,還不用挖空心思想些什麼事情來彰顯自己接地氣呢。”

  許多抿嘴笑了笑:“謝謝您,麻煩您費心了。”

  當天晚上,老作家就讓秘書將手寫稿打成電子版,發給了她跟主編。而後校對排版,安排印刷,愣是要趕在這一期的雜志同時上市。

  其實輿論這種東西,是具有可操縱性,實際可引導的。社會輿論真正的走向,掌握在有話語權的人的手上。既然如此,就讓掌握話語權的人為這件事定調。你說低俗,文藝評論專家說藝術,那麼它就是藝術。你眼中的低俗,不過是你只能看的到低俗。

  校長招呼他倆喝茶。許多微微抿了一口。老校長見她局促而警覺的模樣,不禁莞爾。他揮揮手,招呼許多:“你過去吧,隔壁辦公室裡,你們,噢,花姐正等你呢。”

  許多吃了一驚,花姐剛出月子沒多少時間啊,現在還在哺乳期吧。她唯唯地站起來,對校長鞠了個躬,一頭霧水地往門口走。

  陳曦趕緊要跟上,被校長叫住了:“你你你,坐著,咱們兩個爺兒們,好好聊聊。”

  陳曦猶豫地看了眼許多,似乎不放心的樣子。

  校長都被他逗樂了,正色道:“行了,我保證許多同學過去沒有任何事。別老是覺得我們會欺負她一樣。先看看你自己,要不是你個臭小子不分輕重,不知道檢點,就不會搞出這麼多事情來。”

  陳曦立刻蔫吧了,乖乖地縮腦袋。

  校長揮手示意許多過去,跟她保證:“你放心,我肯定幫你好好出氣,罵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許多聞言忍俊不禁,又說不出的不好意思。她只好“嗯嗯”點了點頭,趕緊跑了。

  陳曦一見多多這反應,胸口一涼,完了,多多肯定是心裡頭生大氣了。她都不幫他跟校長求情了。

  校長示意陳曦將椅子挪近些。陳曦動了動椅子。結果他還不滿意,又讓陳曦挪的更近些。陳曦一言而行,於是被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了上去。

  陳曦被這重重的一掌拍的腦袋往下一縮,半天反應不過來。

  校長怒氣沖天:“對著外面,咱們得是一塊鐵板。學校怎麼也不會拆你這混小子的台。關起門來,家法校規,一個都不能少。你以為你校長我老眼昏花了。你個臭小子,都幹了什麼混賬事,你我心知肚明。啊!

  平常看你小子人模狗樣的,還以為多成熟穩重。你看看你,做的都叫什麼破事。這是學校,這是你們學習知識茁壯成長的地方。學校尊重你們身心發展的自由,不管你們談戀愛,但學校絕對不提倡你們為所欲為。

  你一個大小夥子,個子這麼高,又是個成年人。不好好照顧你的小女朋友,竟然在教室裡頭就這麼無法無天地欺負人家小姑娘。我告訴你,你別得意。這要是我家的姑娘,打斷你的狗腿,我都不把姑娘嫁給你。”

  陳曦這下子嚇得不輕,連忙道:“校長我錯了,我就是狗膽包天,豬油蒙了心,色迷心竅,腦子沒帶在身上。”

  校長涼涼地看他一眼,冷笑道:“你跟我說這些幹嘛,我家只有兒子,哪兒來的女兒嫁給你。”

  陳曦趕緊往回圓:“那個,不是,校長。我是說,我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請求學校給我機會,好好改正。”

  校長歎了口氣,敲敲桌子,示意站起身的陳曦坐下來,心平氣和地開始講道理:“這話兒,你聽著。社會對男女的標准是不一樣的。就說這視頻的事,長了眼睛的都知道,責任在你。可是,所有的壓力都在許多身上。為什麼,因為她是女孩子。女孩子在這種事情上,天然就是吃虧的。你是無所謂,反正誰也不會對你指指點點。但這些汙言穢語,全都往無辜的許多身上潑。你好好想想,這對她來說,是多大的打擊。”

  陳曦沉默了片刻,正色道:“校長,我有所謂的。不瞞您說,這件事曝光以後,我後悔的不得了。這些天我一直睡不好。我覺得自己就像個自以為是的小丑,以為一切盡在掌握,結果卻是別人眼中的玩笑。”

  校長不以為意地擺擺手:“這有什麼,誰不是愚人被人愚。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都說人生如戲,誰都是演員,誰又都是觀眾。你知道後悔,曉得害怕就好。你們這幫孩子都特別聰明,但又普遍有個毛病,自視甚高,虛榮浮躁。你也不過略好一點,因為占著虛長了幾歲的便宜而已。慎言慎行,三思後定,世界就是一雙巨大的眼睛,沒有誰這能瞞天過海,逍遙世外。”

  陳曦這邊在挨校長的訓。另一間辦公室裡,花姐拉著許多的手反復上下打量。

  她歎了口氣:“瘦了,也憔悴了,這兩天沒少受折磨吧。”

  許多靦腆地笑了笑,安慰道:“姐,我沒事兒。你也真是的,你這才出月子多久啊,怎麼不在家好好陪小花花呢。”

  花姐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你倆都碰上這種糟心事兒了,花姐怎麼還能在家坐的住。我打電話問校長,看學校是個什麼態度。校長就喊我過來,跟你好好說說話。有些話,校長畢竟是男的,不好跟你一個小姑娘開口。花姐沒關系,花姐從你的年齡過來的,有些話我說了,你別害臊,要記在心裡。”

  許多點頭:“嗯,姐,我聽著呢。”

  “許多啊,你跟陳曦談著,我們都知道。你倆的性子,肯定是陳曦占主導。你個性雖然倔強,但大部分時候是極其軟和的一個人。你不會拒絕人,大概也不知道該怎麼拒絕陳曦。我想說,女孩子啊,戀愛的時候,要學會拒絕。

  因為我們不能將自己的掌控權交給另外一個人去處理。我們是獨立的,無論何時都是這樣。這與我們的戀人到底有多愛我們,沒有任何關系。在愛情中迷失自己,喪志自我,是一件極不明智的事情。我們可以為愛瘋狂,不成瘋魔不成活。但我們的靈魂,我們的心,永遠是自由獨立的。

  交往的尺度,也是一樣。男孩子容易沖動,容易被欲望所支配。作為女孩子,你首先應該想的是你自己。對,永遠不要愛任何人勝過你自己。這是原則,這也是常識。因為一個不會愛對自己的人,是沒有辦法與來自外界的愛和平相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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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27 18:07:11 |只看該作者
 第386章 花姐威武
  
  許多默默地聽著,沒有插話。

  花姐摸著她的腦袋,輕輕拍她的背,就跟哄小花花一樣,聲音溫柔:“多多啊,聽姐的一句話。以後,你得學著對陳曦說‘不’。任何人都不能代替你去感受,去生活。

  姐想跟你說個真事兒。姐讀博的時候,本科部有個女生,下晚自習後,因為捱不住男友的請求,兩人在自習教室裡親熱。當時他倆關好了門,卻沒有留意窗簾有一角沒有拉好。

  對面是學生宿捨,幾個男生在宿捨裡頭打著手電筒照來照去的玩,發現了這對情侶。後來,這兩人親熱的視頻跟照片在學校瘋傳。男生當時沒露臉,後來害怕丟人,跟這女孩子分手了。女孩子原本因為成績非常優秀,是要被保研的,出了這件事,也沒了下文。而到了畢業找工作的時候,一些原本對她有意向的大單位知道了她的事情後,也沒有給她offer。她最後,被迫去了家效益一般的小企業。可以預見的是,倘若這段視頻再被她單位跟周圍的人知道,她又會生活在風言風語之中。

  多多,現在雖然是二十一世紀了。但這個社會對女性還是戴著有色眼鏡。也許再過十年八年,會好一些;但現在,就是這樣。”

  許多心道,縱使十年八年,也不會好上多少的。這是個漫長而曲折的過程,有無數的女性因此遭受著各種不公平的待遇。社會對待男女的雙標,簡直可以滲透到方方面面。

  花姐見她沉默,以為她是害臊了,又拍拍她:“別害羞,這種事,花姐我也經歷過。開口拒絕,如果那個人因為你的的拒絕而惱羞成怒,那麼,他一定不如你自己想像中的那麼愛你。愛情會讓我們的眼睛自動出現過濾功能。沒有誰是完美的,永遠不要過高的估計愛情。”

  許多囁嚅了一下,解釋道:“我那天晚上發火了,跟他吵了一架。後來就沒有了,就那一次。”

  花姐笑了,揉揉她的腦袋:“那就對了呀。我看陳曦上學期結束以後,也沒因為跟你吵過一架,就對你冷淡了啊。吵架嘛,在所難免。牙齒還有跟舌頭打架的時候呢。再說了,世界上都沒有兩片瓦全一樣的樹葉,何況是兩個完全相契合的靈魂。有意見就該大膽的提出來。不要老是想著,那個人應該知道啊。小花花還是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現在又是天天吃我的奶。我不照樣搞不清楚,她哭的時候到底是餓了還是拉了,還得看看尿不濕。”

  然後許多就開始問小花花的事。

  這天底下,就沒有當媽的不愛跟人顯擺自家的孩子。花姐說起小花花就眉飛色舞。她手機裡頭有好多張小花花的照片,躺著的,抱著的,喝奶的,發呆的,萌的不要不要的。兩人說起小花花,眉飛色舞。直到陳曦被校長教育完畢,過來接許多回家時,他家小女友還意猶未盡,要求跟著花姐回家看小花花。

  花姐一見陳曦那完全掩飾不住失望的眼神就忍俊不禁。她將許多推了出去,笑道:“那可不行,我們家小美女見人可是得好好拾掇拾掇的,哪裡能搞突然襲擊。等下次吧,小花花一百天的時候,你們都過來吃飯。我讓你們師夫下廚,好好給你們做頓飯。”

  許多眼前一亮,誇獎道:“師公威武啊,還會做飯。”

  花姐一臉理所當然:“他不做飯,我們娘倆吃什麼啊。我可不會燒飯。”

  許多點頭:“那必須的,女神要十指不沾陽春水。”

  陳曦立刻表示,一定以師公為目標,好好鑽研廚藝。

  花姐被他那狗腿勁兒給逗樂了,喊他低下頭來,訓一句就拍他一下頭。兩句話過後,陳曦乖乖地蹲下身來,特別諂媚地看著花姐:“姐,你拍吧,那樣你抬著手,胳膊酸。”

  花姐微微一笑,絲毫沒有被他那討好的表現賄賂到,繼續心狠手很,掌掌招呼著他的天靈蓋,繼續訓斥。核心思想就是目無法紀,無法無天。一點兒也不知道輕重,完全不曉得要顧慮女孩子的感受。

  “再這樣下去,我當西王母,都要棒打鴛鴦。長痛不如短痛,總比以後收不了場好。”

  這句話真把陳曦給震到了,他連忙表示再也不敢了。之前真就那一次,多多都罵過他了。他也深刻地認識到了錯誤,再也沒犯過了。

  威武霸氣的花姐訓斥完真不省心的臭小子,儀態萬方地起駕了。陳曦特別沒有下限地蹦躂過去搭起花姐的手,諂媚道:“娘娘,您請。”

  花姐哭笑不得。許多則是笑得直不起腰。

  花姐拍了下他的腦袋,轉頭問許多:“平常他就這樣?”

  許多想說,可不是嘛,可不要臉了。顧忌著小男友的面子,她含蓄地表示,偶爾,偶爾罷了。

  陳曦盡心盡力地伺候著花姐上了回家的公交車,而後長籲一口氣,愁眉苦臉地看著自家的小女友:“多多呀,有個強大的娘家果然不同凡響。”

  許多白了他一眼,鄙夷道:“校長跟花姐是覺得沒把你教育好,放出來禍害人家小姑娘了。心裡羞愧的慌。”

  陳曦笑著將兩人的書包背好,壓低了聲音笑:“哪家的小姑娘啊,只有我家的小姑娘。”

  許多涼涼地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原來你知道啊。”

  陳曦立刻蔫吧了,自覺罪孽深重。他還沒找到幕後黑手。寧檬拿了錢,痛快地供出找他的人是自稱是孫強家裡人派來的,就問了幾件事。那人沒說為什麼,她也不關心。她只知道,沒錢,在看守所裡過的就慘兮兮的。

  今天上午曝出孫強的那張照片時,似乎的確證明瞭這一切都是孫家在佈局。目的是想跟他證明,他家多多不值得一提,他完全沒有必要為了多多緊咬著孫強不放。

  可是陳曦並不這麼認為。因為把這件事扯開,大張旗鼓地折騰,對孫強的判決反而不利。孫家要是想走門路,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低調,盡可能不要再讓上面對此事再產生任何關注的興趣。已經被列為掛號案件調查的,現在扯出什麼案子是胡說八道,就是有人伺機報復什麼的,簡直在打公檢法三家的臉。

  寧檬對這人長什麼樣完全沒印象了。對方是在她保外就醫時跟她碰頭的,所以連看守所的錄像都指望不上。

  陳曦給她看了好幾個人的照片,她都搖頭表示不像。他現在懷疑,那個幕後黑手始終都沒有自己出過面,而是委託私人偵探什麼的去做了這些事。陳曦不敢輕舉妄動,想要抓住這條狡猾的蛇,就必須謹慎。

  他沒有告訴許多,他正在懷疑的幾個對象。

  小學弟方淼被他第一個納入嫌疑人名單,因為包旭曾經跟他說過,許多摔倒的那次,方淼的反應非常奇怪。他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一直暗地裡關注方淼的動向,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最重要的是,那條關鍵的視頻拍攝時間是今年的七月初。當時方淼人還在國外,他一直到八月底才回國,以華僑的身份參加了外校高中部的特殊招生考試。

  陳曦想方設法查找了方淼那段時間的行蹤,確定當時他的確人在國外。因為那段時間,他還參加了幾門考試,沒有時間回國。

  最重要的是,陳曦找不到方淼對許多下黑手的原因。孫強是覬覦多多,但方淼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丹丹她們跟他開玩笑,他還一臉羞澀靦腆的模樣。他仔細觀察過方淼看許多的眼神,毫無特殊之處,絲毫不像有任何愛慕的意思。

  另一個人是彭元。這人不惜冒著風險給孫強作假證人,關系肯定不能用單純的哥兒們好來解釋。可是同樣的,彭元一審結束時就被公安機關帶走了,在看守所裡待了好幾天,缺乏作案時間。而且這人心思縝密的程度,不像是彭元這個虛榮心強愛吹牛的人能夠擁有的。

  陳曦一直疑惑的是,幕後黑手為什麼要對多多下手。多多基本上沒有跟任何人產生過足以讓對方如此喪心病狂的矛盾啊。他想到了許多的舅家,但這家人正在為李媛的腿焦頭爛額,上海本地兩頭跑。而且李成的生意也不順利,資金鏈出現了問題。他們手上要是有這些,拿出來威脅多多,要錢還比較現實一點。再說,他們也沒有能力拍這個視頻。外校的門衛管的相當嚴,根本就不會隨便讓人進來。

  現在問題又重新回到了關鍵點,到底是誰拍了這段視頻。

  陳曦暗自咬牙,這個人,像一條毒蛇在暗地裡窺伺。不把他(她)揪出來,簡直寢食難安。

  許多以為小男友是郁悶壞了,怕他心裡太難受,又安慰了兩句:“算了,事情既然都過去了。以後我們注意點兒吧。別再糾結了。”

  陳曦愣了一下,笑著揉揉她的腦袋,柔聲道:“還是我家老婆好,大人有大量。”

  許多羞得一張臉通紅,怒道:“剛還說以後要注意點兒的呢。”

  陳曦一本正經:“我很注意啊,時刻注意著跟別的姑娘保持距離。”

  她捂住耳朵,自己跑前頭去了。她就是個棒槌,居然還好心安慰他。花姐說的沒錯,就該然他好好自我反省。

  陳曦笑著追上許多。他現在可不敢離開多多一步,那個幕後黑手還沒逮到呢,他哪裡敢掉以輕心。

  許多虎著臉被他一路好說歹說哄回了家。他一開門,就迎上了許媽嚴厲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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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7章 反應
  
  這件事,許家父母是當事人周邊相關人士中最後知曉的。當然,准確點兒講,許爸還不知道。他這個禮拜一直在出差。2003年的網絡還不像十幾年後一樣WiFi遍地,許爸成功地被遮罩在了資訊以外。許媽平常雖然用電腦,可她要麼是工作,要麼是對著電腦看淑女講堂,從來不看各種無聊的八卦消息。電腦是學習工作的工具,哪裡能隨便用來玩。

  許媽直到今天中午在單位食堂吃飯,被同為工勤人員的一位同事指桑罵槐地說了一通諸如養女不教是禍患,女孩子一定要檢點之類的話。她聽著這含沙射影的,覺著有些不對。許媽是個丁是丁卯是卯的性子,立刻放下筷子讓對方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辦公室主任見勢不對,趕緊將她拉到自己辦公室,給她看了那個已經被遮罩掉,但她離線保持下來的帖子。

  許媽這才知道,她家的老二,又搞出麼蛾子來了。

  那兩段視頻,第一段許媽沒看出有什麼特別不妥的。鄉下孩子,赤腳跑的都有,沒條件讓他們講究腳有多金貴。許多就看著她家老二不懂事,非得踩人家小陳的腳,結果人家小陳不讓踩,兩人就鬧了起來。許媽看的一陣頭痛,這多大的姑娘了,怎麼還是沒皮沒臉,做出來的事情一點兒也不雅觀。

  許媽完全沒有往男女調情方面想。她是個生活圈子極其簡單,又過的相當辛苦的人。一般農戶閒暇下來,還會聚在一起打個牌什麼的,許媽則是連摸牌都不會。生活中最常見的男女在桌底下你踩我一腳,我蹭你一下的勾搭手段,她都沒有機會親眼見。

  讓許媽最難堪的是第二段視頻,大姑娘家,兩個奶奶晃來晃去像什麼話。以前就老大,跟她奶奶一個樣,屁股像磨盤,前面鼓成小山,一點兒不像個小姑娘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生過小孩呢。現在這個老二怎麼也這樣了,而且變本加厲。許媽被這晃蕩的兩團肉刺激的眼睛珠子生疼。她都完全顧不上下面的照片什麼的了。

  先前嘲笑許媽的工勤,借著給辦公室主任送報紙的機會又敲門進來了。見了許媽正在看的視頻,這人笑得不懷好意:“哎喲喲,真是看不出來,老許還能養出這麼個顛顛的丫頭來。”

  許媽原先還在羞惱,一聽這話,怒火立刻找到了發洩點。她冷笑:“喲,原來你沒長啊。你家孩子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啊。”

  那工勤一直跟許媽有些矛盾。她自覺是做內勤的,幹的都是掃地抹灰端茶遞水的細致活,跟許媽這麼個天天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種菜婆子不能比。可偏偏幾位領導都對許媽另眼相看。特別是辦公室主任,單位組織出去旅遊,回來她還給許媽帶紀念品,看的這工勤眼睛珠子都要往下掉。這好容易逮著了機會,哪裡能不刺一刺。

  她跳起來喊:“誰沒長,誰長了也不至於這麼晃來晃去的顯擺。還沒生小孩吧,晃蕩著給哪個吃奶啊。”

  這話連辦公室主任都聽不下去,出言呵斥了工勤:“小王,你怎麼說話呢!”

  許媽則是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把人扇的半邊身子都歪了過去,她也不甘示弱:“喲,經驗很豐富嘛,你這是給多少人吃過啊。”

  工勤雖然長得瘦小,論起打架撒潑卻是一把好手。她立刻跟許媽撕扯起來。辦公室主任又是勸又是嚇,她沒料到這兩人矛盾已經大到這份上了,一時間竟然完全壓不住。還是單位的大領導,吃過飯回自己辦公室休息,途經此處,聽到動靜,伸頭看,才控制住了形勢。

  小王一見大領導來了,立刻收手,做出淒風苦雨的模樣:“主任啊,您可得給我做主。這李琴跟個瘋子一樣,上手就打人。”

  許媽冷笑:“打的就是你這張茅坑裡頭出來的臭嘴。”

  小王嚷起來:“就興你女兒不檢點,還不讓人說兩句了?騷裡騷氣的,跟幾個男的勾勾搭搭,一看就不是正經人,裝什麼貞烈啊。”

  許媽氣得又要沖過去打她。辦公室主任立刻勸下許媽,呵斥工勤:“小王,你這張嘴,真是討嫌。”

  許媽冷笑:“什麼勾勾搭搭。那個男的是我家女婿,就等著我家女兒到年紀領證。”

  小王嘲笑:“這好幾個呢,烈女不嫁二夫,你家女兒許給幾家人啊?”

  這句話算是徹底得罪了辦公室主任。什麼叫烈女不嫁二夫啊?一看這工勤腦殼就不清楚。辦公室主任就是二婚。這頭一個過不下去,難不成還綁在歪脖子樹上拖死自己。

  辦公室主任冷笑:“移花接木懂不懂,拼圖懂不懂。算了,跟你解釋什麼費勁的。說了你也不明白。人家李琴,我一講她就清楚,照片算什麼,能動手腳的地方多了去。”

  小王不肯放棄,又嚷出了那段紅紅的獨白,挖苦道:“哎喲,十幾歲的小姑娘,什麼陰道,變成女人,清楚的很嘛。難怪你家姑娘還能寫書,這經驗也是十足了。身體寫作啊。”

  大領導聽的尷尬不已。他既然已經插進來,就不好中途撒手撂下。可聽這兩個女的吵架,他又頭疼的慌。

  許媽總算逮著了反擊的機會,嘲諷道:“科學知識懂不?我家女兒學得多,學校裡頭老師教的好,知道生小孩是怎麼回事。總比有些人,以為小孩是從鞋子裡頭蹦出來的強。我家女兒就曉得,踩兩腳,懷不了孩子。”

  這是工勤自己曝出來的一樁事,大概用意是為了自己少女時代是多天真無邪。她一直到結婚都不懂生小孩是怎麼回事。

  大領導勸了幾句,不輕不重的,各打了五十大板,算是了結了此事。

  許媽掃視圍觀過來看熱鬧的人,揚高了嗓子喊:“我家老二成績好,長的好,對象好;遭有些烏眼雞犯紅眼病了。不遭人妒是庸才。我家女婿跟親家都曉得是怎麼回事。兩家子人一起心疼老二還來不及,不會讓有些髒心爛肺的人看熱鬧的。想看戲啊,自己回家去。自家的一畝三分地還拾掇不幹淨,跑人家地頭指手畫腳,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然後,她就挺直了脊背,雄赳赳氣昂昂地回自己的菜地了。

  辦公室主任跟工會主席感慨:“人家李琴沒念過什麼書又怎樣,人家一有機會就看報學習,覺悟有點兒也不低。”

  工會主席跟著點頭:“能養出三個成器的小孩子,能沒兩把刷子麼。”

  被單位幹部贊美了的李琴同志,其實心中燒著一團火,簡直五內俱焚。她嘴上說的漂亮,內心深處卻惴惴不安。那張帖子在她腦海中不斷重播,氣得她心口疼。這個老二,怎麼就不能安安生生地好好上學,非得一樁接著一樁出事。現在小陳就是嘴上不說,年少情濃麼,等過個幾年,看人家心裡頭疙瘩會不會越長越大。誰願意自己老婆是人家嚼舌頭的話資啊。

  許媽想打電話給老二,狠狠罵這個不省心的女兒一頓。可看看天,老二還在上課,只能忍下。然後她一個電話撥了老大,把這個大女兒先給訓了一頓。妹妹發生這麼大的事,她是死人啊,都不曉得跟家裡人透個氣。

  許婧被母親罵得狗血淋頭,一直沒敢吱聲。她是大姐,不跟家裡大人講,的確不該。可當時,她也說不清楚為什麼,誰也沒有想到要跟父母通個氣。大概是因為這不是什麼光彩事,本能地想瞞著家長。又可能是因為,潛意識裡,他們不曾指望父母能夠幫上什麼忙。

  許媽罵累了,才放過老大。

  許婧默默地掛上了電話,疾步覺得生氣也沒有任何難過的情緒。她將手機收回口袋,推著治療車去給病人做護理。

  旁邊有個小護士,見了她就冷笑:“喲,不愧是一枝花,怎麼穿都性感,玲瓏有致啊。”

  許婧漠然得掃了她一眼,推著車子從她身邊過。小護士抬腳絆了一下,治療車上的漱口杯飛了好幾個下去。許婧也沒耽擱,直接摁著小護士到牆上,抓起卵圓鉗,夾著紗布往她嘴裡塞:“嘴臭的這麼厲害,得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口腔護理吧。你放心,一起實習的,我幫你占科室這個便宜。”

  小護士被卵圓鉗戳的牙花子都出血了,大聲尖叫。護士長正在病房給病人掛水,聽到聲音跑出去,一人兜頭一巴掌,都拍到一邊去自我反省。

  許多的事情,拜這位小護士所賜,整個科室現在無人不知。之前許多跟許寧到醫院給上晚班的姐姐送過飯,大家都認識了許婧這一雙優秀的弟妹。護士長還跟許多討教過學習方法,想回家教育小升初的女兒。

  跟許婧吵架的小護士,是另一所衛校的,也是找人托了關系進來實習。她想留下來,家裡托的熟人話裡話外又是名額有限的意思。這人一直就將同樣學歷但明顯更討科裡人喜歡的許婧視為了眼中釘。她看來看去,沒覺得許婧技術上成績上哪裡比自己強。要真說有什麼優勢,就是許婧生的漂亮,給人印象分高。

  每次科裡的老師誇他們三姐弟生的好,白白淨淨,跟三個玉人一樣。小護士在邊上聽了就磨牙。她跟自己媽說了。她媽不以為然,漂亮的都不安分。大醫院要注意影響,不願意要私生活不檢點的人。她讓閨女盯好了許婧的私生活,說不定就有大收獲。

  結果許婧沒出事,她的妹妹卻鬧出了這麼一樁大新聞。小護士立刻亢奮了。這姐妹連心啊,妹妹都這樣,姐姐還能檢點到哪裡去。

  小護士忙不迭地四下宣揚。看看,這都是什麼事兒啊,她看了都替許婧痛心疾首,都替他們家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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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9
發表於 2017-7-27 18:07:59 |只看該作者
  第388章 成人與少年
  
  科裡的人反應比較微妙。不少人都認識陳曦。每次許婧的一雙弟妹過來,都是這個男孩子車接車送,忙前忙後。對於他的身份,三姐弟也是默認的態度。雖然說那視頻裡頭,兩人的行為有些越界,但也就是碰碰小腳,算不得什麼要上綱上線的大事。用護士長的話來說,大夏天的,條件允許的話, 誰不願意露出腳丫子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至於剩下的那些,不足一提。最多就是讓大家覺得,這個許婧的妹妹,不是個簡單人物。

  護士長將兩人分開,跟科裡年資最長的護士分別給這兩個小姑娘上課。護士長看著許婧悶聲不吭的樣子,忍不住歎氣。這就是個蔫著狠的小姑娘,平常乖乖巧巧,你踩到她的雷區了,她爆炸的比誰都快。

  護士長也不說別的,就罵許婧一件事。這科裡的東西能隨便糟蹋嗎?上班時間給同事做什麼口腔護理。她嘴巴臭受不了,讓她自己買牙刷牙膏刷牙去啊。

  許婧唯唯諾諾,表示她可以賠償這一套口腔護理浪費掉的材料。

  護士長歎了口氣:“行了行了,算成正常損耗吧。上班期間,好好幹活,有什麼事情,不能以後再說啊。”

  許婧不吱聲,垂著腦袋。

  護士長也沒工夫再跟她廢話,直接揮揮手,讓人幹活去。

  那頭的小護士還不服氣,對著老師振振有辭:“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人家為什麼不找上其他人,專門盯著許婧的妹妹啊。還不是她自己行為不檢點,在學校裡跟男生勾勾搭搭,像什麼樣子。那人怎麼不找其他人摸啊。我媽說了,行的正坐得端,正正經經的女孩子,誰敢隨便去招惹。”

  老護士闔了下眼皮,沒有再跟她解釋,而是吩咐道:“去吧,你去給十四床的病人做護理。”

  小護士噘著嘴巴走了。

  旁邊年資稍長點兒的護士不放心道:“曾老師,十四床就是個色狼,一直對小姑娘動手動腳的。”平常都是她們這幾個年紀大,又比較兇悍的護士過去,才能震懾住他。

  主管護師冷冷一笑:“蒼蠅不是不叮無縫的蛋麼。沒縫的,那都是石女。腦子拎不清的,我連管都懶得管。”

  說著,作為實習帶教老師,她也跟進了病房,恰好看到小護士被襲胸尖叫。她立刻呵斥了病人,要打電話報警。小護士哭著請求老師別報警,她丟不起這個人。

  主管護師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將她打發出去了。

  護士長搖搖頭,這都叫個什麼事兒。這孩子也是上過學,讀到了大專的人,怎麼腦子裡頭都是一團漿糊。

  許婧遠遠地瞥了一眼,面無表情。呦,這縫大成了坑,把自己給跌進去了啊。

  主管護師出來跟護士長直搖頭:“這孩子的媽就是個拎不清,把女兒教成這樣,以後有她吃虧受苦的日子熬呢。”

  護士長也歎氣,這當媽真是不容易。能把孩子教育的,不說成才,單講成人,就是樁不簡單的事。

  她倆看看沉默幹活的許婧,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心照不宣,這許家的三姐弟,也不知道他們的母親是怎麼教導出來的。

  被人惦記上的許媽打了個噴嚏,焦頭爛額。她下午就接到了娘家的電話。李家老兩口已經從寶貝大孫子的哭訴中知道了外孫女兒的醜事。大孫子氣憤難當,現在學校裡頭的人都嘲笑他,說他家門風敗壞,有這麼個表姐。

  李家老兩口一聽這話還得了。他倆也不必看什麼帖子,反正家裡也沒電腦給他們看,單聽大孫子羞怒交加的控訴,就足以讓那個不檢點的外孫女兒淩遲一百次。

  兩人一個電話打到女兒手機上,主題思想是,怎麼年紀越大越不懂事,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會養了。

  許媽被罵得七竅生煙,卻只能唯唯諾諾。她還得順著哄著爹媽,生怕父母一個氣勁撐不住,厥過去了。

  李家外公一輩子最要面子,這種敗壞門風的人,擱在以前是要沉塘的。他又煩又怒,這個多丫頭就是個是非精。從她去年夏天不知輕重的搞出事情以後,李家就一直不順。兒子生意一落千丈,孫女兒腿又受了傷,現在還一瘸一拐;人人都對他家指指戳戳。她倒好了,踩著親娘舅親外祖家往上爬,自己還不知檢點。他怒火攻心,罵著罵著,就喘不過氣來。

  李家外婆嚇得魂飛魄散,一個勁兒地拍老頭子的後背給他順氣,沖著電話機聽筒喊:“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孽障,臨到老了,還要整出小孽障氣人。”

  許媽也被嚇得不輕,聲音都帶著哭腔,一個勁兒勸爸爸別氣,她一定好好教訓老二。

  李家外公好容易喘過氣來,喝了藥,慢慢緩過神。聽了女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懺悔,鄙夷道:“你能做什麼事兒啊。但凡有點兒血性的,就不會把女兒教育成這德性。”

  兩位老人堂而皇之地忽視了老頭剛才喝的藥,是這個不成器的女兒給他買的。老太用來護理老頭的手法,是不成器的女兒教育出來的沒用的大丫頭教給外婆的。

  許媽掛了電話,滿臉淚痕,心裡頭火燒火燎。老二惹出這種事情,以後還怎麼做人啊。她被心中的火燒的坐不住,等不及下班,就悄悄地離開單位,奔三姐弟住的房子去了。

  陳曦一開門,看到的就是許媽滿是陰沉的臉。

  許媽直接無視了陳曦,一把拽著被他護在身後的老二就往家裡拖。許多現在雖然個子比她媽都高了,但一則氣力比不上常年從事體力勞動的許媽,二則猝不及防;就這麼被她拽進了門。

  許多還沒反應過來呢,許媽蒲扇般的手就往她背上招呼。陳曦嚇得連兩人的書包都顧不上,一把撲上去,拿身體擋在了自家女朋友的背上。等到許媽狠辣的巴掌落下來,他才深切地體會到,先前校長跟花姐的打擊就是毛毛雨,現在才真到了暴風驟雨的時候。

  許媽一面打一面罵:“小陳,你給我走開。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頭。不想上學趁早說,我跟你爸忙裡忙外掙兩個錢,不是讓你去學校裡浪的。明天就給我到廠裡上班去,三班倒,讓你知道什麼叫厲害。”

  陳曦被許媽一頓金剛掌,拍的差點兒要吐血。他死死護著還在他懷裡掙紮的許多,沖許媽喊:“阿姨,都是我不對,讓多多受委屈了。阿姨,你要打打我,別打多多。”

  許媽眼睛一瞪:“你現在說的好聽,你走開。多多還沒嫁到你家,輪不到你來多嘴。老二,你給我聽著,你搞出這種事情來,讓人看笑話,你以後還有沒有臉待下去?你還要不要臉活啊!以後哪個男的敢娶你這麼個名聲差的老婆。”

  陳曦趕緊強調:“我娶我娶。”

  許多氣得七竅生煙,沖她媽嚷:“我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了。我憑什麼沒臉活下去。我不僅要活,還要活得好好的。那種碎嘴也就是一輩子碎嘴,活得跟陰溝裡的老鼠一樣的命。自己low,活的像個笑話,就見不得別人過的好。”

  許媽冷笑:“喲,你倒是大道理一堆堆的。我看你才是活的不清白,搞不清楚東南西北呢。今天不把你教訓明白了,以後還不由著你丟人現眼。”

  許多反唇相譏:“我活的清清楚楚,知道要為自己活著。比那些活著就不帶腦袋的人不知道強多少倍,我丟人現眼給誰看了。”

  陳曦試圖勸和,被暴怒的母女倆集體吼:“你閉嘴!”

  他只好抱著女友不撒手,用血肉之軀充當矛盾的緩沖墊。

  許媽打的嫌手疼,左右梭巡了一下,抓起撣塵的雞毛撣子就往女兒背上招呼,還不忘怒吼一聲:“小陳,你給我死開去。這事兒輪不到你管。”

  陳曦哪裡肯放手,辯白道:“多多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多多沒做錯任何事,阿姨,你沒理由打他。”

  許媽冷笑:“她是我生的,歸我管,這就是天理人倫。”看這臭小子不肯挪,許媽也管不了了,劈頭蓋臉一頓猛抽。

  陳曦吃了回水火棍,那雞毛撣子刷下來,真是一抽一個鼓起老高的印子。

  許媽足足抽了有十幾分鍾,一開始還罵,到後面就是悶頭抽。她心裡頭汪著苦水,恨得厲害。現在這男孩子是說要娶多丫頭的話,以後呢,等過個幾年,又是什麼光景。女人不比男人,一個壞名聲能背一輩子的啊。哪個條件好點兒的男人,能受得了自己的老婆,被人指指點點,含沙射影的說。

  許多先是辯解,跟她媽理論,即使知道沒有效果,她也還是要忍不住說。她做錯了什麼,憑什麼就成了十惡不赦。她為自己活,不為一群low貨左右。自己日子都過不明白,弄得一團糟的人,有什麼臉對別人指手畫腳。

  等到後來她媽根本對她的話充耳不聞,理都不理睬,只悶頭往陳曦的背上招呼時,她忍無可忍,想拽著陳曦跑。結果陳曦死命摟著她,不讓她動。現在固定成一個姿勢,他還好完完整整護住她。要是一跑起來,許媽的雞毛撣子招呼到多多身上,還不得疼死她。

  許媽將雞毛撣子的毛都打飛了大半,才精疲力盡地松開手,無力地坐在沙發上,聲音又是疲憊又是無奈:“你能說會道,我不是你的對手。那你倒是說說看,你以後怎麼辦。你這被糟蹋幹淨的名聲,上哪兒再投胎一次找補回來?”

  許多瞪大了眼睛,倔強道:“我被糟蹋了什麼名聲?狗怎麼叫關我什麼事?!”

  許媽冷笑:“你看不起,看不上。可這世界上叫的最厲害的就是狗,你眼裡的人,是不會為你說話的。”

  陳曦背上一跳一跳的疼,他齜牙咧嘴道:“阿姨,多多是我家的人,沒人敢說風涼話。”

  許媽立刻將火力轉移到他身上:“你自己就在說風涼話。什麼你家的人,多多是我的女兒,好壞都是說的我家。”

  陳曦急了,抓著許多往自己懷裡攬:“多多怎麼不是我家的人了。多多一滿二十歲我們就結婚。”

  許媽冷笑:“我女兒這才十六呢。多少年以後的事情,別拿來畫大餅。”

  陳曦無奈:“那我們先訂婚總行了吧。”

  許媽愣了一下,覺得這倒是個可行的辦法。什麼都比不上婆家的認可重要。外面那些說風涼話的,對姑娘家說三道四的,只要姑娘嫁得好,就全都歇嘴了。

  她輕咳了一聲,努力壓抑住激動的心情:“你說的倒輕巧。訂婚訂婚,你一個小孩子說話算的了什麼。這種事情,是我們大人坐下來談的事。”

  許多還沉浸在震驚中回不過神來。准確點兒講,她一開始壓根沒反應過來訂婚是什麼意思。她以前周邊的同事啊朋友,就沒有訂婚這麼個說法。

  陳曦立刻打電話給自己家裡。丈母娘態度已經擺出來了,他要是今天不給出個說法來,她就能直接把多多個拽走。

  陳曦的父母聽了兒子的想法後,兩人商量了一下,覺得可行。女孩子的名聲想要恢復過來,其實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讓人不敢再說三道四。多多遭這麼大的罪,全是自家的臭小子不知道檢點,在教室裡就對人家小姑娘動手動腳。

  許多反應過來,立刻想要反對。她剛准備開口,就發現這自顧自的兩人都在打電話。許媽通知丈夫盡快回來,訂婚是大事,以後三節兩禮都得走起來。陳曦則是在跟父母敲定時間,這種事,肯定能男方父母登門拜訪。

  她還在等兩人講完電話,她自己的手機先響起來了。

  龔曉的聲音難掩興奮:“多多,快看電視!你不是一個人,我們絕對不會像垃圾妥協!”

  當天傍晚,人流高峰期,市中心廣場,進行了一次大規模快閃活動。數千名高中女生穿著粉紅色長袖T恤跟白色裙褲,迅速集中在廣場中央,跳起了花球啦啦操。跳操結束,大家重新接過陪同她們一起來的男生幫忙拿的外套,迅速消失在街頭。

  啦啦操的最後一個動作,是她們的身體造型擺出的“許多,我們支持你!”

  她們身上披著的外套,是本市高中四大校的校服。

  這次快閃活動,上了當天的晚間民生新聞。

  本市新聞頻道名嘴點評道:“我的女兒,也差不多到了該上中學的年紀。孩子身體發生變化,惴惴不安地跑過去問她媽媽究竟是怎麼回事。我跟妻子都告訴她,這證明她開始長大了,她應該為自己身體的變化而驕傲。”

  外國語學校的後續活動並沒有到此結束。許多為什麼會在這件網絡暴力中備受責難與壓力,因為她的性別是女。作為女性,她就會遭到種種不公正的抨擊。

  在南京大屠殺紀念日到來前的紀念活動中,她們選擇走訪最後的慰。安。婦,為她們的權益呼籲吶喊。這些備受淩虐的女性,她們一直被刻意忽視著。

  學校的外語節,戲劇社上演了《The Vagina Monologues》,翻譯成中文,就是大名鼎鼎的《陰道獨白》。這部美國女作家伊娃•恩斯轟動一時的作品,講述了女人與性的故事。這部話劇的英文版2001年時,曾經在上海上演過。話劇社社長當時從長輩手裡拿到贈票,得以觀賞了這部話劇。

  當然,等他看完幾個小時的演出出來後,給他票的長輩才意識到這究竟是部講述什麼內容的話劇。這真是比《蝴蝶是自由的》裡頭的裸戲更讓人面紅耳赤。

  戲劇社社長卻記住了這部作品。等到許多因為劇本裡頭提到了“陰道”這個詞匯而備受責難與奚落時,他就想到了這部話劇。他們社團開會,決定將這部戲搬上舞臺。這都已經到了二十一世紀,為什麼談論身體還是禁忌,為什麼好像所有人都不是從娘肚子出來,而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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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27 18:08:28 |只看該作者
  第389章 訂婚
  
  她的夥伴們正在為她的不公平遭遇而吶喊,努力糾正著世人的偏見。而她的母親跟戀人,卻在討論訂婚的細節,好快刀斬亂麻,將這件事迅速壓下去。

  許多有種說不出的荒誕感受。這兩邊都是在幫她,都是為她好。她即使覺得母親的想法荒謬,卻不得不承認,母親的做法的確是為了她著想。每個人的認知都受到獲得教育與生活環境的局限。母親的想法,即使到了十幾年後依然有市場。君不見,麻雀變鳳凰的首要條件就是身家清白麼。

  可是,她並不想訂婚。這種形式讓她產生了極為不舒適的感受。她沒做錯任何事,為什麼一定需要一個形式去補救?

  陳曦趴在床上,裸著背,等待許多幫他搽上藥膏。他原本白皙的背上現在青紅交錯,一道道槓子腫的老高。許多看著都替他疼的慌,他倒跟個沒事人一樣,安慰她:“還好,一般般,不算疼。”

  他想起來一件事,又叮囑許多:“多多,我跟你說啊。以後你回娘家可千萬別單獨回去,我不在你不能自己一個人過去。不然連個擋一下的人都沒有。”

  他皮糙肉厚的沒關系。他家多多的皮膚多嫩啊,掐一下都會留下印子,這要是換成了她,肯定就下不了床了。

  許多沒好意思說, 她估摸著她媽就是看到陳曦挨揍才下的狠手。因為她媽打人基本靠手,從來沒見她用過雞毛撣子這種工具。她媽心裡是氣的吧,恨陳曦讓她陷入了難堪的境地。可是她媽又害怕陳曦翻臉,跟自己一刀兩斷;所以心裡恨著,嘴裡還得哄著,只能趁這機會撒撒氣。

  陳曦倒是挺高興的。挨頓打算什麼,媳婦娶回家才是真的。訂婚訂婚,不就是定下了麼。他想抓著他家小多多的手柔情蜜意一番,卻發現女友心事重重。陳曦有些奇怪,試圖起身,問問他家的小姑娘怎麼了。結果才剛一動,牽動了背上的傷口,疼得他一哆嗦。

  許多趕緊從虛無的思緒中掙紮出來,扶著他趴好。

  陳曦想引她笑一笑,就說到了一年前,他們在美國時,多多為了救他,拿身體替他擋飛過在的玻璃片的事。

  他笑道:“你當時也是趴著,不能翻身不能動。你還跟肖瀟抱怨說胸要壓扁了。結果肖瀟說可以趁機鍛煉翹臀。當時我就想,多多真好玩。看看,沒壓扁吧,翹臀也鍛煉出來了。你也給我看看,臀型怎麼樣。”

  要是平常,許多肯定會面紅耳赤,嗔怪他又胡說八道什麼。可是今天,她卻出奇的沉默,一語不發。

  陳曦奇怪了,追問道:“多多,怎麼了?”

  許多囁嚅了半天,總算鼓足了勇氣,輕聲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陳曦,我不想訂婚。我覺得,完全沒有必要。為什麼要訂婚啊。”

  陳曦拉著她的手,放到唇邊親吻,小心翼翼地問:“多多,你不想嫁給我嗎?”

  許多說不清楚,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完全察覺不到訂婚的必要性啊。她還不滿十七歲呢,一個未成年的小姑娘,訂什麼婚啊。結果陳曦卻笑了,一直親她的手,表示就是因為她年紀小,要是到年齡了,直接一步到位,哪裡還需要過渡站。

  許多“嗷嗷”的叫,她手上藥油還沒洗呢。

  陳曦這才醒過神來,他還想著他家多多換護手霜啦,怎麼味道有點兒怪。

  許多跑出去洗手,許媽人還在廚房燒飯。即使關著廚房門,依然能聞到嗆人的辣味。

  許多有點兒看不下去,過去小心翼翼地跟她媽提了一句:“媽,陳曦現在不能吃辣啊。”

  許媽冷著臉:“我知道,也沒給他做,他就喝點兒稀粥,吃鹹菜吧。”

  許多猶豫了一下,還是跟她媽開了口:“媽,你別折騰爸爸回來了。訂什麼婚啊,我才多大。”

  許媽冷笑:“你還知道你自己多大啊。搞出這種事情來,你不趁著這小子良心未泯,趕緊把事情給定下來,還打算做什麼麼蛾子。”

  許多跟她媽說不清楚,只能硬著頭皮辯解:“什麼叫趁現在良心未泯啊。這麼早定下來,萬一以後,我豈不是更麻煩。”

  許媽嫌棄地看了眼這個不開竅的二姑娘:“日子都是人過出來的。你在那個位置上了,不知道好好過啊。什麼樣的日子不是人自己經營出來的。”

  許多不死心:“我才多點兒大,以後怎樣都還說不清楚呢。幹嘛非得現在就定下來。人生有無限的可能啊。”

  許媽絲毫不理會:“無限的可能,一頭空的可能也有。別撿了芝麻丟了西瓜。現在有個好的,趕緊抓在手裡才是真的。”

  許多還想辯解,被許媽一句話噎住:“你老實說,你能保證錯過了這個,以後能碰到一個更好的?醒醒吧,丫頭啊。你從我肚子裡頭蹦出來的,到底有幾斤骨頭重,我比誰都清楚。別在好地方呆兩天,被人捧著,就忘了自己是誰了。我看小陳就很不錯,我這麼下手打,他都能咬著牙一聲不吭。男人肯為你挨打,還肯為你花錢,這才是最根本的。我看你就是被慣的骨頭沒二兩重,整天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個什麼狀況。”

  許多總覺得她媽歪樓了。可她又說不過她媽。她總不能說,她光芒萬丈,以後肯定一堆條件優秀的要死要活的男人哭著喊著跪在她面前愛她愛的天崩地裂吧。想想這個,即使是意淫,她都不寒而慄。

  醒醒吧,少女。她這輩子能碰上陳曦,不管以後怎麼樣,光這一年裡被這麼哄著寵著疼著愛著,她都要睡夢裡頭笑醒了。

  有個條件出色的男人,愛你寵你,肯為你掏錢流汗;剛好你也喜歡他。似乎無論從哪個角度講,選擇訂婚都不會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可心裡始終有個聲音在說,不是這樣的。她沒做錯任何事,不應該用這樣的方式描補。

  許媽懶得搭理這個心神恍惚的老二。

  她現在發現了,孩子書看的多也不是好事,整天胡思亂想,不能腳踏實地地過日子。看看手上的白蘿蔔,許媽皺了皺眉頭,算了,燒個蘿蔔湯,給趴在床上的那個混小子敗敗火吧。

  許媽以她樸素的唯物主義觀認定了一件事,陳曦肯定也沒少闖禍。雖然這件事,表面上她沒發現他有哪裡做錯了。可這小子在自己面前,一個勁兒認錯攬罪,而不是勸自己別生老二的氣。可見,他絕對清白不了。

  許媽恨恨地瞪了眼自家的二姑娘,憤憤不已。能怎麼辦呢,自己的女兒的不爭氣,她這個當娘的腰桿子就不能挺到底。

  當天晚飯時,許婧跟許寧都聽母親說了許多要跟陳曦訂婚的事。姐弟倆面面相覷,都覺得這件事略有些奇怪。好端端的,訂什麼婚啊。

  許媽看著榆木腦袋的大丫頭也是一陣無力。這兩個姑娘怎麼一個比一個呆呢。看事情要看重點。老二現在算是名聲受損了,要不趁現在趕緊定下來,以後人家拿這事說嘴怎麼辦。

  許婧不以為然:“這要是真說嘴,還不如早點掰了,不然以後日子豈不是難過。”

  許媽冷笑,嫌棄道:“你們一個個的都想當然。我告訴你,同樣的事情同樣的人做,跟他們關系不一樣的人,看法絕對不相同。多多要是成了他家的人,就是被人提起來這一茬,他也得自己消化描補回頭。因為說多多不好,就相當於順帶上他了。可換了一層身份,你再看,到底是個什麼樣。你們一個個以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啊。我念書不比你們多,吃過的鹽可比你們吃下的飯都多。就是那句老話,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哪兒來的那麼多是非曲折啊。”

  許婧震驚了,真是時隔三日當刮目相看。

  許媽得意洋洋,她淑女講堂白聽的啊。她現在可是單位小姑娘們的知心大姐,可能幫人答疑解惑了。

  許多這是人在房間,沒聽見她媽的豐功偉績,否則肯定能解除她上輩子的一大疑惑,她怎麼就那麼愛當知心姐姐寬解同齡人呢。搞了半天,根子還在她媽那裡,神奇的遺傳力量。只不過,上輩子她媽缺乏合適的發揮環境。

  藥膏的清涼感已經下去了,現在陳曦背上又是火辣麻癢的疼痛。被即將訂婚的消息沖暈了頭的某人,試圖爭取點兒福利,來轉移對背上傷痛的注意力。

  許多認真地看著他,強調:“我媽要是發現了什麼,你這個禮拜都別想下床。”

  陳曦被自己丈母娘的心黑手狠給震到了,立刻松開了被自己捏著想跟小小陳打個招呼的手。

  許多悶悶地坐到一邊,一下一下地撥弄著自己的頭發。她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總覺得雲山霧罩一般。真的要訂婚嗎?越想越崩潰啊。她欲言又止地看著陳曦,想勸他打消這個念頭。

  陳曦拉著她的手,讓她蹲到床邊,跟自己頭碰頭,寬解道:“多多,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不想妥協。我也不想。只是,多多,這個世界有它的運行法則。這套法則由方方面面的力量互相牽扯,並非單純的是非對錯。我們現在沒有力量去改變這個社會,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可能適應。這不陽光,不美好,但這就是最現實的生活。

  我想跟你訂婚,除了因為我愛你,希望跟你一直生活下去以外。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單純地靠我本人,並沒有足夠的力量來保護你。但是,只要我們訂婚了。你是我的未婚妻,也就是我們陳家的一份子。誰想動你,都得掂量掂量,是不是有能力跟陳家槓上。”

  有些話,不能說出口,會傷人。家裡的兒媳婦跟兒子的女朋友表面上看是一個人,但實際意義並不相同。

  許多沉默著,無法辯駁。她說不出口,她的確沒有能力保護自己。單說帖子這件事,如果沒有陳曦跟他的父母忙前忙後,四下斡旋,後面會發展成什麼樣難說。學校跟同學的力挺,有多少是單純地幫助她,又有多少是看在陳曦的面子上,難以區分。她唯一獨立為自己爭取到的就是來自主編方面的支持。

  同時,她心中也有個隱約的念頭。為什麼幕後黑手能夠這樣肆無忌憚,很大一定程度上源自於她的羸弱。倘若她強大,即使如這個人所願,陳曦疏遠了自己;那麼她一樣能夠反撲回頭。

  陳曦輕輕地摸著她的腦袋,因為體位的問題,他的動作有點兒艱難。他安慰道:“多多,不要多想,你非常棒,非常出色了。而且,每一天,你都在比之前進步。”

  許多歎了口氣,心中升騰起一種悵然的無力。似乎確實找不到更合適的方法了。我們總是要不斷地對生活做出妥協。

  陳曦喊她站起來坐到椅子上,准備跟她好好談談。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門外又響起許婧的聲音,招呼吃薑撞奶。

  許多沒有回房間,而是到客廳裡一邊吃甜點,一邊跟她姐說話。有些話,當著陳曦的面不好提,提了就傷人。

  許媽已經回那邊家裡了。許寧在自己的房間寫作業。現在客廳裡只剩下姐妹倆,剛好可以說說心裡話。

  許婧苦笑道:“我知道你想什麼。老實說,我也覺得怪怪的。但剛才媽跟我說的有些話,我又覺得不是沒有道理。同樣一件事,關系跟自己更親密的人做了,效果就更好。人的所作所為所取得的成效,很大一部分取決於他(她)所處的位置。”

  許多剛想說什麼,陳曦從房間裡頭出來了。他手裡拿著手機,嘴裡說著:“行,咱倆見了面詳談,我馬上過來。”

  許多驚訝地站起身,快步走到他身邊,幫他換鞋。現在他背上傷口還火燒火燎的疼,彎腰真是吃不消。她忍不住問:“有急事兒嗎?怎麼這麼晚還要出去。”

  因為陳曦背上的傷,今晚原定他留宿在這邊的。許寧看了眼他的棍傷,也默許了今晚暫時可以跟他擠一張床。

  陳曦笑了笑:“有點兒小事,不大,但人家就今天有空。”

  許多以為是公司的事,這些事她從不插嘴,就點點頭,叮囑道:“你現在背上還不好,晚上別喝酒。”

  陳曦摸摸她的頭,笑道:“放心,我有數。”

  一直到走出這棟居民樓,他的表情才嚴肅起來,重新回撥了電話。等到接通,他只問了一句話:“你確定,你之前看過那段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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