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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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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7 00:33:00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六十七章 莫問納妾

    「姐姐,我能有什麼不巧的事?要說以前吧,因著老爺對我的疼愛,我光服侍老爺就快累壞了,不免會怠慢了府上的事,可是現在有了三位新妹妹幫我分擔,我倒愈加空閒了些,這府上的事處理起來當是輕便了不少。。」

    杜詩詩臉上含著溫婉的笑,心中卻把秦飛燕恨了個半死,這剛進了三個狐媚子就想奪她的管家權麼?既然你會拿小妾說事,我就不會麼?我不但會說,還要警告這些小妾,別以為巴著你有用,我杜詩詩才是老爺最愛的女人,夜夜笙歌,都快吃不消了,你大夫人卻只是個天天獨守空房的怨婦罷了!

    「呵呵,既然妹妹這麼說,倒也不急了,這等三位妹妹熟悉了府上的事再說也好。」秦飛燕倒並不在意,只是恬然一笑,透著端莊大方,轉臉卻對莫問似笑非笑道:「聽二妹妹口中言語似乎是身體柔弱受不了將軍的雨露,這下好了,一下來了三位妹妹,二妹妹終於得了些空閒正好借此休養幾個月,將軍,不如以後就讓二妹妹全心全意好好管家吧,起居侍夜之事就交給這三個新人了,將軍認為如何?」

    「呵呵,詩詩這家裡的事你就多費些心了,平時有些不會的多問問離兒。」莫問聽了心中一喜,他本就為著納妾的事有愧於杜詩詩,不願奪了她的管家權力,聽秦飛燕這麼一說倒是正中下懷,對秦飛燕更是大為讚賞,卻未曾細細品味秦飛燕話中的意思,再說了,舊人哪有新人好,就算再好吃的山珍海味吃了十幾年也是會厭倦的,估計就是莫問聽明白了,也會裝傻充愣的。

    杜詩詩聽了卻幾欲瘋狂,她只是這麼一說沒想到卻中了秦飛燕以退為進的計,原來秦飛燕早就算到今日是奪不了她的權卻用話激得她光顧著炫耀恩寵卻被抓了把柄,這可好她親手把莫問推給了三個小妾,自己卻數月不得挨著莫問了,這真是搬起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讓她有苦說不出。

    秦飛燕卻不理杜詩詩,臉猛得衝著三個面面相覷的小妾板了下來,沉聲道:「你們三個還不扶將軍進屋去,一點沒有眼力價,以後怎麼服侍將軍?」

    杜詩詩臉一僵,這可是殺雞儆猴,擺臉色給她看的!要是以往秦飛燕絕不會這麼做,這才進了三個小妾就這麼對她了!難道秦飛燕當真以為靠三個小妾能扳倒她麼?她與莫問可是十幾年的情份啊!

    心中這麼想,眼中卻立刻盈滿了淚水,可憐憐巴巴地看著莫問,那弱不禁風似雨打芭蕉的楚楚可憐之模樣讓莫問心中一動,雖然有些捨不得三個美妾,但想來來日方長,還是欲先安撫好杜詩詩吧,畢竟是多年的情誼。

    就在他腳步欲動之時,卻聽到秦飛燕冷冷道:「二妹妹也早些回院中休息吧,上次之事雖然是不幸之中萬幸,但我亦知道你受了些委曲,受了些驚嚇,身體有些虛弱,我一會讓花容給你拿根百年老參補補,將軍這邊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你服侍了將軍這麼多年未曾生出個男丁,想來也是身體原因,在調養好之前就不要浪費將軍的體力了,不如把這個機會讓給新來的妹妹吧。」

    有道是戳人戳軟肋,打蛇打七寸,這秦飛燕說的話不可謂不狠,句句都踩著了杜詩詩的尾巴,又刺激了莫頭號的痛處,讓莫問剛才興起了憐惜之意頓時散得煙消雲散,甚至還有些厭惡與責備之意。

    杜詩詩聽到秦飛燕的一番言語後就知道不好了,她抬起眼看向了莫問,果然見莫問停住了腳步,那一步之間就是千山萬水,從此莫問心中就會埋下了一根刺。

    孫三的事是刺,不能生個兒子亦是刺,現在被秦飛燕一下拿出來連紮了兩下,莫問就算要恢復亦要過得十天半月,要是以往還好,畢竟府中除了秦飛燕就是她一個女人,只要她服個軟,使些狐媚的手段,定能有法讓莫問回心轉意,可是偏偏現在來了三個新人,要想再將莫問的心抓在手中卻是千難萬難了。

    這一刻她恨死了秦飛燕,恨自己為什麼不下些厲害的毒,直接把秦飛燕毒死算了,想到這裡,她恨道:「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生不出兒子,姐姐就生得出來麼?」

    「妹妹為何這麼激動,倒顯得心虛似的,我亦是生不出,所以才選了三個美貌佳人給將軍,希望將軍開枝散葉的,只希望妹妹亦以大局為重,別有事沒事的纏著將軍,耽誤了將軍的子嗣!」

    說完轉過頭看向莫問,正色道:「將軍,古人云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杜姨娘也進府了十幾載,卻一直未生出個兒子來,眼下新來了三個妹妹,我看著臉都帶著福相,說不定到時就三喜臨門了,還望這幾個月將軍你為了子孫後代著想,讓她們好生伺候著,莫要再輕易往飄香閣去,以免影響了子孫大計。」

    「夫人說的極是,為夫定當遵從。」雖然秦飛燕這番話有些咄咄逼人,但莫問卻感覺聽得十分舒暢,本來他對杜詩詩就有些慚愧,怕她鬧將起來,正好藉著秦飛燕的話躲開了杜詩詩得了個清閒,關鍵是秦飛燕的話又十分的打動他,他這三十多年最為遺憾的就是沒有兒子,想到秦飛燕說的三喜臨門,頓時熱血沸騰,有些迫不及待了。

    杜詩詩聽了臉如死灰,沒想到秦飛燕竟然做得這麼絕,說話說得亦是絕,讓她連反駁之話都沒有,秦飛燕已然把這事上升到了子嗣的高度,如果她再糾纏著莫問就是居心叵測了,會被人說成善妒,這善妒可是七出的罪名,要是秦飛燕發起瘋來,把這罪名告上族裡,就算是莫問想保她亦保不住了。

    這時夏晚荷見莫離殤的眼色,於是妖嬈萬千的倚上了莫問,「將軍,將軍府好大,奴婢有些害怕。」

    她眼中全是崇拜不已的熱情,眼珠子如小鹿般靈動的,加上她本身長得嬌小甜美,集清純與妖嬈於一體,一下滿足了莫問大男子主義的虛榮,更激起了他強烈的征服欲望,試問哪個男人不希望被人當作天神般的愛戴,何況還是這麼一個純淨可人的少女?

    心底的柔情快速地四散,不過這次不是對著杜詩詩,而是對著夏晚荷的。

    夏晚荷的聲音膽怯卻又透著期待,如潺潺的流水沖擊著碎石泛著脆生生的激浪,一波波地漣漣漪泛了開去,蕩漾到了莫問的心中,讓他腦中一暈,身體深處由然升起了強烈的保護欲與蹂躪這個少女的獸慾。

    他柔聲道:「莫怕,我帶你去你園中。」

    「真的?將軍不是騙奴婢麼?」夏晚荷喜極而泣,潔白的小手抓住了莫問的衣擺,一副欲親近又不敢的樣子。

    就這種神情最讓莫問心動,已然多年不見純真笑容的他大笑著,長臂一舒,抱起了夏晚荷嬌弱的身體,在她驚叫聲中大步往荷園走去。

    一對含淚的眼睛從莫問的臂間露了出來,對著杜詩詩投去了挑釁的一眼。

    「你們還不跟著去服侍?」秦飛燕彷彿未看到般對著冷玉梅與雲想衣冷聲吩咐道。

    「是」冷玉梅與雲想衣臉微微一紅,對著秦飛燕恭敬地福了福,看也不看杜詩詩,轉身而去。

    「母親,女兒這就扶您回牡丹園。」莫離殤笑著走到了秦飛燕的身邊,扶著她飄然而去。

    諾大的大廳裡只剩下杜詩詩一人,秀美的臉上佈滿了猙獰之色,她站在那裡,戾氣遍體,銀咬緊咬,指深深的扎入了肉裡,淚卻忍不住的往下流……。

    她的時代過去了,莫問的心已然開始了變化,她將一無所有了!

    不!她不甘心,她還有…對!…她還有權!對了,她還有莫言兒,莫言兒可是莫問的親生女兒,打斷骨頭連著筋!

    想到這裡,她抹了抹一臉的淚,一臉狠意往莫言兒的院中走去。

    「離兒,這事你做的欠妥了。」牡丹園中,秦飛燕愛憐地撫著莫離殤的小臉,心疼道:「我知道你這是為了我,可是我卻不希望因為我而影響了你的名譽,以後這種得罪人的事由我來做,反正我已然半截子入土了,這輩子唯一希望就是你過得幸福。」

    「花開花落花滿天,質本潔來還潔去,我行我素,管他人的眼光作甚!」莫離殤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待見到秦飛燕擔憂的眼神,又莞爾一笑道:「母親放心吧,女兒已然長大了,做事有分寸。對付杜詩詩這種跳樑小丑還不是信手拈來,不弄死她就是為了享受一下貓抓老鼠的快感而已。」

    「唉,她其實也是一個可憐的人,因著所托非人,一個大家嫡女卻作了妾,還得不到真心相待。」

    「可憐?可憐之人必有可憎之處,她若只是爭寵也就罷了,偏偏她對母親起了惡毒之心,竟然下毒暗害於你,還…。」突然莫離殤嘎然而止,有些心虛地望向了他處。

    「還怎麼了?」秦飛燕陡然身體一僵,聲音亦拔高了,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莫離殤有著天大的事瞞著她。

    「沒什麼,母親不用太過於操心了,無論什麼事女兒總是能解決的。」莫離殤避而不答,眼神堅定而明亮。

    「好吧,女兒大了不由娘,唉,只希望你能找個好人家,也就讓我了了心願,從此哪怕了青燈常伴亦是開心。」見莫離殤不願詳談,秦飛燕也只能作罷,可是想到了莫離殤的婚事又開始憂心仲仲了。

    「母親說這些作甚?」莫離殤扶著秦飛燕往軟塌上坐下,才道:「這天下有幾個男人是好的?我可不願嫁人,只願能陪著母親,照顧母親一輩子。」

    「傻丫頭,並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你父親這樣的,這天下自然也是有好男人的。」秦飛燕歎了口氣,萬般無奈又心疼地看著莫離殤,她不希望她不幸福美滿的婚姻給莫離殤一個陰影。

    「好男人…。」莫離殤輕喃著,突然眼波一閃,笑道:「那倒是,母親可曾遇到過好男人?那人可是母親的心上人?」

    聽到莫離殤話,秦飛燕先是一愣,隨後滿臉紅暈,眼波都有些飴人,她笑罵道:「死丫頭,卻突然發起了瘋,竟然消遣起母親來。」

    「娘,快說嘛,有沒有嘛?」莫離殤見了心中暗喜,撒著嬌不依不饒,連稱呼也改了。

    「心上人…。」秦飛燕眨了眨眼,臉上現出旖旎之色,眼似乎透過時空回到了過往,輕道:「娘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活著,唉…。」

    「為什麼娘會這麼說?快將你們如何認識的說給我聽聽嘛。」

    「有什麼好聽的?」秦飛燕嬌羞地白了莫離殤一眼,神思卻飛遠了。

    「娘快說來聽聽嘛?」莫離殤眼撲閃著,十分好奇地追問著。

    「呵呵,那時我亦是十四歲,那會是初如茅廬,雖然是三腳貓的功夫卻還不知深淺還自以為天下無敵,就這麼肆無忌憚地去闖江湖了。」說著,秦飛燕有些慚愧地笑了笑

    「娘,是不是那會碰上個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天上少有地上全無的美男子英雄救美?然後你以身相許愛上他了?」莫離殤掩住了唇笑道。

    「你取笑娘,娘不說了。」看到莫離殤的表情,秦飛燕一下臉紅如彤雲,她真是太寂寞了,居然跟女兒講起了這陳芝麻爛谷子的事。

    「娘,說吧,我保證不笑了。」莫離殤立刻拉住了秦飛燕的衣袖嬌聲求饒道。

    「不說了。」秦飛燕搖了搖頭,眉眼中卻含春帶喜。

    「說吧,女兒想聽啊,難道您不想把心中最快樂的事跟女兒分享麼?聽人說,如果你有一份快樂與人分享的話就會得到雙份的快樂,再說了您可得有個現身說法讓女兒相信這世上有好男人啊,這樣我才不會對世上的男人喪失了信心!」

    「是麼?」秦飛燕雖然是疑問,但卻是信了,她淺淺地笑,那笑容如初春的迎春花,透著溫暖的氣息與青春的朝氣,讓她竟然顯得更年輕了。

    良久,她才道:「我自以為能力很強,不可一世之極,到了外面才知道我不過是井底之蛙,那些人只不過看在了你外公的份上讓著我。我沒走多遠碰到了幾個無賴,本以為自己三拳兩腳就能把他們打個鼻青眼腫,哭爹喊娘,可是想法是美好的,事實卻是殘酷的,我非但沒有打倒他們卻反被幾個無賴給制住了…。」

    「啊!」莫離殤驚呼了一聲雖然知道定然是有驚無險,卻仍止不住的擔心,急道:「然後呢?」

    「就在這時,他走了過來,彷彿天神……」秦飛燕的聲音變得有些夢幻,她已然沉迷於往昔了,那眼中似乎要泛出水般的溫柔,眼底跳躍著情動的微光,臉變得越來越柔和,聲音越來越溫柔,讓莫離殤忍不住的融入其中。

    原來娘心頭還是有美好的過往,那定是她生命裡最璀璨的一幕,可惜卻是芸花一現,所以那瞬間的美好讓娘一直回味至今。

    「他清清淡淡,飄飄緲緲,就像一陣強颱風刮到我的身邊,從此席捲了我的心。那時他一身黑衣如同地獄走來,臉上透著殺戳的狠意,揮手間那數人都立刻身首異處,鮮血流了一地,我從未見過殺人,看到後頓時面色灰白,吐了個稀里嘩啦,可是奇怪地卻不怕他,即使他的眉宇間戾氣充斥,即使他一臉冰寒,即使渾身上下寫著生人勿近,可是我卻毫不害怕,心卻禁不住受他的吸引…。」秦飛燕說著眼中現出了迷離,更有著深到骨髓的思念,臉上彷彿被薄霧縈繞,似真似幻。

    「他可是一個美男子?所以讓娘春心蕩漾了?」莫離殤調笑道。

    「死丫頭就知道你會取笑我,不說了。」秦飛燕啐了她一口,嘴上說不說了,卻又道:「美不美的我並不在乎,雖然後來聽說他是當世第一美男子,但那會我根本忽略了他的長相,就覺得他什麼都好,什麼都讓我看著歡喜,就是想跟他一輩子……」

    「原來娘親那會對他是一見鍾情了。」莫離殤心中一動,當世第一美男子,難道是……怪不得他亦一直未娶,難道等的人就是娘?突然她雀躍起來,小臉變得興奮。

    秦飛燕卻沒有注意到她複雜多變的表情,兀自沉緬於往日的快樂:「也許是吧,我拉著他的衣袖道,帶我一起走吧。他卻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皺著眉輕聲道,小姑娘好好在家裡繡繡花,外面的世界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的。」

    「真是太酷了,哈哈,那您怎麼做了?」莫離殤眉間一跳,這越說越像那人的風格了。想當初她求他收她為徒時,他亦是說,小姑娘在家裡好好繡花,不要打打殺殺的。

    「怎麼做?」秦飛燕彷彿回過神來,苦笑了笑:「我跟了他好幾天,他卻總是不理我,但卻並不是不管我,但凡有人欲對我不軌,他都幫我處理了,可是沒走幾天發現,我竟然跟著回到了武林盟主府的附近,原來他早就知道我是盟主的女兒,就在我發火斥問他時,家裡的僕人尋來了,他趁機脫身了,我就乖乖的回到你外祖父的身邊了。」

    「啊?就這麼完了?」莫離殤大失所望,還以為能聽到驚心動魄的愛情故事呢!突然不死心地追問道:「娘親,難道以後你就沒有再見過他麼?」

    「見過,當然見過,只是再見他時……。」說到這時,秦飛燕傷心欲絕,臉色變得慘白,讓莫離殤疑雲大起。

    「怎麼了?」

    「再見他時,他竟然身受重傷,嗚嗚…。全身沒有一處是好的,渾身就像一個血人一樣。」秦飛燕的大眼全是驚恐與痛惜,淚禁不住的往下流,事隔十幾年了,秦飛燕想到當時的情景依然痛入心扉,可見她對那男子是如何愛戀了。

    「娘親,後來怎麼樣了?」莫離殤見了立刻追問下去,以引開秦飛燕的注意力。

    果然秦飛燕聽了臉色變得稍微好了些,繼道:「他那夜闖入了我的房中,渾身是血已經快沒了氣息,我當時嚇了一跳,卻沒看出是他,可是聽到外面人聲鼎沸,竟然鬼使神差的將他扶進了閨房之中,並將他一路留下的痕跡都清除乾淨,回到屋中等擦乾淨他的臉時,才發現原來是他,頓時心痛得無以復加,只覺天快蹋下來般,只想著,他若死了我亦不活了。這時門外傳來你外祖的聲音,說是魔宮的夙雲飛受到各大名門的圍攻,竟然逃到了這裡,問我有沒有看到。這裡我才知道他就是魔宮的宮主,人人得而殊之的夙雲飛,沒想到他這麼清高孤傲的人竟然是名門正派殺之而甘心的人。當時我就回你外祖說已經安歇了,並未見過任何人,你外祖不疑有他就走了。」

    「噢,好險啊」莫離殤吐了口氣,心中卻算計起來,原來是真的,義父天天想著的女人竟然真的是娘親,原來那畫室中滿屋子畫的女人就是娘親,怪不得義父從來不讓她看,有一次她偷偷跑進去,剛想要偷看,就被義父發現了,他的臉色變得很是害羞,嘿嘿,原來是肖想著義女的娘呢!真是緣份啊!突然間她腦中靈光一閃,計上心頭。

    「是啊,幸虧你外祖已然是武林盟主,威望極高,那些人根本不疑有他,並未搜咱們家。」秦飛燕也後怕了吁出了一口氣。

    「那後來呢?是不是你們就…。」莫離殤明知道後來應該沒有什麼事,卻為了沖淡悲傷的氣氛有意調侃起了秦飛燕,還俏皮地用兩個大拇指往一起湊。

    「胡說八道,你這孩子還是閨閣女子呢卻不知害燥!」秦飛燕嗔怒地白了她一眼,卻又道:「他雖然被人稱為邪魔歪道,卻是謙謙君子,一直對我守禮守法,比那些沽名釣譽的名門正派可好多了。」

    說到這裡秦飛燕想起那些舉著名門正派的旗卻做著不知廉恥的事的人,眼中劃過了鄙夷的神色。

    莫離殤知道她是說莫問,莫問可是當年四大名門正派中最出類拔萃,最負盛名的一劍仙!據說他一劍成名,一劍送人性命,又君子如玉,為人謙和,所有江湖人稱一劍仙。

    「我一連照顧了他十幾日,他才慢慢恢復過來,期間他看我的眼光越來越溫柔,我對他亦是越來越愛戀,他唱歌給我聽,還給我做了一把木梳,說要幫我梳一輩子的發,我撒嬌說這輩子非他不嫁,就等著他幫我梳頭,否則不出門,他寵溺地看著我,溫柔地告訴我,他亦是非我不娶了。那十幾天是我過得最高興的日子,我只想著等他好了,就讓爹爹作主,將我許配給他。可是那日他正在休養中,卻聽丫環說那些四大門派遍搜不見他,怕他是躲在了盟主府,所以欲往盟主府裡搜尋,我一聽嚇壞了,當時就手忙腳亂了,他聽了牙咬了咬,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說,等我。說完就跳出了窗去。」

    「啊?就這麼走了?」莫離殤惋惜地歎了口氣,要是不走的話,也許娘親就不是這麼悲苦一生了,可是不走的話,娘親作為武林盟主的嫡女也不可能嫁給一個魔宮的宮主啊!

    「不!他要是就這麼走了,倒是好了,可是他根本走不了了!嗚嗚……」秦飛燕抽噎著,突然如抽乾了力氣般靠在了床頭,撕心裂肺的痛讓她全身都抽搐起來,臉色灰敗如死。

    「娘,你怎麼了?」莫離殤大驚失色,連忙握住了她的腕脈,竟然發現她是痛得暈了過去,連忙將內力輸給了她。

    好久,秦飛燕才悠悠地醒了來,淚止不住的往下流,莫離殤此刻卻再也不敢問了,怕觸及她的傷心事。

    可是秦飛燕卻怨恨道:「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全部圍在了外面,一個個都拿著刀槍,你外公卻只能空著急,心急如焚的看著我。那些人本來是打不過他的,沒想到所謂的名門正派卻卑鄙不已,竟然早就在我送給他的食物裡放了毒,當時他一個趔趄,眼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他以為是我下的毒,我心裡一急,抓起他尚未喝完的湯就往唇間灌了下去,他氣急敗壞的想要阻止,卻因著手腳無力來不及制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全部喝了下去。可是沒想到竟然不是毒,而是軟筋散!原來這些名門正派不是為了殺他,而是要生擒他,只是因為魔宮裡的曠世秘笈!這就是所謂的名門正派!披著羊皮的狼,根本沒有半點人性!」

    「娘,後來呢?」莫離殤聽了心驚膽戰,沒想到娘親與義父之間還有這麼一段生死攸關的往事,雖然知道義父還活著,但亦是禁不住的後怕。

    「後來……幸虧你外公聰明,對我使了個眼色,往自己的脖子上比劃了一下,我當時就明白了,一下子倒在了他的身上,讓他抓我為人質。」

    「啊!他肯了麼?」

    「他當然不肯,他這麼寶貝我,怎麼捨得讓我受到一絲的傷害,而且他知道就算要脅了我,那幫人也不會手下留情的,而且說不定會就此裝作誤手殺了我,讓我父親與他對敵,畢竟在我屋裡搜出了他,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懷疑爹爹欲獨吞魔宮的秘笈想把我嫁給他的。」

    「娘看中的男人果然是真英雄,那些名門正派根本給他提鞋都不配!」莫離殤聽到這裡心情一鬆,娘親果然沒有看錯人,要是義父當時真的用娘為人質的話,她定會從此看不起義父的。

    「那是當然」秦飛燕亦是自豪的點了點頭,隨即又哀怨道:「可是我那時已然想著,他要死了我就不活了,於是我告訴他,如果他不挾持我,我馬上死給他看。他萬般無奈之下,抱緊了我,刀卻離我脖子有半尺之遠,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是他的軟肋,這下可好了,我非但幫不了他,反而成了他的累贅,那些人怕他身上的暴雨梨花針,不敢對付他,於是那些所謂名門正派的暗器不再是向他發射了,全射向了我,他見了急瘋了眼,顧不得發暗針了,用身體擋住了我,雖然千針萬箭是射向我的,可是我身上卻一點傷都沒有,而他…。他全身都被紮成了刺蝟一樣。我哭著求著,但那些人卻越來越近了,臉上猙獰無比,我驚恐地看著他們,拿起了刀放到了脖子上,對著他淒然道:看來此生我們做不了夫妻了,我們到地下做一對鬼鴛鴦吧。他亦笑,雖然滿是鮮血卻依然風華無限,他抱緊了我,我們已然不看那些醜陋的人了,這時你外公找到了一些幫手,從外圍突圍進來,與那些人打了起來,於是我用力推開了他,對他吼道:你快走,活著來娶我!」秦飛燕說著說著情緒激動起來,彷彿回到了當時慘烈的現場,變得有些歇斯底里了。

    莫離殤連忙抓緊了她的手將她安撫下來,過了好久她才平靜下來,才黯然道:「他走了,為了活著娶我走了,那幫人亦追了過去,好在有一部分人被你外公纏住了,追上去的人並不多,但他卻還是生死不知了。」

    「外公真是好樣的。」

    「嗯,你外公是真心的疼我,後來那些名門正派因此而對你外公不滿,說他養女而不教,還救了魔宮的夙雲飛簡直罪大惡極。」

    「外公怎麼說?」

    「你外公是極為聰明之人,他讓我假裝被要脅就是為了有一個借口出手救人,而且雲飛的表現讓你外公十分滿意,一個人如果願意用生命來保護他的女兒,他還有什麼不能捨去的呢?所以你外公也不怕那些人,反而斥責他們明目張膽地用暗器對付我,那些人好歹也知道羞慚,於是那事就不了了之了。」

    秦飛燕說到這裡歎了口氣,為了她,秦然付出太多了,而她為人子女卻十分的不孝,竟然沒有機會報答他。

    良久,莫離殤才歎了口氣道:「那娘親怎麼嫁給了父親了呢?」

    「嫁給你父親?哈哈哈,那個禽獸!豬狗不如的東西!我這輩子最恨的事就是認識的你的父親!他不是人,他是魔鬼!」

    看著有些猙獰,幾近瘋狂的秦飛燕,莫離殤大驚失色,立刻抱著她,將她的頭埋入懷中,憐惜道:「娘,不要怕,我是離兒,離兒在身邊。」

    「嗚嗚,離兒,我的離兒,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我根本不想活啊!」

    「不哭,娘,不要哭,你一哭,我就心碎了。」莫離殤抱緊了秦飛燕,心痛如絞,對莫問更是恨了個千瘡百孔,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傷害娘親的。

    哭了一會,秦飛燕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些,才抬頭道:「後來,我在家中聽到外面傳言有人他被四大門派圍攻,掉下山崖死了,有人說他逃了,眾說紛紜,可是我卻不死心,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只想著,只要見他一面,他若死了,我陪他去死,他若活著,哪怕是斷了胳膊少了腿,我這輩子亦是要跟著他浪跡天涯。」

    莫離殤聽了眼中一酸,從懷中抽出絲絹幫秦飛燕抹了抹淚。

    秦飛燕待眼淚剛抹乾,眼中卻又抵制不住了流下了斗大的淚珠:「沒想到我出了盟主府沒幾日就遇上了你的父親,也是我年少無知,看你父親相貌堂堂,儀表出眾,加上他以正人君子的美名揚名江湖,遂不疑有他,沒想到他竟然…竟然…沾污了我。」秦飛燕說到這裡臉若枯稿,眼如死灰,低喃道:「我當時就要尋死,可是卻被他制住了,他這時卻全然撕破了臉,現出了原形,他說,如果我敢死,就把我剝光了扔到城門上吊起來!」

    「可惡!我殺了他!」莫離殤聽了勃然大怒,呯地一下打碎了桌子一角,小臉上寒霜密佈,一股子殘暴的戾氣沖斥了她的全身,讓她殺氣凜然,由內而外洩出了暗黑的元素,彷彿巨大的吸血蝙蝠張開邪惡的雙翼從地獄中走來。

    「離兒!」秦飛燕驚恐地看著殺氣充盈的莫離殤,驚叫道:「離兒,他是你父親,縱然他有千般萬般的錯,你卻不能親手殺他!」

    聽到秦飛燕的聲音,莫離殤的魔性慢慢地褪盡,那週身縈繞著的暴戾之氣才漸漸疏散。

    「娘,你真苦啊!」她悲鳴一聲,撲到了秦飛燕的懷裡。

    「苦,我亦認了,好在我有了你,雖然你不是我想要的孩子,甚至你是我滿懷著對莫問憎恨而懷上的,可是孩子是無辜的,當我知道你存在時,即使我這麼恨著莫問,我卻依然沒有想過要放棄你。所以你就是娘的希望,你要好好活著,但你千萬不能親手弒父,這會遭報應的。」

    秦飛燕怕莫離殤心疼她對莫問下手,遂苦口婆心的勸說著,可是她哪知道,報復已然開始了,佈局早就實施了,莫離殤當然不會親自下手,殺人最高的境界不是讓他痛楚那一瞬間而去,而是讓他一無所有,慢慢的走向死亡,隨時接受著死亡來臨的恐懼!

    「娘放心吧,我不會親手殺他的。」莫離殤安慰地拍了拍秦飛燕,輕喃道:「怪不得江湖上都說外祖看不上父親所以跟您斷了父女之情,原來卻是這麼一回事。」

    「那倒不是,你外祖這麼疼我,決不會為了一個男人而放棄我的,甚至還會明知飲鳩止渴還會讓莫問對他予取予求,所以自從跟了你的父親後,我就自動與你外祖父斷了聯繫,我已然毀了,不能讓他再毀了你外祖,他不是想利用我獲得你外祖的勢力麼?我就偏不讓他如意,他想讓我當他一步登天的墊腳石,我卻偏不給他機會!為了刺激我,他回來就娶了杜詩詩,以為這樣能激起我的嫉妒心,呵呵,嫉妒心!我對他除了恨什麼都沒有,哪來的妒嫉?這樣也好,倒是省心了,免得被他碰上一碰我都噁心半天!每次他碰了我之後,我都恨不得把皮膚剝去一層!我洗啊洗,洗了多少盆水也洗不乾淨那髒透的身子……。嗚嗚…。」

    說到這裡秦飛燕像個孩子般痛哭了起來,哭得莫離殤心如刀絞。

    「娘親,過去的不要再想了,將來會好的。」她心疼的抱住了秦飛燕,娘的單純,善良,背後的勢力注定了逃不開被人利用的命運,只是娘本來是可以避免的,卻天不作美,讓她自己投入了一個精心佈置的陷阱裡。

    秦飛燕猛得反抱著莫離殤,哭道:「孩子,你一定要過得幸福,只有你是我唯一的牽掛,這世上只有你是我活下去的理由。」

    「娘,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活得好好的。」莫離殤堅定的點了點頭,她這輩子不僅僅是為了自己活,也是為了母親而活的。

    母女倆抱著,不言不語,任時光流逝。

    良久……。

    「娘正是青春年華,這裡卻是吃人的牢籠,母親可曾想過要離開這裡,重新開始新生活?」莫離殤小心翼翼地問道,要不是她再世為人,她怎麼也不可能說出這種離經判道的話,可是重生後,讓她看明白了許多也領悟了許多,人生就這麼短短一輩子,不能這麼渾渾噩噩地活著,說難聽點,就秦飛燕這種狀態,活著反而是煎熬,死了反而是解脫呢!

    她莫離殤重生的第一件事不就是為了保護秦飛燕,讓秦飛燕幸福麼?

    「離開?怎麼離開?離開了又能去哪裡?」秦飛燕眼中現茫然之色,搖了搖頭。

    「只要娘想離開就能離開,想去哪裡都行,外面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這萬里迢迢大好河山,還能沒有母親容身的地方麼?何況那人也許還在等著你。」

    莫離殤的慷慨激辭讓秦飛燕聽得一陣心動,眉宇間立刻愁緒飛散,閃出了晶瑩的光彩,讓她一張本來就美艷的臉上現出動人的紅暈。

    「你說他還活著麼?」

    「活著,當然活著。」

    莫離殤的話給秦飛燕帶來了希望,可是待她回頭看向莫離殤時,神情卻變得非常堅決,堅定道:「不,我不走。」

    「娘,您可是要保護離兒?」淚一滴滴地往下流,這就是母愛,只有母親才會這麼不計得失,全心全意為著兒女著想,寧願生不如死也不願離開這吃人的牢籠,只是為了她要盡她微薄的力量保護自己的孩子,秦飛燕再怎麼沒有地位,只要她在,就是莫離殤堅強的靠山,一旦她離開了,莫離殤就成了孤軍奮戰,而且如果她走了,還會讓有心人士利用,說出不好聽的話來損害莫離殤的名譽。

    只一轉念間秦飛燕就想得很多很多,就決定為了女兒犧牲自己了。

    「娘想陪著離兒,多看看離兒,等離兒出嫁了,娘還要親手給離兒做嫁衣。」秦飛燕避而不答,溫柔的笑著,眼中全是慈愛一片。

    「娘,您放心吧,離兒會將這事做得很漂亮的。」

    「傻孩子,有你的地方,娘才會快樂,否則到哪都是行屍走肉。」

    行屍走肉!這四個字燙痛了莫離殤的心,原來娘就是這麼定義她的生活的,這下更堅定了莫離殤的心。

    「娘,你的下半輩子會比蜜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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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八章 曖昧

    「什麼人?」莫離殤剛從浴盆中跨出來,就聽到了屋內若有若無的呼吸聲。。

    「撲哧」那人輕笑,笑聲若雲般輕盈,似月般清朗,又如水般清澈,聽聲則知人,聲音已然讓人如此舒服,彷彿夏夜裡的清涼,要是人該是如何的……

    聽到來人的聲音,莫離殤竟然悠得放下了戒備之心,全身都鬆懈下來,她快速從旁邊取下早就準備好的白色褻衣,轉身間雲袖輕擺若蝶輕舞,纖腰慢擰絲絛輕飄,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穿戴好後她輕移蓮步裙袂翻滾如浪,慢慢走到了外室的八仙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後才緩緩道:「滄海王爺有夜入閨房窺人沐浴的嗜好?」

    「呵呵,我只有夜入你閨房的嗜好,不過十分可惜卻未曾窺到美人出浴。」談笑間從屏風後轉出了一個昂藏的身軀,形如香培玉琢,美若鳳翥龍翔,艷仿霞映澄塘,神如月射寒江。

    今天的滄海蟾宮穿雲龍紅金條紗絳衣,外套半透同色紗籠,腰間繫紫色玉帶,發隨意的用一木簪輕簪,雌雄不辯的臉上綻放著玩世不恭的笑容,他漫步而來,彷彿雲端輕忽。

    「那是不是要讓你看看?」莫離殤抬眼看向了她,唇間綻放出勾人心魄的笑。那笑容艷如花,妖如蛇,利如刃,冷如冰,散發出一陣陣透著刺骨的寒意。

    「呵呵,我能不能說恭敬不如從命?」他全然不在意地挑了挑眉,笑如春風,一臉春意燦爛。

    她冷冷地看著他,眼如明月清澈見底,傲如寒梅孤直冷冽。

    一個暖如春陽,一個冷若冰霜,兩人就這麼對恃著,眼神交鋒著。

    突然他漫不經心地一笑,低下了頭,好看的眉卻突然輕輕地皺了起來形成了兩個隆起的小包。

    入眼之處是她一雙透明的玉足,那粉紅的指甲配著玉般盈潤的皮膚,如嬰兒般透著白嫩,呈現完美的玲瓏,那一抹滑膩的白與地上幽深的黑形成了強烈的對比,撞擊出令人心跳的視覺效果,讓他心頭一動。

    他慢慢地彎下了腰,單膝跪地,動作自然之極卻又透著高貴與典雅,讓她目瞪口呆,不知道他要做什麼!頓時他的頭只及她的小腹處,想到自己還穿著褻衣,雖然密不透風,但卻是十分的暖昧,她如被馬蜂蟄了似的慌不迭的欲往後退去,可是小腳剛抬起,就被他溫潤的大手緊緊的握住了,柔綿溫和的觸感立刻從敏感的腳底傳了過來,讓她面紅耳赤,全身都發燙,瞬間停止的思考。

    「你…。」她又羞又惱,欲縮回了腳,可是卻被他死死地拉住。

    「別動,秋夜地涼,小心寒從腳底起。」他的聲音沒有半點的褻瀆,純淨而清澈,而握著她的腳一點沒有彆扭的表情,彷彿這已然是做了千百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事,他將她的小腳丫放在了膝上,然後從容不迫地從懷中掏出一方潔白的絲巾,那絲巾是最好的冰蠶絲,上有龍紋綿繡,一條金條活靈活現,彷彿在雲中騰飛盤旋,十分的逼真。

    莫離殤認得這是西秦國的宮庭御用方巾,每方絲巾上都有皇子的名字,而這一方絲巾價值能讓普通老百姓一家四口過上一年,可是他卻想也不想的將這絲巾包在了她的小腳上,並且十分嫻熟地打了個漂亮的結,做完這些他才滿意地露出了淡淡的笑。

    莫離殤大窘,她的小腳正踩著滄海蟾宮的名字,這要傳了出去可是大逆不道的,簡直就是藐視皇權!

    就算她不是西秦人,說不定大昭國會為了兩國交邦把她捆了送到了西秦去了。

    「我有鞋子。」她窘迫地指了指數米之外的鞋踏上,便欲走過去,這種情景太詭異了,詭異的超過了她的認識。

    「我來。」他不容置喙地突然抱起了她,陡然的凌空讓她本能的伸出了纖臂圍住了他的脖子,他微微一僵,臉色突然變得有些迷惘,眼斂微微輕抬,眸間閃爍著星光般的琉璃看向了她。

    她猛然想到這樣的動作實在是過於親暱了,她的胸口甚至能感受到了他心臟強健有力的跳動,那呯呯地聲音與她的心跳正呼應著,共和著……

    臉立刻紅如彤雲,她用力推開他,卻忘了此刻正被他抱著,上身一下又失卻了平衡往向仰去,他眼眨了眨,惡作劇地一下鬆了手,於是她呈自由落體快速地往地上掉去。

    他是有意的,這個惡劣的男人,竟然敢這麼捉弄她,她緊咬著銀牙,恨恨地盯著他,看著他唇間漾起邪魅的弧度……

    雖然她不會真摔著,可是措不及防之下,姿式必然會有些狼狽,就在她扭身準備著地之時。

    一雙大手如緊箍般緊緊的箍住了她的纖腰,如旱地拔沖般將她飛般的撈起,她身體與他的緊緊的貼在了一起,密不透風!

    除了身體還有……唇!

    「轟」她的腦一下昏沉,彷彿有煙花在她的腦海中炫然開放。

    眼陡然間睜大,卻看到了他的眼亦是傻傻地瞪著她,他的睫毛如墨蝶般的輕顫,微翕間掩飾住了眼底的震驚。

    這時,腰間的大手變得更緊了,唇壓得更深了,在她的唇上來回的輾轉,摩擦著她的唇有些乾涸的疼,她伸出丁香小舌輕舔了舔唇,欲緩解唇間的壓力。

    卻不想刺激了他,他先是一愣,隨後如找到竅門般亦伸出舌尖描繪起她的唇線,一遍又一遍,不一會她的唇就如雨後的玫瑰,透著明艷的清新,泛著旖旎的水潤。

    腦中一陣陣的昏亂,彷彿一波波地浪襲捲而來,讓她忘了反抗,長臂甚至攀上了他的脖子……

    漸漸地他不滿足於唇間的親暱,滑如蛇膩的舌竟然輕輕的挑逗著她慢慢張開緊閉的唇,只微微一翕之際,他就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舌一下劃過了她的唇,一顆顆的逡巡過去,他的動作生硬而青澀,沒有一點的溫柔,一如他人般的霸道,可是卻帶給她陣陣的衝擊,衝擊得不知夕是何夕。

    丁香小舌慌亂無助,卻突然被他擒住了,於是他的狂野,她的柔弱,他的邪佞,她的無措,在她的口中演出了充滿激情的糾纏…。

    直到她呼吸變得急促,小臉紅得彷彿要滴出血來,他才氣喘吁吁,意猶未盡的離開了她,他,一眼迷離,情欲盈眶……

    她頭低了下去,低得快碰到自己的鎖骨,只想把自己當作鴕鳥藏了起來,她一定是瘋了,居然跟一個堪稱陌生的男人這般的親暱,還被他予取予奪,差點迷失於其間…。

    而他亦呆了呆,伸出了修長的指撫上了自己的唇,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眼底彷彿亦是十分的震驚,卻混和了甜密的嚮往與不易覺察的柔情。

    她猛得抬起頭,他亦正好看著她,兩人都同時張開了口:「你…。」

    然後又同時閉了嘴,兩人就這麼尷尬地對視著,忘了身體與身體正緊貼著,漸漸地她感覺到他的身體慢慢變熱,甚至感覺到了他身體的變化,他亦感覺到了失態,輕咳一聲,有些急促地將她安放在了凳上,然後逃似地往鞋架走去…。

    他站在鞋架前,似乎在選鞋,這時莫離殤回過神來了,她三分懊惱,三分羞慚,四分憤怒道:「滄海王爺難道不知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言,非禮勿動麼?」

    「我只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啞著聲音似真非真的反駁著,伸手將她的鞋拿到了手中,轉過臉時,臉上已然又現出了以往玩世不恭的笑容,那笑如荷葉上的露珠,澄淨,清澈,折射著絢麗動人的光澤,讓莫離殤的心狠狠地被撞擊了一下。

    這個男人真是妖孽,他的唇弧度優雅的勾勒著,讓人有著難以捉摸的飄忽。

    「看滄海王爺這般的嫻熟定然求了不少淑女!」莫離殤聽了心中一怒,連她自己都沒有感覺到口中的酸味。

    「呵呵,讓你失望了,你是我至今為止第一個求的,難道你沒發現我連親吻也不會麼?不過你不用介意,相信再試一下會讓你滿意的,我是一個十分聰明的人!」

    「試你個頭!」莫離殤大窘,羞惱地瞪了他一眼,卻不再說話了。

    「呵呵。」他笑了笑,眼中蕩過了溫情,卻不再調戲她了,知道她臉皮薄,萬一惹惱了她,後果很嚴重。

    他將她的繡鞋放在手中把玩著,繡鞋如玩物般在他的掌中盤旋,看著這做工精緻的彷彿工藝品的繡鞋想到了她的小腳丫,他心中一蕩輕吟道:「龍金點翠鳳為頭,襯出蓮花雙玉鉤。尖小自憐行步怯,鞦韆裙裡任風流。」

    「你…。」莫離殤再次無語,羞得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今夜的他真是太詭異了,先是吻了她,現在又說些這麼艷色的小詩!為什麼每次他的到來都那麼的驚心動魄,不過比起前兩次來,這一次尤為讓人擁有一種難以掌握的無力感。

    這時他已然走到了她的身邊,不由分說又蹲了下去。

    她垂下眼斂,看他半蹲著十分熟練的幫她穿著繡鞋,那從他指腹間傳來的溫度一**地透過她的肌蕩漾開來,如漣漪般擴散入她的血液之中,順著血液流到了她的腦門,所有的血液瞬間集中在她的臉上,讓她小臉如朝霞般的艷紅。

    「你又有什麼花樣?」她縮回了腳後冷冷問道。

    「難道我在你的心目中就這麼不堪麼?」他慢慢地站起了身子,眉輕輕的皺了皺,眼中閃過受傷的表情。

    「你每次出現就沒有好事,也難怪我會這麼想。」她不甘地反駁道。

    「誰說的,這次就是好事!」他走到了她的對面,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後,才道:「你可知西秦此次來是為了和親而來?」

    「呵呵,不是你們西秦要送個公主來和親麼?不知道你們的公主是看中了大昭的哪位王爺?先說好了,這個我可沒有辦法,我不能左右王爺的思想。」莫離殤先他一步,封住了他的話頭。

    「嘿嘿,你真是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了,我也沒有說讓你幫忙給我皇妹指夫婿啊!」

    滄海蟾宮眼中閃過促狹的笑意,讓莫離殤臉微微一紅。

    她羞惱地想:這明明是他話裡話外引她這麼想,卻非等她說出來後才來笑話她,這個滄海蟾宮真不是好東西。

    於是恨聲道:「那你們公主來和親關我什麼事,滄海王爺又何必對我說呢?」

    「我皇妹和親確實與你沒有關係,但我西秦太子與你大昭的和親卻是與你有些關係的。」

    「什麼?」莫離殤愣了愣,一時沒有明白。

    「嘿嘿,此次除了我皇妹要嫁於大昭的皇子為妃,還有一樣就是西秦的太子欲娶大昭的公主為太子妃。」

    「噢」莫離殤點了點頭,沒有任何表情,突然她眼睛一瞪,拍案而起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滄海蟾宮暗笑地搖了搖頭,她終於是明白了,沒想到她平時精明如鬼,只要碰上他卻腦子反應慢半拍。

    不過這樣的她卻讓他心弦一動,想到父皇臨走時的囑咐,本來是抱著抗旨不遵的念頭,可是此刻卻突然想要是這個太子妃是她亦是十分有趣的,回想到剛才甜蜜得攝人心魂吻更是有些躍躍欲試的期待,原來他不是不愛女人,只是那些女人不能勾動他的心,也許冥冥之中,她就是為了等待他而生的…。

    「西秦的太子妃人選欲從大昭來選,莫小姐這回聽清了吧?」滄海蟾宮有些惡劣的笑,眼中閃爍著幸災樂禍地光芒。

    「跟我有半錢銀子關係麼?」這時莫離殤臉猛得一板,斜著眼睨向了他。

    「你果然認錢不認人,呵呵,你難道不知道如果你成了太子妃,西秦這麼富庶,要多少錢沒有?」滄海蟾宮有意歪曲她的話,調笑道。

    「大門在前面,現在,馬上,立刻,出去。」莫離殤臉一沉,抬起手指向了大門。

    滄海蟾宮回頭看了看,身體卻並未移動,卻又給自己倒了杯水,怡然自得的抿了口道:「有道是請神容易送神難。」

    「再不走,我讓你是神也變成厲鬼!」莫離殤惡狠狠地威脅道。

    「呵呵,莫小姐不愧為仙魔女,果然脾氣十足,你難道不想聽我說完了再作決定麼?」滄海蟾宮誘惑道。

    「你能有什麼好話?」莫離殤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輕道:「油嘴滑舌罷了。」

    「油嘴滑舌?」滄海蟾宮怪異的看了她一眼,眉輕佻,突然輕佻笑道:「你剛嘗過就能總結得這麼精闢?」

    「你!」莫離殤騰地站了起來,一掌拍向了他。

    他身形微動快得讓人看不出是如何動作的,非但避過了還大手一伸將她拽入了懷中。

    「哈哈,投懷送抱麼?歡迎之極。」大手一用力,將她牢牢地掌握在懷裡。

    她全身一軟,坐在了他身上,這麼暖昧,這麼煽情,空氣中流動著一室的旖旎…。

    「放開我,否則我殺了你。」她咬牙切齒地威脅著滄海蟾宮,可是身體卻只能偎依在他的懷裡,不是她春心蕩漾,而是她的脈門被這個卑鄙的人給制住了,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你捨得麼?」他聽了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變本加厲的將臉埋入她的發間,唇在她的耳邊輕喃。

    一股股屬於他特有的淡雅蘭香縈繞入她的鼻腔,他溫潤的鼻息亦盤旋在她的耳蝸裡,酥酥麻麻地擾動了她的思維,她有氣無力道:「有什麼捨不得的,手起刀落十分便捷。」

    「哈哈哈,狠心的女人。」他大笑,笑得胸腔震動,原來她是這麼好玩的女人,可以無情,可以溫柔;可以狠毒,可以善良;可以奸詐,可以純淨…。她就是這麼與眾不同,卻如光源般吸引人,讓人如飛蛾撲火般投身於其中,怪不得辰王為她神魂顛倒,清王亦對她念念不忘,連最難對付的任逍遙都能一見之下視為知已,而他好像亦然…。

    才見了三次面,他似乎已然戀上了她的甜蜜,更如現在他竟然想這麼抱著她一輩子,捨不得絲毫的鬆開。

    聞著她清新自然的少女體香,就覺得沉醉…。

    「呵呵,好了,不逗你了,我且問你,如何能不費一兵一足而將一個小國變成自己的領地?」

    她聽了他的問話先是眼睛一亮,她天生就是一個玩弄權術的,這權術彷彿就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每次觸及,她的腦子就會不由自主的高速運轉起來,她微微動了動,想找一個最舒服的姿式以利於思考,卻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還坐在他的懷中…。

    「喂,你把我放下來」她又羞又惱地瞪了他一眼。

    「呵呵,這樣不是很好麼?你坐著也舒服,我抱著…。嘿嘿…。也很舒服」他才不傻呢,美人在懷溫香軟玉這種福利才不願輕易放棄。

    「滄海明月!」她低喝,這個男人簡直是無賴,枉他還被稱為冰山王爺,這哪是冰山,分明是熔岩。

    「在!」滄海明月笑道:「咦,你這倒知道了滄海明月就是滄海蟾宮了?」

    「明月又照人,何處近蟾宮!這明月不是蟾宮又是什麼?」莫離殤白了他一眼,突然又促狹道:「再說了,試用除了滄海明月,在西秦國哪裡還找得到比女人更美的男人?」

    果然滄海明月聽莫離殤說他長得比女人還美,頓時臉垮了下來,不過看到她取笑眼中除了捉弄並無別的意思,遂又不以為然地笑道:「聽說仙魔女亦是美若天仙,你我正好郎才女貌,堪比金童玉女!」

    「難道不是美若天仙就不能是金童玉女了?」莫離殤聽了衝口反駁道,但話一說出口就知道錯了,這聽起來好像她肖想滄海明月似的,頓時羞得恨不得將臉埋入他的懷裡不再起來。

    「哈哈哈哈,你真是小可愛。」他猛得將她腦袋埋在懷中,讓她聆聽他心跳的聲音,柔聲道:「你聽到我的心聲了麼?它在說,無論你長什麼樣,它都喜歡。」

    一股柔情從她的心底升起,她突然感覺很溫暖,有些貪戀地將臉蹭了蹭他的胸腔,閉上了眼睛感覺著他的心跳。

    突然往日熟悉的情景躍上了她的腦海,她猛得一驚,驚慌失措地推開了他,逃似得離他三丈之遠。

    不!她不要再觸及愛情了,他是太子,注定了他不會只有一個女人,她決不要再重蹈覆轍了!

    想到這裡,她立刻心硬如鐵,一臉的冰寒。

    慢慢地坐在椅子上,她冷聲道:「現在我就來回答滄海王爺提出的問題。」

    看到她突然如刺蝟般豎起了尖刺,滄海明月不禁呆了呆,不明白她到底為了什麼?是什麼傷害了她,讓她擁有這麼強大的防範心理?

    此時他不禁又是痛恨又是嫉妒,痛恨傷害了她的人,又嫉妒那傷害她的人,因為沒有付出就不存在傷害,她定然是曾經付出過,這讓他如蟲嚙咬般的痛。

    看著她凝眉沉思的模樣,那只能堪堪稱作清秀的小臉上全是認真的神態,他歎了口氣,不管她以前無如,他會讓她以後的日子遠離傷痛,只有快樂與幸福。

    就在他微一失神之時,她問道:「你說的不費一兵一足奪城之事可有金錢的限制?」

    「沒有,但亦不能無限制的。」

    「嗯」她點了點頭,想了想又道:「可有時間限制?」

    「兩年之內。」

    「那個小國多大?」

    「約有大昭京城一個半這麼大。」

    「該處盛產什麼?」

    「胭脂馬」

    聽到這裡,莫離殤慨然一笑,豪氣沖天道:「呵呵,這有何難,只要一年半的時間,花數十萬兩白銀就可以不費一兵一足,將這個小國拿下。」

    「你說什麼?」滄海蟾宮眼睛一亮,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騰地站了起來。

    「很簡單,只要找數百名商人去那小國不斷地購買胭脂馬就可以了。」她的神色中充滿了自信,讓人不得不跟著她的思路走。

    「就這麼簡單?」他有些懷疑地看著她。

    「呵呵,聽說胭脂馬是野外之馬,絕不可能是家養家生,只是因為其形火紅漂亮,被一些大官人家當作寵物豢養,由於需求量少,而且這些馬用處不大,所以一匹馬就值個十兩銀子,如果你定下三十兩銀子收馬,那麼大家會在高利潤的驅使之下全去抓馬,到那時耕田的不耕田,捕魚的不捕魚,只需一年農田荒無,寸草不生,去年的存糧最多維持一年的供結,第二年該國的人都只能抱著數不清的銀子去他國購買糧食,只要你派出兵力將該國團團圍住,看他們能餓上多少天?這樣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將此國拿下!到那時,你將糧食運入高價賣出,那錢還是能回來了。」

    她侃侃而談,神采飛揚,運籌帷幄,意氣奮發,言語間發無風而動,掩映著玉般的容顏,讓滄海明月眼睛不禁迷離…。

    「果然好計!你果然是天生將才」滄海明月擊案叫好。

    「天生?…。」她聽了眼神一黯,苦澀的笑漫上了她的唇間。

    「殤兒…。」他走向了她,柔聲的呼喚著,大手抓向了她。

    她眼芒輕閃,快速地避過,正色道:「王爺請自重。」

    「自重?」滄海明月有著一絲的惱怒,低吼道:「那剛才的吻算什麼?」

    「一場遊戲一場夢,若過眼雲煙,似霧般飄緲,王爺出了此門當可忘得一乾二淨。」她冷冷地說了句,轉身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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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7 00:33:31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喝醉

    「遊戲?夢?」他猛得伸手捏住了她尖挺的下巴,骨節分明的指上青筋顯現,湧動著憤怒的喧囂,即使是滿心的陰鷙與怒意,可他的指捏住她下巴的指卻依然不曾用力,只是不輕不重正好將她的小臉固定住與他對視。。

    「呵呵,不然你以為是什麼?」莫離殤亦不躲避,燦若恆星的雙眸毫不猶豫地直視著他,閃著陰冷的幽光,透過這點微光從他的瞳仁裡她看到了冰封的自己……。

    「我以為是什麼?」他指腹輕撫了撫指下滑膩如水的肌膚,縱有百般留戀千般不捨萬般無奈,但他的驕傲,他的自尊卻不允許他企求她感情的施捨,他頹然地放下了手,三分落寞,三分憂鬱,四分黯然道:「我以為我為你心跳加速之時你亦該有所感覺,沒想到那麼美好的親暱在你的眼裡卻是一錢不值,你的心真狠,哈哈哈…。」

    他突然大笑起來,笑得全身顫抖,笑容掩藏了他眼中一劃而過的痛,笑畢,他狠狠地盯了她一眼,似乎要把她的容顏烙在心底深處,把她的冰雪用眼神融化,但是她依然是冷漠淡然,毫無一點的溫度,甚至眼睛中根本沒有他的存在,他自嘲地一笑,猛得轉過了身體,大步向外走去,走得那般的絕決,那般的乾脆,那般的悲傷,身影越走越遠,身形越來越小,慢慢地匯成了一個黑點,終於與黑暗融於一體,彷彿從未來過。

    可是他真是沒有來過麼?

    她終於鬆懈下來,眼中浮現淡淡的悲哀與淺淺的痛意,她傷了這個男人,傷了他一顆愛護她的心。

    可是她的心卻早就千瘡百孔了,早就盛載不了別人的情意。她的心就像一個破碎的器皿,而他的愛就是那洶湧的潮水,試用一個漏洞遍佈的容器怎麼能裝下流動的水?

    聽到動靜的如詩與如畫衝了進來,看到莫離殤一臉淡漠的站在屋中,眼中似乎有些異樣,擔心地叫道:「小姐?」

    「我沒事。」莫離殤搖了搖頭,不理兩人,轉身抬步往內室走去,突然眼尾掃過桌上了一方絲巾,心中一動,那冷硬的一角似乎有融化的跡象,她慢慢地轉過身,從桌上取過了絲巾,小心翼翼地平癱在一隻手上,另一手輕撫著絲巾上的龍紋,指腹在他的名字上來回逡巡著,腦中不斷的回放著他溫柔淺笑執著她小腳時的幸福模樣……。

    半晌才輕輕地歎了口氣,將絲巾納入懷中,自顧自走了。

    如詩如畫面面相覷,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這個神采飛揚的小姐變得有些多愁善感。

    「小姐怎麼了?」如畫忍不住地向如詩問道。

    「我怎麼知道?」如詩白了她一眼,沒好氣的回道,莫離殤不開心,她也感覺心上壓了塊石頭似的。

    如畫眼珠了轉了轉,突然作出恍然大悟的樣子,輕呼道:「啊,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如詩懷疑地睨了她一眼。

    「一定是思春了!」

    話音未落,從裡面飛出來一個枕頭,像是算計好了,剛打到如畫的頭上時,枕布全破,頓時裡面的鵝毛飛得滿室都是,如漫天雪舞洋洋灑灑,只不過雪落地就化,而這鵝毛卻是無孔不入,一下鑽入了如畫的鼻腔,並將她全身覆蓋住。

    「咳咳」如畫一面咳著一面拚命地揮著,拔腿往外面跑去。

    「把這些鵝毛都收拾乾淨了再睡。」莫離殤冷冷的話音從裡間傳來一下拉住了她欲逃的腳步。

    如畫頓時臉垮了下來,哭喪著臉道:「小姐,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惡毒?」

    「你是不是還想挨一枕頭?」裡面傳來莫離殤幽幽的威脅。

    「好吧,姐,咱們快收拾吧。」如畫無奈的歎了口氣,招呼如詩與她一起收拾。

    「嘿嘿,我明天一早還得起來服侍小姐,沒空陪你玩。」如詩很沒良心的拒絕了,很雲淡風清地往外走去,毫無一點憐憫之心。

    「天啊!這是什麼世道啊?大難臨頭居然連姐姐都捨棄了我。」如畫誇張的叫了起來,看著滿室飛揚著的羽毛,還有一些她眼前飄落,似乎在譏嘲她,她恨恨地瞪了眼這些羽毛,然後認命的收拾起一地狼籍。

    ——重生之美人兇猛——

    雨徑綠蕪合,霜園紅葉多。

    任逍遙的園子之所以命名為霜園,主要是因為此園十分怪異,每當月夜之時,月色鋪灑而下,一地銀輝,整座園子彷彿是佈滿了嚴霜泛著幽光,甚至連園中的樹枝,綠葉,假山,還有水面都顯出一份靜幽的白,冷華螢然,彷彿冰雪世界,讓人驚贊不已。

    不知是巧合還是冥冥之中注定了,她與他相見又是雨天,湖中氤氳之氣正騰然而上,似霧似煙似夢似幻,隱一池碧波,蔽池邊細柳,將一抹白色的倩影籠於其中,若隱若現,卓越多逸態,輕盈不自持,彷彿易醉的水晶,讓人不敢靠近。

    數步之外,他,眉宇端然,恣意昂然,一身月白長袍,舉手投足間,透著不受世俗所累的隨意與自如,又有些深入紅塵的滄桑。

    今日的任逍遙竟然也是一身月白的長袍,透著出塵的俊逸,溫文爾雅,謙和內斂,彷彿仙人般凌波於湖中。

    是的,凌波於湖中,這就是霜園的特色,霜園中的荷葉有些是人工雕琢的,夾雜其中,讓人根本無法辯別哪片是真哪片是假,那些假的荷葉是當代著名琢玉匠們用上等天然翡翠歷經了數年才完成的傑作,從岸邊向湖中心每隔數米就放置一個,這樣觀賞的人就可以踏著這些蓮葉向湖心而去,與蓮共舞。

    不過這些玉蓮的安置並非雜亂無章的,卻是依著九宮八卦排列,一旦踏錯了,湖下的致命陣法就會瞬間啟動,立刻讓人死於其中,從此煙消雲散,所以這片湖中的荷葉卻是極為茂盛。

    荷是晚荷,是從西域引入了新品,即使是深秋依然在怒放,她與他如金童玉女般踏荷而立,透著仙姿卓越,加上漫漫霧靄,讓人疑似看到了仙人。

    「你有心事。」他的聲音溫暖如春,軟綿似雲,內藏著點點關切。

    「沒有…。」她輕搖臻首,凝目遠望,將絹傘換了只手。

    「小傻瓜,你的臉上分明寫著憂思,卻還不承認。」他寵溺地輕笑,走到了她的身邊,從她的手中輕柔地取下了傘,在她眼中劃過疑問之時,唇間輕抿愛憐的笑意,將自己的大傘撐到了她的頭頂。

    「你放心,無論風雨多麼激烈,我會至始至終為你撐傘,讓你不會受到一點的傷害。」他若有所指的笑,身體亦擋住了雨絲飄落的方向,將她完全籠於他的保護之下。

    身邊傳來他淡淡地體溫,一股幽幽的清冽從他身上傳來,讓她無比的安心,雖然他翻臉無情,那是對敵人;雖然他野心勃勃,那是對未來的渴望;雖然他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那是他馳騁商場的氣勢;雖然他亦玩弄心機,那是對別人,可是他對她是全無保留的好,好得讓她有些沉淪,好得讓她放心戒備,好得讓她卸下了心防……。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她鼻子微微一酸,將身體靠入他的懷裡,聞著他的味道,全身的放鬆。

    他另一手輕摟住了她,溫柔道:「你不是我妹妹麼?哥哥對妹妹好,還需要理由麼?」

    「只是妹妹麼?」她幽幽地問。

    他微微一僵,才灑脫地笑,假裝薄怒道:「有沒有人說你很殘忍?」

    「為什麼這麼說我?」她撒嬌地不依,雙手圍住了他的腰,小臉蹭了蹭他胸襟,找了個很舒服的位置趴著,就如一隻可愛的小貓。

    「哈哈,你這個壞丫頭。」他笑得胸腔微動,手輕撫著她如絲般滑溜的發,笑道:「你是一個沒有心的人,愛上你就注定了痛苦,可是你一面與我親暱一面卻在試探於我,你貪戀我給你帶來的寵溺,卻害怕我愛上你,其實我亦是喜歡寵溺著你的感覺,卻亦怕自己愛上你,所以這輩子我只想把你當妹妹,寵著你,憐著你,像哥哥一樣的愛著你。」

    「你為什麼會這麼懂我?」淚慢慢地從她的眼中滑落,只瞬間就沾濕了他的衣襟,她重生後就一直在陰謀中生存,真的很累很累,總想有一個能讓她依靠的港灣,為她遮風蔽雨,可是她卻不需要愛情,她尋尋覓覓卻發現自己居然還能擁有這一份美好的親情。

    「也許是因為我們都是一樣的人吧。」他歎了口氣,將她擁得更緊,眼卻望向了遠處,透過薄霧微曦,他的唇間有淡淡的苦澀。

    傻丫頭,你可知道,我其實不止是想當你的哥哥,可是我卻知道你不愛我只是親我,如果愛我,你就不會主動與我親暱了,好吧,既然你不希望我愛上你,那麼我就當你哥哥,窮這一生來保護你,來幫助你,直到我死,只是這樣的日子我亦不知道會有多長,我真怕我走了後,沒有人會像我這麼寵你疼你愛你,那時你會怎麼樣啊……

    想到這裡,他的臂猛得收緊,臉埋入了她的發間。

    感覺到他突如其來的緊擁,緊得讓她透不過氣來,但是她又似乎聽到了他心裡的不安與擔憂,心情亦跟著緊張起來,雙臂亦是緊緊圍著他的腰

    「哥哥,不論有什麼,你還有我,無論多難,咱們一起度過!」她抬起了頭,眼光堅定地看著他。

    一股暖流瞬間盈滿了他的胸腔,他笑,淚從眼中流下,那是幸福的笑,終於他亦有了真心關心她的人。

    纖纖素手撫上了他的臉,小心翼翼地掖去了他的淚,故作輕鬆地作了個鬼臉道:「這麼大的男人還哭,羞羞。」

    「哈哈哈。」他大笑,突然將傘放在她的手中,豪氣沖天道:「拿著,哥哥舞劍給你看。」

    說完如鶴般衝入了雨中,那風雨瀟瀟,白衣飄飄,每舞間令山色因之而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他豪情萬丈卻絳唇珠袖兩寂寞,他手中無劍卻心中有劍!他人劍合一,凌厲如鋒……

    斜風細雨氳氤成煙,萬荷相向錦簇成團,這天地之間所有的美景都已然成為他的背景,只是他的襯托,他是天生的王者,天生的豪傑,是最矚目的明星,照亮了灰暗陰霾的天穹。

    風依然吹著,雨仍不斷地下著,而他亦如癡如狂的舞著,卷無數菡萏,激千層巨浪,揮灑之間,花瓣如雨,紛紛落落,劍氣橫戈,破點點激水,水天一色,他在當中笑!

    笑世人看不穿紅塵俗事,笑世人貪婪欲望,笑世間不平之事,笑自己亦在其中!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妹妹我陪哥哥一起舞。」她瀟灑如風,慨然而笑,將大傘攸得丟棄在地,美夷翻覆之間折一根碩長欣蓮,縱身而上。

    頓時風雲際變,剛才還是金戈鐵馬,彷彿戰場殺戮,頓時變得纏綿緋惻。

    她的加入讓陽剛的劍意變得柔和,如一股清新的風吹散了一池的蕭瑟。

    她素肌不污天真,如蓮般玉立瑤池,亭亭翠蓋,盈盈素面,揮手之間滿湖波翻,霓裳輕舞,令水流斷魂,若凌波仙子浩波千里,翩然回首,明鐺亂墜。

    柳腰輕,鶯舌囀。逍遙煙浪與他共醉。

    兩條白影穿忽於碧波從中,若雙蝶戲蕊,又若游龍戲鳳。

    這時任逍遙從懷中取出碧玉簫來,一曲優揚婉轉的音樂冉冉而起。

    雨中,他廣袖飛舞,激風動盪。她飄然轉旋,若回雪輕盈,纖腰似柳隨風動,斜曳裙袂若雲生。

    一曲吹罷,她亦舞罷。

    她站在花中笑,他亦滿面歡。

    「快去把衣服換了,小心受涼了」他縱身一躍,躍到她的身邊,將她一下抱起,幾個起躍就到了岸邊。

    手挽住了他的肩,被寵的感覺真好!

    大廳中,他換上了一身紫色的長袍,顯得浪漫而優雅,他獨坐一隅,回味著剛才心靈震顫的餘韻。

    她款款而來,烏黑油亮的濕發隨意地披著,步步生蓮向他走去。

    他抬起頭,看到她美若天仙的容顏時,竟然沒有一絲驚艷的表情,彷彿是看了千百回般地熟悉,讓莫離殤不禁有些奇怪,她剛才把易容洗去了,只是想讓任逍遙看到真正的她,可是他的毫不意外卻讓她意外了,難道她不美麼?

    突然間她自嘲一笑,何時她竟然變得這麼淺薄,竟然在意別人的眼光了?

    不過想歸想,她還是忍不住了,嗔怒地瞪了任逍遙一眼,撒嬌道:「哥哥,為何你看到我一點沒有驚訝的表情?難道我不美麼?」

    聽到她的話,他啞然失笑,站起了身體,戲謔道:「美!美呆了,讓哥哥我看了神魂顛倒。」剛說完,他自己都覺得這話太過噁心,禁不住「撲哧」一下笑出了聲來。

    他明顯的敷衍加上言語間不掩的笑謔,讓莫離殤的小宇宙一下爆發了,小臉頓時漲得通紅,抬起小腳狠狠地踩向了他。

    「啊」他痛苦的叫了聲,然後不斷地單腿跳動,還愁眉苦臉道:「痛死我了,我的腳要斷了。」

    「咯咯…。咯咯…。」看著他滑稽的樣子,莫離殤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那笑聲若銀鈴般的劃破了雨幕,迴響不斷。

    笑著笑著,她的淚慢慢地滑落,若清晨的花瓣透著清新的孤伶。

    「怎麼又哭了?好像每次跟我在一起你都哭,讓我看著心疼。」見她掉眼淚,任逍遙心中一痛,立刻快步走到了她的身邊,指輕拈了拈她的淚,那呵護的表情彷彿捧著一個稀世珍寶。

    「你對我真好,除了娘,沒有人對我這麼好。」她將頭埋入他的懷中,貪婪的吮吸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溫暖氣昧,她承認她自私,只是這麼一味地從他身上獲取而不願意付出,可是她真的付出不了了,但她亦捨不得他的溫暖,她貪戀上了他的溫暖,彷彿中了毒般的無法擺脫。

    「傻丫頭,以後會有很多人對你好的,除了我,還會有你的夫君……」他說到夫君二字時有著瞬間的苦澀與不捨,可是想到她的幸福與快樂,又立刻釋然。

    其實他已然幸運了,在最後的日子裡遇上了她,讓他的情感變得充沛而豐富。

    他抱她坐在軟塌上,從旁取過一塊潔白的絲巾,慢慢地幫她擦拭著頭髮,一根根的彷彿是在擦拭著千年的珍寶,小心翼翼又愛憐萬分。

    「為什麼你看到我容貌不驚訝呢?」莫離殤到現在還不能釋懷,他竟然無視於她的容顏。

    「容貌只是皮囊,我看的是你的心,是你的性格,是你的人……」他淡淡地說了句後,又道:「我就算閉著眼睛都能感覺到你的存在,無論你是美是醜,是老還是年輕…。我都…。喜歡…。」說到喜歡二字他微微愣了愣,其實他想說「愛」這個字。

    「呵呵,要是我是男人呢?」莫離殤突然調皮的插了句。

    「調皮。」他用指彈下了她的腦門,笑了起來。

    「討厭,你把我打笨了…。」莫離殤撒嬌不依道。不知道怎麼了,只要在任逍遙面前,她就是這麼的輕鬆,沒有任何的負擔,真正像一個十四歲的孩子那麼的天真了。

    「笨了我養你,反正我有用不完的錢。」任逍遙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好啊,那敢情好,不過我怕將來的嫂嫂不樂意。」

    「呵呵」任逍遙苦笑了笑,心中卻道:殤兒,你真是何其殘忍,明知道這世上已然沒有女人能入我的眼了卻還這麼說,你為什麼總要時時刻刻提醒我們之間的關係呢?難道你不知道我既然決定把你當妹妹,那就只是妹妹了?何況我……

    感覺到了任逍遙的低落,莫離殤不禁恨著自己的無情,她怎麼可以一面享受他的寵溺卻一面不斷地傷害他呢?

    她身上現在穿的衣服就是霓裳閣出品的,自從她說霓裳閣只接待三品大員以上的官員,一直未曾對富戶開放過,可是他卻從霓裳閣幫她買來了衣服,他能為了一件衣服而去欠了一個三品大員的人情,此情之深讓她無以為報,為什麼她這麼一個自私的人卻得到了他這般的寵愛?老天真是不公!

    想到這裡,她將身體靠入他的懷裡,幽幽道:「哥哥,我一輩子不嫁人,陪你可好?」

    聽到她的話,他身體一僵,一股狂喜頓時竄入他的血液之中,他全身的細胞都變得亢奮起來,叫囂著,讓他有些不能自已,他衝口而出一個好字,可是字到唇間卻突然緊抿住了唇,這個字他不敢應下,他怕應下之後,給她帶來的不是幸福而是痛苦了,他一定要堅持,堅持到她找一個如意郎君,那時他就放心了…。

    於是他狠狠心道:「哥哥才不要呢,你這麼調皮,天天在眼前看著鬧心。」

    他的拒絕讓她一呆,心有淒淒,原來是她錯會了意,他只是把她當妹妹,而並未有別的想法,這本來是稱了她的意的,可是為什麼她心中卻一點點的苦澀?

    看到她有些懊惱,他一面梳著她的發,一面故作輕鬆道:「不過我可以答應在你找到如意郎君之前好好陪你,照顧你,我這點忍耐力還是有的。」

    「哼,那我就偏不找,死賴上你!」她亦假裝天真的笑,回頭做了個鬼臉。

    兩人心思各異,不再出聲,任逍遙則慢慢地替她綰髮。

    良久,莫離殤想到來此的目的,正色道:「哥哥,鹽務之事你當急流勇退,千萬不要再插手了。」

    「呵呵,這事妹妹不用操心,我自有分寸。」他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從妝盒中取出幾枝玉釵放在她發間比劃著。

    「你的錢已然這輩子用不完,何必再趟這趟渾水呢?」聽出了他口中的敷衍,莫離殤不禁急得回頭,一下卻扯下了一縷長髮。

    「疼不疼?」任逍遙一見之下心疼莫名,握著手中的斷髮急問道。

    「頭髮斷了還會長,頭斷了就接不回去了。」莫離殤此刻哪還管得了斷髮,只是急著勸說任逍遙。

    「可是我卻情願斷頭亦不願你斷髮。」他輕歎了口氣,將她的發捋好小心翼翼地放入了絲巾之中,包裹好後鄭重地放入了懷中。

    「哥哥,你難道不知道,現在的辰王想要扳倒清王,就只能從鹽務府著手!這鹽務府可是清王資金的來源,又涉及鋼鐵的買賣,衝著這兩項,辰王都會不遺餘力的去徹查到底,何況只要查到了那些鹽務官貪枉的事實,到時等於斷了清王的羽翼,等那時辰王再按排自己的人進去後,他的勢力就會如日中天,所以此次之事他是勢在必得。眼下他們雖然都不動你,只是因為互相牽制,但你可想到過等這事一旦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到那時,估計清王與辰王都欲殺你,清王是殺你滅口,辰王卻會利用殺你而嫁禍於清王!所以快點收手吧,把該轉移的都轉移,把該賣的產業偷偷賣了,去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逍遙一生可好?」

    「你不用擔心我,他們不敢動我的,再說了你哥哥我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麼?」這時他已然將她的發挽好,仔細地看了看後吟道:「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莫離殤陡然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他這詩中的意思竟然是要捨去一切只是為了守護她!

    她囁嚅著欲再勸,卻看到他眼中的清明與堅定。

    「那你答應我,無論如何跟誰都保持距離,不親不近,不疏不離,可好?」

    看她晶瑩小臉凝水痕,雙眸含煙籠輕愁,他禁不住微微一歎,妥協道:「好吧,我聽你的。」

    莫離殤如釋重負般的輕吁了一口氣,歉疚道:「對不起。」要不是她為了爭權奪利,便不會把任逍遙出賣給了辰王,可是消息已然出去後,她才認識了任逍遙,才知道她竟然將唯一愛護的人送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所以她要盡全力挽回,哪怕是……

    「你又說傻話了」他搖了搖頭,突然展顏一笑道:「你既然來了,嘗嘗我的竹葉青酒吧。」

    「竹葉青酒?那是什麼?」見他不欲現談此事,莫離殤亦不再強求,聽他說起竹葉青酒倒是十分的好奇。

    「這是我偶爾得一秘方,以汾酒為基酒,加入當歸、砂仁、梔子、公丁香、竹葉等十餘味中藥材配製而成,酒色金黃微翠,聽說能強身健體。」

    「噢?這麼好的酒,我倒要嘗上一嘗,不過我怕從此胃口養刁了,這一輩子只喝得了你釀的酒了。」

    「哈哈,小饞貓。放心吧,只要你喜歡,我會管你一輩子的酒,讓你醉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任逍遙大笑。

    「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她伸出了潔白的手與他當空而擊。

    他微微一笑,她是在變相請求他,請求他一輩子平平安安的……

    隨著清脆的掌擊聲,她的手慢慢的劃過了他的掌,帶走了他的溫暖,他凝神看著她,暗道:對不起,我只能答應你會管你一輩子的酒……

    這時數個美貌丫環魚貫而入,端菜的端菜,布餐具的布餐具,倒酒的倒酒,只一會就擺得豐盛無比。

    莫離殤對那些食物並不在意,卻對竹葉青現出了歡喜的神色。

    那透明的琉璃盞中,流動著淡綠的波光,彷彿液體翡翠,蕩人心懷,杯中清香陣陣,誘人深啜。

    素白的手輕執起酒盞,將酒杯邊沿放在鼻下輕嗅了嗅,讚道:「蘭羞薦俎,竹酒澄芳」

    「如此多喝點。」任逍遙亦含笑舉杯一飲而盡,頓時兩抹胭紅浮在他白晰的臉上。

    莫離殤看了先是呆了呆,而後輕笑道:「酒中浮竹葉,杯上寫芙蓉」卻是將他映在杯上的臉形容成了芙蓉花開。

    「好啊,你敢取笑我,看我怎麼捉弄你。」任逍遙聽了臉上浮現了尷尬,大手又朝著莫離殤的額頭彈了個蹦。

    「哈哈,罰酒,罰酒。」莫離殤大笑,亦拿起酒杯一口氣喝光了。

    有道是酒逢知已千杯少,兩人一面談笑調侃著,一面飲著,不知不覺竟然喝了數壇。

    醉了的莫離殤突然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吟道:「紅穌手,黃籐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杯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閒池閣,山盟雖在,人已成魂。莫、莫、莫!」

    「你醉了」他心疼的抱住了她,心中卻掀起了滔天的怒火與殺人的衝動,是誰?是誰傷她如此之深?讓她死去活來?!

    「不,我沒醉,讓我喝,喝了我就不會再想到那抽皮剝骨的痛!」她哭著,推開了任逍遙,舉起一罈酒往口中倒去,今天就讓她放縱一回,將那些痛苦從此埋葬,從此她心裡只有仇恨沒有痛。

    「好,我陪你。」任逍遙見狀奪過了她手中的酒罈,往自己的口中倒去…。

    一時間滿室酒香,陣陣飄盈。

    「你搶我的酒,討厭。」她打了個酒嗝,全無形象地衝到了任逍遙的身邊,卻發現搶來後已然空無一滴。

    遂大怒,一把扔在地上,歪歪斜斜地向另一壇伸出小手。

    「嘩嘩嘩。」她不停地倒,可是每次倒了幾口又被任逍遙搶去了。

    於是兩人就這麼喝著,不知不覺喝了十幾壇。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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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7 00:33:46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七十章 兩妾相鬥。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灑滿屋中時,任逍遙從宿醉中醒來,他欲伸一下已然僵直的手,卻兀得一驚,入眼處是一張千嬌百媚的小臉,微紅染醉,那發輕輕的飄著,有一絲拂上了他的臉上,微微的癢…。。

    驀得昨夜地一切都在腦中回放,他記得她醉倒在他的身上,而他欲抱著她送她去客房,卻亦醉得手腳一軟,沒想到竟然擁著她睡了一宿。

    忽然間他欣喜若狂,差點流出了淚,原來老天還是善待於他,讓他能擁著她過了一夜。

    懷中的溫香暖玉讓他心神有瞬間的激盪,潔白的皮膚上墨睫如羽,在眼斂上投以淡淡的陰影,彷彿兩彎新月,往下是尖挺如遠峰的鼻,幾乎看不出汗毛孔般的秀氣,那兩瓣微翕的唇如清晨的玫瑰,誘人犯罪。

    喉間骨碌一聲,他身體有些發緊,頭慢慢地低下,唇漸漸地向她靠近,慢慢地…慢慢地…。

    就在快要接近她的唇時,他恍若夢醒般停住了,唇微微勾勒出苦澀的笑,猛得抬起,輕輕地印上了她飽滿的額頭!

    他在關鍵時刻把持住了自己,他告訴他自己,他僅僅是哥哥!

    就這一吻,他亦心滿意足,讓他從此回味……

    「嗯。」她睜開了眼,頭痛欲裂,眼有些茫然地看著任逍遙,想起了昨夜的宿醉,看到自己竟然躺在他的懷裡睡了一夜,臉頓時紅了起來。

    「現在臉紅已經來不及了。」他促狹地輕笑,隨後又埋怨道:「你還不起來,真重,像個小豬一樣,快把我的手臂給壓麻了。」

    「你才是小豬呢!」她不服氣的嘟噥著,一躍而起,尷尬的氣氛卻因為他的言語而消失得一乾二淨了。

    「呵呵」他不置可否地揉了揉她的發,柔聲道:「餓了吧,我叫丫環們給你先淨臉然後吃早飯。」

    「不了。我得趁著天還沒有大亮快回去,不然會招人閒話了。」莫離殤看了看微曦的晨光,搖了搖頭,微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不放心地對任逍遙道:「你一定要聽我的話,不要跟他們再聯繫了,不要與他們過於接近!」

    「好了,知道了,你還沒老便有些嘮叨了。」任逍遙眼光輕閃,笑著將她往門外推去。

    「任逍遙,你敢說我老?」她勃然大怒,輕吼道。

    「不敢,哈哈,快走吧,母老虎,不然天大亮了。」他連忙討饒,痞皮笑臉的樣子卻沒有一點認錯的模樣,卻更像是耍寶。

    「撲哧」她回嗔作喜,看了看天色,不再與他貧嘴,只道:「我過幾天再來,你自己當心。」

    「好的。」他點了點頭,目送她遠去,心裡溢滿了溫柔。

    ——重生之美人兇猛——

    「小姐,你可回來了。」

    莫離殤剛從後院跳進了屋中,如詩就急匆匆地迎了上來,到了她身邊,如小狗般圍著她輕嗅了半天,才驚道:「小姐,你昨晚喝酒去了?還喝得全身都是酒味!你難道不知道多喝酒會傷身麼?」

    「好了,小管家婆,喝了些竹葉青,又不是什麼烈酒,沒事的,昨夜沒有什麼事吧?」

    「咱們院中倒是沒什麼事,不過飄香閣聽說出了些事……嘿嘿…。」如詩突然神密地笑了笑,笑得有些惡毒,一般只有她設計人時才會出現這種表情!

    莫離殤眉輕佻了挑笑謔道:「噢?你又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

    「小姐!哪有這麼說我的?」如詩氣呼呼的瞪了她一眼,隨後道:「哼,我不說了。」

    說完作勢要往外走去。

    「哈哈,別走,快說給小姐我聽聽,讓我也樂呵一下。」莫離殤連忙拉住了她,討好的圍著她轉了幾圈。

    「撲哧」看到莫離殤的表情,如詩忍不住笑出了聲,啐道:「看你哪像是魔宮的少主,倒像是玩雜耍的。」

    「看你哪像個大丫環,倒像我的大爺。」

    「小姐!不帶這麼欺侮人的!」如詩白了她一眼,才笑道:「今兒個飄香閣要熱鬧了,聽說夏晚荷暈倒了,把她的荷院鬧了個天翻地覆。」

    「快說吧,別賣官子了。」

    「嘿嘿昨兒個你前腳剛走,我就在看到有個人影在你房中一閃,待進去卻看到冷玉正鬼鬼祟祟往門外走,我就把她叫住了,問她有什麼事,她期期艾艾說不出一個所以然,後來又說是怕小姐有什麼需要才進來看看的。這不是胡說八道麼?不過我也沒有點穿她,放她走了。等她走後,我就在你屋裡轉了轉,看看她到底做了什麼事,結果你猜發生了什麼?」說到這裡如詩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什麼?」

    「蛇!哈哈,約有二三十條蛇,有幾條居然是毒蛇,還是銀環蛇!看來有人想放蛇咬死小姐啊!不過她們沒有想到小姐可是玩蛇的祖宗,這毒蛇更是當寵物養著玩的,別說是銀環蛇了,就是碧血蛇都能被小姐養熟了!哪天小姐從魔宮把小碧帶來,盤在頭髮上,嚇死她杜詩詩這個醜八怪!」

    「哼,她真是沒有一天消停地,父親剛納了妾,她還不知道收斂,居然這麼快就想對付我了。」莫離殤聽了臉色一冷,唇間泛起陰狠的笑,「想毒死我?真是異想天開。」

    「是啊,她哪知道小姐比毒蛇還毒!」這時如畫正好走進來,聽她們談論著昨夜的事,立刻湊趣得來了這麼一句。

    「你這是誇本小姐麼?」莫離殤扔過去一個陰陰的眼刀,語氣中十足的威脅。

    「嘿嘿。」如畫訕訕地笑,她可沒忘記掃了一夜的鵝毛啊,天知道她只會殺人,哪會掃鵝毛啊!

    「呵呵,小姐,我後來把這些毒蛇全部拔了毒牙扔回了飄香閣,卻把那些沒毒的扔到了夏晚荷的房裡,那夏晚荷這幾天得了將軍的寵,似乎眉眼間有些高低了,趁此嚇嚇她,也正好一石二鳥,讓她們狗咬狗去。」

    「好,做得好。」莫離殤點了點頭,隨即道:「快幫我準備些洗澡水,把我身上的酒味去掉,只怕一會那邊鬧將起來,她們會鬧到母親那裡去,擾了母親的清靜。」

    「好的,我這就去。」

    莫離殤漱洗完畢後剛走到牡丹園的門口,就看到夏晚荷哭哭啼啼地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被丫環寒香持著往這邊走來。

    「什麼事?一大清早的就這麼哭鬧著,成何體統?」莫離殤皺了皺眉,站在那裡,怒斥道。

    夏晚荷本意是到牡丹園中找秦飛燕的,卻沒有想到在這裡碰上了莫離殤,頓時嚇了一跳,對於莫離殤這個引她入門的人,她本能的有一種懼意,她親眼看到莫離殤翻臉無情的樣子,那冷如寒鐵的話還在耳邊依然然迴響,於是她恭敬道:「大小姐,你可得為我作主啊。」

    「嗯。」莫離殤眼半合著,從鼻間輕哼出聲。

    「昨夜裡我房中進了數十條蛇,真真嚇死我了,我半夜醒來竟然發現我的床上,地上全是爬滿了蛇,連脖子上都爬著蛇,張著猙獰的血盆大口,對著我咬了下來,要不是我醒得及時,這會兒估計已然死了,就再也見不到將軍了,這見不到將軍也就罷了,要是惹他不開心,我就是做鬼也不安心啊。」說完她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如詩聽了直抽抽,那些不過是普通的小青蛇,根本不會主動攻擊人,倒被她形容的這麼般恐怖,還血盆大口?她以為是老虎麼?不過她還真是做小妾的料,這才幾天就學會了手段,這麼會說話,連死都怕將軍不開心。

    「這麼多蛇?怎麼會到你的屋中呢?難道你與人結了仇?」莫離殤十分配合地表示出關心。

    「大小姐,你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自然不明白人心的險惡,我才來這府上兩三天,能有什麼仇人?要實在說有的話,除了二姨娘沒有別人。」

    「三姨娘,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這要是污蔑了好人的話,可是傷了你們姐妹的和氣。」

    「當然是有憑據的。」夏晚荷見莫離殤語氣雖然狠戾,但眉眼之間卻很平淡,彷彿是鼓勵她說似的,她亦心跟明鏡似的,這幾天亦打聽得一清二楚,知道莫離殤與二姨娘之間並不對付,於是字理行間透著囂張。

    「噢我倒要聽聽你有什麼憑據!」這時冷冷地聲音中透著疲憊傳入了眾人的耳內,卻不是莫離殤說的,是杜詩詩所說。

    眾人抬眼望去,只見杜詩詩臉色暗黃,眼底全是黑暈,看來一夜沒有睡好,也難怪,她自己找人抓得蛇,她能不知道這蛇是什麼毒性麼?當然害怕的要死,又不敢大聲的申張,怕被人知道了懷疑了去。

    可是她卻沒有想到,這蛇的剩下部分並不是在莫離殤處,而是被如詩放入了夏晚荷的房內,這夏晚荷正是春風得意之時,卻哪會放過這麼一個打壓杜詩詩的機會,到底還是把這事捅了出去,還越鬧越大。

    「二姨娘這幾日休息地不錯,果然氣色好多了。」莫離殤見杜詩詩嫣然一笑,言語間全是不懷好意的暗諷。

    「托大小姐的福。」杜詩詩亦話裡有話地回了一句。

    莫離殤笑了笑,不再理她,卻走向了夏晚荷,柔聲道:「三姨娘,昨夜裡受了驚嚇,一會讓你丫環去我那拿些百年雪參補補安安神,這旁的不說,萬一肚子裡有了的話,受了驚嚇可是對孩子不好的。」

    「多謝大小姐了,這幾日將軍天天在我房中,每日裡對我輕憐蜜愛,也許肚子真是有了。」夏晚荷聽了立刻高興了起來,手撫上了肚子,那樣子輕柔的彷彿真是懷上了般。

    杜詩詩聽了這些話,臉頓時黑了下來,心痛如絞,只覺血氣上湧,腦筋竟然不會運轉了,衝口而出道:「就你這小家子樣,生出來的東西亦不是什麼好東西。」

    「放肆!」身後傳來莫問怒不可揭的斥責:「她再小家子樣,肚裡的孩子也是我的!」

    杜詩詩全身一震,先是一嚇,隨後滿臉喜色,這幾天她都沒見到莫問,簡直度日如年,她真不知道這秦飛燕是怎麼熬過了這十幾年沒有男人的日子的。

    「老爺…。」她如變臉般瞬間掩去驕橫的表情換成了一臉的嬌弱,弱柳扶風般撲向了莫問,可是她還沒跑到莫問身邊時,一道黑影快速地超過了她,先她一步撞入了莫問的懷中。

    「將軍,想死我了。你可知道,我差點與你陰陽兩隔…。嗚嗚…。」夏晚荷攀著莫問的脖子抽噎起來。

    「胡說八道,盡說些不吉利的話。」莫問攬著她的細腰輕斥道,眉眼間卻全是寵愛的溫柔,讓杜詩詩一見之下全身冰涼,呆呆地站在一米開外不能動彈。

    曾經他的眼裡只有她,曾經他的溫柔只給她,曾經他的愛憐只對她…。可是才僅僅幾天,竟然恍若隔世,那曾經的一切正在遠離她……

    「老爺…。」她幽幽怨怨地輕呼了聲,眼含薄霧,透著孤伶可憐之色。

    莫問抬起了頭,看到這樣的她,心中一動,剛才的怒氣似乎稍微散了些,這個女人畢竟陪了他十幾年,總是有些感情的,於是他道:「詩詩。」

    即使沒了昔日的溫柔,可是他畢竟是正眼看了她,這是自那事發生後他第一次正視她,亦讓她欣喜不已了。

    「老爺,這幾日你不在我身邊,我真是好想你…。」她的言語中充滿了哀怨,又滿懷著期待,那模樣彷彿回到了十幾年前,她初識他的時候。

    他的心變得徹底的柔軟了,歎了口氣道:「詩詩,她們都是新來的,你要大度一點,照顧好她們,就算是為了我,成麼?」

    「好,老爺,你說什麼都好。」她癡癡地望著他,就算是心裡滴血,臉上卻漾著溫柔的笑,乖巧的應承著。

    「嗯,好,我這會要去書房,晚上我去你那。」莫問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允諾道。

    「真的?」杜詩詩大喜,沒想到這麼快又得到了莫問的憐惜,看來他還是有情的。

    「將軍,你可要為我做主啊。」這時夏晚荷卻不依了,她嘟著嘴,拽著莫問的衣袖輕搖著。

    「做主?做什麼主?」

    「二姨娘妒嫉您對我的寵愛,竟然趁昨夜裡您不在我屋裡時在我屋內放了無數條蛇,這床上床下,屋裡屋外都爬滿了,要不是丫環婆子中有一個會捉蛇的,估計…。估計…。」說到這裡夏晚荷將頭埋入莫問的懷裡,嚶嚶地哭了起來。

    「什麼?竟然有此事?」莫問聽了大驚,看向了杜詩詩的眼中有些厲色,「詩詩,這是你做的麼?」

    「老爺…。」杜詩詩心頭湧起了悲哀,原來自古只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竟然是真的,莫問聽了夏晚荷的話竟然不問情由的就信了,他這哪是問她真假,分明是已然信了這件事就是她做的!

    「到底是不是你做的?」看到杜詩詩幽怨無比的表情,他竟然沒有了耐心,語氣也變得有些煩燥來。

    可是杜詩詩卻不言不語,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彷彿是要剝開他的衣服,解析他的內心,讓他有些狼狽,是的,他的心已然改變了,竟然偏幫了夏晚荷,直到這幾日他才覺得生活是如此的美好,他以往為了虛名竟然放棄了許多享受的機會,想到夏晚荷在他身下婉轉承歡的**之感,他似乎全身又湧動著青春的活力,這杜詩詩哪有新來的小妾們服侍好,讓他欲仙欲死啊!

    看到兩人之間的沉默,莫離殤輕笑道:「其實這事是誰做的一查就知道了。」

    「離兒你說怎麼查?」

    「這麼多的蛇定然是一筆不菲的數目,這府中能拿得出來這些錢的不過是我母親,二姨娘與我了。」

    「大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杜詩詩聽了立刻跳了起來。

    「咦,二姨娘,你心虛什麼?我只是說能拿出錢買蛇的人你是其中之一罷了,再說了,我不也把自己算在裡面了麼?」

    「你這話不是明擺著說我麼?要說這三人中會對夏晚荷不利的就只有我,你這麼說不就是說我麼?」

    「噢,二姨娘也知道會對夏晚荷不利的只有你啊?」莫離殤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

    「詩詩……」莫問聽了有些失望地看著她。

    見莫問的臉色真得不愉了,杜詩詩知道再不申辯真得要失卻莫問的歡心了,莫問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可以冷酷無情,卻希望她善良柔弱,他可以心狠似鐵卻希望她柔情似水,所以在他面前她一直是弱不禁風的模樣,一直是如菩薩般的心慈,於是她柔弱無可依的輕道:「老爺,你不要聽大小姐的,當然不是我做的,你跟詩詩認識了這麼多年了,你能不瞭解詩詩的為人麼?我走路怕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你不就是愛我這般的善良,憐我這麼的柔弱麼?我又怎麼會做這等傷你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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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7 00:34:01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七十一章 設計二姨娘

   「離兒,你是不是弄錯了?」聽到了杜詩詩的哭訴,莫問開始有些搖擺了,疑惑看向了莫離殤。

    唇間勾起輕蔑地笑,莫離殤道:「那父親認為是誰呢?難道夏姨娘自己沒事買了些蛇嚇自己玩麼?」

    聽到莫離殤言語間的諷刺之意,莫問臉一黑,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認為父親是包庇二姨娘麼?」

    「女兒不敢。」莫離殤立刻乖巧地應了聲。

    看到莫離殤還是很尊敬他的,莫問臉色稍微好了些,道:「許是府上的僕人惡作劇,用來中傷挑拔二位姨娘的關係,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大家都不要再提了,免得傷了姨娘們之間的和氣。」

    「將軍…。」夏晚荷看這件事竟然不了了之了,只覺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這家店,如果不趁此機會給杜詩詩來點厲害的,那豈不是白擔驚受怕了一晚?

    「怎麼?」莫問雙目含威,瞪了上夏晚荷,音調拖得很長很長,飽含了肅殺之意。

    心想,這小家小戶的女人就是這麼不識眉眼,他都說不追究了她卻還盯住了不放,這不是明擺著駁他的面子麼?真是才寵了三天就有些無法無天了,想到這裡,心裡頓時覺得還是杜詩詩好,跟了他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違背他一絲一毫過,看來這女人床上是一回事,床下還得找些上得上檯面的。

    頓時,心中又念起了杜詩詩的好,他大步走到杜詩詩的身邊道:「你先回房休息,晚上我去你那。」

    「是…。」杜詩詩聽了眼中含著淚花,激動的看著莫問,又哭又笑道:「這幾日我每日天亮在太陽還未出來時,就去園中菊蕊上采新鮮露珠,眼下正好攢了一壺,等晚上老爺來詩詩給您泡茶。」

    「好,你有心了,不過卻是累著你了。」莫問大為心疼,再次暗想:這杜詩詩到底是侍郎府的小姐,做事品味總是高人一籌,以後那些個美妾只能在床上銷魂享受一下,這其他方面她們是遠遠比不上杜詩詩的。

    「為了老爺,我累些算什麼?就算要我的命都願意!」

    「傻瓜,你的命要沒有了,我哪去找這麼可心的夫人?」莫問聽了頓時大男子主義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竟然不加思考地脫口而出。

    聽到這話,夏晚荷是臉色一白,而杜詩詩卻喜不自勝暗中向莫離殤投去得意地一瞥,仿佛是示威般。

    莫離殤面無表情,但眼中卻波濤暗湧。

    這是什麼意思?不管莫問是有心還是無意,這話一出不是當著眾人的面打了秦飛燕的臉麼?

    莫離殤銀牙暗咬,眸間如陰翳蔽日,一股暗沉由心底泛起,但只轉眼間就煙消雲散。

    她輕笑道:「既然這事解決了,女兒就不打撓父親和眾位姨娘了。」

    說完她欲轉身而去。

    這時夏晚荷急道:「大小姐……」

    回頭看到夏晚荷不甘的眼神,莫離殤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心想這真是個不開眼的,不識眉眼真是吃死苦頭,這父親都說到這份上了,明顯就是偏幫了杜詩詩,她一個新來的小妾狀著受寵了幾日,竟然不知道天高地厚欲一下扳倒杜詩詩真是異想天開,看來這個夏晚荷卻是一顆廢棋了,不過稱放著吧,廢棋也許也能變廢為寶。

    想到這裡,她臉上泛起明媚的笑,柔聲道:「瞧我這記性,剛才還說給三姨娘拿點雪參補補的,這一轉眼倒是忘了…」說完轉頭對莫問笑道:「父親不會怪女兒越俎代庖吧?」

    「呵呵,怎麼會!你們能和睦相處,父親高興還來不及呢。」

    「既然如此,女兒告辭了。」莫離殤再次斂了斂身子,回頭對寒香命令道:「寒香,你隨我一起去取吧,回去好好服侍你主子,把身體調養好,早日給父親添丁。」

    「是。」寒香立刻跟了上去。

    夏晚荷看了眼莫離殤臨去時飽含深意地一瞥,又想著她的話,頓時如醍醐灌頂,知道此次自己是操之過急了,這跟杜詩詩鬥也是要有資本的,她一個才到三天還沒站住腳跟的人有什麼資格跟杜詩詩鬥,說難聽點,要是沒有了莫問的寵愛,杜詩詩要捏死她跟捏死一個螞蟻似的。

    想到這裡,她嚇得渾身冒汗,剛才莫問似乎有些不樂意了,她所依仗的就是莫問!而要想莫問心裡向著她,唯一就是兒子,這也是她比杜詩詩有優勢的地方,畢竟杜詩詩十幾年沒生出兒子來……

    想到這裡,她立刻變得柔媚異常,款款走到杜詩詩面前,盈盈下拜,楚楚可憐道:「姐姐,妹妹我剛才因著受了一夜的驚嚇,竟然腦子有些不清楚了,現在想想,姐姐確是沒有理由要害我,畢竟我們都是服侍將軍的,將軍高興比什麼都好,姐姐這麼賢慧的人怎麼可能因妒生恨來暗害於我呢?妹妹在這裡給姐姐陪禮了,望姐姐莫往心裡去。」

    杜詩詩先是一愣,但轉念一想就明白了,這夏晚荷是做給莫問看的,但既然人家都做到這份上了,她亦不能在莫問面前顯得小氣,於是和顏悅色道:「妹妹這是說哪裡話,你初來乍到不明白我的為人,才為小人所蒙蔽了,希望以後做事多動些腦子,咱們姐妹一起全心全意服侍將軍,讓將軍心情舒暢才是。」

    「姐姐說得極是,妹妹一定聽從。」

    「哈哈,好,好,好」莫問見了大為開懷,連叫了三個好字,笑罷才道:「你們姐妹多親近,我還有些事東拐子日記。」

    「恭送老爺。」兩人都十分乖巧柔順地斂了斂身子,滿目柔情地送莫問離去。

    直到莫問走得很遠很遠,遠得已然看不見人影了,杜詩詩才收回了柔和的目光,冷冷看著夏晚荷道:「以後不要姐姐姐姐的叫我,本夫人是侍郎府的嫡女哪有你這種妹妹?」

    夏晚荷聽了臉先是一變,隨即譏嘲道:「侍郎府的嫡女又怎麼樣?還不是作妾的命 ?還夫人呢?這將軍府裡就一個夫人卻是住在牡丹園中,不是在飄香閣裡!再說了,我今日叫你姐姐是抬舉你,你女兒都比我大了,要不是因著將軍的關係,我就該稱你為姨了!還好意思當我姐姐,我都替你臉紅!」

    說完哼了一聲,扭頭就走,那走得叫扯高氣昂,氣得杜詩詩臉色鐵青,更是讓人害怕。

    ——美人兇猛——

    「小姐,今日之事明顯就是將軍偏幫二姨娘,難道咱們就這麼算了?」如詩走到莫離殤的身邊,氣憤道。

    「算了?哪這麼容易算了?就憑父親稱二姨娘一聲夫人,我就不會這麼算了。」莫離殤冷冷地笑了笑,隨即附耳在如畫耳邊說了幾句。

    「好,我這就去。」如畫點了點頭,隨即向府外走去。

    夜就這麼來臨了……

    「如詩,去二姨娘飄香閣找父親去。」莫離殤看著外面繁星點點,夜涼如水,唇間勾起了淡淡的狠意。

    「啊?小姐,都三更了這麼晚了去請將軍?」如詩狐疑地看著莫離殤十分不解怎麼好好端端地半夜三更去找將軍去,難道是因為將軍說今夜要宿于二姨娘房中,小姐替夫人不平要擾他們好事?可是小姐不是這麼無聊的人啊?

    「叫你去就去,就說我病重了。」

    「啊?」如詩左看看右打量了半天道:「小姐你這樣怎麼看都是鮮活亂蹦的樣子,哪有半點病重的神色?再說了這麼晚去叫的話,杜詩詩能讓我輕易見到將軍麼?」

    「呵呵,要得就是她不通報!你只說這句話,等他們回絕了你就可轉回。」莫離殤莫測高深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多了些動人心魄的狠意。

    「好的」如詩點了點頭,過了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回來笑道:「小姐真是料事如神,羽兒一口回絕了。」

    「嗯,好,明天一早辰王與清王來了,你再跟我說」莫離殤將身體投入了椅中,看向了空曠的天空,明天註定又是一個不平凡的日子。「小姐,清王與辰王果然如您所料同時來將軍府了」如詩滿目欽佩地走到了莫離殤的身邊,湊到她的耳邊說道。

    「嗯,」莫離殤臉上泛起冷寒的笑,勾起顛倒眾生的薄唇淡淡道:「那邊可曾辦好了?」

    「放心吧小姐」如詩會心的一笑。

    「好,去請父親吧。」莫離殤說完慢慢地躺了下去。

    「好的,小姐。」如詩的眼中射出了一縷精光,快步走了出去。

    「老爺,不好了…。」

    正在大廳裡與佟夜冥,佟夜寒寒喧的莫問聽了眉緊緊的皺起,正欲斥責,如詩卻狼狽不堪地沖入了大廳,一臉慌張道:「老爺,您快去救救小姐吧,小姐……小姐…。」

    說完語不成聲,大眼透著驚恐地看著莫問。

    「離兒怎麼了?」聽到莫離殤有事,莫問一下站了起來,著急之色溢於言表,倒不是他多有父女之情,而是現在的莫離殤得到兩王的親睞就是他手中的一張王牌,要是在這節骨眼上有了什麼好歹,讓他如何跟兩位皇爺交待?

    「莫小姐怎麼了?」佟夜冥與佟夜寒互望了一眼後,異口同聲的問道,著急之情均溢於言表。

    「小姐近日來一直感覺身體不利索,可是昨夜卻突然發起了高燒,一個晚上都在胡言亂語,奴婢見了害怕不已直等到熬到了早上才不得已闖了進來,求將軍一定要救我家小姐啊…嗚嗚……。」如詩說完以袖掩面痛哭起來。

    「混帳東西,離兒昨夜就生病了,怎麼不通知我?卻在這裡哭哭啼啼,養你們這些奴才有什麼用處?」莫問聽了勃然大怒,這兩個皇子都在旁邊,要是讓他們誤以為他漠視莫離殤的話,對他的前途是十分不利的。

    如詩見了吞吞吐吐,猶猶豫豫了半天才哽咽道:「昨夜小姐病重,我就跑去飄香閣找老爺了,可是卻被一口回絕了」

    「胡說八道,我昨夜根本沒有聽到有人來報。」

    「奴婢不敢欺騙將軍,那丫環分明說,這生病也不挑個時候,偏趁著將軍寵愛夫人的時候來,真是沒有眼力價。」

    莫問聽了臉一陣青一陣白,狠狠地瞪了眼如詩,待見兩位皇子似笑非笑的樣子,心頭更是煩燥,沒想到這個丫頭如此不懂事,被罵了就委曲一會得了,偏偏要說了出來,這下好了,兩位皇子定是以為他沉溺于美色連女兒的安危都不顧了。

    心中抑制不住怒火,思量了一下,丟卒保帥才是最明智的,於是恨恨道:「來人,去將昨夜飄香閣管事的給我找來。」

    「老爺。」羽兒臉色慘白地被帶了過來,她本以為又是莫離殤使得心眼欲找擾二姨娘好事沒想到卻是真的病了,要是以往病也就罷了,偏偏這事被二位皇子看到了,這下她知道此命休矣。

    「老爺…。」杜詩詩亦膽戰心驚地跟了過來,瑟縮地看著莫問,只希望他念著昨夜她曲意承歡的份上,將大事化小,處置了羽兒就到此為止。

    「賤婢,竟然敢如此藐視主子的安危,留你何用,來人杖斃!」莫問不容羽兒有絲毫的狡辯機會,上去就是一腳,剛才就是被如詩將了一軍,他這次不會這麼傻讓羽兒再有機會開口了。

    羽兒頓時被踢地口吐鮮血,一時出不了聲,眼睛卻哀求地看向了杜詩詩,只望杜詩詩看到她忠心耿耿地份上能為她求個情。

    可是杜詩詩卻將眼望向別處,看也不看她,連氣都不敢出,更別說為她求情了。

    終於她口中噴射出一口鮮血,臉色灰敗地被家人拖了下去。

    「你教的好丫環!」莫問怒氣未消地瞪了眼一臉慘然的杜詩詩。

    「老爺,這都是丫環自作主張,妾身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亦不敢拿大小姐的性命開玩笑的,還請老爺明查秋毫還妾身一個清白。」杜詩詩撲通一下跪了下去,神情可憐,語帶輕顫,那樣子似梨花帶雨海棠含淚,卻讓莫問心中有絲不忍。

    畢竟這杜詩詩是他愛了十幾年的女人,這莫離殤在他心中遠不及杜詩詩親厚的,剛才也是因著二皇子在,做足了戲,見杜詩詩倒是這般委屈,於是聲色俱厲口氣卻柔軟道:「以後再發生這種事定不輕饒。」

    佟夜冥看到這裡眼波一閃,唇間輕泛玩味地笑,儒雅萬分道:「將軍莫急,現在在這裡說什麼都沒有用,不如將軍去看看莫小姐,到底怎麼樣了?」

    「正是,與其將軍在這裡大發雷霆不如去看看莫小姐吧。」佟夜冥謙謙如玉,亦含笑說道。

    他的話卻讓莫問一驚,這話聽得雲淡風清,暗中指責他不關心女兒!按平常人家來說,如果女兒生病了,急得看都來不及了,哪還有心思斥責丫環的?

    看來這個佟夜寒是綿裡藏針,語含機鋒,難道他對離兒是有了情?

    老奸巨滑的莫問心裡是百轉千回,驚疑不定,臉上卻立刻現出焦急之色,道:「微臣真是急得亂了頭緒,讓二位皇子見笑了,那二位皇子請恕臣怠慢之罪,微臣去去就來。」

    「兩位王爺可否一起去?」如詩聽了卻結結巴巴的問道

    「混帳,兩位皇爺乃是尊貴無比之軀怎麼能私入女子閨房?」莫問正走到前面聽到了,立刻回頭痛駡道。

    「老爺,不是奴婢不知深淺,實在是小姐這病,病得蹊蹺,兩位皇子高貴身份,又有真龍護體定然能讓鬼神避讓污穢遠離,才斗膽請清王,辰王一同前去,還請清王辰王顧念奴婢一片愛主之心。」

    「簡直是胡說八道」莫問眼犀利地瞪了眼如詩,不知為什麼這個丫環這麼無禮,竟然提出這般非份要求,這不是讓清王辰王恥笑了去?

    「將軍難道不想小姐好麼?」如詩狀似害怕的退了幾步,輕輕地低喃,聲音雖然細若蚊蠅卻逃不過身懷武功的三人。

    莫問臉色一變,正待發作,佟夜寒突然笑了笑道:「左右無事,不如去看看莫小姐吧,不管莫將軍心裡是怎麼想的,這莫小姐終究是我與辰皇兄當中一人的妻子,這于理也該去探望一下,辰皇兄,你說呢?」

    佟夜冥冷冷地看了眼佟夜寒,微微點了點頭。

    「如此真是有勞兩位皇爺了。」莫問見兩位皇子居然答應紆尊降貴去看離兒,心頭一震,不禁有些徨恐。

    「小姐,小姐,老爺來看你來了」如詩快步走了進去,走到了莫離殤的身邊輕輕的呼喚道,莫離殤躲在她的陰影裡,沖她眨了眨眼,然後一下暈了過去。

    「離兒,離兒」看到莫離殤真是暈了,莫問才有些著急,大步跨上前去,輕叫了幾聲,無奈莫離殤卻閉眼不答。

    佟夜寒站在床邊,看著這個躺著毫無生機的少女,想到她笑語嫣嫣,計謀百出,亦邪亦正的樣子不禁有些唏噓。

    佟夜冥亦看著莫離殤,眼中不乏疑惑,在他認為她不是這麼容易病倒的女人,就算是病倒了,亦不會顯得這麼柔弱,那御花園中運籌帷幄,胸有成竹,談笑間將人玩於掌股的女人怎麼會與這個病懨懨的女人是一個人呢?難道她又有什麼詭計了?

    「辰王,清王,將軍」門口傳來林太醫的聲音,打斷了三人的沉思。

    「林太醫快快進來,請幫我看看離兒到底是怎麼了?」莫問此時倒是焦急之色溢於言表,一副慈父之狀。

    「將軍莫急,容我搭脈一看。」林太醫進來時亦是一驚,沒想到竟然同時見到兩位皇子在莫大小姐的閨房之中,這兩位皇子朝中爭位,莫不成私下連女子也要爭奪?

    想到這裡,不禁汗如雨下,只覺這次來得有些不妙,要是治不好莫大小姐,被兩位皇子一怒之下殺了也未可知。

    他戰戰兢兢的伸出手搭到了莫離殤的腕脈之上,眉皺了起來,再換了只手,眉卻皺得更緊了。

    良久,他撲通跪在了地上,對著清王與辰王道:「兩位王爺,莫大小姐無病。」

    「什麼?」佟夜寒眯了眯眼,一眼中威儀萬丈,危險地盯著林太醫,仿佛一隻盯著幼獸的獵豹,讓林太醫汗如雨下。

    「林太醫,莫大小姐已然成了這樣,你竟然說沒有病?」佟夜冥鼻間輕哼了聲,威脅感更是十足我的大腦有狐狸精最新章節。

    林太醫只覺流年不利,這兩尊大菩薩站在那裡,將房間裡的空氣都逼得所剩無幾,更何況還有一個一臉陰沉的莫問莫大將軍,他哭喪著臉,他是招誰惹誰了?只是說了實話,卻被三人六雙眼這般直射著?

    「二位王爺,將軍,小人真是才疏學淺,無法看出小姐的病。」

    「沒病?怎麼可能,小姐這病來勢洶洶,突然就昏迷不省人事,怎麼不是病呢?不是病又是什麼?」如詩聽了一下失卻力量般癱倒在地,兩眼失神地看著仿佛奄奄一息的莫離殤,口中好似無意思地低喃。

    就是她這一低喃讓林太醫猶如見了曙光,似抓了個救命稻草般眼睛一亮道:「二位王爺,將軍,大小姐確實是無病,但也應該算有病!」

    「噢?此話怎講?」佟夜寒眼波輕閃,淡淡道。

    林太醫抹了把汗,才忐忑不安道:「小人曾記得年青時接過一個病例與大小姐的症狀十分相似,亦是如大小姐這般無論如何找不出病因,那家愁得沒了辦法,眼見著病人就要魂飛魄散了,一日裡,一丫環失手打翻了臉盆,清理間才在那病人的床下發現了……」

    突然間他嘎然而止,這話一旦說出去,如果有就罷了,如果沒有的話是要判重罪的,先帝曾有令過,不允許巫術害人,更不允許宣揚此術,違令者斬,他真是一時昏了頭,竟然為了脫困說出了這等言語,真是悔之莫及。

    眼光一閃,佟夜寒卻森冷道:「你是說有人用巫術暗害莫大小姐?」

    「微臣,微臣…。」林太醫擦了擦滿頭大汗卻不敢說下去。

    「搜」佟夜冥言簡意駭,滿臉冷寒似九天玄冰,心中充滿了震怒,誰敢下此毒手?

    莫問眼皮直跳,背上似乎也是冷汗直冒了,他沒想到看個病竟然是這樣的結果,如果真的搜出了什麼,將軍府亂矣,他夾著尾巴掙出的名聲就要毀之怠盡了,到時坊間定會傳他家教不嚴,讓小人橫行,竟然連巫術都能發生了。

    時間滴答滴答的過去,空氣中流轉著凝重的氣息,壓抑地人無法呼吸,佟夜冥一臉冷漠看不出什麼表情,佟夜寒依然溫潤如玉,只是眼中的冰霜能瞬間凍傷一片,莫問有些焦慮地站著,白淨的額上似乎有些微汗,林太醫則跪在地上,神情恐懼。

    如詩坐在床上細心地為莫離殤換著毛巾,不斷的潤濕她乾涸的起皮的唇,時不時抽噎一下,眼中卻隱藏著得逞的笑意。

    床上,莫離殤似沒有生命的娃娃,臉色蒼白如紙,一頭烏髮似乎亦失去了光澤,要不是微微起伏的胸線,讓人以為她已然駕鶴西去。

    「搜到了」隨著如畫憤怒的聲音在外院響起,莫問差點一個踉蹌癱倒在地。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在他的眼皮下竟然有了巫術存在,這到底是誰幹的,他一定要剝了她的皮!

    「兩位王爺?」他陪著笑小心翼翼地看著兩個菩薩的臉色,沒想到一個月前他還扯高氣昂,如今卻要低三下四,語氣中帶著請求,這事可大可小,小了說是家門不幸,大了說卻可以說枉顧國法,縱容巫術。

    「看看再說吧。」佟夜冥眯了眯眼睛,淡淡的說了句,讓莫問的心七上八下,他小心翼翼地看向了佟夜寒,卻見佟夜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那笑本該是如沐春風的,卻似是霜雪紛飛,讓他瑟縮。

    「老爺,您可得為小姐作主啊,小姐這麼純良和善慈眉善目寬厚待人之人,竟然被奸人所害,這真是聞者痛心啊。」如畫舉著一個小木偶哭著跑了進來,哭得那是傷心不已,眼淚如決堤的黃河奔流不息。

    所有的人都有些憎恨設巫術害大小姐的人了,兩個王爺的唇亦不自覺地抽了抽了。不過卻是在聽到「純良和善,慈眉善目,寬厚待人」這幾個字之時。

    「這是誰幹的?」莫問順手搶過了木偶怒吼道。只見木偶上刻有莫離殤的生辰八字,遍插著無數細針,讓他驚疑莫定。

    「稟老爺,是孫管家與眾嬤嬤一起在二姨娘的床底下搜出來的,奴婢一直在門外,只到了大家的驚呼進去後,竟然發現這個木偶,嗚嗚……我可憐的小姐,你這麼招誰惹誰了?竟然連你這麼善解人意,溫柔似水,秀外慧中玲瓏剔透,美若天仙人也不放過?這簡直是沒了天理了…嗚嗚」

    如畫說完又哭天嗆地起來,那說得順口的樣子讓佟夜寒無力的搖了搖頭,這是斥責下巫之人還是在讚美她家小姐啊?

    再說了這莫離殤外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根本與什麼溫柔似水,秀上慧中搭不上邊,說起美若天仙更是好笑了,但凡有眼睛的都能看同莫離殤不是美人。

    可是……唉…。

    他的眼不自覺地看著床上了不生機的莫離殤,為何他的心卻該死地為這個一無是處的女人而加速跳動?甚至連她上次可笑的利用都不再介意?

    佟夜冥則目光複雜地看著莫離殤,眉宇緊皺,不知在想什麼。

    「來人,帶二姨娘」莫問聽了只覺腦中一亂,連忙開口喝道。

    「老爺,不關妾身的事,真的不關妾身的事,妾身怎麼可能用巫術害大小姐呢?妾身疼大小姐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害她呢?」杜詩詩不禁面如土色,嚇得語不成聲她不明白怎麼今天先是丫環被杖斃,才一會她也成了設巫之人?

    突然間,她恍然大悟地看向了躺在床上了無生機的莫離殤,惡毒的眼神射向了她,叫囂道:「老爺,是她,一定是她,是她設了個局陷害我的。」

    指用力指向了莫離殤,眼中充滿了怨懟,杜詩詩咬牙切齒道:「老爺,您可不能被小人所蒙敝啊!」

    「混帳,到了這時候你還狡辯?真是死不足惜!」莫問此刻心中亦有些疑惑,尤其是想起如詩定要請二位王爺前來,更是疑慮叢生,可是現在是板上釘釘之事,多少眼睛看到了,由不得他詳細審問。

    「父親,一定不是娘做的,父親啊,您可不能被小人蒙蔽啊。」這時莫言兒也跌跌撞撞的地跑了進來,她聽到丫環稟告後,就知道大事不好了,眼下她知道沒了杜詩詩就沒有她莫言兒的好果子,她們兩是息息相關的,於是瘋了似的跑進了冷香院中。

    「你怎麼來了?」莫問正在生氣中,看到了莫言兒更是生氣,尤其是佟夜冥與佟夜寒都在的時候,這等於是在提醒他壽宴發生的醜事。

    「父親,我娘決不會害姐姐的,這定然是有人嫁禍,父親,您想想我娘這麼善良怎麼可能做這等事呢?」

    「善良?昨天還給夏姨娘屋裡放了一堆蛇,今兒害我家小姐的事又怎麼會做不出呢?」如詩聽了嗤之以鼻地反駁道。

    沒想到這次莫言兒卻不與她爭嘴,而是猛得朝佟夜冥撲通跪了下去,哭道:「王爺,求您救救我娘,我娘真是被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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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7 00:34:17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七十二章 納如詩如畫為妾

    「冤枉不冤枉事實說話。」佟夜冥微斂住眸間對莫言兒的厭惡之意,淡淡的說道。

    「不是的,王爺,真的不是我娘做的,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娘的,求求您,看在我馬上要嫁給你的份上,幫幫我,幫幫我娘,求求您了…。」莫言兒哭得稀里嘩啦,匍匐在他的腳邊,拚命的磕著頭。

    自從她失貞後,她已然認命準備過著行屍走肉的日子,沒想到前些日子父親卻告訴她,辰王願意娶她為庶妃,庶妃,要是以前的她根本不屑一顧,更不願意嫁給辰王,因為她喜歡的是清王!可是現在的她竟然欣喜若狂,差點喜極而泣了,以她這樣的身子能讓王爺收入房作妾已然是妄想了,可是這次卻是庶妃啊!如果辰王得了皇位,她就是位列九嬪了!

    可是她也並不傻,辰王是什麼人?怎麼會明知她的不潔依然要娶她?別說王爺了,就算一般的男人,試用天下誰還會娶一個不貞的女人?除非就是誘之以重利!現在辰王這麼高貴的人明知她已非完壁卻依然肯娶她,說明她之於辰王有極大的價值,既然這樣,她一定要好好利用自己。

    她要利用自己的價值換得辰王對杜詩詩的援手,因為杜詩詩不管怎麼說都是她身後的力量,無論如何不能就此而倒下,而且她這麼做更是讓辰王看到她的好,知道她的孝順,從而讓辰王對她另眼相待。

    可是她算計的雖好卻忘了她終是佟夜冥心頭的刺,是一根無法拔掉的刺,卻讓他鑽心的痛的刺,現在她這般說無疑於將那刺又深深的刺入肉中,提醒著他,這個不貞的女人將是他要迎娶的人!試問這樣的情況下,佟夜冥怎麼還會幫她?簡直是癡人說夢!

    連莫問也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這事如果她不摻和進來,他還有辦法控制事態的發展,偏偏莫言兒自以為是,自作聰明,惹毛了佟夜冥,到時逼得佟夜冥將事態擴大化,就算他是皇上的寵臣,也會吃不了兜著走!

    果然,只聽佟夜冥惱羞的斥責道,「放肆!」

    他臉如寒冰,森然不已惡狠狠道:「莫說你還未嫁於本王,就算是嫁於本王的,本王亦不能為了你而循私枉法,你可知道玩弄巫術是要滿頭抄斬的?」

    這莫問聽了眼皮子一跳,汗如雨下,聽佟夜冥的口氣似乎是想這事擴大話了,於是忙不迭的衝到佟夜冥的面前,拱手不已道「王爺息怒,王爺息怒……」

    佟夜冥星眸微瞇,威儀十足,從鼻中輕哼出聲道:「息怒?莫將軍,你讓我如何息怒,你可知開國之年,當時的李皇后企圖用巫術控制太祖皇上以求盛寵不衷,最後是什麼下場?當年陳貴妃用巫術害人,先皇又是處以什麼刑罰?」

    莫問聽了渾身一抖,眼中射出陰鷙的光看了眼杜詩詩,才戰戰兢兢地回道:「臣惶恐,當年李皇后被太祖盛怒之下,剁去雙足,剜掉雙目,做成人胔塞入不足一尺的酒缸裡,日日用鹽水澆淋,以示後人。陳貴妃則被先王行了車裂之刑,而兩家的九族都殺了個怠盡。」

    「嗯,看來將軍的記性不錯。」佟夜冥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臉上掛著冷寒的笑意,讓人看了觸目驚心,讓莫問百轉千回揣摩著他的意思,按理佟夜冥是不會拿自己開刀的,畢竟他可是佟夜冥上位的支柱,可是為什麼佟夜冥要這麼說呢?

    突然他明白了,佟夜冥定是不滿自己把莫言兒塞給他作庶妃,用此事來報復,只是逼著他親手殺了莫言兒的生母,這樣即報了被辱之仇,又逼得莫言兒跟他從此反目,免得莫言兒身在曹營心在汗!最關鍵的是挑拔了杜侍郎與他之間的關係,這簡直就是一石三鳥之計,真是好毒的計啊!

    但是他心裡明白卻又無可奈何,他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轉眼看向了杜詩詩的眼神中透著絕決的狠戾,看來為了將軍府,為了他的前途,他不得不拋下數十年的恩愛之情痛下殺手了……

    「王爺,可否容臣與她告別?」莫問滿面痛惜之色,顯得悲痛欲絕,不知是心痛這件事的發生還是心痛杜詩詩……

    佟夜冥微一抬眸,唇間輕扯似笑非笑的意味,頭幾不可聞的微點。

    「不!……。」莫言兒一下呆住了,失聲尖叫後,咚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莫問失神地看了眼莫言兒後,微微一僵,再回頭看向了佟夜冥,卻見他依然穩若泰山站如遠峰,唇間漫起苦澀的笑,看來佟夜冥是鐵了心地要他親手殺妾了!

    想到這裡,他的唇間勾勒出奇怪的笑,笑得詭譎莫名,他穩了穩心神慢慢地走向了杜詩詩,一步,一步,彷彿死神的腳步,沉重而恐怖。

    杜詩詩跪在那裡驚慌失措的看著滿目猙獰的莫問,感覺是從來沒有認識過他似的,他的甜言蜜語依稀耳邊,他的輕憐蜜愛彷彿還在,他的溫柔佔有讓她至今回味,可是現在的他全變了,變得陌生,殘忍,暴戾,冰冷!那額間的青筋更是透著絕殺之意……

    終於他走到了杜詩詩的面前,以折磨人的速度蹲了下來,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低低道

    「詩詩,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不該用巫術害人,為了言兒,為了不連累這個家,我只有犧牲你了…。」頓了頓又道:「你不是常說愛我麼?為我死都願意麼?今天就為這個家,為你的女兒,為我犧牲了吧……。」

    他的聲音依然溫柔似水,他的話語卻是這麼殘忍無情,他怎麼可以用這麼溫情的語調說著這麼慘無人道的話?

    「哈哈哈哈……」杜詩詩絕望地笑,笑得眼淚直流,笑得不能自已,笑得渾身亂顫,笑出看破人心的透徹!這就是她十幾年傾心相愛的男人,十幾年為之失卻太多的良人,原來他卻是這般的狼心狗肺,怪不得秦飛燕不需要他的寵愛,原來秦飛燕早就看透了他!而她卻像個傻瓜一樣的在付出…。

    她的笑中飽含了太多的諷刺,看得莫問有些許的狼狽,他是人見人敬的大將軍,怎麼能讓一個女人這麼嘲笑呢?

    一股暴戾之氣浮上了他的心頭,伸出了手慢慢地撫上了杜詩詩的喉間,看著杜詩詩驚恐地欲突出的眼珠子,陡得心一狠,眼一閉,指慢慢地收攏……。

    「且慢!」清越謙和的嗓音如甘源般沁入了莫問的心,讓他如釋重負的停下了手,他實在是不想親手殺了杜詩詩,殺了杜詩詩,會引起杜侍郎的不滿,會讓莫言兒恨他!

    佟夜寒此時深邃的眸間忽閃著晦暗不明的情緒,唇卻慢慢地勾起點點笑意看向佟夜冥道:「呵呵,皇兄,雖然說這事體大,但法不外乎人情,滿門抄斬一說卻是嚴重了,莫將軍為國為民操勞一生,鞠躬盡瘁,斷不能因著一個姨娘做下的惡事而牽連的莫將軍,而且這事是不是姨娘做出來的,也未可知,這般逼著將軍親手殺妾,是否草率了些?」

    「是啊,王爺,這也許是政敵利用小妾來陷害於下官,還望王爺明查。」莫問聽了如看到了指路的明燈,慌不迭的申辯起來。

    想到這裡,他驀得抬起手狠狠地給了杜詩詩一個巴掌,「啪」地一個大嘴巴打得她七暈八素,半邊臉立刻腫如饅頭,斥道:「賤人,快說,是不是你得罪了什麼人讓人竟然用這種惡毒的手法來陷害咱們將軍府?」

    杜詩詩被一巴掌打倒在地,只覺眼睛一黑,喉間一股腥甜之意,「哇」地一聲響後,一大口鮮血夾著幾顆牙吐了出來,那乾淨得不染一絲塵土的地上立刻現出一攤腥紅的血,幾顆牙似白雪點綴,觸目驚心。

    「老爺,妾身一直恪守本份,從來不敢逾越半分,這大小姐沒有回府之時一直好好的,老爺這話問妾身,妾身真是冤枉了,莫不是大小姐得罪了什麼人?」

    杜詩詩死裡逃生已然慶幸不已了,被一巴掌打得雖然頭暈眼花卻不損她的心智,於是一面抽噎著一面哭訴。「『娘…。娘…。你還活著,嗚嗚…。還好你還活著……」莫言兒此刻竟然十分配合的醒了過來,一下撲到了杜詩詩的身邊,手忙腳亂地幫她擦著唇間的血跡,悲傷地哭道:「娘啊,為什麼?為什麼姐姐沒回來之前都是好好的,回來後會出了這麼多的事啊?」

    她雖然哭著,卻將矛頭指向了莫離殤,她亦知道清王對莫離殤有好感,只要將這事引到莫離殤的身上,清王定會保莫離殤的,那麼將軍府必會沒有事,只要度過了這個難關,以後定會好好找莫離殤報仇。

    「二姨娘二小姐,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是我家小姐自己害自己麼?」如詩聽了勃然大怒,一下跳了出來。

    聽到她的話,佟夜冥臉皮微微一跳,這賊喊捉賊他今兒個倒是見識了,沒想到她這麼潑辣,連她的丫環也一樣的蠻橫!

    其實他進來時看到莫離殤的樣子就產生的懷疑,再一聯想起來,早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既然她不喜歡杜詩詩,不喜歡莫問,那麼他就幫她,就讓莫問親手將杜詩詩處置了,哪怕莫問會對他有些恨意,甚至會影響莫問支持他的決心,他為了她都甘之如飴!

    沒想到寒弟卻是藉機向莫問賣好,話說到這份上,他再堅持卻是沒有意義了!再說了,向莫問賣好,寒皇弟會,難道他不會麼?什麼叫恩威並施,這就叫恩威並施!

    於是他一反剛才的肅殺之意,笑道:「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事,這事其實說小了也可當作將軍的家事,我與寒皇弟都是外人,不方便在此,正好本王有些要事,就不在這裡耽誤將軍了。」

    「辰王爺,這巫術之事?」莫問見佟夜冥要走,急忙追上,不放心的問道。

    「什麼巫術之事?本王不曾聽過,寒皇弟你聽過麼?」佟夜冥眼珠一轉,笑看著佟夜寒。

    「呵呵,這連皇兄都沒聽過的事,皇弟又如何得知?」佟夜寒十分配合的搖了搖頭,還是一臉如淡風清的模樣。

    「噢?」佟夜冥轉臉看向了林太醫道:「聽說太醫博聞強志,可否知曉?」

    林太醫立刻跨上一步,抹了抹滿頭冷汗,慌不迭的回道:「微臣才疏學淺,連兩位王爺都不知道的事,微臣如何得知呢?」

    「嗯,看來大家都不知道,哪天好好翻翻雜記。哈哈哈…。」佟夜冥大笑著往外走去。

    佟夜寒微微一笑,也跟了出去,只是眼中卻有些陰寒之意,這一次想拉攏莫問又未成功,反倒讓佟夜冥得了先機。

    林太醫對著莫問抱了抱拳立刻疾步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莫問看著佟夜冥遠走的背影,一臉深思,他最後這句話是提醒自己,千萬不要三心二意,否則這事還是會被他翻出來的。

    想到這裡,他心中一恨,回過頭對著杜詩詩冷冷道:「你這幾個月好好呆在飄香閣,沒有我的命令,不允許出來。」

    「父親,這不公平,明明不是娘做的,為什麼要讓娘來承受?」莫言兒聽了大為不快,出言申辯道。

    「啪」一個耳光狠狠地打到了莫言兒的臉上,隨後是莫問的怒吼:「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要不是你,你娘也不會差點沒命,你給我回你的院子好好學學女戒,等著出嫁!」

    說完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眼她,沉聲喝道:「還不給我滾出去?」

    「我…。」莫言兒委曲地欲再說什麼,被杜詩詩一把拉住。

    「是,老爺。」杜詩詩很平淡地應了聲後,拉著莫言兒向門外走去。

    見莫言兒兩人走後,莫問才回過頭來,犀利的目光狠狠地盯著如詩,似乎要剜她的心般的狠毒,而如詩則毫不畏懼地看著他,與他雙目對視。

    要是一般的丫環早就在他殺意瀰漫的眼光下丟盔棄甲了,可是如詩是什麼人?她是殺手,要論殺意她未必比莫問少,她只是不能表現出來而已,不過卻絕不會被他嚇倒的。

    「呯!」莫問用力的拍在了桌上,戾氣頓現道:「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詩微微福了福,淡然道:「將軍您這麼英明神武,睿智天成的人都不知道,奴婢一個目不識丁的丫環又怎麼會知道?」

    「目不識丁?」莫問冷笑了聲道:「目不識丁能有這般氣度?目不識丁能說出這番話來?」

    「將軍謬讚了,為了不讓將軍府蒙羞,進了將軍府後,奴婢天天勤於學習。」

    「看不出你倒是聰明伶俐,聽說離兒很喜歡你們姐妹?」莫問聽了倒並不發怒,眼投向了如詩,打量著她,沒想到這個丫頭這麼美,倒比那新收的三個小妾還漂亮了許多,更難能可貴的是身上竟然有股子傲氣,讓男人有了征服的欲望。

    自從他收了三房美妾,竟然食而知髓,看到了如詩心思動了開來,不過並不是為如詩的美色所誘惑,而是聽說她們兩丫環與離兒情同姐妹。

    情同姐妹!

    想到這裡,他的唇浮起了陰險的笑意,就是要這個情同姐妹!離兒讓他感覺有些難以掌握了,那麼就把這兩個丫環收到房中,以制約著離兒,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他的心思動得很足,如詩看著他的眼色,心中有一絲不祥的念頭,但小姐說過要處變不驚,於是她小心翼翼道:「小姐對我恩重如山,奴婢粉身碎骨難以為報。」

    莫問聽了微微一笑,柔聲道:「粉身碎骨?呵呵,眼下不用粉身碎骨卻能報你們小姐的大恩,不知道你願意不願意?」

    「只要小姐讓奴婢做的事,奴婢萬死不辭!」

    如詩的這話意思是我只聽小姐的,不聽你的。

    莫問像是未聽出她的意思般,大笑道:「離兒最是孝順,前些日子還為我納了三個美妾,有道是好事成雙,不如你與如畫也收入我的房中吧。」

    「將軍……」如詩頓時臉色一白,心頭大怒,沒想到這個不要臉的老男人竟然想這個髒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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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7 00:34:32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七十三章掌擊辰王

    如詩……。。」

    微弱的呼聲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如詩抑制住了怒氣,快步走到了莫離殤的床前,垂淚道:「小姐,你可醒了,急死我了……嗚嗚……」

    莫離殤假裝幽幽醒來,犀利如刀的眼神閃過站在如詩身後的莫問後,閃過殺人的冷寒,卻只稍縱即逝,隨即又變得就有氣無力道:「我這是怎麼了?」

    就在莫問欲想一個恰當的措詞來回答時,如詩搶先一步氣呼呼道:「小姐,你可知道你被哪個黑心黑腸,惡毒不已的人害了,害得你差點見不到我們了?」說完又嚶嚶抽泣起來,眼中現出驚恐之色。

    「有人要害我?我差點見不到你們了?為什麼?」莫離殤眨了眨失神的眼,一臉的不解地看著莫問,似乎要從他的口中尋求答案。

    看到這樣的莫離殤,莫問眉輕輕地皺成一團,眼深邃地打量著她,似乎要穿透她的表相剖析她的內心。

    感覺到了莫問的窺探之心,如詩適時回道:「小姐,想你回府後謹遵孝,悌,忠,義,禮,儀,廉,對將軍是孝順非常,對那些下人是施以仁心,對二姨娘亦是和顏悅色,可是沒想到你做成這樣,那狼心狗肺的二姨娘竟然還是嫉妒你嫡小姐的身份,對你起了不良心思,在她的床下設了小人,天天詛咒你,怪不得你這幾日總是力乏,昨兒個竟然暈了過去,原來是小人作祟啊!這將軍府我們是呆不下去了,不如咱們回到山野之中,從此不再理這些勾心鬥角的事了。」

    她這話聽著替莫離殤抱不平其實隱隱有責備莫問縱妾胡作非為之意,這當著和尚罵禿子讓莫問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尷尬異常。

    莫離殤暗中好笑,表面上卻先是呆愣了一下,隨後如夢初醒般驚恐地怒斥道:「如詩,不許胡說八道!你可知道玩弄巫術是要滿門抄的?二姨娘再糊塗也不能做這等置全家不顧的事!」

    「是,小姐。」如詩聽莫離殤的呵斥,只是乖巧地應了聲,隨即又不服氣道:「可是不是你二姨娘又會是誰呢?」

    「這個……。」聽了如詩的反問,莫離殤如洩了氣般立刻沒有了中氣,她抬起眼怯生生地看向了莫問。

    這時莫問卻微微一笑,假裝沒有看到莫離殤詢問的眼神,只是作出關心狀問道:「離兒可好些了麼?」

    他亦是聰明之人,他思來想後感覺並不可能是杜詩詩所為,畢竟杜詩詩應該知道玩巫術的後果,她這麼做是傷敵一千自損五百,甚至有可能把自己搭進去,得不償失,相比較而言倒是莫離殤比較有可能做這事來陷害杜詩詩,因為這兩個王爺來得太巧了,而發現這件事也太巧了,這樣的巧合讓他連不懷疑都不行。

    可是他剛才聽到了莫離殤為杜詩詩辯解的話,又動搖了……。莫離殤迷惘的表情不似作假,再說了以她聰明的智商,是絕不可能做下這等不聰明之事的啊!要知道如果此事二位王爺真的追究起來,就算是秦飛燕也要受到牽連的,所以莫離殤絕不會因小失大搞這麼大動靜只為了懲罰杜詩詩的。

    所以他思前想後亦是想不出什麼所以然來,看來這定是有人陷害莫府了,弄不好也是政敵買通了下人所為。

    他自以為分析的頭頭是道,其實他哪知道,莫離殤早就算準了佟夜冥與佟夜寒產絕不會將此事聲張的,連他們各自的表現都已然算無遺漏,她亦知道此次借莫問的手殺不了杜詩詩的人,卻能殺死杜詩詩心中的愛情,將杜詩詩慢慢地逼入了絕境,所有的這一切都是按著莫離殤的想法進行的。

    不過莫離殤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莫問會對如詩如畫有了非份之想!想到這點她胸中一股戾氣噴薄而出,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看著莫問虛偽的笑容,她恨不得一掌打散了去,想了想終究是忍不住,遂病懨懨道:「多謝父親關心,女兒感覺好多了。」

    隨即顫動著虛弱的笑對著如詩吩咐道:「如詩,我的燕窩羹可曾熬好?」

    「應該好了,奴婢這就去看看。」如詩聽了十分配合的走了出去。

    莫問先是滿意莫離殤的不追究,隨後若有所思地看著如詩離去的背影,心裡措詞著如何跟莫離殤開口要了如詩,想了想,柔聲道:「如詩這個丫頭倒十分能幹。」

    「是啊,的確如此,女兒要是離了她們兩就等於廢人一個了。」莫離殤立刻笑著回應,言下之意就是這兩丫環我是離不開的,你就別動歪腦筋了。

    「呵呵,離兒,這丫頭就是丫頭可不能太寵了。」

    「父親說的是。」莫離殤見他不提收如詩如畫的事,遂亦裝作不知,只是乖巧地應著聲,讓他狗咬刺蝟無從下口。

    沒想到她話音剛落,卻聽莫問說道:「離兒你生性孝順,為父十分開懷,這前幾日你為為父選的三位姨娘,為父亦十分的喜歡,只是這三位姨娘雖然長得漂亮卻總是出生於市井之中,脫不了市儈之氣,為父又是經常上大場面的人,你母親身體又不是很好向來不管這場面上的事,所以每每有些應酬還是需要有些個能力強,識大體的人在身邊才行……。」

    他邊說邊看著莫離殤的臉色,見她並無任何異樣,遂接口道:「按說你二姨娘倒是十分合適的,可是偏偏連日來出了這兩件事,以後那些大家族應酬她是不能出面了,所以我想……」

    他正想說出要收如詩如畫之事,卻不料莫離殤突然笑著接口道:「父親原來是操心這事啊,這倒是女兒考慮不周了,其實這也很好辦……」

    說到這莫離殤對著外面喊道:「如詩……。」

    聽到莫離殤呼喚如詩,莫問先是一愣,而後狂喜,原來這個女兒還是知他心意的,他剛才倒是誤會了這個七竅玲瓏心的女兒了。

    可是正當他美滋滋時,莫離殤的話如一盆冷水澆得他透心涼。

    「如詩,你明兒個跟宮裡來教言兒妹妹禮儀的嬤嬤說一下,就說將軍府的三位姨娘也想學些宮庭禮儀,還望嬤嬤不吝賜教,別忘了,多給些銀子。」

    「是,小姐。」

    看著莫問活像吞了死蒼蠅樣的表情,莫離殤按奈住了鄙夷,臉上卻堆著討好的笑容問道:「如此安排父親可滿意?」

    「滿意…。嘿嘿…。真是十分滿意!」莫問皮笑肉不笑的應了聲,他能說不滿意麼?莫離殤都把事做到這份上了還能怎麼樣?難道他還真的再死皮賴臉的說要納如詩如畫為妾?到時莫離殤再生出什麼話來一搪塞他的話,他的老臉就沒法要了,他這時十分懷疑莫離殤是聽到他對如詩所說的話了,只是在這裡給他裝傻充愣!

    可是偏偏她又做得滴水不漏,讓他想反駁都沒有一點的餘地,他冷笑了數聲,平息了心中的怒火後才冷淡地交待道:「你剛醒來,好好休息,為父還有些公事要處理就先走一步了。」

    「恭送……」莫離殤聽了掙扎著要起來,卻剛起了半身就猛烈地咳了起來,咳得莫問不好意思讓她行禮了,正好借此怒斥道:「生病就好好歇著,還顧著那些虛禮做什麼?」

    說完深深地看了眼如詩,心有不甘的甩袖而出。

    望著他的背影,如詩與莫離殤交換了一下會心的微笑。

    「終於走了,這個老匹夫!」如畫待莫問走遠後,才姍姍地走了進來,狠戾滿面啐道:「什麼玩意,竟然敢肖想本姑娘,也不撒泡尿照照,真是馬不知臉長,驢不知自賤!哪天本姑娘給他來把化骨粉去將咱園中的花肥。」

    「如畫!」如詩厲聲的喝斥,這莫問再不好也是莫離殤的父親,打狗還得看主人,這哪有當著主子的面這麼說話的!

    「沒事,如畫說得一點沒錯。」莫離殤倒並不在意如畫字裡行間的刻薄,這種從來沒把她當女兒的父親,她亦從來沒當他是父親過。她坐了起來,一手拉著如詩,一手拉著如畫,真誠的說道:「除了我娘,你們兩才是我的親人,他要想對你們有了不軌之心,我不介意讓他提早見閻王!」

    「小姐…。」如詩如畫感動地低喃了聲,隨後異口同聲道:「小姐放心吧,他不能夠拿我們姐妹怎麼辦的,不過你千萬不能為我們而擔上親手弒父的罪名。」

    「呵呵,不會的,你們的小姐我是這麼傻的人麼?」說完,手指在兩人的臉上各揪了一把。

    「小姐,揪疼了。」二人又同時嬌嗔不依,一時間三人咯咯地笑成了一團。

    三人玩了一會,如詩才想起什麼似的,非常鄙夷地道:「那個莫言兒真不是東西,簡直是沒有一點的天良,剛才將軍要殺杜姨娘,她居然不求情,為了怕夾在其中難做保全自己,竟然裝暈昏了過去,杜姨娘真是白養了這頭白眼狼了。」

    「她沒心沒肺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有什麼好奇怪的?」如畫白了如詩一眼,十分不屑地作了個鬼臉。

    「唉,她倒沒什麼,不過是秋後螞蚱不足為慮,可是這次杜姨娘吃了這麼大的虧,肯定又要不消停了。」

    「小姐,你可不知道啊,當我看著將軍就要把她親手殺了,我心頭那個是興奮啊,你可沒看見杜姨娘那臉色,那眼神,真是如鬼還淒厲,不過將軍真是心狠手辣,這麼陪了他十幾年的枕邊人說殺就殺,全無半點猶豫,比我還狠毒,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莫離殤有些苦澀地笑道:「這就是他的性格,女人,女兒不過是他的墊腳石,一旦這墊腳石成了絆腳石,他當然是義無反顧地捨去了……。」

    「小姐……」如畫聽了眼中含著淚抽噎道:「你真可憐,這有爹還不如我們沒爹的,天天被自己的親爹算計這哪是人過的日子啊……」

    「哈哈,我不可憐,我不是有疼愛我的娘,還有你們麼?」莫離殤全不在意地笑了起來,眼光溫柔地注視著如詩與如畫。

    一時間室中溫馨流動。

    「小姐,清王派人送禮來了。」門外傳來如玉的聲音。

    「這個清王現在倒好意思送禮來了,要不是他,今兒個就把杜姨娘收拾了!」如畫聽了惡狠狠地斥道。

    「呵呵,不能怪他,他一開始不明白當然會討好父親,他定是回去後細想了後明白了原委這不是拿著禮物來賠禮了麼?」

    「他倒不傻,哈哈。」如畫聽了轉怒為喜,只要是對小姐不好的,她一概喀察,只要對小姐好的,她就覺得好。

    「呵呵,這躺了一會怎麼感覺倒不舒服了,真是勞心勞神的命,走,趁著今兒個天好,咱們三人出門轉轉。」

    「小姐,你可是早上還暈著的,這會倒有精神了?」

    「這不是巫術害的麼?」莫離殤眨了眨無辜的眼睛,笑容滿面道:「這巫術一去,我自然立刻痊癒了。」

    「哈哈哈…。」三人一起大笑。

    「如畫去跟錢管家說小姐我要去法華寺祈福,讓他準備馬車。」

    「好的。」

    ——重生之美人兇猛——

    「先有法華寺、後有大昭國」,這座大昭國內最大的寺廟已然有了上千年歷史了,更因「法華十景」和「法華八寶」而名揚大昭,之所以取十景因為取十全十美之意,而事實上其中的美景多得數不勝數。

    法華寺原為歷代皇家寺廟,歷來是高僧圓寂之所,離大昭的京城有數十里之遠。它坐北朝南,背倚寶珠峰,周圍有九坐高大的山峰呈馬蹄狀環護。高大的山峰擋住了從西北方襲來的寒流,使此寺所在之處形成了一個溫暖、濕潤的小氣候,因而植被繁茂,古樹名花數量眾多,自然環景極為優美。

    「這裡真的很美,而且進來之後讓人肅然起敬。」如畫下了馬車後就沉醉於這山巒秀色了。

    「歷代高僧居住的地方自然擁有祥和之氣。」莫離殤笑了笑,抬眼看紅葉滿山,千峰拱翠,萬壑堆雲,頓時覺得心情舒暢,腦袋亦清明起來。

    「正好洗刷一下妹妹身上的暴戾之氣。」這時如詩抿著唇拿如畫打趣起來。

    「姐姐,我哪有什麼暴戾之氣?」如畫聽了不依地要去追打如詩。

    兩人在山腳下來回跑著,銀鈴似的笑聲迴響在從林之中,莫離殤靠在樹幹之上,看著兩人之間親密互動,唇間含著盈盈笑意。

    「莫小姐,請隨小僧去大雄寶殿進香。」這時從山上匆匆走下了一個小沙彌,對著莫離殤合什輕道。

    「嗯,有勞小師傅了。」莫離殤斂住了笑意,變得肅穆而莊嚴。

    一行人跟隨著小沙彌拾級而上,但見小沙彌步履輕快,身輕如燕,竟然是個會家子。

    三人互相投了個瞭然的眼神,看來這法華寺亦是藏龍臥虎,連個小沙彌都是會武功的,怪不得能立於千年而香火依然旺盛。

    三人在大雄寶殿進了香後,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僧正坐在莆座上打座,看到莫離殤後,眼中精光一現,才微斂住全白的鬚眉。

    「方丈」小沙彌向著那老僧行了個禮後,就退下了。

    「大師」莫離殤三人亦十分恭敬地對著這個老僧行了個禮。

    老僧並不理她們,兀自在那裡念著經,手中的佛珠不停地轉著,莫離殤見那珠子一顆顆只不過是平常的菩珠,卻因著數幾十載的轉動,顆顆飽滿,顏色幽深,竟然比上好的紫檀都看著色澤柔潤,光華無限。

    心中一動,遂含笑站在老僧邊上。

    如畫先倒好,但過了一會就有些不耐煩了,衣袂輕飄,便欲上前,被莫離殤一把拉住,輕輕的搖了搖頭。

    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老僧才抬起眼打量著莫離殤三人,笑道:「老衲打座怠慢了貴客。」

    「大師說笑了,是我們嘮擾了大師清修才是。」

    看著莫離殤謙虛的樣子,老僧點了點頭,笑道:「看姑娘天庭飽滿,福祿盈面,將來定是大福大貴之人,只是你眉宇間有些暗沉之色卻是損了福壽,甚至有血光之災,望姑娘以後做任何事都三思而行,得饒人處且饒人。」

    如畫聽了不樂意了,開口斥道:「你這老和尚簡直胡說八道不知所云,竟然說我家小姐會損福壽……」

    「如畫!」

    「小姐……」聽到了莫離殤的呵斥,如畫委曲地蹶著嘴。

    不過老和尚卻並不在意,只是寬懷一笑,待看了如畫幾點後卻皺眉道:「這位姑娘,看你眉眼之間煞氣十足,如若不能平心靜氣,恐怕活不過十八歲……」

    莫離殤聽到這句,剛才還笑語嫣然的臉上立刻寒若冷霜,老和尚說她她還能忍受,但絕不能忍受說她最親近的人,而且還說如畫如果不能改變活不過十八,這簡直是揭了她的逆鱗,讓她再也忍不住怒道:「這位大師,我莫離殤敬您是高僧,尊您為長者,但即使我身為閨閣亦知,為人質謹不妄言,似士君子;佛中更有五戒十善,其中就有戒妄言,今日裡我們誠心前來拜謁禮佛,沒想到大師枉自活了數十寒暑,竟然還不能領悟佛祖禪理,隨口就妄言妄語於我這妹妹,如此這般這打座清修我看不做也罷。」

    說完帶著如詩如畫拂袖而去。

    老和尚聽了倒並不生氣,只是含笑看著她們遠離。

    「明月大師!」這時從寺院後面走出來一名男子。

    那男子一襲白衣飄然若仙,舉手投足似畫優雅,一聲一吟如天籟之音,整個人如輕風般颯爽,若雲般典雅,似雪般皎潔。

    他站在那裡靜謐如水,青絲如綢隨風飛揚,他淡笑如梅,清傲孤高,卻又讓人情不自禁的親近。

    「任施主。」

    明月大師乃當世有名的大師,而且還是法華寺的住持高僧,更是大昭國現任皇上的堂兄,當年赫赫有名的靖王爺。

    這仙人般的男子則是任逍遙。

    看到任逍遙一臉擔憂的樣子,明月大師心照不宣,不待他詢問出聲就將對莫離殤的相面後的結果說了出來:「此女面相,富貴無比,歷劫而來,鬱結深厚,不易解,不易解啊…。」

    聽了明月的話,任逍遙大驚失色,急道:「大師!您多年修行乃得道高僧亦不能解麼?」

    明月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相由心生,她心魔不除,無法可解,此女注定了坎坷多磨,甚至血光隱現,不可解,不可解…。」

    說完神色有些疲憊地轉身慢慢地往殿內走去。

    任逍遙呆呆地站在那裡,不斷地咀嚼著明月大師所說的話,心中不禁悲涼,他曾說過一輩子保護她,讓她快快樂樂,可是話語猶在耳邊,卻被明月的一番話將他打入了十八層地獄,原來他根本不能保護她,不能保護她,他又何以自稱為哥哥,一個哥哥連妹妹都保護不了,又何稱為男人?……驀地,他抬起眼,目光堅定地看著已然芳蹤全無的門外,薄唇輕啟堅決道:「殤兒,你放心,哪怕是以命易命,哥哥我亦會保你一世平安!」

    莫離殤三人出了大殿,倒是並不在意明月大師所言,遊覽興致還頗高,她們轉了轉天王殿,萬壽宮等一些能去的宮殿覺得太過莊嚴了,不適合她們,再說了她們每個人都是手上鮮血纍纍哪有什麼心思拜佛,所以轉著轉著就沒有興趣。

    「小姐,下回咱們出門找個好的借口,不要再到寺廟了,這轉來轉去的佛,有什麼好看的,真想不通那些人為什麼要求神拜佛!這神佛能保佑人,那些枉死的人是什麼?」如畫吁了口氣,翻了個白眼,有些煩燥的說道。

    如詩聽了不禁莞爾,取笑她道:「呵呵,你看你這急脾氣,到這裡來可以淨化你的心靈,去去你的戾氣,哈哈哈…。」

    「我有什麼戾氣,胡說八道!」

    「你看看這不是戾氣麼?」

    「小姐…。」如畫聽了不依了,跑到莫離殤身邊撒嬌道:「你看姐姐欺侮我。」

    莫離殤擰了擰她的小鼻子,寵溺道:「好了,不生氣了,這法華寺除了寺廟聞名於大昭還是有風景的,你看那邊雄峰捧日,錦屏雪浪,很是壯觀,不如我們去那轉轉吧。」

    「好」說到玩時,如詩如畫到底還是少女心境,立刻雀躍起來。

    莫離殤愛憐地看著她們,她們都是野慣了的人,在將軍府的日子確是憋屈死她們了,等這邊的事一了,她就帶著她們重入江湖,自由自在一生一世。

    三人又往山中奔去,因著這是皇家寺院,一般人等根本不能上來,就算那些高官大員來亦是來禮佛添油,更不會去那些野外之處。

    所以三人一下子如撒開了韁的野馬,在山林裡瘋了似的跑了起來,只覺心中一口濁氣終是散了開去。

    跑著跑著,如詩與如畫來了神,竟然折枝對起劍來,莫離殤則拉數根柳條編成一千秋,十分愜意地看著二人。

    群山圍翠,莫離殤悠然自得的蕩著鞦韆,隨著鞦韆的來迴盪漾,她衣袂飄飄,恍若仙人。而對面一對美艷的少女如蝶般戲耍,似蜂般采蕊,凌波微步,輕塵暗生,一飛一落間,蓮足踏芳,亂紅如墜,恰似急雨,步苔幽砌,卻嫩綠無痕,亦是仙姿卓絕。

    可是舞著舞著,二人覺著沒勁了,只一瞬間就風雲變色,狂風亂作,那亂葉癲狂,泥點飛濺,她們兩都是高手,一個用毒,一個解毒更非善類,所習武功是不用則已,施則非死即傷,她們時而鷹擊長空狠戾非常,時而惡虎撲羊凶殘無比,時而毒蛇吐信陰險詭譎,使出了渾身解數,這一戰讓天地昏暗,卷無數落葉堆砌!

    頓時殺得是天昏地暗,看得莫離殤拍手叫好。

    終於兩人打累了,同時對擊一掌後停了下來,待見莫離殤看得逍遙,惡作劇之心頓起,對望一眼後,同時施出如來神掌攻向了莫離殤,那一掌如雷霆密劍,力量無比,而手中還揮出粉色毒末。

    莫離殤與她們生活多年早從她們眼中看出了端倪,遂微微一笑,毫不心驚,凝氣舉掌正欲還擊…。

    正在這時,只聽橫裡出來一聲斷喝:「大膽!」

    隨即一股強烈的勁風掃向了如詩與如畫,那力量之大非同尋常,但只要掃中必將是非死即傷,而此時如詩如畫正全力攻擊莫離殤,哪料到突如其來一個高手隱於其外,急忙收回手自衛已然來不及了。

    「賊子,你敢!」莫離殤大驚失色,想也不想,揮手一掌,這一掌卻是她全力以赴,為了救如詩如畫不遺餘力。

    那男子措不及防,只聽得「呯」一聲,男子似斷線的風箏飛了出去,一股鮮紅的血如漫頭的映山紅一路揮灑,頓時紅了一地的落葉,與那些紅葉相映成輝,只是紅葉是美得炫爛,而血卻美得淒厲。

    「辰王!」如詩,如畫,莫離殤見從半空落下的人同時失聲驚呼。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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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7 00:34:48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七十四章 讓我娶你吧

    「你究竟是誰?」佟夜冥手摁著胸口,掙扎著站起了身體,蒼白的唇間一股股的鮮血不斷地冒出來,可是這一切都不是他所關心的,現在的他只想知道她到底是誰!

    她淡淡如水,眼中沒有一絲的波動,沒有感動亦沒有歉意,朱唇輕啟:「我是莫離殤。。」

    「不!你明知道本王不是問的這個,她們二人分明是仙魔女身邊的護法,人稱江湖雙毒的毒蠍子、毒仙子!可是為何她們會在你的身邊?她們不是與仙魔女寸步不離的麼?可是如果你是仙魔女,那麼上次睡在你床上的那個女人又到底是誰?」

    他心中有著不可確定的狂喜,急切地追問著,希望能求得最滿意的答案。

    他真是太糊塗了,竟然上次沒有發現如詩如畫是江湖雙毒,雖然她們的容貌與救他時不一樣了,可是她們身上的殺氣卻是不容忽視的,試想,天下有哪個丫環能與他爭鋒相對,能對他毫不畏懼,能與他的氣場相抗衡?

    可是他忽略了,忽略了如此重大的漏洞,忽略了這些反常的現象。只是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對莫離殤的算計中去了……。

    莫離殤就是仙魔女!這個可能性一下點亮了他的心,讓他雀躍不已,那身上的痛似乎已然很遙遠了,怪不得他總是對她有著熟悉感,怪不得莫離殤的形象與仙魔女總是會重疊,原來……。

    莫離殤若有所思地盯著他,一雙鳳眸如深不見底的寒潭,折射著零碎的清芒,若刀尖般的犀利,半晌,她突然轉身而去,衣袂飄飄,似雲般不可捉摸,風中徒留下冷冷地一句話:「如詩,如畫,幫他療傷。」

    「是。」

    「不,離兒,你別走,你既然無情為何要救我,既然救了我卻為何不肯接受我?你不肯接受我卻為何要幫我?你到底為什麼?」佟夜冥痛楚的向她消失的地方跑去,跑了幾步,終於禁不住傷口的痛,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

    這時如詩如畫面無表情地走到他的身邊:「辰王,麻煩把上衣脫了。」

    「不,本王不要你醫治,本王要離兒告訴我,為什麼這樣對我!」佟夜冥忍住了胸口的劇痛,固執的拒絕。

    他在賭,賭莫離殤對他是不是有一絲的感情,她既然不住地幫他,他就不信她對她一點也沒有好感!他剛才可是為了救她而受了傷,雖然這救人之舉有些烏龍,但他這般奮不顧身,她難道連一點感覺都沒有麼?難道她的心是石頭做的麼?

    「廢話,你愛治不治!」如畫聽了柳眉一豎,不耐煩的喝斥道。

    「如此,辰王我們……」如詩雙手一握作出告辭的動作,正在佟夜冥以為她們要走之時,她突然如鷹般敏捷,動若脫兔,長身而起,纖指凌空疾點,只數下就將措不及防的佟夜冥制住了。

    「撕拉」一聲破空之響,粗魯的力量毫不猶豫地撕開了佟夜冥的衣襟,古銅色的皮膚上露出烏黑的掌印。

    「如畫,刀!」她的聲音果斷而剛毅,沒有一點的拖泥帶水。

    如畫應聲從腰間隨手拔出一把如柳葉般薄透的細刀,那刀片薄如髮絲,吹毛斷雪,正是如畫的成名利器——魚腸刀。

    只見一片刀光如鱗光輕閃間,佟夜冥連痛呼都來不及出口,胸口已然被如詩詭異的手法劃過了十幾條刀痕,那每條血痕中汩汩地流出黑色的毒血,泛著令人作嘔的腥臭,直到血色變得鮮紅時,如詩才出手如電將他的要穴點住了,止住了奔流不息的血液。

    佟夜冥看著如詩救人的手法,心下卻震驚不已,這只是她救人,要是殺人的話,只怕就在那人一呼一吸之間就將人送上了西天,毒仙子果然是名不虛傳。

    「把這吃了,明日你便恢復了。」

    看著如詩掌中滴溜溜轉動著了兩顆如血如珠的藥丸,泛著清新的花香,那香氣聞之都心神清明,渾身有勁,他大喜道:「這可是魔宮的療傷聖品九花玉露丸?」

    「讓你吃就吃,哪來這麼多廢話?」如畫沒好氣地斥責道,粗魯地捏開了佟夜冥的嘴巴,另一手奪過了如詩手中的丸藥往他的口中送去。

    「骨碌」佟夜冥無法拒絕地將藥丸吞了下去,頓時覺得一股真氣盈滿全身,血液變得加速,力量正在復甦,甚至感覺到胸前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辰王,今日之事小姐不希望被人傳了出去,相信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你告訴我,她是不是仙魔女」佟夜冥不甘心的追問道,他當然不會告訴任何人,無論莫離殤是不是仙魔女!現在的莫離殤已然惹得清王有了覷覦之心,要是知道莫離殤就是仙魔女的話,那定會引起更多野心人士的不良企圖,何況聽說仙魔女美若天仙,那什麼大昭第一美都是望塵莫及了的,所以他一定會把這個秘密藏在心裡。

    「小姐是何人跟你無關,希望你知道有些事你可以知道,有些事你知道了反而不如不知道!言盡於此,相信辰王是聰明的人,其餘的不用我細說了。」

    說完如詩拉著如畫如兩隻漂亮的大蝶,幾個起躍間就消失於密林之中。

    頓時林中萬籟俱靜,除了飛鳥的輕鳴,風吹過隙的沙沙聲,彷彿從未有人來過。

    穴道已然解了,佟夜冥輕掩了衣襟,飄然的髮帶在清風裡眷戀地糾纏著如墨的髮絲,那張臉卻是三分溫柔,七分迷惑。

    「她到底是不是仙魔女?那個躺在她床上美得妖邪的女人又是誰?」

    他不斷地思考著,卻無法得出任何答案。

    突然他全身一僵,不管她是不是仙魔女,以她的能力,以她的毒術,以她的武功,她要殺死杜詩詩可是說是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可是為什麼她卻是情願不斷地想著詭計來陷害杜詩詩而不直接痛下殺手呢?

    風吹了過來,吹得他似乎全身冰冷,答案卻呼之欲出了——她是在享受貓捉老鼠的樂趣!

    那麼他呢?他之於莫離殤又是什麼?她為什麼要在清王與他之間選擇幫助他上位?這又是為什麼呢?如果說她對他有情,可是她的眼中分明是冷漠,甚至有時有著難以察覺的恨意,等等……。

    驀得,一股冷寒從腳底冒起,她恨他?她所以幫他也是為了到時欣賞他垂死掙扎的痛苦麼?

    不!不可能!

    他猛得搖了搖頭,欲將這個可怕的想法甩出腦海!她不會恨他的,因為他想不出她恨她的理由,他在之前從未見過她,從未傷過她,這世上哪有無緣無故的恨?

    ——重生之美人兇猛——

    紫籐花下,月影婆娑,莫離殤坐於玉凳之上,伸纖纖素手撫於琴上,悠揚的琴聲從匝匝密林之間幽幽傳出,或憂愁,或淒美,或泣訴,或憤懣,時而激情蕩漾,時而婉轉嫵媚,既有望穿塵世的瞭然,又有看透人間沉浮的默然,她的一曲彷彿人生,起起伏伏,跌跌宕宕。

    琴音清越如月色清空,乾脆若泉水淙淙,有山般高遠,又有雲般飄緲,讓人情不自禁醉於其中…。

    終於一曲罷了,她手按住琴弦,極目望向遠處天穹,看無數星羅密佈,彷彿人生棋子,每一顆都變化莫測,讓人無法預計下次的軌跡。

    良久她才歎了口氣:「你為什麼總是喜歡夜晚闖人居所?」

    「哈哈,因為夜能遮掩住我所有的邪惡,又或者說夜彰顯我所有的邪魅!」他大笑著從樹後轉了出來,沒有一點偷窺的尷尬,彷彿天經地意一般。

    他今晚穿一襲紫衫,如濃得化不開的墨紫,透著一股子妖邪之氣。

    如緞的發亦是用紫玉飄帶隨意而綰,夜風輕拂下髮帶每隨髮絲動,似精靈般的舞動著邪魅的誘惑。

    他一身貴氣,渾然天成,步履之中超凡脫俗,氣質優雅,月華之下,將他掩映得飄忽若仙。

    人如月般的清涼冷清,眼若火山石般放肆燃燒,他就是那極致的冷與極度的熱的混合體,靠近他的人,不是被他凍得遍體鱗傷就是被他熱得融成春水。

    可是這兩樣卻都不是莫離殤想要的,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站了起來,往院中走去。

    他含笑看著她,如山般矗立,毫不在意她淡漠的表情。

    就在她與他錯肩而過的一剎那,他的大手抓住了她的細腕,一把將她攬入了懷中。

    如水般蕩漾的銀色月光流淌過她的眼,那看似旖旎的眼中透露出冷若冰霜的淡漠。

    冷冷的話語從她的口中逸出:「滄海王爺是來偷香的麼?」

    「撲哧」他輕笑,「來時,我只是想看看你,你的冷漠刺激地我抱住了你;現在我只是想好好的抱著你,你話卻又讓我想親吻你,你說你這是不是欲擒故縱,給我機會讓我親近於你?」

    「你!」莫離殤勃然大怒,這個可惡的男人怎麼可以這麼顛倒黑白,明明是他明目張膽的欺侮她佔她便宜,卻被他說得好像是她勾引他似的,想也不想,她抽出了手,往滄海明月的臉上狠狠地煽去。

    「哈哈,小野貓,你的爪子這般的鋒利,如果是對別的男人我會更喜歡的。」他大笑間快如閃電的抓住了她的小手。

    月光下,柔夷如酥,泛著晶潤的光澤,尖尖如筍,透著誘惑的魅惑,那指尖蘭香點點,勾人心魂顛狂。

    他笑得朗如霽月,另一隻大手猛得用力,將她全身緊緊貼於他的身上,一雙如玉黑眸,閃著詭異的光芒,月下滲出了狷狂和邪氣……。

    如花瓣般的唇慢慢的輕啟,漸漸地她的指沒入了他的唇間,敏感的指腹感覺著他口中的濕潤,他的舌如蛇般靈活,一遍遍的舔舐著她的指,彷彿是瓊漿玉液般的流戀不已。

    她先是愕然,隨後是憤怒,掙扎著欲脫離他的掌握,卻被他緊緊地鉗制住,隨著一**的吮吸從指尖傳來,她的臉越來越紅,越來越熱,身體彷彿進了熔爐般,腦袋變得有些昏亂……

    她渾身無力,酥軟如綿,媚眼如絲,彷彿含飴般透過撲閃的墨睫,看著眼前放肆不已的妖孽,用僅有的清明斥道:「快放開我!」

    可惜口中中氣不足,聲音含羞帶媚,透著三分的慵懶,七分的嫵媚,眼更似滴出水般的柔和,彷彿是鼓勵般哪有半點的拒絕之意。

    滄海明月美得驚人的眼桃光輕閃,唇間泛開滿足的笑意,就在她輕吁口氣,奪回手指時,他低下頭,將唇慢慢地湊近了她的唇……

    她這般的剛烈,這般的封閉,這般的不肯打開心門,他本來氣極而走,沒想到卻總是忘不了她,好吧,山不靠我,我自靠山,為了你,我滄海明月使些美男計又如何?

    他清邪中透著邪惑,唇如清露玫花慢慢的印上了她的唇,一股屬於他的氣息立刻包圍了她的全身,排山倒海般衝入了她的鼻腔,頓時擠走了她肺部所有的空氣,佔有了她所有的氣息,盤旋著,隨著她的血液四處游離,讓她的身體染上他的味道。

    她變得更加了妖媚了,身體彷彿掛在他的身上,如藕般的雙臂漸漸脫離了他的掌握,慢慢地圍上了他的脖子,她惦起了腳尖,與他的唇輕輕的糾纏。

    黑眸一閃,她的表現讓他驚愕卻又狂喜,她終於接受他了?雙手猛地摟緊她的腰,溫潤如玉的俊臉,在月光下顯得魅惑無比,眸間立刻溫柔無限,癡情不已。

    薄唇狠狠輾轉,全然不再滿足淺嘗則止的碰觸,吻變得飢渴而狂野,霸道而邪肆,瘋狂地探索著她唇間的芬芳……

    在舌尖與舌尖的糾纏之中,他如癡如狂全身心投入!

    在纏綿悱惻的親吻之中,她漸漸褪卻旖旎,眼!淡薄冰涼!

    「唔!」他痛呼一聲,輕推開了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她的唇間腥紅一點,刺目而冶艷,那是血的顏色,卻不是她的。

    血從他的唇間慢慢地溢了出來……

    她輕輕地推開了他,薄涼而無情,臉如寒霜,「下次再敢不經過我允許吻我,我讓你一輩子成啞巴!」

    她迤邐而去,帶一身月光,清冷而沒有溫度。

    他呆如木雞,目送她遠遠離去,手輕撫了撫腫痛的唇,伸出受傷的舌邪佞地舔了舔,讓血色明媚了他的薄唇,顯得更是妖冶。

    突然他輕笑,眸間劃過了意在必得的堅定,「小野貓,果然深得我心,哈哈哈……。」

    猛得灌下了一杯茶,莫離殤有些狼狽與懊惱,她可以欺騙別人,卻欺騙不了自己的心,她的心蕩漾了,親吻時她沉淪了,她竟然被他的吻燃燒起冰封的熱情,她不是已然沒有了情麼?為什麼卻輕易地被他勾動了心弦?

    「你真狠,總有一天我會剪了你的利爪。」他邪魅地靠在門欄之上,痞味十足,卻又清貴無比,這世上沒有人能像他這般能將高貴的氣質與流氓的表情融合得這麼和諧。

    他總是一株奇葩!

    身體僵了僵,她輕咳了聲,掩飾住內心的波動,怒道:「你怎麼還不走?」

    「有你的地方才是我嚮往之處。」

    他的話堪比最好聽的情話讓她心神一動,但稍縱即逝,她告訴自己不要再相信男人了,男人想你的時候能把你捧上天,不要你的時候就能把你踩到泥裡,直到粉身碎骨。

    瞬間她的心又堅硬起來,如豎起尖刺的刺蝟。

    她的防備,她的變化全部看到他的眼裡,他心底劃過深深地痛,為她而痛,可是為什麼他查了半天卻查不到她為何而般的排擠愛情,只查到了讓他嫉妒地要死的一個消息,就是她居然與任逍遙擁睡了一夜。

    這簡直逼瘋了他,他恨不得找任逍遙決鬥,惡狠狠地命令任逍遙從此遠離她,可是他知道如果他做了,他將永遠失去她了……。

    愛有時是尊重,愛亦是包容!

    「我卻恰恰相反。」她清冷的聲音透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卻並不影響滄海明月的情緒。

    他淡淡一笑,隨意地走了進來,非常自來熟地將自己投進了碩大的太師椅中,給自己悠然地倒了杯水,十分愜意的抿了一口,讚道:「飲遍了天下水,還是你沏的茶好喝,真是希望能天天喝到。」

    說完還十分風騷地對莫離殤拋了個媚眼。

    莫離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卻依然擺著那種騷媚的樣子,倒讓她無從適從了,眼珠一轉,淡淡笑道:「這有何難,明兒個把這個泡茶的大嬸送給你了。」

    「哈哈,可我卻偏偏鍾情於大嬸的主子。」

    「噢?」莫離殤眨了眨眼:「原來滄海太子是喜歡我家言兒妹妹,怪不得最近喜鵲枝頭叫呢。」

    「莫離殤!你偏要噁心我才行是麼?」聽到莫離殤的話,滄海明月剛才還笑若春風的臉一下拉了下來,變得危險而冰冷,甚至有些暴戾。

    莫離殤微微一驚,心中亦是暗自後悔,竟然拿莫言兒去污染了這麼一個神仙般的人物,他的脫俗,他的乾淨豈是莫言兒這樣滿是塵煙的人能配的上的?

    「對不起。」

    看著她真誠的眼睛,感覺到她純淨而透明的氣息,滄海明月怒氣頓時消散,對她他總是無可奈何,他大步走到莫離殤的身邊,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柔聲道:「即使你不接受我,亦不要隨便把我塞給那些噁心的女人,好麼?」

    迷惑於他突如其來的鄭重,他的眸間有不易覺察的痛楚還有滔天的愛戀,頓時如魔咒般入侵了她的腦中,她竟然如受了蠱惑般應道:「好!」

    「謝謝你。」他大喜,激動地將她摟入了懷中。

    莫離殤眼珠一翻,這算不算藉機佔她的便宜?

    「喂,你離我遠點……」她嬌斥一聲,用力推開了他。

    他笑,笑得有些憨態,任誰也不敢相信這就是西秦最冷酷無情,狡猾奸詐的太子。

    「嫁給我吧,我可以給你想要的自由,給你無盡地寵愛,我的後宮將只有你一人而設,就算我繼位依然只會有你一個皇后,好不好?」

    他的聲音充滿了誘惑,他的聲音亦是堅定不移,他的聲音一如他的人讓人信服,不可否認莫離殤在這一刻是心動的。

    抬起頭看著他的眼,裡面沒有任何的雜質,只是純粹的愛戀,甚至如海般的深邃,讓人沉淪……

    「不…。」她搖了搖頭,輕聲道:「我沒有愛上你,這對你是不公平的。」

    聽到了莫離殤的拒絕,他並不惱怒,反而大喜,道:「小野貓,你可知道其實你潛意識是有我存在的,不然你怎麼會為我考慮呢?以你這麼自私的人怎麼可能顧及別人的感受呢?」

    莫離殤先是有些迷惑,待聽到後面的話卻越聽越不是滋味,她皮笑肉不笑道:「你這是讚美我還是取笑我?」

    「嘿嘿,我這是愛你,因為我瞭解你所以知道你,我們其實都是一樣的人,對不愛的人就是自私到極致,對愛的人卻可以付出生命。」

    聽到他說付出生命,立刻往事如針般戳刺了她的心,她猛得臉色一變,譏道:「你們男人總是自以為是!自以為掌握了所有的事,自以為瞭解女人,每每傷了女人卻總是有說不完的理由,這樣的男人我根本不稀罕,我告訴你,我不會嫁你的,你少做春秋大夢了。」

    聽了莫離殤類似發洩的控訴,滄海明月心如刀絞,對那個傷她的男人恨之入骨,咬牙道:「告訴我,是誰?是誰這麼傷了你?」

    發洩過後的莫離殤只覺全身如虛脫般的,她用力推開了滄海明月,冷道:「沒有人!我累了,出門時把門關好。」

    說完帶一身落寞姍姍走入內室,那背影是那麼的纖瘦,其中蘊含著多少無奈的堅強,她越走越遠,卻顯得更加的單薄。

    「我一定會找出那個傷你的人,要他粉身碎骨!」心痛得無以復加,他清雅華貴的有上佈滿了猙獰的戾色。

    ——重生之美人兇猛——

    今天是迎接西秦太子的日子,莫離殤一早就被宮裡來的李嬤嬤叫了起來,為她精心打扮著。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唇間抿起了譏嘲地笑,沒想到重生後卻總是逃不開與宮庭糾纏的命運,昨夜裡滄海明月所說的話對她亦不無影響,也許滄海明月會提出要娶她為太子妃,到時皇上一定會很快慰地把她打包送去西秦,該如何拒絕呢?

    眉輕輕地皺著,皺得給她開面的李嬤嬤心驚肉跳,她可是受了清王辰王親自的交待,讓她好好給莫大小姐打扮的,這下她心如明鏡似的,知道定是兩位王爺都看上了莫離殤,以著莫離殤的身份嫁哪個王爺都是正妃,將來更有可能是皇后,讓她如何不小心翼翼呢?

    於是她戰戰兢兢道:「大小姐,可是弄疼了您?」

    「沒有,嬤嬤做的很好,如詩,賞!」

    「謝謝大小姐,老奴受之有愧。」李嬤嬤心下一定,這打賞倒是小事,要是惹惱了這個小祖宗卻不是她能承受的。

    「嬤嬤,可否打個商量?」

    「大小姐真是折煞老奴了,有什麼事吩咐老奴便是。」

    「嗯,如此有勞嬤嬤幫我打扮得清新典雅就行了。」

    「啊?不是老奴托大,這次宮中宴請的人非富即貴,好多都是高門嫡女,她們都打扮得花枝招展,您要是打扮地輸給了她們,豈不是丟了…。嗯…將軍府的臉?」

    李嬤嬤差點脫口而出清王辰王四字,想想不對,這可是有損莫離殤清譽,於戛然而止改說成將軍府。

    莫離殤聽了眼波一閃,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李嬤嬤道:「那是不是李嬤嬤已然把衣服都給我準備好了?」

    「呵呵,大小姐真是聰明,老奴從宮中帶了兩件衣服,您看看喜歡哪件就選哪件穿著。」

    說完手一拍,外面走進來兩個丫環,一人托著一個紅木衣托,衣服上用大紅錦絲蓋著,光那錦絲就是國錦司織造的,這衣服可想而知該是多麼的富貴了!

    莫離殤眼一冷,這衣服想也不用想定是佟夜冥與佟夜寒派人送來的,看來今天不光是西楚太子會向她求婚,佟夜冥與佟夜寒亦會參於其中,這真是好玩了。

    唇間勾勒著玩味的笑,她慢慢地站起了身,漫不經心走向了兩件衣服,揭開錦絲,露出裡面巧奪天宮的華服,那一針一線都是純金線縫製,上面的花樣更是時下最流行的花式,而這衣服價值更是驚人,這件衣服可讓普通人家過上幾輩子了。

    「不錯,挺好看的。」手輕撫過錦繡華服,觸感如牛奶般的絲滑,皇家出品果然是不同凡響。

    李嬤嬤大喜,笑道:「那大小姐選一件穿上吧,到時定能艷壓群芳,成為整個宴會最高貴的人!」

    她只是受了清王與辰王之托送衣服而來,所以不管穿哪件,其中一位王爺都會封賞於她的,所以她竭力攛掇著莫離殤穿。

    「呵呵,美是美,不過不適合我的氣質,不過不穿亦是可惜,如詩,把這兩件衣服送去給言兒妹妹,讓她挑一件穿吧。」

    「大小姐!」李嬤嬤急匆匆地欲阻止,汗如雨下。

    「怎麼了?這衣服是說一定要我穿麼?」莫離殤的聲音陡然變冷,威壓萬丈。

    李嬤嬤聽了只覺膽戰心驚,不明白剛才還和顏悅色地莫離殤怎麼變得這麼氣場嚇人,不愧是兩位王爺心儀之人,果然有著不分上下的威嚴,但害怕歸害怕,該說的還得說,:「大小姐,實話跟您說,這兩件衣服是清王與辰王拿來給您穿的。」

    「噢?」她的尾音拖得很長很長,頓時室內有著不容忽視的壓迫感,讓李嬤嬤腳都差點站不住了。

    就在她緊張萬分時,莫離殤清越平淡的嗓音又傳了過來,:「兩位王爺可是說一定要我穿上?又可曾說不能送與他人?」

    李嬤嬤微微一愣,心想這還用說麼?當然是想你穿啦,可是她卻是絕不敢這麼說的,她恭敬地答道:「並未。」

    「那不得了!如詩拿去給言兒妹妹。」

    回頭卻對李嬤嬤道:「李嬤嬤,你也不用害怕,到時我自會向二位王爺解釋。」

    「如此多謝大小姐了」李嬤嬤長吁了一口氣,才換上笑臉道:「老奴幫大小姐化個妝吧。」

    「不用了,我有些累了,呆會讓如畫幫我畫個簡單的就行了,李嬤嬤去外堂休息吧。」

    「是」見莫離殤不耐煩了,李嬤嬤立刻知趣地應了聲,退了下去。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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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7 00:35:08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只娶她一人

    又一次站在了皇宮前,這一次不用再等宮內的車來接了,只是將每輛車檢查過後就放行了。。

    將軍府的兩輛馬車並肩行在寬闊的皇家車道上,綿長的道路,只聞車□轆單調的轉身,這時莫言兒一把掀起了窗簾,嬌聲道:「多謝姐姐給我這麼漂亮的衣服。」

    「妹妹喜歡就好。」莫離殤淡淡地應了句,唇間掛上了諷刺的笑意,真是冥冥之中天意注定,莫言兒選的衣服居然是佟夜冥送的,這還真是巧合。

    不一會又傳來莫言兒嬌滴滴的聲音:「姐姐,以前言兒不懂事還望姐姐不要放在心上,如今言兒知道,姐姐還是很疼我的。」

    「自家姐妹不用客氣。」莫離殤敷衍地說了句後,對著車伕道:「超過去。」

    馬車陡然加快了,頓時超過了莫言兒馬車數米之遠,將她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當馬車加速之時,如畫諷刺的聲音從前面傳到了莫言兒的耳內:「哼,什麼玩意!一個庶女的馬車也敢與嫡女並排!」

    莫言兒臉一白,眼中瞬間結霜,她銀牙輕咬,恨恨道:「莫離殤,今天定要讓你身敗名裂!」

    御花園中早就擺上了宴席,那些先到了臣子們都聚作一團談笑風生,這時昔日的政敵也好,往日的仇人也好,都笑得十分的開懷,演繹著人間最虛偽的一幕。

    那些小姐們各自聚作一團,撲花戲蝶吟詩作對,互相賣弄著,又時不時的攀比著,誰都知道今天的意義非同尋常,雖說是西秦太子來送妹和親,但卻亦是為自己選妃來的,這皇室沒有適嫁的公主,所以每人都有可能被選上,所以個個使出了渾身的解數,準備得十足的充分,只希望一鳴驚人,入了太子的眼,從此飛上枝上當鳳凰。

    莫離殤淡淡地一笑,閒停信步,慢慢地在御花園中遊蕩,不知不覺中又走到了前世死去那晚曾駐留過的荷塘邊。

    看著已然殘敗的荷葉,她悠悠地歎了口氣,眼中露出的些許的茫然。

    「小姐,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對這皇宮很熟悉的樣子。」

    面對這樣的莫離殤如畫亦是迷惑的,她看不透這時的莫離殤,不知道她傷懷些什麼。

    「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莫離殤心頭一驚,她忘卻了她才第二次來這裡,但那毫不錯亂的步伐卻出賣了她,如果被有心人看到了,會生出怎麼樣的一番事端啊!

    「感覺。」如畫正欲再說間餘光卻瞥到清王從遠處而來「小姐,清王往這邊走來了。」

    「莫郡主……。」

    「清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莫郡主不用多禮。」佟夜寒一如既往的溫潤如玉,笑得和風細雨。

    今日的他一身淡黃的五爪龍袍,顯得比往日少了份隨意卻多了份莊重,他眉如遠山,瞳似點漆,面色皎然若琳琅美玉,氣質清朗如出水芙蓉,龍章鳳姿,一見之下若驚鴻蔽月,端得是俊雅之極,華貴之極,配以他謙和淡然的氣質,確有讓人神魂顛倒的本錢。

    「今日是西秦送明珠公主來和親的日子,但父皇一直未決定要底由哪位皇子與公親結成秦晉之好。如果莫郡主願意……。」

    莫離殤眼波一閃,淡笑間打斷了他道:「原來王爺是來聽臣女的建議的,聽說西秦公主滄海明珠長得如花似月乃是這天下第一美人,令無數好兒郎傾慕不已,如果能與她結成良緣定是當世佳話,莫離殤在此先恭喜清王爺了。」

    聽到她的話,佟夜寒心底劃過失落之感,她這是隱晦的拒絕了他,以她的聰明怎麼會沒有聽出他言語的意思呢?可是她卻將話題引走了,將苦澀之感藏於心中,他笑得謙斂道:「父皇並未說將明珠公主許配於本王,莫郡主此番道喜是言之過早了,也許她會看上辰王兄的。」

    說完他的眼緊緊地盯著莫離殤,他知道最近辰王兄與莫離殤走得很近,難道莫離殤會選擇辰王兄?莫問可是準備把莫言兒準備嫁給辰王兄為庶妃,要是再把莫離殤嫁給辰王兄為正妃的話,那就說明莫問是鐵了心的要支持辰王兄了!

    一道狠戾劃過了他的眼底,快如閃電讓人無法捕捉到一絲一毫。「呵呵,如果明珠公主看上辰王爺,臣女亦要恭喜清王爺了。」

    佟夜寒聽了她的話,眉一挑,啞然失笑道:「噢?聽你這話的意思是得之是幸,不得之亦是幸,倒是打啞迷般讓本王有些迷惑了。」

    「王爺這般聰明之人還需要臣女解釋麼?」

    「呵呵」佟夜寒不置可不聽地笑了笑,其實他亦明白如果娶了明珠公主,那麼意味著他身後將有西秦的力量,無論西秦是什麼目的,但是在他上位之前他應該是得利的,這西秦利用他難道他就不會利用西秦麼?但如果他真得娶了明珠公主,他亦也許會與太子之位失之交臂,因為以父皇的謹慎是絕對不會讓西秦的公主為大昭的皇后的。所以說此番娶明珠公主得與失卻是均衡的。但未到最後誰知道娶與不娶到底哪個得到更多呢?

    不過他最想娶的還是莫離殤,這卻是最得利的,因為父皇寵幸莫問定會滿意莫離殤,加上莫問的力量,那麼以他現在的實力,將來上位就是板上釘釘了。

    於是他不甘心道:「為什麼莫郡主不能接受本王呢?其實自從第一次見莫郡主,本王就對莫郡主念念不忘,只覺此生有莫郡主這樣的可人兒相伴,一生足矣。」

    「王爺真是很容易動情。」莫離殤目光一冷淡淡譏嘲道。

    「你!」他臉色一僵,慍色浮現於他的眼底,但看著莫離殤瞭然於懷的嘲諷神情,硬是壓住了怒意,誠懇道:「你為什麼就不能用心感受一下本王的心呢?」

    「呵呵,清王爺……。」莫離殤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臣女想問一下清王爺,以臣女莆柳之姿,淹沒在人群之中亦無法找到之貌,清王爺何以會一見傾心?再問清王爺,臣女若非莫大將軍之女,清王爺如此神仙般的人物可會另眼相看?還問清王爺如若臣女不為辰王爺所親睞,清王爺還會生出爭強之心否?」

    身體猛得一顫,狼狽之情瞬間劃過了他俊逸如仙的臉,眼瞬間變得冰冷,那曾勾魂奪魄的媚惑雙眸間出現了一樣東西——殘暴!

    這時風吹了過來,吹起一陣花雨,那花團錦簇的瓣隨著秋風狂亂起舞,又宛如雪花般一片片地飄灑下來,落於靜靜對視的兩人發上,肩上,衣擺之上…。

    陽光鋪灑交映成輝,在他的身上折射出金色光芒,那柔和的溫度遮不住他全身的冷意,他站在那裡,俊美!但冰冷!

    如鉤深邃眼眸,彷彿夜空的寒星,冷冷地掃過她,一股迫人的氣息無聲襲來…。

    冰冷的氣流,瀰漫開來…。

    她傲然而站如梅如松,唇間含笑,那笑極冷,極媚,極艷,又極為殘忍,眼!挑釁,了然與不羈……

    兩人看似含情脈脈卻是眼刀如鋒來回了數次。

    良久,她伸出手輕摘了一朵花放於鼻間輕嗅,那動作隨意而恬然,一下明媚這緊張的氣氛,幽幽道:「王爺,你可知人生最悲哀的事是什麼?」

    她首先示弱,讓他如釋重負的吁了口氣,放鬆了緊繃的身體,亦柔聲淡笑道:「是什麼?」

    「是強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權勢與女人對王爺而言已然是隨手可得,予取予奪,王爺又何必又執著於一個不屬於你的東西呢?」

    他笑了笑,信步走到湖邊,徒留背影於莫離殤,讓她無法通過眼神探知他的想法,良久他道:「聽說最近辰王兄時常去將軍府與莫郡主相會,看來莫郡主已然是心中有人了!」

    他的聲音平淡無波,卻暗藏殺機。

    「清王爺定是誤會了,許是因為辰王爺與我家言兒妹妹婚期快到,兩人又正是蜜裡調油之際,來將軍府的次數卻是多了些,但這與臣女並無半點干係!」

    佟夜寒聽了她的話,全身一陣惡寒,別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麼?辰王兄對莫言兒是厭惡之極,還蜜裡調油!這種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只有莫離殤她說得出口,還說得這麼理所當然,不過聽她的口氣中對辰王兄亦是沒有半點兒女私情,看來亦是辰王兄剃頭挑子一頭熱,妄想娶莫離殤而已了。

    想到這裡他不禁放下心來,只要莫離殤不嫁辰王兄,那麼莫問未必會全心全意向著辰王兄。

    於是他立刻輕鬆了,轉身看向莫離殤輕笑道:「也許真是本王弄錯了,差點誤了莫郡主的清譽。眼下時間尚早,不如由本王陪莫郡主逛逛御花園作為陪禮可好?」

    「多謝清王爺,只是臣女來了多時,倒有些累了,想休息一會,王爺亦是此次宴會的主人,當是十分的繁忙,臣女就不打擾王爺了。」

    聽到莫離殤婉轉的逐客令,佟夜寒掩住心頭的不滿,仍是笑得輕雲淡雅,好脾氣道:「如此本王告辭了。」

    說完廣袖輕翻,人如清風,飄飄逸逸,瀟灑而去。

    望著他衣袂飄飄,隱於湖光山色之間,若仙若精的背影,如畫眨了眨眼道:「這個清王看似倒是溫和,被小姐這般說了也不發火。」

    「呵呵,溫和?那只是表相,如畫記住了王室之中沒有簡單的人,他能與辰王爭位必不是溫和之人。」

    「呯」遠處傳來了禮炮響聲,這是西秦的太子帶著儀仗隊進皇宮了。

    「小姐,滄海明月進宮了。」如畫不禁有些雀躍起來。

    「呵呵,滄海明月進宮你興奮什麼?」

    「聽說滄海明月是西秦第一美男子,不,是天下第一美男子,聽說他回眸一笑傾國傾城,驚倒滿城佳麗;還聽說他謙謙君子,禮禮相讓,如蓮如菊,清華無限;更聽說……」

    如畫正說得唾沫橫飛,被莫離殤「撲哧」一笑打斷了。

    「小姐…。你取笑我?」如畫不依地蹶著嘴。

    「呵呵,不敢,不過這個滄海明月你卻是見過的。」為了避免一會見到了滄海明月如畫驚訝出醜,莫離殤覺得還是應該告訴她才是。

    「我見過?我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優秀的男人?」如畫歪著小腦袋迷惘不已,喃喃道:「要說我見過能稱得上美男子的就只有清王,辰王,還有那個滄海蟾宮這個大渾蛋!……」

    突然她驚跳起來,輕吼道:「呃,小姐你是說滄海蟾宮就是滄海明月?」

    看著她後知後覺的樣子,莫離殤忍俊不住,抬頭給了她一個爆栗道:「不錯,孺子可教也。」

    「小姐!」

    兩人正說笑著,這時一個太監匆匆地走了過來,先給莫離殤行了個禮,隨後恭敬道:「莫郡主,馬上西秦太子要進御花園了,請莫郡主一起迎接。」

    「好,有勞公公了。」莫離殤點了點頭,她輕歎了口氣,自從封了這個鬼郡主,事就多了,一行一言都有宮裡派嬤嬤上府裡調教,連這招待工作她亦要前去,這所有的女眷中除了公主就她的身份最高了。

    雲淡風清過宮闕,傍花隨柳入御園,他謙遜和善,他笑意盈面,他長髮如墨,他流光溢彩,他淡雅如荷他淡香沁人,他一路走來,人群一路尖叫,那些千金小姐已然沉醉於他舉世無雙的美色,已然不顧高座上正襟危坐的皇上,與前來迎接的清王與辰王眾王爺。

    此時所有千金的眼中只有滄海明月了,當滄海明月優雅一笑,瞬間散發出如同幽谷芝蘭般的清新與雅致…。

    完美之極的男人,散發著溺死人的溫柔。

    莫離殤站在遠處,似笑非笑地看著滄海明月,這世上所有的人都會被表相所迷惑,這些千金驚叫暗戀之下怎麼會知道滄海明月卻是得意樓的樓主,錯把魔鬼當菩薩,真是美色害人啊!

    像是感覺到莫離殤散發出的淡淡譏嘲,滄海明月看向了她,那一雙溫潤的黑眸在見到她時,頓時散發出水洗葡萄般的盈潤,變得柔和璀璨!唇角立刻勾起一抹笑痕,如雪梅初綻,旖旎動人……。

    「啊!」莫離殤身邊一位千金尖叫一聲竟然暈了過去,半晌才緩緩甦醒,醒後抓起旁邊的丫環喜極而泣道:「迎春,快告訴我,滄海太子剛才是不是對我笑了?」

    「小姐…。」那迎春看著自己被捏得通紅的手,痛得呲牙裂嘴,期期艾艾。

    「快說,你要是說不是的話,我就把你賣了。」那小姐惡狠狠地瞪著盈春,大有敢說不是的話立刻賣人的架式。

    「是…。是…小姐,奴婢看到滄海太子是往您這邊看了。」迎春忍住了哭意言不由衷的應道。

    「啊!太好了,我這就去請皇上賜婚,滄海太子看上我了。」說完拔腿就跑,往皇上方向走去。

    「撲哧」如畫看了這場鬧劇忍不住笑出了聲,沒想到這想飛上枝頭做鳳凰想得都得魔症了。

    莫離殤也禁不住搖了搖頭,歎笑。

    「歡迎西秦太子蒞臨我大昭國,請上座。」皇上佟帛雲坐在龍椅上大笑著招呼道。

    莫離殤抬眼看向了佟帛雲,見他約五十多歲,雖然養優處優,但卻並不發福,甚至身材有些瘦削,即使是談笑間,眉宇間亦充斥著肅殺之氣,看來是一個非常厲害的角色,只是他的臉色有些暗沉,病苛已然透體入髓,看來命不久矣。

    怪不得他著急著立嗣呢,想來他自知命不久矣,可是聰明如他,雖然上位已久易不免受著感情的影響,在立辰王與清王之間搖擺不定。

    這時滄海明月的話打斷了她的冥想,「大昭皇帝陛下,此次明月前來大昭國主要是為了與大昭修百年之好,欲將皇妹滄海明珠許配給貴國的一位皇子,還望大昭皇帝陛下恩澤天下,讓有情人終成眷屬。」

    「哈哈,這是好事,朕當然是一力促成。只是不知道貴國公主是看上我國哪位皇子了呢?」

    聽到佟帛雲的話,滄海明月微微一笑,口氣有些怪異道:「哪位皇子均可麼?」

    「這個自然,君無戲言。」佟帛雲臉色微沉,聽這滄海明月的語氣中似乎有些高人一等的意思,似乎在對大家說只要他西秦公主願意,這大昭的男兒任她選擇!但剛才話已出口,卻不得改變了,沒想到這傳言溫文而雅的滄海太子竟然如此犀利。

    像是感覺到佟帛雲的不愉,滄海明月立刻謙和的笑道:「呵呵,皇上如此慷慨,我西秦卻不敢這般無禮,絕不敢讓貴國眾皇子任皇妹選擇。」

    佟帛雲見他進退有度,說話間又變得謙虛不已,微微一愣,隨即笑道:「無妨。」心中卻又對滄海明月暗藏戒備之心,此人心計真是深重,一言一語間就能影響人之情緒。

    「呵呵,皇上,此次前來,皇妹聽說幾位皇子個個龍章鳳姿,濯濯如春月柳,俗話說美人愛英雄,故皇妹出了一道題,誰能答上誰就是西秦國的駙馬。」

    佟雲帛與眾位皇子一個個都沉下臉來,這說得好聽是公主選夫,其實是來出考題來了,這西秦是有備而來,萬一出個什麼刁鑽之極無人能答之題,那明珠公主臉一板說這大昭無英雄不嫁了,然後趾高氣揚地打道回西秦,從此大昭是臭名遠揚了,在諸國之中威儀全無。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現在就算說不答亦是丟人現眼了,想到這時佟夜冥跨上一步,沉聲道:「滄海太子,我大昭國地大物博,人才濟濟相信一個女流之輩所出的題定是能圓滿回答,只是不知此題是天下無解還是太子已然知道答案?」

    他這話可謂犀利如刀,將一切不利因素都考慮進去了,屆時萬一大昭國人答不上來,你西秦如果也答不上來,你西秦就理虧了。

    「哈哈,辰王果然是好心思,這題自然是已解之題,相信以辰王的智慧定能手到擒來。」

    「如此還請明珠公主出題。」佟夜寒亦含笑出聲,他就不信以他們皇子天賦,三歲能詩四歲能武能被一個小女子所難住!

    「如此本公主失禮了。」這時一女子從滄海明月身後走了出來。

    只見她身材高桃,體態輕盈,烏髮如漆,肌膚如玉,美目流盼,一顰一笑,風儀萬千,她似牡丹,富貴逼人;她似菡萏,美而不妖;她似秋菊,濯濯清華;她似芝蘭,千嬌百媚;她似罌栗,擁有致命劇毒。

    她含笑的眉間隱約著煞氣,裊裊娉娉間升騰著算計。

    她就是西秦第一公主----滄海明珠,聽說她美若天仙,聽說她暴戾殘忍,聽說她驕縱無度,聽說她……

    一切都是聽說,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所有的男人都有些迷惑的看著她,怪不得滄海明珠稱之為天下第一美,果不其然。

    佟夜冥亦是盯著她的容顏,若有所思,但眼中清明一片卻無半點波動。

    佟夜寒亦一如往常的謙和如玉,淡然如風,眼中跳躍的亦是無關乎**的火焰。

    那些千金小姐個個又是嫉妒又是羨慕,這女人美就美了,偏偏還是一國最尊貴的公主,公主也就算了,聽說還是極其聰明的女人,這為什麼天下的好事都給她佔盡了呢?

    「小姐,我不喜歡這個女人。」如畫偷偷地莫離殤的耳邊低語道。

    「呵呵,是因為她長得比你美麼?」莫離殤亦暗中跟如畫打趣。

    「才不是,是她的眼神太邪氣。」

    「嗯,以後離她遠點,她這種天之驕子做事必然隨心所欲。」聽了如畫的話,莫離殤竟然心頭有一絲的陰影,那放丈大師的話突然在耳邊想起,讓她有種不祥之感。

    「嗯。」

    滄海明珠對所有人的表情倒是十分的得意,她美目流轉如女王般的巡視了一番,見莫離殤後,竟然微微一愣,似乎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浮上心頭,但見莫離殤長得如此平凡卻不再理會了。

    於是她郎聲道:「大昭皇帝陛下,本公主可否出題了?」

    「請。」

    「聽聞大昭國相鄰之彈丸之地虞國以前是隸屬於大昭的,但卻憑著天險獨立出去了,那虞國獨立後經常擾亂大昭國邊境居民,不知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

    「亦聽聞皇上派無數兵力與人力和財力攻打該國,卻因為該國天然屏障,易守難攻遂一直無法攻佔,不知此事是否屬實?」

    「屬實。」說這話時,佟帛雲有些憤怒了,這算什麼?是來戳他們軟肋的麼?明知道大昭花費彼多攻打數年未曾攻下虞國,現在倒拿此說事來埋汰羞辱於大昭麼?

    「如此甚好,本公主的問題就是,如何才能不費一兵一卒,一分一錢將此國拿下!」她的話鏗鏘有力,落地有聲,卻一下驚倒了所有的人,所有人的都如見鬼般看著她,不敢相信她竟然出這種題目,不費一兵一卒,一分一錢,真虧她想得出來,這世上還沒有聽說過這種便宜事,現在大昭都花了一年的國庫死傷了無數還沒拿下,她倒好獅子開口,真是異想天開了。這不是刁難是什麼?

    佟夜冥聽了臉色一變,上前一步,沉聲道:「公主此次是來羞辱於大昭的麼?」

    「哈哈,辰王莫要惱羞成怒,出題之時大昭國可並未說不能以此為題啊!」

    這是赤LUOLUO的蔑視,西秦此來果然不是善意,是來尋隙的,怪不得以西秦這麼一個泱泱大國,會突然想起與大昭和親,原來就是存著這個念頭。

    想借此羞辱大昭,要是大昭心懷不滿,有了起兵之心,西秦就可有理由光明正大的攻打大昭了。

    想到這裡,佟夜冥掩住怒氣道:「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之事,公主還說不是無理取鬧麼?」

    「哈哈哈」明珠公主狂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卻別有一番風韻。

    「皇妹為什麼而笑?」滄海明月見所有的人大昭國人都黑著臉,遂十分配合地問道。

    「皇兄,皇妹笑這大昭國枉自稱為地大物博人傑地靈,連這麼一個很容易的問題亦無法解決,看來大昭的男兒不如咱們西秦國的兒郎,皇妹我不嫁了,這就回西秦吧。」說完狂妄無比地看了眼眾人。

    所有的人都怒目而視,起了同仇敵愷之心,那些千金小姐更是眼中沖血,恨不得上去把她的如花的小臉劃個稀巴爛。

    正在佟夜冥欲開口呵斥之時,滄海明月卻搶先一步斥道:「皇妹不可無禮,有道是一山更比一山高,這大昭亦是藏龍臥虎之地,容不得你信口胡言。」

    「滄海太子所言倒是不偏不倚。」佟夜冥聽了怒氣稍斂,雖然明知道滄海明珠這般肆無忌憚定是得了滄海明月的授意,但既然滄海明月給了他台階,他自然會接受了。

    誰知道滄海明珠聽了卻嗤之以鼻道:「皇兄你就是一個大好人,他們明明答不上來,你卻幫他們說話。」

    「難道滄海公主能做到麼?」這時一直不開口的佟夜靈突然不服氣道。

    所有的人都投以讚賞的眼光看向了佟夜靈,沒想到這個皇子平時膽小怯弱,卻在關鍵時刻勇氣可嘉,於是那些保皇嫡子為太子的一派老臣各個都捋鬚點頭。

    連皇后都有些喜不自勝了,這個靈兒倒是懂是表現自己,不枉她一番教誨了。

    莫離殤卻眼皮一跳,這下完了,入了滄海明月的轂中了,這題分明是上次滄海明月問她的,她當時未曾多想就回答了他,沒想到卻被他藉機用上了,這虞國落入西秦的版圖中矣!

    果然滄海明珠氣勢逼人道:「這個自然。」

    「那你倒說說!」佟夜靈不服氣的斥道,剛才他一番言語得到了眾多人的肯定,他正得意非凡,平日裡老被佟夜冥與佟夜寒的光芒所遮掩,連他這個皇后的嫡子都不及他們,現在連太子之位都被他們覷覦著,他一定要在這次表現出眾,讓父皇知道,他亦是有治國之才,亦能登上高位!

    「你讓本公主說本公主就說麼?難道本公主看著像那種為人作嫁的人麼?難道你們大昭國自已沒有能人,想利用本公主的智慧去收復失地麼?哼,想得美,真是不知羞。」

    滄海明珠一番連珠炮擊得眾人顏面掃地,啞口無言,但卻又不肯相信她真能做到,一時間空氣凝結,變得詭異莫名。

    滄海明月只是淡然而笑,依然是君子謙謙模樣,讓莫離殤暗中做了一個鬼臉,明明都是他搞出來的,他就是最奸詐的人,偏偏裝得這麼無辜。

    想是感應到了莫離殤的氣息,滄海明月的眼微微轉動,待見到莫離殤未及收起了鬼臉,先是一愣,隨後開心的笑了起來,那一笑的風華如霽月般的皎然,似雪川般的晶瑩,讓莫離殤心跳不禁加速。

    隨即想到他曾經對她的輕薄,又臉微微一紅,將臉別了過去,不再理他。

    他淡淡一笑,目光寵溺。

    好在眾人都沉浸於虞國之事,倒是沒有人注意他們之間的姦情…。(此處姦情二字有搞笑的意思,讀者莫要反感。嘿嘿)

    這時佟帛雲聲音中帶著嚴厲道:「那明珠公主要如何才將這答案說出來,如何才讓我們信服?」

    「這個簡單,只要大昭皇帝陛下答應,如果我們能不費一兵一足將虞國拿下,這虞國從此納入西秦的版圖。」

    「放肆!」佟夜冥與佟夜寒異口同聲地喝道,那眼中的戾色頓現,充滿了肅殺之意。

    原來西秦是打的這個主意欲借公主和親的名譽來侵佔大昭的國土,簡直是欺人太甚!

    「呵呵,既然如此,貴國認輸便是,本公主與皇兄這就打道回國。」明珠公玉倒是並不生氣卻是咄咄逼人。

    御花園中立刻鴉雀無聲,唯在秋蟲蜂鳴,令人煩燥不安。

    「好,朕答應!」那聲音似乎老了數十歲,有著無奈的惱怒。

    「父皇!」眾皇子齊聲叫道,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這真是太讓人無法接受了。可是不答應又能怎麼樣呢?不答應,明珠公主是絕不會說出辦法的,那麼,誰知道她的辦法是對是錯,是真是假,大昭國的國威何在?

    可是萬一……。

    眾人都不敢往下想去了,只是希望這明珠說的方法一無是處,甚至是可笑之極的,那麼今日之事,大昭的國威尚能保全。

    這是一場豪賭,賭輸的人不僅僅是國土的流失還是尊嚴!

    「哈哈,皇上果然是英雄氣概,可是除卻皇上這大昭竟然再無英雄了。」明珠公主猖狂地大笑,她言語裡根本是看不上大昭的任何一個皇子,想來她是根本就沒有打算從中選一個為駙馬了。

    頓時佟夜冥與佟夜寒臉色變得跟鍋底一樣黑,這是當面打了他們的臉!

    佟帛雲眼中暴戾突現,臉現怒色斥道:「公主妄言了,現在可以說出方法了!」

    明珠公主亦不示弱於人,她斂眉疾色道:「大昭皇上難道不知道口說無憑?此事當得立字為證!」

    佟帛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聲道:「來人,擬旨!」

    自有掌旨官很快寫好了聖旨,佟帛雲仔細地看了半天,終於伸出乾枯的手,取出了玉璽在上面蓋上了。

    明珠公主將聖旨交給了滄海明月,滄海明月看了眼後,面帶無奈地對明珠公玉斥道:「你這丫頭就是頑皮,不過選個夫婿偏弄出這些個事來,還讓大昭皇上下了旨,真是被父皇寵壞了!」

    誰最腹黑,誰最奸詐,這就是最腹黑最奸詐的人!

    佟帛雲看著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滄海明月,只覺想吐血三升,要不是滄海明月在暗中佈置,以滄海明珠這個女人的心智那會環環相扣步步為營逼得他們就這樣掉入了圈套麼!

    現在只能寄希望於滄海明珠亦沒有好辦法了,可是這時一股不祥的念頭卻回轉在了佟帛雲的心頭,這次恐怕是被人算計了去了,聽說滄海明月不出手則已,出手必得!

    「呵呵,皇兄就會取笑於我。」對上滄海明月時,滄海明珠卻是一副小妹妹般的天真,誰也不會把她跟剛才那個驕縱不已狂妄不已的少女聯繫在一起。

    她慢慢地走了數步,郎聲道:「大昭的皇上,本公主的辦法就是圍住了虞國,不讓他們出城買糧!」

    「哈哈哈……」所有的大昭人都如釋重負地笑了起來,這是自西秦一行人進來後第一次開懷的笑。

    可是佟夜冥與佟夜寒及佟帛雲卻並沒笑出來,因為他們可以懷疑滄海明珠的智商卻絕不會懷疑滄海明月的智商。

    現在他們是絕不會認為滄海明月會說出貽笑大方的方法,但只希望他說出的方法是有瑕疵的,是禁不起事實證明的。

    果然,面對眾人鋪天蓋地的嘲笑,滄海明珠沒有一點的無措,而是如遠峰般的堅挺,笑容亦是自信盎然,似乎所有笑的人都是跳樑小丑,只是在她面前表演著惡俗的鬧劇。

    終於她的淡定讓那些人感覺到了不對,笑,戛然而止。

    安靜了,她才再次輕啟朱唇道:「大昭國人果然愚昧,自已心思短淺也罷了,卻連話都聽不完就自以為是起來,怪不得一代不如一代!」

    「皇妹!」

    「公主!」

    數道聲音大聲斥責,異口同聲。

    滄海明珠不為所動,恍若未聞接道:「既然大家不笑了,本公主就接著說了,你們一定以為虞國物產豐富,根本不需要外出買糧,可是?」

    不等人回答,滄海明珠卻口氣輕蔑道:「你們卻只知道其一不知其二,善用兵者當知,沒有機會創造機會,他有糧只要想法斷了他的糧即可!」

    「斷糧?此話怎講?」佟夜冥心中一動,似乎有些觸摸不到的東西在他的腦中回放,這一切為什麼有些熟悉,但卻飄緲如煙,讓他無法觸及。

    他無論如何亦不會想到,這是前世中針對虞國之地,他與莫離殤兩人談論時,莫離殤曾經說出過了方法。

    「虞國盛產胭脂馬,那馬卻是野生散養,不得家養,因為家養一年之後,那馬身上的胭脂之色就會褪盡,加上此馬矮腿不耐久跑,所以除了觀賞之用,富家小姐玩樂之用卻是沒有任何其他用途。馬市上一匹胭脂馬不過十兩錢,如果我西秦國出二十兩,三十兩甚至五十兩去大量收購此馬,你們說虞國會如何而做?」

    「傾國之下全去抓馬!」腦中陡然靈光一閃,佟夜寒脫口而出,不可置信地與佟夜冥對望了一眼,眼中驚懼莫名。

    「哈哈,是的,到那時,重利之下無人耕地,無人漁牧,只要一年,滿地荒涼,城中存糧根本不能保證百姓生存,試問那時還需要一兵一卒麼?」

    說完她睥睨地看著眾人,不可一世。

    「果然是好計……」佟帛雲頹然地靠在了龍椅上,只覺身體的力量正在消失,沒想到滄海明月算無遺漏,早就有了這般好計卻一直忍耐到如今才說出來,真是勁敵啊!這皇位到底傳給寒兒還是冥兒呢?如何才能讓他們兄弟齊心對抗西秦呢?

    這一刻他已然不在想虞國之事,而是想得更加深遠了,虞國相對於大昭簡直不值一提,可是滄海明月計謀如此之深,將來他要是攻打大昭,兩個皇兒到底誰會是他的對手呢?

    「可是,你不是說不費一分一錢麼?那買馬的錢不是錢麼?」佟夜靈此時尖銳的質疑聲衝口而出,令眾人面面相覷。

    連皇后亦是臉上無光,恨不得把佟夜靈拉回來摀住了嘴!這城都被攻下來了,錢還不都回來了?

    眾保皇嫡子派亦對望數眼,暗中搖了搖頭,原來騾子就是騾子,做不了馬啊!

    「哈哈,如此多謝大昭國皇上將虞國送於我西秦了。」明珠公主猖狂地大笑,回頭對滄海明月卻嬌聲道:「皇兄,看來這裡沒有皇妹的夫婿,我們回西秦吧。」

    大昭眾人看著他們浩浩蕩蕩而來,又要滿載而歸,個個臉上都現出了憤憤之色。

    這時滄海明月卻輕笑地走上數步,一語驚人道:「大昭皇上,此旨奉還!」

    一言出口,所有的人都呆滯了,甚至連佟帛雲都不敢相信,只以為淪海明月又有新的詭計。

    「滄海太子這是何意?」他瞇著眼,威脅感十足地盯著滄海明月,看他又要出什麼新花樣。

    滄海明珠不敢置信地驚呼道:「皇兄!」

    面對眾人的質疑與滄海明珠的提醒,他置之不理,微微一笑道:「本太子今日以此城為聘,聘貴國一女子為妃。而且在此本太子當著大昭國萬千國民立誓,此生只娶她一人,執子之手,與子攜老!若違此誓亂箭穿心!」

    「皇兄!」滄海明珠呆如木雞,眼中射出悲痛的神色,那眼神分明不是妹妹對哥哥而有的,卻是情人痛徹心扉的表露。

    而眾人都處於嘩然之中,沒有人看到她怪異的表情。

    莫離殤心頭一跳,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在大昭國的國宴上開口向她求婚了,而且說得這麼感人,這一刻她有些心動了。

    「不知滄海太子是看上了我國哪位大家千金?」老奸巨滑的佟帛雲不說答應也不說不答應,他倒不是拿喬,只是如果這麼急切的答應,會被臣下認為他是賣人換地,這對他的聲名是有損的。

    「莫大將軍府的大小姐,莫離殤莫小姐!」

    所有的眼睛齊刷刷地看向了莫離殤,當看到了莫離殤的長相時,那眼中有羨慕,有嫉妒,有不屑,有奇怪,有…。反正什麼樣的眼神都有。

    佟夜冥心頭一震,額間青筋畢露,臉就像妻子出軌捉姦在床般的扭曲,掌握得緊緊的。

    佟夜寒則是微微一僵,神色間有些奇怪地看著莫離殤。

    莫問卻是亦喜亦憂,喜得是不知道莫離殤何時入了西秦太子的眼,在眾人面前發下此等誓言,這無疑是對他又多了一條退路,但憂的是,萬一皇上起了猜忌之心,認為他與西秦太子有私下接觸,到時就不妙了。

    「噢?原來是莫大小姐。」佟帛雲看了看莫離殤後,眼中陡然精光乍現,神色間有了猜忌。

    正在眾人神色各異,竊竊私語之時,一聲清越如九天妙音穿透了整個御花園。

    「我不同意!」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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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7 00:35:33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七十六章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聽到莫離殤的拒絕,佟夜冥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佟夜寒亦眼波一閃,而滄海明月卻是仿佛意料之中似的,依舊笑如春風,眼含寵溺。

    其餘所有的人都見鬼似的看著莫離殤,不相信她居然拒絕了。

    她這麼一個要才沒才,要貌沒貌的女人能被滄海明月這樣神仙般的人兒看上就該偷笑了,而且還是正妃,非但是正妃而且是唯一的妻子!用一句較俗的話來說,簡直就是老鼠掉進了白米缸裡,偷著樂還來不及呢!

    那些大家千金們都齊刷刷地向她射出仇恨的目光,比在口號之下還要整齊。

    當眼刀毒箭射了她一會後,就有人為滄海明月抱不平了,人就是這樣,她不拒絕,所有的女人都暗恨她的好命,她拒絕了,所有的女人都恨她的不知好歹,反正莫離殤怎麼做都是錯!

    「她不是瘋了吧?居然拒絕了!」其中一位看著滄海明月如月般清貴的身姿,一面流著口水一面憤憤不平。

    「哼,欲擒故縱!這種女人手段厲害著呢,聽說她娘就是武林中人,就是因為手段好將莫將軍迷了個神魂顛倒,連個小妾都不願娶。」

    「莫將軍不是有妾麼?」

    「切,你這就不知道了,那小妾卻是自動送上門的,半夜勾引了莫將軍上了床懷了孩子才被將軍無可奈何的納入府的,聽說還是將軍夫人開口求的情。」

    「啊!她們這對母女真是手腕高明,把男人都玩于掌股之間啊!」

    那些平日飽讀詩書的大家千金們從莫離殤說到杜詩詩,又從杜詩詩說到了秦飛燕,反正言語間嘲弄,諷刺還有嫉妒,所有的惡毒情緒都不停地宣洩著。

    如畫眸間一厲,順手給這些人一些藥粉,讓她們回去後半個月嗓子紅腫痛啞以報復她們這般的毒舌。

    莫言兒在人群中聽著這些大家千金肆無忌憚地嘲笑著杜詩詩,言語間十分不屑,討論著討論甚至快把杜詩詩說成了花娘了。

    又氣又急,她咬著牙,恨恨地看向了莫離殤,都是莫離殤!是莫離殤給她帶來這樣的羞辱,是莫離殤奪了她的光芒,為什麼莫離殤明明長得沒有她好看,卻惹得辰王清王乃不至於滄海太子這樣神仙一樣的男人都趨之若鶩?不!她不服,她一定要破壞!

    哼,莫離殤,你敢設計我失身,那麼我就讓你名譽掃地,丟人現眼。

    想到這裡莫言兒臉上泛起了惡毒的笑容,她左右看了看,看到一個長得陌生的女子,那女子正說得唾沫橫飛,神情亢奮,於她走到那女子身邊道:「你道為什麼滄海太子這麼喜歡莫大小姐?」

    「為什麼?」

    「因為莫大小姐在床上的功夫十分了得,把滄海太迷得神魂顛倒,欲罷不能了!」

    「啊?你說的可是真的?」那女子說是不信,眼中卻忽閃著好奇的神色,十分好奇地追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莫言兒避而不答,只是反問道:「你可知道莫大小姐的娘是出自武林的?」

    「知道啊。」

    「武林之中自有閨房之術,她娘就是習了這媚術勾得將軍寵愛無比,這將軍寵妻可是天下皆知吧?現在莫大小姐明明這麼醜卻讓滄海太子都能宣誓只娶一人,你說是為什麼?」

    「啊!原來如此!怪不得!」那女子恍然大悟,神情雀躍地把這個消息當成了寶般欲向別人宣揚去了。

    「對了,聽說清王與辰王也是她的入幕之賓呢!」眼見著那女子要走,莫言兒非常惡毒地又添了一句。

    「啊!這消息真是太勁爆了。」

    那女子於是飛快地找自己的好友去聊去了。

    頓時那些話如長了翅膀般的在所有千金小姐口中議論起來。

    大家看向了莫離殤的眼神是既憤怒又羨慕。

    莫言兒狠狠地看著莫離殤,唇間含著邪惡的笑,莫離殤,今天我一定會幫你把這些流言變成事實!

    摸了摸袖中的迷春藥,她笑得詭異。

    如畫則冷眼看著她,心中憤怒無比,要不是小姐說不能用毒殺了她,定要她嘗盡萬毒噬心的痛苦死去,但是她既然敢如此破壞小姐的名譽,那麼今天亦不會讓她好過。

    手微微一動,順著風無色無味的粉末被莫言兒吸入了鼻中……

    ——重生之美人兇猛——

    「莫郡主為何要拒絕?」龍座上的佟帛雲在沉默了半晌後終於開口了,他的言語中聽不出喜怒,而表情更是木然,讓人無法捉摸。

    「皇上,第一臣女並不認識這西秦的滄海太子,不認識的人臣女為何要嫁?其二,臣女認為西秦太子拿我國的城池為聘缺乏誠意,所以臣女不願意。」

    她的話中全然撇清了與滄海明月的關係,而且句句為大昭著想,讓佟帛雲聽了十分滿意,遂打消了疑慮。

    正在這時,佟夜冥大步上前往他面前一跪道:「兒臣請父皇下旨,讓兒臣取莫郡主為正妃。」

    「皇兒,你說什麼?」佟帛雲先是一驚隨後勃然大怒,這冥兒平時很精明,怎麼關鍵時刻這麼糊塗!竟然在國宴上與滄海明月爭女人?這簡直是丟人現眼!

    最關鍵是把他逼上了兩難的境地!如果他不答應佟夜冥而答應了滄海太子,這世上就會說他為了討好西秦的太子連兒子也不顧了!如果他應了佟夜冥而拒絕了滄海明月,那城池就收不回來,那他不是就會被人罵說寵了兒子賣了國?

    想到這裡他恨恨地瞪了眼這個平日裡寵極的兒子,正欲開口,沒想到佟夜寒亦大步而上跪了下來:「父皇,兒臣也請父皇將莫郡主嫁與兒臣為正妃。」

    那聲音堅決而有力,如破空之箭蜂鳴不已

    這時頓時空氣如死般的寂靜,所有的王公大臣都面面相覷,不明白這是什麼狀況!那些千金小姐更是雙眼冒火,殺氣騰騰,恨不得沖上前去食其肉飲其血!

    而滄海明月瞬間戾氣浮現狠狠地盯著佟夜寒!好你個佟夜寒居然動心思動到了殤兒身上,敢利用皇上殺莫離殤!你等著吧!

    回頭,他對身邊的暗衛說了幾句,那暗衛看了眼佟夜寒,點頭而去。

    而龍椅上的佟帛雲陡然驚跳,不可置信地看著兩個跪在地上的兒子,良久又揉了揉眼睛,看到跪得筆直的兩個兒子,終於相信這眼前的事實,頓時他陰鷙的目樂射向了面無表情的莫離殤,王者威儀彰顯無遺!

    她到底用了什麼妖法,先是勾引了西秦太子,後勾引了兩個優秀的皇兒,兄弟兩爭一個女人,這傳出去真是飴笑大方,非但會毀了兩個皇兒的聲譽,而最可怕的是更會引起手足相殘,頓時一股殺氣騰然而上,眉宇間透著狠戾。

    咬牙切齒間恨不得立刻把她就地正法了。

    他剛想下旨,餘光卻瞥到滄海明月正含情脈脈地看著莫離殤,似乎感覺到他的注視,滄海明月的眼亦對上了他,眼中有不容忽視的警告!

    是的,警告,滄海明月是在警告他,無可耐何之下他按奈住了滔天的怒意。

    莫離殤冷然而立,看著這兩人,心中無比憤怒,這算什麼?逼婚麼?借刀殺人麼?

    這辰王是一石二鳥之計,一來想借著此際讓皇上下旨將她嫁於他為正妃,從而既狠狠地打滄海明月一巴掌,告訴滄海明月,你用詭計得了城池,可以!但你的要求大昭是不會同意的,不要以為你可以在大昭國予取予奪!二來就是想用聖旨逼莫離殤就範!

    而清王則卻不是為了娶她了,他害怕皇上真的一時衝動為了爭一口氣把她嫁給了辰王,那麼就等於把皇位給了辰王,所以他要制止,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皇上震怒,將她殺了讓兩人誰也得不到,而要想激怒皇上,只有一個方法就是與辰王爭妻,這兄弟兩人爭一妻,從古到今都是帝王絕不會允許的!

    這個男人剛才還信誓旦旦要娶她,寵她,嘿嘿,真是天大的諷刺,原來他所謂的愛就是在關鍵時刻讓她犧牲,這佟家的人果然真是一個德行!

    「哈哈哈,怎麼本太子不娶時,你們兩位皇子也不娶,本太子要娶,你們就跟本太子搶,你們真是幼稚,以為用這種方法能打本太子的臉麼?」

    滄海明月狀似戲謔的話卻一下子讓佟帛雲平靜下來了,他突然如釋重負的籲了口氣,原來兩個皇兒不是真看上了莫離殤,而是想與西秦太子爭個高下,奪個臉面,這下讓他倒立刻收回了殺莫離殤的心思,但也卻堅定了將莫離殤嫁給了滄海明月的心,他不能留有一點的隱患,一點也不可以!

    於是他笑著對莫離殤道:「莫郡主,雖然你與滄海太子並不相識,但這世上又有多少人是認識後成婚的呢?至於你所說城池之事,既然朕已然下旨將它歸於西秦了,如今就算是西秦之地了,滄海太子能以城池為聘,可見對你十分有情,亦十分誠意,何況太子還說溺水三千隻取一瓢飲,這等好夫郎你就算是燒著高香都求之不得,所以……」

    「皇上,如果臣女能讓滄海太子將虞城無條件歸還,皇上可否下旨,讓臣女從此婚嫁由自已作主?」莫離殤不待他說出指婚的口諭立刻打斷了他的話。

    「你說什麼?」佟帛雲陡然一驚,瞳仁緊縮,如果能讓滄海明月無條件歸還虞國,當然是更好了,這可比以城為聘圓滿多了,想到這裡他不禁對莫離殤多看了數眼,心中卻彼有懷疑,她到底能不能做到!

    能做到必然是好的,如果做不到的話,那豈不是再丟一次臉?

    就在佟帛雲左右搖擺不定時,莫離殤道:「皇上放心,臣女定能讓滄海太子心甘情願將虞城交還,而且於我國聲譽無損神級覺醒。」

    說完不待佟帛雲回答,走到了滄海明月面前笑道:「滄海太子,雖然我國有虞城為患,但貴國亦有清城之危,不知是否?」

    「確實。」滄海明月看到莫離殤慢慢走來就眉開眼笑,那眼中的寵溺更如蜜般粘稠,讓眾家千金望之尖叫,連莫離殤都受不了他燒灼的目光,輕咳了聲,羞惱地瞪了他一眼,心道:這個死妖孽,難道不知道收斂一下麼?這可是國宴!

    仿佛是聽到了莫離殤的心聲般,他立刻閉上了笑得快咧開的唇,又恢復了雲淡風清的謙和模樣。

    莫離殤心中一動,似乎有一種柔情慢慢從身體深處彌散…。

    「青城位於西秦中腹,山路崎嶇,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當年西秦祖先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收于西秦版圖,可是百年前卻被皇室中的一位王爺占地為王,從此脫離了西秦朝廷的管轄,西秦一直欲收回此城,可是那青城地勢險要,每每出兵數萬人卻被一千人擋在了城外,即使有一部分兵士進了城,也是斷前絕後,被甕中捉了鱉,所以貴國可謂是屢戰屢敗,損兵折了將依然無功而返,不知可有此事?」

    「放肆,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這麼評價我西秦國事?」滄海明珠在滄海明月對莫離殤宣誓時,就對莫離殤恨之入骨了,一直想找機會好好懲罰莫離殤,卻苦於沒有機會,現在聽到了莫離殤的話立刻象打了雞血似乎亢奮起來,她飛揚跋扈地沖到了她的面前,伸出手狠狠地打向了她的臉。

    「住手。」滄海明月一直笑眯眯地聽著,直到滄海明珠欲下狠手,頓時殺意陡現,一把捏住了滄海明珠的手腕,那手勁如火鉗般緊緊的捏住了她的腕骨,她甚至聽到了骨骼欲裂的聲音,她驚恐莫名地看著滄海明月,不敢相信,他竟然會對她下如此狠手。

    「皇兄,你居然為了她向我下此狠手?」她又驚又痛,又悲又苦,睜著淚眼欲透著朦朧的苦淚去看清這個她從小就愛上的皇兄!

    可是她再看亦是枉然,她越看越是模糊,她只是聽到他如魔鬼般狠戾的聲音如地獄中而來:「放肆,你再敢動她,我就殺了你!她少一根頭髮,我卸你一隻手,少兩根,斬你兩隻,少三根,你就可以從此埋骨此處了。」

    他無情狠毒的話讓她忘了疼痛,她驚恐地看著滄海明月如仙般的臉上透著猙獰的狠意,不!這不是滄海明月,她的明月哥哥怎麼會是這樣的兇殘呢?她的明月哥哥怎麼會這麼無情地對她呢?

    她不住地倒退著,終於腕間的痛刺激了她,她清醒了,這時她才發現腕骨已然全碎,痛,一下襲來,斗大的汗從她的額間滴落。

    頓時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了,不敢相信這個如仙般模樣的人居然有著魔鬼的狠毒,即使是對自己的妹妹依然能痛下殺手,原來他真是愛上了莫離殤,愛得已然六親不認了。

    莫離殤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一絲的感動,他這是殺雞儆猴,借此昭告天下所有的人,她!是受他保護的,誰敢傷了她就是與他為敵!

    「莫小姐,繼續。」剛才的殘暴仿佛只是幻景,他一瞬間又變回君子如玉,泛著虛懷若谷的仙人氣息。

    「所以今天我想用此城換我國虞城,不知道太子認為如何?」

    「好。」他答應的十分爽快,沒有一點的猶豫,讓莫離殤倒有些奇怪了。

    她看了他一眼,又再次確定道:「太子可知道如果是更換的話,太子就不能讓皇上下令將我賜婚了?」

    「當然知道,哈哈,你不願意的事,我是決不會勉強你的。」他大笑,笑得氣勢磅礡,笑得山河失色,讓所有的人都禁不住折服於他的胸懷。

    「等等,皇兄,難道你不聽聽她如何收復青城就信了她了麼?」滄海明珠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莫離殤能解決西秦百年都無法解決的難題,她一定要莫離殤說出來,要莫離殤出醜,要天下知道莫離殤其實一無是處。

    「我信她,無論她說什麼。」簡單的言語包含了全部的信任,他的話另有深意,他是在所有人的面前告訴她,他會包容她,信任她,寵愛她,這一生一世都愛著她。

    心底一根弦被拔動了,眼,蕩漾著溫柔,她對他嫣然一笑,就這一笑,讓他熱血沸騰,他知道他敲開了她的心門……。

    「皇上,滄海太子已然同意將虞城奉還,還請皇上下旨,讓臣女從此婚嫁自由。」

    「好!好!來人擬旨!」佟帛雲大喜過望,本來這事是丟人的,現在莫離殤力挽狂瀾之下,竟然能圓滿解決。他欣喜若狂,而他更有私心,既然滄海太子這麼喜歡莫離殤,那麼他更不能讓莫離殤嫁了,這莫離殤在大昭國可是一個牽制滄海明月的一步棋!

    「父皇,千萬不要下旨!」這時跪在地上的佟夜冥著急的叫了起來。

    「你說什麼?」佟帛雲大怒,本來還以為是佟夜冥爭強好勝,沒想到他真是愛上了莫離殤,要是以前他還能稱了冥兒的心,可是現在如果稱了冥兒的心,那麼滄海明月定會立刻反臉無情,率兵打了進來,這不成了衝冠一怒為紅顏,到時生靈塗汰,他就成了大昭的千古罪人了。

    「兒臣…。兒臣……」佟夜冥支唔著,他不能讓父皇下旨,一旦下旨後,他再也沒有機會得到莫離殤了,可是他真的不甘心,不願意啊……

    「還不退下,丟人現眼!」佟帛雲對他瞪了一眼,怒斥道。

    「是。」佟夜冥終於站了起來,慢慢地退到了一邊。

    他定定地看著莫離殤,心中盤旋,眼晦暗不明…。

    就在那佟帛雲要往聖旨上蓋上印章之時,突然聽得滄海明珠道:「慢著」

    「滄海公主還有什麼事麼?」佟帛雲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對於這個狂妄無比,驕縱無比的公主他是一點好感也沒有,幸虧她看不上皇兒,不然真要嫁進來,他真是對不起皇兒了。

    「雖然我皇兄將城池還了皇上,可是這位莫郡主卻未講出如何能使青城還于我西秦。」滄海明珠還是不願意放過莫離殤,雖然皇兄說相信莫離殤,但那是皇兄殉私,但她卻一定要莫離殤說出來。

    「噢?莫郡主,你不如說出來大家聽一下如何?」佟帛雲聽了這個要求倒是眼睛一亮,對此他亦是十分好奇,到底莫離殤是真有辦法還是滄海明月為她美色所迷。

    「其實這很簡單!只要費一千銀就能完成。」她淡淡而言自信非常。

    「哼,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們西秦歷經百年都無法攻入了青城你竟然大言不慚說花一千銀就能完成?」滄海明珠嗤之以鼻,而眾人更是認為她胡說八道,要不是因著她是大昭之人,估計所有的人都譏笑了。

    連佟帛雲都搖頭,暗歎真是美色誤人,滄海明月竟然為了莫離殤拱手把城池相送真是不值得,到時一定要以此為戒好好教育幾個皇兒!

    整個大昭國的人只有佟夜冥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他知道她一定有辦法!可是這麼一個神仙般的人兒為什麼就是不願嫁給他呢?她的聰明,她的無情,她的奸詐,她的智慧,讓他如飲鳩止渴欲罷不能。

    「明珠公主稍安勿燥,所謂知已知彼百戰不殆,那青城國君聽說不好美人好財物,那麼就可以以此為契機。眾所周知,那青城山道艱險,只有一人能過,大軍根本無法通過,所以只要開山道,那麼大軍進入如履平地天下無雙:王妃太囂張全文閱讀。」

    「哈哈哈,這還用你說麼?誰不知道就是因為青城裡面全是山道,大軍無法進入,要是能開山道,還用你說麼?這青城早就攻下了。」滄海明珠一聽莫離殤竟然說得是這方法,眉眼中全是不懷好意的笑。

    「那我們就讓青城的國君為我們開山道!」

    莫離殤這麼堅定的話頓時讓所有人都驚呆了,驚過之下全都不相信的嗤笑起來,這回連大昭的人都無法顧及了,直歎莫離殤是個草包,居然想出了這麼可笑的辦法,試問誰會明知道敵人要殺他,而把自己送給別人殺去?這簡直是可笑之極。

    笑過之後,那些大臣們都慶倖起來,幸虧滄海明月為莫離殤所迷,傻乎乎地把虞城預先還給了大昭。

    「皇兄,這就是你所喜歡的女人麼?」滄海明珠亦笑,笑得眼淚橫流,她幽怨地看著滄海明月,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喜歡一個沒才沒貌的草包。

    「我信她。」滄海明月依舊是那句話,眼根本不看滄海明珠,只是含笑點點望著神采飛揚的莫離殤。

    這時的她全然不在意眾人的眼光與譏嘲,她就如一顆雪蓮與世而獨立,那些凡夫俗子怎麼能知道她的好,又怎麼能明白她的美呢?

    她沖他嫣然一笑,才向眾人道:「大家都認為不可行,但是我確可以保證只要依我之計,三個月內攻下青城。」

    「夠了,不要再說了。」佟帛雲大聲喝止,這真是丟人丟在西秦了,算了不聽了,免得更添笑話。

    「大昭皇上,為什麼不讓莫大小姐說呢?難道皇上以為我們西秦好欺侮麼?就這麼白白的將虞城給了你們麼?本公主告訴你,如果她說的方法不可行,你這虞城必需還給西秦!」

    「你!」佟帛雲怒不可歇,手緊緊握著,盯著咄咄逼人的滄海明珠,居然敢這麼囂張!

    「皇上,放心吧,臣女絕不會讓虞城得而復失的。」莫離殤淡淡而笑,走到滄海明珠身前道:「請問公主,如果你知道天下有一隻會屙金屎的牛,你會怎麼樣?」

    「哼,這話問得多餘,當然是把這牛拉回家了,不過你是不是腦袋糊塗了,這天下有會屙金屎的牛麼?」

    「呵呵,相信公主應該知道無中生有,三人市虎的道理吧?」莫離殤輕笑一聲道:「如果在青城的城門之外出現了一條會屙金屎的牛,你說以青城國君這般貪財之人會怎麼樣?」

    「他當然會把這牛拉回皇宮天天數金子。」滄海明珠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對!公主說得極是,那我們只要在城門外讓工匠做一個巨大的石牛,每日裡放些金子,那撿著的人就會大喜過望,這種好事定會是一傳十,十傳百,相信不要十天,就會傳遍青城,那麼以青城國君貪財的個性定會起了貪婪之心,欲把金牛運回城內!」

    「運回城內又怎麼樣?難道莫大小姐想憑著一隻石牛打敗一個青城麼?」滄海明珠尚未明白莫離殤的意思,她依舊是不遺餘力地諷刺著,打壓著,譏笑著。

    莫離殤搖了搖頭,冷笑道:「呵呵,公主,本小姐真是很懷疑那奪取虞城的方法是你出的。」

    「你說什麼?」滄海明珠勃然大怒,伸出手欲打莫離殤,但一抬手,手腕痛入心扉,滄海明月冰冷無情的話又在耳邊想起,她猛得縮回了手,卻因為力量之大收回之極,頓時聽得喀嚓一聲,腕骨又斷了。

    「好計,真是好計!」這人群中自然有明白的,頓時有人叫了出來。

    等過一會不明白的問了明白的,都驚歎地叫了出來,一時間此起彼從的讚歎聲響徹了御花園,而佟帛雲亦驚訝地看著莫離殤,眼中光芒輕閃,不知道在想什麼東拐子日記。

    「呵呵,滄海公主,明白了麼?要運一個龐大的石牛進城,須十幾匹馬拉才行,而青城道路之窄莫說十幾匹馬就是三人並行都嫌窄,那麼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開道!」

    說完她不再理滄海明珠,如風般輕盈,似雲般飄緲,若山峰高昂,走到了佟帛雲的面前,跪下道:「請皇上下旨吧。」

    佟帛雲此時心頭各種滋味,手拿著玉璽看著婚嫁自由四字只覺刺目非常,突然他明白了佟夜冥與佟夜寒為什麼要堅持娶莫離殤了,有這麼個睿智無比的女人,何愁天下不為大昭所有?

    怪不得西秦太子滄海明月要娶莫離殤,娶她一人勝過千鈞萬馬!

    這個玉璽如千斤之重,讓他捨不得下手,一旦摁下去,這個女人就可能與皇室失之交臂了。

    「皇上!」看出了佟帛雲的遲疑與心思,莫離殤的眼變得冰冷!

    佟帛雲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了莫問,只見莫問對他點了點頭,突然他決定了,給她下旨!當著大昭大臣答應的事,當著西秦使者答應的事,他無法反悔,可是他還有莫問,這自古以孝為先,他不信莫離殤會置孝道而不顧,會枉顧莫問的意思,只要讓莫問同意了,那麼莫離殤能逃到哪去!

    想到這裡,他心裡充滿了得意,玉璽毫不猶豫地蓋了下去。

    他怎麼會知道莫離殤根本是要莫問的命,又怎麼會聽他所言呢?

    莫離殤恭敬地接過,唇間泛著淡淡的喜悅,從此沒有人能左右她的婚事了,沒想到皇宮此行得益非淺!

    滄海明珠一臉狠毒地盯著莫離殤,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有辦法!看到滄海明月警告的眼神,終於恨恨地退了下去。

    於是滄海明珠和親之事不了了之,但是招待之禮卻是不可廢的,御花園中又一片歌舞昇平,觥籌交錯。

    「小姐…。」如畫將唇湊到莫離殤的耳邊,耳語了數句。

    莫離殤臉頓時如千里冰封萬里雪飄,變得陰寒,她美目流轉,看向了正與別的千金談笑甚歡的莫言兒,唇間泛起了孤寒的笑意。

    白玉般的手執起了酒杯,輕抿了一口,眉頓時皺了起來,這酒不對!

    竟然下了合歡散!可是不止有合歡散還有後庭歡這種妓院裡的低級春藥!

    是誰?是誰要害她?還不止一個人!因為下了合歡散就根本不會再下後庭歡這種低俗春藥了。

    合歡散一直是大昭皇家才有,用於帝妃之間情趣之用,那麼應該是佟夜冥與佟夜寒其中之一了?

    唇間劃過冷寒的笑意,她張口了唇,將酒一飲而盡。

    佟夜冥看向了她,眼中劃過了一絲的異樣。

    就這異樣雖然快如閃電,卻依然被莫離殤捕捉到了,寒芒閃現!

    「一會將莫言兒往我那邊引。」她交待了如畫一句話,站了起來,站起時,身體微微一顫,似乎不勝酒力。

    ——重生之美人兇猛——

    「芳菊開林耀,青松冠岩列,呵呵,此處倒是幽會偷情的上好之所,辰王出來吧。」

    萬花錦簇,她在叢中笑,她嫋嫋而立,風飄飄而吹衣,若出岫之雲,似孤松清直,唇間含著戲謔的笑,眼中卻冰冷如刀。

    「你沒有醉?」佟夜冥從暗處轉了出來,今日的他一身紫金的長袍、烏黑的發以雙龍吐珠冠緊綰,孤唇涼薄,星眸輕閃,似醉非醉,露出一段仙落凡塵的風情。

    「醉了豈不是浪費了這合歡散?」莫離殤譏嘲的看著他,朱唇輕啟道:「你以為合歡散無色無味,就能將我蒙蔽了麼?你卻不知道我是從小嘗著毒長大的,這合歡散之於我仿佛白水對烈酒,根本毫無作用。」

    「本王……」

    纖手猛得抬起,她厲色道:「不用解釋了,既然做了就承擔後果吧。」說完她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了下來。

    他聽了臉色一變,急道:「什麼意思?」

    「呵呵,」她笑,嬌媚如仙;她笑,奸狡似狐;她笑,陰險毒辣,驀得,她眼中冰刀霜劍:「沒有一個人能設計了我能全身而退的!你,亦然。等著享受吧,嘗嘗我新研製的銷魂吧。」

    「你…。」他目眥俱裂,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威脅道:「如果你真做了,我就昭告世人,你就是仙魔女,那日躺你床上的就是西秦太子滄海明月。」

    他之所以會給莫離殤下合歡散就是他突然發現了滄海明月竟然是那日躺在莫離殤床上的女人,在知道的那一刻,他只覺氣血翻騰,有無數蟲在噬咬著他的心臟,他的神智,他只是想不能讓滄海明月得到莫離殤,只是想莫離殤是他的。

    「呵呵,隨便,可是你認為今天之後會有人信你麼?大家只會認為你是求愛不成,心生恨意而中傷於我,再說了,我哪點象仙魔女了?傳聞中仙魔女可是美若天仙的。」

    說到這裡,她突然笑了起來:「辰王爺,你的庶妃來了,你就預先洞房了吧,不過這個洞房有些與眾不同,會有很多的人來觀摩的。哈哈哈…。」說完她邪惡的笑了起來。

    轉身走了幾步時,她突然道:「忘了告訴辰王爺,這銷魂散被我改良了一下,剛才灑在你身上的是雄散,而給莫言兒身上灑的是雌散,如果你與她成了好事的話,以後每個月的初一,你必須與她同房,否則你就會七竅流血而死,呵呵,我倒要看看你一面恨著一個女人,厭惡著一個女人,卻不得不每個月在她身上得到慰籍是怎麼樣的痛苦。哈哈哈……」

    菊瓣芬飛,落一地金黃,她迤邐而去,似地獄之花開放於彼岸。

    「不!你回來,你這個魔鬼!」佟夜冥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他傾心相戀的女人會這麼惡毒地對他,他不甘心,他只不過是愛她,想得到她,她怎麼能用這種陰險的辦法來對付他!這會毀了他的一切!王位,尊嚴,從此離他而去!

    「不……你回來,求你了。」他終於支援不住頹然地跪在了花叢之中,臉上潮紅頓現,血液瘋狂地流動,熱侵襲了他,讓他全身發熱,可是他卻清醒著。

    是的,銷魂的特點就是讓你無比清醒卻又不由自主!

    「撲」一個女人狼狽地被扔到了他的面前。

    那是一張讓他厭惡無比的臉,莫言兒,可是卻仿佛磁鐵般吸引了他,似乎有一種力量牽引著他,明明他想縮回手,卻偏偏改成了撫上了她的臉。

    明明他是如此的清醒,卻不得不去觸碰這骯髒的女人!

    看到佟夜冥眼中的厭惡,卻不停的剝著她的衣服,莫言兒呆愣著,不知道如何是好,可是她亦忍不住地想到碰觸他,她伸出了手,撫上了他的喉結。

    一股絲滑的清涼滲透了她的心底,讓她舒服地想呻吟。

    「啪」一個狠狠的耳光打得她口吐鮮血。

    「混帳,誰讓你碰本王的?」佟夜冥變得粗暴而猙獰,他恨恨地盯著這個女人,想到她曾在別的男人身上噁心的一幕就無法忍受。

    可是他卻控制不了自己,大手卻猛得抓住了她的衣服,「嘶拉」一聲,那衣服如破布般被他扔在了一邊,露出她凝脂的身體,那一抹白刺激了他的眼。

    明明他不想,可是他卻撲了上去。

    「莫離殤!」就在他佔有莫言兒時,他悲憤痛苦的恨恨呼叫出這個讓他痛恨不已心疼不已又折魔不已的名字,這三字飽含了多少的恨意,多少的苦楚,多少的悲傷…。

    男人的粗吼與女人的痛吟就在菊蕊叢中此起彼伏,那花叢隨著他們一片片地倒下,花枝刮得莫言兒目面全非,身上更是血跡斑斑!

    沒有憐惜只有發洩,只是純禽獸的欲望。

    莫離殤站在遠處,眼中沒有一點的溫度,就這麼看著,仿佛那只是平淡無奇的風景。

    「小野貓,非禮勿視。」滄海明月聲音輕柔如綿,語調卻有些不開心。

    「明月太子,非禮勿動。」她回眸一笑,百媚俱生,眼意有所指地看上了他攬上她肩頭的手。

    「呵呵,你是我的娘子,不算非禮。」他嬉皮笑臉,不為所動,卻攬得更緊。

    「再靠近我,小心給你來點銷魂散。」她瞪了他一眼,惡狠狠地威脅,卻並無動作,他在御花園中對她的愛,讓她有些感動,但僅僅是感動而已。

    「好啊,不如我用雄的,你用母的,不過你得加點料,我可不要只初一,我要夜夜春宵。」他更無恥了,明明長得如嫡仙卻說著惡俗的話。

    「滄海明月!」她低吼出聲,恨恨地瞪著他,臉不期然的嫣紅。

    「哈哈,娘子生氣了,後果很嚴重,好吧,為夫吃虧點,二十九天如何,讓你休息一兩天。」

    聽他越說越不象話,她羞得滿臉通紅,猛得出手,卻及不上他的速度,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溫柔地抱起了他,一躍而上,坐到了樹上,卻將她的頭埋在了懷裡。

    「滄海明月你要做什麼?」她在他懷裡悶聲道。

    「看戲啊!」

    聽了他的回答,她突然想起坐在樹上可以看到佟夜冥與莫言兒正在顛鸞倒鳳,頓時勃然大怒道:「滄海明月,你居然當著我的面看別的女人的裸體?」

    「哈哈,你吃醋了麼?」聽到了莫離殤的質問,他不怒反喜,笑得胸腔震動,而莫離殤更是羞了,他看什麼關她什麼事?她竟然瘋了居然斥責於他!

    「傻瓜,我這輩子只會看你的身體,別人送給我看,我都不會看的,我只是說,我們一會要看戲,你讓他們這麼賣力的表演著,這有聲有色不就是想讓召所有的人來看麼?」

    「為什麼我做什麼你都瞭若指掌?」莫離殤掙脫了他的制約終於從他懷中抬起了小臉,有些不甘心道。

    「呵呵,因為我關心你,所以關注你。」他眨了眨無辜的眼睛,笑得有些欠揍。

    莫離殤看了他半晌,歎了口氣,道:「剛才謝謝你。」

    「謝我什麼?」他故作不知地問。

    「謝謝你答應以城易城,謝謝你全然相信我的能力,謝謝你讓我得到了聖旨。」

    「傻瓜,那個計策本來就是你出的,所以你說以城易城,我當然得答應,至於你所說的信任,我當然相信你能幫我收復青城,就算你不能,我亦會想盡辦法收回青城的,雖然我很想讓你們皇上下旨將你賜婚給我,可是你如果不願意的話,我亦不會強迫於你,只要你高興,我會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你……為什麼會愛上我?我是一個沒有心的人,給不了你回應的。」她歎了口氣,靠在樹幹上,神情有些落寞。

    「傻丫頭,愛一個人是給予不是一定要她回應,再說了,我亦相信,終有一天,你會敞開心胸接受我的。」他掬起她一縷長髮在手中輕轉,黑的是發,白的是指,一白一黑顯得妖治……

    唇輕輕的湊上了指尖的發,聞著她發上的清香,他無比的幸福。

    「我……。」她感動的抬眼,看著他真誠無比,寵愛無限的眼神,囁嚅著,正想說話。

    「皇兄!」樹下傳來清王不可置信的聲音。

    「咦,怎麼清王來了?要是他把兩人帶走就沒有好戲看了。」

    「嘿嘿,放心吧,戲只會越來越精彩。」滄海明月莫測高深的笑了笑,趁她注意力在清王身上,將頭埋入她的脖間輕啃著。

    「喂,你做什麼?」她面紅耳赤地推開了他作亂的唇,羞怒地瞪了他一眼。

    他笑得賊兮兮,理所當然道:「偷香!」

    「你!」她氣結,轉過臉不再理他,卻看到清王正脫下褲子,登時目瞪口呆,嘴張在那裡一動不動了。

    「小野貓,我吃醋了,你要看只能看我的。」滄海明月不高興地扭過了莫離殤的臉,將她的臉埋在胸前。

    莫離殤這次沒有掙扎,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清王竟然在大廳廣眾之下做這種事,而且還是跟辰王一起對付莫言兒。

    「你做的?」她悶悶道。

    「嘿嘿,得意樓的忘情不比你的銷魂差,我只是在莫言兒身上灑了些忘情,又在佟夜寒身上也灑了些,這不佟夜寒聞著氣味就來了。」

    「你真毒!不過謝謝你。」她笑,毫無一點憐憫之心,這佟夜寒敢設計她,本來她亦不會輕易放過佟夜寒的。

    「哈哈,我就知道你會滿意的。」

    「唉,真是便宜了莫言兒,讓她這般的享受。嘿嘿。」她笑得邪惡。

    「放心吧,我一個抵兩,絕對讓你欲仙欲死。」他亦十分邪惡。

    她臉紅,啐了一口道:「你就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兩個惡毒的人正說得起勁,這時下麵傳來一聲巨響,一股爆炸的氣浪差點把她沖下了樹。

    幸虧滄海明月及時拉住了她,將她摟在了懷裡。

    「哈哈,你的丫頭是想炸掉整個皇宮麼?」

    莫離殤聽了臉一紅,讓如畫製造點動靜出來引人過來。她倒好放起火藥來了

    頓時人聲鼎沸,無數的腳步聲都往這而來。

    滄海明月看了看周圍,抱起了莫離殤往一邊的假山而去,那個位置是最好的,一旦人多時,他們就能很自然地走入人群裡而不被發現。

    「你說我們像不像偷情的?」假山後面泉水汀咚,風景優美,愛人在懷讓滄海明月忍不住心猿意馬了。

    「你再敢胡說八道,別想我以後理你!」她嬌嗔地白了他一眼,卻不知道她是多麼的妖媚,勾人心魂。

    她亦不知道她所說的話,讓滄海明月是如何的開心,因為她的潛意識裡她已然有了他的存在。

    他輕笑,用力抱住了她,往她飽滿的額間印上了一吻。

    她頓時羞得滿臉通紅,用力推開他欲遠離他。

    「別動,一群人正往這而來,咱們這麼出去,戲的主角就不是辰王與莫言兒了,變成咱們了!」

    「你!」莫離殤抬起了小腳狠狠地踩住了他的腳背,看著他裝模作樣的抱著腳跳的滑稽,知道他這是在逗她。

    她心裡竟然有些甜蜜,為什麼這個男人總是能讓她無可奈何?總是算無遺漏?這朝堂之上算計,連追個女人亦是算計!

    這時人聲陡然強烈了,一聲聲的驚叫仿佛就在耳邊,想來大家都看到了辰王,清王與莫言兒之間的三人行了。

    趁著人多,莫離殤與滄海明月亦轉了出去。

    一見之下張口結舌,真到如畫也太會辦事了,只見佟夜冥,佟夜寒將莫言兒夾在當中,靠在一顆斷半截的千年老樹上,正瘋狂的運動著。

    身體是做著最古老的運動,可是他們的眼中燒灼的全是悲憤與狂怒,他們停不下來,即使心如明鏡似的,即使是眾目睽睽之下,他們亦停不下來,這一刻佟夜冥恨死了莫離殤!為什麼這個女人這麼狠毒,要讓他這般出醜!他只是愛她,可是這也有錯麼?

    這一刻佟夜寒亦恨死了那個設計他的人,是什麼人敢這麼對他?

    「他們的能力真不錯,居然把樹給撞斷了?哈哈,可惜了這顆長了千年的老樹啊,直徑都有一米粗了。」滄海明月明顯的戲謔讓莫離殤不禁翻白眼,原來男人亦是小氣的,辰王只不過是肖想了她,他就這麼幸災樂禍了。

    「冥兒!寒兒!」佟帛雲氣得全身發抖,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他最疼愛的兩個兒子竟然與一個女人就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在這接待西秦使臣之際做下這等勁爆的事,居然是三人行!這傳出去,皇室臉面何在!

    「嗯!」佟夜冥與佟夜寒仿佛約好般終於興奮的叫出了聲,那銷魂散與忘情的藥力終於散盡了。

    兩人都虛脫般的坐在了地上,雙目無光,對佟帛雲的話亦是充耳不聞。

    「看來這兩人不愧為兄弟,裝傻都不用商量。」莫離殤翻了個白眼,不屑道。

    「冥兒,你怎麼了?不要嚇母妃啊!」淑妃此時沖了上去,心疼不已地抱著佟夜冥,手忙腳亂的幫他把衣服遮住身體。

    佟夜冥一動不動,目光呆滯。

    而清王亦一動不動呆在那裡,自然有宮女快速幫他收拾好。

    「來人啊,把這個女人給本宮拉出去砍了!」這時淑妃突然站了起來,指著滿身是血,裸著全身,瑟瑟發抖的莫言兒吼道。

    聽到淑妃的命令,佟夜冥渾身一震,想到莫離殤的話,趁人不注意拉住了淑妃的衣擺。

    淑妃回頭看到佟夜冥的眼神,那眼神清明一片,哪有半點瘋狂的意思,遂明白了他的意思。

    於是叫道:「等等,讓本宮先看看這是哪家的千金!」

    「啊,這不是我家二小姐麼?怎麼又跟男人搞上了?不過這次居然同時兩個,嘖嘖!」這時如畫的聲音在人群中輕呼,很細很細,幾不可聞。

    卻讓身邊的人聽到了,那人定睛一看,可不是莫言兒麼?於是大叫道:「這不是莫家二小姐麼?」

    「原來是莫二小姐啊,真是有種象種,她娘就是未婚勾引了將軍,沒想到她亦是未婚色誘辰王與清王,哈哈真不要臉,一個男人不能滿足她,居然要兩個一起!」

    「你們知道什麼?聽說她在閨中就不安份,與多個男人勾搭呢。」

    「啊,不是說是莫大小姐麼?」

    「胡說八道,是莫二小姐,就是這個莫言兒,她自己亂搞,卻不好好擦嘴,被人傳了出去,為了怕辰王不要她,就到處造謠說是大小姐,你們想如果真是大小姐不檢點,那三王能同時求婚麼?而她雖說是庶女,卻只被封做了辰王的庶妃,這裡面肯定是有貓膩的。」

    「幸虧你提醒,差點被這賤人欺騙了,不過這下估計連當辰王的妾都不可能了。」有人幸災樂禍地笑道。

    「嘿嘿,這難說,皇家子弟也許就好這一口也說不定!」有人亦淫邪地笑。

    那些聲音先是竊竊私語到後來竟然變得肆無忌憚起來了,淑妃臉色一變再變,恨不得一刀殺了莫言兒,可是佟夜冥卻不讓殺,想來必是有理由的。

    於是她對人命令道:「先把辰王爺,清王爺跟這個女人扶到偏殿去。」

    回頭卻尷尬地對眾人道:「年青人不知節制,讓大家見笑了。」

    眾人聽到淑妃這麼說,都心照不宣地散了開去。

    「你生的好兒子!」佟帛雲怒氣衝衝地對著她痛駡。

    「皇上,您責備臣妾,臣妾無話可說,只是您最近老是咳嗽,千萬莫要為了此事生氣了。」

    聽到淑妃的話,佟帛雲歎了口氣,知道這不能怪她,亦心疼她受了委曲,於是柔聲道:「朕亦不是想要罵你,只是冥兒這事讓朕太失望了,簡直是有辱國體啊!」

    「皇上,臣妾有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什麼話?」

    「剛才臣妾看冥兒眼神渙散,全無半點清明,也許是被人下了藥。」

    「噢?」佟帛雲想到平日裡佟夜冥的為人,亦懷疑起來,他道:「你是說冥兒是被人陷害的?」

    「臣妾沒有根據不敢妄言,不過冥兒即使要胡鬧也不會拉著清兒一起跟他胡鬧吧?這兩人居然…。居然…。」淑妃亦臉紅不已,剛才那種情景真是太離經叛道了,她咳了聲道:「所以反常必妖。」

    佟帛雲此時慢慢平靜下來了,他眼中射出狠戾之色,怒道:「西秦!你辱我大昭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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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4-26 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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