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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鍾琴]KUSO鬼靈精(七年級生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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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00:33:21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KUSO鬼靈精-七年級生02-鍾琴

哇咧,見鬼了!  
隔壁那幢空了二十幾年的豪宅竟亮著燈光,  
呃…在裏面的究竟是人是妖還是魔?!  
不過這都不重要,她在乎的是——  
那些她珍藏在豪宅二樓的寶貝猛男寫真啦!  
為救出它們,她只得冒著生命危險潛進去,  
結果卻被那帥得過火的屋主給逮個正著,  
為自保她用醬油瓶丟他,導致他懷恨在心,  
先是找上她家說是敦親睦鄰,  
趁沒人注意塞了她一口檳榔,  
害她被父母誤會簡直欲哭無淚!  
不會吧,她中文一對一教學的學生是他?!  
奇怪,這日本佬明明中文溜得很,  
做啥還來報名參加什麼ㄅㄆㄇ基礎班?  
真是居心叵測!他到底有何企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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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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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00:33:46 |只看該作者


    又是十二月
鍾琴

    轉眼間,時間過得好快,一晃眼,聖誕節又快到了。

    嗯,今年的聖誕節前我過得比往年忙,當然,這段時間也是有史以來我的書寶寶與大家見面最密集的時刻,而密集的同時,也代表我趕稿趕得很凶。

    這種勤勞的行為和我以往的懶人形象差了很多,不過沒辦法,畢竟美麗小編的聲音太甜美,而鍾琴又太怕聽到電話一直響的聲音,所以只好努力的工作嘍!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近年來的聖誕節和我小時候記憶中的聖誕節差好多,雖然在街道上或店家,對於聖誕氣氛的營造及裝飾佈置有越來越濃厚及多樣的趨勢,但或許是人本身心態上的轉變,似乎少了一些的溫馨感。

    一直以來,我對於聖誕節一直有著一種特殊的感覺,如果說農曆過年是四處分散的家人們團聚的日子,那麼我覺得聖誕節必定就是朋友們互相聯絡的最好日子吧,尤其是那種很久沒有聯絡的朋友。

    至少對我個人而言,是如此沒錯。

    前些日子去逛一些禮品店或是書店,看到今年比以往少了好多好多的聖誕卡,鍾琴的心中閃過一絲疑惑。

    或許是現在資訊網路的發達、E-MAIL的方便,很多人便以電子郵件代替了傳統的信件,不用跑郵局、郵筒寄信,直接在鍵盤上打個字按下傳送鍵就解決了。

    不過說真的,比起E-MAIL,其實我還是比較偏愛收到用手寫的卡片,總覺得東西拿在手上,看到字跡,比較有那種真實誠意的感覺。(聽到這種話,就知道是老人家的話了,一點也不合乎這個七年級生青春活力的主題。)看到書店的卡片,害我的心裏面泛起了煩惱,有好多很久沒有聯絡的朋友,或者是現在仍很好的朋友,我都想寫張卡片祝福他們,聯絡一下感情。

    扳扳手指頭算算,人數比起往年,好像有增加的趨勢,可是,手頭上趕著的截稿時間和工作卻又不容許我有太多的精力去弄這些。

    目前鍾琴正為這種情況嚴重煩惱中,我忙,可是又很想念那些好朋友們,有過那種經驗是很久沒有聯絡的朋友突然打電話來,雖然經過了長久時間的隔閡,不過聊起天來,卻還是可以重拾當初那種互動與感覺,嗚嗚,真的是好懷念喔。

    親愛的小瑾、純瑜、善下、詩雯、冠冠、李小蓓……人家真的好想念你們喔!

    (這種話講越多,感覺越來越像老人家了。哼!不,作者就該合乎書本的主題內容,所以我也是充滿青春活力的七年級美少女!)算了,不閒扯了,讓我們回歸正題吧,關於這一次我所寫的這本書,不知道大家是否喜歡呢?在看書時,有沒有感覺到一點七年級生的味道?如果有任何的意見,歡迎寄信給我,有時間我會努力回信的。

    我的E-MAIL——moomino128@sinamail.com咱們下回見,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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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00:34:0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京本蒼等了二十五年,終於等到這個時候了。

    轉身望著大廳裏肅穆的靈堂,以及靈堂中間那一臉嚴肅的老人照片,他的唇角揚起了一抹幾不可見的微笑,終於啊,終於讓他等到這個時候了。

    現在是深夜時分,屋外一片靜謐,京本蒼換下了和服,穿著京本老爺在世時絕對不可能穿上的休閒運動衫及牛仔褲,背上背了一個大背包,儼然就像即將要遠行的模樣。

    他再看了照片上的老人一眼,「謝了,爺爺。你臨走前總算做了一件好事,答應要放我五年的自由,讓我可以嘗試做個普通人,就你這個千年老古板來說,我知道這已經是很難得的事了。」他爭取了那麼多年,爺爺始終都不肯答應,沒想到就在他幾乎已經快放棄的當口,他老人家卻把對他的愛全部遺留在遺書裏,白紙黑字,給他五年的自由。

    這個固執老頭啊,到死都不曾把對他的愛表現出來,而如今竟然用這種迂回的方式表達他的關心。

    「不管如何,謝了。」京本蒼對著京本老爺的遺照揮了揮手,算是跟他道別後,便拿起一旁較大的手提行李,轉身朝大門走去。

    「哥哥,你真的要走了嗎?」一個洋娃娃似的,穿著傳統和服的小女孩,赫然出現在門口。

    「彌紗這麼晚了,乖小孩早就應該睡了喔。」在門口看到早就該上床睡覺的妹妹,他的唇角掛著一絲勉強的微笑,沒想到小妹居然會出現在門口。

    「我要是睡了,哥哥就跑了。」京本彌紗噘起小嘴,一臉不滿意的嘟嚷著。

    京本蒼假裝沒聽見妹妹的話,臉上帶著哄騙的微笑,輕輕的拍了她可愛的小臉頰。「白井管家是怎麼搞的?怎麼會讓你這麼晚還四處在外遊蕩,哥哥等一下一定要好好罵罵他才是。」

    「小少爺,您在叫我嗎?」他的話聲方落,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立即響起。

    「白井……你……你怎麼會在這裏?還有你幹麼沒事帶著這麼多行李?」他抬起頭,訝異的發現剛剛才提到的老管家,此刻居然就站在旁邊,且在管家的身後,還跟著家裏其他的下人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本來打算要趁著父母去美國出差,偷偷的離開京本家,怎麼才沒一會兒功夫,全部的人像是都知道了這個消息,甚至聚集來這裏堵他。

    「呵……我們怎麼可以讓哥哥一個人跑掉哩?父親大人早就算准了哥哥你會趁這個機會偷偷跑掉的。」彌紗臉上帶著得意的微笑。

    「少爺已經交代下來了,如果小少爺要走,就讓您走,關於這點您可以不必擔心。」白井在一旁補充道。

    「那……」既然要讓他走,那他們一群人還圍在這邊擋他的路幹麼?

    「只是,要白井我隨侍在旁就是了。」穿著和服的白井朝京本蒼輕輕鞠了個躬,表面上看起來是必恭必敬,但語末微微顫動的尾音卻偷偷泄了他的底——他在偷笑!

    事實上不只是白井,跟在他身後那些大大小小的奴僕在看到京本蒼一臉目瞪口呆的驚訝表情時,也都忍不住掩嘴偷笑了起來。

    「白井管家連行李也都準備好了喔!」彌紗拉拉京本蒼的衣袖,笑得好不開心。

    看來這下子是真的跑不掉了,看到管家身後那堆大大小小的行李,京本蒼忍不住歎了口氣,不用問也知道,憑京本家的辦事效率,他們一定也把白井的護照和機票都弄好了。

    「要走就走吧,飛機是不等人的。」除了認命的這麼說,他還能怎麼辦?

    「等等、等一下!」看到他要走,彌紗突然扯住了他的衣擺。「百合,你趕快把東西拿過來。」東西?他不解的朝著女僕百合看法。

    而百合則是小心翼翼的拿著一隻編織精細的竹籃走向前,把東西交到京本蒼的手裏。

    「彌紗,這是什麼?」手裏拿著沉甸甸的竹籃,他一臉疑惑的看向妹妹。

    「那是我的分身,哥哥,你要像保護彌紗一樣,好好的保護籃子裏的東西喔!」彌紗的嘴角漾出了一抹可疑的微笑。

    ☆☆☆

    下班時間的尖峰時刻,捷運擠得嚇死人。

    不管是上班族、學生還是家庭主婦,男女老少全都擠在一塊兒,明明是一個極小的空間,卻塞進了超乎想像的人數在那方小小的空間裏。

    不可否認的,在這種極端擁擠的時刻,能擁有一個座位簡直就像是在地獄中擁有天堂,是每個人都渴望的。

    而她,得到了那個大夥夢寐以求的位子。

    那是一個看來十分年輕的女孩,鵝蛋型的臉蛋,小巧而尖挺的鼻,一雙明明是單眼皮卻分外水亮動人的眼眸,她將一頭長髮整齊的梳分成兩邊,美麗的黑色長髮就這麼自然柔順的披散在她纖細的肩上,細肩帶的粉黃色條紋上衣,加上一條洗到有泛白的貼身牛仔褲,十足標準的年輕人打扮。

    嚴格說起來,這女孩不是那種會讓人見了眼睛為之一亮的美女,頂多稱得上是個清秀小佳人罷了,而事實上,臺北街頭多得是這種長得可愛清秀的年輕小女生。

    捷運行駛到了臺北車站,車門開啟,一波波的人潮便朝車廂裏拚命的湧入,一位穿著寬鬆洋裝的上班族女性走了進來,就站在女孩所坐的位子旁。

    車廂門闔起,捷運再度駛動,車廂裏的擁擠情況讓站在她身旁的女上班族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嘴裏喃喃的念了幾句。

    聽到那上班族喃喃的說話聲,坐在位子上的女孩抬起頭,好奇的眨眨眼,以著審視的目光往女上班族的身上看去。

    她的目光在對方的身上來回打量,由上到下,再由下到上。

    最後,她的視線就這麼停留在人家的肚子上,又再看了好一會兒。

    「請問—」半晌,年輕女孩突然開口,以著困惑且純真的眼神看著站在身旁那位女性。

    「什麼事?」

    「請問你到底是懷孕還是胖?」她一臉認真的問。

    轟!整個車廂內的空氣在這一瞬間完全凝結,車廂內所有人的目光像是有默契似的,全都集中在兩人的身上,更不由自主的往女上班族的肚子瞥去。

    「你……你……」聽到女孩的問題,女上班族的臉整個燒紅了起來,臉上的表情憤怒及羞恥交加。「請你不要問我這種問題!」

    「為什麼不要問?這樣我才知道要不要讓位給你啊!」她無辜的眨了眨眼,十分認真的想要得到解答。

    這種事情當然得問清楚嘍!如果她是個孕婦那她當然會讓位,可如果是胖的話,她就不需要讓了。

    要是讓位給一個胖女人而不是懷孕的女人,那她不就虧大了嗎?

    「反正就不要問啦!」女上班族只差沒當場挖個地洞鑽下去了。

    車廂裏所有人的目光仍集中在那位女性身上,但這一回不再是好奇的打量,而是有著更多更多的……同情。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那個上班族絕對沒有懷孕,相信任何一個女人被人這樣問,想必打擊一定是很大吧!

    真的是超級值得同情的。

    看到女上班族那種羞憤交雜的表情,女孩似乎也猜到答案是什麼了,這下她總算也很識相的不再開口,乖乖的自隨身背包中拿出一本《哈利波特》,陷入奇幻的魔法世界中。

    車廂內又恢復了原本的吵雜。

    沒有人發現,有一雙幽深且帶著笑意的眼,在女孩不注意的同時,始終專注的凝視著她。

    ☆☆☆

    真是愜意的日子啊!

    江映月懶懶的靠坐在窗邊,手上拿著一本書,一臉悠閒的望著窗外的夕陽歸鳥。

    平心而論,這幅倚窗眺望的畫面還挺賞心悅目的。

    少女在夕陽餘暉中憑窗而坐,微風輕拂過她細緻的臉龐,粉嫩的朱唇在金黃的餘暉下微微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

    光是用想像的,就會讓人覺得這是一幅像詩一樣唯美的畫面,道不完的風情,訴不盡的韻致。

    不過,得先忽略她那雙高高蹺在窗臺上的小腳丫子。

    以及她身上那件皺得像梅乾菜似的小熊維尼T恤。

    接著再對少女手上書封面那鬥大的《PIAYBOY》字樣視而不見。

    最後忽略掉她因被風吹得太舒服而打的大呵欠。

    「呵呃……」映月伸了個懶腰,努努嘴,一臉想睡覺的樣子。

    這種日子過得真是太幸福了,老爸、老媽一起去吃喜酒,要她留守在家,免得有宵小趁家裏沒人時登堂而入。

    本來這種被一個人丟棄在家的人,照理說應該感到十分哀怨的才是,只是她太懂得享受家裏沒大人的日子,趁著這難得的機會,幸福的一個人獨吞肯德基的外帶全家餐,一邊看著好不容易才自好友小高那邊A來的最新《PLAYBOY》。

    女孩子看《PLAYBOY》?

    呵呵,沒錯,她就是在看《PLAYBOY》,沒有人規定女孩子不可以看這種書吧?

    而且她看《PLAYBOY》並不像某些男孩子那樣出於有色心態,相反的,她只是要欣賞裏面模特兒的美,美麗的事物人人都愛看,書裏的美女不僅身材一流,臉蛋也是超贊,撇去有色的眼光來看,其實人體真的是一種藝術。

    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有著收藏好看東西的嗜好,只要是美麗的、吸引人的,全都在她的收集之列。

    除了女性寫真集,她的收藏裏當然也有不少男性寫真,這些寫真集有的純粹是她很喜歡的偶像明星,有的則是她自己超級偏愛的壯碩猛男——至少都有露兩點的那種。

    只是東方人太保守了,她的這一點小小嗜好並不為大眾所接受,大家看到裸露的人體,直接聯想到的就是色情,很少有人從欣賞的角度去看。

    特別是她那對保守的父母,只接受她收集美麗的風景圖或是可愛的嬰兒照,對於人體寫真卻是怎麼也不肯接受。

    而她向來奉行所謂的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為了保守的江家雙親,害她只得趁這種大人不在家的日子才敢偷偷拿出她A來的珍寶享用,難得可以如此正大光明的在家裏看這種書籍。

    鈴鈴的電話聲在此時響起,看來連老天爺也覺得她這種背著大人做壞事的行為並不值得嘉許。

    「喂?」映月口氣有些不耐的接起電話,目光焦點依然放在雜誌裏的金髮洋妞身上。

    「月老大,是、是我。」彼端傳來有些畏畏縮縮及小心翼翼的男聲,而在她的親朋好友之中,只有一個人會用這種惶恐至極,且一點也不男子漢的嗓音及口氣和她說話——她的學弟沈至瀚。

    沈至瀚是她的高中直屬學弟,是屬於那種白白淨淨又漂亮得像女生的男生。

    近年來日本,由於傑尼斯藝人在臺灣大受歡迎,像他這種秀氣男孩的身價也跟著水漲船高。

    而在一直有女生狂倒追,男生斥駡是娘娘腔的長期壓力生活下,養成了他這種有點畏怯的個性。

    他今年也考上了K大,延續和她學姊、學弟的關係,也成為她羽翼下最受保護的小學弟。

    「幹麼?」江映月很快的問,「是不是又有男生欺負你了?」

    「不、不是啦!學姊,自從我聽你的話去學跆拳道以後,已經很久沒有人說我是娘娘腔或藉機找我麻煩了。」

    是這樣嗎?可她怎麼覺得他現在說話的口氣還是很娘娘腔。「喔,那很好啊。」她意興闌珊的回答後,又問:「那你找我有什麼事咧?」

    「我、我現在人在光華商場,那、那個我、我有看到學姊之前說想要的印地安男人寫、寫寫真……」

    什麼?!一聽到他的話,江映月一雙眼睛瞬間發亮。

    「那你還等什麼?趕快幫我買啊!」

    「可那書是美國進口的,價錢並不便宜,且全套有十二本,學、學姊,你確定要一次買齊全部嗎?那麼大一套書,你買回去放在家裏,伯父、伯母一定會發現的。」關於江家父母的保守,沈至瀚曾聽她說過。

    「他們不會發現的,你看我之前買了那麼多本寫真集、收集了那麼多海報,什麼時候被發現過?」

    「可、可是,凡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這麼大一套書,要是被伯父、伯母發現了怎麼辦?」保守的他還是堅持著行事前要仔細考慮風險的鐵律。

    拿著無線電話,映月的目光飄向窗外,焦點集中在三十公尺外的那幢透天大宅上。

    「他們不可能會發現的,因為本大小姐另外有個藏書的大倉庫。」一個絕對不可能被她爸媽搜到的地方。

    「倉庫?學姊,你家有大到連倉庫都有的地步嗎?」

    「阿瀚,你記得我家旁邊有個大空屋吧?」她突然天外飛來一筆的問道。

    「嗯。」學姊家旁邊那幢占地數百坪現已荒廢的大屋,凡是經過就很難不去注意到。

    「學、學姊,你該不會是……」

    「賓果,阿瀚你還挺聰明的嘛,我這樣一點你就通了。」她家隔壁那幢荒廢的大宅,就是她私藏所有寫真的地方。

    「可那是別人的房子啊?」

    「我住在這邊二十幾年了,從沒見過那個屋子有人住過,放心,沒問題的啦!」

    「學姊,這樣不好啦,你這麼做以後一定會有麻煩的。」沈至瀚太瞭解自家學姊的惡形惡狀,為了她好,他還是決定要提出一些中肯的建言,「你這樣算是私闖民宅耶。」

    「才不是呢!人家我也只是敦親睦鄰,三不五時去幫鄰居巡視一下房子而已,再說,你學姊我可是從來都不怕麻煩的。」江映月賊兮兮的笑著,「好了,你少在那邊廢話一堆,反正你明天就幫我把書全部送到教室就是了。」接著,話筒在沈至瀚的喂喂聲中被掛斷。

    她,江映月,從小到大不僅是家裏的小霸王,也是學校的小霸主,她會怕人家找她麻煩嗎?

    所以,她可不是在對沈至瀚吹牛,她是真的一點也很不怕麻煩,因為會有麻煩的,向來都是那些膽敢來找她麻煩的人。

    ☆☆☆

    江家位於台南市區的邊陲地段,交通稱得上便利,算是水平不錯的中高級住宅區。

    當初建商在建設時,就將社區的房子規劃成每一幢造型統一的透天厝,屋子沒有特別的大,但每戶門前有個小花園皆種植了許許多多不同的花卉或草木,這種設計讓凡是進來社區的人,都能感覺到這裏的綠意盎然或隱約傳來的花香,讓人非常的舒服喜愛。

    在愛心社區裏,只要有一幢屋子的造型不一樣,就會十分的突兀且怪異,給人格格不入的感覺。

    江家旁邊就有一間和別人不同的房子,那間房子有著超大的庭院,建築外觀的顏色也採用和社區住宅截然不同的磚紅色,和小巧溫馨的江家比起來,就硬生生的多了股貴氣,以及些許陰冷的氣息——這幢房子已經二十多年沒人居住了。

    就算是豪宅,也因為已經二十多年沒人住了,原本漂亮廣大的庭園荒草遍佈,爬藤類植物爬滿了房子的外圍,使得原本漂亮豪華的宅第頓時增添了幾分森冷,成了附近小孩口中的鬼屋。

    「不管看幾次,還是覺得這麼大間的房子空下來挺可惜的,賣掉應該可以賣不少錢吧?」手上拿著母親大人交代要買的醬油,穿著短褲、綁著馬尾的映月一臉惋惜的站在豪宅的外圍看著鬼屋。

    不過,也得感謝鬼屋的盛名啦,讓她藏了那麼多的寫真集、海報,卻從來沒有被爸媽發現過。

    嚴格說起來,她還得好好感謝那個浪費的屋主捨得把這麼一幢豪宅扔在這,讓她當倉庫使用呢!

    夕陽的最後一抹光暉逐漸消逝,暈黃色的天空,為大宅造就了詭譎的氛圍,榕樹蔭形成暗影,沉沉地壓附在建築物外。

    嗯,她得記得那套印地安男人的寫真集明天就要拿來這裏藏,不然那麼大套書在家裏放著,很容易會被爸媽發現的。

    不過那些都是明日白天的事了,說真的,天色開始變黑,她也不太敢進這幢屋子裏呢!

    她並不怕鬼,可是她討厭黑漆漆的感覺,如果要晚上潛入鬼屋,勢必得帶著手電筒,但一間空置了二十多年的屋子,如果晚上突然出現亮光,附近的鄰居一定會注意到,她可不願意讓她的寶貝寫真集有任何被發現的可能。

    那實在太危險了,雖然,傍晚的鬼屋透著燈光的感覺有著一股詭異的美感,但這一定會引人注意的……

    等等,鬼屋透著燈光?!

    意識到自己剛剛似乎看到了什麼驚人的東西,原本已打算離開的映月猛地愣了下,再度抬頭望向上方,赫然發現那幢鬼屋的二樓處,居然亮著溫暖的黃色燈光。

    那正是她藏那些寶貝寫真的地方!

    她的臉色刷地發白,腦海中閃過無數的可能,完了、完了,到底是什麼跑到「她的」鬼屋裏去了?

    是小偷還是鬼怪?或是……屋子的主人回來了?!

    天暗了,涼涼的山風吹拂過來,十二月的夜晚,一絲沁涼鑽進她的骨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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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00:34:1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怎麼辦?到底該不該進去啊?

    遲疑的看著大宅,映月心中第N次的展開掙扎,媽媽還在家裏廚房等著她拿醬油回去,可是一想到她心愛的寫真集,她就又開始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如果是小偷還是鬼怪也就罷了,反正她從小就喜歡探險,越危險的地方她越愛去,至於恐懼和謹慎,那是膽小怕死的大家閨秀們才懂的心情。

    怕就怕如果對方是屋主的話,那她該怎麼辦呢?她想探險的地方,可不包含警察局在內,尤其愛心社區就這麼丁點兒大,要是她被送進警局,不消三個小時這糗事就會傳遍整個小小社區。

    啪砰!

    突然,不知從何而來的一顆棒球,就這麼淩空飛過映月的頭頂,成抛物線落在她的眼前。

    赫!哪來的棒球啊?是哪個死小鬼這麼不小心,在這種地方也敢玩棒球,重點是這顆球差點一點就要丟到她的頭了。

    等等,球!

    看到腳邊的那顆棒球,她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一個主意。

    聽見雜杳的腳步聲傳來,顯然是丟球的小鬼們就快過來了,她趁著人還沒過來的空檔,迅速拾起腳邊的球,並用力的往鬼屋二樓的方向扔去。

    匡啷!

    棒球淩空奔向空屋的二樓落地窗,一瞬間,鋁門窗框內的玻璃應聲而碎。

    她的技術還不錯嘛,正中目標,不過,她得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

    「怎麼辦?球好像打破人家的窗戶了!」隨後,五、六個小孩奔了過來,正好聽到球打破玻璃的聲音。

    一群笨小鬼,以你們的力道有可能把球打到那麼遠嗎?映月看到一群小孩嘰嘰喳喳的在那邊商討對策,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不過,這也正是她的目的——要讓那些小鬼們當替死鬼,先進去鬼屋裏幫她探個究竟。

    「張寶弟,都是你不好啦!沒事揮棒這麼用力幹麼?」一個小孩首先發難。

    「什麼?這哪是我的錯,是翁國承自己不好,沒把球給接住。」拿著棒球棍的小孩氣急敗壞的說,「反正球也是翁國承的,就叫他去屋裏拿回他的棒球好了。」嗯嗯,很好、很好,接下來應該就會有人進去鬼屋裏面探路了吧?她藏在暗處期待的握緊雙拳,等著她的偉大計畫趕快成功。

    「嗯……」叫翁國承的小孩開始遲疑,「可那是鬼屋耶。」

    龜毛的小鬼!男子漢大丈夫還怕什麼鬼?這麼膽小,女孩子以後怎麼敢嫁你?

    映月在心裏暗罵。

    「那你的球怎麼辦?」

    「沒關係,反正我家只有我一個小孩,買個球又不用多少錢,只要跟我媽媽撒個嬌,我要幾顆球就可以有幾顆球了。」翁國承不可一世的拍拍自己的胸膛。

    此時,在暗處的映月實在看不下去了,生怕自己的計畫會被這個沒膽,只會靠父母的小鬼給破壞掉,便忍不住站了出去。

    「等等,你這個小鬼怎麼可以這樣,什麼都想叫爸媽買就好了,一點也不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哇—」

    「鬼呀!」

    「玻璃不是我們打破的!」

    「球是翁國承的,不是我的!」小孩們的慘叫聲此起彼落,淒慘到讓她以為是不是真的有鬼出現了。

    「你們不要吵了,我是——」她大聲說話,試圖要掌控整個混亂的局面,沒想到反而適得其反,小鬼們的尖叫聲更加淒慘。

    「哇啊!鬼,而且還是個女鬼……」

    「鬼?我哪里長得像——」映月將剩下的話全都吞了回去,因為沒用的小鬼們已經一個個的跑光光了。

    好樣的!如果說七年級生是草莓族,那她眼前這批八年級的小鬼頭叫什麼?水蜜桃族嗎?

    想想十來年後,中華民國要靠這群「英勇威武」的小鬼,就叫人忍不住的捏把冷汗。

    也罷,自己翻牆進去看看吧!雖然計畫因那群沒用的小鬼頭而有了些許改變,但如果她是身負撿球的偉大使命而進去,就不能稱之為闖空門了。

    瞧瞧,多聰明啊!她自以為是的替自己安了個正大光明的藉口。

    圍牆約莫兩公尺高,對於常常翻牆到屋裏藏貨的她而言,這當然是小Case,她早就已經翻到駕輕就熟了。

    她三兩下就已經穩穩的落在圍牆另一端,踏入屬於豪華大宅的地盤。

    不知不覺中,天已經完全黑了,一陣涼風襲過滿是枯葉的內院,颯颯的風聲好似有人在隱隱低訴,二樓昏暗的暈黃燈光微微透出,氣氛要命的詭異。

    入口處的紗門未關闔好,隨著微風的輕拂,發出伊呀的聲響,屋裏更隱隱傳出「嗶嗶——咕——嗶嗶」的奇異聲音,似乎是某種動物的叫聲,在這種情況下,感覺不僅是詭異,還更加有鬼意。

    映月輕輕的吞了口口水。

    要命啊!她記得自己上回離開時,明明有很小心的把紗門給關好,這會門怎麼又會是打開的?

    平常白天來時,她只是覺得有點陰涼,沒想到到晚上居然會變得這麼陰森恐怖。

    可是她心愛的猛男、美女寫真都還在二樓,如果不去探看它們到底平不平安,她今晚一定會睡不著覺的。

    想到了心愛的寫真集,她咬著牙,決定豁出去了!

    大膽的驅步向前,她推開紗門走入屋子的一樓大廳。

    藉著微弱的月光,她可以隱約看見屋內的一些景況,而一樓看起來和之前沒什麼不同,依然是久沒人居的樣子。

    看樣子一樓沒問題,接下來就是二樓了。

    她得偷偷、偷偷的潛上去看才可以,免得驚動了那個在二樓的傢伙,如果真不小心遇上了,反正她有檢球這個正大光明的理由,到時就算對方是屋主,她也可以理直氣壯的。

    骨碌碌的大眼小心謹慎的瞄向通往二樓的階梯。

    「阿彌陀佛、佛祖保佑,我只是上去看看我的『帥哥、美女們』有沒有事而已,並沒有惡意啊。」是人還好,就怕在二樓的非人哉啊!為了保險起見,映月決定還是先求老天保佑比較好。

    她移動貓咪似的輕盈腳步,小心的踏上原木階梯。

    「赫?!」上到階梯的轉角處,一個突然迸出的人影差點嚇掉她半條小命。

    怎麼辦?被發現了!發現苗頭不對,她立刻轉身就想溜,饒她原本是要來撿球的正大光明理由,在此刻卻早就全部忘光光了。

    「想跑!」鐵鉗似的硬臂硬是鉗住她的纖腰,像是毫不費力氣似的,以著老鷹抓小雞的姿態將她整個人提至半空中。

    「放開我,你這個強盜、壞蛋!」既使雙腳已經懸空,映月依然努力的使勁狂踢,並用盡一切力氣拚命的想要掙脫對方的掌握,無論如何就是要趕快逃離這裏。

    「惡人先告狀。」低沉的男聲自她頭上傳來,語氣聽來不疾不徐的,感覺像是抓著老鼠的貓,帶著一絲的好奇與……好玩。「你是哪家的小孩?」

    映月長這麼大從沒被人這麼抓過,顯然對方至少比她高出兩個頭,她用力的扭身掙扎,過了一會兒,總算展現出一些成效,對方一個沒抓緊,讓她的身子微微下滑,然而,他又急忙的再次鉗住,只是這次鉗住的位置不再是她的纖腰,而是腰部往上許多的兩處豐盈。

    「我不是小孩!」她倒抽一口氣,大聲的辯駁著。他哪只眼睛看到她長得像小孩了?

    「現在我確定不是了。」有些壓抑的悶笑聲自她上方傳來。

    映月這才意識到自己死守了二十二年的清白就這樣被輕薄了。

    「啊!」她突然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尖叫。

    「嘎?」對方被她的尖叫聲嚇了一跳,冷不防的鬆開手。

    她逮住了這難得的機會,一腳用力往對方的小腿踹去,趁著他因吃痛而半跪下來的當口,迅速的逃出鉗制。

    「你……這小偷居然敢攻擊人!」

    「我才不是小偷。」她忿忿的回過頭,瞪向那個膽敢吃她豆腐的登徒子。

    嗯……這個人長得未免也太粉嫩了吧?透過月光,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張精細完美的男性臉龐。

    以她喜愛猛男的標準來看,眼前這個男人雖然夠高,可是皮膚太白、太細,雖眉清目秀兼笑容滿面,但臉型不夠有棱有角,帥是滿帥的啦,不過是那種粉粉的帥,不是她喜愛的那種肌肉型猛男。

    「那你如何解釋自己擅闖入他人屋子的行為?」他質問。

    「我只是來拿我的書的,呃……不、不是,我是來撿棒球的。」映月努力的為自己辯解。

    「書?」他並沒有漏聽她之前的那一句話。

    「算了,那個球就送你好了,我媽還在等我拿醬油回去哩。」眼前的情況對她十分不利,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她決定先採取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改天再來拿回她、心愛的寫真集。

    要逃就得趁現在,看對方離她還有點距離,她把握機會,三步一大滑、兩步一小跌的往門口方向奔去。

    「別跑!」見狀,他立即拉近追殺的距離。

    身後急速的腳步聲,以及她全身的細胞似乎都在告訴她,對方正以著飛快的速度接近她,打算再次將她擒獲。

    危急時刻,手上的重量感突然點醒了她,是醬油!剛剛即使在被他抓著的最危急當口,她也不曾把這瓶醬油丟棄過。

    映月知道自己可以利用什麼來逃命了!

    她完全憑著直覺反應,回過頭,擺好丟保齡球的POSE,投出——

    「哎呀!」敵人立即應聲倒地。

    好球!

    「拜拜!」見到對方被絆倒,她開心的朝他丟了個飛吻,再轉身以囂張姿態頭也不回的直接往大門奔去。臨出大門時,她還和一個拿著一大堆掃具的老人家擦身而過。

    沁涼的晚風吹過她寬大的加菲貓圖案T恤,那只加菲貓半斂眼瞼,像是對著豪宅露出一抹恥笑一般。

    而此刻,中原標準時間,晚間七點整—是吃飯的時間了。

    ☆☆☆

    嗚……她的喉嚨好痛喔!

    次日上午,映月苦著一張小臉,有氣無力的到學校去上第一節的日本文學史,兩個小時下來,她已經是頭昏眼花、四肢無力。

    這感冒來得突然,讓向來不太相信因果報應的她也不禁開始懷疑,這或許是她昨天有辱媽媽賦予的使命,把買來的醬油丟到隔壁屋子的報應。

    撐了兩個小時,下課的鐘聲總算響起,臺上的教授在做完簡單的交代後,終於放人下課,她也才如釋重負的深吐了一口氣。

    呼!終於撐到下課了。

    「怎麼了,你不會又感冒了吧?」過來關心探問的,是她們日文系的系花兼映月的好友蔣昭樺。

    「嗯。」她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

    「你喔,一天到晚都在感冒。」常常看她感冒,蔣昭樺都已經習慣了。一開始她還會關心的要她去看醫生,久了也就覺得沒什麼了。「走了、走了,別裝死,今天是送空堂表的最後一天,我們得趕快趕去語言中心才可以。」

    「啊——」聽到她的話,映月忍不住慘叫。

    「走吧。」不給她拒絕的機會,蔣昭樺拖著她就走。

    語言中心是K大文學院下附屬的機構,專門是在培訓外國人說中文,由於來K大的外國學生太多,兼任一對一的教師人數常常不足以應付,因此每年語言中心都會對K大文學院招考新任的中文老師來教學。

    而映月和蔣昭樺雙雙都通過層層的訓練及考試,成為語言中心的兼任教師。

    穿過日文系旁景色優美的湖畔,不一會兒,兩人便來到坐落在湖畔旁的語言中心大樓,直向二樓的辦公室走去。

    走了這麼一大段路,映月覺得自己簡直就要昏倒了。

    不行、不行,為了她可愛的打工薪水,她死都要撐到把空堂表交出去才行,而且她有重要的事要拜託辦公室的小姐。

    「學姊,這是我的空堂表。」映月很有禮貌的以雙手呈交空堂表,對於辦公室的小姐,她們習慣以學姊稱呼。

    「嗯。你們下星期一就可以來看排好的課表了。」

    「那個……學姊,可不可以拜託你幫個忙?」映月好可憐的吸了吸開始有些阻塞的鼻子,既然要求人,姿態當然是擺得越低越好。

    「什麼事?」

    「我知道來這邊教中文的老師是沒資格指定學生的,可是因為我是日文系的學生,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拜託學姊您幫我排個日本學生,最好是一句中文都不會說的,我想藉此來磨練一下自己的日文技巧,用直接翻譯法對學生進行教學。」聽到她的話,辦公室小姐忍不住皺了下眉頭,「可是……」

    「拜託啦,學姊。」像是要增加效果似的,她還很可憐的咳了兩聲。

    「學姊,映月她為了要親自來拜託你,可是拖著三十八度的高燒來這裏的,不然交空堂表這種事,她其實可以請我幫她轉交就好了。」不愧是映月的死黨,蔣昭樺立刻很講義氣的幫著她說話。

    「咳!拜託啦……學姊。我保證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咳……最後一次,以後我絕對不會再有這種無理的請求。」看到映月臉色蒼白的一邊咳嗽、一邊苦苦拜託,辦公室小姐總算有幾分心軟。

    「好吧,我會幫你排排看,不過,下不為例。」

    「當然、當然。」哀兵政策,成功!映月轉頭看向蔣昭樺,兩人互相交換一個詭計得逞的眼神。

    真正認識映月的人都知道,她感冒時,向來只會打噴嚏而不會咳嗽的。

    ☆☆☆

    要命!

    映月覺得頭好像越來越痛了,這一定是早上欺騙語言中心學姊的報應。

    「嗚……」蹺了半天課回家休養的映月,睡了一整個下午,原本乾澀的喉嚨似乎感覺好了許多,但腦袋瓜裏卻像是多了好幾個和尚在那邊敲木魚。

    「小月,吃飯嘍!」江母操著一口臺灣國語大喊。

    「媽,人家的頭已經在痛了,拜託你不要叫這麼大聲好不好?」她扶著頭呻吟,一臉要死不活的慢慢走下樓。

    舒適柔軟的沙發像是正對她發出無言的邀請,她輕打了個呵欠,整個人順勢往沙發上癱去。

    「你是怎麼了,怎麼一張臉白成這樣?」坐在沙發另一邊看報紙的江父關心的問道。

    「感冒。」映月懶懶的輕應了一句。

    突然,小狗圓舞曲的悠揚門鈴聲響起。

    奇了,這種吃飯時間還會有訪客喔?

    「老頭,去開門。」在廚房裏的江母大喊。

    「小月,你去。」江父埋首在報紙裏頭也不抬。

    真是過分,她都說她感冒了,老爸居然還叫她去開門,映月嘟著嘴一臉不滿的看了老爸一眼,見他還是沉浸於報紙的內容完全不搭理她,確定是老爸先對她無情無義,這下就別怪她狠了。

    漂亮的杏眼微微半眯,映月突然轉過頭,朝廚房的方向大喊,「爸,我忘了告訴你,今天我在回家的路上遇到方阿姨,她要我轉告你,說她很謝謝你那天請她吃牛排,還說改天去晶華酒店請你喝下午茶當回報。」方阿姨是老爸的前女友,也由於當年曾有一段男友爭奪戰,因此老媽對她自是超級感冒,且最重要的是,半年前老爸就已經當著老媽的面前發誓,說這輩子絕對不會再和方阿姨碰面的。

    「小月,你在說什麼?!」江父嚇得連手上的報紙都掉了。

    「你這個死老頭,你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廚房裏立刻爆出江母的咆哮聲。

    嘿嘿,報復成功,映月略略挑眉,唇角揚起一抹得意的微笑,這才心甘情願的走去開門。

    「找誰啊?」拉開大門,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張有著傑尼斯藝人般俊秀漂亮的面孔。

    這張臉超眼熟的……

    啊!是隔壁那個被她用醬油擊敗的漂亮男人。

    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龐,映月忍不住瞠大了眼,身子開始慢慢的往後移動。

    「天啊!」她勉強闔攏下垂的顎骨。你認不出來、你認不出來,你絕對認不出來的,她在心中努力的祈禱。

    對方的眼神閃過一絲光亮,然後,漂亮的薄唇微啟……

    見狀,她的心臟差點當場停止跳動。

    「我記得中文好像有一句話叫『踏破金鞋無覓處。』」對方笑了,笑得好燦爛、好漂亮。

    「是鐵鞋。」她直覺的糾正。

    聽到她的糾正,他仍是只有笑,那陽光般漂亮耀眼的笑容相當熱情、無害,卻奇異的叫她寒毛直豎。

    「原來你是這家的小孩啊。」

    「昨天我就說過我不是小孩了!」她瞪大眼忍不住反駁,等她意識到自己剛剛開口等於是間接承認了什麼,連忙用手搗住嘴,卻已經來不及了。

    「你這個陰險的傢伙,你來我家幹麼?」見情況似乎已經無法挽回,先聲奪人是處理這種狀況的最好方式。

    京本蒼揚了揚手上的蛋糕,並隨手遞給她。

    「拜訪鄰居。」他雙手一攤,一臉不關我事的無辜表情。

    映月接過東西隨手放到地上,「好了,現在東西我收下了,你也可以走了吧?」她板起小臉開始趕人,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讓這個傢伙待在門口太久,免得他告訴老媽她昨天做了什麼好事。

    「小月,是誰啊?」從廚房走到客廳的江母揚聲問道。

    「沒什麼,推銷報紙的。」我推、我推、我推推推。映月使盡全身力氣推著他要他趕快走人。

    聽到她的回答,京本蒼的眉微微揚起。「我不是賣報紙的。」他用著低沉好聽的聲音反駁。

    「我說你是你就是。」這傢伙怎麼這麼難推啊?「好了、好了,你要拜訪鄰居我也都讓你拜訪完了,你可以趕快走了吧?」他看得出來,她似乎非常不希望他再繼續逗留在她家門口。

    以往,不管是在日本還是臺灣,一般女孩子若是見到他,都是一臉興奮的表情,像這樣被人當蟑螂似的死命驅趕,倒是他生平第一遭碰到。

    他對她一直都很有印象,然而,她似乎是不記得了,其實他們在昨天之前還曾見過一次面。

    眼再瞄到客廳有一點動靜,他的唇角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不其然的,他突然自口袋中拿出一顆綠綠的東西,直接往映月因為說話而微微張開的小嘴扔去。

    「咳!」她為被他突然扔進嘴裏的東西給嚇了一大跳,她睨了莫名奇妙丟東西給她的他一眼,這傢伙想謀殺她不成?居然突然丟東西到她嘴裏。

    嘴巴裏有東西,她直覺的先咬了兩口,這個是什麼東西啊?好奇怪的味道喔,重點是這個味道她以前好像有聞過。

    「你丟什麼東西給我吃?」看到她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樣子,他突然覺得心情大好了起來,總算是報了昨天那瓶醬油之仇了。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京本蒼一臉無賴的聳聳肩,隨即自口袋中掏出一袋綠綠的東西。「是路口玻璃屋裏一位穿得很少的女人硬送我的。」真是見鬼了!

    看到那袋東西,映月簡直要氣炸了,這個陰險的傢伙,竟然給她吃檳榔,「給我。」她撲上前搶過他手上的那包檳榔,打算如法炮製的丟一顆到他嘴裏,也讓他嘗嘗檳榔的滋味。「你也吃一個看看。」她伸出蠻橫的小手就要往他嘴裏塞。

    「小月,你在幹什麼啊?」見女兒遲遲沒有進去吃晚餐,江父、江母索性跑到門口看看,沒看還好,一看兩老當場就嚇了一大跳。「小月?!」

    「你們來的正好,這位小姐非要請我吃下這綠綠的東西不可,可是我都已經說過我不要了。」他一臉無奈的看著江姓夫婦,而此時的映月幾乎是整個人趴在他身上,手上還拿著一顆檳榔,罪證確鑿,不容辯解。「我叫京本蒼,是這兩天剛搬到隔壁的鄰居,所以特地來府上拜訪一下,請問你們臺灣人都這麼熱情嗎?」他一臉彬彬有禮的豎立好人形象。

    一聽,映月整個人當場僵在那。

    「小月!你這丫頭在那邊幹什麼?」江母氣得大吼。

    死了,她被設計了!映月瞪大了眼,一瞬間似乎領略了什麼,她轉頭看向京本蒼,只見他雙手舉高一臉無辜的搖了搖頭,一副人不是我殺的表情。

    「我——」她張開嘴想對父母辯解些什麼。

    「小月!你這個死孩子,居然敢給我吃檳榔?」看到女兒牙齒上沾著血紅色的汁液,江父也氣得大喊。

    「檳榔不是我吃的,是他丟到我嘴巴裏給我吃的。」她委屈的指著罪魁禍首。

    「我?」京本蒼非常、極度訝異地指著自己,無辜的表情彷佛承受了某種不白之冤。「小姐,那個綠綠的東西我根本不知道是什麼,在我們日本根本沒有那種東西。」他的中文發音有點不太正確,說話的感覺真的就像外國人。

    「人家幹麼沒事丟東西到你的嘴巴裏?」江母瞪了她一眼,「那你手上那包檳榔哩?該不會也是人家硬塞到你手裏的。」很明顯的,江母的心早就已經完全偏向那個長得很好看,且一臉無辜的日本人了。

    「這……」

    「我們剛才明明都看到你趴在這位先生身上硬要塞東西給人家吃了,總不會是他拉著你,硬要你塞給他東西吃吧?」江父站出來伸張正義。

    「我……我真的……」映月百口莫辯。

    嗚嗚,到底她是不是他們的女兒啊?老爸、老媽竟然寧願相信一個外人也不願相信她。

    「要是再被我抓到一次你吃檳榔,當心我打斷你的狗腿!」江父惡狠狠的搶過她手中的證據。

    申辯無效,映月確定有罪,不容上訴!

    「先生,對不起喔,我們家映月還小,不懂事。」江母連忙向京本蒼賠罪。

    「不,沒關係、沒關係。」他一臉好人式的笑。

    「我們正好要吃晚餐,你要不要進來跟我們一起用餐啊?」看著京本蒼和父母熱絡談話的一幕,映月氣得只差沒當場昏倒。

    原來平白被人冤枉,會氣到有這種胸口鬱悶,幾近想吐血的感覺。

    好!隔壁的,咱們這個梁子結大了,你乖乖給我等著。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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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00:34:3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十二月的天氣,對臺灣人來說已經是有些冷了,但是這種冷,對於在寒帶生長的日本人來說,根本完全不能稱之為冷,頂多是涼爽罷了。

    對京本蒼來說也是如此,十二月的臺灣簡直就像是日本秋末般的涼爽,尤其在報了之前的醬油瓶之仇後,他更覺得舒服爽快。

    這幾天,他的心情顯得特別的好,他此刻坐在沙發上,隨意的翻閱著村上春樹的《國境之南》,室內流泄著唐麥可林的「Vincent」。

    白井勤奮的為屋內清潔做最後確認,原本的鬼屋經過他這幾日的打掃,已經完全煥然一新,空氣中飄散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和諧與舒適。

    仔細檢查完,連沙發底下都沒有任何一絲灰塵後,忙碌了數天,一向嚴肅的白井,臉上露出了一抹難得的滿意微笑,整理了這麼多天,這嚇人的屋子總算像點樣了。

    「小少爺,我已經把屋子都打掃好了,請您檢視一下是否還有什麼地方您覺得不滿意的。」白井必恭必敬的走到京本蒼身旁,中規中矩的鞠了個九十度的躬,開口請示著他的意見。

    聞言,他自書中抬起頭來,目光往四周的環境梭巡了下。「沒有,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現在想想,也還好當初白井硬是要跟著他來臺灣,不然今天打掃這間屋子的可就是他了。

    「那……關於我之前在您房間發現的那些書籍和海報,請問該怎麼處理?那些……呃……應該不像是老爺會買的東西。」對於那些火辣辣的情色書籍,向來保守的白井以著最含蓄的字眼陳述。

    「書?」聽到白井提到書時,京本蒼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味,突然想起隔壁芳鄰偷摸進屋那天所說的話—我只是來拿我的書的,呃……不是不是,我是來撿棒球的。

    「那些先幫我收到書房放好。」

    「啊?」對於小少爺所下達的指令,白井顯得有些訝異,但隨即意會到自己剛剛的反應似乎有些不合宜,立即又謙卑的低下頭。「是的。」

    「還有,幫我去準備點卷壽司,我想拿去隔壁。」他繼續交代。

    「小少爺,您上次不是已經去拜訪過隔壁鄰居了嗎?」白井疑惑的抬起頭。

    「這是我要打好關係套消息用的。」隔壁的江氏夫婦對他十分的喜愛,上次他在江家吃了頓晚餐,一點小回禮自是必然的,更何況他還可以藉此打探一下江家女兒的資料。

    「是的。」

    「嗶嗶——咕——咕。」一陣奇異的聲響突然傳來。

    「噢!該死的,它竟然咬我。」京本蒼整個人驚跳而起,連忙將兩隻腳都縮到沙發上頭。「Shit!流血了,這傢伙居然又來咬我。」

    「小少爺,您要不要緊?」白井緊張的湊上前關心。「這可是彌紗小姐送給您的心頭肉,為了小姐,不管再怎麼樣,都希望您忍耐啊。」他極力制止京本蒼將手上厚重的精裝書往下砸的衝動。

    「我不是交代你把它關起來了嗎?」真的是痛死他了。「一個八歲的小女孩怎麼會養這麼兇暴可怕的東西?」

    「我有關了啊。」白井一臉無辜。

    「那它怎會跑出來?」

    「我……我……那個……它自己會開門。」這是彌紗小姐的貼身侍女櫻子偷偷告訴他的,聽到他要接收照顧「可愛」,負責照顧它的櫻子還用著感激又同情的眼神看了他好久。

    現在想起來,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你是不是常忘記給它吃飯,所以這傢伙才每次都餓到發昏的來啃我的腳。」這是京本蒼唯一想的到會被攻擊的原因了。

    「小少爺,您覺得白井像是這種不負責任的人嗎?」白井恭敬的站直了身子,一臉不容污蔑的問。

    「我……沒、我沒這個意思,剛剛是我說錯了,現在麻煩你幫我把這傢伙給關進籠子裏好嗎?」即使身為少爺,他也不敢得罪在京本家已經任職超過四十年的白井,尤其是在需要他幫忙的時候。

    「好的。」白井看了小少爺一眼,領命的彎下身去抓可愛。

    說也奇怪,他發現可愛似乎對小少爺特別的看不順眼。

    「記得在它門上多加個鎖。」京本蒼在白井欲轉身離去前,又補了句。

    「嗶!」兇惡的動物叫聲再次響起。

    白井不禁的想,或許他知道原因了。

    ☆☆☆

    「你是跟屁蟲轉世是不是?」前兩天才想著要好好的教訓某人,沒想到今天那個人就自動出現在她的眼前了。

    騎著五十CC小綿羊的映月,一臉兇惡的雙腳蹬地,氣勢十足的轉頭瞪著停在她旁邊的銀色保時捷駕駛。

    這個傢伙要是再敢跟著她,她保證會當街抓狂給他好看。

    媽的!沒瞧過壞人是不是?

    「誰跟著你了?路又不是你家開的,我都沒說是你跟著我了,你反倒先說我跟著你。」太陽眼鏡遮住了京本蒼帶著笑意的眼神。

    今天的運氣真是不錯,一早就讓他碰著了這可愛的小芳鄰,上次那個小小的惡作劇讓她恨他恨得牙癢癢的,卻也更加深了他對她的興趣。

    老實說,她比他印象中的臺灣女生可愛N萬倍,不只是因為她像極了洋娃娃的可愛外表,更因為她在他面前總是毫無做作的率真,看她氣得吹鬍子瞪眼、臉頰紅鼓鼓的樣子,他就覺得很開心,但那張臉如果是羞紅著面對情人時,不知道會是怎番的風情?

    他已經開始忍不住期待了。

    「我跟著你?!」聽到他的話,映月氣得只差沒當場吐血。「你哪只眼睛看見我跟著你了?」

    「哪只眼睛?我有兩隻眼睛,如果要看當然是兩隻一起都看到了才對,除非那個人瞎了一隻眼,不然不會只有一隻眼睛看到,你這話聽起來有點怪怪的,我的眼睛很正常,兩隻眼睛都看得到的……」她真想一棒子敲昏他,「我不是那個意思。」她大吼。

    「不然你是哪個意思?」京本蒼一臉無辜,他有說錯什麼嗎?明明就是她問他哪只眼睛看到的嘛。

    「我的意思是……唉!你這傢伙連這麼簡單的中文都不懂,到底是不是中國人啊?」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

    唉!氣死人了。

    「我是日本人。」京本蒼立刻發表嚴正聲名,反駁她剛剛的話。

    啊!對喔,前兩天他在自我介紹時好像有說一個日本名字,加上他說中文時聽起來有些怪怪的,的確是外國人的口音。

    「那你去問你的中文老師好了,我可沒義務和你解釋這麼多。」映月硬是把答案掰過,試圖推卸責任。

    「你……」

    「拜拜,我趕著上課,別再跟著我了。」小綿羊絕塵而去,後車輪帶動柏油路面的細塵與機車排放的廢氣形成灰色煙霧,模糊了遠去的車影。

    「找我的中文老師是嗎?」自口袋中拿出一張課程時間表,他精銳的眼眸閃過一絲興味。

    ☆☆☆

    「喔,謝天謝地,江大小姐你終於來了。」站在語言中心辦公室門口的蔣昭樺看到她,臉上的表情明顯松了一口氣。「來,你的學生資料和上課教室,從沒見過第一次當中文老師這麼散漫的,到上課前五分鐘才知道學生姓名和教室。」

    「沒差啦!人家這兩天感冒不舒服,所以才拜託你幫我拿學姊排的課表嘛,反正學姊在電話裏有跟我說過,她這次幫我排的是一個零起點的日本學生,換而言之,我不用備課也無妨,反正第一天都是教ㄅㄆㄇ嘛。」而且兩個小時也不可能把三十六個注音符號全教完,光是教發音她就可以教兩個星期了。

    「原來你都事先探聽好了,難怪你一點都不急,零起點的學生的確用不著備課,好羡慕你喔,我的學生是高級班的,學姊說他希望我可以替他講解《易經》,真是要命!我自己都看不太懂了,居然還要教人,害我這兩個星期為了備課跑去中文系旁聽。」蔣昭樺苦著臉十分哀怨的說。

    真的是滿慘的,別說是好友不懂了,恐怕抓一把中文系的出來,也沒有幾個是真正懂《易經》的吧?

    「你別這麼喪氣嘛,還沒見到面之前,事情都很難講的,搞不好我的學生沒有想像中的容易,你的學生也沒有想像中的困難啊,不一定的啦!」映月只能如此安慰著好友。

    當——上課的鐘聲在此時響起。

    「希望如此。」蔣昭樺聳了聳肩。「OK,我們得趕快去上課才可以了,對了映月,你今天的日本文學史又被點名了,最近八寶齋已經點了你兩次,放話叫你小心點了,我想你最好還是別再蹺課比較好喔。」舉凡對漫畫或卡通有點研究的人都知道,八寶齋是亂馬1/2裏的偷內褲怪老頭,而他們日本文學史的教授長得簡直就像漫畫裏走出來的八寶齋,個子像、臉蛋更像,也因此被學生們偷偷取了這個外號。

    「啊……居然被他注意到了喔?倒楣!」映月懊惱的皺了皺眉頭,「謝啦,我知道了,下課後我們辦公室門口見,一起吃個午餐吧,拜拜。」手上拿著中文初級課本,映月急急忙忙的便往指定的教室跑去。

    她的學生名字叫京本蒼,怎麼她覺得這個名字好像有點熟悉?

    「早安……」映月拉開教室的門,打了聲招呼,接著臉上的表情則當場僵住。

    她想起來她是在哪邊聽到這個名字了!

    眼前坐在位子上的,是一個她再眼熟不過的男子,而且今天早上才剛見過面,要她忘記也很難,那張俊美的臉蛋還有那雙精銳的眼眸,很明顯的正是住在她家隔壁的某人。

    「你你你你……」她指著京本蒼的鼻子,訝異的說不出話來。

    「我我我我,我怎麼樣?」他的笑容既無辜又可恨,甚至還得寸進尺的拋給她一個飛吻。

    今天如果換作是其他少女看到他這麼做,或許會興奮得臉紅尖叫,但是她不會,畢竟她並不偏好這型的男人,而且他們之間還有過節。

    「你在這裏幹麼?」努力深呼吸平穩自己的情緒後,她這才得以完整的說出一句話。

    「我來這裏,當然是來上課的。」他眼中滿是笑意。

    他笑得好耀眼、好開心、也好……欠扁,映月真恨不得一巴掌揮掉他臉上那礙眼的笑容。

    「你是我的學生?!」天啊!她不想接受這個事實。

    「是。」京本蒼毫不遲疑的點點頭。「前兩天我在拿到課表時就知道老師是你了,怎麼,你不會到今天才知道我是你的學生吧?」她就是到今天才知道的,翻了個白眼,映月從沒像現在這麼後悔自己的偷懶。

    「是又怎麼樣!」她嘟起嘴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真是該死的!她最近的運氣怎麼這麼差,不管怎麼樣,老是會和這個傢伙碰在一起。

    「依你的中文程度,我覺得你根本可以不用來上課才是,要是我會猜到我的學生是你才有鬼……啊!你說謊,你謊報自己的程度,你居然敢跟學姊說你是零起點的日本人!」零起點就是連基本發音都不會的程度。

    「因為學中文是拿臺灣長期居留證最簡便的方式。」他一臉不是我的錯的聳聳肩。「只要接觸時跟他們說英文,沒有人會發現我會說中文的。」要當京本家的繼承人,自然要會耍些小手段。

    「那你幹麼謊報程度?」沒這種必要吧?

    「因為學這個最輕鬆。」京本蒼懶懶的趴在桌上,「我可沒興趣跑去高級班跟你們上國際新聞還是什麼詩、詞、曲的。」要命,她跟學姊千求萬求,居然會求到這個傢伙!

    映月覺得自己沒辦法再跟這個倭寇談下去了,基本上,她是很崇日、很喜歡日本的東西,對日本的男人也很有興趣沒錯,可是她喜歡武士型的酷酷男人,不是這種漂亮到像女人而且還會欺負她的日本人。

    「你等我五分鐘,我去辦公室一下。」丟下這句話後,她像一陣風似的直奔出去,往辦公室的方向沖,她可不想整整一個學期都和他一對一的上課。

    她要告訴學姊,不管怎樣她都要退貨,她不要教這個日本人!

    「學姊!」映月一打開辦公室的門,便直接往櫃抬沖去。

    「怎麼了?」負責安排課表搭配的學姊抬起頭。

    「你幫我排的那個日本學生京本蒼……」

    「學姊幫你安排的那個人不錯吧?」映月話還沒說完,那個學姊便笑著打斷她的話。「中心有很多老師一看到他的照片,都說好想教到他,不過都被我拒絕了,我可是排除萬難,特別把他排給你的,怎樣,人不錯吧?你這樣急忙的跑來是想跟我道謝的吧。」

    道謝?!

    看到學姊洋溢著笑容的臉,她原本到口的話又全數吞了回去,她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告訴學姊,她其實是來要求換學生的,尤其當初還是自己千拜託、萬拜託人家幫忙,排一個零起點的日本學生給她。

    「對……對,我就是因為看到他太興奮了,所以就想先來跟學姊說聲謝謝。」到了這個節骨眼,她對自己本來的目的根本完全無法說出口了。「那……學姊我要趕快回去上課了。」嗚嗚,她實在無法對學姊說出退貨的話啊!

    「嗯。」學姊應了聲,笑笑的目送她離去。

    三分鐘後,映月繃著張臉回到教室。

    「怎麼了?幹麼一臉垂頭喪氣的樣子?」看到她苦著張臉走進教室,京本蒼好心的問。

    和她見過的這幾次面裏,他看過她很多種表情,不管是哪種表情出現在她那粉嫩的小臉上,他都覺得很可愛,但他不喜歡她這種像是鬥敗公雞的失望表情。

    「沒。」她悶悶的應了一聲,在他旁邊的位子坐下。「來上課吧。」看在有薪水領的份上,該做的她還是得做。

    「上什麼課?」他一臉好笑的指著她放在桌上的ㄅㄆㄇ字卡。

    啊!對喔,她都忘了這些他早就會了,她懊惱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都是你的錯啦!沒事幹麼謊報程度。」她根本沒備課,要怎麼教啊?

    「沒關係、沒關係,反正我來這邊本來就只是為了要拿居留證的。」看到她又要對他發火,他有耐性的安撫著。「關於我們今天要上什麼,我來幫忙想好了。」

    「你想要上什麼?」他們有兩個小時的時間耶!

    「很簡單啊,首先,你先告訴我,『哪只眼睛看到的』意思是什麼?」

    「嘎?」映月愣了下。

    「是你叫我找我的中文老師問的,不是嗎?」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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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00:34:52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她好想念她的帥哥們唷!

    那些被她放在隔壁的寫真集,現在不知道怎麼了?

    映月啃著手指甲,一臉認真的想著。

    現在東西在人家手上,而她又沒那個膽敢進去把東西偷拿出來,他搬進去那麼久,一定早就發現她堆在二樓的那一大疊書了吧?

    而且……倘若他早就把那些東西給扔了怎麼辦?

    喔!她打了個冷顫,不敢想像情況如果真的是那樣,她到底該怎麼辦,她想她一定會心痛死的。

    「小月,你去隔壁京本先生家,幫媽拿烏魚子過來。」

    「媽,為什麼沒事要去人家家拿烏魚子啊?」映月回喊回去,她才不想去哩!

    「那是京本先生貼心,他說他有一個親戚從日本寄來一些烏魚子,人家知道你媽也愛吃這個,所以就特地打電話來請我們過去拿。」原本懶懶的在沙發上滾呀滾的映月一聽,眉頭皺了起來,又來了,最近都是這樣,自從上次來她家吃飯以後,那傢伙就三不五時的送東西來討好她爸媽。

    結果現在,她爸媽只要一提起京本蒼,臉上就全是滿意的笑容,好似隔壁住得是什麼十大傑出青年似的。

    馬屁精!虛偽鬼!真是狗腿的傢伙!

    「小月!」江母又喊了一次。

    「好啦!好啦!我的耳朵又沒聾,你不用一叫再叫啦!」真是討厭死了,她蹺了下午的日本文學史和源氏物語課,可不是特地要回來當跑腿的。

    而這一切的一切,全都要怪隔壁的京本蒼,沒事找人家麻煩,她才不想去拿什麼烏魚子哩。

    想到這裏,映月的眼微微眯起,她自沙發上翻身坐起,並一把拿起茶几上的手機,打算打電話給京本蒼,還好之前學姊給的學生資料裏有他的電話,否則真要她跑一趟了。

    「喂,是我。」雷話接通,她口氣不是很好的說。

    「喲!我有沒有聽錯呀?沒想到你居然會打電給我。」彼端傳來京本蒼調侃的聲音。「我剛剛才打電話給你媽媽,請她過來拿烏魚子耶!」

    「我知道。」這三個字她說得咬牙切齒。「她剛剛已經叫我去你家拿了,你要嘛就送得有誠意一點,直接送到我家來,幹麼還指定人家去你家拿?」

    送東西送得那麼沒有誠意,呿!

    「你不想過來啊?」

    「當然!」外面又冷又下雨的,她才不要出去哩!

    「可是……唉!真傷腦筋,我現在又正在忙,可能沒辦法送過去。」他的口氣佯裝很為難。「我剛剛整理二樓的房間,發現一大堆奇怪的書和海報,現在正煩惱著那些東西該怎麼處理。」

    書?海報?!

    映月激動的從沙發上跳起,一張小臉瞬間發亮。

    「既然這樣,那我就勉強過去拿烏魚子好了。」她嘴巴上說得很勉強,但她神采飛揚的小臉所表現的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這樣好嗎?還是等我處理完這些書,我再送過去好了。」他有點為難的聲音隱約摻雜著笑意。

    沒有人知道,他想釣她來他家已經想很久了,剛剛也是他故意請江母叫她來拿東西的。

    「不!不要麻煩你了,我可以過去拿,反正今天下午我很閑沒什麼事,還可以順便幫你整理那些書哩!」容不得他拒絕,她連忙按下結束通話鍵,讓事情就此定案。

    嘿嘿!我心愛的寫真集,我這就來了!

    ☆☆☆

    三分鐘後,映月手拿著雨傘,一臉欣喜的站在京本蒼家的門外。

    說真的,她之前為了藏東西、拿東西,已經來過這個房子N次了,但今天卻是她第一次從正門走進這屋子。

    伸手按下門鈴,聽到電鈴聲響起,說真的,這種感覺還真的挺特別的!

    沒一會兒,大門就被人打開了。

    「謝——」映月話才說到一半,整個眼睛便倏地亮了起來。「謝謝你!」

    哇嗚!這個來開門的老伯長得還真正點呢!

    整齊梳到耳後的頭髮,一張輪廓深如刀鑿的面孔,及一身傳統的黑色和服,雖然已經有點年紀了,但那些皺紋在他臉上卻帶給人一種特別的智慧魅力。

    是她最最欣賞的那種日本酷酷男耶!

    「你好。」白井以日文向她打招呼。

    看到這種純日式的裝扮、日式的打招呼方式,她覺得感動極了,這才像日本人嘛!京本蒼那傢伙就完全沒有這種穩重又酷酷的感覺。

    「你好!」映月也回以一個鞠躬,並以日文回答著。

    白井臉上閃過一絲訝異,似乎沒料到她會說日文。

    「我是日文系的學生。」她微笑著對他解釋,「我是來找京本蒼的,你是……」奇怪,為什麼她上次闖空門時,沒看見這位酷老伯呢?

    「我是京本家的管家,你叫我白井就可以了,映月小姐請跟我來,我這就帶你去見小少爺。」待她走進大門,白井隨即把門帶上。

    「你知道我的名字!」

    「當然,小少爺之前已經交代過了。」白井接過她手上的傘並幫她撐著。

    跟著白井穿過庭園,她發現這院子已和以前判若兩樣,之前滿院半人高的雜草早已消失不見,換上的是如茵的草坪和剛種植上的各式花卉。

    「這個院子變得好漂亮哦!」她忍不住稱讚,「這些都是你弄的嗎?」

    「是的,謝謝。」白井言簡意賅地回答著,但從他臉部線條的松緩及唇角的些微上揚,不難看出,她已經成功博得他的好感。

    領著她來到客廳後,他就彎身告退到廚房裏泡茶。

    「你是不是該擦掉嘴角的口水了呢?」京本蒼站在映月身後,不滿意她看著白井的眼神竟是那麼的熱情。「我自認為我比白井好看,至少也比他年輕個三十歲,你應該要先看我比較對吧!」

    先看他?她轉過頭,賞了他一個白眼。「小白臉。」她喜歡的是那種酷酷、有肌肉,有男子氣概的男人,才不是像他這種比女人還漂亮的傢伙。

    雖然他是很高啦!依她的目測應該超過一百八十公分,不過光看他那張秀氣的臉,猜也猜得出來,他衣服底下絕對沒有她所喜愛的肌肉,八成只有一堆瘦排骨吧!

    「什麼是小白臉?」他十分有求知欲的問。

    「小白臉就是小白臉。」她努了努嘴敷衍的回答,說真的,其實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要怎麼用中文解釋比較對。「想知道就去問你的中文——」老師兩個字她趕緊自動消音,因為她突然想起來,自己就是他的中文老師。

    「什麼?剛剛最後一句話我沒聽清楚。」

    「沒什麼。」她連忙搖頭,那天光是想怎麼解釋就想了個老半天,她可不想再重蹈覆轍。「書呢?你不是說在整理一些奇怪的書,那些書在哪里?」映月忽然想起自己來這裏的目的——

    看看她心愛的寫真集和海報。

    「就桌上那些呀!」她還真是完全不懂得怎麼遮掩自己的意圖啊,看到她一臉焦急的樣子,京本蒼的唇角揚起了一抹微笑。

    聽到他的話,她趕緊回過頭,果然在桌上看到一大疊大小不一的書籍。

    她朝思暮想的寫真集啊!她興奮的沖了過去,拿起書一本一本的仔細檢查著,順便回味一下很久沒有看到的帥哥、美女們。

    這些書果然是她的!他站在一旁不動聲色的觀察著,肯定自己之前的猜測果然是正確的。

    「原來你喜歡這一類的男人呀!難怪你會一直盯著白井看。」那堆寫真集裏,男的全是有肌肉、眼神銳利,屬於冷酷型的,那些男人不一定三點全露,有的甚至連一點也沒露,其實說真的,她挑的寫真集水準都還不錯,雖然有裸露,卻感受不出色情,可見她應該不是以有色眼光來看這些照片的。

    「你剛剛說什麼?」沉浸在帥哥世界裏的她,沒有聽清楚他說了些什麼。

    「沒,我只是說,你如果這麼喜歡這些書,那我就把它們擱在書房裏,你什麼時候想看,就隨時可以過來看。」認識她越深,京本蒼就越可以抓准她的一些習性,對於她,用軟、用硬都不適合,如果真要她上門……就得要用釣的!

    桌上這些東西,正是可以讓她長期留在他家的方式。

    「真的嗎?」映月抬起興奮的臉看向他,這些日子以來,她第一次發現這個日本人其實也挺好的,這樣一來,她以後不但不用擔心這些書的安危,也不用煩惱那麼多的寫真集要藏在哪里了。

    「當然是真的。」他的唇角露出滿意的微笑。她總算肯用點好臉色對待他了,很明顯的,他的獨門「釣月法」似乎是相當的成功。

    「嗶——嗶!」不過,他享受她難得的好臉色並沒有太久,客廳角落一陣兇惡的動物叫聲隨即吸引了她的注意。

    聽見那個聲音,京本蒼的臉色不由自主的微微發白。

    「是什麼東西在叫啊?」上次她闖空門進來時,在院子裏好像也有聽到這個奇怪的叫聲。

    「不,沒什麼……」他試圖要她別去搭理那聲音。

    不過,映月沒理會他的阻止,循著聲音的來源處看去,映月在客廳的角落發現了一個小籠子,籠子裏有一團黑白相間的小毛球——

    是一隻小小的天竺鼠。

    天竺鼠在籠子裏焦躁的跑來跑去,發出了陣陣像是不滿的叫聲,看樣子,它似乎很想要出來似的,但籠子的門,竟然誇張的鎖了兩個拳頭般的大鎖,好像籠子裏關的是什麼兇猛暴禽似的。

    他居然這樣殘害一隻小小的天竺鼠!

    「你怎麼可以這樣欺負小動物呢?」看到小天竺鼠在籠子裏一直想要出來的可憐模樣,她不禁皺了皺眉頭,這麼小的小動物就算放它出來應該也不會怎樣吧?他們居然用那麼大的鎖來鎖它。

    以前她也養過天竺鼠,而且還養了很久,現在看到有人這樣對待小天竺鼠,自然覺得非常的不舒服。

    「可憐的小天竺鼠。」映月蹲低身子,伸出手指想要逗逗籠子裏的可愛。

    「等等!」

    「映月小姐,不要碰它!」

    同一時間,客廳裏響起了兩個男人驚駭的叫聲,京本蒼一馬當先的沖向前,一把拉住她就要伸進籠子裏的手指。

    「呼—」端茶出來就看到這驚險的一幕,白井深吐了一口氣,還好小少爺的動作夠快,不然可愛恐怕會一口咬上映月小姐的手。

    「你們幹麼一臉那麼害怕的表情?」她有點好笑的看著兩個大男人如臨大敵般的模樣。「不過就是一隻天竺鼠而已嘛,它們很乖、很可愛的,我以前也有養過天竺鼠,對於它們的習性我可是很清楚的。」

    「乖?可愛?」聽到她的話,京本蒼輕哼了一聲。「你說的那只很乖、很可愛的老鼠,它的齒痕現在還留我的腳上!」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假,他拔下腳上的OK繃讓她看他被咬的傷口,好證明那只天竺鼠根本就是徒有可愛外表的爆走鼠。

    「好可愛的小齒痕喔!」看到那個齒痕,映月驚喜道。

    「你、你……」京本蒼差點當場吐血,這個臺灣女人到底有沒有搞清楚事情的重點在哪里啊?

    「天竺鼠真的是很溫馴、很可愛的動物,它會這樣大概是因為你們餓壞了它什麼的,所以它才會一時心情不好,小小的失控一下。」才剛見面,她的心就已經完全偏向天竺鼠那邊了。

    「我有按時給它吃飼料,而且還都是最高級的。」牽涉到自己的工作範圍,負責照顧可愛的白井嚴肅的提出澄清。

    「飼料?」她眯起眼,目光再往籠子裏掃視了一下,她想,她已經找到問題的癥結所在了。

    「你們怎麼可以只給它飼料吃!」難怪這只天竺鼠看起來會這麼瘦。

    她一臉像是他們嚴重虐待它的樣子瞪向兩人。

    不吃飼料要吃什麼?兩個男人對看一眼,實在不明白她的意思。

    看他們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映月沒再說些什麼,她目光往四周梭巡了下,突然一把伸手拿起一片茶几上切好的高級富士蘋果。

    「鑰匙給我。」她轉頭向白井要鑰匙。

    白井遲疑了下,轉頭看向京本蒼,後者無奈的點點頭表示同意,白井才把鑰匙遞給她。

    接過鑰匙後,她隨即在兩個男人驚駭的眼神下打開了兩道大鎖,然後拉開籠子的門。

    「別……」京本蒼一臉緊張,心中直祈禱等一下不會看到她慘遭鼠咬的畫面——可愛的行為可是完全和它的名字成反比的。

    籠子的門一開,只見可愛立即如出柙的猛獸迅速的沖向蹲在它面前的映月,以著雷霆萬鈞的氣勢往前撲去。

    要被咬了……

    兩個大男人緊張萬分的站在一旁,預備等一下如果可愛一咬映月就要立即把它抓開。

    只是,神奇的事情發生了,沒想到一向兇狠無比的可愛竟然捨棄她的手指不咬,轉移目標開始啃著她手上的蘋果。

    那只在京本家一向以兇惡著稱的可愛、凡是出籠絕對會讓人見血的可愛,居然會乖乖的窩在映月的腳邊啃蘋果!

    「好乖喔!每天都吃那些一成不變的飼料,一定早就吃膩了吧?不要急,慢慢吃不要噎到了,不夠的話桌上還有很多,一定夠你吃的。」溫柔的小手輕輕的由可愛的頭撫到屁股,她一連摸了它好幾下,都沒有被咬。

    看,天竺鼠明明就是很可愛的動物嘛!她給了他們一個你們看吧的得意表情。

    「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京本蒼和白井皆以訝異的目光看著眼前這一幕。

    櫻桃小丸子的主題曲突然傳來,她趕忙放下手中的蘋果給可愛自己啃,跑去接放在桌上的手機。

    「喂?」映月接起電話,「什麼?!八寶齋在點名了,好好……昭樺,你幫我撐一下,他點到我時你就說我去廁所,等一下就回來,我馬上就趕過去喔!」

    「怎麼了?」聽不懂中文的白井以日文問她。

    「我的教授在點名了。」她以簡單的日文回答,「對不起,我得先走了。」話聲方落,她連忙往外沖,沒一會兒就消失了蹤影。

    「這只天竺鼠還真的肯給人摸啊?」看到她剛剛不管怎麼摸可愛都沒事,這點倒引起了京本蒼的好奇,見可愛還在地上忙著啃蘋果,他思索了下,隨即試探性的伸出手往它身上摸去。

    「喀!」我咬!

    就在他的手才剛剛碰到可愛的毛的同時,它突然回頭眼神兇惡的「嗶」了一聲,毫不留情的就從他的手指咬下去。

    「Shit!痛……」京本蒼吃痛的伸回自己的手,不敢相信居然還是被咬了。

    「白井。」

    「小少爺,什麼事?」

    「彌紗之前有沒有說過可愛是公的還是母的?」他挑起眉瞪著可愛。

    「是公的。」白井回答。

    原來如此!

    ☆☆☆

    原本二十分鐘的車程硬生生給濃縮成十分鐘,映月總算趕到了學校,來到日本文學史的教室。

    嗚嗚!教授果然已經開始上課了。

    拎著自己的包包,她小心翼翼的推開教室後門,打算以最不顯眼的方式摸進教室,昭樺在電話裏有說,她會在她的位子旁邊,再幫她占一個位子。

    「江映月,你終於回來了。」只可惜天不從人願,映月才剛剛踏進教室,眼尖的教授馬上就看見她了。

    唉!真是夠倒楣的,她居然當場被八寶齋逮到,她在心中暗暗叫慘,八寶齋已經看她不順眼很久了,好不容易逮著了機會,這下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江同學,你這個廁所還上得真久啊!」老教授眯起眼,皮笑肉不笑的道。

    「嘿嘿,教授您也知道嘛,像上廁所這種事情是因人、因事而異的,所以照理來說,這種事是沒什麼標準時間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她就不信八寶齋敢當眾問她辦得是「大事」還是「小事」。

    她邊和老教授鬥嘴,邊走到蔣昭樺旁邊的位子,順利的盜壘成功坐下。

    臺上的老教授聽到她的回答,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眯起了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感覺上似乎是在考慮等一下該怎麼對付她比較好。

    我贏了!她偷偷的對蔣昭樺比了個v的手勢。

    臺上的老教授注意到映月的小動作,一張老臉氣得當場變黑。

    「小月。」蔣昭樺對著她擠眉弄眼,警告她不要太過分,畢竟對手是八寶齋,他可是掌握他們學分生死大權的教授,到大四必修還被當,到時可是會延畢的。

    「咳!咳!你們都大四了,可不要以為我會因為你們是大四生,所以期末考就放水讓你們輕鬆過關,別說我沒提醒你們,我是不會容許那些經常蹺課、完全沒在念書的同學,隨隨便便就拿到我們學校的畢業證書。」話說到這裏,老教授淩厲的目光還往映月的方向掃了過去。

    他在暗示你,叫你罩子要放亮些。蔣昭樺用眼神對映月暗示。

    我知道。映月對好友眨眨眼,表示她明白。

    其實也不能怪她老愛蹺八寶齋的課嘛,誰叫他的日本文學史不但無聊,且他老愛在那邊講他們家女兒怎樣、怎樣,他當年是多麼用功又多麼努力,而他的生長環境又是多麼的困苦又艱辛。

    「你們這些七年級生都是草莓族、月光族,從小……」看吧,又來了,映月受不了的翻了個白眼,轉過頭面向蔣昭樺,以無聲的唇語與八寶齋的話做同步演出,因為這些話她早已經都會背了—從小就嬌生慣養,沒過過那種餓肚子的日子,你們知道叫什麼叫月光族吧?就是那種……

    她用唇語無聲的背頌,還附帶整套的動作和表情。

    「江映月!」講臺的方向突然傳來一聲大吼。

    「八……啊,教授,怎麼了嗎?」完了、完了,這下有人惱羞成怒了,映月回過頭,果然看見老教授一臉快要氣炸的表情。

    「你上課不好好聽課,沒事在那邊做什麼?」上課?你剛剛哪有在上課了?心裏是這麼想,不過她還沒有大膽到敢真的這樣對教授說。

    「沒……沒有,是昭樺不懂什麼叫月光族,所以我在向她解說而已。」她靈機一動的為自己找了個藉口。

    「是這樣嗎?」老教授老歸老,但一雙老眼倒還是看得很清楚,「你,期末考記得要給我好好的考,我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惡狠狠的警告,直接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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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00:35:09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你不覺得我很慘嗎?」下午時分,正是中文課的時間,手裏捧著《實用視聽華語一》,映月嘟著一張小嘴對著京本蒼抱怨。

    「也還好啦,至少他沒記你曠課。」他點點頭,勉強算是安撫的拍拍她的肩膀。「下次他的課你記得要去上就好了。」

    「可是上他的課根本就是在浪費我的時間。」想到這裏,她小臉又皺了起來,「那些時間,我倒不如拿來睡覺還比較實際哩。」

    呼,討厭討厭討厭!偏偏八寶齋的課又是必修,不修不行。

    看到映月一臉忿忿不平的樣子,京本蒼只是笑笑的點點頭,並沒有再應話,他瞭解她只是想找個人發洩抱怨一下而已,並不是真的想聽他的意見,簡單的說,此刻他的角色就是一個垃圾桶罷了。

    若由旁人來看,想必會覺得非常不可思議吧,畢竟現在是學習中文的時間,尤其還是零起點的中文課,沒想到關起教室門來,卻是做老師的拚命在抱怨,做學生的負責點頭乖乖聽抱怨。

    他們上中文課時,一直都是這麼混的,不過對於中文老師的薪水,她可是拿得一點也不心虛,畢竟就像她說的,學生自己都沒心要學中文了,只是想要來混個名目好拿長期居留權,那她這個老師幹麼那麼用心的教呢?要混就大家一起來混嘍!

    「對了,今天白井說要煮一頓好吃的請你,晚上你要過來我家嗎?」他眯起眼,狀似不經意的問。

    雖然有點不甘心,不過經由這些天的實驗證明,想要拐她上他家,只要用白井和可愛來作釣餌就可以了。

    映月偏著頭想了下,「也好,上次的烏魚子我也忘了拿,正好可以去你家拿。」

    叩!叩!

    教室的門被人敲了下,蔣昭樺走了進來。

    「哈羅,映月。」她先對京本蒼禮貌性的點點頭,隨即對映月招了招手,「辦公室的學姊說你和你的學生還沒交虎頭埤出遊的意願表,你等一下下課記得要交。」

    「意願表?」

    「就是夾在點名本裏的那兩張紙,你不會還沒給你的學生簽名吧?」

    「呃……等一下就會簽了啦!」事實上,若非蔣昭樺提醒,她連點名本都還沒去辦公室拿。

    「還有,我們明天一起吃個飯吧,順便把你的護照給我,這樣我才可以辦簽證。」

    護照?簽證?

    聽到蔣昭樺的話,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不過他並沒有多說什麼,畢竟她們談事情談到一半,他就這樣突然插嘴可是很不禮貌的事。

    過了一會兒,蔣昭樺離開教室,一臉眉飛色舞的映月轉頭看向京本蒼,她的心情似乎因剛剛的談話變得很好似的。

    「你要出國嗎?」京本蒼詢問道。

    「對啊,去日本。」說著,她的臉上忍不住露出欣喜的表情。「這可是我和昭樺計畫很久的旅程呢!怎麼?我去日本有什麼不對嗎,你的臉色幹麼這麼沉重?」

    「不,我只是很訝異你會想去日本。」畢竟她從頭到尾都對他保持排斥的態度,聽說許多華人都有排日意識,他一直以為她會不喜歡他是因為這個因素。

    「訝異,怎麼會呢?我最喜歡日本了呢!」一提到日本,她的眼睛就瞬間閃亮了起來,像是提到什麼叫她嚮往不已的事情,「日本的東西都很可愛又很精美,日劇又是一等一的好看,還有那裏也是漫畫和卡通的天堂,認真說起來,臺灣很少有年輕人討厭日本吧!」

    是這樣嗎?他一臉懷疑,實在很想問她既然那麼喜歡日本,那為什麼老對身為日本人的他沒好臉色?

    當——

    下課的鐘聲響起。

    「啊,終於下課了。」聽到鐘聲,映月興奮的開始收東西。

    終於?和他上課的時間有那麼難熬嗎?她居然會用終於兩個字,京本蒼略略的挑了挑眉,似乎不是很滿意。

    「走,你先跟我去辦公室簽名吧。」

    「嗯。」

    ☆☆☆

    哇!哇!哇!

    連續三個讚歎聲還不足以形容映月此刻的驚訝,她睜大眼一臉興奮的往前瞪著,張大著嘴只差沒流口水下來。

    她就知道來語言中心教書是件再幸福不過的事了,畢竟這裏是PUB和美語學校以外,另一個外國人群聚的地方,而且這裏的外國人素質也比前兩者的要好上許多。

    極品、真是極品啊!真不枉費她當初拚死拚活的考進這裏了。

    和京本蒼分別填完出遊的意願調查表後,兩人轉身就往辦公室的大門方向走去,沒想到這時候,一個看起來像是來自拉丁美洲的外國男子就這麼走進了辦公室,瞬間吸引了辦公室內所有女性的目光—特別是映月的目光。

    拉丁帥哥所擁有俊美又深邃的五官就不需要多提了,除了長得很不錯外,更叫她注意的是那個男人的身材。

    一百八十多公分的身高,上半身緊繃的T恤完美的顯現出他健碩勻稱的肩膀與胸膛,還有健壯有力的手臂,合身的牛仔褲亦襯托出他迷人的窄臀及強勁修長的雙腿。

    整體說起來,這個拉丁帥哥全身上下散發出粗獷不羈的狂野性格,正好是映月最欣賞的那一型。

    「嘴巴闔起來一點,小心口水流下來。」精明的眼眸微微半眯了起來,京本蒼的臉上看不出任何一絲情緒。

    「你很討厭耶!」映月轉頭睨了他一眼,他這樣說,要是被那個拉丁帥哥聽到了怎麼辦?很丟臉的耶!

    為了避免自己看得太過明目張膽,她決定要朝那個拉丁帥哥走過去,然後和他擦身而過的走出辦公室大門,這樣就可以更近距離的看清楚他那完美漂亮的身材。

    三步、兩步、一步……

    就在她朝門口走去,越來越靠近那個拉丁帥哥時,對方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幫她拉開辦公室的大門。

    「請。」拉丁帥哥朝她咧開嘴露出雪白的牙齒說道。

    「謝謝!」映月回給他一個微笑,輕輕的點點頭,隨即優雅的走出門口。

    看外國帥哥的秘訣是——不可以讓人家覺得你一直在看他,畢竟眼睛一直盯著別人瞧是十分不禮貌的事,會留給對方很不好的印象,所以她很聰明的沒再回頭猛看那位帥哥,只是靜靜的走出門口。

    京本蒼跟在映月身後,也步出了辦公室的大門。

    一離開辦公室,她便興奮的回過頭,「那真是個極品帥哥耶!而且歐美的男生果然差很多,居然會這麼紳士的幫女孩子開門。」她以前一直以為那是電影裏才會出現的畫面,沒想到他們真的如此有禮貌。

    「照你這麼說,亞洲的男生就好像都不會幫女士服務似的。」京本蒼看了她一眼,平穩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

    是這樣沒錯啊,你就沒幫我開過門。她一臉無辜的朝他眨了眨眼,無言的對他說。

    他的眼瞼半斂,對於她無言的指控沒有再做出任何回應。

    而就在她打算要背起包包回家的同時,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她,牽著她往出口的反方向走去。

    「喂!喂!你幹麼啊?」他幹麼莫名其妙的拉著她?

    「去幫你開門。」拉著她到剛剛他們上課的小教室門口,他很紳士的拉開門,對著她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這個日本人,居然搞這種花招,看到他這舉動,映月忍不住笑了出來,頓時覺得這傢伙還真是有夠可愛,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好,那我進去,謝謝你嘍!」她給了京本蒼一個甜甜的微笑,很淑女的踏進空無一人的教室裏。

    「這樣你滿意了……」她回過頭看向他,卻見他也跟著走進來,然後轉身把門鎖上。

    「你幹麼鎖門?」她感到錯愕,下一刻,一張大特寫的漂亮白皙臉孔已經移到她面前五公分的距離。

    面對這預料外的狀況,她有些嚇到的倒抽了口氣,而他身上的古龍水味,便順著這口抽氣,鑽進她的鼻腔、肺葉。

    「你說呢?」他的眼神帶著謎樣,嘴角卻勾起壞壞的邪笑。

    她的芳心,因他這舉動,莫名的怦然了起來。

    她一直認為男生噴古龍水是很嗯心的事,可是今天這麼靠近的聞著他身上的古龍水味,她居然一點也不覺得嗯心,反而還覺得好聞到叫她呼吸困難……

    對了,一定是因為呼吸困難,她才會一直覺得心悸不已。

    映月板起小臉試圖奪回兩人之間的掌控權,「你……你離我遠一點啦!你幹麼突然靠我靠得這麼近?」她的女性直覺敏銳的告訴她,眼前的這個京本蒼似乎不是她以往所熟悉的那一個。

    他的唇角依然帶著那抹邪邪的笑,對於她沒啥威力的警告完全不放在眼底,他輕輕的低下頭,漂亮的臉蛋慢慢的朝她的臉龐逼近。

    見狀,她不由自主的感到全身寒毛直豎,直覺的想要往後退,想要逃離這種壓迫的感覺,她一直退、一直退,直到她的背抵住了牆,再也沒有任何退路。

    沒路可退了!

    她驚慌的瞪大了眼,此刻的她夾在京本蒼和牆壁之間,這種感覺實在是很奇怪,而且他幹麼一直靠過來,卻都不說話?

    她慌亂的對上了他看不出任何情緒的眼眸。

    一秒、兩秒、三秒—

    「你……」京本蒼驀地啟齒,低沉的嗓音讓她差點驚跳而起。「你有交過男朋友嗎?」

    「要……要你管!」映月羞澀不自在的別開眼。

    他卻又突然湊近她,鼻尖埋在她耳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頓時,她只覺得他的古龍水味充斥在她腦中,幾乎使她暈昏過去。

    「你在發抖呢!才這麼點小動作就可以抖成這樣,看來你雖然看了那麼多猛男寫真集,可實際上你還是個青澀的小蘋果。」

    她小心的呼吸著,生怕自己要是吸氣吸得太大口,會將他令人迷醉的男性氣息完全吸入體內,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這種氣息的交換讓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曖昧。

    「喂,你……你過去一點啦!」為了掃除尷尬與叫她不知所措的曖昧,她奮力將他推到離她半截粉臂以外。

    但他輕輕向前施壓,立刻又縮短了兩人的距離。

    「就算沒有交過男朋友,你總有幻想過和喜歡的人有像這樣的親密接觸吧?」他微笑逗弄的說。

    「有又怎樣,沒有又怎樣?我喜歡看帥哥還是我幻想過什麼,那都是我家的事,不需要跟你報備吧?」映月惡狠狠的回答,試圖用氣勢扳回局面。

    此刻的他感覺真的好奇怪,為什麼會突然這樣做?以前的他雖然對她偶有戲謔,卻從不曾像這樣這麼緊迫盯人,到底他是怎麼了?還是……還是這才是他的本性?

    「那……你所幻想的對象,都是像今天幫你開門的那個拉丁帥哥那一型的嗎?」沒得到答案他是不會輕易罷休的。

    「不關你的事!」她粗魯的回嘴。

    「哦?」他邪笑的弧度加大了。「你怎麼說不關我的事呢?是你先跑來搗亂我的,現在卻又說不關我的事,我倒覺得我問的都是攸關我未來權力的事。」

    「什麼……什麼未來權力?」兩人過近的距離讓她感到慌亂,映月下意識的別開臉,卻又被霸道的大手扳回面對他。

    「比如說,幫你開門的權力,還有……這個——」薄薄的暖唇覆上她的小嘴。

    啊!天……

    映月險些暈過去。

    「你……你不要把你過度旺盛的男性賀爾蒙發洩到我身上好不好?」她無助的撇開臉。

    他的唇則順勢印上她的粉頰,然後慢慢的往下延伸,沿著完美的頸線,啃咬著她雪白的肌膚。

    完美的肩頸曲線似乎對他有著無窮的吸引力,他的唇用力的吸著、吮著,直到原本無瑕的白皙慢慢出現淡紅色的迷人痕跡……

    「你在幹麼?」她驚呼著。

    她應該要伸手推開他,然後惡狠狠的給他一巴掌才對,可是……可是她為什麼全身發軟的愣在這裏,順從的任他予取予求?

    她的聲音吸引了京本蒼的注意,他自她的頸項間抬起頭,再次往她的唇印下。

    映月未能有任何的反抗,因為她整個人已經嚇呆了。

    她從沒想過自己的初吻居然會這樣被奪走,尤其對象還是她最不喜歡的那種漂亮男人,他……他為什麼要吻她?他們之間有進展到這種地步嗎?

    現在該怎麼辦?是要狠狠的給他一巴掌,還是等他都親完才……

    不,亂了,她全都亂了!事情怎麼會演變到這種地步呢?她的腦袋是清醒的,可她的身體又怎麼會該死的這麼無力……

    叩!叩!叩!

    「OH……SHIT!Lock!」煞風景的敲門聲和咒駡聲同時響起,看來似乎是下節課要在這間教室上課的人進不來,而懊惱的發出低咒。

    彷佛冷水從頭澆灌下來,讓她瞬間恢復了所有的知覺和力量。

    她猛然推開他,跌跌撞撞的沖向門邊,「你幹麼這樣吻我?」她背抵著門,紅著臉頰問他,準備隨時拉開門逃走。

    京本蒼漂亮完美的臉蛋出現了抹懊惱的神色,但眼眸依然出奇的清亮,「我以為我表示得夠明顯了。」他意味深長的說。「下次,你的眼睛可別再隨便停留在別的男人身上了。」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想問,但她的女性直覺卻警示著她最好不要再問了,掙扎了一會兒,她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什麼也沒問的拉開門就要逃走。

    「不要想當鴕鳥。」他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那聲音甚至一直沿著長長的路,尾隨到她家裏,既使當她躲進被窩裏,卻還是緊緊纏繞著她。

    不管他是要她面對什麼,她都不要聽,她發誓,從今以後她都不要再見那個如魔似怪的男人了!

    ☆☆☆

    映月的誓言,在一個星期後被她自己終結掉了。

    迷蒙的眼兒,自動對準了磚紅色豪宅,豪宅二樓現在正亮著燈的那間房,正是那個男人的房間。

    而她所有辛苦收藏的寫真書,全部都在他的書房裏。

    如果放在他家的全都是她的寶貝那也就算了,至少她可以忍著暫時不去看,直到哪天京本蒼回日本再去拿,可偏偏她不僅把自己的書放那裏,連之前和男同學們借的好幾本《PALYBOY》以及《閣樓》也都放在那,現在物主們一個個的向她追討那些書,弄得她簡直是焦頭爛額。

    不去拿書也不行啊!不只是她的零用錢太少,有些書又是限量,不可能全部買新的還人家。

    認命的按下京本家的電鈴,對講機傳來白井的聲音。

    「喂,我是映月。」她對著對講機報出自己的名字。

    三秒鐘後,大門被開啟,一個看起來僅八、九歲大的小女孩站在她的眼前。

    「請進。」小女孩滿臉笑容的以日語向她打招呼。

    她不過才多久沒來而已,這裏什麼時候多出這麼一個小女孩了?映月感到有些錯愕。

    跟著小女孩走進屋內,她在客廳看到了久違的京本蒼、白井,以及一個穿著和服,一臉嚴肅的日本中年婦人。

    「晚安。」日本婦人一看到她,立刻對她行了個九十度的正統日式鞠躬,「請問您來這裏有什麼事嗎?」她以著一口標準的日語問道。

    她被如此正統的禮儀給嚇了一跳,更何況,眼前的婦人雖然很有禮,但她的口氣以及嚴厲的眼神,處處都表視出對她的不歡迎。

    見鬼了!她們不過第一次見面而已,這女人有必要給她這麼凶的臉色看嗎?

    她疑惑的轉向站在一旁的京本蒼,只見他無奈的對她搖搖頭、聳聳肩,似乎是說沒法度的意思。

    「喂,我是來這裏拿書的。」她不滿意的撇撇嘴,用中文對京本蒼說。

    沒錯,她是故意的,她就是不想理那個對她很凶的日本婦人,所以索性裝成聽不懂日文的樣子,省得還要應付她。

    「你在說什麼?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日本婦人一臉不滿的繼續以日語問道。

    「這個凶巴巴的老太婆是誰啊?」映月皺著眉,再度用中文問他。

    「我姑姑。」他一臉無奈的歎了口氣,回的話也當然是中文。「她帶我妹妹一起來臺灣看我。」也順便來逼他回日本,不過,他最後一句話並沒有說出口。

    等了那麼久,好不容易她肯自動上門了,沒想到藤木姑姑會殺出來攪局。

    藤木姑姑的丈夫在台經商時養了個臺灣情婦,使她對臺灣女人都很反感。

    「你妹妹?」聽到他的話,她連忙低頭再仔細瞧了瞧剛剛領她進門的那個小女孩,果然,那張漂亮完美的臉蛋,活脫脫就是他的縮小女生版。

    彌紗發現映月在看她,便親切的招招小手展露甜甜的一笑。

    「彌紗!你這是在幹麼?京本家的小姐就要有京本家小姐的樣子,你應該要隨時保持端莊文靜,不可以有這種不合宜的舉動,特別是對這種殖民地的女人。」藤木雅理突然吼了一聲,嚇得彌紗連忙怯生生的縮回手。

    這個瘋女人是在說什麼?!她是有聽過歐美人歧視黃種人,可從沒聽過日本人歧視臺灣人的,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她哪來那種大和民族的優越意識?

    而且,她也不看看她現在是站在哪塊土地上,一個客人居然敢跑到別人家裏來大罵主人。

    映月的眼微微半眯,對於這個囂張的婦人十分不滿意,一時之間,她還想不到方法可以來回敬她,而她從來不幹那種和人對罵的事,因為這樣很沒氣質,可是不罵回去,難道就這樣放過她?

    「映月,你先回去好了,你要的東西,週末虎頭埤出遊時我再幫你帶去,告訴我你要哪幾本?」見到戰爭一觸即發,京本蒼連忙出面排解。

    算了,在小妹妹面前整人太沒氣質了,而且她也還想在酷酷的白井面前保留點形象哩!

    「《閣樓》和《PLAYBOY》的精選特輯,一共四本。」她深呼吸勉強壓抑住怒氣,「那我先走了,拜拜。」她怕自己再多待一秒會馬上破功吼人。

    對白井以及彌紗意思、意思的揮手告別,映月滿肚子氣的轉身離去。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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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00:35:23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如果依照她之前要躲京本蒼的誓言,照理說今天的虎頭埤出遊她根本不應該參加才是。

    不過,為了心愛又可愛的寫真集,映月再度打破自己的誓言,決定要參加這一次的出遊,畢竟他們已經講好,他會趁著出遊順便把東西拿給她。

    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個準則如果套用在她身上,勢必還可以再加一句江映月為寫真集死。

    不過她也不是這麼呆呆傻傻的就打破自己的原則,把自己往居心不良的狼嘴裏送,事實上她聰明得很,從一早來時她就乖乖的窩在蔣昭樺和其他中文老師的小圈子裏,怎麼也不肯離開,反正只要解散前的幾分鐘找他拿書就行了,這樣整個旅程她還可以不用背著那麼重的精裝寫真四處晃。

    「映月,你本來不是說不來的嗎?怎麼又突然變卦說要來了?」坐在遊覽車上,蔣昭樺一臉好奇的問。

    「沒有啊,就想免費的出遊不來白不來,反正車資和午餐全部都由中心提供,這麼划算的旅遊不來似乎有點可惜。」

    「是嗎?我明明記得你不是這麼喜歡貪小便宜的人才對。」身為她的死黨,蔣昭樺自然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一下子便抓住了問題的癥結。

    「哪……哪有?原來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一直都是那麼好啊。」她乾笑了兩聲,即使是面對最親密的死黨,也有某些話是難以說出口的。

    譬如,她就不知道該怎麼向她解釋她和京本蒼那一連串奇怪的遭遇以及心情,更譬如半個月前教室裏的那個吻。

    「那你最近都在忙些什麼?我總覺得你最近忙碌得有點可疑。」蔣昭樺再度發問,並不打算輕易放過她。

    「在忙什麼?我們每天都一起上課,你還問我在忙什麼,這個問題有點好笑吧。」要命啊!昭樺不會在外面聽到了什麼風聲吧?關於她和京本蒼的事情她不是不肯對好友坦承,而是那一攤爛帳連她自己也厘不清,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比較對。

    「是這樣嗎?」蔣昭樺眯起眼,不知怎地,她就是覺得其中有鬼。

    「哈哈,真的是你想太多了,啊!對了,你最近有沒有注意到語言中心那個超級帥哥?」映月趕緊轉移好友的注意力,聊聊每個女人都喜歡的話題——帥哥。

    「我知道啊,那個超級拉丁帥哥就坐在我們後面的位子。」蔣昭樺冷冷的說。

    這傢伙肯定有鬼,如果她真的那麼迷戀那帥哥,不可能連他就坐在她們身後都不知道,最大的可能是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把心思放到四周的事物上,很明顯的有某件事干擾著她的思緒。

    可疑啊,實在是太可疑了。

    「別妄想轉移話題,說吧,你到底瞞著我什麼事?」蔣昭樺一把摟過她的肩膀,作勢威脅她要是不回答,就要好好的「疼愛」她一番。

    不其然,她的目光瞄到映月散落長髮所掩蓋著的後頸,以及下方領口微開處,「唷!你家的蚊子還真猖狂啊,是不是你被叮太多包了,所以得了暫時失憶症?」

    「什麼蚊子?,」第一時間,映月還反應不過來,接著,直逼岩漿高溫的紅潮逐漸從她的粉頰蔓延開來。

    要命!好友指的鐵定是幾天前京本蒼幹的好事,事隔多日,她以為那些印痕早該消失了才是,一定是因為他吸得太過火了,才會到今天都還留下證據。

    「別亂說,這是我過敏亂抓的結果。」她急急的啐道,並連忙心虛的掩飾自己失貞的痕跡。

    「過敏?你不是一向都是百毒不侵的健康寶寶嗎?什麼時候變得會過敏了?」

    「這種事我怎麼會知道?」她心慌的想著該如何躲開好友的詢問,正好遊覽車停下,謝天謝地老天保佑,目的地終於到了。

    「映月?」

    「我說沒有就沒有啦!走走走,已經到了,我們趕快下去烤肉吧。」迅速拿起包包,映月急著的站起身準備下車,不管怎麼樣,對於所有關於京本蒼的事,她一概會否認到底。

    她堅持自己欣賞喜歡的是酷帥又有野性美的陽剛型帥哥,所以絕對不會和那個漂亮的日本男人有任何關係的!

    ☆☆☆

    烤肉分組時,映月的運氣明顯好了許多,她沒有和蔣昭樺或是京本蒼一組,且最叫所有人嫉妒的是,她居然和那個會叫人忍不住流口水的拉丁帥哥同組。

    一邊烤肉眼睛還可以一邊看好料的,這是多少女孩子們所羡慕的事,看來最近她的運氣並沒有背得太徹底,至少不論如何今天她的身邊都有拉丁帥哥相伴。

    一般和臺灣男人烤肉,大部分的情況都是男生生火、女生烤肉,但由於他們組裏的男生大部分都是歐美人,所以這種情況並沒有出現,女生只要負責串肉和洗菜塗醬就好了,組裏的男生們認為讓女生的頭髮染上油煙味不太好,這種小事由他們代勞就可以了。

    在洗水槽仔細洗滌著香菇,映月的心情本來還滿好的,直到她聽到隔壁組一直傳來吱吱喳喳的日語,很明顯的是一群日本女孩子興奮的說話和驚叫聲,她直覺轉的頭往聲音來源處望去,即看到一群女孩子正圍著京本蒼,興奮的和他交談。

    真是一隻孔雀,居然花枝招展的吸引女生注意,她不自主的鼓起了臉頰,對於眼前這幅畫面並不是很滿意。

    那些女生也太呆了,像他那型的男人哪里好了?身高雖然夠高,但臉蛋太過秀氣漂亮,且她們不知道他骨子底是超邪惡的,還會拿檳榔陷害她這年輕可愛的國家幼苗,害她足足被老爸、老媽停了兩個月的零用錢。

    想到京本蒼曾經得罪她的地方,映月忍不住往他的方向惡狠狠的睨了一眼。

    而他居然像是感應到她的視線般,同時問回過頭與她四目交接,甚至還給了她一個十分欠扁的微笑。

    「堆補起……」怪聲怪氣的中文突然在她身後響起。

    她轉過頭,看到拉丁帥哥就站在她身後,對她展露迷人的微笑。

    看,我也是有人要的!而且對方的身材還比你好N倍,也是她最愛的精壯型帥哥,可以給女孩子十足安全感的那種。

    她挑釁的朝他扮了個鬼臉,告訴他她贏了!

    他的臉色當場沉了下來,並邁開步伐往她的方向走去。

    嘿嘿!氣死你、氣死你,本小姐也是很有身價的,看到他朝自己走了過來,她臉上的表情更加的得意了。

    「有事嗎?」她朝拉丁帥哥漾出一個甜得可以沁出蜜的笑容。

    「我想“人”你。」拉丁帥哥脫口而出的話,讓她和已經走過來的京本蒼雙雙一愣。

    映月一張小臉幾乎要燒了起來,她接觸過許多外國人,所以知道他真正想表達的意思,「應該是我想『問』你。」她咬著牙糾正道。

    該死的!聽到一個超級大帥哥這種四聲不分的中文,叫人就算原本有什麼好感,也會當場全跑光了,本來她還想趁機在京本蒼面前好好炫耀一番的,沒想到卻叫他看了這麼個大笑話。

    「喔!堆補起……」拉丁帥哥急忙的道歉,但破破爛爛的中文卻叫她的眉頭忍不住皺起,虧他長得這麼帥,中文卻說的有夠恐怖的。

    真是痛苦啊!她的第一個外國學生就是京本蒼,除了一些習慣用語的意思搞不太清楚外,他的中文簡直可以說是呱呱叫,現在叫她聽這種恐怖的中文,她還真的是完全無法接受。

    「沒關係。」她儘量朝拉丁帥哥擠出和藹的笑容來,上語文課的第一要領,就是要給學生勇敢說中文的信心,不可以過度的糾正。「你想要問什麼?」她特地強調問的四聲。

    「我想……我想“任”你,你知島那裏有賣……」最後的幾個字他實在想不出中文要怎麼說,於是他做出了一個喝飲料的動作。

    「你想問我,哪里有賣飲料是嗎?」她也做出了一個喝飲料的動作,然後忍住衝動,叫自己千萬不要轉頭看京本蒼此刻臉上的表情。

    她敢打賭,他的臉上一定漾著那種似笑非笑的欠扁表情。

    「對!」謝天謝地,這一次帥哥的發音總算都對了。

    「嗯,那個地方……」她想了想,路線似乎有點複雜,況且,用中文說了那個拉丁帥哥也未定聽得懂。「我帶你去好了,我正好也想喝飲料。」她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對著拉丁帥哥招招手,示意他跟著她走。

    拉丁帥哥朝她露出一個足以迷死人的笑容,兩個人就這麼一前一後的往飲料販賣機的方向走去。

    而她在臨走前,更不忘偷偷的向京本蒼比出一個V的手勢。

    哼!氣死他最好,她現在不僅目光要停留在帥哥身上,更要和帥哥一起去買飲料,看他能奈她何?

    ☆☆☆

    上午烤完肉以後,接著便是自由散步時間,虎頭埤是台南著名的觀光景點,漂亮的大湖四面環繞著群山,湖泊周圍還有柏油鋪設成的環湖道路,可供民眾們沿湖騎車或散步,享受著湖光山色。

    吃飽喝足後,一群外國學生和中文老師們便各自零散的沿湖散步,欣賞著四周的風景。

    陪著映月一起散步的,當然非蔣昭樺莫屬了,兩個女人手牽著手散步,享受著這難得的午後悠閒時光,走著走著,她們發現湖面上有小舟和天鵝船。

    午後的陽光灑落下來,使個湖面波光粼粼,閃耀著迷人的光彩,上面點綴了幾葉小舟,給人的感覺簡直美到不行。

    「昭樺,我們也去划船好不好?」看著湖面上悠閒劃著船的人,映月忍不住提議道。

    「好啊。」蔣昭樺贊成的點點頭,她們便往不遠處的渡口跑了過去。

    在渡口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的外國學生,看來大家似乎都對划船挺有興趣的。

    「老闆,我們想租天鵝船。」等到排到她們時,她們異口同聲的道。

    沒辦法,誰叫她們兩個都是女生,而且都不會划船,雖然划船的技術是可以當場學,不過她們並不想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學習怎麼掌控船槳以及舷舵方向。

    「那個都沒有了耶!」壯碩的老闆操著一口台語。「最快的一隻,至少要等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她們對看了一眼,才不想等那麼久哩!

    映月扁著嘴往四周看了下,發現京本蒼也在離渡口不遠的地方,而且毫不意外的,他的身邊依然圍著一群吱吱喳喳的日本女人,似乎是在爭論著誰要坐他劃的船。

    而此刻,京本蒼突然抬起頭,目光與映月四目交接。

    要不要來坐?他朝著她眨眨眼。

    哼!她才沒那個興趣哩,她朝他扮了個鬼臉。

    「你們在說什麼?我聽嘸啦!」渡船老闆的說話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轉過頭,看見只會說台語的老闆和國語說得很破的拉丁帥哥以及他的朋友似乎在爭論著什麼。

    「需要幫忙嗎?」看到這種情況,映月和蔣昭樺連忙過去幫忙。

    五分鐘後,所有人的問題都解決了。

    為了感謝她們的幫忙與翻譯,拉丁帥哥和他的朋友決定一人劃一艘小船,分別載著映月和蔣昭樺一起遊湖,而她們兩個也不用煩惱不會划船的問題了。

    真的是太幸運了!誰也沒有想到,這下不但有人幫她划船,而且對方還是她心裏垂涎許久的拉丁帥哥。

    嘿嘿!更何況他今天穿了件無袖汗衫搭配緊身牛仔褲,坐在他的對面,真是養眼極了。

    「謝謝。」看到拉丁帥哥辛苦的劃著槳,映月滿足的歎了口氣,心情簡直好到了極點。

    多麼幸福的日子啊!好山、好水、好帥哥,也許她該考慮今天晚上可以去買張樂透了。

    「補科七。」拉丁帥哥對她露出一口白牙笑著回應。

    聽到依然四聲嚴重不分的中文,她的小臉忍不住的僵了下,她想要補充說明一下,如果拉丁帥哥可以不要開口,感覺一定可以更好些,對於他恐怖的中文,她簡直是無言以對了。

    算了、算了,忽視掉、忽視掉,畢竟中文真的不好學,她不可以這樣的苛責人家。

    「這哩好飄兩。」拉丁帥哥一臉陶醉不已。

    「是啊,這裏真的很漂亮。」嗚嗚,她突然懷念起京本蒼那口標準的中文了,這個拉丁帥哥到底是哪個中文老師所調教出來的高徒?

    而,當映月在為拉丁帥哥的美貌與他那不標準的中文掙扎時,前方不遠處傳來一陣喧囂的聲音。

    「讓開、讓開,我們要過去!」兩個踩著天鵝船的青少年,囂張的在湖上「飆鵝」,速度快得嚇死人。

    映月連忙示警,要拉丁帥哥趕快閃開一點,「你趕快將船往左,他們要過來了!」由於他背對著,所以他並沒有看到身後的天鵝船正以極快的速度往他們的方向而來。

    「什麼?科以清你說慢一點嗎?」他聽不懂她又急又快的國語,一時還反應不過來。

    「我說快點……」

    啊—

    來不及了!他們已經要撞上來啦!

    「哇啊!」

    「靠,不是叫你們快閃了嗎?」

    「SHIT!」

    砰!

    一聲巨響後,緊接著是四聲噗通的下水聲。

    該死的!這是怎麼回事?她居然莫名其妙的就這樣落水了。

    撞擊之後,映月感覺自己沉入了一片冰涼之中,她在水裏掙扎了下,隨即輕輕的擺動四肢,並不慌不忙的往水面上游去,順利的自水面浮出頭,吸取著一大口氧氣。

    還好她會游泳,這點水還難不倒她,只是,早知道她今天就不穿牛仔褲了,穿衣服游泳和穿泳衣游泳的感覺真的差好多,好重、好難遊喔。

    這場撞船意外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不少人劃著船連忙想要趕過來救人。

    「Oh!HelP!HelPme!Icann'tswim……」不遠處傳來男子的呼救聲,接下來接著的是連映月也聽不懂的陌生語言。

    是那個拉丁帥哥!

    要命,虧他長得那麼高、那麼壯,沒想到他居然不會游泳!

    「你還好吧?冷靜,你要先冷靜下來,然後……」映月遊了過去,試圖想要幫助他。

    只是沒想到她才一遊近,拉丁帥哥就像抓到水中的浮木般,撲上來死抓著她不放,想當然耳,她也跟著被往下拖,「放開……」她拚命的掙扎想要扒開他緊抓著她不放的手。

    「哇嗚……咕嚕!」她整個人被拖了下去,硬生生的喝了好幾口水。

    怎麼辦?!他根本是死抓著她不放,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跟著他一起淹死的。

    「救……咕嚕!嗚嗚……」她不想跟著他一起淹死啊!

    就在她幾乎快要放棄掙扎的同時,一隻強而有力的手臂拉過了她的身子,將她整個人往水面上帶。

    原本掙扎不已的拉丁帥哥被人自後腦勺敲昏,終於放開了緊抓著她的手,接著,感覺到肺部終於吸入了新鮮空氣,她忍不住多吸了兩口。

    是誰救了她?

    她無力的睜開眼,京本蒼那張漂亮的臉蛋濕漉漉的呈現在她眼前。

    「你這個笨蛋,難道不知道溺水的人是不可以隨便靠近的,除非你受過專業的救生員訓練,不然很容易被對方往下拖的。」

    「快……快救他……」映月喘著氣,突然想到那個不會游泳的拉丁帥哥。

    她居然在這當口還想著那個男人,「渡船老闆去救他了。」他鐵青著臉,不動聲色的拖著她往岸邊遊去。

    關於這筆帳,他們等一下再慢慢算!

    ☆☆☆

    十二月落水,感覺真是有夠的冷。

    身上裹著毛毯,映月忍不住直打顫。

    喝了許多水的拉丁帥哥以及另外兩個撞人的小鬼,為了保險起見都已經送醫急救,而情況比較輕微的她和京本蒼,就留在渡船老闆提供的房間內暫時裹毛毯取暖,等著蔣昭樺他們去買衣服給他們替換。

    「呼,真的好冷喔。」映月忍不住發抖,雙手緊捧著渡船老闆剛才倒給她的熱茶。

    仰頭一口把熱茶全部喝完,她總算覺得沒那麼冷了。

    京本蒼坐在她身旁的位子上,一語不發的看著她。

    怎麼這麼安靜?

    她疑惑的轉過頭,卻正好與他四目交接。

    「剛剛……謝謝了。」她呐呐的開口,突然想起在救了她之後他那鐵青的臉色以及訓斥她的話。「你不冷嗎?」

    「還好。」他突然轉過身,一把抓住她。

    「你……你幹麼?!」他為什麼又突然靠她靠得這麼近?

    「你有救生員的執照嗎?」他的語音相當輕柔,似乎擔心自己的嗓門太大會嚇飛了窗臺上的小麻雀。

    她偷偷觀察著他的臉色,但他面無表情,因此她瞧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感覺上應該是不太生氣,否則他早就大吼大罵了。

    但她卻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京本蒼似乎從來未曾大吼大罵過。

    「我沒有。」映月誠實的搖搖頭,這種事瞞也瞞不過。「可是我會游泳啊!讀小學的時候我在我們班上還有美人魚的封號哩!」她試圖將情況解釋的沒那麼嚴重。

    「沒有救生員執照,你敢這樣去救那個人?四周有那麼多人在,那傢伙不怕沒人救,你就這麼擔心他,勝過自己的生命嗎?」他語氣益發的和藹可親。

    她鼓起勇氣抬頭看向他,終於發現有人火大了!

    他為何能夠發飆卻不動聲色呢?

    「我、我只是想救人而已啊。」她可沒狠心到看到有人溺水卻不搭救的地步。

    他輕應了一聲,緩緩的點點頭。

    就在她以為沒事了,輕吐一口氣的當口,他的俊臉突然急速往她逼近,身子也毫不客氣的壓住她。

    「難道你就沒想到有人會為你擔心嗎?」直到現在,京本蒼仍無法忘記,當他看到她被拖下水面的那一刻,那種焦急心痛的感覺。

    「我、我……」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不要每次都靠我靠得這麼近。」映月試圖想要推開他。

    他緊緊的抓著她,怎麼也不肯放手,「你還不懂我為什麼要靠你這麼近嗎?」聽到他的話,她覺得整張小臉就快要燒起來了,她可以感覺到他的氣息吐呐在她臉上,空氣在一瞬間似乎都灼熱了起來,「京本蒼……」她所有的話尾都被他含進嘴裏。

    空氣忽然變得稀薄了,溫熱的氣息輕拂著她的耳際,她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陣腳軟,他的話該不會是那個意思吧?

    他緊緊的抱著她,她可以感覺到他正面的每處隆起、凹陷、堅硬、挺拔,契合著她的玲瓏曲線,兩人之間毫無一絲縫隙。

    「你的回答呢?」京本蒼魅惑的在她耳邊輕吐著氣,想要蠱惑她點頭。

    「我……」一陣吵嚷的腳步聲在此刻傳來。

    映月倏地清醒,急忙的推開他,跌跌撞撞的朝門口方向奔去。

    該死的!那些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挑這個時候來。

    「映月,我幫你帶乾的衣服過來了。」走廊傳來蔣昭樺大喊的聲音。

    「江映月!」他吼了一聲,不甘心讓她就這麼跑了。

    「我……」她回過頭看著他的臉,漂亮的小臉閃過一絲不知所措。

    差一點點,剛剛差一點點她就要答應了,他明明就不是她喜歡的那一型,可是當他摟著她、吻著她時,她的腦袋就會不由自主的完全罷工,這對她來說,實在是相當危險的現象。

    「我……我們過兩天再說。」不知怎地,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自動轉換成委婉的推拖。

    隨即又像是逃命似的,映月急忙的打開房門,往蔣昭樺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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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00:35:39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耐心等到第五天,京本蒼強烈感受到一種被唬弄的感覺。

    當然,坑騙他的除了隔壁那顆漂亮年輕的月亮,很難再推出第二號人選。

    我們過兩天再說。

    離去前的承諾猶言在耳,他耐心在家守候了數天,卻遲遲不見那顆小月亮來向他報到,一直到昨天,連中文課都被她放鴿子了,他才開始警覺事情似乎有點不對勁。

    「兒子、兒子,喂,你到底有沒有認真在聽我說話?前幾天你姑姑回來,說臺灣那邊很混亂,生活環境也很糟糕,叫你要趕快離開那裏,你堂堂京本財團繼承人,不適合待在那種國家,要不你可以去像英國、法國那種比較有水準的地方。」京本夫人隔著電話說出對兒子的關愛。

    「噢。」京本蒼連忙回過神,剛剛母親說的那些話,姑姑在臺灣時就已經跟他說過不下十次了,沒想到她回國以後,居然還繼續遊說家裏的人,企圖要他趕快離開臺灣。

    「媽,關於臺灣的事,你應該問彌紗比較準確吧?姑姑說的那些話,可以打折再打折,國際電話不便宜,別再浪費時間了,還有,我暫時不打算回去,再見!」說完,他立刻收了線,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算起來是他不對,母親打電話給他是關心他,但他的心思卻完全纏繞在那顆小月亮身上,不想再和母親多談。

    已經這麼多天了,那個沒良心的小妮子居然就這樣毫無預警的消失,她到底是到哪里去了?

    煩躁的把無線電話擱在桌上,他站起身,拿起擱在桌上的外套。

    「小少爺,您要出去嗎?」

    「對,我要去隔壁逮人。」丟下這句話,他頭也不回的往門口走去。

    三分鐘後,京本蒼抵達江家大門前。

    他用力的按著門鈴,腦海裏所浮現的,全都是等一下如果見到了映月,要怎麼好好的「關照」一下她可愛的小屁股,順便質問她,都已經過了五天,她那過兩天的期限應該早就到了吧?

    「厚,是誰啊?按門鈴就按門鈴,幹麼按那麼凶?有人的話按一下就會來開門了……」碎碎念的聲音由遠而近,江家大門被拉開,一見來人,江母的語氣立刻變了,「啊!原來是京本先生,你來我家有什麼事情嗎?」見到是鄰家進退得體的後生晚輩,她立刻眉兒彎開、眼兒眯笑,變臉速度快的令人咋舌。

    「伯母,您好。」京本蒼禮貌的鞠躬,露出一口白牙,「我是來找映月的,請問她在家嗎?」

    「你找我們家小月有什麼事啊?」

    「她是我的中文老師,我有一個關於中文的問題想要問她。」他臉不紅、氣不喘的扯著謊,「我有打她的手機,不過她都沒有開機,所以我就直接過來找她,想當面問了。」

    「原來是這樣喔!」聽完他的解釋,江母點點頭後才又開口,「我們家小月四天前就出國去了啦!說是什麼日文系的考……考什麼計畫,系裏派她和昭樺兩個人去日本,要十天以後才會回來,啊!她有說去日本的時候,手機不會開機,因為那個什麼漫遊費好像很貴,怕人家會打電話給她。」去日本?聽到江母的話,他的表情略微沉了下。

    「她去日本的哪里,怎麼我從來沒有聽她說過?」他假裝不經意的問。

    「她說去大阪,本來是下個月才要去的,不過小月那丫頭也不知道在急什麼,前幾天突然改說要這個月去,也還好人家昭樺肯和她配合,所以就提前去了。」日文系的計畫?

    他略略挑了挑眉,並沒再多說什麼。

    他很肯定,那小妮子絕對是在撒謊,之前明明就聽她說去日本是要去玩,什麼時候變成系裏的計畫了?再說依他所瞭解,常常蹺課的小月亮也不是那種會被系裏派去考察的優秀學生。

    「嗯,那我知道了,那個問題就等她回來我再問好了。」她提前去日本的最大可能性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小月亮在躲他。

    京本蒼有禮的和江母道別,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不斷的思考著等映月回來要怎麼跟她算這筆帳。

    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年紀輕輕的七年級月亮,很快就可以體會,放人家鴿子的後果了。

    他的瞳眸焚燃著兩把焰紅色火光……

    ☆☆☆

    日本大阪城

    大阪是日本第二大都市,工商業繁榮,是個綜合了現代與古典的城市,也是一個充滿活力的都市,關西人和關東人比較起來,就顯得熱情可愛多了,大阪給人的感覺比較貼近臺灣,相較於東京更有些親切感。

    她們來到日本已經第四天了,看著大阪著名的景點——通天閣,這個她們夢想中的美麗國家,可真是一點也不令她們失望,除了有古色古香的古跡之外,衣服、名牌、護身符、精緻的藝品……多得是讓她們愛不釋手的東西。

    手裏拿著剛剛才採購完的名產,映月和蔣昭樺興奮的在街上走著,她向媽媽說系裏的研究計畫當然是騙人的,她們其實是來日本自助旅行的,仗著是日文系的學生,會說些基本的日文會話,兩個女生才敢大膽的單獨前往。

    她們本來計畫元旦的連續假期才要過來的,不過因為她被京本蒼給嚇到,才會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硬是央求昭樺蹺課陪她提早出發。

    京本蒼現在,應該已經發現她逃到日本了吧?

    雖然說她這次會提早跑來日本,大半的原因是為了要躲他,不過來到了大阪,她心裏反而產生了一種很複雜的感覺。

    記得以前曾聽白井提過,他們是大阪人,也就是說,她所來到的這個城市,就是京本蒼的故鄉。

    或許她走過的某一條街道,是他所熟悉的,也或許她所經過的某一幢住宅,就是他的家。

    有那麼一瞬間,她竟然有個極為荒謬的想法,也許她走到下一條街的轉角,一個轉彎,迎面而來的會是京本蒼那張漂亮的臉龐,他會踏著向來沉穩的步伐,板著那張漂亮的俊臉問她,「你到底要躲到什麼時候?」她想念他!

    映月差點被自己的認知給截斷了呼吸。

    「天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甚至是她最不欣賞的那一型男生,不夠陽剛、不夠冷酷,也沒有壯碩的肌肉,更甚至,他的臉還是她最討厭的那種漂亮臉蛋,她明明很不喜歡那種男生的。

    「你的意思是好嘍?呵呵,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嗯,好。」耳畔隱隱約約的傳來昭樺對她說話的聲音,她習慣性的點頭說好,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好像什麼也沒聽清楚的就答應了。

    「你剛剛說了什麼?」她轉頭看向蔣昭樺。

    都怪她剛剛太專心在想事情了,所以沒有仔細聽好友說話。

    蔣昭樺一臉眉飛色舞的看著她。「就是等一下我們分開行動啊。」

    「分開行動!為什麼?」聽到好友的話,她忍不住的皺起眉,剛剛在她沉思的那一點時間,昭樺到底跟她說了什麼?

    「我和人家約好了,有當地人要帶我參觀這裏。」蔣昭樺一臉你居然都沒專心聽我說話的怪罪表情。

    有當地人要帶路!那為什麼不能帶她一起去?映月本來想開口問的,不過後來想了想,覺得這個問題實在太笨了,看好友的表情也知道那個當地人絕對是個男的,所以其他的也就不需要問了。

    「怎麼認識的?確定安全嗎?」映月看了她一眼。

    「嗯,你放心,我會小心自己的安全。」她只是一臉甜蜜的點頭保證,甚至不願多說到底是什麼時候認識那個當地人的。

    看到好友雙眼發亮的癡狂模樣,映月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知道自己說再多也沒用的,「記得要小心,晚上我會在房間等你,記得早點回來喔!」

    「嗯。」蔣昭樺甜甜的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那我現在就去嘍!晚上我就回房間了,放心,我會記得帶點小禮物答謝你的。」給映月一個熱情的擁抱後,她便滿臉欣喜的揮手離去,高興的趕去赴約。

    真是重色輕友的女人!

    看著蔣昭樺遠去的身影,映月輕輕搖了搖頭,儘管心裏不是很高興,不過對於好友的行為,她也只能搖頭歎氣而已。

    呼,不過就是重色輕友嘛!很多女人都會犯這種毛病的,而且說真的,她也沒那個立場一直抱怨昭樺的重色輕友,畢竟,她自己也在和她講話講到一半時,分心去想京本蒼的事。

    算了、算了,不想那麼多了,反正不管如何人都已經走了,眼前最重要的是,她該想想等一下要上哪里去打發時間才是了。

    想到這裏,她隨即自口袋中掏出了旅遊手冊,打算再看看還有哪里好玩的。

    ☆☆☆

    要命!她快窒息了。

    誰能來解救她?

    「快點、快點,車要來了。」四周圍皆是滿滿的上班族和學生,車還沒來,人已經在車站的月臺展開你推我擠的大戰了,根據時刻表顯示,四分鐘後車子就要來了,所有的人莫不努力的想往最靠月臺邊的地方擠去,等一下才好早點上車,看可不可以在車上占個位子。

    映月被淹沒在人群裏,突然異想天開的冒出了一個念頭,如果想報仇,可以不著痕跡動手的方式—就是把他引到地鐵的月臺處,然後在這個擠死人的地方,不著痕跡對你的仇人進行報復,保證絕對不會有人懷疑是你做的。

    「讓開!」在這種每個人幾乎都喪失理智的時刻,唯一自保的方式就是讓自己變得比別人更會擠,反正現在維持淑女氣質也沒人看,倒不如拚命的向前擠,才有辦法獲得最後光榮的勝利。

    「讓開!讓開!」映月拋開一切淑女氣質,也不管會不會毀損到臺灣形象的死命往前推擠,努力踐踏。

    果然,皇天不負苦心人,努力就有好收穫,一分鐘後,映月總算擠到了比較靠近月臺邊的地方。

    呼,要命,真的是擠死人了!以前看電視或是旅遊書說日本的地鐵有多擁擠,她還半信半疑,但經過今天的實際體驗後,她發誓她以後一定會乖乖的相信書上講的,再也不會在下班時間搭地鐵了。

    因為人實在是太多了!

    如果她沒有逃離臺灣,現在的她應該正在家裏吃著點心,開心的看著小叮噹吧!為什麼此刻自己會在這裏,被一群陌生的日本人這樣推擠著?

    她應該是閑閑在家裏當大小姐、大米蟲的才是,不應該會在地鐵月臺這樣和人群擠著,更不應該在這裏被人家毛手毛腳的摸屁股……

    等等,被毛手毛腳的摸屁股?!

    映月猛然回過神,感覺自己的屁股似乎正被某只不安分的毛手摸著,她的耳邊甚至還響起了男人噁心的粗重喘息聲,濃濃混著煙味以及難聞口臭的氣息正一陣陣的往她臉上吹拂。

    映月抬起頭,不敢相信一個看起來大約四、五十歲的歐吉桑,居然就這樣正面靠著她,臉上漾著噁心的微笑,一隻手還肆無忌憚的在她的臀部上移動。

    她和他甚至還是面對面耶!

    「你不要碰我!」她瞪著對方,以著略顯生硬的日文對他說,這裏真的太擠了,使她沒辦法把手伸到後面去抓住那只毛手。

    那個歐吉桑似乎發現她並不是日本人,臉上的笑容更大、更猥瑣,毛手也更加變本加厲。

    真是夠了!沒想到她這趟日本之行居然會這麼道地,不只見識到日本地鐵的人潮,連電車色狼都讓她給遇上了。

    「你、不、要、碰、我!」她咬牙切齒的再度警告。

    這個死日本佬,居然敢吃她庫存的嫩豆腐!

    對於她的話,日本歐吉桑只是回以一個噁心的吹氣,她頓時覺得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真的是噁心斃了!

    雪白的貝齒咬著下唇,映月真的是忍無可忍,她現在的心情超惡劣的,先是被京本蒼的話嚇得躲到日本來,然後又被昭樺放鴿子,莫非她和日本犯沖不成!

    「王八蛋!我叫你不要碰我你是聽不懂嗎?!」

    她用中文大吼了一聲,隨即直接反應的伸手用力往前推。

    「哇啊!」日本歐吉桑大叫了一聲,整個人往後倒去。

    而他的後面,正是電車行駛的鐵軌。

    「啊!有人掉下去了!」

    「掉下去了!」

    「是被人推下去的!」驚訝的喊叫聲四起,遠處隨即傳來將到站電車的緊急煞車聲。

    她瞬間呆愣了下,她把人推下月臺了?!

    ☆☆☆

    「我再問你一次,你為什麼把人給推下去?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等於是謀殺?」低沉、嚴肅的男聲在她耳邊響起。

    映月輕輕的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一切,對於這趟日本之行,她曾經有過相當多的期待,但她從沒想過,自己居然連警察局也參觀到了。

    「我說過,我是不小心的,而且是那個歐吉桑先亂摸我的。」礙於她的日文還不夠好,她只能儘量以她所知的日文解釋。

    幸好電車緊急煞車,沒有壓到那個色老頭,不過她卻反而被氣急敗壞的色老頭給扭送警察局,指控她殺人未遂。

    該死的、該死的!她對他那條賤命還沒那麼感興趣,犯不著為了他而大膽犯法,且就算她真的要殺人好了,她江大小姐還沒智障到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

    只是,以上的理由,這群日本警察似乎都不太相信。

    連續盤問了一個鐘頭,他們就是不相信錯的是那個死豬哥,加上那個歐吉桑似乎小有來歷,他嘰哩咕嚕的說了好多日本話,只見做筆錄的員警嚴肅的點點頭,像是完全相信他了。

    「你還是不願意說明,為什麼要推人嗎?」嚴肅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映月看著正在質問她的日本警察——高大、健壯、冷酷的年輕員警,正是她最喜歡的那一型男人。

    可是,現在她突然發現,那種冷酷的面孔及態度只會讓她覺得害怕,完全不會有任何、心動的感覺。

    真要說起來,比起以往那種叫她心動的冷酷氣質,她反而比較喜歡那張漂亮且一直對她微笑的臉,即使那個笑常常是賊笑。

    「是他先亂碰我的,我推他是不想要他碰我。」她不厭其煩的以著有點破,但勉強可以通的日文再強調了一次。

    「北川先生說他沒碰你。」酷酷警察似乎被她惹火了,從他的表情、語氣看得出來,他完全站在自己的同胞那一邊。

    「那我說我沒推他,你信不信?他說什麼你們就信什麼,你們日本警察難道就連一點查證的精神都沒有嗎?」映月真的抓狂了。

    「你是哪國人?」酷酷警察只是冷冷的睨了她一眼,他從她的語調感覺出她不是日本人。

    她挫敗的看了他一眼,已經不想再說話了。

    「快點告訴我你是哪國人?你來這裏做什麼?我得要聯絡和你相關的人來處理這件事情才可以。」酷酷警察已經不耐煩的開始吼人了。

    找人來處理?聽到他的話,她皺了皺眉頭。

    昭樺和自己一樣是觀光客,把她叫來警局也只是多讓一個人擔心而已,可是如果打電話給駐日辦事處,這下事情不就會傳回臺灣了嗎?

    特別是這些員警擺明瞭覺得錯的全是她,她是惡意殺人,根本不肯好好聽她解釋。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突然覺得鼻頭一陣酸意,這一個小時以來,她受盡了無人幫腔的孤獨,饒她是再怎麼堅強獨立的女孩,此刻也真的覺得受夠了。

    為什麼都沒有人肯幫她呢?

    現在的她處在這異國、異地,被這幾隻地頭蛇狠狠欺壓,到底要怎麼辦?

    「快說!」酷酷警察又吼了映月一聲。

    她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下,不期然的,一張俊逸的臉龐浮現在她的腦海。

    小手輕輕的顫抖著,她緩緩的自隨身包包中取出手機按下開機鍵,然後完全不經思考的,自電話簿中選取那組熟悉的號碼——

    「喂,是京本蒼嗎?」

    ☆☆☆

    四個多小時後,京本蒼風塵僕僕的出現在大阪分局門口,跟在他身後的是,關西首屈一指的首席大律師。

    在員警的帶領下,他看到了在角落被一名員警大聲吼著的映月,她扁著嘴,一臉倔強的坐在椅子上。

    「快說,你到底為什麼要謀殺北川先生?」這名來接替審問的警員明顯的早已耐心告磬。

    「小月亮!」京本蒼以著中文喊了她一聲。

    打完電話後,一個字都不肯再吐的映月,一聽到熟悉的聲音立刻抬起頭,她的視線越過了眼前的員警,停留在前來營救她的京本蒼身上。

    他真的趕來了!從臺灣趕來大阪救她。

    「京本蒼!」一看到熟悉的人,她立即迎上前去,用力的抱住了他。

    他真的真的趕來救她了!

    撲進溫暖的懷抱,水汪汪的大眼開始泛紅,強忍許久的淚意終於決堤。

    「嗚……你終於來了,他們都欺負我,我都說是那個色老頭先對我毛手毛腳,我才伸手推他的,可是都沒有人相信我。」她抽抽噎噎的用中文對他哭訴。

    「好好,你別哭了。」對於投懷送抱的暖玉溫香,他回以溫柔的擁抱,她氣憤委屈的哭訴,已徹底揪痛了他的心,「乖,都沒事了,就算天塌下來,我也會替你頂著的。」

    「嗚嗚……真的就不是我的錯嘛,難道我得乖乖的任他的鹹豬手在我身上摸來摸去嗎?」

    聽著她斷斷續續的敍述,京本蒼大致拼湊出事情的經過,很明顯的,他的小月亮在這裏受了非常大的委屈,不僅連他都沒有吃過的嫩豆腐被吃了,還被人家抓來警局當殺人犯般審問。

    他的黑眸裏閃過一絲怒意,「不要怕,我這就帶你走。」他輕輕的吻了吻她的額頭,然後拉著她就往門口走去。

    「先生,你和這位小姐是什麼關係?你知不知道她是殺人未遂的嫌疑犯,不可能讓你這樣隨便帶走的。」酷酷警察見狀,馬上追過來阻止他們離開。

    京本蒼的嘴角揚起冷漠的笑,那個笑容很冷、很冷,埋在他懷裏的映月並沒有看到他這一反常態的狠戾表情。

    他拿出手機撥出,並低聲與對方交談幾句話後,便把手機遞給那名警察。「你可以和你們署長好好談談,他會告訴你我到底可不可以把人帶走的。」

    三分鐘後,京本蒼順利帶著映月離開了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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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00:35:5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警察局門口停了一台囂張到極點的加長型勞斯萊斯,黑到發亮的車身旁,還站著一位身著制服,模樣像是司機的男子。

    「小少爺。」一看京本蒼,那個男子必恭必敬的鞠了個躬,並且打開轎車後座的車門。

    縮在他懷裏的映月並沒有心思去多看那豪華的座車一眼,她只是扁著小嘴輕輕的偎在他懷裏,頭連抬也沒有抬一下就跟著他坐進車裏了。

    「兵岡,回大宅去。」他一臉冷酷的朝司機下達命令,隨即關上車門。

    不一會兒,車子緩緩移動,京本蒼按下了阻隔前座和後座的分隔板按鈕,避免讓前座的司機看到後座在做些什麼。

    「映月?」他嘗試性的輕叫了她一聲。

    而映月只在他懷裏輕輕的動了下,仍沒抬起頭。

    「乖,沒事了,你也抬起頭來讓我看看是怎麼樣了啊?」他放下身段柔聲的安慰著,溫柔的語氣和臉上的狠戾完全成反比。

    那些該死的警察,竟敢把他的小月亮嚇成這樣,他連凶都不敢凶一下,捧在手心呵疼的寶貝居然會被人這樣欺負,那些警察和那個色狼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在日本,敢惹上他們京本財團的人還真的是不多,他會讓那些人一個個都很好看的。

    懷中的頭顱又輕輕的動了一下,可還是不肯抬起頭。

    「映月?」他有些急了,索性伸出手,輕輕的抬起那顆死埋在他胸前的小腦袋。

    一雙紅通通,如兔子般的眼映入他的眼簾。

    她不僅整個眼眶是紅的,連那粉嫩的小臉頰上也滿是淚痕,晶瑩的淚珠一顆一顆不停的往下掉。

    京本蒼被她哭得心慌不已。

    「小月亮?」看到她可憐兮兮的狼狽模樣,京本蒼覺得心被狠狠的剌了一下。

    「怎麼辦,停不下來?我已經很努力了,可是不管怎麼樣,它就是一直掉、一直掉。」映月吸了吸鼻子,滿是委屈的眼神搭配上嬌嫩的嗓音,足以叫任何一個男人為之瘋狂。

    江家千金年方二十出頭,連大學都還沒畢業,雖然有時古怪刁鑽了點,興趣又是愛看猛男寫真,但大抵上說來,終究還是個乖巧的小孩。

    從出生到今天以前,一步也不曾踏進過警察局,沒想到今天首宗開了先例,竟是以殺人未遂的罪名被送進去,地點還是異地他鄉的日本,也難怪她會一臉慌亂委屈了。

    「怎麼辦……都是你的錯啦!我本來都沒有哭的,可你一來我眼淚就不知怎地,一直掉個不停,你要負責叫它停下來才可以,是你的錯,誰叫你這麼慢,讓我等了四個多小時你才來……」極端的冤苦彙聚成爆發的噴泉,湧出她憤恨的淚水,她掄起粉拳,搥打著他洩憤。

    京本蒼覺得有些哭笑不得,這小妞當他來救她是這麼容易的嗎?這可不是從他家到她家那短短三分鐘的距離,而是從臺灣到日本,由一個國家到另一個國家,他能夠四個小時趕到,還是運用了京本財團的特權才有辦法辦到的。

    「你要負責啦……」耳邊傳來她哭啞的嗓音,他唇角動了動,像是想說什麼,卻又識相的什麼辯解的話都不說,根據他二十多年和女性相處的經驗顯示,女人的特性就是不可捉摸,面對這種情況,不管到底是不是你的錯,反正先認錯就對了。

    「好好,都是我的錯。」他輕輕撫了撫她的頭,識相的先把錯認下。

    「嗚嗚……嗚嗚嗚……」聽到她抽抽噎噎的哭泣聲,京本蒼歎了口氣。

    女人啊,還真是用水做的,饒是平常又狠又霸的小月亮,經由這次的情況看來,她的主要組成成分也絕對是水。

    右手輕輕的再抬起映月的下巴,他略顯笨拙的用左手衣袖擦拭她頰畔的淚痕,不過舊的淚痕才擦掉,新的淚痕馬上又產生,不管怎麼樣,她的眼淚就是不受控制的拚命掉。

    「唉!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不曾有過的憐惜感,悄悄的在他心坎裏發酵。

    即使是眼淚掉個不停、整個眼睛和鼻子全都泛紅,他怎麼還是覺得她這顆月亮超級惹人憐愛呢?

    一聲輕輕的歎息後,他俯下臉,溫柔的一次又一次吻去她臉上的淚珠。

    「京本蒼……」他、他居然吻掉她的眼淚!

    「噓,都這種時候了,你還這樣連名帶姓的叫我?」他不滿意的瞪了她一眼。

    「我……」

    映月伏在他胸口,心情漸漸平穩了些。

    沉穩的男性體味包圍著她,從裏到外、綿綿密密的,讓她原本受驚不安的心情漸漸安定下來,她的眼淚也不再掉得那麼凶了。

    「不叫你京本蒼要叫什麼?」她杏眼微瞠的睨了他一眼,只可惜,虛軟的語氣聽起來像只紙老虎。

    「你可以叫我蒼。」低沉的桑音帶著一絲蠱惑。

    蒼?

    這樣叫感覺兩人好親昵喔,記得學校教授說過,日本人稱呼人一向都只稱呼姓,名字是很親密的人才會叫的,她皺了皺眉頭,對於這種叫法有點不太能接受。

    「我……」她下意識的想直起身,看可不可以增加一點氣勢,好理直氣壯的拒絕他,卻被他霸道的手給按回原位。

    「叫一聲來聽聽?」京本蒼像是哄小孩似的柔聲勸哄她。

    「你……」對上他閃亮的眼,映月到嘴的話又全吞了回去,看他的眼神、他的表情,她突然覺得如果她真依他的意思叫了,就好像承諾了某個很重要的東西。

    「京本蒼。」鼓著雙頰,她勇氣十足的搖了搖頭,存心氣死他的連名帶姓叫著。

    幽深的黑眸閃過一抹精光,「小月亮,你今天打電話要求英雄救美的代價可是很大的,看在你今天很可憐的份上,這筆帳我們就先記著,我發誓,這是我最後一次放過你了。」他在她耳邊低語,溫熱的氣息距離她耳畔只有一寸之隔。

    最後一次?那下次會怎麼樣?

    她頓時覺得頰畔紅熱、紅熱的。

    說真的,她無法克制自己不往下遐想,下一次,到底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

    半個小時後,車子到達京本家位於大阪郊區的豪宅。

    日式的原木大門足足有四公尺高,接著大門往兩邊延伸的是望過去似乎看不到終點的圍牆。

    下了車,看著眼前這幢明顯就是有錢人住的房子,映月略微呆愣了下。

    京本蒼住進她家隔壁的那幢豪宅後,她是有猜過他家祖上應該有積德,但是……她可從沒想過原來他家祖上積了這麼多德,可以讓他住這麼大的豪宅。

    「鈴鈴鈴……」耳邊傳來手鈴機響的聲音,迅速將她拉回了現實。

    「喂?」她接起了手機。

    「喂,映月,是我。」電話彼端傳來了蔣昭樺興奮的聲音。「我打電話去飯店你沒接,所以我就打你手機試試看,嘿嘿,還好你有開機,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要怎麼和你聯絡呢。」聯絡她?聽到好友興奮的語氣,映月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不是約好晚上在房間見了嗎?為什麼又突然找我?」

    「嘿嘿!映月,我們是好朋友吧?」

    「為什麼突然說這個?」聽到蔣昭樺這麼說,她那不好的預感又加深了幾分。

    「那個……你這兩天可不可以自己去玩啊?」

    「蔣、昭、樺!」聽到好友的話,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低吼出好友的名字。

    「你別這麼凶嘛!反正我們是好朋友,回臺灣還多的是時間可以相聚,可是……可是我和他就不一樣了,我們只有我在日本的這幾天可以在一起而已了。」很明顯的,蔣昭樺所講的他,必然就是她今天丟下她去會面的那一個人,照這麼看來,她似乎是很喜歡對方了。

    映月突然覺得心頭一陣火上來,剛剛她受了那麼多委屈,經過那麼多的事,本來想要晚點回去和她訴苦的,沒想到她現在卻擺明瞭要拋棄她!

    標準的重色輕友,映月杏眸微微半眯,小嘴嘟了起來。

    哼!她有當地伴遊有什麼希罕的,她也有。

    「隨便你了,反正我也有人陪我玩,你就儘管去和你的他相聚好了,我們臺灣見。」

    「等等,映月你什麼時候有人——」不等好友說完,她毫不猶豫的按下結束通話鍵,然後再將手機關機,拒絕再和她多說任何一句話。

    「怎麼了?」京本蒼關切的看了她一眼。是誰打來的電話,居然能讓她氣得整張小臉漲得鼓鼓的?

    「沒什麼。」她賭氣的搖搖頭,不想再提起那個重色輕友的死黨。「喂,京本蒼,接下來的幾天,我可不可以住你家?」

    哼!她要住在這幢超級豪華的豪宅,還要給他拍個幾張照,然後回去再跟昭樺好好的炫耀一番。

    「呃,好啊。」京本蒼對於她突然轉變的態度覺得有些難以適應。

    剛剛她還怕會和他太親近,在車上一直吵著要回旅館,怎麼也不肯到他家,沒想到接了一通電話,情況居然一百八十度的大改變。

    到底是誰打來的電話?

    「嗯,那就走吧。」映月主動的拉著他的手,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哼,不管那個重色輕友的傢伙了,從今天起,她要過著豪華的豪宅生活,絕對要讓蔣昭樺羡慕死。

    ☆☆☆

    水瓶座的映月在性格上已經算是出了名的不可捉摸了,但她萬萬沒料到,居然會有人比她更勝一籌。

    昨天半是強硬的要求京本蒼讓她住他家,他隨即幫她安排了一間超豪華舒適的房間,依她推想,在經過昨夜的休息後,他這個地頭蛇應該會好好的帶她出去玩才是。

    可是,沒有,居然完全沒有!

    早上十點多,映月第一次體會到,何謂有人送早餐進房吃的奢華日子,雖有著五星級的待遇,但感覺卻沒有她所想像的好,不知怎地,她就是覺得好像少了什麼似的?

    吃完傭人端來的早餐後,她一臉無聊的看著收拾餐具的傭人,奇怪著京本蒼怎麼還沒現身。

    「京本蒼呢?」忍了又忍,最後她還是問了出口。

    餐具收拾到一半的傭人訝異的回過頭,似乎沒料到她會說日文,「小少爺一早就出去了。」

    「出去?他去哪?」她皺著眉問,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態度理所當然的像是在質問丈夫去處的小妻子。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有看到小少爺早上在房間的梳粧檯上留了張字條,您或許可以看看。」說完,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後,傭人便端著早餐的殘餘及杯盤步出房門了。

    字條?!

    聞言,映月急忙的沖到梳粧檯前,果然看見一張小小的紙條——

    小月亮

    :因事外出,歸時不定,想我的話可以打電話給我,這段時間自己在大宅好好玩,我已經交代傭人要照顧你,如有遇到問題還是需要幫忙,可以找代理管家高木。

    乖!

    PS:京本家大宅隨你四處遊玩參觀,但切記千萬不可到大廳,如有違抗,後果自行負責。

    這是什麼話,居然警告她不可以去大廳,她就這麼見不得人嗎?看完字條,映月的眉頭像打了一個大死結。

    大廳是一個家的中心,如果客人沒被帶進大廳,而是直接被帶進房間,還被交代不准去大廳,感覺上好像這個客人是一個見不得人的人似的。

    看來京本蒼還不夠瞭解她,她將手中的字條慢慢的揉成了一團。

    哼!他越說不要做她就偏要做,看他能奈她何?她就不信不過去個大廳會有什麼不好的事。

    ☆☆☆

    天堂!

    這是映月踏出房間後,對京本蒼家的第一印象。

    純日式原木鋪制的回廊,在白色的薄霧下延伸,白日薄薄霧幕籠罩在屋簷上,映射出淺金色的光芒,完全反映出日本古典建築的風格。

    廊左側緊鄰著一個翠綠色的池塘,那水澤的顏色如此之鮮朗,叫人不禁懷疑那汪深碧水究竟是天生彩調,或是被四周蒼鬱的林木所染就,在碧綠的水池裏,還遊著三三兩兩色彩斑斕的錦鋰,為這美麗的池塘,更添加了幾許色彩。

    小竹林、清靜如碧玉的水塘,絕美的建築與寧靜祥和的環境,戲水的野鴨悠遊徜徉在天與地的交映處,小松鼠凝佇在草坪上打量她,天啊!如果可以一輩子生活在這種環境下,那這輩子還有什麼好求的?

    她昨天是晚上進來京本家的,有很多的景致她都沒能看清楚,原來京本家並不只有建築華美而已,那種與自然緊密結合的古典與真摯,才是這個地方真正吸引人的地方。

    「噢……如果可以在這裏住一輩子,那我不要回臺灣了。」映月感動得幾乎要流淚。

    沒想到京本蒼他家居然這麼漂亮,除了在臺灣的那一幢豪宅外,在日本的這幢房子更加嚇人,現在仔細想想,認識他這麼久,她似乎一直忘了問他的出身,以及工作又是什麼?

    「你在說什麼?」嬌嫩的日語突然傳進映月耳裏。

    她回過頭,發現自己身邊居然多了一個穿著傳統和服的小女生,而小女生那張漂亮完美的臉蛋叫她覺得好眼熟,像是是在那邊曾經看過似的。

    對了!這小女孩是京本蒼的妹妹,她那漂亮的臉蛋和京本蒼簡直就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她想起來了,上次到京本蒼家拿寫真集時,曾見過這個漂亮的小妹妹。

    「我是在說,這裏很漂亮。」她以著日語對小女孩解釋,「嘿!妹妹,你還記得我嗎?」她指著自己的臉,希望喚回她的一點記憶。

    彌紗看了她一眼,「記得啊!你就是上次把姑姑弄得很生氣的那個姊姊。」她還記得她上次只是對這個姊姊笑,姑姑就很生氣的罵她。「姊姊,原來你會說日語啊!」那她上次為什麼要說她和姑姑都聽不懂的話呢?

    「會啊,妹妹,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她是討厭長得漂亮的男生,但對於漂亮得像個娃娃似的小女生,她可是很喜歡的。

    「我叫彌紗。」她的聲音嬌嬌嫩嫩的,感覺就像是入口即化的棉花糖。

    「你好,彌紗,我叫映月。」映月朝她伸出友誼之手。

    「你好。」彌紗先是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伸出白嫩的小手。

    哥哥帶回來的這個臺灣大姊姊,人很不錯呢!不管姑姑之前是怎麼說的,反正她就是覺得這個臺灣來的姊姊很好。

    啊!她想起來了,之前白井管家有跟她說過,這個姊姊可能會變成她的嫂嫂,那時姑姑聽到還氣了好久。

    嫂嫂嗎?

    抬頭看了一眼對她笑得很溫柔的映月,彌紗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之中。

    決定了!她喜歡這個姊姊。

    這件事情沒有任何的理由,出於直覺的,她就是喜歡她。

    「哥哥今天出去了,房子那麼大,姊姊你自己走的話會迷路的,讓彌紗帶你四處走走吧!」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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