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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念眉 -【浪女覓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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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10:05:07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念眉 - 浪女覓愛

她是一個二十三歲的處女,  
找上了報紙上頭的征人廣告:  
“誠征A片女主角……”  
她想體會那種被戀人“大肆吹捧”的銷魂滋味……  
因此這應該算是個不錯的機會吧!  
只是……怎麼……怎麼會是他……?  
“這是什麼東西?!”他搶過那張半爛的報紙,  
“誠征A片女主角,保證影片不外流……”  
他不看還好,目睹後簡直差點吐血而亡,  
這肯定是他那該死的秘書的傑作──  
這到底是在找老婆?還是找AV女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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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10:05:19 |只看該作者
楔子

  「那就這麼說定了。」

  「我們就要結為親家了!.」

  「可是會不會只有我們四個老的在一頭熱,他們兩個年輕人根本理都不理?」雖然事情好似已經談出個結果了,但李恩華還是禁不住的擔心,因為她多少瞭解自己的兒子,他十之八九不會贊成這件事的。

  不,或許該說他連考慮的時間都懶得浪費。

  「無論如何我是不容許想昀再任性下去了,她需要一個男人來約束!」杜紹敦只要想到女兒就犯頭疼。

  「是啊,我們家那丫頭太獨立了,一點也不像女孩子,年紀愈大和家裏就愈生疏,真不知道要怎麼說她才好。」杜紹敦的妻子徐曉月也附和道。

  叢恭德看著老婆,「思華,妳就不要顧慮那不孝子可能會起的反彈,他也不想想自己的個性,陰沈得緊,誰見誰都怕。好不容易人家紹敦和曉月願意將女兒嫁給他,這可是他上輩子修來的好福氣,高興都來不及了,他哪來的時間反對?」

  「恭德,你千萬不要這麼說,我和曉月都還沒感謝你不嫌棄我們家想昀呢!」

  「哪兒的話,你們夫婦倆教出來的女兒會差到哪兒去嗎?」叢恭德知道這不是臺面話,「倒是我們家的兒子,相信你們應該都對他放蕩不羈的個性有所耳聞了吧?.」

  有一個拿女人當娛樂品的兒子,是件很丟臉的事,他一直是采避而不談的態度,但今天的情況不一樣,攸關好友女兒的幸福、他們之間的友誼,更有他叢恭德的名譽,所以現在必須將一切都攤開來說。

  「男人婚前玩玩無妨,我們不會介意的。如果不是你刻意提起,我還真沒特別去注意到這件事,我眼中看到的只有聿廙那孩子優秀的表現,瞧你的公司在他的管理下觸角延伸了多少,如今誰不曉得卓偉企業?恭德,不是我在說,這年頭是年輕人的天下了,我們老了,早該退休了,只是我就沒有你的好命......」杜紹敦歎了口氣。

  為什麼好友久別重逢,感觸卻如此多?

  他們四個人、兩對夫婦,是大學時代的好朋友,原本畢業後還保持著聯絡,然而隨著工作的繁忙,聯繫漸少,終至一起生活在一塊土地上,卻二十多年沒見過面了。

  這次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相談下來卻教他喟歎自己命不如人。

  「別來了,紹敦,說這種話你還夠資格當我的好友嗎?如果聿廙真如你所說的那麼懂事,我就不會如此擔心他了!」叢恭德拍了他的肩膀為他打氣。

  「是啊,我們就只有聿廙這個兒子,記得在他二十歲之前他和平常的男孩子沒兩樣,也是會交女朋友,更常常帶朋友回家來玩,可是不知怎麼搞的,升大三的那個暑假,他卻完全變了個樣,沉默寡言、冷漠得沒有任何表情,從此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說出來也不怕你們見笑,我這個當母親的有時候和他說話都提心吊膽的......」李恩華壓抑住情緒,強顏歡笑,她多希望老天爺還她一個有情緒的兒子。

  「所以我和恭德真的希望有一個女孩能夠改變他,也許用不著結婚,只要想昀願和聿廙做朋友,讓她的活潑感染他,教他不要再那麼偏激,這樣我就滿足了。」

  「紹敦,思華說的有道理,就讓他們兩個年輕人先做個朋友吧,想昀缺乏的穩重就由聿廙來教她......」

  「不,像聿廙這樣一個人中之龍,不好好把握怎行,剛才不是才說好要結為親家嗎?」杜紹敦一口反對。

  他們兩家要永遠保持親密關係,絕對不可以再斷了音訊,而維繫感情的工作就由下一代來負責吧!.

  叢恭德頻頻點頭,「我的意思同紹敦一樣,我要定了想昀這個媳婦,即使我這個世伯未見過她,但我堅信她會有思華的美貌,更有紹敦的智慧,她是唯一適合聿廙的女孩。」

  「你們......」李恩華和徐曉月異口同聲的看著自己的丈夫,然後相視著露出無奈的表情。

  這兩個老男人還是和年輕時一樣霸道不講理,一旦決定的事情就沒有更改的道理,可是他們究竟是否瞭解現在他們想介入的是兩個成年人的感情生活?

  「夠了,現在什麼都別說了,替兩個年輕人約個時間見面培養感情吧!」叢恭德想到自己就要多個孝順的媳婦、貼心的女兒就笑得樂不可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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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10:05:3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蘇薇亞,妳怎麼板著一張臉呢,大夥兒這樣為妳餞別妳不高興嗎?」一個輪廓分明的英國女孩--葛麗熱情的摟著好友的肩膀關心的問。

  「葛麗,我很感謝妳花時間為我準備這一切,但妳不覺得這有點太......可笑了嗎?」英文名為蘇薇亞的杜想昀,只要一抬頭看到眼前的一團熱鬧吵雜,她就覺得頭部隱隱傳來痛楚。

  「可笑!?喔,蘇薇亞,妳竟然用這個形容詞來描述我苦心的設計安排,難道妳不喜歡我們這群朋友來慶祝妳二十三歲的生日,不要我們來陪妳度過在倫敦的最後一夜?」

  「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大家來與我共度生日我當然歡迎,可是妳為什麼要找來那幾個猛男呢?妳明知道我不喜歡那一套的!.」杜想昀的眉頭都糾結在一起了。

  「可是妳明明就告訴過我妳欣賞有肌肉的男孩子......」

  「沒錯,我是說過,但不是在這種情況下嘛,妳要那幾個男人在眾目睽睽下和我調情,在我身上磨蹭,那多尷尬。而且他們的肌肉也未免太大、太恐怖了吧。還有,他們身上抹的是什麼東西,油油膩膩的,噁心死了!.」彷佛皮膚上還沾有他們身上的濕黏,她嫌惡的又抽了張紙巾擦拭,抱怨連連。

  搶走她手中的面紙,葛麗睨了她一眼,「幹嘛,那些男人真有那麼髒嗎?那不過是油罷了,為了讓肌肉看起來更立體、更吸引人而塗上去的,無色無味,不會傳染,安心好了!!」

  「蘇薇亞,不是我喜歡說妳,妳不覺得自己真的太保守了嗎?他們只不過碰觸到妳的手臂而已,妳就高呼受不了了,那等一下怎麼辦?妳是不是要辜負我的好意,我可是花了一大筆錢買下他們的鐘點,任由妳從他們之中選一個陪妳度過這個特別的夜晚.......」

  「什麼?」聞言,想昀嚇得跳了起來。「我不要......」

  「不成,這件事我計畫好久了,我決定要讓妳在今晚從一個青澀的女孩轉變成為性感的女人!.」為好友她是兩肋插刀在所不惜的,更別提是犧牲掉一個月打工的薪水。

  想昀心悸推拒,「不......不用了......」

  「小姐,妳能不能不要那麼扭捏,妳不是很期待這一天的來臨嗎?現在好不容易在這個特別的日子,交出自己寶貴的第一次,于情於理都說得過去,妳還在怕什麼?放開心胸嘛,就算妳是保守的亞洲人,但我身邊真的沒有到二十三歲仍保持處女之身的朋友。那層薄膜沒有妳想像中的值錢。」

  「葛麗,妳就不要再逼我了,我沒有怕,也不是非要保護處女膜不可,只是我真的找不到感覺對的人獻身......」

  每當提起這個話題,最後總會鬧到不歡而散。杜想昀知道自己再如何的思想開放也不及作風大膽的外國人。雖然她和葛麗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但她真的學不來她對性愛的態度,她可以今晚和感情很好的哥兒們上床,隔天卻若無其事般的談笑風生,那種灑脫、那樣的不在意有時候真的讓她看了傻眼。

  好吧,她承認,她確實曾經被葛麗給打動了,因為和她朝夕相處之下,她難免會有自己跟不上潮流的感覺,她承認自己是渴望性愛的,聽了那麼多朋友的風花雪月,她真的很想自己嘗試大家口中那種銷魂的滋味,但她又怕......

  她不想因為心中迫切的渴望而隨便找個男人,她更不想透過朋友的介紹和一個陌生的男人發生關係,她怕只懂理論的自己在床上的實際表現會讓男人不滿意,屆時傳到朋友的耳中,然後一傳十、十傳百......她不敢想像那樣的後果。

  所以她潔身自愛至今,即使來到這個作風開放的國度留學四年了,她仍沒有什麼放浪的事蹟。

  「那羅南總可以了吧?」葛麗看到經過的男孩子,一把拉了過來。「妳不要告訴我妳討厭他,大家都知道我們三個人是死黨。」

  「葛一麗,妳明知道那種感覺是不一樣的,我和羅南只是好朋友:」想昀急了,忙著解釋,深怕熱心過頭的葛麗會將自己和羅南送作堆。

  「怎麼了,什麼事讓妳們討論得這麼熱切?」今晚的活動也有出資的羅南,大概已聽出了她們討論的重點,但仍明知故問。

  若葛一麗成功撮合了他與蘇薇亞,他真的是感激不盡。他清楚知道這個來自臺灣的美麗女孩還是個處子,如果能佔有她,成為她的第一個男人,只有三生有幸足以形容。

  「好朋友就不能上床嗎?羅南的床上技巧好得很,他這個浪子懂得溫柔,一定會好好教導妳,我看就這麼決定了......」

  想昀氣急敗壞的截斷她的積極,「夠了,葛麗,停止這個荒唐的念頭,我不是乏人問津的老處女,沒必要為了獻身而獻身!」

  想昀知道自己沒有過人的文采更缺乏經驗,把男女在床上那樣心蕩神搖、淋漓盡致的感覺精准的描述出來,然而卻清楚的知道,唯有出現一個特別的男人,一同經營過一場性愛,「征服」兩個字對她才有意義。

  她不喜歡這樣,將好友間和平的關係鬧到不可開交,可是葛一麗總喜歡把現實生活弄得像舞臺劇一般誇張,而她厭惡自己像物品般被推銷。

  每個男人都可以取走女孩的貞操,但有多少人能夠溫柔的喚醒她的感官?她在等待那樣一個男人,在沒有遇上教她心動的男人之前,她不會輕易動心的。

  「妳......算了,將我的好意踩在地上踐踏,我再也不幫妳了:羅南,我們走,去玩個痛快!」葛麗拖著羅南往舞池中央走去。

  坐在原位,想昀看著一群人嬉笑的模樣,心裏既羡慕又有一份說不出的落寞。

  %%%%%%%%%%%%%%%%%

  臺北的高級住宅區,再加上擁有清新的山上空氣,矗立在馬路旁的二層樓洋房有著古典的優雅。

  嫩黃色外牆,精緻、工整的雕花刻板妝點著門窗,湛藍的鐵花細緻欄杆護衛著家人......綠色葉子、白色花朵茂盛的長在一樓小院子裏,風起時,葉兒輕搖、花兒飄香。

  至於夜晚時分,長門右上方的門燈讓回家的人知道有人在等待......

  杜想昀站在自家門口,嗅吸著屬於自己土地的味道,她滿足的笑了。

  四年了,她的家一點改變也沒有,她的爸媽仍順從著她的任性,堅守著這幢小小的房子,沒有國家裏的生意愈做愈大而換屋,這點是她最感謝的,因為眼前的建築是她高一時的構想、她的設計,所以感情也特別的濃烈。

  撥開樹葉,她找到了被遮掩住的門鈴,心裏已做好了準備接下來可能得面對的責駡,因為距離兩老指定回國的時間,她拖延了整整一個星期。

  「終於知道要回來了?」徐曉月應門看到自己的女兒就站在門口,心裏不斷的湧起喜悅的波濤,但既而看到女兒一點愧疚的神情也沒有,佯怒著沒好氣。

  「既然媽這麼不歡迎我,那麼我還是回倫敦好了!」杜想昀作勢提起行李就要回頭。

  「妳這是威脅我嗎?還不趕快進來,妳爸等了妳一星期了,別說我沒警告妳,他很生氣,妳識相的話最好說些好話撒嬌幾句。」

  「那不是註定我要挨駡了嗎?」她逕自往裏頭走。

  「妳這孩子,不過要妳撒嬌又不是一件多勉強的事情,為什麼妳就不能像別人家的女兒一樣,貼心一點?」徐曉月發牢騷,跟著入內。

  「曉月,妳就省點力氣了吧,又不是今天才認識妳的女兒,要她向我們撒嬌彷若登天之難,她開不了口的。」杜紹敦在客廳已經聽進老婆與女兒的談話,他歎了口氣說道。

  他不懂,為什麼老天爺會開這麼一個玩笑,他杜紹敦生平不做虧心事,為何老天爺會給他這樣的一雙兒女?

  沒錯,他既有兒子,也有女兒,不過外界恐怕很少有人知道這件事吧,大家知道的應該只是杜想昀這麼一個女兒而已,至於那個從小就在國外長大,至今沒回過臺灣的兒子,鮮少人知情。

  他不知道該哭、還是笑,因為別人總是要擔心自己的兒女不成材、不成熟,可是他從不。他的兒子是美國鼎鼎有名的婦產科醫生,幫忙過無數的不孕家庭,然他的所長卻偏偏幫不了自家的公司......於是他將希望放在自己的女兒身上,他的女兒確實也爭氣,隻身在英國念書,憑著優秀的成績年年拿獎學金,沒丟過他的臉。如此情形發生在一般家庭,也許慶祝都來不及了,但他卻一點也不滿意,只因他沒享受到該有的家庭氣氛。

  這個家,算是一個家嗎?長年只有他和妻子兩個人,或許再加上一名管家,一點生氣也沒有,他的兒子、女兒都太懂事了,他們自律得教他沒有理由插手管教他們.

  「爸,你知道我不擅長說些肉麻的話。」杜想昀別過了頭,視線看著窗外。

  「小昀,有時候肉麻的話可以增進父女之間的感情。」

  「如果父女之間的感情必須依賴那些言不及義的話才能維持,那就顯得可悲了。」

  「想昀,妳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太無禮了,這是對爸爸講話該有的態度?」徐曉月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兒居然會說出如此無情的話,這四年的異國生活到底教她變成什麼樣子啊?.

  無所謂的揚了揚手,杜紹敦將自己更往沙發裏靠了一些,「隨她去吧,我們該慶倖女兒還是自己認識的樣子,沒有任何的改變。」一句話說得既酸又苦,充滿著無奈的心情。

  「紹敦,不是說好女兒這次回來要讓她改頭換面嗎,你再縱容她這麼下去,河時我們才會有一個正常的女兒?」徐曉月不能再接受老公的退卻了,他不止同正視事情的無助教她生氣。

  「誰家的女兒像她一樣,離開這個家四年,卻不曾回來過,連我們要到倫敦去看她,都得偷偷起程,不能讓她事先知道,因為她不喜歡我們去看她。你說說看嘛,就連這次課程在兩個星期之一刖就修完了,我們老早撥過電話要她回來過生日,結果呢,她是如何冷漠的響應我們的滿腔期待與熱情?別人家的女兒都是每個母親的驕傲,我要怎麼告訴外人,我的女兒和我一點也不親近?」她一古腦兒的發洩出所有的情緒,眼淚爬滿了雙頰。

  一直背對著父母的杜想昀聽到了母親的啜泣,同時也聽到了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敲了一下。

  不是她喜歡這樣的氣氛,只是她那顆崇拜父母、喜歡回家的心在高中畢業那年被一個無情的命令給震碎了。

  「曉月,妳這是在幹什麼,想昀都回來了,妳們之間再也沒有隔著任何海洋,再也不需要靠任何交通工具就可以見到面了,妳還怕不能和她親近嗎?」杜紹敦拒絕被妻子失控的情緒感染,對老婆的抱怨、難過心情,他是最明白的一個人了。

  「爸、媽,我累了,想先上樓休息了。」杜想昀不想面對兩老的悲傷,因為她怕自己也會潰堤。

  「你看,我的話都還沒說完,她就迫不及待的要回房......我不准,坐下來,我和妳爸有事情要宣佈。」

  徐曉月不知道自己今天的火氣怎麼會這麼大,她不是婦女會裏最溫和的一位太太嗎?為什麼這會兒她的脾氣會變得無法控制?

  她原本想女兒回來後要好好的和她談,好好的和她相處,或許如此可以拉近四年來因距離造成的生疏,可是不知怎麼搞的,看到女兒對這個家的漠然、對他們兩老的不關心,她爆發了。

  看到太座堅持的眼神,杜紹敦無奈地接話,「是的,我和妳媽前些日子和大學時候的好友,就是妳叢恭德世伯相聚了,我們都快三十年沒見面了......」

  「恭喜你們了。」杜想昀是真心的祝福,因為她的確從小就聽說過那個世伯的名字,也明白他在父母心中的重要地位。

  「最重要的是我們決定兩家聯姻,妳叢世伯有一個比妳大五歲的兒子,無論各方面都非常的突出......」

  「所以你們決定將我嫁給他,一個未曾謀面的男人?你們用這個消息來為我接風洗塵嗎?」杜想昀清亮的大眼頓時閃著憤怒的火光,行李不知何時脫離了她的掌握,掉到地上,只見她的雙手握得死緊。

  在英國,她的朋友當她是物品般急著找一個男人來要她,回到家,她的雙親如出一轍,強行要在她的身上標示某個男人的所有權,這就是她的命運!?她難道這輩子都不能自己作主任何一件事嗎?

  「想昀,妳聽爸說,對方的條件真的很好,否則爸絕不會答應一讓妳嫁過去的上杜紹敦忙著解釋,一開始對這個計畫最是堅持的其中一個人,在女兒的面前卻重話也捨不得說上一句。

  「是嗎?我看不是吧,應該是這樁婚姻可以為你的公司賺錢吧,我和那個男人的婚姻在你眼中就像是一個企劃案,能幫你賺錢的一個成功企劃,對吧?」杜想昀咬著下唇冷冷的笑著。

  「但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們,我不會一讓這個企劃案有執行的一天!.」挾著一陣風,她快步上了樓。

  %%%%%%%%%%%%%%

  「我要松露鵝肝、法式烤鴨、蒜烤蝸牛,甜點則來一份焦糖奶蛋烤。」

  「是的,請稍候。」

  一待服務生離去,杜想昀立刻從隨身的大背包裏取出一本男性裸體寫真,很認真的翻閱起來。

  她不是真的喜歡看這種東西,只是她對性愛的欲望滿載,若不依賴這類的男性裸體照片來抒發,她猜想自己有一天會欲求不滿而死。

  這個世界上應該不乏她這種人吧,有著強烈性欲的女人,她是這麼相信著。不過她卻也明白道德觀念教大家羞於啟齒承認這種被認為是yinhui的事情。

  她是不信任愛情的,在英國的日子裏,看盡了身邊的男女間那條脆弱的絲線禁不起外界的誘惑與挑逗,輕易的就讓感情變質,所以隨著時間一年年過去,高中時代少女對愛情的期待不再,如今她只想要用全身能量,換取一次徹底而完整的性愛,如此就夠了。

  「聿,不要這樣好不好,難道我的表現還不夠好嗎?」

  一個女人哀求的低泣聲傳入社想昀的耳中,她抬眼尋找聲音的主人,就在自己的前桌處,看到背對著自己的一名女子和一位穿著時尚、長相出色的男人,懸在他們之上的空氣似乎有些沈滯。

  那個男人--方才那一眼,她驚覺自己的心躍然跳動著,這是從未有過的情況。

  這是心動嗎?

  「我討厭女人哭哭啼啼的,我的話已經說得夠明白了!.」叢聿廙的表情足可使牛奶凝結,冷峻的看著眼前哭得臉上的妝糊成一團的女人。

  「是不是那個女人在床上的功夫比我好,所以你不要我了?聿,不要和我分手,這個世界上我是唯一能配合你剛猛需求的女人,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女子的心急與擔憂全寫在臉上。

  她不想離開叢聿廙,在她染上了對品味高貴的女人來說最嚴重的疾病--貪錢、愛錢、嗜錢後,她不能沒有錢,她不能失去支撐她日常開銷的金山銀礦。

  大家都知道她是叢聿廙至今來往最久的女伴,外界都佩服她能將他的心留在身上這麼久,若是在這個時候他離自己而去,她非但失了面子,連裏子也沒了。

  「我沒必要跟妳解釋,妳若是再不收斂一下自己的情緒,最後的一個條件也沒了!」

  「不......我安靜,我不鬧了......」

  叢聿廙露出一抹早已看清的冷笑,「那最好,我就知道女人從不會和錢過不去,說吧,妳要多少錢當分手費?」

  他不等她回答,已掏出支票簿填上一個八位元數字的金額。他太清楚了,這些分手時總哭得淅瀝嘩啦,流露不舍情緒的女人,到最後一刻終究露出她們貪婪的本性,要求的分手費都是同一個數字,即是他的上限-一仟萬。

  「聿,我們真的沒有挽回的可能?」女人仍不放棄的追問。

  「拿著妳的錢走人,不要破壞我用餐的情緒,妳讓我反胃!」叢聿廙睨了她最後一眼,將支票往上一扔。

  「啊......」女子抬頭看著在空中飛舞的支票,忙著起身追逐了去。

  杜想昀的姿勢維持幾分鐘前的樣子,她將這一場分手戲碼看在眼底,表情佈滿驚愕。

  她仍難以置信那個男人能將他女友的心思瞭解得如此透徹,一顆心仍因男人冷肅的言詞而深受震撼。看來他是個無法容忍讓女人駕馭的男人,更不可能會承諾天長地久.......

  他絕對是個適合活在這個講求速食愛情的年代,他很明白愛情遊戲中的規則。而他也相當有本錢來玩這個遊戲,他的外在條件教女人見了莫不臉紅心跳......

  驀地,杜想昀的思考頓了一下,她想到了自己與這個男人之間的可能性。

  她純粹只是想找一個能讓自己有心動感覺的男人,實現體驗性愛的心願,她不要錢,也不求、水遠......她沒有教男人厭惡的目的,那麼他會樂意幫這個忙吧?

  杜想昀再偷偷瞄了他一眼,那張陽剛富有魅力的臉龐,抹去了她的不安與層層顧慮,催促著她行動。

  仔細的整理著自己的儀容,她明白第一印象是最重的,必須讓他意亂情迷、目不轉睛,讓他沒有片刻理智或懷疑,直接就答應她的請求。

  擁有的衝動就是一切,她離開座住向他走去。

  「先生......」想昀艱澀的咽著口水。此時此刻,站在距離他如此靠近的地方,她才知道自己緊張得不得了。

  叢聿廙放下刀叉,不急不徐的面對這位嬌客。「有事?」

  他還不至於虛榮到將每個女人的目光都誤解為挑逗,但他知道這位清新可人的女人從剛才就一直看著他,在她認為他沒有注意的時候。

  「我......」想昀根本不敢正視他的眼神,怕他一眼就明白她的意圖,可是這有何不好,總比自己開口要求他來得不尷尬吧?

  她知道他正用一種評頭論足的眼光盯住她,那視線似乎穿透了她的內心,她的臉孔此刻無疑已漲成磚紅色,而且大概一輩子都不會消了。

  「妳對我和女人分手的過程很有興趣?」

  「不,我只是......」

  「或是妳也被那一仟萬給打動了,馬上跑來應徵當我下一任的女伴?」叢聿廙嘲弄的揶揄。

  即使這個女人有一種超凡脫俗的甜美氣質,令他無法把她和出賣色相的女子聯想在一起,但這種事情可難說了,誰能保證這不會又是一個用外表來進行欺騙的女人?

  女人,最不可信的動物。

  杜想昀聽聞他將自己貶得如此不堪,怒氣立即燒得火熾,「讓你失望了,不是!」

  「敢問這會兒妳向我搭訕怎麼解釋?」他當然不會相信她的話了,好久以一刖開始,他就不曾再將女人的話當一回事。

  「我......」被問得啞口無言,想昀不想向這個自負的男人低頭,可是她又不想否認他一針見血道出的事實。

  他看人的眼神,邪佞又帶點霸氣,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尋覓了這麼久,她等待的男人好不容易出現了,她怎麼能因一個小缺點而否定了他?

  「我在找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我想知道......性愛的滋味!」她豁出去了。

  叢聿廙的手明顯因為驚嚇而震了下,不可思議的看著大膽言詞的女人,注意到她的雙手死命的抓緊胸前抱著的書,發覺到她的緊張不安,也看到了那本「書」的大半封皮。

  陡地,他笑了,「全臺北這麼多男士中,叢某如此有幸讓妳挑上了?」

  「你放心好了,我知道你不對女人負責,我也不會要你負責!」想昀趕怏表明。

  「但我不上窘迫的處女。」叢聿廙的手指敲在寫真精裝本的書皮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妳和同學打賭了嗎,是不是被有經驗的女同學給取笑,所以急著找男人獻身?」

  「不是這樣的,我只是......」

  「雖然我樂得和自動送上門的女人做愛,但我還沒那麼大的膽量敢與未成年少女發生關係,不過其他男人就不一定了,處女對他們來說可是無價之寶,多的是想和妳上床的男人!」

  叢聿廙愈說口氣愈不好,現在的女孩子怎麼這麼不懂得潔身自愛,到處找男人獻身?

  還是這只是經過漂亮包裝的騙局!?

  他攫住她的眼神變得冷凝,拒絕相信他方才竟為了這個女人不懂得珍惜自己而動怒,他的情緒不可能會讓任何女人給影響!.

  「別說我沒提醒妳,這種事是會上癮的,就像吸食毒品一樣:」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他拿了帳單徑往櫃檯走去。

  杜想昀來不及反應,她困怔在他高低起伏沒規則可循的情緒裏出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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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煥文,妳就不要再瞪我了,我的事妳幫是不幫?」杜想昀坐在席煥文工作室的沙發裏,逃避著好友的白眼。

  「小昀,妳真的很沒良心耶,回臺灣一聲通知也沒有......」

  「幹嘛要通知,我這不是親自來讓妳看了嗎?」

  「還貧嘴,反正妳就是不夠意思,若非妳今天有求於我,妳會主動與我聯絡嗎?」席煥文喃喃抱怨著她的不是。

  想昀舉手求饒,受不了她的精神轟炸,「好了,妳就不要再叨念我了,我道歉,行了吧?」

  「亂沒誠意的:」她啐了聲。

  「要不然妳想怎麼樣嘛?」

  「杜媽媽說妳打算要先和大家聚聚,然後才計畫回公司工作的事情,可是為什麼我一丁點兒的消息也沒聽說,妳和誰聯絡了?」

  「一個人也沒有。我壓根沒說要辦什麼聚會,是我媽自己在一廂情願。」想昀已經無法忍受她的每件事、每個動作,父母都要插上一手的熱心行為了。

  離開電腦前,席煥文在她的身邊窩了下來,不能苟同的戳著她的手臂,「妳這算什麼口氣啊,好像杜媽媽的行為很雞婆似的?」

  「我沒說。」

  「想昀!」席煥文不明白她是怎麼讓自己變成這樣的,她認識的杜想昀根本不是這麼冷漠沒感情的女孩。

  杜想昀該有一抹滿不在乎的笑容,美得令人暈眩,她如果願意,就可以表現得像個天使,不過大部分的時間,她臉上總是有股淘氣的神秘,好像有一腦子調皮搗蛋的主意......這些如今都已不復記憶了吧,對杜伯伯、杜媽媽來說。

  除了在她這個多年好友面前,想昀再也不會放縱自己了。

  「不要再說這此一會讓我心情不好的事情了,怎樣,我的要求難不倒妳吧?」她故意讓口吻聽起來輕鬆快樂些許。

  「先告訴我,妳為什麼需要一個假身分?」席煥文就事論事。

  「好,那我也問妳一件事,臺灣的A片市場怎麼樣?」

  「什麼!?」席煥文差點岔了氣。

  「妳聽懂我的問題了。」想昀不想再重複一次,多說話對她是不利的,身為國家調查局的幕後助手,煥文的心思縝密的無人能及,她可不想讓她對自己起疑。

  「妳問這個要做什麼,難道......」

  「別想太多了,那麼多年沒待在臺灣,今天翻報紙的人事廣告看到好多小廣告,剛才找停車位的時候也聽到一個女孩說要去應徵拍片,我很好奇所以才問妳。」她不著痕跡的說著。

  「現在這種情形在臺灣並不稀奇了,大家都認為一脫能成名,所以爭先恐後的解下羅衫,不害躁的露點,嘖,我可是不能領教!」席煥文為那些被名利沖昏頭的女人感到不值。

  聽到好友對這個行業的批評,教想昀的心升起一絲的遲疑了。

  「怎麼了,幹嘛突然不說話?」

  「煥文,妳知道我爸媽為我訂下一門親事了嗎?」杜想昀像一個站在十字路口茫然的路人,心情矛盾極了。

  「不正合妳意,妳每次寄來的電子郵件,十句裏頭有三句都透露著妳想要男人的心情。」她們兩人的感情從一局」維持至今,想昀的心情她沒有道理不知道。

  她能體會好友對愛情的渴望,即使她口口聲聲說她對愛不抱任何希望,但她就是知道她不可能放棄愛情的。在她感覺自己沒有親情的照顧,而友誼又隔了那麼遠的距離之下,她自然會想擁有愛情的滋潤。

  「那不一樣,妳能想像我未來的丈夫有可能是我厭惡的男人嗎?而我還必須和他做愛?」

  「要不然妳想怎樣?」

  「所以我不答應他們的計畫,離家了!」

  「想昀,妳不知道『溝通』可以解決事情嗎?妳為什麼不好好的和杜伯伯他們討論?」席煥文擔憂她這麼衝動只會和家庭的距離漸行漸遠、氣氛愈鬧愈僵凝而已。

  杜想昀嗤笑了聲,「如果有得溝通,我就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了。」她諷刺的說,「算了,說這些都是多餘的了,現在我只想照自己的意思去做一件我喜歡的事情,不計後果!」

  「我要的身分必須是身世清白、且最好父母雙亡,沒錢沒關係。」她接著也直言不諱的說出自己的要求內容。

  「妳真的不告訴我為什麼要一個假身分?」

  對席煥文的問話置之不理,杜想昀繼續說:「還有,替我偽造出國紀錄,去哪兒都沒關係,就是不要讓他們知道我人還在國內。」

  「妳找到住的地方了嗎?」實在害怕她會胡來,席煥文整個人神經緊繃。

  「再說了,我明天來拿資料,可以嗎?」

  她點了頭,「如果沒地方可以去,我家隨時敞開大門歡迎妳,只要妳不亂來,我這個朋友對妳的行蹤絕對守口如瓶。」

  「嗯,幸好我還有妳這個朋友......」杜想昀的臉頰貼著她的手臂,感動的說。

  在老天爺奪去了她的所有之後,還留給她這麼一個會傾聽心事的朋友,她是該滿足了。

  「知道就好,所以有事一定不能瞞著我,了吧?」席煥文意有所指,她的第六感頻頻的告訴她,好友今天真的很怪異。

  「最後問妳一句話,憑妳認識我這麼多年來評斷是最準確的了。妳認為我這個人是否擁有淑女的特質、雄獅般的勇氣及決心、男子的務實與理智,而且具備蕩婦的性感?」

  席煥文再次瞠目,她扶正好友的臉蛋,手探觸著她額頭的溫度,「想昀,妳今天吃錯藥了嗎,怎麼淨問些奇怪的問題?」

  「別大驚小怪了,不過是那天有個男人向我示好時說過那一串話,我自己覺得懷疑,才想問問妳的想法。」杜想昀四兩撥千金的帶過。

  她認命了,從席煥文的口中她根本要不到她想知道的回答。

  「不會吧,妳竟然會將隨便向女人搭訕的男人的話當一回事!?是妳自己說的,男人都很下流,別的男人懷中的女人總是比較活色生香,沒嘗過的唇總是比較甜、雙峰也更加飽滿......」

  「夠了,煥文,妳沒必要將我說過的話倒背如流,男人也是有好的!」

  「是嗎?」訝異的看到想昀的臉頰染上一抹小女人的嫣紅,她開始懷疑自己的假設的可能性。

  想昀戀愛了?

  %%%%%%%%%%%%

  杜想昀手裏握著從報紙上剪下來的征人廣告一角,探頭探腦、畏畏縮縮的在

  「飄」咖啡廳外徘徊,直至發現服務生不時送過來注意的眼神,她才鼓起勇氣推門而入。

  「歡迎光臨,請問幾位?」

  「我和一位施慶風先生約好了。」杜想昀想知道眼前的服務生心裏是如何看待她這位剛才在門口鬼鬼祟祟的客人。

  「是的,這邊請,叢先生的貴賓座在裏邊。」

  繞過了較為熱鬧的區域,杜想昀在服務生的帶領下來到了一處明顯被區隔起來,視野良好的席位。

  「叢先生,這位小姐和施秘書有約。」服務生畢恭畢敬、禮貌十分周到的說。

  當男子抬起頭來露現五官之際,想昀的驚訝已脫口而出:「是你!」

  叢聿廙攢著眉,似乎挺不能忍受她高分貝的叫喊。「麻煩給這位小姐一杯水。」

  「是。」

  「妳說和我的秘書約好了?」叢聿廙當然還記得這個臉孔,那天在餐廳找他獻出第一次的未成年少女。

  「秘書!?」杜想昀愈來愈糊塗了,怎麼,他不是施慶風嗎?

  對了,剛才服務生好像是叫他叢先生,這麼說來他不是刊登廣告的那個男人了?

  「施慶風,妳和他不是朋友嗎?」慶風的口味什麼時候變了,竟找小女生下手了?

  「對不起,我可能找錯人了!」一意會到這個男人和施慶風間有著關係,想昀急著想打退堂鼓,她已經被這個男人笑過一次了,她可不想再被他調侃第二次。

  若讓他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不知他又有什麼尖酸的話要說了。

  到這裏的一路上,她一再的復習著自己的角色,她甚至也配合了煥文給她的假身分而編了一個能夠說服人的故事,只為了贏得女主角的角色......如果早知道整件事情會和他牽扯上關係,她是說什麼也不來的。

  當然更不會浪費時間去想故事。

  叢聿廙拉住了急欲離去的她,「如果妳找的人確實叫施慶風,那麼妳沒有找錯人,我的秘書現在回公司辦點事情,沒差錯的話一會兒就來了。」

  「沒關係,我改天再找他也無妨......」杜想昀想掙脫他的掌握。

  「這是什麼東西?」他的視線很自然的就被她另一隻幫忙要擺脫他力道的手給吸引了,他相當理所當然的將那張被揉得半爛的報紙給搶了過來。

  「還我,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想昀急得直跳腳。

  叢聿廙躲著她的抓取,費力的看著鉛印的字體,她這麼在意就代表這張報紙裏頭大有文章。

  不看還好,看了他差點吐血,他咬著牙一字一句的念了出來,「誠征A片女主角,保證影片不外流,純供個人欣賞,待優。歡迎身世清白、無不良嗜好的未婚女性前來報名。另:擁有淑女的特質、雄獅般的勇氣及決心、男子的務實與理智,而且具備蕩婦的性感的女子優先錄取。意者請洽0935333888施慶風先生。」

  「該死,這是什麼?」叢聿廙大吼。

  慶風在幹什麼,登的這是什麼廣告,他怎麼不曉得他何時也兼差幹起這一行了?

  杜想昀大氣也不敢喘,頭垂得低低的,覺得自己一輩子沒如此丟臉過。

  叢聿廙看著她的樣子,不用花腦筋想也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妳打算來應徵A片女主角,因為我不和妳做愛?」

  「你......」想昀驚慌的望著四周,他這麼大叫是不是想讓全咖啡廳的人都聽見?「你可不可以小聲一點?」

  「幹嘛小聲,妳知不知道A片拍了就要在各大錄影帶出租店出租,全臺灣的人都有可能看到,到時候妳出名的程度和現在成為大家的注目焦點比較起來可差多了。」

  「報紙上明明寫說影片不外流的......」

  「妳是沖著這句話來的嗎?妳真的這麼想找男人發生關係?妳就這麼渴望?.」

  叢聿廙不知道自己是哪條神經搭錯線了,這會兒他該生氣的是秘書背著他登這種不入流的廣告,而非對她不成熟的行徑冒火。

  杜想昀不發一語,他語氣中淺而易聞的輕蔑她聽出來了,他憑什麼這麼說她?

  或許她心裏一直期待再與他碰面,她也告訴過自己,在她找到適合的男人交出第一次之前,只要再讓他們見面,她一定想盡辦法也要他答應帶她上床,因為他是如此的教她喜歡,無論是外表或是不講未來的原則。

  但她心裏所期待的第二次見面絕對不是在這樣尷尬的情況之下。

  「坐下。」叢聿廙眼神深黝複雜的命令道。

  「我要回去了。」他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教想昀看了擰眉皺鼻的。

  「妳不想嘗試性愛的滋味了?」

  他被蒙在鼓裏,不知道「精明能幹」的秘書會搞出這麼一個爛主意。前幾天他要慶風幫忙找一個適合的女人演戲,為了躲避家裏那兩位問著發慌、突發奇想積極為他安排婚事的雙親極力拉攏的女人,他需要一個「正常」的女人來演他的女朋友,一個感情穩定、有可能會結婚的女朋友。

  不過,這出戲一待他們的熱度退了,也就落幕了。

  但他那個聰明一世的秘書,腦子這回肯定是當機了,居然搞這種花樣,不知情的人說不定會以為他是人口販子或是色情狂......等會兒見到他,非好好罵罵他不可。

  「不要了。」

  「確定?為什麼,因為我嗎?」

  「反正一開始我也沒很肯定的說要拍片,我只是看到廣告登的很誠懇,所以先過來看看罷了!」

  杜想昀實話實說,她本來就打算見苗頭不對馬上開溜,現在知道報紙上所登

  「純供個人欣賞」的個人指的可能是他,她就不由得汗毛豎立。逃都來不及了,怎可能還待下來一讓他極盡刻薄之能事?

  「既然那麼想體驗那種感覺,為什麼要放棄這次的機會?」叢聿廙的黑眸深處閃過危險的光亮,他霎時便決定順勢發展下去。

  這個女人絕對是可塑之材,他相信她的外在條件可以輕易的擄獲他父母的心,得到他們的喜愛,進而將他們口中那位「准媳婦」給比下去,達到他的目的。

  「我很挑的,你們的男主角恐怕符合不了我的要求。」為了求全脫身,杜想昀胡謅了一個好藉口。

  她告訴自己,她和這個男人之間不可能了,因為他給了她先後兩次的尷尬與難堪。第一次找到一個教自己心動的男人,卻無法和他發生任何浪漫的事,失望是難免的,或許失去這次的機會,要找到下一個能震撼她的心的男人更難了,但這又能如何?.

  真的有這麼難嗎,她的希望會很過分嗎?只要一次就好,讓她親自體會朋友口中的銷魂滋味就夠了,那麼她就不用天天被這種心情給折磨了......但為什麼老天爺聽不到她的心聲?

  會不會,她永遠也無法知道性愛的感覺?.

  「我們沒有男主角讓妳挑,因為男主角只有一個,不過我擔保妳一定能滿意,因為男主角就是我。「叢聿廙俯向她,汲取了她肌膚的香氣,那是淡淡的檸檬香,混雜著她獨特誘人的體香。

  他突然發覺佔有她、教她識成人之禮並不是那麼困難的事。他想要她,就這麼簡單,毋須謊言或偽裝。

  如果她願意,他也許可以就在這裏佔有她,將她溫暖的臀部按抵在堅硬的玻璃桌上......不,玩這樣粗魯的遊戲還太早了。

  「你......」他的轉變太大了,杜想昀根本應接不暇,他的邪笑教她心裏發毛。

  「與其再費心力去找別人,不如就選擇第一眼就令妳滿意的我,我不會讓妳失望的。」叢聿廙的食指輕柔的撫過她下顎滑順的弧度,「如何?」

  心如擂鼓,他自己開口了,他要滿足她的要求了,她真的沒聽錯嗎?想昀發現自己根本是口是心非,原來她還是對他懷著期待的。

  一定是老天爺聽到她的呼喚了,「我......」她講不出話來,她太高興了。

  「留下妳的聯絡方式,我會給妳通知的。」

  %%%%%%%%%%%%%

  「我一個正派的生意人,怎會有你這個滿腦淫念的屬下?」叢聿廙坐在辦公大椅上,怒眼睇著正襟危坐在沙發上的秘書。

  「總裁,我不覺得自己的作法有什麼不妥的......」

  「當然不妥、該死的不妥!你以為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你的名諱還不夠響嗎?我真不知道你的腦細胞是不是死光了,居然如此欠思慮。你想想這個消息要讓同行的看到,人家要怎麼看待卓偉企業,人家不會以為我們掛著羊頭其實賣狗肉嗎?.」

  叢聿廙頭痛不已,他竟然如此大剌剌的將名字刊登在報紙上,而且還是這種不入流的廣告內容,他有沒有羞恥心啊?

  「可是卻也因為這個辦法才能這麼怏找到適合的人選啊!」施慶風喃喃地發著牢騷。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八個字是從卓偉企業的新任總裁身上學來的,怎麼這會兒他力踐這句話也挨駡了?

  「你登廣告之前為什麼不先和我商量?」

  「因為我知道總裁不會答應的。」

  「既然如此你就不會想別的辦法嗎?」叢聿廙愈問愈火,他明白那個叫王甯雲的女孩至今仍認為他是個A片商,被想得如此齷齪,他的心情如何也樂不起來。

  「總裁,我這麼做是有理由的。」施慶風覺得被罵得好無辜。外界的人羡慕他這分差事,但天知道多少苦水已往他腹內吞了。

  身為卓偉企業總裁----叢聿廙的秘書,他的工作內容可不是簡單的安排行程、會議而已,除了公事之外,老闆的私事他更是一把攬上身,因為職責的關係,他已數不清自己到底說過多少謊話了。

  像這次,他又為了年輕老闆,而必須對上任總裁,也就是年輕老闆的父親說謊......哎,他懷疑自己是否會遭天打雷劈。

  「好,我就聽聽你的理由,你最好有個能夠說服我的說法。」

  他這麼警告,讓施慶風用詞遣字都小心翼翼起來,「因為總裁怕事情傳至老總裁的耳裏,所以吩咐找人的動作必須秘密進行,而我仔細想過,一旦我放出風聲表示卓偉企業在尋找一位女主角來演戲,我怕上門的會是一群拜金女郎,而這些女人基本條件已經不合格了,她們的嘴巴散發流言的能力更是恐怖,到時候消息一定不徑而走的讓老總裁知情......」

  「聽來你是很用心良苦嘛:」叢聿廙冷嘲。

  他的話不無道理,但真的有必要搞成這樣嗎?

  「總裁,我的計畫是萬無一失的,這個廣告既能吸引一些女人上門來,又無後顧之憂,老總裁絕對不會去注意這種小廣告的,所以你大可放心。」

  「你就這麼有把握上門來報名的女人不是拜金女郎,她們的條件會完全符合你報上登的?.」叢聿廙沒見過其他來應徵的女人們,不過就他所面試的那一個,他相信她不是嗜錢一族,因為在她心中,性似乎比鈔票更重要。

  她是他見過第一個不把金錢當一回事的女人。

  「報紙上已經寫得一清二楚了,我征的是A片女主角。」

  「那又怎樣?」

  「總裁,所謂的拜金女郎是不會屈就這份微薄的待遇,她們想釣的是金龜,至於條件是否符合的問題,經過調查就一清二楚了,所以用這個方法來篩選適合的人選是再好不過了。」

  施慶風不相信叢聿廙會不知道何謂拜金女郎,因為他的身邊圍繞的那一群都算是。

  「你的調查怎麼樣了?」木已成舟,叢聿廙不想再花費精神去責難他的先斬後奏了。「其他的女孩不用報告了,就說那個王寧雲即可。」

  如果她單純的只是想要嘗試性愛,那麼他會給她,甚至會讓她留下永難磨滅的回憶,但若是她心懷不軌,他發誓絕不原諒!

  他們會談好條件,他完成她的需要,而她必須陪他演一出電視劇上老掉牙的戲碼。

  施慶風翻開集結成冊的調查資料,第一頁就是叢聿廙的指名,他將冊子交至他的桌上。

  「王寧雲,她是唯一調查結果與自己交來的個人資料完全符合的一位元,出生在平常人家,目前孤零一個人,沒有任何的親戚。」他很盡責的報告,並注意著總裁的表情變化。

  看來這個因陰錯陽差之下讓大老闆親自面試的女孩是受到了特別的關注,這樣的結果是他樂見的,因為比較起來這個叫王甯雲的女孩確實最適合來扮演總裁女朋友的角色。

  「你覺得呢?」叢聿廙詢問秘書的意見,他知道那個女孩為什麼來應徵。

  「大家各取所需,不是嗎?而且現在已證實她滿二十歲了,總裁也毋須顧忌她會耍花樣。教導一名年輕純潔的女孩瞭解情事,那會是最大的娛樂,你夠成熟世故得不會摧毀她的精神,又夠陽剛、有經驗得可以培養出她的興趣;而她的外貌與散發出的氣質又具足夠的說服力,能教老總裁和夫人相信她是你認真交往的女朋友,這是個很兩全其美的交換條件。」

  施慶風努力鼓吹著,雖然他心裏明白自主的老闆絕不會受到任何的煽動。

  「沒錯,不需用上一分錢即能擁有一名自動送上門的處女,我何樂而不為?」褪去所有的顧忌,叢聿廙換上一個嗜血的笑容,他為自己方才的不確定感到無聊,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任何女人值得他付出一分一毫的關心了。

  她們如果會受傷都是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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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10:06:0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杜想昀看著落地大鏡前的自己,在她看過這麼多的A片中,她真的沒有印象有哪個女主角是穿著禮服做愛的。

  可是在她來到施慶風給的地址後,等待的那個男人--那個即將和她發生關係的男人卻扔給了她這麼一件衣服要她換上,她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的手輕拂過身上雙層薄縷般的衣料,它透明得彷佛連最微弱的風也能夠擾動它,她確定她可以看到在衣料下自己的雙腿,及她刻意為了第一次而穿上的白色吊襪帶......

  「如果換好了就出來吧!」低沈的嗓音不耐地催促著她。

  倚在更衣室大門對牆的叢聿廙看到她走出來了,他發現自己屏住了氣息。

  薄如蟬翼的灰色絲料禮服、柔軟的衣料服貼的裹住誘人的身軀,高腰的設計強調出纖細的腰身,銀色的穗帶在她的雙峰下收緊,打了個蝴蝶結,束得她的雙峰看來更加驚人。

  他先前怎麼會認為她是個未成年女孩呢?瞧她的身材多傲人:

  「我......」看見他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想昀困窘的不知道她的手要怎麼放,腳要怎麼站才對。

  「過來吧!」叢聿廙輕啜了口酒,醇厚的酒香在他的舌尖綻放。

  他自杯緣上慢條斯理的打量著她,他體內充滿了一種奇異的興奮,而他還不想去分析那種感覺。

  杜想昀不敢抬頭,整個人被緊張所籠罩。她的身軀繃得緊緊的,而這一點都不是好現象。

  她等待多年的第一次不是在這樣的氣氛下進行,絕對不可以。

  為了這一刻,她今天起了大早,刻意打扮了一番,將一對眉畫成了美麗的弧度,就為了呈現在這個男人面前有一個完美的自己,可是她現在連笑都僵硬,只想逃離這裏。

  彷佛等了大半世紀,叢聿廙終於等到她走到了面前,他抬起她不知何時已醉紅紅的臉,「妳很堅持要照著日本A片的程式進行嗎?那我們是否該先自我介紹?」

  昨晚他還特地要施慶風幫他買幾卷錄影帶回來參考,天知道自他的下半身不乏女人的服侍後,他就不曾看過那些影片了。

  他是瘋了,最近他的一些舉止動作連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不過是和一個女人上床罷了,他為什麼將自己搞得神經兮兮?

  誰說佔有這個處女不用花上一分錢,他為了要營造氣氛,竟然租下了一個偌大的攝影棚,甚至還為她買了一襲禮服,禮服是用來做什麼的他不曉得,而是否在攝影棚做愛比較有快感,他更不知道。

  但他願意相信所有的反常只為截至目前所止,除了她以外他從未攫取過女性的童貞,因為他並不習慣在別人的生命中扮演如此重大的角色,所以他才會顯得有些慌亂。

  「我沒看到攝影師、燈光師......」杜想昀顧左右而言他,每次他一靠近她,她就心律不整。「為什麼沒有簽約,我要確保影片不會外流。」

  「妳也會擔心嗎,不是為了體驗性愛義無反顧?」

  「如果影帶不只供私人觀看,我不拍了!」關於這點,她沒有勇氣冒險。

  「妳不會真的以為我變態到喜歡收集女人和我做愛的錄影帶吧,放心好了,和我做愛不需要簽合約,我就可以保證這件事除了妳知、我知和那位秘書先生知道外,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的,因為不會有任何的拍攝動作。」叢聿廙說道。

  看到她的納悶,他又補充:「征A片女主角只是一個噱頭,我需要一個女人來幫我推掉一樁我不想要的婚姻。」

  「對不起......」杜想昀還是不懂。

  「我不想解釋太多,詳情我會請我的秘書告訴妳的,簡單的說我現在還不想結婚,更不想娶一個父母指定的媳婦人選,所以我找妳來當我的短暫女朋友。當然,妳不會吃虧,我會如妳的願,讓妳弄明白做愛的滋味,怎樣,這個交易很公平吧?」叢聿廙笑著,不帶一絲的感情。

  「不......我不生孩子:」

  杜想昀聽完他的話,很快的聯想到回國後因為無聊而看的言情小說,其中不少寫著類似的這種劇情,她擔心、她怕,她只是想體驗做愛的快樂,從來沒想過接連著要忍受生產的痛苦。

  「誰要妳生孩子了?我連妻子都不要了,怎會要孩子?」叢聿廙斥責她莫須有的想法。

  他悍然的口吻,直接的表示對這個交易的看法,想昀聽了有些心傷,第一次見面時她即明白他不承諾的個性,而她也不期待什麼的,不是嗎?可是為什麼聽他這麼說,她的心裏卻不舒服?

  「那......」

  「但是妳得住我家,這樣才有說服力。要是妳不能接受,現在就離開吧,我們無法合作......」叢聿廙語氣似漫不經意,但他並沒有錯過她的表情。

  「我答應!」杜想昀急著回答。

  這正是她想要的。若非逼不得已,她才不希望自己和他的第一次有外人觀賞,更有冷冰冰的鏡頭拍攝,她不是為錢下海的女星。何況現在她也沒有地方去,他剛好提供一個擋風避雨的住處,她並沒有犧牲什麼,她想不出不答應的理由。

  「好,我叫叢聿廙,王甯雲小姐,希望我們今後合作愉快。」叢聿廙做了個遲來的自我介紹。

  還是平板的語調,已經讓想昀夠明白他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了,是啊,她喜歡他,但這不表示他也應該喜歡自己。

  在他心中,她和那此一拿著一仟萬離開的女人沒兩樣吧,都是不值得珍惜的。

  「一切都談妥了,接下來上場的就是妳期待已久的......」叢聿廙的手移至她飽滿的胸脯擠捏著……

  叢聿廙摀住了她的嘴,吻走了她的驚呼聲,再次進入了她,開始另一次的水乳交融。

  %%%%%%%%%%%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愈來愈不象話了,約好七點鐘,這會兒都十五分了,還不見人影,竟然要我們幾位長輩等他,太放肆了!」叢恭德瞄了眼腕上的表,怒衝衝的罵道。

  「思華,幾天前我不是要妳再提醒他一次嗎?」

  「有啊,聿廙今天早上出門前我已經叮嚀過晚上的飯局要準時,擔心他會忘記,我下午不放心的又打了通電話給慶風,要他千萬一定要幫忙提醒,我怎麼知道聿廙那孩子......」李恩華知道先生好面子,可是她已經很努力了,兒子不給面子她能怎麼辦?

  「恭德,你別再責怪思華了,要不我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想昀也遲到的事實。」杜紹敦說。

  「想昀從倫敦回來後,只在家裏住了兩晚,其餘的時間都不見人影,她已經好些天沒回來了。」徐曉月面對女兒的失去消息,難掩憂慮。

  「有這種事?」叢恭德關心的問道。

  李恩華覺得匪夷所思,「怎麼會這樣,我記得你們說過她四年沒回來臺灣了,不是嗎?照常理說她應該會想多和家人聚聚的......或者她去找那些久未見面的朋友了?」

  「沒有......」徐曉月搖頭,煩心至極。

  她愈來愈不瞭解女兒了。

  以前她在倫敦,雖然距離是那麼的遙遠,但至少他們聯絡的到她,但這會兒連她上哪兒去,他們什麼都不知情。問了她在臺灣的朋友,都說她沒去找大家,更遑論什麼聚會了。

  「恭德、思華,不瞞你們說,當我們夫妻倆告訴想昀這門婚事的時候,她的反應很強烈,挺不能接受這項安排。」杜紹敦覺得這種事情不能隱瞞,所以據實告知。

  「但我們真的告訴過她今晚的飯局務必要出席......」徐曉月連忙補充。

  她如何能承認自己無能管教女兒?一個從小會同父母撒嬌、會逗他們開、心的女兒,如今怎會變得形同陌路?

  「哎,年輕人都是這樣嗎?他們難道不懂得長輩的用心良苦?」叢恭德歎了氣,被他們的無力感所感染,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紹敦、曉月,你們也別太擔心了,想昀的反應是正常的,因為聿廙一聽到這個消息時也不贊成......」

  李思華說話的同時,男主角姍姍來遲的出現了。

  「談論到我了嗎?怎麼,女主角還沒來?」叢聿廙優雅的入座,完全不拘禮節。

  「你在搞什麼,為什麼遲到這麼久?」叢恭德馬上板起做父親的威嚴,指斥他沒有時間觀念。

  「聿廙,還不趕快向你杜世伯還有伯母問好!.」李思華警告的眼神覷向兒子。

  叢聿廙揚起英挺的劍眉,唇邊漾起一抹沒有笑意弧度,「嘖嘖,爸媽,你們今天是怎麼了,我平常就是這個樣子也沒見你們如此嚴厲的說教,這會兒有外人在場要逼我裝模作樣嗎?」

  「你......」

  「女方真的有那麼令你們滿意嗎,好到要你們命令自己的兒子以假像騙人家嫁進門?」

  「聿廙,住口,你懂不懂分寸?」李恩華呵斥,一張臉熱滾滾的,他是將叢家人的臉踩在地上了。

  「伯父、伯母好,我是今天的男主角,抱歉來晚了,但你們家的女主角呢,還是我今天是和空氣相親?」叢聿廙斂去所有的表情,語調和煦卻泛著寒冷,言詞中充斥著矛盾的禮貌與放肆。

  這就是他父母口口聲聲讚賞的好女孩、豎起大拇指期待的婚事?他捱不住一再的耳邊嘮叨赴約了,沒想到參加的會是這種鬧劇,太可笑了:

  叢恭德的臉乍青乍白,「叢聿廙,你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

  他存心要教紹敦夫妻倆難堪,更等著看父母丟臉,他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想破壞這一切。

  「恭德,聿廙沒說錯,是想昀不受教,竟然讓大家等她,我代女兒向你們賠禮。」叢聿廙的話教杜紹敦無地自容。

  「董事長......」杜紹敦公司的陳經理額頭冒著汗的走了過來,緊張的程度可見一斑。

  「陳經理,怎麼了,有沒有查到想昀的下落?」徐曉月趕忙的問。

  這幾天他們請了一家征信社調查女兒的行蹤,但都杳無音訊,於是她將目標放在國外,今天一早便要陳經理去瞭解一下近幾天來的出境資料。

  「夫人,小姐五天前就搭機出國了!」

  在杜家兩老還處於驚愕的情況下,叢聿廙冷冽的嗓音沉沉的壓了下來,「原來如此,我是否該向杜家小姐請教一下如何拂逆父母的意思?她還真大膽啊,將雙親的話當成耳邊風,絲毫不當一回事,行李一背就走人,瀟灑啊:」

  「爸、媽,我還算給你們面子的,瞧,我再怎麼不願,至少還是出席了,但社想昀呢,她根本不理會今天的飯局,現在你們可以告訴我,究竟誰才是不懂禮貌的人了吧?」他嗤笑出聲。

  那個未曾謀面的女人,她的勇氣是夠令人折服,如果可以,他倒想會她一會,向她討教一下如何違背雙親自作主張的安排。

  「對......不起,我們家想昀真的太不識大體了!」徐曉月拚命道歉。

  「叢聿廙,胡鬧也要有個限度,我命令你馬上向你杜伯伯、杜伯母賠不是!」叢恭德怒不可遏的瞪著兒子,早知道他會將場面鬧成這樣,他情願他沒有來。

  「杜伯伯、杜伯母,小侄踰矩了,我的實話實說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叢聿廙再次發揮犀利歹毒的唇舌,不留情面的說。

  「不過杜伯伯的千金對這件事所採取的作為,再加上我的不情願,更證明了這是一場男女雙方彼此都不想要的婚姻,我不懂為什麼你們四個長輩要這麼堅持?」

  銳利的鷹眸掃了在場的人一眼後離去。

  「叢聿廙,你給我站住!.」

  叢恭德氣得一隻手貼著心臟,一口氣就快喘不過來,目無尊長啊!

  「恭德,讓他走吧,他留下來不知道還要說多少傷人的話。」利害衡量之下,李思華認為兒子的離開會讓大家自在些。

  「紹敦......」

  「我們沒關係,只是結親家恐怕是行不通了。」杜紹敦領教了叢聿廙對婚事的排斥,被逼迫下的婚姻是無幸福可言的。

  「老天爺真是不幫忙,我和思華真的很想和你們結成親家......」叢恭德歎息。

  「我們又何嘗不是,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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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王小姐,妳的自傳和履歷我看過了。」

  「呃--」

  「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的,我想說雖然我以前沒有類似的工作經驗,但請你相信我可以勝任的。」杜想昀擔心自己壯志未酬身先死,面試不到幾分鐘的時間,命運馬上就被決定。

  這幾天她用著席煥文給的假身分:王寧雲,努力尋找在臺灣的第一份工作,無奈一個只有專科畢業的學歷,想在人才濟濟的臺北找到一份適合自己性向的工作真的很難。

  其實她也並不是那麼的需要錢,四年在英國的生活,父母寄來的生活費她一毛未動,累積下來那的確是一筆可觀的數目,不過她發過誓除非走到窮途未路,否則絕對不用到一分一毫。

  即使他們支付她在倫敦時所有的學費與生活費是那麼的理所必須。

  「王小姐,妳放心好了,妳絕對有足夠的條件成為卓偉的一份子。」人事經理笑得別有用意。

  「真的嗎?」

  「當然,妳應徵的職務是櫃檯小姐,而櫃檯小姐即公司的門面,所以不需要任何的經驗或學歷,長得漂亮最重要。」他愈笑愈曖昧了。

  杜想昀聞言,原本興奮的心情霎時跌落穀底。這個言語下流、表情yinhui的男人,面試應徵者的前提條件這麼的簡單,只要長相漂亮就好!?

  強壓下心裏的不舒服,想昀知道自己急需一份工作,所以她只能選擇忍受別人所不能忍的厭惡感。

  因為和叢聿廙談好了交換條件,因此在幫忙完他的事情之前,她需要一份糊口的工作,除了應付日常生活的開銷,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因素--她不能讓叢聿廙懷疑自己,畢竟他所調查的王寧雲不是個可以不事生產就有錢拿的千金小姐。

  想到叢聿廙,想昀陡地感覺渾身不自在的發熱,那天與他的狂放,她記下了所有的所有,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語與每一個衝刺......她如何也無法相信自己竟然和一個僅見過三次面的男人發生關係了,她甚至連他做什麼事、家庭背景一概模糊,只知道他是個善於收放自己情緒的男人,她看過他的多種表情,除了冷酷還有溫柔......

  原本她打算實現自己多年的渴想之後,就結束離家的生活,認份的聽從父親的安排,到家裏的公司幫忙,可是現在她卻只想繼續留在叢聿廙的身邊,不諱言,她真的被他所吸引了。

  她要的不只一次的rou體交歡,她想和他有第二次、第三次......

  「如何,覺得不可思議吧,這份工作這麼容易到手?為了進卓偉工作,很多人擠破頭也在所不惜,就算是個小小的職位也無妨,而妳憑恃著外貌就進來了,妳可以說是個被老天爺眷顧的幸運兒了,當然,這更得感謝我的慧眼識英雌了,妳說對不對啊?」陶經理朝美人兒眨了眨眼,其中蘊含著無限的暗示意味。

  「謝謝你的賞識,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想昀對他的邀請視若無睹,「那麼請問我何時來上班?」

  「就今天吧,我這就帶妳到櫃檯去實習......」

  他的手才伸向想昀的手臂,她反應迅速的躲了開,笑著退至他三步遠的身後,

  「你先請。」

  來到公司的大廳,想昀很認真的端詳了櫃檯內的幾位小姐,發現確實大家都長得很漂亮,只是不知是否這些笑臉迎人的小姐都已遭狼吻?

  「王寧雲!?」施慶風一走進公司,眼尖的馬上注意到人事經理身旁的女人。

  專心聽著櫃檯組長解說工作內容的想昀,根本無暇分心,遑論對方喚的不是她習慣了二十多年的名字了。

  施慶風不放棄,走至她面前,「嗨,王小姐。」

  「施秘書!?」看到之後為了收取自己的詳細個人資料,曾有過一次午餐之約的秘書先生,想昀的表情驚詫。

  「沒錯,是我,妳怎麼會在這裏?」施慶風問道。

  就他對總裁的瞭解,他是不可能帶女人到公司來的。叢聿廙的觀念裏,女人除了在床上外,其餘的時間都是麻煩,而他懶得應付、解決麻煩,所以絕對不會帶至工作的地方來。

  「我來這兒找工作的啊,你呢,不會湊巧也在這間公司上班吧?」在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遇到一個不算全然陌生的朋友,杜想昀的心情鬆懈了不少。

  「讓妳給說中了,我剛好就在這裏上班。」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想昀想到往後的日子有他幫忙,自己應該不至於被魔爪侵襲,已經開始喜歡這份工作了。

  沈溺在這份慶倖之中,她根本沒想到,也不會去想身為叢聿廙秘書的施慶風在這家公司上班,那麼叢聿廙自然也和這家公司離不開關係了。

  望著她喜悅的樣子,施慶風覺得這一點都不好:「陶經理,這是怎麼一回事?.」

  總裁肯定不知道王寧雲的動作,他是要她來演戲的,而戲裏最主要的內容是一讓老爺和夫人相信她是兒子交往穩定的女朋友,且有可能是未來的媳婦。既然如此,總裁不可能會放任她做這些沒必要的事情!

  「施秘書,你沒聽到王小姐剛才說的嗎,她到公司來應徵工作,而我剛才已經口頭錄取她了,明天你就會在櫃檯看到她為本公司服務。」陶經理的口氣充滿挑釁。

  這個施慶風,仗勢著身為總裁秘書就能對他大呼小叫嗎,他老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他進公司比他晚,憑什麼升遷比他快,還得到比他更多的信任?

  「不行,你另外再找別人來補這個職缺!」施慶風決定。

  「不......為什麼?」想昀第一個發出不平之鳴,不是都說好了嗎,怎麼這會兒不用她了?

  這個施秘書是怎麼搞的,她還想著要靠著他的一份力呢,結果他反而是與自己作對的敵人。

  「沒錯。你有什麼權利干涉我錄用王小姐,我才是卓偉的人事經理,我高興什麼人是總裁賦予的職權,就算你是總裁秘書也不能管!.」

  「我這是為你好,你這麼做只會讓總裁生氣而已!.」預期總裁會有的反應,施慶風只能要求陶經理不錄用王寧雲,希望王寧雲別到公司來上班,可是看來兩個人都不願意領情。

  「好啊,那就等著看好了,我就不信我錄用一個小小的櫃檯小姐,總裁會對我發飆。王小姐,妳先回去準備吧,明天正式來上班。」他卯上了。

  「你......」施慶風的苦口婆心顯然一點作用也沒有,他將目光移向王寧雲。

  「施秘書,我真的很需要一份工作,請你不要為難我。明天見吧!」

  怕人事經理會突然後悔,想昀不敢多逗留,匆匆的離去。

  %%%%%%%%%%%%%%

  杜想昀端著為自己煮的泡面至客廳,先打開電視,然後盤坐在沙發上,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幾天下來她過的是一成不變的生活,差別只在於前幾天她吃的是豐盛的五菜一湯,而今天則是簡單的速食麵。

  那天叢聿廙交給她一張磁卡和一個位址之後,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般,沒有消息。她帶著自己的家當住進了這層佈置簡單的公寓,起初還興致勃勃、新鮮感滿溢的天天燒好晚餐等他回來,但一天兩天過去了,直至今天她放棄了等待。

  她不是沒懷疑過他的話的真假,真的有被逼婚一事嗎?若有,他不是說她得到他家去住一陣子嗎?可是為什麼她到的地方不是有他父母住的家,而是一間沒有生氣的公寓?

  心裏歎著氣,想昀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霧茫茫的事件中,只是在一切未知的狀態下,她不想去撥開眼一刖的灰暗求個明白。

  她認為現在的生活很快樂,至少她毋須去煩惱一些避之唯恐不及的事情,她難得呼吸到自由的空氣,這對一顆渴求熱情、冒險的年輕心靈而言,這種日子正是她夢寐以求的。

  叢聿廙進了門,就被一股撲鼻而來的香味給吸引,然看到茶几上擱著的泡面,他揪起眉頭。

  「啊,你回來了......」杜想昀聽到身後傳來的關門聲,中斷神遊,緊張的站了起來面對他。

  她的心跳好快,因為看到他。

  他回來了!想昀覺得自己的心情和一個等待久不歸營丈夫的妻子一樣。

  「嗯......」當她仍直杵杵的站著無措,搜索枯腸想著該對他說些什麼,此時電視新聞的報導適時的解救了她。

  各位觀眾,現在為您插播一則新聞。本人口記者今天得到第一手消息,企業界龍頭--卓偉集團將併吞在電腦軟體市場上佔有一席之地的力麗實業,據聞力麗實業是個相當有潛力的後起之秀,這次卻因資金周轉失靈而面臨倒閉的命運,很多人都大感可惜,然卻也不少人等著看有「魔術師之手」的叢聿虞如何將力麗在併入卓偉集團之後更加蓬勃發展!帶出另一月天空,相信大家都拭目以待!更相信能化所有不可能為可能的叢聿虞不會讓大家失望。

  有更一步的消息,我們會馬上為您做追蹤報導。

  「叢聿廙......她說的是你?」從不知道自己正和什麼樣的男人交換條件的想昀,乍聞這個消息有些驚詫。

  看到電視螢幕上出現過他的影像,她不得不將姓名與人連在一塊兒。

  第一次看到他,她就明白他的不平凡,一個普通人是無法出手就給一仟萬當分手費,更無法擁有那種狂狷的氣質。

  可是她怎麼能猜到他出名到連電視新聞都會報導?

  「我想應該是的,因為我剛好是卓偉企業的總裁。」叢聿廙佩服這家電視臺掌握消息的速度,今天下午才談妥的事情,他們馬上就知道。

  「卓偉?」想昀覺得這個公司名字很熟悉,她似乎聽過也看過,但卻想不起來了。

  「夠了,我不想和妳討論我的公司,我要妳告訴我現在幾點鐘了?」他瞟了眼掛鐘,明知故問。

  「快八點半了。」

  「都八點半了,妳現在才吃晚餐?而妳的晚餐就吃這個?」叢聿廙的語氣陰沈冷凝,如同他的表情。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今天會回來,我馬上去燒菜......」杜想昀前一刻還不明究理,此時已被讓他似要噴火的聲調嚇住了。

  「我不吃,妳煮給自己吃吧!.」

  「不用了,我吃泡面就可以了......因為你好幾天都沒回來,燒那麼多菜我一個人又吃不完......」

  「妳這是在指責我沒向妳報告我的行蹤嗎?」叢聿廙寒著聲問。

  他還以為她和之前的那些女人不一樣,但看來同個性別的人類都好不到哪兒去。她們總以為和他有過rou體親密後,關係自然就進一層了。這只是她們一廂情願的想法,他從來不苟同。

  「不是的,我......」想昀被他逼急了,「請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她沒必要忍受他壓人的氣勢,更不用忍氣吞聲,她沒有虧欠他什麼,就算他已經先幫她完成願望了,但她不曾說過要毀約,他用不著那麼凶。

  叢聿廙霍地向前勾上了她的下巴,眼神閃著邪氣,「我不覺得自己曲解了妳的意思,我有嗎?我應該拿個鏡子給妳,一讓妳看看自己臉上的樣子,妳現在和追問先生行蹤的怨妻沒兩樣。」

  「你......」

  「嘗過甜頭之後妳上癮了嗎?」他的頭沒預警的壓了下來,伸出的舌頭描繪過她的唇型,「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警告過妳了,做愛是會讓女人上癮的,現在相信我的話了吧?」

  叢聿廙沒有事先告知的動作教想昀驚悸,她的靈魂瞬間似乎著了火,撫著自己的嘴唇久久不能言語。

  「我還是讓妳如此迷亂嗎?」

  她的反應是會教任何男人失去冷靜自持的直率、不虛偽,比起一些刻意的叫聲與動作的鼓勵,更加挑動人心。

  叢聿廙突然想聽她說,她只有在他的碰觸下才會燃燒火焰,他無法想像她讓他以外的男人摟著,不能接受她在別的男人身下發出性感的吟哦。

  「不要這麼說話:」覺得他是故意的,想昀惱怒他總能將她困入窘境。

  「妳為什麼就不能接受事實,妳的身體明明是要我的,我不信性欲比一般女人來得強烈、求知欲望比大家都旺盛的妳,這麼快就滿足好奇心了,妳不想知道其實做愛還有其他的方式,妳不想逐一嘗試嗎?」

  「不要說了,我不想聽!」.

  想昀用力掩住耳朵,拒絕聽到他說中了自己體內不安分的因數,拒絕承認她還想要他的事實!

  「妳當然不想聽了,因為妳更想做。」叢聿廙笑著等待她的反應。

  外表正經的女孩,實質擁有一個如此不安定、放縱的靈魂,誰能猜到呢?

  杜想昀這次除了紅臉,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看著他。有時他看自己的眼神會讓她覺得他椰愉譏諷的態度只是為了掩飾一些溫柔的感情,但這會是真的嗎?

  他時而如狂風時而卻又暴雨的個性早就把她弄糊塗了,再也分不清了。

  叢聿廙收到她的注視,猛然一怔,她的眼神澄澈無雜質,似要望進他不曾為任何人開啟的心扉,而他不允許。

  「下次不要再讓我看到妳吃泡面,我可不要花錢買來的公寓被妳一個不小心燒成灰燼。」

  %%%%%%%%%

  「妳一定是新來的,對不對?」

  杜想昀的臉上堆著笑,「是的,請問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很明顯的,她幾乎是打從這個男人一進公司大樓就明白他是沖著自己而來,因為他的眼裏根本沒有其他的同事。

  她正式上工前組長還好心的提醒過她,這是一份吃力不討好的工作,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任何男人,以任何可能的方式吃豆腐,而她現在立刻體會到她的這句話說得多語重心長了。

  不過站在櫃檯前兩個半小時而已,沒想到她已經有了「愛慕者」了。

  「事實上我是沒有什麼事啦,但我今晚想請小姐吃頓飯,不知道妳是否賞光?」黃董事長笑咧咧的,一臉的色欲熏心。

  今天一早他公司的經理到卓偉送簡報,發現到商界津津樂道的「美女櫃檯」有新貨到,連忙撥了通電話到家裏挖起了還在睡夢中的他,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一會兒馬上將瞌睡蟲全趕跑了,他迅速的盥洗,然後飛車趕來會「美眉」。

  「但是我和先生素昧平生,這還是第一次見面呢。」想昀委婉的拒絕,間接的提醒他這個邀約的唐突。

  「那又何妨,妳可以問問妳的同事們,看大家是不是都認識我,放心啦,我不是什麼壞人,我可是一間大公司的董事長耶!」

  「我恐怕還是要辜負董事長的美意了,我今晚有事。」想昀的芳肩微動,心中的火氣正在成形。

  是不是所有披著羊皮的狼都如此的寡廉鮮恥、自以為是,她是來這裏做櫃檯小姐的,沒有那個義務要陪任何男人打情罵俏,這也不是她的工作內容,她多希望能夠一巴掌打醒眼前的男人看清這一點。

  「和男朋友約會嗎?」黃董開玩笑的問。

  女人會耍的伎倆他都摸清楚了,不過是用錢就可以買下的矜持,他泡了歷任卓偉的櫃檯美女,千篇一律的談話內容都可以倒著背了。

  「董事長您說呢,我今年都二十三歲了,沒有男朋友多奇怪啊,我今晚的確要和男朋友約會。」

  「妳......」沒有料到她的回答會是這樣,他以為女人都喜歡欲擒故縱。

  「董事長如果沒其他的事,我要整理信件了。」杜想昀存心不賞臉。

  她生平就討厭這種男人,她當然不會要他掂掂自己的斤兩,因為他的豬肚肥腸肯定嚇人。

  「劉組長,妳是怎麼帶人的?妳有沒有聽見這個新來的用什麼口氣和我說話?她知不知道我是你們公司合作多年的老客戶,冒犯我可不是那麼簡單就扛得起罪的......」

  「原來黃童都是用這些話來壓迫我公司的櫃檯小姐和你出去吃飯?」一個聲音截斷了黃董滔滔不絕的警告。

  「總裁好。」櫃檯裏的小姐看到老闆來了,立刻排排站,異口同聲的問好。

  杜想昀因她們對叢聿廙的稱呼而愕然,但她很怏的想到昨晚的新聞報導,相心到施慶風也在這一棟樓上班,想起了為什麼對卓偉感到熟悉,原來她此時此刻就站在卓偉企業的大樓裏。

  天啊,她怎麼會如此遲鈍啊?一切早該在昨天與施慶風碰面時就察覺了......

  叢聿廙是卓偉的總裁,意思就是說他也是她現在的老闆......

  「呵,叢總裁......你來了啊?」黃董回頭面對來者,臉上很快的咧開迎合諂媚的笑容。

  今天真的不是泡妞日,碰了釘子就算了,還硬實實的教金主給撞個正著,面子不知道要往那兒擺。

  「我如果再不來,卓偉不是又多了一個櫃檯小姐讓你給染指了?」叢聿廙的目光始終沒離開過王寧雲,這個女人一早起床就不見人影,原來是到他的公司來上班了......

  該死的,這是誰批准的?

  杜想昀心猛地一跳,他像獵犬一樣的眼神盯著自己,為了某種她不甚瞭解的理由。

  「叢總裁,你怎麼這麼說呢,只是吃頓飯而已......」

  「吃完飯之後呢,你可是企業界眾所皆知的老色狼,你會這麼輕易的放已到手的女人回來?」

  「你......」

  「請回去吧,卓偉從今天開始不歡迎你,當然,我們多年的合作關係也在今天劃下休止符。以前你怎麼對待卓偉的女職員我不和你追究了,但今後我絕不允許!」

  叢聿廙鏗鏘有力的說。

  很早之前他就耳聞公司櫃檯小姐和黃董之間的牽扯了,然他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他很清楚這種事情不是一個巴掌能拍得響的,若不是那些女人貪圖虛榮,黃童不會食髓知味的。

  黃董聽到他的決定,很是驚惶,「叢總裁,你這是......你在開玩笑吧,為了一個小小的櫃檯小姐要結束我們的合作關係?」

  「有何不可,搶著和卓偉做生意的公司大排長龍。」

  「喔,我懂了,這個女人是你的是不是?早說嘛,我如果一開始就知道她動不得,那敢調侃她呢......」

  「你再不走,保全人員馬上來了二個堂堂的董事長被架出去,不好看吧?」叢聿廙的語氣又沈下幾分。

  「劉小姐,這裏就交給妳處理了,黃董不再是公司的客戶,妳毋須再顧忌些什麼。幫我打通電話給施秘書,還有應徵這位小姐的人事經理,要他們立刻到辦公室見我。至於妳,跟我來。」

  大老闆的命令一下,整個櫃檯忙碌了起來,幾個小姐打電話的打電話,送客的送客,然大家的心裏都存著疑惑。

  黃董事長的猜測會是真的嗎?新來的櫃檯和總裁有曖昧關係?

  所有人都不敢止月定,但卻也一致認為他們的關係匪淺,因為總裁從不管這類瑣事,他極少和公司的任何一位女職員說話,別說是出頭了。而他今天為了王寧雲,一個到職不到半天的櫃檯小姐這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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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你在搞什麼?」叢聿廙炮轟的聲音在施慶風開門進辦公室之際,同時響起。

  「總裁,我試圖勸阻過了,可是我只是一個秘書,並沒有職權干預陶經理要用誰的自由,且王小姐本身也很堅持要這份工作......」

  「你就不會聯絡我嗎?」

  「我打過手機找你,可是都沒有回應。」

  「我在開會,幾天來忙著不停的開會,就為了那間該死的力麗實業!」叢聿廙沒來由的嘶吼。

  施慶異愣得傻眼,他弄不懂總裁為何要那麼生氣,以前就算工作不順也不見他如此狂飆。

  發覺自己的反應過度,叢聿廙收斂情緒,「叫那個自以為是的人事經理進來。」

  「總裁。」陶經理如履薄冰的躬身行禮,劉組長大略向他描述過方才大廳發生的事情,他志下心不安,覺得有事情要發生了。

  「我要你給我解釋王寧雲是怎麼回事,施秘書不是不許你錄用她嗎?」叢聿廙的聲音冷怒,一張臉黑得有如烏雲籠罩。

  「這......」

  「就算你是人事經理,篩選新進人員是你的職權,但不代表你的意見即是一切,以後施秘書的意思就是我的音心思,我不准你質疑他的話,你最好記住這一點。」

  「是,屬下知錯。」

  「還有,你那個低級評選女性職員的標準,明天開始不適用,若你執意為了滿足私欲而錄取只有長相沒有工作能力的女人,你另謀高就吧!.卓偉企業不是應召站。」

  叢聿廙氣得想殺人,如此荒謬的錄取條件竟然用在卓偉的女性員工身上,他安什麼心眼,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請總裁再給屬下一次機會,我發誓絕不再犯。」

  陶經理納悶,事情怎麼會剎那間全變了,他這套錄用標準沿用至少兩年了,其中不見大老闆有任何的反對聲浪,更不曾介入其中,為什麼這回他會為此暴跳如雷?

  「好了,你們兩個出去吧!」叢聿廙一待他們離開辦公室,焦點立刻鎖定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女人。

  「換妳給我一個到卓偉工作的理由了。」他冷聲質問。

  「若不是需要錢,誰願意工作?」杜想昀簡單的回答。

  但她心裏明白這句話並不能涵蓋所有的情形,就像她必須到自家的公司上班,為的就不是錢;這會兒來當櫃檯小姐,也不全然為了錢而來上部份是不想被懷疑,只是這個原因不能當理由說出來。

  叢聿廙悉怒,粗暴的上前抓住她,「在我面前不要談到錢,如果妳那麼愛錢,為什麼會忘了妳現在扮演的身分,妳是我叢聿廙的女朋友,而我身為卓偉的總裁,會付不起妳的生活費嗎?」

  「我不會拿你的一毛錢,我和你以前豢養的金絲雀不一樣,你不要在我們的交易中摻入這種低俗的東西:」想昀激動的回吼,揮開他的抓握。

  他不能拿她和那些淘金女郎一般看待,絕對不能,她的目的一開始就很清楚的讓他知道了,她單純想體驗性愛,不要錢,而她答應為他演戲,是條件交換中必須的,她從來沒想過要向他索取費用,他不能隨便給她安罪名。

  冷冷的撇嘴,「很感動妳還記得我們之間的交易,既然如此,現在為什麼在卓偉出現?妳難道不明白讓我的父母知道我的女朋友就在公司工作,而且職務還是個小小的櫃檯小姐,這出戲就要提前下檔了,因為他們不可能會相信。」

  「為什麼,難道櫃檯小姐就不是人嗎?」

  「她們當然是人,只是我從來不會愛上身分和我如此懸殊的女人。」

  「那能怪我嗎?這全是你的個人因素。」想昀有些痛,他像審問犯人的找來一個個和她工作這件事牽連上的下屬大罵,為的只是她上班的事會毀了他的計畫,至於黃董事長調戲她一事,他理都不想理,一句安慰的話也不給。

  他的話夠清楚的讓她知道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除非她恢復杜家大小姐的身分。

  而那卻是她最不想面對的身分。

  「妳......!」叢聿廙漲起怒潮,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如此挑戰他的忍耐度,「別忘了,我答應妳的事情已經做到了,剩下的就是妳該替我完成的,妳必須聽我的。」

  「我的女人不需要工作。」

  他不想將事情扯大,他和王寧雲在一起是假的,這是為了他的父母而談的一場戀愛,他只要他們兩老相信而已,至於外界,他並不想讓大眾知情,因為那會一發不可收拾。

  凡是和他在一起的女人,總是成為大家目光的焦點,他認為王寧雲和以前那些女人不一樣,她不會想出這種鋒頭的。

  他好心的想保護她,但依情況看來,她是不領情。

  「是嗎?你覺得你的父母會認同一個和以一刖沒兩樣的女朋友,一個成天只會逛街刷卡買名牌衣服、化妝品的女人?如果這樣你為什麼要找我,路上隨便抓來一個女人都可以為你演好這一出戲!」

  叢聿廙不會知道他的話有多麼傷人,想昀感到彷佛被鞭子抽了一下,在他心中她和他曾經擁有的那些女人是一樣的......

  「你可以承認因為我不一樣,和那此一女人絕對迥然不同,我家世簡單,又從未有過不好的名聲,而且我不貪圖虛榮,我是真心想為你演好這一出戲,所以我來找工作,為了讓你的父母更相信我是一個不依賴男人的好女孩......」

  想昀猛然住嘴,膛大星眸驚惶失色。

  怎麼會這樣,她發現自己的言不由衷,發現自己的心態已經不只在演戲了。她的設想全建立在她是真的想讓他的雙親喜歡自己......

  叢聿廙沒有錯過她的表情,「聽妳的口氣似乎已經融入這個角色之中了,很好,這就是我想要的,有妳如此的配合,我是樂得輕鬆了。」

  他很溫柔的說,但柔情只維持短短幾秒鐘,眼底的黑暗很快的吞噬了光亮,「不過我希望沒錯看妳的表情,我一直知道妳喜歡我,否則不會選擇我當妳的第一個男人,但我願妳只是喜歡而已,不要沈淪下去愛上了我,懂嗎?」

  他的手撥開她覆住臉頰的發絲,「因為我不相信愛,不相信女人的愛情!」

  叢聿廙的話讓想昀全身泛起凜然的疙瘩,一顆心像從高空中墜落,落至不知名的地方。

  「現在回公寓去,工作我會安排。」

  「是。」杜想昀毫無意識的應話。

  %%%%%%%%%%%%%%%%%%%

  「對不起,請問胡宜娟店長在嗎?」

  「我是,妳哪位?」胡宜娟審查的眼光不客氣的打量著眼前穿著白襯衫、牛仔褲,一身輕便打扮的陌生女孩。

  是的,女孩,在她眼裏這個女的外在條件稱不上是女人,而就她從事服飾業那麼多年的經驗看來,自己店裏的服飾不是她會採購的。

  「叢聿廙要我來找妳,他說妳會為我挑選適合的衣服。」杜想昀不喜歡這位店長看人的眼神,像是拿她當貨物衡量價值似的。

  「妳就是那個姓王的女人!.」

  「我叫王寧雲。」想昀不懂她的反應為何那麼驚訝。

  胡宜娟隨手整理架上的衣物,不以為意的說:「聿何時喜歡學生氣息濃厚的小女孩了?」

  「我已經不是學生了。」

  噗哧一笑,「妳真的那麼天真嗎,我的話只是形容詞罷了。不過妳當然不能是學生,因為聿從不和女學生交往。」

  「為什麼?」想昀不解,就算是年紀和他沒有相差那麼多的大學或研究所女學生也不可以?

  「這妳就得問他本人了,他的歷任女伴沒人知道答案,即使我這個和他相識五、六年的好友也不曉得呢:」胡宜娟話裏有話,似乎故意想讓她知道些什麼,而杜想昀真的也聽出來了。

  她知道胡宜娟曾是叢聿廙的眾多女友之一。

  只是不懂為何她在面對自己這個新任女友時,一點火氣也沒有。難道她也是那種拿了錢嘴巴就自動閉起來,心也很快可以收回來的女人?

  「好了,我們來挑衣服吧,妳和聿的歷任女友眼光完全不同,她們普遍都喜歡性感的衣服,妳應該也知道原因吧,大家都巴不得能藉此牢牢抓住聿的心,讓他不再去找別人,但妳也看到了,我們都沒成功,因為他不是一個會定下來的男人。」胡宜娟取出了幾套白色為主的小洋裝放在桌上。

  「他......以前的女朋友妳都見過嗎?」杜想昀想知道叢聿廙以前的情史。

  胡宜娟為什麼不生氣,叢聿廙始亂終棄、沒給她未來啊,他到底有什麼魔力,為何一個條件如此優秀的女人會在分手後談論起他時還一臉的欣賞?

  看得出來她不是為錢,但究竟是什麼原因?

  「在我之後的六個......包括妳在內,我每個都見過,他會帶她們來這裏買衣服。來吧,妳先試試看這幾件洋裝,聿交代要高雅大方,不過我實在無法聯想妳會喜歡這類的衣服。」胡宜娟又上下看了她一次。

  「不是我喜歡,他說他的父母不喜歡打扮太豔麗的女人,所以要我買端莊一點的衣服。真的是這樣嗎?」想昀帶著疑惑的問她。

  胡宜娟一定知道,因為一段交談下來,她覺得她對叢聿廙的大部份瞭若指掌,而她卻什麼也不曉得。

  「妳說什麼?」胡宜娟霍地驚駭的攫住了她的肩膀,用力搖晃。

  「胡小姐,妳弄痛我了......」

  「為什麼說到他的父母,他要帶妳回家嗎?」像發狂的母獅,她什麼話也聽不進去。

  「對......」想昀只覺得痛,努力想掙脫她的力道,她應付不來她突來的轉變,不懂方才還和自己有說有笑的女人,彈指之間卻變了樣子。

  「怎麼可以,妳憑什麼、憑什麼......」用力推開她,胡宜娟抓著自己的頭髮喃喃自語。

  叢聿廙要帶這個女人回家見父母,怎麼會這樣,他告訴過她不會娶妻的,更不會和任何一個女人論及未來,可是眼前的女人是怎麼一回事,他讓她知道父母的喜愛,是為贏得他們的贊同嗎?

  「胡小姐,妳沒事吧?」想昀靠近關心的詢問,才伸手想碰她,就被她的吼聲嚇得縮了回來。

  「不要碰我......他騙人,他說過他不會結婚的......」

  胡宜娟不願面對這個事實。她知道這個年代男女在一起,以彼此心甘情願為交往前提,沒有誰欠誰多少、誰付出多少的爭論,所以就算她愛上了叢聿廙,只要明白他是不羈的浪子,不會有固定下來的一天,明白她得不到的別的女人也不會得到,她的心就平衡一些,然現在卻變了......

  杜想昀懂了,她終於弄明白了胡宜娟突來的狂烈情緒。

  她是真心愛叢聿廙的,她不求只因為認為叢聿廙不會成為任何女人的獨屬品,而今她以一個這樣的身分出現,無疑是深深的打擊了她。

  看著她,想昀彷佛從她身上見到不久之後的自己上身狼狽的無助哭泣。因為她好像真的愛上了叢聿廙,愛上了對自己除了合作夥伴外,別無其他情愫的男人。

  她會步上胡宜娟的後塵,因為大家看到的只是假像,它不過是一出戲,在戲落幕後,她得離開,她和叢聿廙一點瓜葛也沒有,她不會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女人。

  老天爺,怎麼會這樣,她當初看上他不是因為他的不願承諾嗎?為什麼她現在卻為了他不承諾而難過?

  她真的能體會胡宜娟的心情,若是以後傳來叢聿廙要結婚的消息,而新娘不是她,她也會痛苦的不能自己。

  只為了他背信,因為他曾說過不要永遠這麼一句話。

  「想昀,真的是妳!?」一個男人的聲音進了這間女裝精品店。

  杜想昀收起低落,迅速的眨動羽睫,想將眼眶的熱度給搧涼,她抬頭看著來人,

  「嗨,學長!.」

  %%%%%%%%%%%%%%%

  「怎麼了,眼眶紅紅的?」堅持要請想昀吃飯的張齊民,一落坐在餐廳的椅子上,馬上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沒事,可能是剛才的服飾店冷氣開得太強了,眼睛乾澀得發紅。」

  「還好,我還以為強行拉妳來吃飯,惹得妳不高興呢!.」

  「怎麼會,我和學長都好幾年沒見過面了,我正想找時間和你聯絡呢!」想昀說著客套話,她現在只想一個人靜靜,什麼話都不說......

  她拚命想找出自己為何會愛上叢聿廙,她愛上了他什麼,好不容易終於有了些許的頭緒。

  也許是他生性的堅強與冷酷吸引了她,因為這是虛有其表的她所缺乏的。外表強勢的她其實有顆最軟弱的心,如果她能擁有他的十分之一,或許她不會勉強自己去學了那麼多與興趣不合的東西,她會勇敢的表達自己的意見......

  「真的嗎?」她的話教張齊民喜出望外。「我還以為妳忘了我呢:」

  「學長一個星期打兩通電話到倫敦給我,你覺得我有機會能將你忘記嗎?」不想讓他看出自己心情的異樣,想昀口吻活潑。

  「嘿嘿......」張齊民笑得不太好意思。

  他的密集攻勢只為了要她別忘了自己,沒想到真的發揮作用了。

  當他高三那年,杜想昀是學校的新生,他的目光在第一次與她碰面,就被全身散發清純氣息的她給牽著走了。為了能和她有更親近的關係,他先和她的好朋友:席煥文打交道,然後堂而皇之的進入她的生活圈。

  幾年下來,他對她的感情從未變質,她還是他心中最美的小公主,只是為了怕嚇著她,將好不容易奠下的友誼給破壞了,他總是守口如瓶,不敢將心中的感情告訴她。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已屆適婚年齡,再也不能等待了,如今她回臺灣,他的追求行動也要正式展開了。

  「學長還在那間跨國公司上班嗎?」想昀怕氣氛跌入尷尬,很怏的找了個話題。

  「嗯,妳呢?學成回國了是不是得到杜伯伯的公司工作了?改天一定要去看看發號施令的女老闆是怎樣的......」

  「不!」想昀截斷他的話大叫。

  「想昀?」張齊民擔憂的眼神望著她,她看起來有些奇怪。

  「對不起、我失態了。」垂下了頭,杜想昀的俏臉一下子閃過好多複雜的情緒。

  她不能讓張齊民到公司找她,一日一如此,她的行蹤、計畫就全曝光了,到時候會需要很多的解釋,她必須向父母坦白失蹤的這段期間做了些什麼,更得對張齊民解釋她為什麼要說謊......

  而此時此刻,她沒有面對現實的心理準備,她還不想回家。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妳的樣子不太對......」

  「我......」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直說無妨。」

  想昀因為他這麼一句話,腦海遊生一個主意,「學長,你真的願意幫我的忙?」

  「妳覺得我像在說謊嗎?」張齊民見不得她不快樂,為了心愛的女人,他是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我需要一份工作,你能幫我留意你任職的公司是否有職缺嗎?」

  「想昀,我不懂妳的意思。」她是一間公司的下任負責人,為什麼需要在外謀職?

  說謊教想昀喉嚨發幹,心跳速度不規則,「是這樣的......因為我爸爸的意思是希望我先到社會學些經驗,才有資格管理公司的員工,他說這樣才有說服力,畢竟做生意不是紙上談兵,只懂理論是不行的。」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利用他,只是席煥文已經幫了她一個大忙了,她不好意思再向她開口,且她無法預料機警的好友這次不會起疑,若一讓她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她一定會生氣的,所以她只能將希望放在張齊民身上。

  他是除了煥文之外,她唯一能信任的朋友了。

  「杜伯伯的話確實很有道理。想昀,別擔心,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我們公司一有適合妳的工作,我一定馬上通知妳。」張齊民很阿莎力的允諾。

  「那我先謝謝你了。如果有消息的話請你撥這個電話給我......」想昀很快的抽出紙筆寫下自己的手機號碼,「因為我現在一個人賃居在外,住處沒申裝電話......」

  她又撒了一個謊。她不能將叢聿廙公寓的電話號碼隨便給人,因為害怕萬一接電話的人是他,會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叢聿廙太出名了,他的知名度讓她時時刻刻莫不害怕自己與他在一起的消息會傳至父母的耳中,所以她必須盡可能的避免和他在公開場合一同出現,當然最好也不要在同一個工作場所上班。

  她想多和他在一起,因此她必須想盡所有辦法,只為不要讓消息走漏。

  「沒問題,妳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

  叢家偌大的客廳,坐著四個人,氣氛似乎過於沈窒,壓得人喘不過氣。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聿廙,你搞什麼花樣,媽還以為你是開玩笑的。」李恩華讓兒子突然帶一個女朋友回來的事實給轟得不能思考。

  「我記得自己不是用開玩笑的口吻告訴妳這件事。」叢聿廙淡淡的說。

  「叢聿廙,你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你最好少給我吊兒郎當。」叢恭德的神情顯得相當的緊張。

  兒子的舉止教他不知該如何向杜紹敦夫婦交代。他們兩家對聯姻的事都尚未打消念頭,大家說好各向兒女說服去,沒想到話還沒出口,兒子已經先斬後奏,帶回一個不該介入的第三者。

  而麻煩的事情就在於兒子帶回來的這個女朋友,和他以前交往的鶯鶯燕燕迥然不同,外表不但長得甜美可人,整體看起來更是文靜乖巧,剛才一進門馬上就向他們兩老打招呼,第一印象好到無可挑剔。

  但這又如何,他怎能有二心,他答應好友在先,說好要當親家的,他不能見異思遷。

  就算這個女孩條件再好,也和他們叢家無緣。

  「所以我很認真。寧雲是第一個教我思考到未來的女人,我只要她一個人。」叢聿廙親膩的摟著坐在身旁,肌肉有些僵硬的「女朋友」,作戲給眼一刖的兩老看。

  「你做事這麼不瞻前顧後,要教我們怎麼向杜家解釋?」

  「是啊,你不能丟下這個爛攤子要我們收拾。」

  「爸、媽,會有這個爛攤子也是你們自己造成的,所以交由你們解決是再適合不過了。」

  叢恭德氣結,「你說什麼鬼話?」

  他教育兒子成為頂尖的生意人,讓他學成了商人的伶牙俐齒,沒想到他卻用來對付自己的父親,三兩句話就要逼死他。

  真是反了!

  「我沒說錯,是你和媽兩個人要那麼熱心的,我可沒拿著刀架在你們脖子上要你們幫我安排這個婚姻,我不喜歡被控制,你們早就應該明瞭自己兒子的個性。」

  叢聿廙的話幾乎是說到了杜想昀的心坎裏,她顫了一下。

  察覺懷中人兒的顫抖,叢聿廙以為她會冷,喚著管家:「柏嫂,把空調溫度設高一點。」

  兒子體貼的這一幕,李思華看到了,她閉起眼睛再睜開,以為自己看到了假像,但它真實的呈現在眼前。

  她的兒子什麼時候也會對女人關心了?他的冷漠呢?

  這個女人對他真的有如此大的影響力?

  「王小姐,妳老實告訴我,聿廙是不是拿錢請妳替他演戲來騙我們兩老?妳坦白說沒關係,他給妳的錢我們不會要回來的。」李恩華挪了臀坐到想昀的身側,示好的拉著她的手問道。

  「伯母......」她毫不拐彎抹角的問話將想昀逼入了死胡同。

  她能體會她的心情,既慌又急的心情。因為他們已經給了人家承諾,所以面對兒子另外帶回女朋友的事情不能諒解,可是這不表示她就可以這麼用話傷人,在她心中,難道除了內定的那位媳婦人選外,其餘接近叢聿廙的人都是為錢而來?

  「媽,妳夠了沒有?」叢聿廙惱怒,不是因為她差點說中自己的計謀,而是看到王寧雲受傷害的神情。

  「我怎麼知道你不會為了推掉婚事,用錢收買貧困人家的女兒來瞞騙我們?」

  「我沒那麼無聊:妳閑著沒事做看太多沒有營養的連續劇了,聯想荒誕至極!」

  「伯父、伯母,請你們相信我,我沒拿他一塊錢......」想昀澄清了自己在這點上的清白。

  她要讓他們知道,她絕對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人。

  「不管你們信不信,我和寧雲是辦公室戀情,她是公司裏的女職員,基本上憑她專枓畢業的學歷是進不了公司服務,但因為我第一眼就看上了她,所以錄取了她,然後再以總裁的身分逼她天天和我吃飯,我們之間就因此而進展神速。」

  一段謊話一讓叢聿廙說來流暢無礙、栩栩如生,杜想昀真的想問他是怎麼辦到的,他如何將沒有的事情編造成一個故事,而不怕被拆穿,甚至說的那麼的富有感情,天知道在來他家之前,他們根本什麼話也未套過:

  他對整件事情太有自信了。而他的自信教人、心寒,因為他為了這個謊言已吩咐過全公司上下了,必要的時候得全體說謊來證明他們的關係。對他而言她仍是個什麼也稱不上的女人,但卓偉的員工呢?他們會如何看待她?另一個被豢養的女人嗎?.

  李思華真的被這番浪漫的話唬住了,她無言的望著先生,不知道該如何解決這個混亂。

  「王小姐留下來吃晚飯吧,晚一點聿廙送妳回去。」叢恭德陡地冒出一句和事情不搭軋的話來。

  因為此時他的腦子像被漿糊給和住,根本想不到解決之道,只好拖時間了,希望能借著吃飯時觀察他們感情的真假。

  當然,如果兒子是真心的,那麼他無話可說,只能硬著頭皮去向杜家解釋,但若這只是場鬧劇,最好也能儘快解決,免得夜長夢多。

  「今晚寧雲留下來住。」叢聿廙這麼計畫自有他的用意。

  「你......」李思華對兒子變本加厲的要求氣得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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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怎樣,證明王寧雲真的是他的女朋友,他們的關係很親密了,所以無論如何他們兩老都拆散不了?

  「柏嫂,準備一間客房,今天家裏有客人。」叢恭德喊著吩咐。

  「寧雲不住客房,她睡我的房間。我們先上去休息了,晚飯請柏嫂送上樓。」叢聿廙對兩老會有的反應置之不理,拉起王寧雲的手就往樓梯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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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10:06:4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杜想昀一直告訴自己,樓下的那一幕只是叢聿廙在作戲罷了,目的為了教叢家二老對他們兩人的關係相信不疑。她真的知道,知道他的溫柔只會在應付兩老時出現,可是為什麼她現在會這麼難過?

  是因為她還沈醉在那分美好裏,來不及恢復過來,而他已變回冷肅的模樣嗎?

  一定是的。

  她跟著他上樓,卻在要隨著他走進一個房間時被阻擋了下來,他回頭毫無表情的說:「我的房間在隔壁。」

  「那這裏是......」想昀記得自己如此問。

  「書房。」

  「你......」

  「睡覺時我會回去。」叢聿廙在房門掩上之前,突地又打開,「我的房間裏沒有沐浴設備,三樓有一個露天浴池,妳如果要洗澡得到那兒去。」

  「啊?」露天?想昀的腦裏頓時全一讓這兩個字給充斥了。露天的意思是全無遮蔽嗎?.

  「放心好了,三樓是我的,除了負責打掃的柏嫂可以上樓之外,那兒是禁地。而這棟別墅附近沒其他的住家,所以沒有人會偷看妳洗澡。」說罷,他的人就消失在門後了。

  叢聿廙的冷漠無情,教想昀覺得自己孤立無援,擔憂害怕佔據了她整片心田。這兒是他家,是她全然陌生的地方,他是主人卻沒有盡到一份的責任帶她熟悉環境,二話不說就將她扔下,要她一個人獨自摸索,他知不知道她真的怕......

  想昀發現自己變懦弱依賴了,當年她一個人到英國去,什麼都自己打點,她連

  一滴眼淚也未流,可是如今卻為了這點小事,她難過的想哭,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

  威脅著要掉下來。

  難道她的心全部都給了叢聿廙,連一絲的自我都不剩?是的,她無法否認,他的堅強無懼,真的好吸引她,她總覺得和他在一起,什麼事情都不用擔心,因為他的傲骨與氣勢會為她擋去所有的困擾,她已經不再需要那層保護色了......

  可是,好慘。為什麼老天爺要如此捉弄人,她尋尋覓覓那麼久才遇到的男人,卻是一個最不可能愛上她的無情漢。

  兩隻手緊抓著胸一刖抱著的衣物,杜想昀還是上了三樓。

  直至剛才那一刻,她才明白今天的這一切都在叢聿廙的預料中進行著。原來他堅持要她帶來行李不是沒有原因的,他早就打算從今天開始要她住進他家。

  緩慢的脫去衣物,她仰頭歎息出聲,這時終於發現自己又被玩弄了一次,她怏速的原地轉了圈,「騙人!」

  什麼露天浴池,充其量這只是一座開了天棚的浴池,因為它四面都是牆壁,而他方才說得煞有其事,分明是要製造她無謂的緊張感。

  不過這裏的設計真特別,從天棚流泄下的月光,教她相信若是沒點上這幾盞昏黃的燈,感覺一定更浪漫。正當她才這麼想時,視線所見的景象瞬間紅了她的臉蛋。

  大水池裏,碧色琉璃鋪底,沿池邊水線上的一尺池壁,用了浮雕五彩逐水鴛鴦紋樣花瓷磚,池的北面立著兩匹玉馬,一雄一雌,雌馬在飲水,雄馬在牠後邊做著懷春期逐牝的情態;浴室四壁也是仿著羅馬式用碎彩瓷片嵌砌出一群希臘風格的美男子裸體人像,當然,還有一個一個的裸體女人......

  杜想昀感覺自己進了一個情欲空間,她突然想要逃出去,可是一轉眼又看到那兩匹馬的動作,她的腦海裏馬上出現叢聿廙向她求歡的畫面,她一動也不動的佇在原地。

  她不能不洗澡,今晚叢聿廙會和她睡在同一張床上,她不能保證他不會碰她,如果他像上次一樣親吻她的下體,而她卻因為沒有洗澡而有怪味......

  「啊......」想昀羞得趕忙跳入浴池裏,豈知熱水沒有打消她的淫念,更為她的情欲加溫。

  不知不覺的,她探索的手撫過雙峰,對那飽滿的重量感到滿意,她的手繼續遊移過臀部,那兒豐滿得可以讓叢聿廙在交歡時揉掐,而他似乎很喜歡那樣......

  「天,我到底是怎麼了?」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麼,想昀整顆頭都埋入了水裏,再抬起來時,她怏速的洗淨身子,離開教她思想混沌不清的池子。

  都怪叢聿廙,原來他是那種滿腦子色情的男人,連洗澡的地方都佈置得如此下流,害她根本管不了自己的思考。

  杜想昀趴在浴池一旁鋪著白浴巾的長椅上,頭側了一邊,臉兒緊貼著,心裏責怪起害她如此的始作俑者。

  「討厭!」她握起粉拳,捶著長椅,不知所措的哭了起來。

  「是我讓妳討厭嗎?」叢聿廙早已上了三樓,聽到了她的自言自語。此刻他就站在她身側,欣賞的目光盯著她的裸體。

  男人迷戀女人的臀部,是不亞於迷戀胸部的。她趴在那兒以一種柔和又堅定的曲線向上隆起,是圓弧狀由高點緩緩下降,在和大腿交界處迭出一兩條細細的肉紋。那種肉的質感,是男人靈魂的烈酒。

  「啊......」

  聽到叢聿廙的聲音,杜想昀連忙的跳了起來,慌張之下她沒抓著什麼東西來遮掩自己的赤裸,只能將身體正面緊靠著冰冷的牆壁,深怕春光外泄。

  「你怎麼上來了?」

  「遮著前面就行了嗎,那妳的裸背、臀部怎麼辦,我全看到了!」叢聿廙好整以暇的坐在她方才趴著的長椅上。

  「你上來幹什麼,你下去啦!」想昀原本向一則靠的雙臂,一聽到他的提醒,很怏的伸到身後遮住屁股。

  「這樣好嗎,妳的胸部好像露出來了。」

  他的話又讓想昀趕忙低下頭去察看,沒想到真的看到因為擠壓而向外擴的胸部,她迅速的將手伸回第一次的位置保護著。

  「幹嘛這麼忙呢,遮了胸部露出臀部,顧了臀部胸部卻現出來,妳的身體我哪里沒看過,害羞什麼?」叢聿廙故意捉弄著她。

  待在書房裏,他的心思沒沈靜過,整個眼前都是她不安的神情、埋怨的眼神,教他不得安穩,心裏有個聲音一直催逼著他上來看看她的情形,,於是他真的就上來了。

  「我......要洗澡,請你下去。」他這麼說,想昀更羞了。他能不能不要開口關口都是這麼露骨的言詞?

  「喔,妳一個晚上洗兩次澡是不是?而妳......」叢聿廙突然靠近,大手覆住她的俏臀,性感的嗓音說:「妳真的要我下樓嗎?」

  想昀全身一陣顫抖,身子更加貼向牆壁,她覺得在他的碰觸下臀部不斷的緊,「你......幹什麼?」

  「做我想做的事。」

  他想這麼做,好久了,從剛才上樓至今......他不敢相信他的控制力居然維持到現在才潰決。

  他第一次發現女人的臀部如此性感。兩個半球間的縫隙,似乎與胸前的乳溝相輝映,兩條溝隙夾藏著神秘的未知與性的悸動。而股溝的誘惑遠遠濃烈於乳溝之處,因為股溝的盡頭勾連著另一處更神秘、更震撼的峽谷。股溝是序幕、是陰謀,目的是要構陷他落進更深的地穀。

  那兩條永遠無法癒合的裂口,是男人粉身碎骨墜入乃至死而無悔的怏感地獄。

  他認為眼前的女人是蓄意的,她一定知道自己身體的魅力,故意要挑逗他,在他面前展露最有本錢,最自信的一面,既然如此,他為何要讓她失望。

  「妳也想吧!我看到妳在池子裏撫慰自己......」叢聿廙在她的耳旁呵著氣。

  倒抽了一口氣,「你什麼時候上來的?」

  杜想昀從來不曾這麼丟臉過,她撫摸自己的畫面居然教他看到了,她以後哪敢面對他啊?

  「答案還重要嗎?反正我就是看到了,妳何不承認自己想要我,轉過身來,我會給妳滋潤的。」叢聿廙也不等她同意,就將她的身體扳正。

  「不要......」還是難為情裸裏在他面前,想昀想都不想的馬上將赤裸往他的身體靠。

  她的思考模式不懂得轉彎,單純只是不想讓他看見裸體的反射動作,壓根不曉得自己已挑起了熊熊大火。

  「聰明的選擇,知道我熱得發燙的身體比冷冰冰的牆壁能給妳溫暖,怎樣,滿意吧?」他的手推著她的臀兒更往自己的堅硬摩擦。

  「你......」

  「我喜歡誠實的女人,而妳掩飾不了自己對我的渴望,那麼就招認吧,我不會笑妳。」

  「真的?.」

  「我為什麼要笑妳,妳也看到了,我的私人浴池裏的佈置早已說明了我是個喜歡性的男人,現在遇到一個旗鼓相當的女人,能好好的玩一場rou體遊戲,妳認為我會傻得拒絕嗎?」叢聿廙襯衫的領口敞開到胸部,袖子卷了起來,一副為接下來的事情而準備的樣子。

  叢聿廙不嫌棄自己超乎常人的性欲,杜想昀應該高興的,可是她卻笑不出來,因為在他心中這仍只是一出戲而已,就連他們之間的性愛也不代表什麼,不過是rou體遊戲罷了。

  除了他的身體,她知道自己什麼也得不到。

  「我確實想要你......」除了藉由擁有他的身體來麻醉自己對他的愛之外,杜想昀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辦。

  「我想聽的就是這個答案。現在幫我脫掉衣服吧,這次任由妳在我的身體上發揮......」

  叢聿廙背靠著牆壁,雙手高舉著投降狀,眼底的笑教想昀一度以為是情侶之間親密的愛。

  「我怕我會做不好......」

  「妳不會,妳只要像剛才撫摸自己那般碰我就行了。」叢聿廙就是知道她不會教自己失望,她渾身散發著性感的味道,一扭腰、一擺臀,對男人而言都是致命的吸引力。

  她的身體比任何女人都教他著迷。

  杜想昀把他的襯衫一脫而盡,看見他的小麥色胸膛,是那種幾乎可以聞到淡淡青春氣息的、初在田裏發育成熟的小麥顏色。

  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滑刷過他,為自己能擁有這麼個卓然英挺的男人而驕傲。當她試探的用舌尖輕輕掃過他的乳頭旁那圈小小的突起,他十分敏感的,全身顫動了數下,並且從喉間發出斷續的聲響。

  抬首看到他閉起眼睛,似乎很享受的樣子,想昀遲疑了一下,嘴巴還是找上了他的雙唇。幾乎是才感覺到他唇上的溫度,叢聿廙馬上就張開了嘴,伸出了舌頭迎接她……

  %%%%%%%%%%%%%%%%%

  「柏嫂,今天除了我和老爺的晚飯之外,還要多煮一份,別忘了我們家裏住著一位客人。」李思華看著下樓的女人,故意放大音量說道。

  「伯母。」杜想昀當然聽見了,她刻意冷漠撇清關係的話語。

  她知道自己不受歡迎,叢聿廙的母親根本是拿她當第三者看待,在她心中自己恐怕是個不知羞恥的女人,她一定認為是她的介入才會讓她的兒子不肯答應他們安排的婚事,但她好想告訴他們,不是這樣的。

  「王小姐,妳下來了啊,肚子會不會餓啊,要不要我先例杯牛奶給妳喝?妳一整天都沒吃東西呢:」沒有察覺女主人對少爺帶回的女朋友散發的敵意,柏嫂熱心的問。

  少爺的女朋友待人真的好體貼,因為今天老爺和夫人都不在家用午餐,她原以為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閑,不用下廚。沒想到正在打掃客廳的時候,卻看到下樓倒水喝的王寧雲,那時已經是下午一點鐘了,而她什麼菜也未燒。

  當她怕怠慢客人,而急著進廚房時,王小姐卻要她別麻煩了,她不要她為了她一個人而又搞得一身油煙味......她真的是她見過最善解人意的女孩。

  雖然少爺已經好些年不曾帶女孩回家了,她無從比較起,不過她直覺的認為王小姐和少爺會是很匹配的一對。

  「柏嫂,謝謝妳,我不餓。」想昀慶倖叢家的成員中還有對她客氣的人,她還以為自己受到嚴重排斥。

  「柏嫂,妳何時這麼好客了?」李恩華冷冷的劈出這麼一句。

  「夫人......」

  「去忙妳的,老爺就要回來吃飯了:」

  看到女孩對管家展露出那麼甜美的笑容,李恩華覺得心裏不能平衡。

  她才是她男朋友的母親,是她討好奉承的對象,可是面對她,她卻一副驚恐、保持距離的樣子,她有那麼可怕嗎?

  「伯母,我可以去廚房幫柏嫂的忙嗎?」害怕兩個人獨處的尷尬,想昀做出一一?樣的請求。

  「為什麼,妳想做給我看嗎,讓我知道妳是個會做家事的好女孩,當我們叢家的媳婦夠資格?」李思華不知自己是怎麼搞的,尖酸刻薄的話就如連珠炮般說了中來。

  「不是的......」

  截斷她的解釋,「我想妳也知道了,我和我先生已經為聿廙訂了一門親事,反悔不得......」她試著動之以情,「不是妳不好,我們排斥妳,而是我們已經答應人家在先,怎可有二心、轉移對象,妳說對不對?」

  「我能體會伯父和伯母的心情......」

  「王小姐,妳千萬不要被聿廙的表面給騙了,他不是個細心的男人,也不夠溫柔,他不是好情人......」

  「伯母,聿廙不夠細心、不溫柔,也不是個好情人,這些我都知道了,可是我還是愛他。我知道伯母不想得罪女方,故意說聿廙的這些缺點無非是希望動搖我的心,可是我想告訴妳,愛一個人就是喜歡他的全部,強求的婚姻不會幸福,為什麼妳和伯父要強迫他娶一個不喜歡的女人呢?」

  想昀鼓起勇氣,說出她的看法,已經不怕是否會得罪她了。

  她發現自己現在的行為和那間服飾店的店長:胡宜娟相去不遠。她同樣的祈禱上蒼,希望叢聿廙就算沒有和她在一起,也不會去娶另一個女人,只要讓她知道他仍在追逐rou體的歡愉,身邊仍沒有一個相伴終生的女人,她就滿足了。

  所以,他不能娶那個女人。

  她滿含感情的一段話說得頭頭是道,幾乎軟化了李恩華的堅持,「妳在教訓我?.」

  「寧雲不敢。」

  「妳真的不敢嗎?」她雙手環胸,故意不看她,「我告訴妳,這個家認同妳的只有聿廙,可是他要娶的妻子必須經過我們兩老同意,在未和女方談妥之前,我們是不可能接受妳的!」

  為了好友的女兒,李思華不惜裝出最兇惡的一面,只希望能趕走這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

  即使她述說對兒子的感情時是怎麼的真實感人,即使她不是真的那麼討人厭,但她都只能裝作又聾又啞。

  「夫人......」

  「柏嫂,妳不待在廚房張羅晚餐,又跑出來湊什麼熱鬧?」李思華看到管家一臉的欲言又止。

  「夫人,老爺昨天吩咐過我今晚想吃蔥爆牛肉,可是我今天上市場的時候忘了買辣椒......」

  「妳看看妳,做事心不在焉的,這下子怎麼辦才好?」她先生嗜吃辣味。

  「柏嫂,一定要加辣椒嗎?這樣聿廙不是就不敢吃了?」想昀有著疑問。

  這些日子和叢聿廙共餐以來,她記得這道菜是他最愛,但他是不吃辣的,一點點的辣度都無法忍受,若柏嫂在菜裏放了辣椒,無疑是在折磨他,讓他想吃卻吃不得。

  彷佛她問了什麼不該問的問題,想昀驚覺兩個人都以奇怪的眼神盯著她瞧。

  「我說錯什麼了嗎?」

  「妳真的是聿廙的女朋友嗎?」李恩華開始起疑。

  想昀不解的望向柏嫂。

  「王小姐,昨晚是少爺自從搬出去住後,那麼多年以來第一次在家裏吃晚飯,他連年夜飯都不回家吃。」

  「妳確定自己是我兒子的女朋友,那麼為什麼連這一點都不知道?老實告訴我,妳是不是聿廙找來演戲的女人?」

  李恩華沖上前攫住她的手。她覺得自己被眼前的丫頭騙了,她精湛的演技幾乎搏得了她的信任,她甚至認為就算紹敦的女兒當不成叢家的媳婦,那麼這個叫王甯雲的女孩也不賴,沒想到這一切可能只是個騙局。

  她的清純與懂事,對聿廙流露出來的感情,有可能都是裝出來的,天知道演員最擅長的就偽裝:

  「我......」

  「媽,妳在幹什麼?」叢聿廙進門看到的就是這充滿暴力的一幕,他丟下公事包,迅速的分開了她們。

  「我在幹什麼你沒看見嗎,這會兒我正在質問你的這位王姓﹃女朋友﹄,到底她收了你多少錢為你演這出戲?」

  「這就是妳對待我女朋友的態度,若今天甯雲換成是妳中意的杜家千金,而我這麼欺負她,妳看得過去嗎?」叢聿廙只覺得怒火中燒,他的母親一心向著杜家女兒,根本已經喪失理性了。

  「你為了這個外人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編派我的不是,我是你的媽呀!」

  「甯雲不是外人,我說過,她是我的女朋友。」

  「還想騙我,她已經露出馬腳了,不信你問柏嫂。」李思華將眼神調往管家身上時,不經意的瞥到兒子的手居然不停的撫摸著那女人方才被她抓握的手。

  這是怎麼回事,不是演戲嗎,為什麼她在聿廙的眼底看到了關心?這和他的本性是不符的。

  接連發覺兒子的反常,她已經不得不相信他是真的用情了。

  「柏嫂,妳說。」

  「少爺......事情是這樣的,因為今天老爺要吃蔥爆牛肉,可是我忘了買辣椒,所以來找夫人商量怎麼辦,這時候王小姐卻突然問是否可以不加辣椒,因為你不吃辣,但少爺已經好多年不曾在家裏用晚餐了,夫人認為王小姐身為你的女朋友卻不曉得這一點......」

  「所以一口咬定她是假的?」叢聿廙的聲音含怒,「妳們的推理能力會不會太差了,為什麼只會想到她問的問題,而不仔細分析她的話?她知道我不吃辣,並記得牢牢的,光這一點不足以教妳們相信她是我女朋友嗎?或是妳們還是認為她是我花錢請來的,所以記住我的喜好是應該的?我告訴妳們,沒有一個演員會盡職到這個地步,連這些小細節都記得一清二楚,」

  「另外,是誰說我不回家吃晚飯的,從今天開始,我天天回家吃飯,如果家裏不歡迎我的話,我帶我的女朋友一起出去吃!.」叢聿廙發現自己氣得一塌糊塗,火氣大得嚇人。

  不過是一件小事,竟然這麼輕易的摧毀他鋼鐵般的理智,他發神經不成?

  「上樓去!」

  不想正視自己的心,叢聿議遷怒的對雙腳似乎在地板生了根,移動不得的「女朋友」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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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10:07:04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妳明天就到公司上班,不要待在家裏和我媽大眼瞪小眼,讓她有機會可以懷疑妳身分的真假。」一關上房門,叢聿廙立刻說道。

  「我不要:」

  「不要?當初說要工作的人可是妳。」叢聿廙覺得自己這會兒的心情很浮躁,他沒耐心和她爭論。

  「我......是要工作,可是我不想在你的公司上班。」杜想昀擔心他二十四小時都看得到自己,那麼對她的新鮮感很快就會消失,他很容易就會對她厭煩的,而她不想這樣。

  「那妳想在哪里工作?」

  「事實上我已經拜託一位朋友替我找工作了......」

  叢聿廙的眼睛微瞇了起來,「那天妳在宜娟店裏碰到的那個男人嗎?他答應要替妳找工作?.」

  她背著他和男人幽會的事情,他還沒找她算帳,她居然自己先提了出來。

  「你......」想昀瞪大眼睛看著他,他怎麼會知道她和張齊民見面的事情?胡宜娟告訴他的,他們又恢復交往了?

  驀地二堆煩人的問題襲上她的心頭。

  「我找人跟蹤妳。」叢聿廙也不隱瞞,直言不諱。

  「你怎麼可以這樣,我是一個獨立的人!」

  「在妳達到我的要求之前,妳沒有自由與隱私。我必須找人跟蹤妳,否則妳若在外頭胡來,消息傳到我父母耳裏,妳要如何向我解釋?」

  「張齊民他只是我高中的學長,我們之間才不是你說的那種關係!.」杜想昀的反應非常的激動,她告訴自己是因為他不尊重她的人權,但心裏更明白她怕的其實是他會經由此明白她的身分並不是王寧雲,而是另一個女人。

  「我該相信妳嗎,妳可是和那位學長有說有笑的,你們的關係真的那麼單純,他不是妳的男朋友?」叢聿廙危險的挑眉。他要從她口中聽到答案,所以他沒有要人深入去調查那個男人的身分,但如果她敢說謊,他不會原諒她的:

  「你想聽什麼,我和他只是偶然相遇而已,這就是事實,」

  「既然你們已經認識那麼多年了,妳的獻身計畫為什麼不找他,偏挑上我這個陌生人?妳知道找別的男人不用答應任何條件的,畢竟大家都喜歡處女!.」

  「夠了,不要再提過去的事了!」想昀憤然的轉身,氣他至今仍不肯接受她早已昭然若揭的愛意。

  她氣他,但更氣自己。他說中了自己一部份的心情,因為如果早知道獻身計畫會讓她愛上一個男人,知道愛上人的滋味是如此的痛苦,她真的寧可隨便挑一個男人,草草了了自己的心願,那麼就不會有現在這些煩心事了。

  「我就是要聽妳說,告訴我,妳為什麼不要他成為妳的第一個男人?」叢聿廙將她拉了回身,強迫她看著自己。

  他不能容許她除了他以外還有別的男人,他不能忍受再一次成為被戲弄的對象。只有他玩弄女人的道理,他絕不會再成為女人的傀儡:

  她已經讓他知道她喜歡他,讓他以為自己可以輕易就擄獲一個女人的心,而這最好不是她玩弄男人的伎倆!.

  他眼底的殘冷,連一點溫度也沒有,幾乎抹去了想昀對他的滿腔熱情,強烈的沮喪及苦澀淹沒她,她難過的大喊:「因為我不愛學長,我的第一次只給自己有感覺的男人,這樣你明白了嗎?我愛你!」

  就像塊吸滿水的海棉,施加一些些的力道,就滲漏出大滴大滴的眼淚,想昀的淚水像正在洩洪的水壩,狂飄不停。

  她愛上他了,她愛上了一個她永遠、永遠無法擁有的男人,一個也許無法被任何女人擁有的男人。

  叢聿廙富有、年輕英俊、聰慧迷人,而且才氣斐然,蒙上天的恩寵於一身,可是這都不是她愛上他的主因,她真正要的是在他身邊的那種安全感,她願意相信這個世界上唯有他能帶給她如此平靜的感覺,彷佛什麼樣的困擾他都會為妳撫平......

  似乎這個答案並不令人訝異,叢聿廙沒有什麼太大的表情,一抹陰沈的笑掛在他嘴角,「一個和我吃不到幾頓飯,卻清楚記得我不吃辣的女人,我怎麼會不知道她對我的心意呢?」

  感覺到心裏有一股狂瀾的情緒,像是喜悅,探著頭要跑出來,可是叢聿廙硬將它壓了回去,聲若寒霜的表示。

  「這就是你的回應,在聽了我的表白之後?」他的聲音、他的表情,都太冷了,杜想昀只覺得自己全身發顫,她的生命似一滴一滴的流失,有如小塊拼圖片片剝落。

  「要不然妳希望怎樣,我會感動的抱著妳,瘋狂的和妳做愛嗎?」叢聿廙反問,邪氣的伸出舌頭舔過她的耳廓。

  「不要......」想昀使力要推開他。

  「為什麼不要,妳不是最喜歡這樣嗎?」叢聿廙生氣她的抗拒,她對這種事是樂此不疲的,現在卻推拒他,這代表什麼?

  她想離開他嗎,不,他不會答應的,戲還沒演完,而他也不打算這麼快讓她走,因為他尚未對她厭煩!

  「現在的你讓我覺得噁心,我不要你用這個表情、這個心情親我,我不要......」

  想昀知道只要是叢聿廙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道理,怪不得他不想要她愛上他,對他來說,多一個女人臣服在他腳下不只是可預測的,而且還無聊透頂。

  「我一直是這個表情很多年了,如果妳以為曾看過另一個我,那麼是妳看錯了!」

  「騙人,你有溫柔的,你曾經溫柔的待我,為什麼要否認?」她的眼睛充滿著希望,尋求一個答案的抓著他的手。

  不要這樣,真的,不要這樣,他是支撐她的力量,若連這個支柱都不要她,她懷疑自己還能存活下去。

  她頹喪卻又期待的樣子教叢聿廙的臉上一閃而過不舍的情愫,他背過身子,沈聲說:「看來妳是沒將我的話當一回事,我早就警告過妳,不要愛上我,因為我不相信愛,不相信女人的愛情,這是妳咎由自取,怨不得我!」

  他推開她的手,步出房間。

  「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你的眼睛分明泄了底,讓我相信鐵漢的心靈,一定也有無盡的柔情......難道是我看錯了嗎?」

  頹坐在地毯上的杜想昀不停的自問著,直到原先的肯定變為不確定,她緊咬著下唇,拚命搖頭。

  %%%%%%%%%%%%%%

  「人家說無事不登三寶殿。」

  「不,就算有事,我也不喜歡來你這鬼地方。」

  聶雲一哂,故意雲淡風清的說:「那你今天是為了什麼來我這兒地方,有事?還是沒事?」

  叢聿廙聳起兩道濃眉,「你上哪兒學那麼多調侃人的本事?」

  「電腦啊!」

  「好的不學,淨學壞的!」他啐了聲。

  「阿聿,我沒聽錯吧,你這會兒的口氣像是老媽子般嘮叨,是不是這陣子被伯母煩得變癡呆了?」聶雲的消息靈通,早就聽說那個未向外界發佈的新聞。但就他對叢聿廙的瞭解,他是不可能在父母的安排下娶妻的,不,或許該說要他這輩子與一個女人談到未來,是天方夜譚。

  所以,他今天上自己這兒來的目的,絕對不是送喜帖。

  睨了好友一眼,「沒事少玩電腦,你怏中毒了,什麼駭客組織,什麼會員,依我看全是此一成天閑著沒事幹的無聊人!一個好好的人材,不做生意偏偏搞這玩意,你的腦袋瓜都被那些會員給徹底洗過了!」

  叢聿廙總是不能荀同好友的工作。聶雲是他從國中時就認識的死黨,不過他們的興趣卻迥異,他討厭發明電腦的人,因為他認為電腦資訊再發達下去,過度依靠的後果會導致人腦愈來愈遲鈍;但聶雲卻有另一番見解,他覺得科技帶來進步,而且以他如此有能力駕馭它的「電腦博士」是不會反被控制的。

  他不會否認他的話,因為他在這方面的成就的確是無人能比的。他是資訊界眾人皆知的「電腦博士」,或許各個沈迷電腦的人都對他久仰大名,卻沒人見過他的廬山真面目,只知道有電腦方面的問題發信給他就絕對能獲得解答。

  聶雲幾乎是每個電腦迷心中最祟拜的偶像了。

  「好了,我知道你今天不是專程為了數落我那些組織的會員而來的。」聶雲舉白旗投降。

  「我要你幫我調查一個人。」叢聿廙也不囉嗦,直接切入正題。

  「聿,你到底是不是神經錯亂了,你的朋友我可不是開徵信社的。」

  「我如果信任征信社,就不會來找你了!」

  「什麼意思?」聶雲又看到他那自命不凡的臉上漾著一抹森冷的笑意了,有時候真的想問他,一張臉二十四小時都緊繃著,不難受嗎?

  想想,他已經好多年沒看過叢聿廙有溫度的笑容了。

  叢聿廙驕矜霸氣的說:「我委託過征信祉,但調查結果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征信社的專業?」

  「我相信,但我更願意相信被調查的那個人更專業,她或許能掩藏起真正的自己,教征信社只查到表面。」

  「誰這麼厲害?」

  其實聶雲真正想問的是這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能教叢聿廙這樣一個對任何事都喪失興趣的男人,如此費腦筋的調查一切。

  「我的合作對象,她幫我演戲阻止和杜家的婚事。」

  一臉的了然,「我就知道你一定會耍花招來拒絕這門親事,沒想到你使用的是這麼老套的辦法,伯父伯母沒看出來嗎?」

  「廢話別問太多,你只須回答我,幫或不幫?」叢聿廙不想解釋太多,即使是他最親近的好朋友,他也不要讓他知道自己和王寧雲之間的關係。

  她絕對不是他們以為的那種女人,因為至今她未收受他任何的禮物與金錢,她和他以前交往的那些拜金女郎是不同的。

  可是卻也因為她無時無刻教人覺得神秘,一張俏臉彷佛寫著太多的秘密,於是讓他起疑。

  「態度這麼強硬?」聶雲看著他嘖嘖出聲,「你該知道這會兒是你拜託我,而非我求你!.」

  「你要怎樣才肯幫忙?」若非認知這件事情不能聲張,叢聿廙告訴自己,他寧願花錢找別人幫忙,也不要低聲下氣的和他談條件。

  「我這個人不是不非、不黑不白,只要看人順眼,任何人來找我幫忙任何事,我即使不收分文,做白工也心甘情願。但這有一個大前提,委託人得讓我知道動機與目的,這是我做事的大原則二聶雲繞了個大圈子,還是要迫他將事實說出來。

  他知道叢聿廙想隱瞞,但好奇的他更想知道。

  叢聿廙斜飄的眉幾乎掩入額角,「好奇心會毒死一隻貓。」

  「滿足了好奇心而死,我甘之如飴。」聶雲沒正經的嘻笑著。

  「我懷疑那個女人的身分不簡單。我南下去過她資料上留的戶籍位址,她的家確實存在著,可是早已是廢墟一片了。附近的居民說她們一家人多年前就舉家遷移北上,從此沒了下落,不過當我說起她的名字時,他們卻很吃驚的看著我,然後告訴我,王家的女兒在三歲那一年就失蹤了。」

  叢聿廙不會忘記當他聽到這個消息時的衝擊,他掄緊了雙拳,覺得自己又被騙了一次!

  因為很多次撞見她與朋友講電話,她使用的語言除了一般的國語外,還包括了英文、甚至是法文,其中更不乏一些商業的專業術語,而憑她一個家境景況並不優渥、一個只是專科畢業學歷的女人而言,懂的會不會太多了?

  於是他的心中的疑慮便日漸加深。

  終於在她對自己吐露真情的隔天,不知是什麼動力的驅使,教他獨自驅車南下,找到了她老家,他本來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不過誰能知道這個毫無自主意識的動作卻換來如此震撼的消息。

  她有可能是個可惡的騙子!

  「所以你認為她說謊?」聶雲說出他的猜測。

  「但是她有一切的證據證明她是王寧雲,包括身分證、一切的就學資料。」這正是整件事情最令人費疑猜的地方,也是教他不能直接拷問她的限制。

  「說出這樣的話,你真的落伍了,你不知道現在沒有什麼是電腦不能的嗎?包括身分證、一切的就學資料。即使依著三歲時的模樣,製造出往後每一年的照片都不是難事。阿聿,雖然沒有電腦不是萬萬不能,但它卻是萬能的,所以你的好友著迷于它不是沒有道理的。」

  「說夠了沒有?」

  「再一句話就好......」聶雲看得出來叢聿廙的脾氣不知不覺中被帶起來,仍然不怕死的咧嘴笑著,「不要討厭電腦,想想你這次要我幫忙的事情不也需要靠它來完成?」

  叢聿廙沒有心情理會他的贅言,「這是她的資料,不管她是誰,我都要知道!」他的雙瞳閃出一道邪佞的幽光,教人不由得起顫。

  「你動怒了?」聶雲陡地斂起玩笑,認真的問。

  叢聿廙不曾再對任何女人的行為舉止發那麼大的火了,從那一件事之後就不再,他對女人只剩鄙夷與譏嘲,但這次他彰顯的怒氣......

  「被女人欺騙你不生氣?」

  「這麼說你相信這位叫王甯雲的女人了?你不再為女人開啟的心房,讓她給打開了?」

  「我沒有,你少在那邊自以為聰明的胡亂臆測:」叢聿廙瞪著他,眼神變得凝重寒冽。

  聶雲執意要他正視自己的心,繼續捋虎鬚,「你有,要不然對女人連相信都沒有了的你,為何會有機會受騙?你找回了你的心,重新懂得愛人了!.」

  大家認識的叢聿廙,有著永難饜足的欲求,不穩定的脾氣、缺乏耐心。所有的人都認為他的個性太過不可靠,無法讓關心他的女性背負上婚姻的重擔,但他們都不知道,二十歲以前的他不是這麼偏激的。

  他一直在等待一個能改變好友的女人出現,曾經,他以為不會有這樣一個能打動他塵封已久心房的女人了,沒想到老天爺還沒拋棄阿聿,他的女人終究來了,雖然晚了幾年,教他虛度幾年的遊戲人間,但她畢竟出現了。

  「我沒有!」叢聿廙一再的重申。他不會愛上王寧雲,當然不會!

  對一個像他這麼有經驗的男人來說,女人的身體只是娛樂的工具,做愛只是一消遣方式,身體的結合絲毫不影響心靈,她有什麼魔力使這一切顯得不同,她沒有!

  她和那個女人一樣,和所有的女人都一樣:

  叢聿廙的嘴角刻劃出的笑紋冰寒蝕骨,聶雲歎氣的搖頭,「有沒有你自己最清楚,我只希望不要因為怨恨盲目了你所有心智,硬將一個真心的女人給抹黑。」

  「你等著看好了,我的身邊、水遠不會有真心的女人!真心......不過是老天爺的玩笑話!」

  %%%%%%%%%%%%%%

  「少爺,你怎麼跑回來了......」柏嫂看到匆匆忙忙從外頭跑進來的叢聿廙,趕忙著要倒茶。

  「柏嫂,妳別忙了,我只是回來拿東西,馬上就走。」

  「對了,少爺,你的手機好像忘了帶,剛才我上樓打掃的時候,響個不停。」

  叢聿廙爬樓梯的動作略微頓了一下,「喔,我曉得了。」然後快速的上了二樓。

  那不是他的手機,而是王寧雲的,看來她今天早上匆忙之間忘了攜帶出門。

  因為要演戲給他的父母看,所以他不准她自己搭計程車上班,更不許騎機車,他很堅持要親自送她上下班,即使他們的上班時間不一致,他還是天天跟著她在七點半起床,然後準時八點半開車送她出門去上班。

  是的,她最後還是到卓偉上班了,因為他不容許她還和那位高中學長有往來,既然要演戲,就得逼真,一些許的質疑都不能存留。

  他是這出戲的導演,什麼都得聽他的,他規定要往東,她就絕不能往西。她擔心他這麼做公司的同事看到會說閒話,他的父母會認為她不夠獨立,但在他看來這全是庸人自擾,她所做的表現只要能通過他這關,其餘的都毋須憂慮。

  先到書房取了那份今天會議得用的文件,叢聿廙回到了房間,碰巧聽到梳粧檯上的手機正響著。

  猶疑了片刻,他按鍵接了,聽到對方傳來有些迫急的聲音。

  「小昀嗎,我是齊民學長,告訴妳一個好消息喔,妳拜託我幫忙的工作有著落了。我們公司現在有一個企劃的缺,我知道這對妳這個學成歸國的女碩士而言有點大材小用,但妳不是說只是要學個社會經驗,企劃的工作應該可以達到妳的目的。明天方便嗎?妳能不能過來面試......我現在有個會議要開,不能和妳多聊,那麼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我等妳喔!」

  「小雲,叫得還真親熱:」霍地,叢聿廙將手機扔至床鋪上,憤怒的拳頭擊在桌上。

  「碩士......」叢聿廙猛然抬頭,看見鏡中的自己,他的雙眼被怒火給灼紅了。

  他沒聽錯,他確實聽到電話中那個男人說到她是學成歸國的女碩士,學成歸國!?哈!.

  他或許已經可以打電話通知聶雲不用調查了,因為知道她至少有一項資料是虛造的了,這就夠了,夠讓他生氣了!

  有這一個事實,就足以讓他逼出她其他的謊言背後的真相。

  工作的目的不是為了賺錢,而是學習社會經驗,她在搞什麼把戲,沒有錢的支撐,她怎麼學習社會經驗?

  叢聿廙再次拿起她的行動電話,查閱著手機內建的電話簿,果不其然,真的一讓他看到不少的國際電話號碼,他又看了她最近撥出的幾通電話,的確都是這些號碼,而且通話時間皆不短。

  很好,一個月收入三萬塊錢不到的上班族能支付這些費用,他佩服。他沒給過她一毛錢,她卻有錢,這的確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而最有可能的答案是她另有男人,她實際上住在他家陪他演戲,其實她是別的男人在外頭豢養的情婦,或許她十幾歲就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了,為他暖床,然後代價是供她出國留學,而這個男人是她的學長!?

  不,不可能,那個男人還沒那麼了不起,那到底是誰?

  叢聿廙深黑的眸子如暴風雨來臨前般陰沈,怒不可遏的狂肆大吼,將手機重重的往牆上摔去。

  砰的一聲,他的臉上被震碎飛來的破片劃過而不自覺。

  「柏嫂,樓上是怎麼了,少爺和王小姐不是都上班去了嗎?」在房內也聽到擊破聲的李恩華,納悶的走了出來。

  「夫人,是少爺回來了。」柏嫂正擔心的盯著樓上瞧,剛好女主人出來了。

  李恩華聞言,忍不住擔憂的上了樓,「聿廙,你幹什麼......」語未歇,她就讓鏡中呈現兒子側臉上的紅色給嚇住了,「天啊......」

  她快步的奔至他面前,仰頭看到他的臉上不停沁出鮮紅色的血,她又急又慌的跑到房門口大喊:「柏嫂,怏拿醫藥箱上來,怏,少爺受傷了!」

  「我哪里受傷了?」

  「你沒神經嗎,不感覺到痛?你的臉都流血了!.」李思華推著他照鏡子。

  「喔,這點傷不算什麼。」叢聿廙的手指突地劃過臉上的傷口,沾染鮮血的手指伸至唇邊,讓舌頭舔去。

  驚悸的抽了一口氣,李恩華拉下他的手,斥道,「你在幹什麼,瘋了不成?」

  兒子此刻的陰森詭異、乖戾的邪笑,為什麼這麼熟悉?她記起了在他大三那年的暑假,她也看過這樣的他,可是那個令人膽顫心驚的樣子不是過去了嗎,為什麼突然又出現了?

  「如果能瘋了,那倒也不錯!」他的唇際浮起一記冷冽的弧度。

  「你不是上班去了,怎麼又回來了?」不將他的瘋言亂語當一回事,李思華強壓他坐下,小心謹慎的幫他止血上藥。

  「不回來怎麼能知道真相呢?我還很慶倖老天爺今天安排我忘了帶檔,讓我回家一趟,她終於知道我沒必要一再忍受女人的欺騙!」叢聿廙表情是莫測高深、難以捉摸,他的心事只有他一個人明瞭。

  李恩華聽得一頭霧水,「你這孩子到底在說些什麼?」

  「妳不需要知道。」

  叢聿廙沈住氣,告訴自己再等,等到聶雲的調查出爐,如果她的一切確實是虛假,那麼他發誓一定加倍討回來。

  她如果斗膽在跟了他後,還和其他的男人糾纏不清,他不會原諒的,那種背叛,他一輩子不會寬恕。

  他的愛沒有所謂的先來後到,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在他尚末厭倦之前,她都沒資格另覓新歡!

  被澆了一頭冷水,李恩華不太高興,「我也不想問,不過有一件事我卻非問不可。你打算什麼時候將寧雲娶進門,杜家已經表示一切隨你的意思了,所以你要是真心喜歡寧雲,就早點給她一個名份,讓她可以光明正大的住在家裏,以免又害她被流言所苦......」

  「妳的心什麼時候也向著她了?」

  「你......」李思華語塞,她又不是真的排斥那女孩,以前她是有苦衷的啊!.叢聿廙牽動唇角,答案流泄出來,「我不會娶她的。」抓起檔,他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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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10:07:2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杜想昀確定父母的車已經開遠了,才從樹叢中站起身來,拍拍衣服沾上的灰塵,開門走進自己的家。

  她悲哀的想笑,這是她的家,可是她回來卻得這樣偷偷摸摸、好像在進行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般大費周章。

  她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然目前的情況卻教她只有這唯一的選擇。

  若是讓她的父母知道她離家的這段日子做了些什麼事,知道她為了完成那一個荒唐的計畫,不惜說了一個又一個的謊話來欺騙,她不曉得他們會怎樣的雷霆大怒?

  能猜到的是,他們之間的關係會更凝宕。

  「在找什麼?存摺和印章嗎?」

  身後的聲音教杜想昀背脊一正,翻找的動作停了下來。

  「如果不是提款卡弄丟了,我們兩老不曉得什麼時候才能等到獨生女願意回家。」杜紹敦自嘲的說。

  他和妻子剛才就聽到門庭不停傳來悉悉窣窣的聲音,特別注意了一下,知道是誰,所為何來,於是他們上演了假裝出門這一幕。

  「才從英國回來不到幾天,行李提著又離開了,我不知道這個家這麼教妳討厭,我和妳爸這麼惹妳煩......」徐曉月甫開口,卻是哽咽的鼻音。

  兩天前,女兒存款的銀行突然撥來一通電話,表示她遺失的卡片被拾獲了,並詢問她哪天有空可以上銀行辦理補發的手續,因為舊卡要註銷。

  那時她和先生才知道原來女兒沒出國、沒離開臺灣。

  可是她卻騙他們,要他們以為她離開這塊土地......因為她不要他們找到她,這個答案教她難過了好久。

  想昀,她親生的女兒,怎麼會和這個家的關係如此冷淡?

  杜想昀心一揪,母親的聲音教她心疼、苦澀,她仰起頭側著臉,不教眼淚滑下。

  他們不能怪她,她會變成這樣都是他們逼她的......

  「小昀,爸已經不知道要怎麼說妳了,媽媽就站在妳後頭哭了,而妳一句安慰也不給?」杜紹敦失望至極,大掌在妻子背後輕拍撫慰。

  「我......」杜想昀還是不動,但眼眶噙著淚霧,她無法漠視心底的那股渴望,她知道自己還是渴望親情的......

  「請......妳不要哭......」她聽到自己的聲音了,她的情感未死......她想慢慢找回那已經快荒蕪乾涸的感情,可是他們會不會又將她拒絕在門外,她承受不起再一次的傷害了。

  徐曉月激動的上前從後面摟著女兒,放聲大哭,「想昀,不要和媽說這麼見外的話,不要和我保持著距離,妳是我的女兒啊!」

  「不,在我高中畢業那一年,我就不再是你們的女兒了,因為你們從不逼自己的女兒做不喜歡的事,可是你們卻自作主張的為我的未來做好了打算,不顧我的意見......」

  「妳是說......」

  「沒錯,妳和爸逼我接管公司,逼我得去學我不喜歡的商科,你們知道嗎,當所有的同學都依著自己的藍圖一步步實現自己的夢想時,而我卻只是你們的傀儡......我的末來不是自己的,它是你們的!」杜想昀狂放的宣洩她積壓多年,也隱忍了多年的情緒。

  「我們以為妳是離不開臺灣的同學,不想獨自一個人到英國去......」女兒這番的剖露,終於讓杜紹敦明白造成他們之間隔閡的主因了。

  他記得當她告訴想昀他的想法時,她先是錯愕,然後大聲抗議,口中說著她不要離開臺灣,不要和她的朋友分開。當時見女兒如此依賴,更堅決了他的計畫,他決定將女兒送出國,除了進修,更要她學習獨立。

  孰知,這一獨立,他們失去了女兒,女兒獨立得不要他們的愛了。

  他真的沒有強迫女兒,沒有強迫她做不喜歡的事,他只是希望公司能有接棒人,而想昀常常下課後到公司幫忙,他一直將那當成是她喜歡往商界發展,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女兒不喜歡這份工作......

  「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於事無補了。」

  「不,女兒,聽爸爸的解釋,我不是妳想的那麼霸道無理,在妳的記憶中,爸爸真的是那種人嗎?」杜紹敦堅持一定要給她一個遲來的解釋,他不要他們的父女關係這麼繼續冷戰下去。

  杜想昀吸了一口氣,抹去淚水,「在我高中畢業以前,你的確不是,可是自你給我這麼一個命令之後,你已經不是我最尊敬的父親了。」

  「在英國,我一個人無助的摸索,慢慢的適應與臺灣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你們知道嗎,不曾自己下廚的我,為了煮一碗面,讓熱水給燙傷;在下雪的時節,我得用冷水洗自己的衣服,即使手冰得沒有知覺。這些我都忍了,可是你們卻剝奪了我喜歡音樂的興趣,要我去念商科,天知道我對數字一點概念也沒有,為了你們的希望,我比別人下了更多的努力......」

  杜想昀禁不住,跪爬到床沿,趴著大哭,再也顧不得許多了。

  她覺得自己美好的年輕歲月都因此而犧牲了,她沒有一早受過戀愛的甜蜜,不知道放縱的滋味......

  「妳應該告訴我們的,如果知道妳學的那麼痛苦,我們于心何忍?媽真的很關心妳,可是妳總不要我和妳爸去找妳,我們打電話去妳也不接,每次問妳總回答過得很好,而成績單寄回來,妳的出色表現教我們不疑有他......」

  杜想昀截走她的話,「我不要你們來找我,因為我恨你們;而我的成績優異,因為我要領獎學金,我告訴過自己,就算我的爸媽不要我了,我一個人也活得下去!」

  女兒的自白,像是一顆炸彈在徐曉月的心湖炸開,痛徹心扉。「不要這麼說,想昀,媽要妳啊,這只是誤會,老天爺怎麼可以對我們開這種玩笑......」

  她俯在女兒的背上,難以自己的哭著。

  感覺到背後的衣服濕了一片,感覺到母親的難過與父親的無力,杜想昀的心情沒有好受一些,一點也沒有,她覺得自己更痛苦了。

  逼出了雙親的眼淚,要他們向自己懺悔,她沒有快樂。

  「小昀,爸再也不強迫妳了,妳回家了好嗎?至於公司,等到我真正老了,再也無力去管理了,就結束掉......」

  「那不是你的心血結晶嗎?」這是杜想昀從小聽到大的話,因為這間公司是她父親的驕傲。

  杜紹敦心疼的揉摸著女兒的頭髮,溫柔得就像他以前常常做的動作一樣,「但卻也是這間公司毀掉了我和女兒的感情,留著它只讓我更難過。」

  那是騙人的,因為她從他泛淚的眼底看到了不舍,「不,我不答應,這樣一來我這幾年辛苦學來的知識怎麼辦?」

  她怎麼會認為他們的父母不愛她,他們為了她可以不要一切啊!.她太自私了,她的眼裏只看得到自己:杜想昀責怪自己的不懂事。

  「想昀?」杜紹敦很詫異自己聽到了什麼。

  「爸知道卓偉企業吧,它是在第二代負責人手上更上一層樓的,而我也要我們家的公司在我的管理帶領下,更加蓬勃。」想昀突然興起一個這樣的念頭,那麼就算她和叢聿廙最後分開了,在如今競爭如此激烈的企業界,他們還是會有碰面的一天。

  「聽到妳這麼說,爸爸真的好感動,有一個這樣的女兒是我一輩子的驕傲。」雖然有此一納悶女兒的用詞,但既然提起了這個話題,杜紹敦想順便將事情給一併說清楚。

  「想昀,還有一件事爸和妳媽也要向妳道歉,請妳原諒我們擅自替妳安排婚事,不過現在妳別擔心了,因為叢聿廙和妳一樣不贊成......」

  杜想昀陡地握住了父親的手臂,「爸,你說什麼?那個要和我結婚的男人叫什麼?」

  不會那麼湊巧的,絕對不會,她拚命告訴自己。

  「我不是告訴過妳了嗎,叢聿廙的父母是爸媽大學時代的好友,所以我們都希望下一代能延續我們的感情......」

  「怎麼會這樣......」

  杜想昀根本聽不進之後的話,她的擔心成真了,她婚配的物件真的就是叢聿異,她深愛、可他卻視自己如敝屐的那個男人。

  她為什麼這麼糊塗,為什麼至今才驚覺,叢伯母不斷的在她面前提起杜這個姓,而她父親也說過他的好朋友姓叢,她怎麼就不能聯想到這其中的可能性呢,就算是懷疑也好,那麼她至少有一點的心理準備......

  「想昀,妳怎麼了,臉色這麼蒼白?」因為女兒僵直的背脊,徐曉月察覺不對勁的輕輕轉過她的頭,卻見她臉上毫無血色、雙眼無神。

  「是啊,爸不逼妳嫁給叢聿廙了,妳不高興嗎?」

  「爸,如果我說現在我想嫁了,還來得及嗎,能不能挽回些什麼?」想昀的瞳仁失去焦距,靜靜盯著窗外。

  她明白這是無謂的掙扎,因為當叢聿廙把她當第三者,訴說對這樁婚姻的不願時,她就知道答案了。

  「這......」杜紹敦很是為難,女兒失約在先,最先表態對這門親事的抗議,而今她卻反悔了,他擔心好友會誤以為他們將婚姻當兒戲。

  「很難,是不是?不,也許是根本不可能,因為叢聿廙的表現已經夠明顯了......」

  她做錯了什麼事,老天爺怎會給她如此的懲罰,它知不知道這比任何事都更傷害她?

  本來他們還有在一起的機會,卻因她的固執,而失去了它......她真的好愛叢聿異,就算她不屑勉強得來的婚姻,可是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什麼都甘願。

  「女兒......」杜紹敦擔憂的望著女兒驟轉的表情,她的聲音輕得教人害怕。

  「爸、媽,我想休息一下,好嗎?」她只覺得累......

  「好,吃飯再叫妳。」徐曉月推著先生出去,將空間全留給她。

  女兒好不容易回來了,她不想再將她氣走。

  %%%%%%%%%%%%%%%%%

  「聿,你今天怎麼會主動找我?」胡宜娟膩在叢聿廙的胸膛磨蹭,細長勻稱的腿勾上了他的大腿,整個人幾乎貼在他身上了。

  「如果妳不喜歡就回去,我相信想陪我的女人大有人在!」叢聿廙沒推開她,他的臉色持平,看不出情緒。

  「不,我要留下來......」胡宜娟急著表明心意。這是她第一次上叢家大宅,也是她夢寐以求的希望啊:

  以前,她還是叢聿廙固定的女伴時,他們交談的話題絕不會提及他的家庭,她也清楚別妄想能踏進這個家一步,可是今天她卻來了,而且還是他主動邀約的,這是不是意謂著他們之間的關係要死灰復燃,她在他心中比其他女人都來得重要些?

  「那就閉起嘴巴。」

  「可是......你怎麼了,喝那麼多酒會傷身......」從帶她回來,放下車鑰匙後,坐在吧台前的他手中的酒不停的往嘴裏送,根本把她當隱形人看待。

  叢聿廙如鷹般鷥猛冷銳的眼神突地攫住她,「妳是真心關心我嗎?」

  「當然......是真的,你怎麼這樣問我?」他看人的樣子教胡宜娟不敢正視,一句好好的話嚇得分又。

  「因為我懷疑。」冷峭的視線繼續凝視著她,他嗤笑一聲。

  「聿,你不能懷疑我,對你我是絕對真心的,我愛你啊!」

  叢聿廙猛力握住她的下巴,「誰准妳說這句話的?」

  「聿,好痛......」胡宜娟不敢喘息,她怕每一個動作都教痛楚更加劇。

  「每個女人都說愛我,我何德何能,我又該相信誰?」他的眼角透使了一絲冷笑。

  「你當然要相信我,幾年來我沒離開過你身邊啊,分手時我沒拿過你的一分錢......」

  「妳以為這樣就代表什麼嗎?妳怎麼不想想這幾年來我帶著女伴去妳的店裏消費了多少?」

  「我......」

  「這個天底下沒有女人有資格對我說那三個字,因為妳們都沒資格,因為妳們都是虛情假意:」叢聿廙說得斬釘截截,他不會信任每一個女人了!

  「王寧雲呢,你怎麼解釋,帶她回家是你的意思吧,你愛上她了?她說過愛你嗎?」突然像所有的勇氣在同一刻萌生,胡宜娟只想求個明白。

  她知道自己沒錯看,叢聿廙對那女人溫柔的疼惜。

  已經不只一次了,她看到他們兩人一起上餐廳用餐,以前他也會帶她上街吃飯,但她知道他的心情是有區別的。叢聿廙是個狂縱的男人,他是沒有溫柔的,女人在他心中僅是發洩的工具,所以每次和他出門,他們是各走各的路,健步如飛的他總是走至前頭,沒有憐香惜玉,從不放緩腳步等她,可是對待王寧雲,他卻是另一個樣子。

  或許仍是走在前頭,但他會徽側頭以餘光瞄身後的女人,他更會故意停下來,以點煙的時間等她,而那支煙,他不抽,一等王甯雲靠近時,他馬上將它撚熄......

  這些觀察來的小動作,已經不只一次教她嘗到心碎的感覺。

  「她和妳不一樣,妳怎麼能和她比......」叢聿廙雙眼掠過一絲譏刺的冷光,耳朵在同時間除了聽到自己的聲音,還有開門聲,他表情陡變。

  放柔了雙手,他愛撫過她的臉頰、頸項,「妳和她是不一樣的,我和妳之間什麼都是真的,至於她,我們只是演戲罷了!」

  「演戲?」面對他驟換的情緒,胡宜娟無所適從。

  他像惡魔、更像狂人,她覺得自己神經錯亂了,他突來的溫柔沒讓她喜悅,只教她悚懼。

  「沒錯,我沒讓妳知道嗎,我和那個姓王的女人之間只是一個約定罷了。因為她想找個男人替她開苞,而我需要一個女人幫我演戲躲過一場我不要的婚姻,所以我們以條件易條件。」

  「你們的好是演出來的?」她因此哭了好幾天,而這是假的?

  「我當然只是演戲,不過她就不一定了,因為前幾天她才同我說過她愛我。」叢聿廙的訴說很平靜,嘴角一個不在乎的笑容,然笑意未達瞳心。

  「沒談過戀愛的女人就是這樣,口口聲聲都是不切實際的那三個字,她嚴重的處女情結,把第一個男人當做是這輩子唯一的男人,早知道她是這麼難搞的女人,當初就不要答應和她合作了!」

  胡宜娟聽到他描述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一顆心又重燃愛火,「既然需要幫忙,為什麼不找我?」

  「我們太熟了,而我的父母又知道我曾和妳來往過,他們不會相信的。」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和任何女人定下來的,就算會,也不可能是那種小家碧玉型的女人,你喜歡的向來不是王寧雲那樣的女人。」

  叢聿廙心裏悶笑著,笑女人的天真,更不恥她的自矜自是。「妳說對了,還是妳瞭解我。我的確發現處女不適合我,我的胃口被你們這些女人養刁了,在我價於被服侍之後,要我耐心的教導一個女人怎麼做愛,實在一點樂趣也沒有!.」

  「還是我適合你,對不對?」像只驕傲的母雞,得到他的這番說詞,胡宜娟放開原本擔心他會生氣的顧忌,大膽的撫摸他的褲襠處。

  「這還要多問嗎?」

  叢聿痍從她低胸的緊身衣中掏出一隻ru房,捧起溫暖裸露,粗魯的擠壓,輕易的在她叛逆的身體上得到他所要的反應。

  嘴角勾勒出一抹詭異的弧度,他準備上演一出火辣辣的春宮片讓掩身在玄關後方的女人觀賞。

  「吻我。」

  「好......」胡宜娟如久旱逢甘霖般,太長時間沒有這個男人的撫觸,教她已經發出滯重的喘息,她服從的湊上嘴巴,卻在未貼上叢聿廙的唇之前,整顆頭被壓了下去。

  「不是嘴巴,是這裏。」叢聿廙嫌惡的躲開她迎來的抹上鮮紅口紅,如同血盆大口的雙唇,只願意讓她隔著長褲的布料舔著男性象徵。

  「我讓妳快樂吧?」看著她熱切的動作,他一點興奮也沒有。

  「嗯......」胡宜娟含混不清的應答,迫不及待的想扯下他的長褲的拉煉。

  叢聿廙制止了她,「不急,妳不想被人偷看吧?」瞇起的眼眸彷佛釋放出熾人的威嚇力,他準確的射向那條影子的主人。

  「誰在那兒,出來:」他當然知道誰在那兒,教他生氣的是她居然看到這」幕卻毫無反應。

  「對不起......」端著蒼白慘綠的臉色,杜想昀在他的怒吼聲中走了出來。

  「喔,是妳啊,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出聲呢,是想觀摩我和宜娟做愛嗎?」叢聿廙鷥冷的眸中含著笑意,執意鎖住她。

  「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了,妳只要說一聲,我們很樂意讓妳免費欣賞......」

  「我上樓了。」想昀急著跑上樓梯,逃避他調侃嘲弄的目光,她沒有勇氣站在他們面前,她覺得眼前的一切教她難受、噁心。

  「也好,不要打擾我們的好事,桌上有一封妳的信,不要忘了拿。宜娟,我們繼續吧......」

  聽到他狂囂的淫笑,想昀逃得更形狼狽。

  %%%%%%%%%%%%%%%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了房間,杜想昀的雙腳沉重如鉛,她覺得一顆對叢聿廙愛戀的心霎時像被芒草割傷般,流出滾滾的鮮血。

  他怎麼可以這樣給她難堪?

  他們之間的協議是兩個人的秘密啊,他怎麼能說給別人知道,就算她對他而言,什麼都稱不上,他怎能如此狠心當著她的面與別的女人燕好,他明知道她愛他,卻以此當成玩笑說來玩......

  他好過分!

  為了能爭取多一點時間和他在一起,他不會知道她拋捨下才剛找回來、仍很細嫩的親情,甚至不惜對相信敬愛的父母說謊,她為了他做那麼多,而他給了自己些什麼?

  杜想昀的心中忽然湧上一陣迷惘的悲哀,把棉被向上一提,將頭蒙上,暗暗的流起了眼淚,一道將方才在樓下憋忍住的,全數釋放出來。

  直至發覺自己的手中還握著一封信,她才止住了哭泣,掀開棉被,坐了起來。

  看著信封,收信人寫著王寧雲,確實是寄給她的,可是因全是電腦列印的字體,她猜不出是誰寫來的......

  不......一陣寒徹骨的駭意由腳底直竄杜想昀的背脊,她抖顫的手困難的拆開信,望著一張空白的紙上只印上偌大的那三個字,她的心跳猛然加劇,幾乎躍出喉間。

  她慌了起來,下意識的四處張看。

  終於,她發現自己梳粧檯的抽屜被打開了,趕忙的跳下了床,只見抽屜明顯被翻動過,而才從家裏帶來的存褶和印章也被散置在桌上。

  「怎麼會這樣......」她的聲音高而焦慮,惶恐的捂著嘴巴。

  不會的,是她想太多了,不會是那樣的......她著急的想推翻自己的想法,可是它卻像滑溜的蛇般直纏住她的心頭。

  因為沒有朋友知道她住在這裏,而除了席煥文之外,更沒有人知道她的假身分叫王寧雲,她知道煥文不會玩這種嚇人的遊戲,因為她不知道她的計畫,所以這封信不是她寄的。

  是誰,究竟是誰?有人知道她的身分了,而他正等著她露出馬腳!?

  想昀瞬也不瞬的盯著信上的三個字--妳是誰?她的心緊緊的抽搐了下。

  「遭小偷了嗎?」

  回過了身,看到叢聿廙已倚在門旁,熱力騰騰的目光似要看穿她紛亂的心,她迅速的將信藏在身後,更技巧的把桌上的東西全掃進抽屜裏關起來。

  「沒......有。」想昀的眼神裏有著戒意,揣著胸臆間的不安愈來愈濃。

  她無法厘清自己的心情,它亂得教她無法思考,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要怎麼做,做些什麼。

  「妳昨天下午請假上哪兒去了?」叢聿廙表情飛揚跋扈,將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收進眼底。

  「沒有......」

  「妳打算用這兩個字回答我等一下所有的問題?」

  「你要......問我什麼?」想昀陡地睜大眼睛,如驚弓之鳥。

  「不過是幾個簡單的問題罷了,妳用不著這麼緊張。」低沈的嗓音揉入危險的因數,他一步步的逼近。

  「可不可以......明天再問,我想休息了。」她的聲音聽來十分吃力、艱澀,而又滿含著祈求。

  她的心翻來覆去,奮力逃避著擔心得面對的事實。

  叢聿廙邪肆的瞅著她,「帶著問號入眠嗎?妳不想知道妳的手機怎麼不見了嗎?」

  「手機?」杜想昀這才想起她好像真的好久沒看到她的行動電話了。

  「被我摔壞了,柏嫂應該將它清除掉了,看到我臉上的傷沒有,聽說是手機飛來的碎片劃傷的。」叢聿廙終於將她桎梏在牆壁與雙臂間。

  「你......」想昀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麼的若無其事,因為那眼神冰到她的骨子裏。

  「不問我痛不痛嗎?妳不是最愛我,那麼不給我關心安慰嗎?」

  「可是你不要我的愛、你不要任何女人的關心與安慰......」想到他與胡宜娟的調情,她痛心的閉起眼睛。

  「我只是你用來向別人炫耀的一個女人罷了,你褻瀆了我的愛,在你眼中,它卑賤得什麼都不如......」

  「是又如何?」叢聿廙深邃的眸底閃著怒潮,拽起了她的手,「我說過在我未說妳可以走人之前,妳最好給我安份一點,結果妳將我的話當耳邊風了?」

  「我沒有,」他傲慢的話徹底激怒了想昀,「我的心都在你身上了,我還不夠安份嗎?.」

  叢聿廙殘冷的睨著她,「妳別以為我不知道妳在公司多浪蕩,我的那些男性員工不管已婚或未婚,幾乎每個都被妳攝了魂魄,妳說妳安什麼壞主意?搞得人心浮動,然後弄垮卓偉嗎?」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想昀掙扎著要脫離,「放開我!.」

  「我會放開妳,但那是在我問完話之後,因為碰妳我都覺得污穢噁心!」

  「你憑什麼這樣說我,我的身體至少比你乾淨,除了你以外我沒和別的男人做過!」他可以不愛她,但他不能抹黑她。

  「妳的口氣是在責怪我和別的女人好,埋怨我太久沒碰妳嗎?」叢聿廙勾視她的眼神變得淫惡不堪。「妳的身體幹不乾淨,只有妳自己最清楚,畢竟處女膜只有一層!.」

  杜想昀揚高了手,憤怒的想打他,卻被叢聿廙即時一把抓住,「想打我,妳還不夠格,先問問自己背著我做了些什麼再說。」

  「我做了什麼讓你這麼生氣,為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

  一抹椎心的難受,割開了杜想昀的心,她的眼睫沾著淚雨,卻不敢讓它流下,怕只會惹來訕笑。

  「王寧雲,自稱沒父沒母、沒兄弟姊妹的孤兒,卻有錢可以打國際長途電話聊天,借問妳死去的爸媽留了多少田產給妳,可以任妳如此無盡的揮霍?」

  「你......」他的表情如此的冷漠,又刻蝕著如此的憤怒,想昀知道他為什麼要摔壞她的手機了。

  她瞄了他一眼,這一眼是探詢、是窺測,也有乞求和哀磷,她希望他不要再追問下去了,因為她真正的身分所帶來的事實會更令他崩潰。

  原來她所做的努力都是多餘的,因為在他們之間還沒開始之前,叢聿廙就已將社想昀這個名字的主人排斥在心門外了。

  「為什麼馬上低下頭了,為什麼不敢一直與我對看,是不是我所知道的資料是一種假像?」叢聿廙被怒火燒得難以控制的顫抖,已按捺不住胸間的激憤,緊握著她的下顎骨,強迫她抬起頭。

  杜想昀陡然一震,瞬間,她覺得自己的靈魂已離開身軀,在四周遊移,尋不到安全的降落點。

  他眸中射出的精光,說明了他早就知道真相了,而他從剛才到現在卻冷眼玩弄著她的反應,讓她被擔憂驚怕給折磨著。

  叢聿廙的手繞到她身後,搶來那張信紙,「現在知道這是誰寄的吧?沒錯,就是我,怎樣,它是不是讓妳的心惶愧不安了?」

  再打開抽屜,「而翻弄妳的私人物品的人也是我,這為了證明妳就是杜想昀!」

  今天早上他即從聶雲那兒得知此爆炸性的消息,他難以壓下心中倏揚的憤恨,這個女人居然將他左右在股掌間那麼長的時間!.

  「我承認我是杜想昀......」

  叢聿廙不讓她有說話的機會,「妳還能不承認嗎,我手中可握有證據。如何,玩得很開心是嗎?表面上讓我以為妳不要這門親事,背地裏卻以另一個身分來戲弄我,還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情的樣子!.」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也是直到昨天回家才曉得你就是我父母要我嫁的男人。」杜想昀趕忙聲辯。

  他誤會她了,看到他臉上足以凍結三尺的寒霜,她只想解釋她的心態絕不是他所想像的那麼複雜。

  「我這輩子最討厭女人的解釋,愈想解釋的女人愈讓我覺得低賤!」劇烈憤恨的熱烈岩漿在他胸口滾了起來,他揚怒的眸子就在她的眼一刖。

  「我不是,你聽我說......」

  「說什麼,說妳在我的眼裏看到溫柔嗎?那是狗屁,我的溫柔在我大三那年的暑假就死了,被我埋起來了!」

  叢聿廙告訴自己,他才不會這麼輕易被她的魅力動搖,或者就算他已經動搖,他也不會表露出來。他只覺得心被憤怒給裏緊。

  天殺的,他怎麼會在知道事實之後,還被她騙了,被她受傷的眼神給引了上樓,他明明要報復,為什麼還要擔心她!?

  「不要這麼說,我求你......我真的愛你,第一眼就受你吸引,從一開始想找個男人完成第一次至愛上你,都是情不自禁,是那麼的自然,我沒有預謀,我完全不知道你是我要嫁的那個男人......請你相信我,我沒有說謊,我這麼愛你,你知道的,如果知道你是我父母安排的結婚對象,我不會逃開,就算你對我沒有愛,我也要留在你身邊,而不是這種戲演完了就得離開的關係......」

  似乎嗅到了一種形容不上來的氣味,像是意謂著分開、充斥著憤怒,杜想昀害怕的反抱住他。

  不耐的推開她,叢聿廙在這時候什麼都聽不進去,「我的第一個女朋友,表面上和我是人人羡慕的一對,她嘴邊常掛著的就是﹃我愛你﹄這三個字,而這三個字的確很夠力,對一個年少輕狂的大學生而言,我很相信她,更天真的以為她會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女人......哼,結果妳猜怎麼了,在一次下課後,我聽到她和一位男同學躲在體育室的喘息聲,聽到她親口說和我在一起只是想飛上枝頭,因為她窮怕了!」

  「這就是女人,要的不是錢,就是性,像妳們這種動物心中是沒有愛的,不過也無妨,因為我已經不信這不切實際的玩意了。但如果妳執拗要繼續愛我,我也阻擋不了妳,但容我先說一句,騙子的愛只會讓人覺得噁心。」

  叢聿廙端視著杜想昀面容的表情突地充滿了詭譎,他噴出一個笑聲,「女人,賤貨!」留下無情鄙薄的一眼。

  「我不是......」

  身邊失去他的體溫,杜想昀覺得自己像大樹上的一片樹葉,突然被一陣旋風吹落,懸在昏一泛一泛不著邊際的空中,連身子也變得空虛了。

  「為什麼不聽我的解釋......我不是那種女人啊!」

  她寧可不要知道教他變成今日模樣的原因,她只要他能從她身上重新感覺到愛,她的愛那麼強烈,可他為什麼絲毫沒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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