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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淺野薰 -【套牢闊氣男(嫁給有錢人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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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25 00:11:06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兩個月後

  夏天結束了,十月的陽光依舊暖烘烘。

  初晨陽走在行人紅磚道上,剛從社區的超市採買回家,手上拎著大包小包。

  「軋!」一聲,一輛車子在她身邊煞車停下,車內的男子一看到她,有如見到獵物的豹般沖下車。

  他朝初晨陽一躍而上,捉住她說:「你該死的跑到哪里去了?我差點就要把臺灣翻過來!」

  「啊,」她低呼一聲,手上的物品散落一地,整個人已經被他牢牢圈祝他的雙臂圈得好緊,快把她擠扁了!

  「讓我……呼、呼吸……拜託……放開我好不好?」她捶著他的肩背,斷斷續續的要求道。

  嘿嘿!終於知道要來找她了?當時她離開他,可說是孤注一擲啊,就賭他會不會追來臺灣,如果會,表示他在乎她,如果不會呢?那就……其實她也不知道,但她必須讓這個自負驕傲又不善表達的男人,認清事實。

  不久,他的懷抱稍微放鬆了些,讓她能夠呼吸,也有機會看清楚他。

  「你怎會這副德行?」她不看還好,一看簡直要把她嚇壞了。

  拜託,這是自信完美的裴烈嗎?

  此刻的他好憔悴、好落寞,他怎麼會把自己弄成這樣?領帶歪了,衣袖隨意撩起,還滿臉胡碴兼眉心打結,一身頹廢的樣子,他身邊有這麼多人伺候著,竟然沒有好好照顧他?

  裴烈雙眸緊緊瞅著她,眼中的癡狂令人心驚。

  但懷中的女人一抬頭,便問道:「你……你來這裏做什麼?」

  看她的模樣仿佛一點都不在乎他,這要命的女人!

  「就這樣?你沒有別的話要跟我說?」他咬牙切齒的問。

  她無辜的瞪視著,「沒有。」

  裴烈心急如焚的再度緊緊抱著她,急道:「你答應過一輩子不離開我的!」

  「哼!你還好意思說,我爸爸根本沒什麼心臟病,當初我被你給騙了,你到底是怎麼騙我的?」這是她百思不解的地方,那電話裏的聲音,明明就是她母親沒錯埃被折穿了,裴烈也不狡辯,承認道:「既然我能查到你的家世背景,只要透過特殊管道竊聽你母親的電話,再找人模仿就行了。」

  「好,算你厲害,我再問你,既然是冒充的,可是,電話是我自己撥回家的,那個冒充者怎會接到我家的電話?」就是因為這樣,她當時才會深信不疑的落入圈套。

  「原因很簡單,你用的電話線路都是經過改裝的,只要你一撥號就被接到指定的電話上,由那個冒充者和你對話。」

  「哦……原來一切都是你預謀好的。」真相大白,她略帶震驚的退後兩步,重新檢視眼前的男人。

  早知道他會那麼「需要」她,那時候她就不用費盡心思,演出什麼「欲擒放縱」、「欲拒還迎」的戲碼了。

  「那又怎麼樣?」他毫不以為意的反問。

  她眯著眼睛,逼問道:「你大費周章是為了什麼?你說!」

  「呃……」他突然變得有口難言,半晌才說:「我承認我要你,你達成你的目的了。你每天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最後還上了我的床,讓我根本忘不了擁抱你的滋味。」

  「你要我?」就只是這樣嗎?奇怪?要他說出那期待的三個字為何如此磨人?初晨陽心中泛起一股深深的失落感。因思念而隱隱作疼的腦袋,令他口氣有些急躁,「對對對!我要你,只要你回到我的身邊,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我們就像以前一樣。」

  「以什麼身份?」她決定再給他一個機會,顫聲的問。

  他不在意的聳了聳肩,「隨便,秘書、助理、情婦、跟班、左右手……什麼都可以,只要你在我身邊就行了。」

  一度以為要失去她,心底竟浮現恐懼,當時,他嚇了一大跳,長大以後他再也沒有試過害怕,此時此刻卻因為一個女人而心生恐懼。

  後來想想一定是被頭痛折磨怕了,而沒有她在身邊,他的頭痛就沒「藥」醫,所以才會這麼緊張,總之,他就是要把她永遠留在身邊。

  「算了,你回去吧!不用再來找我,省省你的力氣。」初晨陽心中升起的渺小希望,就像個氣球般被他打破了。

  還有什麼好說的呢?他……還是沒變!

  「別以為你父親沒病就沒事,我決定綁架你父親。」他攔住她,表情堅決的威脅道。

  天哪!他一定要這樣對待她嗎?

  「你這是……強人所難!反正我不要當你的什麼秘書、助理、情婦、跟班、左右手,算我求你,別再逼我了!」初晨陽已覺得眼眶發熱,就要崩潰了。

  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為什麼會不知不覺迷戀他?也真不敢回頭去想,那時怎會執迷不悟的以為和他會有情人終成眷屬?

  唉!早知如此,那她又何必百般等待,了心等他回心轉意?

  「不是這樣的!」他緊緊的握住她的肩膀,不知從何辯解。

  老天!他做過許多大事、大生意,卻從不知道自己也會做瘋事……甚至做盡傻事,為了她吃醋打架、為了她寢食不安、為了她無心工作、為了她不知所措。

  「那你要怎樣?」她沉著臉問。

  「我……我有個更好的建議,我們結婚吧!」他說的建議可不是詢問,而且決定了。

  初晨陽並沒有驚喜,反而疑惑的問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你都被我吃光了,還敢不嫁給我?」他老神在在的看著她,心想她應該沒什麼藉口好拒絕的了。

  「我無所謂。」她總不能因為他一句沒來由的話而迷失自己,她所需要的……只是一顆完整認真的心啊!

  裴烈皺起濃眉,緊迫盯人的模樣道:「我有所謂,我全身都被你摸遍了。」

  「那很對不起,不小心占了你的便宜,我不是故意的,哼!」初晨陽賭氣的跺腳而去。

  「你……」這女人在說什麼?裴烈震驚得不知該拿她怎麼辦。

  眼看她轉身就跑開,他立刻追上去,兩人跑了沒幾步,他就從背後一把抱住她。

  「別跑!你還想跑去哪?」

  接著他攔腰將她橫抱起來,她整個人都騰空了,嚇得驚呼,「放我下來!別這樣……唔……」瞬間,裴烈的唇蠻橫、執拗的封住了她的嘴。

  過分,太過分!這裏是大馬路邊,而且是在社區裏,人來人往有很多都可能是熟悉她的鄰居耶!

  該死!該死的笨女人,就這麼消失了,害他夜夜無眠,現在他好話說盡她都不聽,不抱緊一點怎麼行?

  裴烈把額頭抵著她,粗啞低喃,「你跑不掉的……你、你在哭?難道再見到我有這麼可怕嗎?」

  「你對我那麼壞、那麼凶,還不可怕嗎?」越想越委屈,她眼淚更是成串的掉落。

  望著她晶瑩的大眼,他深呼吸了幾口,「別以為幾滴眼淚就會讓我心軟,不管你哭成什麼樣子,我是絕對不會放你走的。」說完他便將她放下。

  等等……他明明在說著威脅又可惡的話,但為什麼他看她的眼神,突然變得如此火燙、且要命的纏綿?

  她為難的佇立在原地,「你又不愛我,強留我有什麼用?」

  「我有說過不愛你嗎?」他咬牙貿問。

  「你也沒說過愛我啊!」她一肚子哀怨的嗔他。

  看她仍心存懷疑,他的怒火又被挑了起來,「這種事還用得著說嗎?」

  「當然要說啊!」她一臉理直氣壯,「你不說我怎麼可能會知道?」

  像他這種又冷又酷的人,心思比任何人都縝密,誰猜得著呀?

  「你本來就該知道的。」他鐵青著臉,看衣衫下的胸膛強烈的起伏,就知道他有多生氣了。

  「我什麼也不知道!」小女人耍賴起來也是挺恐怖的。

  「你還敢說你不知道?你不是從小就想嫁給我嗎?我已經是有錢人了,你不可以反悔。」他的聲音裏透著不安。「你知道?你……」這麼說,他早就知道她是誰了。

  「我……」裴烈輕輕歎息了,捧起她的臉說:「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從你七歲那年,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我只要你!你懂嗎?」

  他一直都記得那個七歲的小女孩,笑得有多麼燦爛美麗,他這一生只想跟這個女孩共渡。

  初晨陽的喉中好像有什麼梗著,幾乎說不出話來,「你!你什麼時候認出我的?我還以為你連我的名字都記不得了。」

  「當你第一次為我服務的時候,我就懷疑是你了,後來我叫人查你的背景,更確定你就是那個從小要嫁給有錢人的小女孩。」

  「可是……你明明知道是我……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威脅我?」

  「我……我當時是假裝……我連假裝都不行嗎?」

  「怪了,你為什麼要假裝?」

  「因為我……因為……」他就是說不出口,全是因為擔心她不愛他呀!何況她那時候的表現是很排斥他的。

  「我知道了,因為你怕我纏著你,才假裝認不得我。」她開始皺眉噘嘴,隨時都可以哭給他看。

  「那你不也認得我,但為什麼也沒說出來?」他的耐性已到極限,反過來質問她。

  「你、你欺負我……你以為你是誰呀?了不起我走就是了。」她的神情無辜極了,咬住唇含淚凝視他。

  威脅說要走還挺管用的,裴烈全身都緊繃起來,不禁脫口而出,「別走!我愛你!我已經整整愛了你十七年了!」「嗯?!你說什麼?你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這麼有效!初晨陽發現這招以後可能常常會用得上。

  他帶著幾分自嘲道:「不信?我的心都給你了。」

  「哈!心臟又不是寶藏,我要來做什麼?」

  「噢!你不愛我?沒關係,我保證會不擇手段讓你愛上我,心甘情願成為我的女人。」

  他真是不折不扣的自大狂,還自信得過了頭,哼!

  「我真受不了你這大男人,動不動就威脅我,就不會說些好聽的話嗎?」她嘟嘴,心頭卻一片溫暖。如果他不是真心的,又怎麼會惦記了她十六年之久?

  「我愛你,我早已經愛上你了,這樣你滿意了沒?」說過一次我愛你之後,再說就輕鬆自如多了。

  「我滿意也沒用啊!」初晨陽倏地歎息。

  「這樣還不滿意?你……」太得寸進尺了。

  老天!她究竟想怎樣?他都認栽了,還不行嗎?他也已經承認他是愛她的,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女人為何總是如此的不可理喻?

  裴烈只有霸道的說:「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休想一腳把我踹開,世上沒那麼簡單的事!我、我不管!反正我要你回到我身邊,一定要做我的老婆。」

  「這也得要我爸媽答應才行。」提到這,她的表情遲疑不定。

  他自信一笑,「這還不簡單,我馬上去拜訪他們,微求他們的同意。」

  「那可不簡單,我父母跟洋鬼子、帥哥、名人、富豪……這些字眼犯沖,還有不共戴天之仇!」

  這麼嚴重又沒道理,裴烈愣住了,「為什麼?」

  「記得我和你在哪認識的?」

  「在美國紐約。」

  「那時候,我爸爸在那兒的大學教書,當時因為種族問題而影響教職升遷,他這輩子對洋人沒好印象,而我媽這個人啊,對帥哥、名人、富豪最沒信心了。」

  「這又是為什麼?」

  「因為她認定帥哥、名人、富豪都是最花心、沒良心的一群。」

  「唉……身為洋人、帥哥是天生的,我無從選擇,至於名人、富豪不是大家共同的願望嗎?」這又不是他的錯,不能怪他呀!

  初晨陽撲入他的懷裏,緊緊抱住他。對她而言,這是世界上最動聽的情話了,聽得她好感動、好高興,也好心疼。「可惡,死洋鬼子!」

  當小倆口誤會冰釋、互訴情哀之際,倏然一聲暴喝傳來,有人拿起手杖從裴烈背後敲了下來。

  幸好初晨陽面向侵擊者,拉著裴烈避開了襲擊。

  她抬頭一看,捂住臉大叫,「完了!完了!」

  「Shit!這是怎麼回事?」裴烈躲過攻擊,驚見一名身穿唐衫、拿著手杖,紅光滿面的中年男人,怒氣騰騰的瞪著他。

  而他身後還跟著二十幾名年輕人,同仇敵愾的堵在馬路上,氣勢很是驚人。

  「爸……你怎麼來了?」初晨陽說著還把裴烈推到一邊去。

  「隔壁的張奶奶趕來通風報信,說看見你在路上被人欺負。哼!哪個人膽敢欺負我的女兒?你?!」初震堂拄著手杖戳向裴烈,氣勢如虹的嚷道。

  「那個!爸……」她努力思索著該如何說才妥當。

  初震堂指著身後的一票人,神氣的說道,「怕什麼?你看,我的學生一聽到這個消息,個個都趕來支援。」

  「對啊!學姐,有我們在,什麼壞人都不怕。」

  「學妹,我還帶了數位攝影機搜證。」

  「對啊!照片成為呈堂證供,告死他。」

  「學妹,這傢伙有沒有對你怎樣?,我先打斷他的手腳。」

  這些人全都是初震堂任教大學的學生,而且長年累月跟著學習太極拳,師生情誼深厚,可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擔心啊!初晨陽趕緊用英文和裴烈解釋初震堂的身份。

  「晨陽,原來這位是你的父親,」裴烈恭敬的招呼,「你好,我是裴烈‧威勒,晨陽的未婚夫。」

  「噢!不……」初晨陽一聲尖叫,要阻止也來不及了。

  「礙…」隨即那群年輕人有半數以上發出石破天驚的哀嚎聲。

  「胡說八道!」初震堂則是大吼一聲。

  「他們怎麼了?!」裴烈對大家奇怪的反應摸不著頭緒。

  初晨陽把他拉往旁邊,低聲說道:「我不是跟你說過,我爸他對洋鬼子沒有好感,你竟然毫無預警說是我的未婚夫,他不氣炸才怪!」

  「我剛才就是要告訴他,我們要結婚的事。」

  「你……」話已出口,她也無力指責了。

  「那群又是什麼人,為什麼哀叫連連?還有看我像看見仇人一樣,該不會他們也有仇視洋人的情結?」他銳利的眼神,可沒錯失他們那副群情激憤、怒目相向的表情。

  「他們都是我爸的學生,每天早上都來我家練太極拳,嗯……因為天天見面嘛!所以他們捨不得我嫁給別人。」她坦白卻委婉的回答。

  裴烈冷哼一聲,「原來有一半的人都妄想追你。」

  「不。」

  「不?!」

  「因為有一半的人聽不懂英語,不然也會全體一起哀嚎的。」初晨陽瞥了他一眼,語氣轉為女人的驕傲。

  「你果然很懂得招蜂引蝶!」裴烈不悅的擰起眉頭。

  「謝謝。」她視為莫大的讚美,卻認真的告誡道:「所以你千萬別輕舉妄動,亂說話招惹他們,一人一拳就有你受的了,現在開始一切聽我的安排。」

  裴烈回頭掃視他們,突然攫起初晨陽的下巴,充滿侵略性的重重吻了她一下。

  「礙…」這一吻驚動四座,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們。看來這個洋鬼子果真不是「清白人物」,鐵定是玷污了初晨陽。

  「你們給我抓下這不要臉的洋鬼子!」騷動過後,初震堂氣得差點就腦血管破裂,他一聲令下,二十幾個人齊步沖向裴烈。

  「不要!不可以……」初晨陽轉身護著他,阻擋即將沖上來的人牆。

  「沒關係。」面向氣勢洶洶的挑戰,裴烈沒有示弱,反而推開她的保護。

  她始懷疑這傢伙究竟有沒有悟性,更氣他到這節骨眼還死愛面子。

  「我問你,」初震堂用手杖戳著裴烈,興師問罪,「你把我的女兒‘欺負’到什麼程度了?」

  「爸,他、他沒有欺負……」初晨陽連忙想解釋。

  不料,他卻招供道:「‘欺負’到了她很可能已經懷了我的小孩。」

  這回,沒有驚叫聲,卻是二十幾人的抽氣聲,氣勢更驚人。

  你不知道你這模樣讓氣氛很僵嗎?初晨陽使勁用眼神暗示他。

  她羞窘的斥道:「才沒有,我沒懷孕。」

  這根本是不打自招!說完,初晨陽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罪證確鑿再「拗」也沒用了。

  「沒有嗎?」裴烈依然神勇得很,仿佛要大力證明「罪惡」滔天似的,「沒關係,我會很努力,你很快就會有了。」

  初震堂瞪著他半晌,仿佛想了又想,考慮再考慮後才沉沉說道:「你們兩個跟我回去。」

  眼看父親手上那根烏黑發亮的手杖,拿在他手裏隨時成了太極棍,轉眼也可以是太極劍,初晨陽不禁為裴烈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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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25 00:11:22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裴烈終於可以坐在初家的書房裏,好好的和初晨陽的父母,也就是初震堂和張子榆商量……呃,應該說接受他們嚴酷的考核。

  初震堂是大學中文系教授,一向以優秀的中華民族自居,平常愛穿唐衫,每天寫書法、練太極拳,閑來沒事教學生打太極拳、教社區小朋友念四書五經。

  「唉!」張子榆眯著眼睛看裴裴烈嘆了口氣。

  裴烈卻對初晨陽眨眨眼,她愣住了,也更為憂心。這個關鍵時刻,他怎麼還這樣輕鬆?

  察覺她的不安,他挨過來安慰她說:「別擔心!我想你母親會喜歡我的。」

  初晨陽白他一眼,嫌他不懂察言觀色,「才怪!」

  「只要是女人都會喜歡我。」他半開玩笑的低聲說。

  這話被耳尖的張子榆聽到,瞪住他嘲諷道:「哈!你倒很有自信嘛!我太瞭解你們這種男人了,晨陽單純哪,你可以把她哄得團團轉,卻騙不了我們。」

  「伯母,正因為晨陽的單純,不像一般女人有目的的接近我,所以我會更珍惜她。」他鎮定的回答。

  張子榆斂眉冷笑,「哼!果然如我所料,我女兒跟你所接觸過的女人不一樣,對你而言的確充滿新鮮感,但是像你們這種長得出色又有錢的男人,不是驕縱就是玩世不恭,不可能只滿足于一個女人的。等新鮮感沒了,你就馬上忘了今天所說的話。」

  「伯母如果堅持偏見,我也沒話說,不過,請容我提出疑問,伯父也是個長相出色、很有才華的男人,從另一方面來說,他同樣具備吸引女人的條件,可是,他對你不是很專情嗎?」

  她一愣,態度仍強硬的說:「不愧是企業家,你能言善道也沒用,我絕不會把女兒嫁給你的。」

  「不,你誤會了,如果你以為有錢就是壞,那只能說是一種刻板印象,有錢人反而要承擔更多責任,懂得感恩、回饋社會,有錢並不是罪惡,其實身為企業家,我追求的是品格養成與嚴謹的工作態度,只要伯母肯給我機會表現,一定能發掘我的優點。」

  「媽——」初晨陽都忍不住跟著懇求。

  面對女兒的哀求,張子榆又氣又沒轍,「我是怕你受騙,後悔都來不及。」

  裴烈回道:「不會的,如果沒有她,我什麼都不想……她是我的家人,我最愛的女人,有她的存在,我的心在這世上才有容身落腳之處,我現在無法馬上讓你們相信我,但至少請給我機會證明,我是真心愛她的,請答應把她嫁給我。」

  「洋鬼子,你是不死心嗎?」與妻子並肩坐在沙發上,一直不曾發言的初震堂終於開口。

  「是的。」裴烈態度更堅決。

  「這樣吧,」張子榆提議,「如果你能通過我們的考驗,我就答應這婚事。」

  「好,請說。」他審慎的點頭。

  她沉默思索之後,說道:「我們雖然不是什麼名門望族,但晨陽是獨生女,我們對她的期望極高,所以挑選結婚物件也很嚴格。」

  「爸、媽,條件很嚴苛嗎?」怎麼他們從沒提過?初晨陽忍不住問了。

  「這個嘛!嚴苛不嚴苛大概因人而異吧!不過,少說也有五項喔!」她先來個警示,免得不符標準,說她不公正。這招果然奏效,裴烈表情一凜,「那……講說來聽聽。」

  張子榆挑眉道:「好呀!希望不會對你打擊太大才好。首先,我女兒既然嫁了你,你們就得住在臺灣,畢竟我們就只有一個女兒,不能忍受她定居外國,想見面都難。」

  「這個好辦,反正我本來就四處為家慣了,住在哪都一樣。」關於這點他倒是無所謂。

  「第二,你們的第一個孩子出生,必須從母姓,也就是姓初。」

  裴烈想了一下,回道:「這應該沒問題,都是自己的孩子,第二個再從父姓就可以了。」

  張子榆睨了他一眼又說:「第三,你的錢太多了……」「好。」不等說完,裴烈就意會的答應下來,「我把名下財產全部退給晨陽,你們可以放心了吧?」

  「真的?!」初震堂和張子榆沒想到他連考慮都沒有,反而有些錯愕。

  「如果不相信,大可等辦好再結婚。」他一個欺身向前摟著初晨陽說。

  好,算他捨得!卻不願見他抱住女兒,張子榆又說:「好吧……你先坐下!看在你有誠意的份上,勉強算及格啦!」「這第四呢,要懂得欣賞藝術,擁有高尚的品味,我們不喜歡一身銅臭味的女婿。」

  「高尚的品味我不敢自誇,但我對藝術很有興趣,常常支助藝術團體,這點可以很容易查證得到。」他很有把握的回道。

  發現這好像也難不倒他,初震堂突然說道:「第五,能在三天內學會一口流利的中文。」

  初晨陽抗議,「爸,這不公平。」

  「這沒啥不公平,我們能說流利的英語,為什麼他就不該學點中文?」張子榆硬拗,就是要為難他。

  「你可以教我,三天后請伯父、伯母驗收。」裴烈淺笑欣然接受,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可是……才三天。」這擺明是不給他機會嘛!

  張子榆費力的想不利於他的條件,當然不肯妥協,「沒有什麼可是,就這麼說定了,第六……」「等等,」裴烈打岔道:「你不是說有五項條件的嗎?怎麼還有第六?」

  平常男人說到第三項時,他們不是棄械投降就是藉故逃跑了,但他已「撐」過第五項,她不這樣耍賴、做弊怎麼治得了他?

  她橫他一眼,「對呀!我是說‘少說也有五項’,有第六項不對嗎?」

  他微笑回道:「請說。」

  完了,他一副世間無難事,什麼也別想難倒他的「拗」表情,張子榆偷偷捏了一把冷汗。

  「第六、第六……有了,不過,這一項不是盡力就可以做到的,還是別逞強的好。」她存心不良的說:「做我的女婿必須是父母雙亡的孤兒。」

  「哪有人這樣的!」初晨陽都快哭了。

  「我是為你好呀,也算是我的一片私心,我不想讓我女兒伺候公婆,太辛苦了嘛!」她暗忖,這項他不可能辦到吧?

  這次她勝利在望,因為任憑他再怎麼盡力、再「拗」,總不能叫他父母去自殺吧?

  「伯母真是深謀遠慮,好疼女兒。」即使是被刻意刁難,裴烈始終保持著溫和的目光。

  初震堂對妻子眨眼睛,暗中稱讚她的「點子」好,然後還賣弄口舌道:「我知道,這點是讓人為難,如果不行……」「不會呀!我父親在十年前就過世了,至於我和母親感情不和,根本不會住在一起,平常也不來往,所以我形同孤兒,晨陽毋需伺候公婆的。」他回道。

  「這不會是真……真的吧!是真的,那真的太……好!」好……好慘,夫妻倆一臉震撼,這六項條件隨便就可以淘汰好幾打男人,他竟然又符合了?

  「除了三天內說一口流利的中文,其他的我都及格了,對不對?」裴烈掩不住興奮的站起來,想和初晨陽來個擁抱。

  「噢……還有沒講完的呢!」張子榆伸手一擋,罵道:「還沒結婚,別對我女兒毛手毛腳。」

  短短一句話,立刻叫裴烈停在半途,望著她問:「還有什麼條件?」

  「呃……是這樣的,我的條件說完了,」張子榆推了推初震堂,暗示道:「你也有你的條件吧,該說說你的條件了。」因為她已經想不出來了,只好把重責大任交給丈夫再接再厲。

  裴烈像個無懼的勇者迎視著,「請伯父把條件告訴我,我務必盡力符合你的要求。」

  「啊!你真想聽?!」初震堂虛弱的笑了笑,死命的動腦筋想呀想。

  「是的,沒有任何困難能阻止我要娶晨陽的決心。」他眼底充滿了十足的戰鬥力,令初晨陽好心疼,也令初震堂夫婦好痛恨。

  「咳!我的條件只有一項。」他腦袋已擬出好幾種考題,盤算著最不利於洋鬼子的題目。

  「只有一項?」條件這麼少,倒令裴烈有些意外又不由的格外謹慎。

  「對啊!」嫌少嗎?他都快想不出來了!然後初震堂指著書櫃上的中國古文書籍說:「這裏的書隨便你挑一本,你只要能以中文背誦其中一部經史子集,就通過所有的考驗。」

  完了,《西遊記》?!《紅樓夢》?!《孫子兵法》?!《三國演義》?!《論語》?!《尚書》?!《書經》?!《詩經》?!《道德經》……初晨陽瞪著那高聳的書櫃頓時傻眼了。

  嗚……她都不會,了不起只看過《西遊記》和《紅樓夢》,而且還是國小和國中時看漫畫版的呢,更別說裴烈了。

  「唉,別考了,他那懂這些曠古絕今的經史子集,許多道地的臺灣人都沒弄懂呢!」初晨陽嘟歎著。

  裴烈卻指著其中一本線裝書,「那麼……我挑這本。」

  她一看就昏了頭,《孫子兵法》?裴烈,那本書很難背,還……很難懂,你要不要選別的?」

  唉!那簡直是找死,《孫子兵法》是中國老祖先的智慧結晶,還是老爸的論文專題呢!

  「對啊!對啊!但現在背好像有點來不及了。」張子榆笑裏藏刀。等他背完,他們大概已是好幾個孫子的爺爺奶奶了。

  「要就換別的考題!不然就不考了。」初晨陽憤怒的說。

  但裴烈以無怨無悔、近乎瘋狂的勇氣說道:「為了愛你,我禁得起任何考驗,並傾力達到要求,放心吧!」

  夠「拗」了吧?

  張子榆此刻不得不對他另眼相看、重新評估。他真是有令人詫異的毅力!

  「這可是你說的,怨不得我們。」初震堂雖然沒妥協,卻也重新打量這男人,看他神情堅定,渾身充滿自信和力量。

  「我有個小小要求,請讓晨陽陪著我背書。」裴烈低頭斂目,遮掩眸中那抹光彩。

  「可以。」初震堂夫婦互望一眼,心想都已經這般刁難他了,答應也無妨。

  初震堂夫婦離開書房、初晨陽嚶嚀一聲,撲進裴烈懷裏,「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因為我希望有他們的祝福,你才會安心、快樂的嫁給我。」裴烈回答得很溫柔,輕輕吻著她的發。

  誰說他不擅言詞的?這幾句話無疑也是絕佳情話呢!害她感動得熱淚盈眶,抱住他親吻他臉頰,感動得要命。

  這一瞬間,她才曉得,這個男人在她心中,竟占了如此重的分量——「但是,這本書不是一時三刻就能熟背的……」她一點信心都沒有。

  「你會陪著我嗎?一直陪著我對嗎?」他吻著她掉下的淚珠。只要一句承諾,就能給他無限的勇氣和力量。

  「如果你要的話。」她甜情蜜意的回答。

  「我要、我要,我只要你。」他低下頭攫住了她的雙唇,心裏除了想抱她、想吻她,還好想碰她。

  咦!不對,他的唇勾動著她,那雙手也在誘哄她的身子……「唔……放手!」初晨陽從喘息中推開他,「我們要爭取時間,讓你把這本書搞懂。」

  「放心,這本《孫子兵法》我很熟。」他偷偷解開她的衣扣。

  「什麼?!」因為太震撼了,初晨陽毫無所覺。

  「這本書有德文譯本,我早看過了。」這本「兵書」流通歐、美、日,還被許多企業家視為「商書」,愛看書的他早已熟記了。

  「那太好了!」她驚喜的抱緊了裴烈,片刻又抬頭,「但你還得用中文背誦……」「我會說中文,方度非教我的,但看不懂中文字,所以你得幫我。」裴烈突然以字正腔圓的中文說道。

  「你?!」初晨陽不可思議的瞪大眼。

  「很意外?很驚喜?」他掐著她的臉,這回她被掐得滿心甜蜜的笑了。

  難怪他那麼鎮定,可就害她擔驚受怕,她使勁的捶打他,「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他吃痛的皺起五官,繼續以中文說:「兵不厭詐呀!我總得保留一點實力應付你的父母。」

  「可是你……」

  他猛地吻住她還想說話的嘴,摟著她纖腰的手勁也加重了,下一秒把她壓在沙發上。

  「你真的好誘人……」他激情的擁吻,大手也肆無忌憚的探入她裙底,撫上玲瓏的曲線。

  「不,唔……放……」初晨陽發出懊惱的抗議聲,生怕被父母發現。

  「好好,別急……」裴烈喃喃的「安撫」,並解開自己的長褲拉鏈。

  「唔……誰……唔唔……急……」真的急死了!從她模糊的抗議聲中,可猜出她的話誰急了?!只是她的話硬生生被曲解而已。

  時間仿佛凝結了。

  當考完裴烈那本《孫子兵法》之後,張子榆對他驚為天人,初震堂則發現上了他的當,能在一天之內熟記《孫子兵法》,又說一口流利中文,是不可能的事,惟一解釋就是他被騙了。

  「你們可以把女兒嫁給我了吧?我得籌備婚禮了。」裴烈很有把握的說。

  「不!還不行!」

  「爸——」

  初震堂緩緩挑眉道:「想做我們家的女婿也不是那麼簡單的,除了能文也要能武才行,具備健康充滿力量的強健體魄,這樣我女兒才有安全感嘛!所以,為了印證這點,先前通過的是文試,現在還有武試要考。」

  「爸,不是考完了,怎麼又有武試?你言而無信。」初晨陽不能不慌。每次她賞裴烈巴掌,他連躲的本事都沒有,現在要他拿什麼去比?

  「女兒,這不是我要刁難,這是初家祖宗家法,我必須執行。」他冠冕堂皇的抬出祖宗,捏造無中生有的家法,只想把裴烈打得滿地找牙回杜拜去。

  裴烈並不反對,但必須趕快做個了斷,「唔!做父母的心態我能理解,不過,我想確定這是最後一道考驗了嗎?」

  「哈哈……這是祖先的壓軸考題,沒有他們點頭,我也不敢嫁女兒,不然他們會很傷心,讓列祖列宗傷心是要遭天打雷劈的。當然,你要是通過了,就放手去籌備婚禮吧!」為了考倒他,初震堂連列祖列宗牌都打出來。

  「你練了一輩子的武,裴烈哪是你的對手?不比、不比了。」初晨陽跺腳。

  「嗯……」他打量裴烈,大方的說:「那就和我那些學生意思意思的過兩招好了,打贏了就算通過考驗。」

  瞧他是很高壯,卻也高貴得沒半點殺氣,唉,終究有錢人都嘛靠保鏢護著,平日又養專處優慣了,能有多大能耐?

  「好!希望這次伯父不會食言。」裴烈再次強調。

  「呃!」初震堂聽了老大不高興,面帶慍色回道:「只要你打贏了,我就把女兒嫁給你!」

  「一言為定!」

  「駟馬難追!」

  兩個男人卯上了,卻急煞初晨陽,「不行!你明明就不會武還要比,不是去送死嗎?」

  「我不怕!越是困難就越能表達我對你的愛。」他很嚴肅的宣示著。

  然而,到了練武場上,準備比試時,初晨陽只有一個念頭老爸又做弊了!

  她心裏浮現不安的揣測,問道:「爸,他們都來這裏做什麼?」

  「和洋鬼子比試。」初震堂淡淡回道。

  「這麼多人?!該不會又是列祖列宗的規定吧?」瞧他們暴躁如猛獸,她就知道父親打什麼主意了,以多勝少,裴烈再耐打也不敵二十雙拳頭。

  「我也沒辦法,他們每個都搶著要親自下場比試,最後只好決定人人有份,以示公平嘍!」為了打倒裴烈,他決定不擇手段加厚顏無恥。

  「裴烈,」低咒一聲,初晨陽拉著他的手說:「我們先回去練習再來比,不然把你那兩隻獵狼犬帶來助陣。」

  她很瞭解裴烈那種不可一世、不屈不撓的精神,想要的非到手不可,所以委婉的勸他先離開。

  「不,今天就把事情解決。」他臉上又出現那抹堅定不移的神情。

  「嘎……」什麼意思?現在就要開打!

  但面對的是一群長年練武有成的高手,絕非靠意志堅決就可以成功的,再加上以寡敵眾,想贏除非……唉,神跡降臨!

  神跡?!嗚……那怎麼可能?

  正當她胡思亂想時,裴烈竟然走進戰抄…不!是「屠潮,他們會打爛他的俊臉、折斷他的手腳、斃了他、宰了他……「裴烈,不要呀!」她根本來不及阻止,只好在拳腳棒棍齊飛之際,追隨他身後沖入戰陣中,至少他們對她會手下留情。

  裴烈察覺不對勁,伸手往後一抄抱著初晨陽,在拳風逼近之前,一掌就把欺近的倒楣鬼轟到牆角去。

  事情發生得太快,眾人有一瞬間的目瞪口呆,緊接著群起攻向裴烈,但他行動迅猛如夠,即使懷中抱著一個女人,依然敏捷如行雲流水。

  越過大半個練武場,每一掌、每一拳都被裴烈輕易避開,那些企圖攻擊他的傢伙,全都哀嚎著飛跌出去,慘痛的摔倒在地上。

  乒乒乓乓的棍棒敲擊聲,和憤怒的咒?聲,突然間全部銷聲匿跡,只剩下一人的怒吼——「你就不能乖乖的待在一個地方,讓我安心一點嗎?你這女人腦袋裏裝的是漿糊嗎?!到底在想些什麼?」裴烈想到剛才她就這麼沖進陣仗裏,讓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他怒火更旺,吼得更大聲。

  「我只是想保護你……」她一臉委屈,再看看倒地不起的「高手」們,聲音就越來越校「保護我?!你確定這樣做可以保護我?」聽到這一句,他可沒消氣,反而氣得大口喘息。

  哪一天他需要換心臟,絕對是這女人害的!

  「對不起嘛。」看在他這麼在乎她、這麼愛她的份上,初晨陽軟軟的道歉。

  他氣惱不是為了要她道歉,逼問道:「你到底聽懂了沒有?」

  「懂了。」她笑盈盈的級起腳尖,在他臉頰印上一吻。

  這女人!

  「對了,你原來這麼能打,為什麼你以前要騙我?」她仰起頭問,臉色從狐疑漸漸轉為生氣,眯著眼警告,「不、准、再、騙、我!」

  裴烈的額上流下冷汗,握住她的手正在苦思對策,打算搬出甜言蜜語,最後仍是一句,「對不起,因為我愛你。」

  「為什麼愛我就要騙我?」

  「我沒騙你呀,要是當初我不讓你打,你肯毫無防備的留在我身邊嗎?」

  「為什麼要留我在身邊?」

  「因為我愛你啊!」他發現這三個字真的好好用,可以解釋一切。

  「你當這是咒語嗎?以前拿頭痛來壓我,現在拿我愛你來壓我?少來,我最討厭人家騙我了!」初晨陽的拳頭毫不留情的落下。

  「我愛你!我愛你……」他握攏住她的拳,以唇收斂她勃發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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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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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25 00:11:37 |只看該作者
  尾聲

  自從裴烈通過六道存心不良的文試,及一道驚心動魄的武試,初震堂夫婦不得不遵守諾言,心不甘情不願的嫁女兒。

  一對準新人為籌備婚禮、拍婚紗照等事誼忙了一天,直到晚上才回家。

  准岳母張子榆快累壞了,忍不住打了個呵欠,轉身入屋前不忘叮嚀,「晨陽,外頭冷,別聊太久嘍。」

  於是,兩人在初家樓下難分難舍的話別。

  「晚安。」初晨陽親了裴烈的額頭,轉身就走,卻被他狠狠拉祝「你這樣就走?」他的口氣很不滿。

  她眨眨眼。晚安道過,親也親過了,還有什麼遺漏的嗎?待她想開口問,已被他攬進懷裏,溫熱的唇就貼了上來。裴烈緊摟著她,低聲道!

  「我真的好可憐又好悲慘,你知不知道?」即使確定她將屬於他的了,他仍然捨不得放手。

  因為婚禮舉行之前,初震堂強烈反對女兒不回家睡覺,而且由張子榆負責緊迫盯人,陪著他們去挑婚紗、喜餅、喜宴場地等等,所以這一個星期以來,兩人天天見面卻無法獨處。

  「喔……你頭痛又犯了?」

  「這還用問嗎!沒有你在身邊,我頭痛難熬。」

  「對不起,你……你就忍耐點,再過一個星期婚禮就舉行了。」她不知該怎麼賠罪,只得以柔軟的小手撫著他的額頭。

  「唉!那也沒法子,誰叫我愛他們的女兒呢?」他說得很是委屈,眼底卻有笑意。

  這時,冷不防從樓上傳來生氣的叫囂聲,「喂!臭小子,放開我女兒,她還沒嫁給你,別占她便宜、吃她豆腐!」

  原來初震堂發現那位不順眼的洋女婿,正抱著他的寶貝女兒親吻,心中極為不爽快。

  「哎呀!你就別大聲嚷嚷,就不怕鄰居聽見?」張子榆急忙阻止道。

  他怒氣衝天,像鬧脾氣的小孩般回應,「他都不怕,我怕什麼?」

  裴烈仰頭一看,朝樓上的人揮揮手,低聲問初晨陽,「你爸好像很生氣?」

  「是啊!你再不放我回去,他就要拿刀下來砍你了。」她無奈淺笑。

  「好吧!」他聳聳肩,萬般不舍的鬆開她,「看在這是你最後幾晚住在家裏,我就不跟他爭了。」

  「我把晨陽還給你啦!」誰叫他是岳父大人!裴烈討好的說道。

  不說還好,話一出口初震堂怒不可遏,破口大?,「什麼?你你你……這個沒心沒肝沒肺的洋鬼子,我們中國人嫁女兒是不准‘退貨’的!」

  「退貨?!我什麼時候說不要你了?」他瞪著初晨陽,滿臉問號。

  像他這麼有計劃的人,在他這輩子的時間表裏,根本沒這個打算,想都沒想過呢!

  今晚,裴烈和岳父母「談判」談得很累,回到飯店裏發現電話架上貼了張字條,上面寫著——你最喜歡的做愛地點是哪里?

  電梯、客廳、廚房地板、洗衣機上、電話亭或者在海中、樹上?

  不管怎麼想,直接到臥室報到。

  他驚喜交加的沖進臥室裏,果然看見初晨陽,穿著改良式薄紗旗袍,悄悄的坐在床上等他。

  「你怎會來了?」他想沖過去抱她,卻被她以手臂擋下。

  她點點他的鼻子,「別急,爸媽不知道我來這裏了。你先去洗澡,我等你。」

  「好。」他聽話,動作飛快的沖進浴室。

  十分鐘之後,他已和初晨陽雙雙躺在床上,只是懷中的人兒都快睡著了。

  「晨陽……」他吻她的臉、她的眼、她的唇,想盡辦法吵醒她。

  「‘閉嘴’!給我睡覺。」她拉起被子蒙住頭臉。

  「你該不是專程來隻為了陪我睡覺吧?」什……麼?那張充滿暗示的字條難道是寫假的?

  「昨晚你說一個人睡不著,又頭痛,我當然只是專程來陪你睡覺。」

  「給我好不好?」他拉拉她的手,像個孩子般乞求道:「沒有你,我都睡得不好,你知不知道那很嚴重啊?可憐可憐我吧……」「我只想睡覺。」她不為所動。

  「你……」這是什麼答案?他氣得轉過身去。

  初晨陽趴到他的身上,在他頰上輕輕一吻,「裴烈,我問你一件事,你要誠實回答我喔!」

  被她這麼一吻,他的怒氣竟然就消失無蹤了,真該死的沒用!

  除了歎口氣,他只能悶悶回道:「要問就快點問。」

  「我問你……」她嬌軟的身子貼在他的身上,好小聲的問了,「你想不想要我啊?」

  轟隆隆!

  他腦中瞬間連續爆炸,全是她那句——想不想要我啊?

  他當然想!

  拜託,這還用得著她問?還用得著他說?

  深深吸了幾口氣,他終於平靜答道:「我不想回答這種愚蠢的問題,我想直接用做——」黑暗中……「你以為……你在做什麼?」她都快說不出話了。

  因為他的手不懷好意的由她的嘴唇、脖子滑到胸前,很快脫掉她的旗袍,然後手指一挑就把內衣解開。

  他笑得極為得意的繼續往下探,卻突然停頓下來,「Shit這……這內褲竟然只是一條帶子?」

  老天,又薄又細的布料,跟沒穿一樣!

  「嗯……廣告上說……說男人都會喜歡的。」她好無辜的笑呀笑。

  「你這笨蛋,剛才就穿著這樣來這裏,根本就是招蜂引蝶!」他想到她走出家門,坐上計程車一路到飯店,再經過大門、大廳、電梯、走廊,有多少人看過她,萬一她還遇上什麼朋友,來個抱抱親親……哼!

  「可是,我買了六套耶,你不想看嗎?」她充滿誘惑的說。

  「你!」他眼神一沉,拿她沒辦法了,乾脆堵住她的嘴唇,封住她一連串的抗議,更趁她一個不注意,深深進入她。唉!娶了個看似清純又熱情的妻子,看來他有得煩惱了,要是他沒給她看緊一點,豈不是很容易被人拐走?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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