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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棠凌 -【火爆少東別太嗆(豪門三少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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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3 00:09:32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棠凌 - 火爆少東別太嗆【豪門三少之三】

「沒錯,那件事是我幹的!」
怎麼樣?咬她呀!
誰教他那天不分青紅皂白地就罵了她一頓,
害她在那麼多人面前丟臉,
努力保持的溫柔甜美形象差點因此破功。
當然啦,她這「假仙小姐」不必親自動手,
只要裝可憐,就會有一群男人自動替她出頭啦!
「這枝錄音筆已經錄下了你的犯罪自白,
如果不想公開錄音,你就得聽我的。」
啥?他竟然來這招!?
她不能拿自己視為珍寶的形象開玩笑啊,
但,他又擺明了要整死她……
好吧,就讓他整這一次,
不過,等著瞧,她一定會把這筆帳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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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3 00:09:46 |只看該作者
楔子   

  「爸爸真的把財產全給了怡馨!?」

  尚家媳婦--尚林芳華一聽到遺囑的內容,立即露出一張讓人不敢直視的兇惡臉孔。

  「是的,遺囑上確實是這麼寫的摍摟摓撂,綴緌綾緉他將所有的遺產都轉到他女兒尚怡馨的名下。」律師回答。

  「爸爸到底在想什麼?那個丟盡尚家臉的女人,竟然也配得到那些財產!」尚家長子--尚文口氣中充滿了鄙夷。

  這種安排他不能接受!即使那個女人是自己的親妹妹。

  「夠了蒟蒺蒙蒔,蓋蒧蒱蒲我不准你們這樣侮辱怡馨!她也是尚家人,為什麼不配得到那些財產?」已經痛失老伴的尚華子敳斠斡旖,綸綢緆綣聽到自己的兒子、媳婦這樣侮辱女兒,一顆心萬般揪痛。

  「那個被強暴還生下野種的女人?哼!笑死人了嫗嫕嫳嫬,賏賓賕賒敢問她有資格稱自己是尚家人嗎?」尚林芳華冷冷的笑了起來。

  「是啊!自己的女兒連爸爸是誰都不知道,紫羽還真是可憐啊,搞不好路邊的乞丐就是她的親生父親呢!」

  「住口!」尚華子禁不住刺激,終於昏了過去。

  「媽!」原本躲在門外偷聽的尚怡馨,看見媽媽被氣昏,立刻心急的跑到她跟前。她身旁一個年約七歲的女童,則乖乖地跟著她,不吵也不鬧。

  「呦!咱們尚家的孝女回來囉!怎麼?對我們的話有任何的疑問或意見嗎?」

  「你們回去!媽媽有我一個人照顧就可以了!」

  「妳行嗎?妳還有個野種要養耶!喔……這也難怪爸爸會想把錢留給妳,因為以後一定不可能有人要妳,所以爸爸才會留錢給妳養女兒吧?」

  尚怡馨恨恨地瞪著自己的大哥跟大嫂,眼中那股怨讓尚文看得頭皮有點發麻。

  「芳華,夠了!我們回去。」尚文向老婆喝道。

  尚林芳華本來還想說什麼,但在老公的瞪視下也只好乖乖聽話,跟他離去。

  「我恨你們……」尚怡馨落下了不甘的淚。

  「媽媽,不要哭……」一直跟在尚怡馨身旁的尚紫羽,小心地安慰著媽媽。

  她看不懂大人的世界,只知道自己不想看見母親哭泣。




  為了能讓母親高興,也為了能讓親戚們正眼看她,尚紫羽總是拚命用功唸書。

  這次,她同樣取得了好成績。

  「媽媽,我這次的成績是全年級第一名,老師還誇我是全班最棒的小孩……」尚紫羽手裡抓著一張燙金邊的獎狀,從巷子口邊喊著邊跑回家。

  但是當她氣喘吁吁地奔到家附近時,卻發現許多人圍在她家門口,一股不安襲來,她顫著腳步一步步前進。

  「啊!那不是紫羽嗎?」突然,一名站在外圍的太太,瞄到尚紫羽嬌小的身影,大叫了起來。

  「真可憐,不知道她承不承受得住喔!」

  「是啊是啊……」

  不絕的哭泣聲傳來,那是她熟悉的聲音!

  「外婆!」尚紫羽慌忙地擠進人群中,想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沒想到還沒到家門口,她就看到她母親全身被覆上白布,被救護人員從屋內抬了出來。

  跟著救護人員出來的尚華子,看見過度震驚而無法動彈的尚紫羽,激動地上前擁住她,「妳媽媽她……她……上吊自殺了……」

  「不可能的,媽媽--」

  尚紫羽無助的在尚華子的懷中哭喊著,手中那張獎狀不知何時滑落,讓急忙行過的救護人員無情踏過,留下了斑斑的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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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3 00:10:0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十四年後--

  樹輔大學校風開放,加上又是出國留學的大跳板,因此不少莘莘學子擠破頭,都想進樹輔的窄門。

  樹輔每年就會舉辦一次國際性的學術大賽,前來參加的皆是樹輔各國的姊妹名校。各校在每項專業上,選出一位菁英選手代表學校出賽。

  而樹輔是主辦單位,對此事當然有著最高的關注。

  校長下令由各系主任親自考試,挑選代表選手,成績優秀的學生,都使出渾身解數想成為代表選手之一,為校爭光。

  而對尚紫柔來說,這是個可以讓她賺錢的好機會。

  所以學校一貼出公告,徵求接待學術大賽國外選手的人員時,主修日文的她就立刻去報名。這項工讀的薪水,是比照外頭高級翻譯人員來算的,相當令她動心。

  經過嚴格甄選後,她被錄取了。

  此刻,應用外文系系辦裡--

  「太棒了!終於給我等到了吧!」

  超級哈日族王映庭,興奮的將日本代表學生接待人員分配表,緊緊壓在胸前。

  他們這些接待人員,主要的工作是翻譯、協助國外選手在台灣的一切生活,和注意比賽的流程。

  「太好了,我終於可以一圓我的日本情人夢囉!」她夢想能和長瀨智也一樣帥的日本男子,談上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我們可是好不容易才選上的,妳可別高興得過頭,導致……」宋依寒冷冷的提醒她,當她的朋友當久了,非常明白何謂「樂極生悲」。

  果然,話還沒說完,王映庭手上的分配表,就刷的一聲裂開了。

  「啊!破了……」王映庭整個人僵住,臉色一片慘白。

  「妳的日本情人夢破滅啦--」眾人全都極沒同情心地抱著肚子,笑成一團。

  「拿我這張去影印吧,免得妳以後的日子暗淡無光。」尚紫羽從文件夾抽出分配表,笑著遞給她。

  「紫羽,我最愛妳了--」王映庭偷襲了尚紫羽右頰,讓在場的所有男人羨慕不已,都恨不得自己是王映庭,可以毫無顧忌的在尚紫羽水嫩的臉上香一個。

  尚紫羽是校園裡的大美女,秀氣的鵝蛋臉,一雙極具靈性的大眼,模特兒般的標準身材,還有一種特殊的神秘氣質,不知迷住了多少的男性。

  可惜的是,對於男同學的邀約她都是婉轉地拒絕,對那些條件優秀的男子的追求也從沒接受過,讓身旁的朋友都忍不住為她惋惜。

  「映庭,妳吃我豆腐喔。」

  成績頂尖的尚紫羽因為溫柔有禮,又樂於助人,所以她的身邊總是有許多的朋友圍繞著。

  「對不起,我是專吃豆乾的哪!」王映庭淘氣的給了一個鬼臉後,便跑去作她的春秋大夢了。

  「唉呀--紫羽,原來妳也來當接待人員啊!」一名男同學問道。

  「是啊,打這個工穩賺不賠,我當然得好好把握啊!沒辦法,我得為我的生活費和住宿費打算啊!」尚紫羽笑笑說道。

  她本來是跟外婆住在一起的,但伯父他們三不五時就來找她麻煩,所以和外婆商量過後,她就搬到外面來。

  再說,她都大了,已經有能力賺錢了,所以一切都要自己打理,她不能再成為外婆的負擔了。

  「真是辛苦啊!」另一名男同學說。

  他們心目中的女神實在太忙啦!所有的閒暇時間都用來打工。這大概是她身上唯一可以找到的缺點吧?

  「我看一下妳要接待的人,嗯……找到了!」宋依寒彈著那張接待表。「叫籐井翼啊?」

  「是啊。」尚紫羽笑應。

  應用外文系系辦這時走進一個人,是尚紫羽的青梅竹馬楊宇傑。

  「紫羽,我要準備回去了,要不要也載妳一程?」

  尚紫羽瞄了一下手錶,「好啊!我也差不多要去上家教課了,那就麻煩你囉。」

  看著他們倆遠去的身影,一位男同學垂喪的歎道:「宇傑太走運了,從小和紫羽一起長大。」

  宋依寒冷冷答道:「要是早一點受到你的荼毒,那就沒有現在的尚紫羽啦!」

  她的話又惹來眾人的笑聲。


  「這次我將代表生物系參加學術大賽。」

  正在駕駛的楊宇傑,開心地說著。

  「真的嗎?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尚紫羽真心地笑著。

  「為什麼這麼說?」楊宇傑屏氣凝神的問道。

  「因為你是我從小到大的朋友啊,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原來是這樣啊……」他多希望得到的不是這個答案。

  「對了,尚伯伯打電話叫我轉告妳,叫妳二十四號回去一趟。」

  「……」見尚紫羽無任何反應,楊宇傑緩緩的道:「妳還好吧?要不要陪妳去?」

  「沒關係,我自己會去的。」尚紫羽淡淡一笑,卻笑得落寞。

  「紫羽,不要勉強自己……」他擔心她,因為從小到現在,她一直是個很壓抑的人。

  「我知道,謝謝你。」

  楊宇傑歎口氣,繼續操控方向盤,車內回復了寂靜。

  「各位旅客,本班機即將抵達台灣中正國際機場,在飛機降落之前,請繫好您的安全帶,並將椅背豎直……」

  籐井翼不耐煩的摘下CK全球限量眼鏡,厭煩地啐了聲,他身旁的宮城新覺看見他那副臭臉,忍不住叫道:

  「喂,你又不是沒人要,少了女人來礙事,不是好多了嗎?」

  「我本來就是這個樣,跟她沒關係。」籐井翼別開頭,一臉怒火的瞪著窗外無辜的雲海。

  離開日本之前,他先去找未婚妻籐堂綾,卻看到她和別人赤裸裸地躺在床上的畫面,狂怒的他並沒有叫醒她,而是直接掉頭就走,前往機場。
  「Fuck!」籐井翼煩躁地又啐罵了一聲。

  「你罵十句都沒用,放開心,台灣的女孩也很可愛啊。」和他一起看見籐堂綾那個精采畫面的宮城新覺,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籐堂綾是翼的未婚妻,籐本化學藥品企業總裁的二千金,也是和翼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長大後,她被籐井家選定為未來媳婦,翼知道聯姻的必要性,所以也沒持過反對票。

  「少用你的骯髒思想,去污染台灣清純的女孩子!小心被人當成過街老鼠!」在一旁的向藍成一忍不住提醒他一句。

  「少來了!上次看你跟那法國女孩打得火熱,我都沒說呢!」宮城新覺不甘示弱地回道。

  「不要做人身攻擊……」

  向藍成一話還沒說完,就被籐井翼惡劣的口氣截下--

  「吵死人了!安靜點行不行?」他已經憋了一肚子鳥氣沒有發作,他們竟還不怕死地在旁邊吵!

  他的怒火引起不少旅客的側目,一名空姐隨即走上前輕問:

  「先生,您有什麼事嗎?」

  「沒事。」籐井翼冷冷拋下這句,便懶得理她。

  那名空姐離開前,忍不住又瞄了眼他那絕美俊秀的臉龐,然後才衝到工作台,和幾位姊妹淘熱烈討論。

  「翼,你的魅力真不是蓋的喔,連空姐都想釣你。」

  平常,翼就算什麼都沒做,只是靜靜地站在一邊,還是會有一堆比章魚還像章魚的女人,衝上來巴住他。

  可惜的是,翼對待女人向來只有冷淡兩個字可以形容。

  「我現在一點都不想和女人扯上關係。」他冷睨宮城新覺一眼,又把視線放向窗外。

  「對了!翼,你為什麼會突然想參加這個比賽呢?前兩年你不都拒絕參加嗎?」

  翼現在雖然只是大三,卻已經在修生化碩士的學分,而且他十七歲時參加奧林匹亞化學競賽,輕輕鬆鬆就拿下個人組冠軍,因此教授們都認為他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每年都積極地邀他參加這場學術大賽,但他總是興趣缺缺的拒絕了。和他混熟了後,他才知道,原來翼早已經在接受家族嚴厲的繼承訓練,自然無法分心去參加一些無關緊要的比賽。

  「父親要我到台灣勘查環境,所以我就順道來了。」

  「原來如此,那你這次的行程有點趕呢!」宮城新覺伸著懶腰,在一旁接著說著。

  飛機在他們聊天的時候,順利的抵達了中正國際機場。



  「注意!人潮很多,可能會被擠散,請各位同學舉起手中接待選手的名牌……」

  在人潮洶湧的入境處,所有接待人員圍成一圈,仔細聆聽著帶隊主任宣佈注意事項。

  所有人都一副緊張待命的樣子,乍看之下,似乎只有尚紫羽看起來比較鎮靜,但說鎮靜也不對,叫「發呆」可能較恰當些。

  「他們出關了!」

  突然,其中一位同學大叫道,然後所有人便紛紛舉起名牌,爭先恐後的往前擠,唯恐自己所接待的學生找不到人。

  之中誰最積極?用肚臍眼想也知道,是哪個天字第一號大白癡。

  「向--藍--成--一--」王映庭叫得好像來了哪個紅透半邊天的超級偶像,引起不少人的側目。

  而和王映庭形成強烈對比的,是心不在焉的尚紫羽。

  她將手中的名牌置於胸前,若稍不留意,便很難在擁擠的人海中發現她那瘦弱的身影。

  她現在整個心思,完完全全放在她的家族事務上,美麗的臉上有著隱藏不了的愁色。

  「紫羽,妳怎麼了?臉色不太好耶……」其中一位同學關心的問。

  「沒有,可能是沒睡好……」尚紫羽佯作倦態的淡淡一笑。

  忽然,一隻強而有力的手,拍上尚紫羽的肩,將她從繁亂的思緒中拉回現實。

  她抬起頭,凝望眼前看起來氣宇軒昂、高大挺拔的男人。

  那男人長相絕美出色,眼眸深邃,鼻樑高挺,唇形薄而優美,簡直可以媲美影視紅星。

  「你是……」她要接待的學生嗎?

  「妳的牌子放在這邊,誰看得到?」

  籐井翼一口流利的中文,讓尚紫羽以為自己搞錯人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問題。

  「我是籐井翼,日本東京大學生物系的選手。」籐井翼這次改用日文說。這個笨女人在發什麼呆?

  「你是……籐井翼?」尚紫羽吞了吞口水,緊張的用日文問了一次。他會中文?

  籐井翼不耐煩的點了下頭。

  「對不起。」尚紫羽行了個九十度的大禮。

  「什麼?」籐井翼納悶地看著她。什麼跟什麼?這就是她對他的第一句問候語?應該是「你好」才對吧?

  「我下次會把牌子舉高一點的!」

  尚紫羽直起身來,籐井翼這才正眼看她,他注意到她有張清秀水嫩且吸引他的臉龐,不過這種感覺很快就被他給忽略。

  「我叫尚紫羽,是負責你在台灣所有行程的接待人員,請多指……」

  「好了,妳可以帶路了嗎?」籐井翼不耐煩地直接截斷她的話。

  「呃……可以,請跟我來。」這人怎麼那麼沒禮貌啊?連話都不聽人說完!「您有任何需要的地方,請儘管說。」

  他中文這麼流利,她的翻譯重擔就沒了,若是不幫他打打雜、搬搬東西,她會覺得這打工費拿得實在有愧,她可不喜歡這種白賺錢的感覺。

  「不必了。」他的行李多半是測量用的精密儀器,除非不得已,他並不想讓別人碰觸。

  「沒有關係,我真的可以幫忙的,請相信我。」尚紫羽以為他只是客氣,不想讓女性動手。

  「真的不用。」這女的怎麼那麼煩?

  「你不用客氣的……」尚紫羽乾脆主動伸手,打算從他手中接過行李。

  她的動作,讓籐井翼想到飛機上那群花癡空服員送飲料、送食物,兼送電話號碼的舉動,於是不假辭色地斥喝:

  「我說不必了,妳聽不懂嗎?警告妳,我在台灣的這幾天,不要在我面前耍慇勤,不然後果自行負責!」

  此話一出,所有在場的東大學生和接待人員,都以驚愕的眼神望向他倆。

  從未受過這般對待的尚紫羽,頓時像被原子彈轟炸過一樣,腦中一片空白,只能呆滯的望著他。

  「翼,人家是女孩子耶!這樣會不會太傷人?」向藍成一忍不住開口幫腔。看她眼眶都紅了。

  那又如何?籐井翼仍然不為所動,掠過她,往接待巴士走去。如果她不是那麼煩人的話,根本就不會有這種事發生。

  而這時的尚紫羽,表情忽然三百六十度大轉變,她笑著對東大學生說道:「車子快要開了,各位如果沒事的話,請上車吧!」

  現場每個人的腦筋幾乎都接不上線,傻呼呼的看著尚紫羽的笑臉,而要上車的籐井翼,聽到她輕鬆的語調,更是差點從登車階梯滑了下來。

  他回過頭,注視著一直保持笑容的尚紫羽,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哽在心裡。

  最後大家在尚紫羽的催促下,都上了車。

  「紫羽,妳沒事吧?是不是剛才那個帥哥把妳的腦子給凶壞了?」王映庭摸著尚紫羽和自己的額頭,比對一下溫度。

  「沒事,怎麼會有事呢?妳就別分心了,好好照顧妳負責的學生,妳不是期待很久了嗎?」

  「對啊--可是剛才那個人跩什麼?竟然對妳說這種話,他算哪根蔥啊?」

  「沒有關係的,也許他是因為飛機坐太久,所以心煩吧。」

  尚紫羽笑笑的拿開她的手,裝作沒受影響,但事實上心裡正雷聲大作--

  這筆不共戴天之仇,她一定會報的!

  籐井翼,咱們走著瞧!


  「她怎麼可能這麼平靜呢?如果是我的話,一定痛宰你一頓,哪裡會讓你有時間坐在這邊悠閒啊!」宮城新覺跟籐井翼警告,這其中可能有詐。

  「對啊!翼,你要小心啊!女人的復仇心有時候是很重的。」向藍成一邊閉目養神邊說道。

  「少說一句話沒人當你們是啞巴!」

  這時的籐井翼雖然已在心裡承認自己剛才太過分,可是優越的男性自尊作祟,硬是將「道歉」這個字眼從他的字典中刪掉。

  他會有這樣高傲、不肯低頭的性格,全是因為出生在背景顯赫的家庭。

  籐井家的勢力可說是無遠弗屆,從地下會動的,天上會飛的,只要能賺錢的產業,沒有一樣不見籐井家族的蹤跡。而籐井翼又是這一代眾多子孫當中,最突出的一位,所以他個性多高傲,可想而知。

  要他跟人道歉?簡直比登天還難!

  「不對!你還是趁著這個機會改掉你的拗脾氣好了,畢竟這是外地,而且你和她碰面的機會也不少。」宮城新覺提議。

  「新覺說的沒錯,為了避免以後可能會有的尷尬場面,你不如趁著晚上的歡迎晚會去道個歉吧!」向藍成一慵懶的睜開一隻眼,緩緩的

       接下宮城新覺說的話。

  他們兩人真的有那麼好心嗎?當然不!兩人互視了一眼,他們想看戲,當然要自己安排戲碼囉!

  籐井翼看出他們的想法,冷笑一聲,「你們……想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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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3 00:10:3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優美的琴聲、華麗的裝飾、豐盛的歐式自助餐,這是樹輔大學為各國遠道而來的菁英選手,所精心設計的一場歡迎晚會。

  人人皆沉醉在這浪漫、典雅的氣氛中,卻有一些人例外。

  「翼,你去道歉了嗎?」向藍成一端著一杯葡萄酒,向籐井翼走來。

  「你休想,況且她連個影子都沒瞧見。」對此怒不可遏的籐井翼,已經沒心情用餐。

  所有接待人員都到齊了,唯獨她一個人缺席,他想,現在無論是誰,都一定認為是他的錯,他就算有十張嘴也說不清!

  「是嗎?會不會在家生悶氣?要不要登門造訪啊?」向藍成一調侃笑道。他相信翼不會像宮城新覺一樣,一去造訪就跳到人家床上去了。」

  「要去你自己去,我可沒那『日本』時間去理會一個二十八天來一次的女人。」

  「是嗎?」真不愧是來自傳統大家族的人,連說話都很愛國。

  突然,一道誇張的女生呼喊聲插入--

  「成一--你怎麼跑到那邊去啦?」

  向藍成一一看到王映庭這個橡皮糖,原有的好心情也被打壞了。

  「你還是把你的事情顧好再來幫忙吧!」

  籐井翼給了一個幸災樂禍的表情,讓向藍成一看了氣得直跺腳說道:「笑啥?你還不是半斤八兩,有空偷笑還不如想辦法哄哄那個美人兒,如果你不要這個機會,我叫新覺『代友造訪』!」只是訪到哪就不得而知了。

  「你敢?」籐井翼不自覺的恫嚇起向藍成一。

  叫新覺去?不約在飯店開房間道歉,他還叫宮城新覺嗎?

  「只要你說得出口,我就敢。不過,真不容易啊,沒想到冷酷無情的你,竟然還有一點良心,會顧及她的『安危』,這不是對那個美人兒有興趣,還會是什麼?」向藍成一笑了笑。

  「別誤會,我只是不希望被台灣人認為我和新覺是同一類人。」籐井翼睨著不遠處和女接待人員調情的宮城新覺,冷冷的回答。

  「你們在聊天啊?」王映庭終於插進他們的談話。

  「是啊,要不然兩個大男人杵在這能幹什麼?」向藍成一腦筋突然一轉,問道:「王同學,尚紫羽是妳的朋友嗎?」

  「是啊!」王映庭毫不猶豫的點頭。

  「那妳曉得她今天為什麼會缺席嗎?」向藍成一極力擺出很勾魂的笑容,他可不想套出一個假答案唬自己。

  「不曉得耶,不過……」原本被迷得團團轉的王映庭,一下子又露出煩憂的表情說道:「平時紫羽不會這樣的,就算不能來也會和我們說一下啊!今天卻完全沒有知會我們……」王映庭最後意有所指的望向籐井翼。

  「翼……」向藍成一也看著籐井翼,相信聰明人都知道誰是禍首吧!

  怎知籐井翼卻當作沒看見他們的暗示,逕自離去,留下傻楞當場的兩人。



  第二天一早,籐井翼便來到校園,熟悉比賽場地。

  他獨自一人走進理工學院大樓,敏銳的直覺告訴他,四周似乎安靜得異常。

  是他的錯覺嗎?還是這所學校的環境本是如此?

  當他走向大樓中間的花園時,他的頭上突然傳出聲響和水聲,他抬頭,一個紅色水桶正筆直落下,看來目標就是他。

  他反應極快的跳開,並在水桶未落地之前,俐落的將它踢向大樓柱子,當下水花四濺,水桶應聲碎裂。

  「是誰?」他狂怒的吼道。

  大清早的理工學院大樓鴉雀無聲,彷彿空城似的,憑藉著幾年的武術基礎,他聽出極小的腳步聲是從二樓傳出,於是他打算往二樓去,決心尋出兇手,好好懲治一番。

  但,就是太過注意對方的腳步聲了,所以他沒注意到腳底下抹油的香蕉皮,然後--

  砰!重物落地的回音,在大樓中心響了好久好久。

  「哈--紫羽,妳看到他跌得狗吃屎的糗樣嗎?簡直快把我笑死了!」一個圍在尚紫羽身邊的男同學,捧腹大笑了起來。

  「對啊,紫羽,我們終於替妳報仇了,真可惜沒帶V8把他的樣子拍下來,要不然妳一定會笑翻天。」另一位男同學也搶功似的說道。

  「真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所以你們才冒著危險做這種事……」尚紫羽說著,聲音漸漸轉為哽咽,細嫩的雙手摀住泫然欲泣的美麗臉龐。

  聽到心中的女神難過的自責聲,兩名男同學紛紛安慰道:

  「沒有啦!要整他只是因為我們看他不爽,所以才給他點顏色瞧瞧的,這不關妳的事啊!」

  「對啊、對啊!根本就不關妳的事,只是我們看那臭小子的行徑太過囂張,才會整他啊!別難過了啦!」

  他們的女神好善良喔,竟然這麼為他們著想,所以再辛苦、再危險都是值得的。

  當兩人自我陶醉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尚紫羽掩在手心裡的面容,帶著一抹狡黠快意的笑容。

  活該,摔得好啊!尚紫羽在心裡大聲叫好,並且計畫著今天要不要因為借刀殺人的計策成功,好好犒賞自己去大吃一頓。

  「老闆,我要一份香雞排,還有炸魷魚,油要幫我瀝干喔!」

  下課後,尚紫羽踏著輕快的步伐,到學校外的小吃街去,準備好好大快朵頤,慶祝自己的計畫成功。

  其實,各國來的菁英選手陸續到達後,應該是他們應用外文系臨時翻譯最忙碌的時刻,因為他們必須要跟著自己負責的學生,隨時為他們進行口頭翻譯。

  但她卻例外。

  自從上次發生了那件莫名其妙的被罵事件後,又知道他的中文其實好得很,她就把他拋在一邊,反正是他開口要她別煩他的。更棒的是,她還可以把握這些時間,另外找些打工機會,同一個時間可以拿兩份薪水,真的是神的眷顧啊!

  「上帝啊,這是你給我的好運嗎?」尚紫羽感到心情大好。

  「看來妳的好運已到此為止了。」籐井翼咬牙切齒的低吼,冷不防的從尚紫羽身後傳出。

  她還來不及回神,就已被他抓走。

  「喂--你做什麼?快放開我!」被強拖著走的尚紫羽,使盡全身力氣掙扎,卻徒勞無功。

  糟糕,他會不會是來報仇的?

  等等!可是,是他先對不起她的吧?而且「那件事」也算不上是她做的,要說罪名的話,頂多也只是搧風點火罷了。

  她被帶到一旁狹小的無人巷中,籐井翼重重的甩開被他抓到泛紅的小手。

  「是妳吧?」籐井翼開門見山的問。

  一想到自己摔跌的窘狀,籐井翼的怒火就瞬間飆高,恨不得把害他的兇手直接生吞入腹。

  「你在說什麼啊?」尚紫羽故作疑惑,佯裝不懂籐井翼在說哪件事。

  「妳不要裝了!在這裡,我只有和妳有過節,我不找妳找誰啊?」

  「你還知道和我有過節啊?不容易嘛,籐井翼大少爺。」從王映庭那裡得知,他是籐井生技集團總裁的兒子,更是下一任接班人的不二人選。不知人間疾苦又不懂尊重人的大少爺,難怪這麼不可一世又囂張。

  「妳終於承認了。」他怒氣難隱的斥喝,手指關節捏得嘎滋作響。

  「我哪有!你別血口噴人,請你讓開,我的東西還沒買好呢……」說完,尚紫羽一甩秀麗長髮,打算走人,卻再度被籐井翼攔截住。

  「我的話還沒說完妳就想走?哼!妳是心虛,才不敢跟我說話,還是妳真的被我說中,就是那種見到有錢人就想高攀、不知廉恥的女人?」

  聞言,尚紫羽終於顧不得什麼氣質,露出真面目。

  她一改之前的嬌弱口氣,破口大罵:「你這眼睛長在頭上、耳朵被豬啃了、良心丟進垃圾車的混帳王八蛋在說什麼?!」

  「妳!」他愣住了。從出生到現在,沒有一個人敢用這種口氣對他說話,就連他那極具威嚴的父親,也是如此。

  她要換做一般人,早被他的拳頭解決掉了!

  「我見到有錢人就想高攀?不知廉恥?」她不屑的哼笑兩聲,一把扯住籐井翼的衣服,把他拉近自己,「那也要看看是什麼貨色!像你這種的就不必了,就算全天下有錢人都死光了,只剩你一個,我也不會找你,聽清楚了沒?」

  籐井翼一時驚愕得說不出話,因為他從未見過這麼會發飆的女人,更未見過在眾人面前溫柔甜美,在他面前卻如此兇惡的雙面女人。

  難道,這才是她的真面目?

  「換我警告你,這段時間你最好給我乖乖閉上嘴比你的賽去,不要來煩我,本姑娘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既然你會中文,就不需要我的幫忙吧!還有,別把今天的話洩露出去,不然你就死定了,我會要人讓你摔更多次!明白嗎?」

  警告完畢,尚紫羽撇下籐井翼,心情特好的闊步離去。

  她從來沒這麼爽快的一吐為快過,因為以前的她就算遇到多大的委屈,也會逼著自己往心裡擺,而現在她竟然有勇氣說出來了。

  等一下!說出來?!

  「呵--原來這才是妳的真面目啊!」籐井翼笑得詭異,深邃的眼眸射出令人發寒的冷光。

  「……」糟糕,她居然因為太過生氣,在他面前露餡了!

  籐井翼從口袋中拿出一枝筆狀物,按下上頭其中一個按鈕,原閃著綠燈的筆轉變為紅燈,「這枝錄音筆錄下了妳我之間的談話,還包括……妳的犯罪自白。」

  「我什麼時候有犯罪……」不妙!她腦中開始倒帶,想著她剛才說過的話。

  我會要人讓你摔更多次!明白嗎?

  「完了……」她這下就算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要讓我摔更多次?那也要看妳有沒有那種本事。」

  「尚紫羽同學,妳在這裡做什麼?」一位穿著柔道服的同學,向他們走來。

  「呃,你好啊!」在這種受驚嚇的時刻,她的腦子裡是一片的空白,壓根兒不曉得這位同學究竟是何方神聖,只能傻呼呼的打招呼。
  
「好幸運喔,在這裡可以遇到妳,妳要回家嗎?要不要我送妳啊?接近晚餐時間了,要不要我請妳吃飯呢?」柔道男提出邀約,眼中放送著愛慕的光芒。

  「謝謝你,不過不用了,我的晚餐也預備好了,下次有機會再說吧!」尚紫羽用她以往對同學溫柔可親的形象跟他說話,儘管臉上的笑容相當不自然。

  「喔,那好吧!妳自己要小心喔!再見。」

  「再見……」快滾吧!現在不是你該出現的時候!

  尚紫羽姣好的臉蛋帶著燦爛的微笑,看得柔道男是心花怒放。

  等柔道男走遠了之後,籐井翼不忘冷嘲熱諷,「原來這就是妳對男人的態度啊!還真被我說中了,要是他們聽到這錄音筆裡的內容,他

們一定會對妳『另眼相看』的吧?妳說是不是啊?」

  「你到底想怎麼樣?」

  「公開這個錄音內容。」他直話直說。

  「不行!」

  「由不得妳。」此話籐井翼說得斬釘截鐵,敢整他就要有勇氣付出相當的代價。

  「算我求你好不好?公開這個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但對我的影響卻是很大的……」尚紫羽的口氣瞬間轉為哀求。

  他冷漠的捏住她的下顎,「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說完,他舉步就走。

  「等一下,你不能走!不管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拜託你不要公開啊!」尚紫羽豁出去了,要割要宰隨便他,就千萬別拿她視為珍寶的形象開玩笑。

  很好,這就是他要的答案。

  他停下腳步,轉過身,對她露出得逞的笑。



  「O  HA  YO。」籐井翼說。

  「早安啊……」尚紫羽僵著笑臉翻譯。

  可惡!這混球吃定她了,要她一早就在他身邊當個小跟班,不管他說了什麼屁話,她就是得照翻,簡直跟個白癡沒兩樣!他沒注意到別

人對她投射的異樣眼光嗎?她丟臉都丟到家了!

  「只要我繼續做下去,你真的就不會公開錄音?」

  籐井翼笑得詭譎,俯下身,凝住她,「這就得看妳的表現如何囉。」

  臭小子,別讓我抓到你的把柄,不然你就死定了!尚紫羽面帶親切微笑,心裡卻不停的咒罵他。

  「妳心裡在罵我對不對?」籐井翼突然天外飛來一句,嚇著了尚紫羽。

  「哪有這回事,呵……」不會吧?他有讀心術嗎?

  「看妳的表情就知道了,妳是瞞不了我的。」


  「什麼?我的表情?」不會吧!她情緒一向控制得很好,難道是眼前的男人實在太該死了,她才會在臉上露出些蛛絲馬跡?

       看著尚紫羽一臉的狐疑,籐井翼不禁啞然失笑,他不過是隨口說說,看來還真是不假!

  「戴著面具過活的人,縱使再受歡迎,一切都是假象。」籐井翼突然回頭看著身旁的她,嚴肅的說道。

  「你在指我嗎?哼!不用你……」

  「難道妳不累嗎?」

  「我……」尚紫羽霎時語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面對現實吧,一定會有人喜歡真正的妳。」

  「你……你管我!又不干你的事!我要去上課了……」尚紫羽惱羞成怒,大步的離去。

  難道妳不累嗎?

  沒錯,他說得很對!她是累了、疲倦了。

  但是到目前為止,還沒出現一個能讓她真正放鬆、表現出本性的人,她還在等……


  「喂,紫羽,妳要先走了嗎?」王映庭整理著剛上完的英國文學,抬頭問道。

  「對,我臨時接了一個家教,現在要快點趕過去。」早一步收好東西的尚紫羽,看看手錶,臉色微變。

  她急急忙忙往門口衝去,卻不偏不倚的撞上一個壯碩的不明物體,纖弱的她向後彈了一大步。

  「唉呦--」尚紫羽緊凝眉心,抬頭一看,「籐井翼,怎麼會是你?」

  「妳想逃跑?」籐井翼用日文問她。

  她一臉茫然,「逃跑?我是要去打工,難道你……」

  不會吧!莫非她此時特別的幸運,他這時正需要她?

  「跟我來!」籐井翼沒有多說什麼,拉住尚紫羽,就往外頭走去。

  「等一下,我還有別的打工啊--」

  儘管她不停地求情,籐井翼卻把它當耳邊風。

  一番拉拉扯扯,他們來到了商學院大樓的教授研究室。

  「你到這裡來幹什麼?你又不是學這個……」她不悅地瞪他。

  「人為了要使自己博學多聞,就得要不分學界的去追求知識。等會我和教授討論事情時,妳要做翻譯。」籐井翼說出來這裡的目的。

  「什麼?」尚紫羽瞠目結舌的瞪著他,雖然說她的語文能力是不錯,但遇到學術上的專有名詞,她就沒轍了啊!

  這時教授來了,一陣寒暄過後,他和籐井翼便開始進行討論,尚紫羽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下去翻譯。

  翻譯過程果然如她先前所想的,慘不忍睹。

  「王教授,他的意思是說……物品的附加價值和物品的關連……也就是關連性啦!是不一定是……成正比的,也可能……」

  「尚同學,麻煩妳說清楚一點,我聽不太懂。」王教授終於受不了,要求重新翻譯。

  「他的意思是說……」廢話,我要是懂的話,你會聽不懂嗎?

  「物品的附加價值和物品的關連性,不一定是成正比的,在市場上是有不一樣的商業需求等著獲利……」籐井翼也厭倦了她不輪轉的翻譯,直接說出中文。

  「喔,原來是這樣的啊,也對、也對……」王教授也鬆了口氣,因為他終於聽到一句正常的中文,所以沒注意到這句話是出自於籐井翼。

  「是這樣的沒錯……」尚紫羽也捏了把冷汗,但藏在內心深處的怒火,卻越燒越旺。

  籐井翼則是坐在一旁,冷噙著笑意,看著處於窘境的尚紫羽。

  等到所有的討論結束,走出研究室,尚紫羽再也無法忍耐了,「你是故意的嗎?」

  「妳在說什麼?」

  尚紫羽氣得拿下身上的背包向他扔去,背包裡的書散了一地。

  「妳在做什麼?」籐井翼回過頭來怒視著她。

  「你明明就會說中文的,為什麼要來為難我?不僅害我在教授面前出糗,連我的打工都因為你而失約了!好了,現在我很難過,你滿意了嗎?!」尚紫羽大叫出來。

  她在任何人的眼中都是最完美的一個,無論是在學業或是品行上,但他卻輕易地就把她最自豪的一切全都毀掉。

  「這是妳自找的,如果妳不來惹我……」

  不等他說完,她怒氣沖沖的衝到他面前大聲斥道:「惹你又怎麼樣?想公開錄音內容?好啊,你就去公開啊!反正我在王教授面前已經出過糗了,不久這件事就會一傳十、十傳百,到時候大家都知道我是一個多沒知識的女人,我還差你這一件嗎?要不要我幫你拿到廣播室廣播啊?」

  「妳就那麼在意妳那個虛偽的假象嗎?」

  「是!我很在意,我不像你,是個有錢人家的少爺,你可以隨心所欲做任何你喜歡的事,我有我的壓力、我的重擔,這不是你這種吃飽撐著找人麻煩的少爺能瞭解的,曉得嗎?!」她這句話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喊出來的,極力隱藏的眼淚也在不自覺中潰堤。

  「要不要公開都隨便你!」她抹去眼淚,快速的將地上的書亂塞進背包,憤而離去,留下一臉錯愕的籐井翼。

  「我……」不曉得這樣的舉動會……傷妳那麼深。

  「原來是這樣子啊……」一句熟悉的日語從身後傳出,籐井翼循聲回頭,發現向藍成一和宮城新覺都坐在柱子後的欄桿上。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籐井翼皺起濃眉,似乎不樂意看到他們在這裡出現。

  「我就知道,你們在機場吵了這麼一架,怎麼可能又走在一起呢?看來我的猜測沒錯,果然是另有原因。」

  宮城新覺俐落的跳下欄桿,補述道:「翼,要不要我教你幾招啊?」

  「你最好閉上你的嘴。」要不然他會很樂意在他的臉上留下幾拳。

  「翼,其實說起來,這是你的不對,如果你不在機場對她說那些話,現在也不會是這種兩敗俱傷的局面吧?所以話說回來,你應該去道歉比較好。」

  籐井翼冷視著他們。「道歉?你覺得有可能嗎?」

  向藍成一和宮城新覺相視了幾秒,異口同聲:「是不可能。」

  翼的字典,沒「道歉」這兩個字。

  「明白就好。」說完,他頭也不回的旋身離去,打算將這件事拋出他的腦海外。

  但,在他轉頭的同時,向藍成一和宮城新覺卻一同衝向他,在他腦後劈了記手刀,下一秒,籐井翼便昏了過去。

  「遇到我們……」向藍成一說。

  「就有可能啦!」宮城新覺接著把話說完。

  兩人發出惡魔般的好笑,抬著昏迷不醒的籐井翼,朝校門走去。


  「天殺的!我為什麼要有損自尊的特地跑到她家?你們這兩個混蛋,這筆帳我一定會跟你們算!」

  竟然從背後K昏他,把他帶上計程車,直奔那女人的家。

  「反正她家都快到了,就去看看吧,至於要不要道歉,就由你自己決定。」

  「哼!」他是不會道歉的!

  「先生,前面那一間就是了,巷子有點窄,車子好像進不去,所以要勞煩你們自己走一段了。」

  計程車司機在狹窄的巷道外停下車子。

  「拿去,不用找了!」

  宮城新覺給了一張千元大鈔,三人便匆忙下車尋路去。

  「是這裡吧?」宮城新覺站在一棟舊公寓的大門旁,看著手上的地址,又對了對門牌。

  籐井翼看著眼前這棟舊公寓發愣。不會吧!這種地方也能住人?

  「那女人真的住這?」

  對籐井翼這種住慣豪宅的人來說,這種破舊公寓根本就是待拆的違章建築。

  「是沒錯,看來……她的經濟狀況不太好吧!」宮城新覺說。

  「有人在燒東西嗎?」不然他怎麼聞到一股嗆鼻的燒焦味?

  「這種地方不會有人有興致來烤肉吧?」宮城新覺左右環視了一周,這地方真是陰森的嚇人,連唯一的路燈都沒開。

  「對不起,借過。」

  一個頭戴鴨舌帽的人,匆忙的從公寓中快步走出。

  在經過他們三人時,籐井翼好奇的望了他一眼,那人慌張地壓下那已低得不能再低的帽沿,同時,籐井翼也嗅到了一股汽油味。

  那人詭異的行蹤,引起了籐井翼的懷疑,想叫住那人,但那人卻已消失無蹤。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別人的閒事最好少管。

  但這麼想的時候,他卻發現燒焦的味道好像越來越重。

  「糟糕!」向藍成一抬頭一看,看見陣陣白煙從窗戶冒出。

  「不會是失火了吧?」宮城新覺不禁猜測。

  籐井翼想起剛才那人的倉皇背影,臉色驟然一變,二話不說脫下ARMANI西裝外套,在附近找到水龍頭,浸濕外套後,立即衝進公寓。

  「尚紫羽,妳給我出來!」籐井翼邊跑邊用餘光瞄了下她家的地址,「四樓?沒事住那麼高作啥?」

  啐了一聲,籐井翼便三步並成一步往樓上跑,迫切的希望尚紫羽不在家。

  「翼!等等啊--」兩人一見籐井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上衝,便也跟了上去。

  「該死!」當他在三樓看見上面竄出的火舌,他的心霎時緊揪,他想不透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慌張。

  「翼--」宮城新覺和向藍成一追了上來,怎麼也料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

  籐井翼奮不顧身的衝向四樓,拿著沾濕的高級西裝外套,去拍打那漸增的火勢,同時敲擊那滾燙的大門。

  「尚紫羽,妳在裡面嗎?開門!」

  可是任憑他敲得手滲血,門仍然沒有動靜。

  忽然,他發現門竟然被人從外面上了一道鐵鎖。

  「有人想殺她嗎?」向藍成一不可思議的瞪著門把,這簡直就是謀殺!

  「翼,裡面一定有人!」

  「走開!」

  籐井翼使勁一踢,接著就看到木製大門裂成碎片。

  「尚紫羽,妳給我出來!」

  籐井翼一衝進去,就看見倒在餐桌旁的她,心慌的感覺再次侵襲他,他快步向前扶起她,用手輕拍她毫無血色的臉頰。

  見她沒反應,籐井翼的手勁跟著加重,深怕她從此陷入長眠。「尚紫羽,起來!」

  「……」尚紫羽吃力的微張明眸,隨即又閉上不動。

  這動作讓籐井翼鬆了一口氣,起碼知道她現在還是活著的。

  他連忙抱起懷中的尚紫羽,接過向藍成一遞來的濕被單、掩住她嬌弱的身軀。

  「現在火勢很大,從大門出不去……咳……」向藍成一摀住口鼻,眼睛被嗆得不停流淚。

  「我們從窗戶下去。」籐井翼說著,便動手拆下窗戶,準備逃生。

  「翼,你瘋了嗎?這裡是四樓,你想跳樓啊!就算想爬下去,那尚紫羽怎麼辦?」

  「我會背著她下去!」

  「你背她?翼,別逞強。」向藍成一擔心道。

  「沒問題的,動作快!」

  一聲令下,逃生計畫便如火如荼的展開。



  「向藍,這是怎麼回事?」

  宋依寒和王映庭一干人陸續來到醫院急診室,對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仍不知情,只知道尚紫羽租屋的地方遭祝融,她昏迷被送到醫院。

  向藍成一看了籐井翼一眼,發現他不時的盯著手術室的門。認識翼那麼久,還是第一次看他那麼不安,他昔日的冷靜都跑到哪去了?

  「她家好像被縱火。」籐井翼曲肘抱胸,靠著牆,面色凝重的說。他知道,那場火一定是針對她的。

  「怎麼可能?!紫羽平時待人很好,也沒有和人結過怨呀!」王映庭第一個反駁他的話。

  「對啊,這樣一個美人兒有誰捨得動手啊,疼愛都來不及了說!」宮城新覺的輕佻語氣,惹來不少殺人的目光,他只好識趣的閉了嘴。

  宋依寒沉靜不語,眼尖的向藍成一見狀,猜想她可能會知道些內幕。

  「請問你是這場縱火案的目擊者嗎?」不遠處走來了一個警察指著籐井翼問。

  「我是。」

  「可以跟我回警局作一下筆錄嗎?」

  「一定要在這時候嗎?」他到現在還不知道尚紫羽的情況如何,現在要他離開這裡,他不放心。

  「翼,去吧!我們會等到尚紫羽出來的,放心--」向藍成一一眼就看出他的心事,在他耳邊低聲說道。

  這十幾年的朋友畢竟不是做假的,翼心裡在想什麼,他豈有不知的道理?

  「成一,謝謝!」

  不料,籐井翼要轉身離去時,宋依寒用日文叫住了他:

  「籐井同學,想請你幫一個忙。」宋依寒微笑的說道,不讓警察有一絲的懷疑。

  「有事?」籐井翼也聰明的用日文回問她。

  「假筆錄你會不會作?」

  宋依寒微妙的問話,讓籐井翼錯愕了一下,接著他面無表情地說:「我知道了。」然後再也不回頭的和警員一同離去。

  「作假筆錄?有用意嗎?」向藍成一玩味一笑。他覺得宋依寒不是簡單的人物,隱藏在她笑靨下的心思,似乎不是那麼單純。

  「只要聽我的就對了,聰明人是不需要知道太多的,你看起來不笨嘛!嗯?」宋依寒給了向藍成一一記甜美的笑,便往洗手間走去。

  這女人可真是不簡單!向藍成一被眼前這位非凡女子挑起了極大的興趣。

  看來,這趟台灣之旅是不虛此行,以後應該要多來幾趟啊!


  「她被灌了藥?」

  剛從警局回來的籐井翼,聽見宋依寒的一番話,不禁一陣憤怒。她是被人蓄意謀殺?

  「除此之外,就只有輕微的嗆傷引起咽喉發炎,再沒別的了。」宋依寒輕鬆的聳聳肩。

  其實她大概知道是誰指使的,只是,若讓眼前這位關心過度的傢伙知道的話,那她的命相信會被他問斷半條,所以只好裝作莫宰羊囉!

  而且,她相信紫羽也不希望讓人知道吧!

  「我先回去幫紫羽準備一些住院用的東西,你就先在這幫忙顧一下吧!」宋依寒說著,便拎著皮包走了。

  「不先聯絡她的父母嗎?」籐井翼納悶地問道。

  宋依寒停下腳步,回頭淡淡一笑,「如果可以聯絡,紫羽就不會那麼孤單了。」

  宋依寒離去,留下滿腹疑問的籐井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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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3 00:10:4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失敗了?」

  女人憤怒的將手中的歐風手工陶瓷咖啡杯,扔向眼前神情充滿驚恐的年輕人。

  年輕人微微一躲,杯子清脆的碎裂聲響遍了這寂靜不安的空間。

  「沒用的東西!」那女人咬牙切齒的啐了一聲。

  年輕人心中惶恐,發抖的求道:「夫人,請妳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啊--」

  年輕人還沒說完,就被一記消音的槍聲給止住了所有回應。

  「原來是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白癡啊!聽到他的聲音就覺得挺刺耳的,早死也好,只是……污了我的槍。」一個身著華麗貂皮大衣的少年,緩緩的走了出來,找一張沙發坐下,靜靜的擦著手中的槍枝。

  「泓智,你那麼快殺了他作什麼?我還有一堆事等著他幫我做吶!」女人惱怒的說道。

  「他知道的太多了,警察會因為他而注意到我們的,而且……」尚泓智冷笑一聲,不疾不徐的說:「我找了一個更可靠的人選過去監視她。」
  「什麼?」女人稍感意外。

  尚泓智面露森冷光芒,「而且,尚紫羽絕對想不到是這個人。」


  尚紫羽吃力的睜開了雙眼,赫然發現有人坐在她的身邊。

  是他?!

  他為什麼會坐在她旁邊?而她又為什麼會在這裡?

  尚紫羽環顧著四周的擺設和她現在的位置,判斷自己應該是在醫院,但……她好好的為什麼會躺在醫院?

  她悄悄地注視閉目養神的籐井翼,怒視人的深邃黑眸不見了,看起來溫和多了,薄抿的嘴唇也因放鬆而呈現性感的完美弧度,鼻子挺直得簡直不像東方人,整個人帶著一股不知名的神秘美感,簡直就是……浪費!

  為什麼那麼帥氣的一張臉,要生在這種爛人的身上?過分!

  「妳醒啦……」籐井翼睜開雙眸,讓尚紫羽嚇了一跳。

  他看了看四周,「那女人還沒來啊?」

  那女人不是叫他顧「一下」?怎麼就讓他等到天亮?東西拿到天亮還沒拿來,她是想把整個家都搬過來嗎?真想宰了她!

  「你……一直都在這裡?」尚紫羽試探性的一問。

  「不是我還有誰?」

  「那你來這裡幹什麼?」一醒來除了訝異自己在醫院外,更意外這跟她有如世仇的死對頭,竟然坐在她身旁。

  「我來這裡做什麼?」籐井翼拔高音量,「妳的朋友都走得不見人影了,連什麼住院同意書、一堆有的沒的都要我一手包辦,弄得我快煩死了……」

  「住院?原來是這樣……」她知道原因是什麼了。

  伯父他們到底要怎樣才會善罷甘休?直到她死了為止嗎?她快受不了了!

  「謝謝你幫忙……」尚紫羽察覺眼眶一片酸澀,連忙扯上棉被蒙住頭,一點都不希望讓人看到她軟弱的一面。

  見狀,他伸手想扯下被單,「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該不會哪裡不適,而這裡的庸醫沒檢查到吧?

  「沒事啦--」

  「放開手!妳一直遮著,誰知道妳哪裡不舒服?」籐井翼不耐煩的想抓下她的被褥,她仍死命抓住不放。

  「我就說沒事啊--你好煩!」

  「喂,搞什麼?看一下又不會要妳的命!」籐井翼又加大了力道。

  「不要--」不敵他的力量,尚紫羽手上的被子被扯了開來。

  「我……」籐井翼打算宣佈他的勝利,但瞧見她眼中的淚水和雙頰上的淡淡淚痕,胸臆間竟不自禁地怦動了一下。

  她那種帶著憂傷的模樣,竟是那樣地楚楚可憐,令人憐惜。

  「妳……」籐井翼還沒說完,身後突然傳來一聲--

  「籐井翼同學,看來……你不懷好心喔!」宋依寒似笑非笑的睨了他們倆一眼,而向藍成一早躲到一旁笑岔了氣。

  「成一,你笑屁啊!」籐井翼狠狠的瞪他一眼。成二副活得不耐煩的樣子,是想勞駕他送他上西天嗎?他是很樂意!

  籐井翼接著怒瞪宋依寒一眼,「還有妳!妳是用爬的回去啊?天亮才爬過來!」

  這該死的女人昨天耍什麼帥?留下一句讓人摸不著頭緒的話,就拍拍屁股走人,害他浪費了一夜的時間也想不透她的意思是什麼。

  「唉呀,話可不能這麼說啊,我可是很識趣的呢!好像是你不懂怎麼利用喔!」宋依寒輕哼了一聲,便將手裡的大包小包放到小幾上。

  「妳……算了!」籐井翼一點都不想和這別有用意的女人多費唇舌,抓著向藍成一就走出病房。

  「順便買個早餐回來啊!我剛才忘了買。」宋依寒對著他們的背影喊道,相信他們不會讓美女餓著吧。

  「依寒……」尚紫羽想提醒她,不要忘了他們算是學校的貴客。

  「放心,那個向藍成一好像有點……好玩啦!至於那個籐井翼嘛……」宋依寒賊笑著睨了她一眼,「喂,紫羽,說!昨晚有沒有發生什麼事啊?」

  「哪有什麼事?不要亂說!」尚紫羽不希望宋依寒亂猜測,急著對她解釋。

  宋依寒看她那副著急的樣子,不禁噗哧一笑。剛剛籐井翼那副被冤枉而七竅生煙的神情,再加上紫羽這副樣子,看來,他們是錯過一個大好機會了。唉……可惜!可惜!

  「紫羽,妳的家燒掉了,妳知道嗎?」宋依寒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尚紫羽呆了好半晌。

  燒掉了?那她的書、她的衣服、她的家當、她的一切……不都沒了?

  「依寒……妳在開我的玩笑嗎?」

  「要不妳怎麼會躺在醫院?聽說是籐井翼要登門道歉時發現的。」

  「道……歉?」尚紫羽不太能相信這個事實。

  「如果籐井翼沒有去妳家,妳早和妳的家一起陪葬了!他還背著妳從四樓高的地方爬下來呢!要是一個不小心,妳跟他可能就會一起摔成肉醬了。」宋依寒倒了一杯開水,邊遞給她邊說。

  「籐井翼?他真的那麼做嗎?」

  如果是真的,那她這份歉疚與感激,就不知要往心裡哪處擺了,因為她對他的那股氣,還沒全消……

  「這我可不曉得,待會兒妳自己問他吧!我已經告訴學校妳的情形,他們答應讓妳用公假請假,所以,妳好好的休養一陣子再說吧!」

  「怎麼休養啊?我連可以回去的地方都沒了,還有,沒有書,我怎麼上課?」

  不行!她得回去看看還有什麼東西沒被燒掉!

  「依寒,我要先回去……」尚紫羽硬是撐起虛弱的身體,想要回去。

  「不行啊!妳現在的身體非常需要休養的!」宋依寒急忙把尚紫羽再拉回病床。紫羽現在太激動了,一點都不像原來冷靜的她。

  「我管不了那麼多!」尚紫羽吼嚷出聲。

  「尚紫羽!」宋依寒怒斥一聲,想叫醒尚紫羽。

  「發生什麼事啦?叫得整間醫院都聽得到。」向藍成一跑進來一探究竟。

  「沒什麼,咦?籐井同學呢?」宋依寒問道。

  「喔,妳說他啊!剛才聊天的時候,他忽然感到手痛,這才發現昨天弄到的傷沒有包紮,已經發炎了!真是神經遲鈍。」

  向藍成一換上一貫的招牌笑容,遞上他去超商買的三明治。

  「啊?吃這個啊!」宋依寒皺了皺眉頭。

  「妳又沒說要吃什麼,再加上我們對這裡又不熟,很容易迷路的耶!」

  「籐井翼受傷了?」尚紫羽瞪大了眼問道,他怎麼會受傷呢?

  奇怪,她最在意的,應該是她身為他的接待員,竟然讓他受傷了,學校會追究她的失職的,可是現在,她竟只擔心籐井翼本身的狀況……

  不對!她搞錯了,一定是搞錯了,她怎麼可能去關心那個讓她恨之入骨的傢伙?不可能……

  「妳先躺著吧!別再那麼激動了,很傷身的。」宋依寒勸了她一下,慢慢地把她扶回病床上。

  尚紫羽心事重重的躺回病床上,那張帶著憂心的嬌容讓人看了不捨。

  「你們怎麼啦?這樣安靜怪可怕的,待會翼回來會以為我欺負妳們ㄟ!起碼笑一笑嘛!」向藍成一看著四周詭異的氣氛,試著炒熱氣氛。

  「你覺得這時候誰笑得出來?」宋依寒睨了向藍成二眼,便讓他自動安靜下來。

  正當氣氛沉僵的時候,病房的門打開了。

  「紫羽,妳怎麼了?」楊宇傑憂心忡忡的道。

  「宇傑?」尚紫羽愣了一下,沒想到來的人是他,她本來以為是籐井翼。

  「妳沒事吧?我今天原本是想到妳家接妳上課的,一去卻看到公寓被圍了起來,而且被燒得一片黑,我是問映庭才知道妳在這的。嚇死我了,還好妳沒事!」

  「我沒事,只不過房子已經……」

  「紫羽。」楊宇傑看她那憔悴樣,忍不住走向前安慰她,但當他看到向藍成一時,不自覺的停下腳步。「請問這位是?」

  「他是我們這次接待的日本學生之一,還有一個還沒過來呢!」尚紫羽解釋。

  這時籐井翼手包著繃帶,走了進來。

  「翼,你回來啦!」向藍成一打了聲招呼。

  「你是……」楊宇傑又提出疑問。

  籐井翼瞥了陌生的楊宇傑一眼,沒多說什麼,只簡潔的道出他的名字。

  「籐井翼。」

  楊宇傑的態度漸轉冷靜,露出一貫的禮貌性笑容,並伸出手表示友好,「我是楊宇傑,也是樹輔大學的學生,請多指教。」

  「很抱歉,我現在似乎不太適合握手。」對楊宇傑沒有多少好感的籐井翼,舉起受傷的手給他看。

  「喔,抱歉!我沒注意到,失禮之處請原諒。」楊宇傑表示歉意後,接著一臉愁容的轉向尚紫羽,憂慮的問:「紫羽,妳的住處已經不能住了,妳打算怎麼辦?」

  尚紫羽的水瞳頓時黯淡下來,這也是她正擔心的問題,學校的宿舍因為不夠,所以二年級以上的學生只能在外頭租房子,而要馬上找到房子租,簡直是難上加難啊!

  「這妳不用擔心,我有辦法。」籐井翼淡淡的說道。

  「你有辦法?」楊宇傑不禁懷疑他的話,他只不過是個學生,怎麼可能有能力處理這種事呢?雖然他看起來像是富家子弟,但現在他正在外國,能力要跨越國界,可不是那麼容易吧!

  「別小看他,翼的能力不是我們這種平民百姓能想像得到的!」向藍成一靠著牆,悠閒說道。

  他可不是瞎子,他看得出來楊宇傑眼中帶著的疑惑。

  「可是……」尚紫羽思索著,這男人會不會又在打什麼壞主意,不會是想藉機落井下石吧?

  「那是一間我在台灣的小別墅,我昨天已經吩咐人把那裡整理過了,不過……」籐井翼挑了一個單人沙發優雅地坐了下來。

  「要房租?」她現在窮到連訂金都繳不起,更別說房租了,而且那還是別墅耶!價碼一定不便宜。

  籐井翼聽了尚紫羽的問話,頭上滑下三條線,這女人怎麼一天到晚都只想到錢?他看起來像是需要靠房租過活的人嗎?

  「尚小姐,我對窮人的錢沒興趣,而且我就算是山窮水盡,也不會淪落到做房東過活,這點妳可以放心。」

  「窮、窮人?」窮人也總比你這不事生產的敗家子好!

  「那到底不過什麼?」向藍成一不耐煩地問道。

  籐井翼沉吟了半響,開口:「沒事,到時候再說,就這樣吧!等出院了就搬進去。」

  「可是,我們非親非故的,這樣搬進去,我會很不好意思的,我看還是算了吧!」天下沒白吃的午餐,快把你的陰謀說出來,別再拐彎抹角了!

  「難道說……妳怕我吃虧?」籐井翼挑眉問道。

  笑話,從認識她開始,他就不知道已經吃了多少虧了,這個算得了什麼?

  「呃……」才不是!誰怕你吃虧啊!你吃虧干我啥事?

  「妳想要我公開上次的錄音嗎?」籐井翼傾下身,在尚紫羽耳邊低聲威脅。

  尚紫羽瞪著他,「你敢!」

  籐井翼揚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我沒什麼不敢。」

  一群人一頭霧水地看著他們,不知道他們現在在演哪一出,只有他們兩個心裡清楚,尚紫羽不得不答應了。


  籐井宅邸--

  「天啊!」尚紫羽眼睛瞪得銅鈴般大,傻傻的看著眼前這片建築,不禁又轉向籐井翼問了一句:「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是這裡啊!妳剛剛進來沒看到門口寫著籐井宅邸嗎?」

  是誰的認知有問題?這……這叫「小」別墅?

  日式的別墅前是近百坪的翠綠草坪,透明大片落地窗內,純白窗簾微揚,房子的四周種植不少珍貴花卉,草坪內有一座泳池,倚斜在旁的椰子樹和泳池對應著,這樣的組合成了一幅夏日風情畫。

  「這是我在台灣的度假別墅。」籐井翼揚起了自傲的笑容,望著眼前的景物。

  他十五歲第一次投資股票時,賺了不少錢,這棟豪宅便是那時買的。

  「我不能住這裡。」尚紫羽一邊拂著泳池的淺藍水波,一邊說道。

  哼,這肯定是他有錢的老爸買給他的。

  籐井翼顯得詫異,「為什麼?難道條件不夠好?」

  「不是的,就是太好了,才……」

  「太好了?這是什麼理由?」他還是頭一次聽見有人連好都挑剔。這種理由,他可是百分之百的不接受。

  「這裡大得可能讓我迷路,還有,住在這裡一定很不符合經濟效益,你到底有沒有一點理財頭腦啊?我說過我們非親非故的,我實在沒有理由讓你花這些冤枉錢。」

  「怎麼樣也是花我的錢,妳管那麼多幹嘛?就算我要把房子送妳,也是我的事!」

  尚紫羽看不慣他的敗家行為,「你這敗家子,有錢也不是這種花法啊!你的父母生你養你已經很辛苦了,他們辛苦賺錢買的房子,你卻這樣亂借人花用浪費,你羞不羞恥啊?還有,看你爸媽對你多好,才來台灣幾天而已,連跑車都買給你了,你該知足了!」

  她越罵越順口,孰不知她的口氣像極了勤儉持家的老婆,在對不成器的老公說教一樣。

  「敗家子?」籐井翼玩味的挑眉,嘴角漾起一抹邪魅笑容。

  原來她是這樣想他的,還真好玩。

  「對啊!你敢否認嗎?」咦?他幹嘛靠她越來越近?尚紫羽一步步地往後退。

  終於把尚紫羽逼近角落,他將手臂撐在牆上,把她困在牆壁和自己中間。

  聽她說完一大串對他的誤解,他現在要來個一一反駁。

  「房子是我用自己賺的錢買下的。」

  「你說什麼?」是她聽錯了嗎?

  「車子是昨天我用自己賺的錢,到車廠直接買的,妳有意見嗎?」未來勘查地形時,有車會比較方便。

  「我……真的假的?別唬我……」

  「我沒事唬妳幹嘛?我只擔心這裡太大,妳會笨得連寢室都找不到。」

  「一個人住會迷路,那就別住啦!」她反駁道。

  「妳說錯了,誰說妳是一個人住?」

  「你什麼意思?我不懂。」不好的預感像萬丈海濤襲向她。

  「我的房子,我難道不能住嗎?」

  這句話,刺激了尚紫羽全身上下的所有神經,她頓時石化了。

  「沒錯!我也會住進來,我需要一間我自己的實驗室和作業室,那種做任何事都在同一個空間的飯店,睡起來挺怪的,有自己的別墅當然得好好利用。」籐井翼一邊轉著手中的電子鑰匙圈,一邊說道。

  「那我更不能住了!」開什麼玩笑!跟他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

  就算他對自己不感興趣,但要是讓人知道他們住在一起,或哪天他突然興致一來,那她的名聲、貞節不就全完了?以後還有誰敢娶她?她可不敢妄想眼前這位仁兄!

  「妳這女人……一個人住不要,陪妳也不好,妳耍我嗎?」籐井翼面有慍色地抓起尚紫羽那纖細的手腕。

  「你做什麼!」

  「妳今天開始就住這裡!」籐井翼直接下命令,然後不顧她的反應,硬是把她拉出別墅,塞入車中,開車離去。

  「為什麼我要聽你的?喂--」

  不管她怎麼叫,他就是不回應,車內的空氣漸漸趨於凝滯。

  他越是不發一語,她越是如坐針氈,他生氣起來好嚇人,不曉得他下一個動作會是什麼?

  「你很奇怪耶……」

  尚紫羽突然冒出的這一句,讓原本在氣頭上的籐井翼,更是火大,一個勁的踏死油門,車子頓時高速飆出。

  「你在幹什麼?!開慢一點!」尚紫羽攀著安全把手的手抓得死緊。這混蛋是想早點投胎是不?

  「籐井翼!」尚紫羽伸出一手抓著他的衣袖,大聲喊道。

  籐井翼不為所動,仍舊沉默的開著車,那深邃的眼眸此刻更是深不可測。

  「你在幹什麼?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嗎?快停下來!」尚紫羽從未受過這種驚嚇,滲出冷汗的她,已經在昏厥邊緣徘徊。

  「等一下……」籐井翼終於開口了。

  原本他只是因為生悶氣而加速,怎知後面的車也跟著衝了上來,而且有緊追不捨之勢。

  「什麼?」尚紫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好像有人在追我們。」

  聽籐井翼一說,尚紫羽回頭一看,真的有一部車子緊追在他們後面。

  「難道是……」她心裡有個不安的念頭浮現。「你讓我下車,他們要找的人也許是我。」

  「要找妳?!他們找妳做什麼?妳認識他們?」

  「不認識。」

  「那妳瘋了嗎?不認識還要我放妳下車?!」籐井翼暴喝一聲,臉色驟然一變。「我先擺脫他們再說!」

  「『時間』快到了,他們的目的也許是我。」尚紫羽臉上帶著苦澀的笑容。

  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對於這兩天遇上的險惡,她竟沒有慌張,只是一笑帶過?!

  剎那間,籐井翼握住她的手,眼神認真地看著她,「我是不會丟下妳的!」

  尚紫羽愣愣地看著他那一副狂妄又有點冷酷的模樣,雖然他們正處於危險狀態,但是,籐井翼給了她安全感,重新照亮她早已灰冷的心,讓她再度感受到溫暖。

  「既然花了那麼多的心血,我就會拿回我的代價!」籐井翼的眼中滿是宣戰的火光。

  「代價?」

  「抓穩了,我們先來個轉彎加速吧!」籐井翼踩足了油門,把他在賽車場上的拿手絕活都拿了出來。賽車是他的興趣,雖然這台跑車沒有專業用賽車好開,但他完美的技術,可以補足這點小缺點。

  「啊--不要--」這裡是崎嶇的山路耶!他難不成想在山路楓車?

  在一個突然的甩尾之後,尚紫羽終於因為驚嚇過度,在F1開賽不久,就掛點,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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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3 00:11:0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嗚……嗯?」尚紫羽勉強的睜開雙眼,眼前的景色讓她嚇了一跳。

  「醒啦!妳肚子餓了嗎?我東西才買沒多久,妳就醒了。」籐井翼轉頭看著她那有些吃驚的表情。

  尚紫羽搖了搖頭,同時想起之前發生的事。

  「這裡是哪裡?我們沒死?」尚紫羽開口的第一句話,讓籐井翼差點笑岔了氣。

  他輕捏著她的粉頰,調侃說道:「是啊!少了個人在我耳邊吵,我的技術大幅提升。」

  「你說我啊?」尚紫羽的頰上多了一抹紅暈,羞澀的撇開臉看著窗外的星光。

  籐井翼現在眼中只有尚紫羽的身影存在。他永遠也不會想到,一向高傲的他,竟然會關懷女人,他擔心她、保護她,甚至還有一股陌生的情愫在胸口環轉……這是為什麼?他不曉得。

  「說說妳的事吧,我可很有興趣知道。」畢竟她身邊有太多撲朔迷離的事情發生。

  「我的事?」尚紫羽傻愣了一下。她搞不懂,為什麼他要把別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麻煩往身上攬呢?

  她看出他的期待,心裡有些安慰,但她已經習慣把事往心裡壓,不讓它們見天日,所以……算了,她還是保持原樣,讓一切就這樣過去吧!反正這麼多年頭都過去了,她還不是照樣生活?

  「沒什麼,我不就和普通人差不多嗎?別想太多……」她展露一如以往的笑容,看著他似乎有些失望的神情,心裡有點過意不去,對他的敵意也不見了。

  「好吧,既然妳不說,那我也別問了,回家吧!」看尚紫羽那猶豫的神情,他也不想再多問些什麼。因為他覺得,再怎麼問也是徒勞無功,不如靠自己去查還比較快。

  「回家?難道是……」不會吧?真的要回到那個地方,和他住在一起?

  想到這裡,她不禁有些憂心,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

  籐井翼從她的眼中看出她的焦慮,笑了笑,「放心吧!今天我住飯店,頂多只是花些時間教妳一些生活起居品的用法罷了!」

  籐井翼似笑非笑的再看她那猶豫不決的表情一眼,隨即轉動汽車鑰匙,啟動引擎。

  也許是太疲憊了,才開車沒多久,尚紫羽便沉沉入睡。

  籐井翼則趁著開車的空檔,偷覷她那純淨嬌柔的睡顏,毫無所覺自己已被她深深的吸引。


  到了別墅,看著尚紫羽仍舊在夢鄉,他不忍心吵醒她」輕手輕腳地把她抱到房裡去睡。

  他不斷思考著這兩天她所遇到的事,幾乎每一件事都可以要了她的命,讓他不得不去在意。

  是有人想殺她嗎?

  他拿出手機,按下向藍成一的手機號碼,等待回應。

  「喂--找誰?」向藍成一的聲音聽起來像剛睡醒的樣子。

  「打你的電話不找你找誰?」籐井翼調侃道。

  「有沒有搞錯,半夜兩點的Morning  Call?這未免太早了吧,翼。」

  「沒事的話,我幹嘛半夜打給你?作孽呀!」籐井翼啜飲手中的白蘭地,凝視著手中的液體。

  「有關尚紫羽的?」八成和她脫不了關係。

  「你倒挺瞭解的!」籐井翼笑道。

  「開玩笑,你這人我還不瞭解嗎?全天下的人死光了,你也是事不關己的樣子,目前只有一個例外,不是嗎?」

  聽得出來,嘲諷的味道還真不少,即使血壓上升了不少,也不能怪他。

  「幫我調查她的身世背景,還有找出上次那個縱火的可疑人物。」

  向藍成一的打聽功夫全來自他那個偵探老爸,加上他是電腦高手,所以這重責大任交給他,最沒有問題。

  「放心吧,只要下次別給個過早的鬧鐘就好啦!」這種小Case哪用得著這時候打電話?

  「人命關天。你自己也得小心點。」說完,籐井翼即刻掛掉電話,離開客廳的酒吧,走向尚紫羽的臥室。

  走進臥室,微弱的燈光映上她的睡顏,顯得格外誘人,他坐在床邊靜靜地凝視著她。

  他輕撫著她透明水潤的臉頰,凝視著她那秀氣的臉龐。

  「我一定會幫妳找出兇手。」彎下身,他溫柔至極的在她臉頰上印下一個吻。

  直起身,籐井翼轉身走出臥房。

  他答應紫羽今天他們絕對不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但他又不放心丟她一個人在這

  腦筋一轉,他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於是安然地走出了大門。


  早晨,暖暖陽光灑下大地,照入了室內。

  刺眼的陽光,讓尚紫羽那修長的亮睫眨了眨,漸漸的張開眼來。

  她注視著四周陌生的環境,不禁斂起眉目,回想著她在睡前發生的事。

  從臥室走下樓,眼前儘是華麗的裝潢,從水晶酒吧到寬敞優美的大廳,尚紫羽瞪大了眼,環視著四周,她總覺得這些地方似曾相識。
  走出別墅,尚紫羽赫然想起,昨天籐井翼就是帶她來這裡的。

  難道,他真的讓她一個人在這裡?

  「真過分,還真的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

  想到這,尚紫羽悶悶的蹲了下來,瞪著角落的一朵小花出氣。

  「妳在說我?」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了尚紫羽,她往聲音發出的地方一瞧,看見籐井翼正站在她的身後。

  那稍微凌亂的髮絲,加上一臉倦意,使得那原本不羈、狂放的氣勢,收斂了不少。

  「你……怎麼會在這裡?」被嚇得腦筋轉不過來的尚紫羽,愣愣的直視著他。她說不上來,現在的心情究竟是高興還是訝異。
  對了!他並不是從外面走進來的,那他……

  「你該不會……」

  「別想太多!昨晚我因為太晚了,懶得回去,但為了妳那該死的諾言,我只好把車子當床睡,這可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而且把妳一個人丟在這,我還是很不安心,我怕妳半夜夢遊到迷路,人啊!有些毛病平常是看不出來的。」他聳了聳肩膀,似乎昨晚睡得不安穩,正在活動他的筋骨。

  「誰有毛病啊?我正常得很好不好!」尚紫羽反駁,但回頭想想,又好像有些不對,因為他是為了和她的承諾,才在這個冷颼颼的天氣,睡在車上一晚的。

  他竟因為擔心她而這麼做……尚紫羽心中有些複雜,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睨著尚紫羽那身單薄的衣衫,不禁怒氣上升,大步向前,他擁起蹲在地上的她,不管她的驚呼,邁步進入屋內。

  他將她放在沙發上,「我去找一件比較保暖的衣服給妳披上,別再出去了,看看妳瘦成這副德性,要是感冒又進了醫院怎麼辦?」
  他兩步並一步的快速上樓,沒多久,就拿著一件純白的厚外套下來,覆在尚紫羽的身上。

  「謝……」

  感謝還來不及說完,尚紫羽就被他推向特別為她準備的更衣室,她停下腳步,一臉狐疑的看著他。

  籐井翼看她那茫然的樣子,隨即丟了一件熏衣草色的連身洋裝給她。

  她拿著衣服,猶豫地看著他,不知道是否該換上這件看起來有些昂貴的裙裝。

  「怎麼?要我幫妳換,妳才肯穿?」籐井翼凝睇著她的眼神,帶著一絲戲譫。

  要他幫忙,那可是沒問題,只怕到時他可能會控制不住。

  聽了他一句調侃的話,尚紫羽的臉頰迅速漲紅,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入了更衣室,大力的關上門大喊:「胡說!」

  他帶著一絲笑意離開。


  「真不可思議,我是不是找到一個比阿信還可憐的人出來?」向藍成一不可置信的看著液晶螢幕上,有關尚紫羽的資料。

  將檔案資料存入磁片後,他離開了電腦室。

  「嗨!早啊!」向藍成一身後冷不防傳來一聲招呼聲,他轉頭一看,就見到笑臉盈盈的宋依寒,直對著他瞧。

  「早啊!」她奇異的笑容令向藍成一不寒而慄。

  「你……剛才在電腦資料室幹嘛?」她小聲地湊到他的耳邊問道。

  「沒什麼,因為太早來了……有些無聊,就查查你們學校的網站,看看有什麼好玩的,可惜沒有日文的翻譯系統,所以就出來啦!」向藍成一故作鎮定的笑著。

  這女的可不像別人可以那麼容易矇混過去,不小心應付可是不行的!

  「喔,是嗎?不過,我記得有英文的翻譯系統,英文對你來說……應該是很容易的才是,不是嗎?」

  「呃……還好啦!」這女人果然不好打發,向藍成一仍然裝傻地笑著。

  「還笑!快點叫你那朋友把紫羽交出來,別把我們紫羽給拐走了!」宋依寒死盯著他,眼神中透著寒光。

  「妳未免想太多了吧?翼這個人啊,我可以保證……」

  「少來!你的保證在我眼中起不了任何作用。」宋依寒毫不給面子地扔出這句話。

  「那我也沒辦法囉!」他無奈的聳聳肩,人家不相信他那也沒辦法。就讓翼自己去澄清囉!自己還是省省力氣吧!

  「沒辦法也得給我想出辦法來!」

  商學院頓時冒出的尖銳吼聲,震死了不少蚊子蒼蠅,為久久不散的登革熱疫情,減除不少危機。


  「妳的事情我和學校聯絡過了,他們也挺諒解的,幫妳又重新準備了這學期的教科書,我待會兒會帶妳去拿,其他事妳也不必擔心了。」籐井翼拿著手中的PDA,看了報告後,隨即告知尚紫羽消息。

  「好像相反了吧……」尚紫羽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

  「嗯?」對於她這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籐井翼聽得有些糊塗,不解的凝睇著她。

  「應該是我來負責你的一切事務,可是全都反過來了……」說到這,她更是羞愧的低了頭。

  他挑了挑眉,邪俊的臉龐轉向她,「那怎麼辦?妳……要報答我嗎?」

  「啊?」這下換尚紫羽迷糊了,她抬起頭來,赫然與他那灼熱的眼神交會。

  籐井翼沒有移開視線的打算,就這麼一瞬也不瞬的注視著她。

  他們對望了許久,誰也沒開口。

  尚紫羽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心中的悸動逐漸地擴散。眼前的他,是不可思議的帥……

  當籐井翼受到她水潤雙唇的吸引,正要低頭攫取時,手機忽然一陣亂響,破壞了這一刻曖昧的氣氛,兩人也回過神來。

  只見籐井翼不耐煩的接起電話,「喂,我是籐井翼。」

  「翼,你快把尚紫羽交出來吧!不然我會被宋依寒殺掉的。」

  「宋依寒?紫羽的同學嗎?」

  「是啊!快點,你誘拐她就算了,千萬不要把我拖下水。」

  「我知道了。」什麼誘拐啊?

  籐井翼一掛斷電話,尚紫羽便急著問:「是依寒打電話給你的嗎?」

  「不,是她威脅成一來傳話,要妳快點到學校去。」

  「啊?威脅?」

  「是啊,我們走吧!」

  呼--還好向藍成一適時打電話來,不然她差點就被他的「美色」給迷住了。

  迷住?!

  不!她得清醒一下,這一切都是幻覺、幻覺……


  「翼,你要的資料我都拿到了。」向藍成一拿著手中的磁片,不斷轉著圈圈,「但是,你真的要插手這件事嗎?」

  籐井翼看著他那有些遲疑的表情,迅速地抽下他手中的磁片,插入眼前的筆記型電腦中。

  「等一下!」

  向藍成一箝住他的右手,惹來籐井翼的不悅。

  成一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婆婆媽媽了?

  「翼,我覺得還是不要蹚這淌渾水比較好,她也不會感激你的,況且,你忘了嗎?你還有綾啊!」他實在不願看好友,陷在這易招致危險的泥沼中。

  「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起她!」他好不容易才忘記她之前所幹的「好事」。

  「等一下!還有……」

  「你到底想說什麼?」籐井翼不耐煩地瞪著他。

  「你喜歡她嗎?要不然為什麼……」


  「沒為什麼,只是我的好奇心驅使我去做罷了。」

  「是這樣嗎?」當翼的朋友那麼多年了,他難道還不知道他的個性嗎?他從不好奇別人的事,就算眼前正發生搶劫,他也會視若無睹的走過。

  「你知道尚紫羽過的是什麼生活嗎?她的親戚不但把她當宿敵,還有一群人不斷地威脅她的生命。」

  「你說什麼?」籐井翼不可置信地望向他,連忙開啟磁片中的檔案。

  一看到眼前的資料,籐井翼瞠大了眼,難以置信。

  接著他二話不說,顧不得正在講述比賽注意事項的教授,矯捷的越出旁邊的窗子。

  天啊,他們在二樓耶!向藍成一來不及叫住他,他就已經消失在窗口。更厲害的是,教授竟然沒發現籐井翼已經不見了。

  雖然他們座位離講台不是很近,但學生就這樣跑了一個,教授竟然毫無所覺?真不知道該說是翼的功夫厲害,還是前面的教授太蠢了。
  不久,有人拍拍他的肩膀,遞上一張紙條。

  向藍成一不假思索地接過紙條來看,裡頭是宮城新覺的筆跡--

  翼那白癡在搞什麼?

  原來還是有人注意到翼的舉動。向藍成一拿起筆來,寫了幾個字,隨即傳過身後。

  沒什麼!一個自願往火坑裡跳的人,你是攔不住他的!


  籐井翼一個勁地往紫羽所在的文學院跑,可是一間間的教室都找過了,就是找不到尚紫羽的身影。

  他不斷地回想著他方才掃過的資料--

  父不詳,出生後母親患了憂鬱症,七歲時母親在家中自縊,原因不明。

  母親死後,遺產全留給尚紫羽,從此她和外婆相依為命。

  而她的伯父尚文,為一家國際貿易公司的負責人,多年來一直不斷調查尚紫羽的遺產有哪些。據說他對這份遺囑相當的不滿。

  她滿二十歲後,就可以正式繼承這筆遺產……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原因?現在離她二十歲的生日並不遠,莫非那些威脅她生命的人,是想在她繼承之前殺掉她?

  但是根據資料,她所擁有的財產僅僅是一棟價值台幣五百萬以下,位處於台北郊區,她和她外婆所住的房子……有人會為了這麼一棟不起眼的房子,而找人對她不利嗎?

  而且,看紫羽的態度,似乎不太想讓警方插手管這件事……

  難道,這是熟人所為?



  陽光毫不保留的灑下金光,照入了樹輔大學文學院中的學生餐廳。

  由於離用餐時間還久,所以餐廳裡沒什麼人,悠閒的氣氛環繞在四周。

  但在角落的某一處,卻完全沒有這份安適。

  「是因為我那天沒有回去吧?對不起,一定拖累你了。」紫羽低頭看著手中的咖啡,有些愧疚地說著。

  「別這樣想,妳也是因為發生了那件事,所以才回不去的。對了,妳最近還可以嗎?我實在不太相信那個人,他安排的事安全嗎?」楊宇傑的臉上,述說著他的擔心。

  「我只能相信他囉!」

  「為什麼?要是他對妳做出什麼不利的舉動,妳能應付……」

  「不會的。」尚紫羽硬是截下他所有的疑問,只惱她自己會因為這番話而動搖。

  楊宇傑的心中,再度升起妒意。為什麼紫羽會對才認識幾天的日本學生那麼信任?她明明不是那樣的人!她的防備心呢?

  「那妳會再回去嗎?」楊宇傑試探地問。

  「嗯……明天我會回去的。」

  從以前到現在,她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伯父他們一定要外婆住的地方不可?他們明明就擁有價值比那間房子還要多上十幾倍的財產,為什麼要奪走她和外婆僅有的財產?

  不行!她還不能認輸,那是媽媽留給她的,也是外婆僅有的回憶,她一定要守住,不能讓他們給奪走!

  「這是誰啊?不就是那個自以為是的清純美女尚紫羽嗎?」不遠處傳來一聲尖銳諷刺的聲音。

  尚紫羽斜睨著眼一瞧,果不其然,這校園裡唯一會和她針鋒相對的,就只有那煩死人的品珈玫。

  「妳又想幹什麼?」尚紫羽冷眼看著眼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毫不客氣的說道。

  品珈玫一屁股坐定,「呦--說話那麼不客氣啊!清、純、美、女。」她把玩著一頭亮麗的紅棕色長髮,帶刺說道。

  「有事嗎?」跟她說話客氣簡直是浪費,要不是礙於此處還有其他人,她老早把咖啡潑向這女人了。

  她們倆的梁子,結在三個月前的校園選美賽上,兩人的人氣指數不相上下。尚紫羽是以清麗可人的親切形象入圍,而品珈玫則是以美艷亮麗的搶眼模樣競爭。

  可是品珈玫的多金男友,卻在校園選美會上對尚紫羽一見鍾情,因而移情別戀,猛烈追求尚紫羽,

  這件事不僅丟盡品珈玫的臉,尚紫羽還因為對她男友無動於衷,而獲得更多的選票。

  雖然後來兩人各抱走一座「清秀校園美女」和「美艷校園美女」的獎盃,但仍不能消除品珈玫對尚紫羽的敵意。

  「聽說妳家被火燒掉啦?真是報應啊……」

  「妳來就是為了說這個嗎?」妳這個死女人,哪天換我去燒妳的房子,妳就別叫!

  「我怎麼可能會那麼無聊呢?我是要來告訴妳一件事的。」

  「什麼事?」從妳口中出來的絕對沒好事!

  「聽說妳最近幫一個日本學生作翻譯,還長得很帥?」最近耳聞校園中出現了幾個模特兒般的美形男,看了同學偷拍的籐井翼的照片後,她硬是要過來問個清楚。

  「那又怎樣?」尚紫羽不得不承認,籐井翼是長得不錯,她有好幾次差點被電到的經驗。

  「他,我要定了!」品珈玫眼中充滿了必勝的光芒。他和她站在一起絕對是眾人矚目的焦點,所以她一定要得到他!

  「什麼?」她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

  「要不要和我競爭啊?妳是個很不錯的對手,可惜的是,只要我想要的男人沒一個逃得掉。」

  「那就試看看吧。」尚紫羽挑釁回道。

  「紫羽,別鬧了!」楊宇傑連忙替她踩煞車。

  「旁人少插嘴!」品珈玫不耐煩的回嘴。

  「這不關宇傑的事,妳不要把氣出在他身上!」說完,她站起身,「宇傑,我們走吧!」

  出了學生餐廳,楊宇傑擔心的問道:「妳真的要和她比這種無聊的比賽嗎?」

  「別想太多,她想追籐井翼是她的事,我管不著。」

  「是嗎……」

  心中充滿不安的楊宇傑,在心中暗自下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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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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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3 00:11:23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這算是他的極限,丟下整天的課不上,動用不少人力,只為了查出一個認識幾天的女人她那複雜的家庭背景,幫她排除一直圍繞在她身邊的憂懼。

  一處理完事情後,他立刻就開車到文學院,等著她下課。

  現在,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中了她的毒了。

  他輕倚在銀白色跑車前,身上一襲雪白西裝,襯托出他那修長的身段,再加上他俊秀的臉龐,簡直就像時裝秀裡活躍的頂尖名模,耀眼、迷人,吸引所有女人的垂涎目光。

  「搞什麼!尚紫羽。」籐井翼不耐地看了手錶,已經超過下課時間快兩個鐘頭了,從車外等到車內,那扇大門都快被他看爛了,就是沒有看到他要等的人,倒是跑來一大堆花癡。

  早知道事先就跟她要電話,才不會在這裡白等,還要忍受這堆人的注目禮。

  就當他想不管她走人時,突然有人敲他的車窗玻璃。

  他狐疑的按下車窗,眼前是他有點眼熟的一個人。

  「你是籐井翼嗎?記得我嗎?」王映庭笑著指著自己。

  「妳是紫羽的朋友?」

  「答對了,我是王映庭,你在幹什麼呀?我們好多人都在討論你呢!」王映庭感到特別地興奮,因為這裡好像只有她認識這號不凡的人物。

  「我在等尚紫羽,妳有看到她嗎?」籐井翼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我不太曉得耶,你可能要問宇傑才會知道喔!」

  又是他!籐井翼心裡震了一下,他不會忘記這人,就是那唯一來探望過紫羽的男子。

  他是尚紫羽的誰?和她有什麼關係?他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妳知道他是尚紫羽的什麼人嗎?」籐井翼不禁脫口問道。

  「算是很好的朋友,或者還要更好……反正我認識她時,他們就已經是朋友啦!可能很早就認識了吧!」記得剛進大學時,就時常看他們一起有說有笑的,大家剛開始還以為他們是男女朋友呢!

  「是嗎?」籐井翼的表情瞬間冰凍起來。

  王映庭和他打完招呼後,就步上回家的路程,籐井翼則留在車上沉思,直到看見遠處兩個漸漸走近的身影。

  是紫羽和那個男的!

  籐井翼感覺自己就像白癡一樣,為了她等了將近兩個半小時,結果她卻是和那個男人出去。

  而尚紫羽也看見那輛有些熟悉的跑車,以及車上正用著冷然表情看著她的籐井翼,/心想他可能在等她,心中不覺有一絲罪惡感。

  「籐井翼……」尚紫羽喃喃叫出他的名字。

  跑車瞬間打開了大燈,引擎的發動聲也跟著傳來,車開到了尚紫羽身邊。

  「紫羽,回家了。」簡潔的字句,讓她聽不出他的情緒。

  「你在等我嗎?」尚紫羽問得很不肯定。

  「回去了。」籐井翼仍然面無表情,只是話中多了一份強硬。

  尚紫羽轉頭向楊宇傑道別,不安地坐進了車內。

  她一關上門,籐井翼立刻就踩下油門揚長而去。

  籐井翼什麼話都沒說,只是神情漠然的開著車,一股寂靜沉悶的氣氛,充斥整個空間。

  「籐井翼,我去……」想要解釋的她,卻硬生生的被他截下。

  「妳不必和我解釋。」籐井翼緊握著方向盤,面無表情的說。

  令人窒息的氣氛過了許久,籐井翼才又開口:

  「妳吃過飯了嗎?」

  尚紫羽轉頭看看他,點點頭。

  「嗯,剛才宇傑和我去吃過了。」

  「那就好。」

  接下來的,還是安靜得讓人難受的氣氛。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她只是和宇傑去吃飯,聊聊他所知道的家中近況,但面對默默帶她回家的籐井翼,心中卻無緣無故多了些愧疚,好像……她是背叛情人的女人。

  她搞不懂自己為什麼會有那樣的想法。

  等到車子開進了別墅內,她才把那奇怪的想法往心裡塞。

  「好了,妳進去吧。」籐井翼直視著入口大門說道。

  見他似乎沒打算要熄掉汽車引擎,她疑惑地問:「你……今天也打算睡車上嗎?」

  「不,今天我會回飯店,還有些事情沒處理,明天我會來載妳的。」他視線仍放在大門上,避免和她的眼神交會。

  「不用了,我想我可以自己去學校……」她不希望自己在他眼中是一個麻煩。

  「我不想錯失我們唯一可以聯繫的機會。」籐井翼看向她,堅持的說道。

  她驚訝地回望他,心中怦怦跳著。

  車內陷入一片寂靜,讓人喘不過氣的曖昧氣息,無聲無息地蔓延開來。

  「不管妳在多遠的地方,我都會帶妳回來。」

  那堅定的語氣讓尚紫羽不禁雙頰緋紅,羞澀地斂下明亮的大眼。

  「進去吧!」他的聲音帶著令人著迷的魔力。

  她僵硬地頷首,下車走進別墅內。

  進了門後,尚紫羽隨即拉開玻璃門前的白色窗簾,只見他快速的倒車,駛離了別墅。

  她不曉得自己的想法是什麼,只知道籐井翼的話、他那會讓人失措的聲音,在她腦海、耳邊揮之不去……




  「有其他的事嗎?沒別的就別吵我。」籐井翼下達逐客令。

  「怎麼,很煩啊?今天不去那陪她嗎?」宮城新覺倚在桌前,搖著手中的酒罐。

  「對啊,」向藍成一翻著手中的資料,「今天我找了不少有關她的資料,收穫不少喔!」

  「今天不要跟我說有關她的事……」籐井翼的聲音顯得低沉無力。

  「翼?」向藍成一的語氣裡,透出一絲的關心。

  「你說過嘛!女人是禍水,今天終於在你身上見識到,真不容易啊!」宮城新覺話中帶著調侃。「綾打電話來過,要告訴她你在哪嗎?」

  「不要提她。我好累,讓我休息一下……」側躺在床上的籐井翼,不再理會他們,逕自閉上了眼睛。

  「好吧!我們不吵你了,好好休息吧!」向藍成一使個眼神給宮城新覺,兩人便識趣的離去了。

  即使睡眠嚴重不足,四肢累得幾乎無法動彈,但是籐井翼的意識卻仍清醒到不行。

  他沒辦法真正進入睡眠狀態,腦中不斷播放著傍晚看見的那一幕。

  他承認了,他在意她,非常非常地在意!

  當他看到她和其他的男人說話時,他拚命地壓抑自己想一拳揍上那個男人,並將她緊緊擁入懷中的衝動。

  籐井翼凝視著他那為她受傷尚未痊癒的手,極力忍耐著去別墅找她的想望。對她強烈的佔有慾,不停侵蝕他的心……




  「為什麼會有那樣的感覺?」尚紫羽不解的問著自己。

  剛洗完澡的她,頂著一頭濕淋淋的秀髮,坐在床邊發呆。

  傍晚時籐井翼那冷若冰霜的神情,直到現在仍揪住她的心不放。

  那時的她真的很想解釋,可是他卻不想聽……

  她可以不去在乎別人怎麼想她,可是她卻在意他如何看她。

  難道,她真的喜歡上他了?

  怎麼會……

  哎呀,她不管了!她索性把這煩人的問題丟在腦後,擦乾秀髮後,便上床睡覺了。




  東京--

  「綾,妳說真的?」經紀人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她要去台灣?

  「沒錯,幫我取消這陣子的服裝秀行程,還有義大利那一場時裝秀我也不過去了。」

  「那是不行的,約都簽了,不能反悔啊!」田原光皺著眉頭說道。

  她有大好前程,他怕她這一毀約去台灣,可能會為她的前途帶來不小的影響。

  「可是我相信我沒有去那裡,我一定會後悔的!」籐堂綾大聲地說。

  「那件事」之後,她總有種不安的感覺,好像有什麼事會發生。

  「這件事再說吧!」

  「我不會放棄的!」

  她想到台灣找翼的決心,是不容任何人來阻止的!




  尚紫羽盡量裝扮得端莊、得體,她不希望連她的衣著外在,都可以列入伯父伯母嘲諷的話題中。

  「紫羽,可以走了嗎?」楊宇傑看著走出門的尚紫羽,臉上不帶任何神情。

  「麻煩你了。」她沉沉的閉上眼。

  不多久,車子已經開到尚家門前,她成長的地方。她好像還可以看見小時候庭院裡的景物,然而她卻再也無法回到以前。

  「要一起進去嗎?紫羽。」楊宇傑輕吐了口氣。

  「不,在外面等我好了,我很快就出來。」

  尚紫羽說完,開了車門走進尚家。

  「外婆,最近身體還好嗎?」尚紫羽看著笑得很和藹的外婆,臉上好不容易多了些紅潤。

  「好啊!不錯啊,瑪麗會和我下棋。紫羽啊……有空就回家和外婆下幾盤吧!」她指著家中照顧她的女傭,笑容滿面的說道。

  「瑪麗,謝謝妳了。」尚紫羽帶著滿腹的感激向她深深鞠一個躬。

  「小姐,別這麼說!」瑪麗急忙將紫羽扶起。

  瑪麗是精通國、台語的菲律賓人,一直以來,她們就像家人一樣,即使尚紫羽上了大學,離開家中,她仍是乖巧的服侍著尚奶奶。

  「小姐,尚先生家三人到了,他們要妳快點到客廳去。」瑪麗把他們原本說得過分的話,婉轉地說出來。

  「我知道了,謝謝!」尚紫羽慢慢地站了起來,向瑪麗交代了些事後,就走向了會客室。

  這時,會客室的三人正在討論事情。

  「她這次會答應說出這房子的秘密嗎?我看她根本就不曉得嘛!我用了那麼多方法……」尚家的唯一男孫--尚泓智,沒什麼耐性的說。

  「泓智,小心你的嘴巴!」尚林芳華趕緊阻止他繼續說下去,深怕被尚紫羽聽到,會去老奶奶那兒告狀。

  「哼!有需要怕她嗎?」尚文說道。

  若那丫頭真的要說,早就入媽媽的耳裡了。而且就算媽媽知道了,又能對他們怎麼樣?

  沒有多久,門打了開來,走進來的,是他們的眼中釘--尚紫羽。

  「伯父、伯母、泓智,好久不見了,最近過得還安康嗎?」尚紫羽面無表情的說道。

  「安康?妳覺得呢?上次竟然放了我們鴿子!」尚林芳華提高了音調,首先發難。

  「對不起,因為有些事……」尚紫羽明白她是故意刁難,並沒有特別的反應。

  她相信她所遇到的事,十之八九跟他們有關,如果做出特別的反應,反而會中了他們的計。

  「喔?什麼事呢?」尚泓智啜飲了手中的伯爵紅茶,挑釁的意味極高。

  「沒什麼……只是一些小事罷了。」燒掉她的房子,對他們來說算小事吧?尚紫羽在心中暗自答道。

  「是嗎?妳也應該知道,我們這次來這的目的。那筆財產現在還在妳的名下,妳沒賣掉吧?」尚文問道。

  「這棟房子我是不會賣的。」尚紫羽沉靜的說道,話中語氣堅定。

  「只有房子?妳這句也跟我說了好多年了吧!」尚文冷冷笑道。

  「是啊,你妹妹的女兒個性還真夠烈啊!真不知道是跟誰生的喔!」尚林芳華一句話就深深刺傷了尚紫羽脆弱的心。

  「不過再怎樣,她都確定是我的表姊吧?」尚泓智笑著加入戰局。

  「對不起,我有些不太舒服,我先失陪一下……」尚紫羽忍住心中那椎心的痛,低頭走出這令她窒息的空間。

  尚紫羽出了會客室後,立刻衝向庭院無助的哭泣。

  又來了!為什麼他們就像惡魔一樣,老要挖開她的傷口,以說她的身世為樂?

  她已經很努力不去想這件事了,可是為什麼他們總要一再提醒她?

  「喔?表姊,很不舒服嗎?」尚泓智假惺惺問道。

  她沒料到尚泓智這麼殘忍,竟然還跟了過來挖她的傷疤!

  「夠了,你走開!」

  「這也難怪嘛!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確實是很讓人難過的事情。」

  「不要說了!」她的心已經不能負荷了。

  「妳根本就是不被期待的私生子……」尚泓智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企圖把尚紫羽逼到絕境。

  「我叫你走!」尚紫羽歇斯底里的大喊。

  突然下一秒,她聽見了一聲巨響,訝異的抬頭一望,映入眼中的是籐井翼的身影,和被重挨了一拳的尚泓智倒在地上哀號的模樣。

  「籐井翼?你……」

  尚紫羽還來不及把話說完,籐井翼便已緊緊箝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尚家外拉。

  他粗暴的將尚紫羽壓入車內,將車駛離了她那所謂的「家」。

  「你為什麼會知道我家?」仍處在驚訝中的尚紫羽,看著默不作聲的籐井翼,竟然感到害怕。他眼神中帶著寒冷的火焰,讓她完全感覺不到他最近對她的那種溫暖。

  以高速開車的籐井翼,腦海中不斷浮現剛才在門前和楊宇傑的談話,他感覺自己的憤怒已經衝到頂點,理智快要被焚燒殆盡--

  「你叫籐井翼是吧?」楊宇傑冷笑了一下,「你根本就不瞭解紫羽心裡在想什麼,她會對你表示友善,裝得好像只把你當親人一樣,只不過是為了想贏得賭注,以及從你身上取得一點利益罷了,她根本就不是真的相信你。」

  「贏得賭注?」籐井翼疑惑。

  「她和另一位同學打賭,看誰會先得到你。」

  「什麼?」

  「你不懂嗎?女人的自尊心也是很強的,就算不想要,也會為了面子硬搶到手。」

  一想到這裡,他開車的速度不自覺地加快。

  回到別墅,抽出車鑰匙後,他迅捷的走到尚紫羽的座位旁,打開車門,硬是將她從車座中給拉了出來,扯著她進別墅中。

  自始至終,他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沉著一張臉。

  「籐井翼,你到底怎麼了?拜託你放開我的手,我手好痛……」尚紫羽慌亂的扳著被他箝住的右手。她的手已經出現了泛紅的指痕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為什麼這麼莫名其妙地帶走她,臉色又為什麼這麼難看?

  籐井翼沒有放開她,仍然不斷的向前邁進,他僅存的理智早已消失無蹤。

  「妳對我好是假裝、騙我的?」他憤怒地將她甩在大廳的真皮沙發上。

  「你在說什麼?」他那如黑豹般緊盯著她的模樣,好像隨時會將她吞噬,讓她害怕。

  鼓起勇氣,尚紫羽從沙發上站起來,不料,下一秒,籐井翼又把她壓回沙發,力道強得她無法動彈。

  「你快放手……」

  「我最痛恨在我面前偽裝的女人!」他強而有力的手,把欲掙脫他勢力範圍的纖臂給制住。

  「你快放手!」她急掙扎著。

  他忽然低下頭,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冰冷的唇就狠狠壓向她,強行攻佔她嬌嫩的粉唇。

  尚紫羽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震住了,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推拒著他。

  「不要……」

  他體內的熊熊火焰吞噬他的理智,他扯開她胸前的扣子,強勁的吻順著她優美的頸線滑下,大舉進佔她胸前的雪肌。

  「等一下……不要這樣……」尚紫羽驚懼的哭喊著,這不是她所認識的籐井翼!她不認識他!

  「這不就是妳要的答案?去告訴她們,妳贏了啊!妳這該死的壞女人。」他伸手探進她盼裙襬,侵略的動作越來越激烈。

  「不要!」一聲驚慌的尖叫聲響遍整個大廳。「求求你……嗚……」

  尚紫羽不禁哭泣失聲,在他懷中不斷的顫抖著。

  看著她眼中充滿驚恐,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不停的往下掉,且不斷躲著他熾熱目光的模樣,他霎時像被雷擊中般,頓住了所有動作。

  他俊悔了,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他失神的從她的身上爬起來。看看他自己「沒錯,他真的沒有辦法讓別人完全相信他。

  「畜牲!」用盡所有力氣搥著冷牆,他憤怒的啐罵了一聲。

  他扭頭走出大門,拉開駕駛座車門,隨即開車離開這裡。

  他發了狂地在路上不斷的狂飆,讓自己迷失在速度的極限中。

  忽然,他的手機響了,發出冷光的螢幕上出現了「籐堂綾」三個字。

  他按下了通話鍵,躍入耳中的是一道甜美的聲音。

  「翼,我到台灣了,你可以來接我嗎?我剛下飛機,正在中正國際機場,我等你。」

  籐堂綾靜柔的嗓音,喚起了他離開日本那天的那段記憶。

  「妳來了是嗎?」籐井翼冷冷的回答著,接著將跑車開往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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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3 00:11:4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學術大賽即將展開瞁瞄睽睮,銓銥銢銤所有選手紛紛依著號碼入座。

  籐井翼坐在生物科考區,沒想到卻遇到他討厭的人。

  「籐井翼嘔嘍嘓團,鞄靽靾靻請多指教。」楊宇傑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籐井翼這時才知道原來他是他的對手之一,原本意興闌珊的態度也認真了起來。

  全員入座後蝃蜘蜒蜮,嗹嘐嘛嘝比賽正式開始!




  「怎麼樣?結果呢?冠軍是誰?」王映庭問著去探聽總成績回來的宋依寒。

  他們現在正擠在禮堂門口,偷瞄著裡頭的頒獎典禮。

  「天啊--他們三個簡直是妖怪!」宋依寒忍不住驚歎。真不敢相信膇腐膀膍,榙榛榬樆那些題目可是各校教授精心研究出的超難題目啊!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厲害的人?

  「別賣關子了,到底怎麼了嘛?」王映庭急著問。

  「向藍成一榷槌榱榑,榷槌榱榑專業學科95.3,術科第一。」宋依寒看著手中的資料回答。

  「哇!我的成一好厲害喔!」王映庭表情陶醉。

  「宮城那個花心小子,專業學科97.6,術科第一。」

  「一山比一山高耶……」王映庭又接著讚歎。

  「籐井翼……」宋依寒頓了一下。這傢伙簡直不是人!

  「怎麼啦?他的成績如何?」不會比他們兩個高了吧?

  「專業學科滿分,術科第一。」

  「啥?!噗--」王映庭剛喝下的飲料全部噴了出來。怎麼可能?!

  看見楊宇傑像只落敗的公雞,頹喪地從禮堂走出來,尚紫羽上前安慰他:「宇傑,沒關係的,你已經很厲害了!」

  籐井翼這時從禮堂走出,正好看見他們站在一起看似親暱的樣子,原本勝利的喜悅一瞬問消失殆盡。

  尚紫羽看見了他,正要向他道賀時,一大束花赫然插進他們之間。

  「籐井翼同學,恭喜你!」

  「妳是誰?」籐井翼凝眼看著眼前穿著火辣的女人,他根本不認識她。

  「我叫品珈玫,久仰你的大名,請多指教!」

  「謝謝。」他面無表情的接下這束花,無意間,瞥見尚紫羽微變的神情。

  「為了這場勝利,我請你喝杯咖啡如何?」品珈玫大膽的摟住他的手,刻意將吁之欲出的酥胸往他手臂上蹭。

  莫名的一道刺痛,扎進尚紫羽的心,但她仍硬撐著,不讓在意表現出來。

  籐井翼又瞥了尚紫羽僵硬的表情一眼,「好啊,走吧。」

  品珈玫沒想到事情進行得如此順利,開心地計畫起今天一整天的行程。

  她一定要讓眼前這男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來到了停車場,品珈玫興高采烈地提議:「我知道一家咖啡廳的卡布奇諾很不錯……」

  「走開。」籐井翼面無表情的截斷她的話,跟著將手中的花束投入了一旁的大垃圾桶中。

  「我的花……你!」品珈玫看著自己精心挑選的花束,瞬間變成垃圾,氣得臉色都變了。

  「不要跟著我。」說完,他冷漠的甩開糾纏他的纖臂,讓品珈玫更加的錯愕。

  「等等!我們不是說好要去喝咖啡嗎?你這是什麼意思啊?」從小到大一直被捧在手心呵護的她,受不了如此的侮辱。

  「要喝妳自己去,我沒閒工夫陪一個花瓶瞎耗。」

  「說我是花瓶?!你!」品珈玫氣得幾乎想當場殺了他。

  「再見。」籐井翼對她的怒氣視而不見,坐進車中,隨即開車離去,留下滿臉錯愕的品珈玫。

  「去你的王八蛋!」回過神來的她,憤怒的將她手中的LV包包,丟向他已駛遠的車尾,心裡充滿了不甘與挫敗。




  灰暗的光線,照在小小的密室,三五個人窸窸窣窣的交談著,氣氛很不尋常。

  「老大,什麼時候動手?」一個看起來就知道是小咖的混混,賊笑的說。

  「急什麼?當然是等他傳來消息啊!哈哈,再不久我們就要賺大錢了!」這群人的頭頭,回答的口氣似乎也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由薄木板做成的簡陋桌案,上頭有一張用瑞士刀釘著的美麗照片,裡頭的人物是被偷拍的尚紫羽。

  「哇拷!這女人長得挺正的,可惜是我們的獵物,要不然娶回家當小老婆,一定樂呆了!」其中一個混混盯著照片,邪淫的笑道。

  「等他們利用完這女的,接下來就換我們使用了!」頭頭吃得更大聲了。

  其他小混混聽了,也跟著笑了起來。

  深夜裡,從荒郊野外傳來的笑聲,令人聽了不寒而慄。




  「翼,你怎麼了?」籐堂綾凝視著表情冷漠的籐井翼,焦急的問道。

  從她來台灣的這兩天,她發現翼變了,他對她不再像以前那樣。問他怎麼了,也得不到像樣的答案。她不曉得,為什麼她的翼和去台灣之前的他差了那麼多。

  「沒事。」被籐堂綾硬是拉到高級餐廳吃飯的籐井翼,好不容易開了口,但卻不是籐堂綾要的答案。

  「翼,你怎麼了?這根本不是以前的你,你在台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籐堂綾的聲音有些慌張。

  在翼離開日本的前一天晚上,她和公司裡的一些工作夥伴,一起去PUB慶祝第一本時裝寫真狂賣,在店裡認識了幾個新朋友,酒醉之後不但和那些人狂歡,最後竟還迷迷糊糊的讓其中一人給送回家,也送上了床。

  她事前根本就不曉得事情會亂成這樣,害她隔天爬不起來,以致來不及到機場為翼送機。

  她不能因為這事讓她和翼之間產生裂痕,所以她想盡辦法把這件事壓下去。一等到她解決了與那人的糾葛後,她連忙就趕到台灣來找人。

  「翼,我們待會去……」籐堂綾轉移話題,想找出能讓籐井翼改變心情的方法,也盼望能夠吸引他的注意。

  「我有事要先離開。」籐井翼飲盡了在他酒杯中的最後一滴酒,站了起來。

  「翼!」籐堂綾也站了起來,急切的叫住他。「你要去哪裡?我要跟你走!」

  籐井翼不說一句話,不答應也不拒絕,只是逕自往前走。




  「宇傑,你說的是真的嗎?」尚紫羽心急如焚的問道。

  怎麼會這樣?前幾天去看外婆的時候,她不是還好好的嗎?

  「上次妳離開之後,沒多久,外婆的病突然發作,現在在醫院治療著。」

  「哪家醫院?可以帶我去嗎?」

  「嗯。」楊宇傑點點頭。

  尚紫羽趕緊跑進屋內,抓了她隨身攜帶的包包,就衝出大門,躍入他的車中。

  楊宇傑也不浪費時間,她一坐穩就立刻駕著車離去。

  「紫羽。」

  「什麼?」尚紫羽疑惑地轉頭看著他。

  「前天那個人來尚家把妳帶走,你們去哪了?回家嗎?」楊宇傑沒看著紫羽,握著方向盤的指節有些泛白。

  「嗯……對啊!」說到這裡,又讓她想到一點都不想憶起的事,於是她低著頭,沒再說下去。

  那件事之後,籐井翼就像失蹤了一般,這三天來沒有任何電話,也沒有來找過她,可她卻常常想起他。

  她到現在還不明白,為何那天他會有如此大的反應。她有做什麼令他不開心的事嗎?

  他們很快的就到了市立醫院,隨處找了個停車位停車,便往尚奶奶的病房跑去。

  「外婆!」尚紫羽一拉開病房門,就看見外婆的病床邊,圍著三個她不想見到的人。

  望著剛跑進來的尚紫羽和楊宇傑,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尚林芳華向一旁的醫生和護士遞了個眼神,他們立刻離開了病房。

  「宇傑,你倒挺厲害的,真的找得到這害得媽不舒服,和讓我們家泓智受傷的孝順孫女回來啊!」尚林芳華狠狠的瞪了尚紫羽一眼。「但找她回來有什麼用?她一點用處也沒有!」

  「我是來看外婆的,」她不是專程來這裡和他們冷言冷語、吵個不停的!

  「不用了!妳是真不曉得還是假的,事實上,媽會這樣,歸咎起來還不都是因為妳!要不是妳叫人來打傷我家泓智,事情也不會弄成這樣,媽也不會因此氣倒!妳還敢來啊?」尚林芳華就像個罵街的潑婦一般。

  「伯父伯母,請不要怪紫羽……」楊宇傑替尚紫羽辯護。

  「我……」尚紫羽眼前氤氳,但那不服輸的個性要她努力把淚水吞入肚中,她不顧那阻擋在前的三人,堅強地往前走,要去看最親愛的外婆。

  但尚林芳華卻使勁把她推向門外,並狠狠的賞了她一巴掌,「不孝女,走啊!妳就給我滾出尚家算了!有妳這個人在我們尚家毀壞門風,真不知道是倒了幾輩子的楣!」

  說完,尚林芳華毫不留情的把門帶上,鎖上門鎖,留下在門前呆滯住的尚紫羽。火紅的掌印悄悄的浮現,那滾辣的刺痛慢慢地散佈在她的臉頰上,腦中嗡嗡作響。

  她的心彷彿被一片片的撕碎。她好想就這樣消失在這世界上,因為這世界並沒有給她存在的理由……

  她回過頭,往著剛才來時的路走著,抹去方才因為疼痛而氤氳在眼眶的淚水,但眼淚最後還是不爭氣的滑落。

  走著走著,轉過一個轉角,她見到了一個她最想見,卻也最不想見的人。

  「籐井翼?」為什麼?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讓他看見她這麼狼狽的樣子?

  籐井翼面無表情的注視著她,沒有想到來拆除繃帶,竟也可以和朝思暮想的她見面。

  但他沒有說什麼,也不想說什麼,只是把對她的感情隱藏起來。

  他看見了她受傷的眼神、帶著淚痕的雙眼,與見到他時的慌亂,也許,她還是選擇逃避。

  「翼,你看完醫生了嗎?」一記悅耳的聲音傳出,籐井翼身後出現了一個氣質高雅的女人,正用著極溫柔的眼光注視著他。

  尚紫羽霎時震住了,她不知道為什麼心中會起了一個大波濤,她的目光根本離不開他們兩個。

  「怎麼了?你認識她嗎?」籐堂綾用日文溫柔的問道。

  「不,不認識。」

  她自卑的看著他們,腳步也不自覺的往後退,最後,終於轉身逃離他們的視線,因為她不希望讓他看見她現在這副狼狽的模樣。

  她慌忙的找到電梯間,急促的按下樓按鍵,不想再多待在這個地方一秒。

  到了一樓,她急急地衝出醫院,想遠離這令她滿是傷痕的地方。

  跑了一段距離後,尚紫羽停下腳步,落寞地走著。

  而這時,她身後一部白色廂型車,正以緩慢的車速跟著她。

  本來她以為那輛車正在找停車位,所以恰巧跟在她的後面,可是後來她發現不知有多少車位從她的眼前掠過,那台車卻依然跟在她後面。

  疑惑之下,她轉頭一看,那台廂型車卻突然駛到她身邊,她嚇了一跳,退了幾步。

  車門突然打開,走出一個手拿紙條、神情焦慮的男子。

  「對不起!我們是從外地來的,請問小姐妳知道復興南路在哪嗎?」他定向尚紫羽,指著紙上的地址問道。

  原來是問路的啊!尚紫羽鬆了口氣,看了看他手中的紙條,思索了一下,說:

  「你從這邊右轉出去,一直直走,看到大概兩個紅綠燈後,就會出現復興南路的路標,之後就……嗚!」尚紫羽還來不及說完,那個男子突然從口袋中取出一張有著濃郁刺鼻味的手帕,使勁摀上她的口鼻。

  才不過數秒的時間,尚紫羽就已經倒在那男子的懷中,失去了知覺。

  見她停止了掙扎,他迅速的將她帶上車,加速逃逸。

  這一幕,正好被在醫院四樓窗邊的籐井翼撞見。

  「紫羽!」籐井翼大吼一聲,心臟瞬間停了。

  由於不想讓兩人尷尬,他決定等她離開後再下樓,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站在窗邊目送她離去,竟會看到她被綁架!

  他不顧一切衝下樓,好幾次差點和人撞個正著,那幾近瘋狂的模樣,和他平日的冷淡態度相差十萬八千里。

  籐堂綾訝異的瞪著他那越跑越遠的身影,她從小到大都不曾看過翼有過那樣的表情。

  到底出了什麼事?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衝出了醫院,可是那輛廂型車早已不見蹤影。

  「紫羽!」他對著消失的車影大喊,多希望他這麼一喊能把她喊回他身邊。

  他憤恨得簡直想把自己給殺了。他為什麼要避免尷尬,讓她先離開?如果他誠實面對自己的感情,這種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你說什麼?紫羽被人綁走了?」宋依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當時你在那裡,你為什麼不去救她!」王映庭哭喊著。

  「夠了!翼也用盡全力去追了啊!為什麼要怪他?」終於明白事情原委的籐堂綾,替籐井翼辯護道。

  剛剛在車上,她第一次看見翼痛苦悔恨的模樣。從未有人可以讓他釋出真感情,就連她也沒辦法,可是他卻為了這件事而……她無法不承認,她深感嫉妒。

  籐井翼任憑她們指責,沉默不予回應。心中那種被掏空的感覺,強烈到他什麼都不想理會。

  他多希望再看到她一眼,就算犧牲他的一切,他都無所謂,只要能再見到她

  「翼,振作點,失魂落魄是沒用的!」宮城新覺拍著他的肩打氣道。

  「報警吧,也只能這樣了!」王映庭抹去滿臉的淚水,抽噎的說道。

  「通常報警,歹徒狠一點,就只能找出屍骨而已。」向藍成一的家族是調查專家,這些事他們看過不少。

  王映庭一想到可能永遠都見不到最好的朋友,差點昏厥。

  宋依寒的心也涼了半截,口裡還不斷的念道:「又是尚家那三個人嗎?」

  要不是紫羽拚了命的袒護他們,她老早就想把這些事告到警局去。

  「依寒,妳是不是知道些什麼?現在妳還要隱瞞嗎?」向藍成一敏銳的察覺出她有什麼事沒告訴大家。

  這時,大家的眼神都轉向宋依寒,盼望她能說出什麼有利的線索。

  知道秘密已經藏匿不住,為了紫羽的安全,宋依寒決定打破答應紫羽不說的約定,說起了尚家的恩怨情仇。

  聽完之後,大家都對尚紫羽的人生感到訝異。

  籐井翼也是到現在才發現,尚紫羽當初不想跟他明說,可能是不希望他受到牽連。

  「成一,找出紫羽大概會出現的位置,我去找住在台灣的堂哥,我一定會找到她!」籐井翼擺脫原來的頹喪,指揮若定。

  他絕對不會放過傷害紫羽的人,一定要親手送他下地獄!

  籐井翼大步往外邁去,打算開始行動。

  「翼,等我,我也去!」籐堂綾抓起皮包,也追了出去。

  「現在,只能等翼的結果了。」向藍成一看著進行中的特殊搜尋程式,看來只有一台電腦似乎不夠。

  「我可以幫忙嗎?」宋依寒問向藍成一。她不希望她的朋友出事,自己卻只有乾瞪眼的份。

  「我也是!」王映庭也說道。她也期望自己能幫上一些忙。

  「哎,看來我也不能冷眼旁觀囉!電腦專家,需要我為你做什麼嗎?」宮城新覺斜眼看著正在沉思的向藍成一,不得不承認這時候的他也是很有用的。

  「再幫我弄出一台電腦吧!配備的要求,你應該知道我的標準。」

  「那有什麼問題!」這種東西可沒人比他更識貨了!資訊管理的代表選手可不是當假的。

  「那我們呢?」宋依寒焦急的站了起來,他該不會認為她們沒什麼用吧?

  「有一個人,需要妳們去查,妳們學校的學生。」向藍成一把筆記型電腦轉向她們,按下快速鍵,打開了一個人的資料視窗--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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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3 00:12:03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潮濕、昏暗的小房間裡,尚紫羽毫無知覺的躺在一張陳舊的床鋪上,手腳分別被綁上了繩子僪僤僮僠,匰厬厭嘏口也遭人用膠布封住。

  「老大,還在睡耶!是不是藥放太多了?」

  「叫醒她吧!」

  啪!啪!感覺臉頰上灼熱的疼痛滵漻漣滮,嶆嵹嶇幓尚紫羽緩緩掀起如有千斤重的眼瞼。

  「喂,起來!還睡啊!」男子繼續用力拍打她的臉蛋。

  尚紫羽使勁地睜大眼搴摽摋撇,徶慺慘慚看見了兩個戴著面具的人,正俯視著她榵槃榣榥,箈箕箇箎恐懼霎時充滿中。

  「合作點,否則待會包準妳會哭個沒完!」那頭頭說完,便命令另外一個人把她嘴巴上的膠帶撕開,一把將她拉出這個灰暗的房間。

  她狼狽不堪的被拉到一張桌子前坐下,一旁的人也全都戴著面具,桌子前擱著一張財產轉移書。

  尚紫羽眼神中閃著不屑,明知故問道:「是誰要你們這麼做的?」

  「妳不用管是誰,只要簽名就可以了!」那男子的聲音顯得有些不耐。

  「我簽了你們會放我走嗎?」尚紫羽挑起了眉說。

  「會有這個考慮!」他們邪惡的念頭可是還沒打消。

  「不是完全保證吧!而且就算你們拿了我的簽名也是沒用的,財產是我和我外婆,還有一個連我都不知道的人一起擁有的,所以就算我簽名了,也一樣沒用,轉移書還是不能生效。」

  「妳說什麼?」

  他們一群人呆住了,聚集起來討論著該怎麼辦。

  看他們開始動搖了,她繼續說道:「如果你們拿到的是一張永遠不能生效的財產轉移書,不知道會怎麼樣?」

  一夥人猶豫了起來,其中一人按下了手機號碼,走到外面去通話,尚紫羽心裡一急,便喊:

  「等一下!我可以跟他說話嗎?」

  他們愣了一下看著她,有被綁架的人還要和委託人說話的嗎?

  「不行。」要是讓她知道是誰委託的,那以後還有誰會找他們做生意?

  「我知道他們是誰,尚文、尚林芳華,或者是尚泓智,對不對?」一定是他們,不會有別人!

  「不是你所說的任何一個人。」

  這個答案出乎尚紫羽意料之外,她激動的大喊:「不可能,只有他們!」

  一個人緊緊的壓制住她,並警告:「尚小姐,妳的話太多了!」

  「給她一針,帶回房裡去!」那頭頭下命令。

  其中一人拿出一細長的針筒,朝全力掙扎的尚紫羽紮了過去。

  一陣刺痛過後,尚紫羽瞬間感到全身無力,眼皮也不聽使喚的合了起來。

  將她帶回原來的房間後,頭頭於是聯絡委託人。

  「喂,是Jass嗎?我是銀狼,那女的被打了一針麻藥後睡了,她說還要另一個人的簽名才能生效,是真的嗎?」

  「她這麼說嗎?」話筒另一頭的人沉穩的說道。

  「那現在怎麼辦?還有,她說了三個人的名字,是你們嗎?好像都姓『尚』。」

  老實說,他們也不曉得委託人的真名,彼此都是以假名聯繫。

  「不是,不用問太多,一要到簽名立刻通知我,我會在約定的地方付款,你們只要想辦法完成任務就行了!」對方冷峻的說完,立即掛上電話。




  「紫羽說出我們的名字?」

  尚林芳華飲著伯爵茶,眼神瞄向剛才接電話的人。

  「是,不過他們並不知道你們,所以我否認了。但他們問轉移書是否會無效,因為還少一個人的簽名。」

  楊宇傑收起了手機,安然自在地坐在他們身邊,臉上沒有任何不安的表情。

  「八成是那賤人說著玩的。」尚文點著一根煙,不以為然的說道。

  「是嗎?」楊宇傑答道。

  紫羽,別怪我,要是妳只看著我,只屬於我一個人的話,我根本不會傷害妳。

  「不過我認為有一個人需要防範一下!」楊宇傑想到那個人來頭不小,便有些侷促不安。

  「放心吧!沒有人會是我們的對手,我說過,只要你和我們聯合問出那筆財產的下落,你的好處是少不了的……」

  尚林芳華的話才說完,那扇原本緊閉的門卻突然有了動靜,嚇了大夥一跳。

  「是誰那麼大的膽子?我不是說過不准有人來打擾嗎?!」尚林芳華怒氣衝天的對著門大吼。

  門在一瞬間被人踢開,走進來的是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男子,他身後跟了不少隨從,個個都是人高馬大。

  「你們是誰?私闖民宅,不怕我們會告你們嗎?」尚文突然看到那麼多人闖入他家,顯得有些驚慌失措。

  「你們做的壞事已經多得讓我們告不完了,又加上你們惹惱了我那脾氣不太好的堂弟,就只能算你們倒楣了!」那看起來威風凜凜的男子,臉上戴著墨鏡,讓人完全猜不透他的表情。

  「難道,你說的是……」楊宇傑的眼睛瞬間瞪大,他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

  「翼來台灣參加個比賽,你們也能惹到他,真是不簡單啊!」

  「來人啊!」尚林芳華驚慌的想求救,怎知這時所有的保鑣都不見蹤影。

  「喔,妳不用叫了,那群肉腳已經讓我們給踢到一旁找牙了,你們現在只要擔心自己就好!」眼角一瞥,他冷笑道:「對了,遺有樓上的那一個。」

  這時只見籐井翼把躲在樓上的尚泓智給拖了下來,右手拿著的是原本尚泓智拿在手上的槍。

  「翼,下來啦!」戴墨鏡的男子看著眼前被打得不成人形的玩意兒,輕鬆說道。看來這傢伙也成了翼怒火下的「藝術品」了。

  「泓智--」尚林芳華心疼的大叫。

  「紫羽在哪裡?快說!」籐井翼冷酷不留情的打開了保險,對準了尚泓智的後腦勺。

  「快回答他!」尚泓智嚇得腳軟,惶恐的大叫。

  「我說我說!」尚林芳華慌張說道。

  她看出籐井翼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立刻把所有事情和盤托出。




  「起來!」一男子毫不留情的賞了尚紫羽一個耳光,強迫她再度起來問話。

  「嗚……」臉上感覺到刺痛,尚紫羽睜開了眼,心裡又冷了下來,沒想到她竟然還沒死啊!

  那男子拖著虛弱的她,將她帶到桌前,刺眼的聚光燈集中在她憔悴的蒼顏上,那張紙,還是擱在原來的地方等著她。

  「拿走……」尚紫羽已經耗盡了體力,只能夠用氣音微弱的說道。

  「妳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合作點,妳才可能會有生路。」

  「不需要……你不高興就殺了我啊……隨便你……」

  「想死?呵……」那男子發出了邪笑聲,只手扳著她的下顎,讓她雪般的美麗容顏轉向他。

  「想死也沒那麼容易!」他抓著她的手,強迫她握住那枝筆,移到財產轉移書前。

  她握著筆的指尖,顫抖的推向簽名處,用盡了所有力氣,憤恨地劃開那張轉移書,讓它成了一張沒有用的廢紙。

  「賤女人,妳找死啊!」那男子火氣直線攀升,狠狠的摑了她一個耳光,那力道之大,讓尚紫羽從椅子上摔了下來,差點痛昏了過去。

  「山貓,這女人就交給你,告訴她,不乖是要付出代價的!」那男子銳利的眼神中還帶著陰寒的冷光。

  山貓站了出來,輕而易舉的把尚紫羽扛在肩上,從皮箱中拿出幾支針筒,裡頭的金黃色液體閃著邪惡的光芒。

  「臭女人,我一定要妳哭著求我!」

  山貓把尚紫羽粗魯的扔在床上,拿出一支針筒,拔掉蓋子,微微施力,針筒中的金黃液體噴灑一些出來。

  「妳知道這是什麼嗎?」山貓陰笑問道。

  「我不知道……」

  「它跟妳之前打的麻醉針可不同,它是會讓妳瘋狂上癮的寶貝!」他拉過尚紫羽纖細的手臂,笑得很邪惡。

  「什麼?!」尚紫羽驚叫,難道是毒品?

  他將針頭伸向她雪嫩的手臂,她開始狂亂的掙扎。

  「不要--住手!」她使出所有的力量,死命的掙扎。

  如果一針讓她死了就算了,但是她怎樣都不想陷入那種會令人生不如死的痛苦中。

  「給我安靜點!」山貓咆哮道。

  灰暗的視線加上她瘋狂的掙扎,使得他沒命中目標,針管插入了床中。

  「王八蛋,不要惹毛我!」他恐嚇著尚紫羽。

  她身上未退的麻藥又再度發作,抽走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氣。救我……誰來救我……

  正當山貓要重新將針插入她的手臂時,外面傳來劇烈的打鬥聲和撞擊聲。

  他停下動作,正疑惑著為什麼會有這些聲音時,門突然問被狠力踢開,撞向牆壁,碎裂成一片片。

  「誰?」山貓難掩驚懼。是誰有那麼大的力量,可以把他們上了特製鎖的門,給踹得老遠?

  籐井翼走了進來,昏暗的光線照在他森冷的臉上,更顯陰寒。

  「你別想活了。」他的聲音彷彿來自地獄般,讓山貓聽了不寒而慄。

  尚紫羽的神智被這熟悉的嗓音給喚醒,她吃力的看向聲音來源處。

  「籐井翼……」她喚了聲思念已久的名字。她是作夢嗎?不然,他怎麼會來?

  不過,就算是夢也沒關係,至少她看到他了……

  像是完成了最後一個永遠也不會實現的願望,她心情一放鬆,讓自己靜靜的沉入誘人的黑暗中……




  「她可能被注射了太多未經稀釋的麻醉藥或鎮定劑,我已經幫她把體內的藥劑稀釋出,她醒來只是時間上的問題。」醫生仔細地跟籐井翼解說著。

  「喔!對了,她還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真的確定不要讓患者住院嗎?」這年輕人真奇怪,寧願花一大筆錢請他過來他家替患者看病,也不願把病人送到設備齊全的醫院治療。

  「不需要,你只要把她需要的醫療用品帶來診治就好。」籐井翼冷淡的拒絕這個提案。他可沒忘記紫羽是在什麼地方被綁走的!

  「好吧,那我明天會再來診視,先告辭了。」醫生收起了他的聽診器和一些用品,便離開籐井翼的別墅。

  「紫羽好可憐,手被紮成這樣,還有瘀傷……」王映庭看著紫羽手上曾經遭受注射的痕跡,忍不住為她心酸。

  「不過你們倒是挺厲害的,才一天多的時間,就把人給找回來了。」宋依寒不禁佩服起他們的辦事效率。

  還好他們找到了紫羽,要是再慢一點,他們可能永遠都見不到她了。

  「過獎。」向藍成一想起翼把整屋子的人給打得呼天喊地,個個鼻青臉腫的可怕模樣,就慶幸自己不是他的敵人。

  他還記得翼當時衝到那間房間,看到毫無反應的尚紫羽時,那驚魂未定以及充滿悔意,心疼的神情,他想,翼一定愛上尚紫羽了。

  「我們先出去吧!別和一個病人搶空氣。」向藍成一喊著,示意大家讓尚紫羽安靜的休息。

  大伙聽了,紛紛走出房間,唯獨籐井翼仍舊佇立原地,視線緊緊停留在尚紫羽蒼白的臉蛋上。

  「翼。」叫了一聲沒反應,向藍成一也瞭解他現在的心情,便不太強求,讓他留在房裡照顧她。

  籐井翼一動也不動的注視著她,心中那種激盪的情緒與害怕失去她的心情,讓她清楚確定對她的感覺,他愛她!

  是的,他真的愛她!就算是賭注又如何?他還是無怨無悔的把心放在她的身土。

  他緩緩的走向她身邊,靜靜的拉了張椅子坐了下來,眼神還是沒有離開過她,就怕他一眨眼,她又會再從他的視線中消失,他再也不想讓這種事情發生。

  「紫羽……」

  他摸著她那仍有些腫脹的臉頰以及手上的傷,輕輕對自己暗誓--

  他,再也不會放開她了。




  「這件事好不容易結束了!」向藍成一懶懶的躺坐在沙發上,他可是好久沒這麼輕鬆了!

  「那……紫羽那些沒用的親戚,你們怎麼處置?」宋依寒看著向藍成一和宮城新覺,這兩人該不會把他們給宰了吧!

  「翼那時差點把他們一家都砍了,要不是他們鬆口說出紫羽的下落,那一家人早就和那個內奸一起到蘇州賣鴨蛋了!」宮城新覺一回憶到當時籐井翼那冷酷毫無溫度的雙眼,就覺得震撼。

  他可是第一次看到翼大開殺戒。

  「你們為什麼會懷疑到楊宇傑?」宋依寒疑惑。她怎麼都沒有想到他有問題。

  向藍成一嘴角上揚,「對不起,商業機密!」

  說穿了,還不是籐井翼嫉妒心作祟,才瞎貓碰上死耗子的!

  「成一,那女的對翼來說很特別嗎?」籐堂綾問話的口氣不怎麼好。

  翼帶那女人回來時,都不准任何人碰她一下,直到醫生被倉促的請來,他才肯放下她。

  她幾乎可以肯定,翼已經愛上她了。

  沒想到,才多久沒見,他的心已經變了。

  「呃?妳怎麼問這個問題?」向藍成一暗叫不妙,翼那麼明顯的舉動,果真引起籐堂綾的懷疑了,他要怎麼回答她啊?

  他們這一番話,挑起了宋依寒的注意,她這才仔細瞧了瞧籐堂綾。

  她大概就是向藍成一曾跟她說過的籐井翼的女朋友吧?她是長得不錯,可是他們紫羽也不賴啊!

  「當愛已成往事囉……」宋依寒話中有話。

  「妳說這話什麼意思?」籐堂綾睨眼問道。她感覺得出對方似乎對她沒多大的好感。

  「沒什麼,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別在意呀!」宋依寒翹起二郎腿,就是看她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不順眼。

  「妳們兩人別吵了。」向藍成一充當和事佬。原本想為互不認識的她們彼此介紹的,現在這個情況看起來是不需要了。

  「我要回去了,我們也為此不眠不休快兩天了,再不回去補個美容覺,皮膚可要遭殃了!」宋依寒意思意思的揉了揉黑眼圈,起身說道。

  看了看瞌睡蟲纏身的王映庭,宋依寒輕搖了搖睡在沙發上的她,「映庭,我載妳回家!快起來……」

  「嗯--不要……我要陪著紫羽等她醒來……」王映庭半夢半醒的說著。

  「映庭,起來了!不要給人家添麻煩!」宋依寒半哄半強迫的叫她起來。

  「我送妳們回去吧!騎機車載一個想睡的人是很危險的,不如我開車載妳們。」向藍成一想趁機會逃避籐堂綾可能的追問。

  「好啊!」宋依寒回以一個甜美的微笑,隨即拉著睡夢中的王映庭起身。

  「啊,那我回飯店好了,這裡有翼就可以了。綾,要不要一起回去?我順便載妳回去吧!」宮城新覺也起來伸個懶腰。說真的,他也累癱了。

  「不!我要留下來跟翼在一起。」籐堂綾堅持的說道,她害怕她一離開,翼就再也不回來了。

  「好吧!那我也不強求了,我先走囉!」宮城新覺跟她道別後,也跟著其他人一同走出門外。

  目送他們一個個離開後,籐堂綾毫不猶豫的跑上了樓,查探著尚紫羽房裡的動靜。

  發現裡頭一點聲音都沒有,她心中的不安逐漸擴散。她方才偷偷觀察了翼,發現他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瞳,在那時竟顯得縹緲空洞!

  以前在日本,她只見過他自信的一面,但來台灣後,她卻見到許多她從沒見過的翼。

  追根究底,都是因為那個叫尚紫羽的女人吧!

  籐堂綾深吸了一口氣,舉起右手叩了門,等待籐井翼的反應。

  但是過了許久,依舊沒有人來應門,裡頭也沒有任何回應。

  再試了一遍,結果如故。

  她禁不住好奇的轉動門把,探頭進裡頭瞧,卻看見了令她怒不可遏的畫面。

  籐井翼趴在尚紫羽的床邊,靜靜地睡著,一手緊握著尚紫羽蒼白的手,像是守護著她。

  醋意和怒火交融在一起,她直直瞪著兩人的睡顏。

  不行,她一定要把翼的心帶回去,帶回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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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3 00:12:16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不曉得過了多少時間,尚紫羽終於睜開眼睛。

  「妳還好嗎?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早已醒來的籐井翼,看她那仍虛弱的樣子,趕緊起身把她的枕頭墊高,好讓她可以坐臥著說話。

  他剛剛已經不知不覺看了她好幾個小時了,終於盼到她醒過來,他心中的喜悅難以形容。

  「沒有……」尚紫羽勉強的扯開乾澀的喉嚨,聲音有些沙啞。

  她看著樣子有些憔悴的籐井翼,半長不短的頭髮有些凌亂,眼中還留著睡眠不足的血絲,襯衫有些皺,領口的扣子也開了兩三個,露出了結實的胸膛……他照顧她多久了?她心頭有些感動。

  「要喝些水嗎?我馬上倒給妳,等一下……」

  「等一下!不要走……」尚紫羽吃力地叫住他。

  雖然知道他只是下樓拿一杯水而已,可是他那溫暖有力的大手離開她,讓她突然變得很冷,而且……她不想他再從她的視線消失,她怕極了這種感覺。

  籐井翼的心裡震了一下,又想到自己當時差點就失去她,猛然一回身,緊緊擁抱住她,感受著她的真實。

  「紫羽,對不起,我沒有好好保護妳……」他對她有說不出的歉疚和憐惜。

  她什麼話都沒有說,眼眶中泛著淚水,雖然被抱得快喘不過氣來,不過她卻不在意,因為這是在他們冷戰後,她首次得到的溫暖感受,她現在只覺得安慰和幸福。

  「沒關係、沒關係……謝謝你……」她含淚的道出她的感謝,是他把身處在冰雪裡的她給帶出來的。

  他將她拉開了些,凝望著她的臉龐、她的雙眼,「妳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妳回來之後就沒有進食過,我很擔心。」他伸手輕柔的撫著她的臉頰、長髮,也撫去了她的淚。

  她搖搖頭,卻也覺得奇怪,她的胃就好像失去知覺一般,有幾天沒有吃東西了,可是一點都不感覺餓,只是頭重重暈暈的。

  「不行,妳不補充點營養怎麼行?」說著,他滿足柔情的在她的額上印了一吻,便走到樓下拿補品。

  從剛才到現在,尚紫羽感覺就像在作夢一般,她猶疑的摸了摸他吻過的額頭,那種如夢似幻的感覺,真的好不真實。

  不久,籐井翼端了一鍋燕窩粥進來。

  「呃……該不會這些東西都是給我吃的吧?」目前無絲毫食慾的她,看到這麼一大鍋的食物,反而有些反胃。

  籐井翼把燕窩粥放在桌子上。

  「是啊!妳嫌太少啊?」

  他可是依照醫生的指示,把她需要補充的一些營養品都買來,他一定要看她把這些東西給吃下肚才安心。

  他把她手上的點滴給緊鎖住,小心翼翼的拆開黏在她手中的醫用紙膠,雖然動作已經很小心了,可是仍然擔心會弄痛她。

  「紫羽,會痛嗎?」他輕聲問。

  「不會……」她搖搖頭,還好他已經抽掉了針管,她現在還是會對針筒感到恐懼,那一段被綁架的日子實在太恐怖了。

  「對了,為什麼我會回來……」她是怎麼脫離那個可怕的地方的?

  「過去的事就不需要再想了,只要妳現在平安就好……」他不想再讓她想起那些事,反正那些戴著怪面具的混球都被他解決了,他沒必要讓她擔憂。

  「翼……」

  「嗯?」

  「我……還是告訴你好了……」尚紫羽突然開口道。

  「嗯?」籐井翼看著有話要說的她。

  「我一出生就沒有父親……」

  籐井翼看著她,沒說任何一句話,這些事他早從向藍成一的資料中得知了,因此沒有太大的反應。

  只是,他沒想到,她下一句話竟讓他感到訝異--

  「因為,我是因為媽媽被強暴……才出生的,一定是因為這樣……媽媽才會不要我,才會離我而去的……」說到這,她自卑的蜷曲著身體,把自己縮成一團,埋首在膝間,不斷的啜泣。

  籐井翼坐到她旁邊,輕輕將她擁入懷中。

  「沒關係,已經過去了……」籐井翼溫柔的說道。

  不管她的身世如何,她尚紫羽就是尚紫羽,就是他愛的女人,和任何人、任何事都沒有關係。

  他讓她盡情地在他懷中哭泣,直到再沒聽見她的哭聲後,他才把她拉了起來。

  「不管妳是怎麼出生的,妳就是妳,不是嗎?」籐井翼向她溫柔一笑,又接著說:「先吃點東西吧!」

  他拿過一個精緻的瓷碗,舀了些燕窩粥進去,然後幫她拌涼,怕太燙的溫度會傷了她的胃。

  「嗯,來。」籐井翼輕拌著碗中的燕窩粥,舀了一匙遞到她眼前。

  尚紫羽呆呆地看著他,難道他要餵她吃嗎?

  「呃……我自己來……」

  尚紫羽害羞的想從他手中接過碗,不料籐井翼卻把碗移開,「不行!妳才剛醒來,身體還很虛弱,沒什麼力氣,要是打翻了碗,燙傷了怎麼辦?」

  籐井翼推開她的手,又把粥送到她面前。「快點吃,涼了就不好了。」

  尚紫羽無奈的看著他,覺得自己像個嬰兒般沒用,而且他那堅持的眼神看來似乎是動搖不了,只好乖乖的從命,吃下了那口粥。

  沒多久後,一碗粥見底,尚紫羽又因體力不濟,沉沉睡去。

  幫她蓋上被子後,他踩著極輕的步伐踏出她的房間。

  洗過澡後,籐井翼邊擦拭著頭髮邊下樓,發現籐堂綾正坐在沙發上,眼神茫然,他一愣。從剛才下樓到現在,他竟然都沒發現她還在別墅中?

  「綾,妳怎麼還在這裡?」他冷冷的直視著她。

  她仍是發呆,一句話也沒說。

  籐井翼見她毫無反應,也不想再問,便自顧自地走到水晶酒吧,從儲酒櫃中拿出一瓶白蘭地,獨自啜飲起來。

  「翼,我們一起回日本去吧!讓你來台灣根本是一個錯誤。」她走到他身後,緊緊地抱住他。

  「放開我。」他的話冷峻不留情。

  當他親眼見到她的背叛後,心情一直處於低落,始終有種自尊嚴重受損的感覺,但他卻忽略了,那並不是嫉妒。

  他和綾在一起,只是習慣而已,並不是喜歡。

  他之所以會和綾交往,是因為她懂得什麼時候要安靜不去煩他,而且家族的人挺看中她,所以他也就接受了。

  但是來台灣後,他卻遇到了一個想和她共度一生的女人。

  雖然和紫羽初次見面時,兩人產生了極深的誤會,但那誤會就像是他們之間的羈絆,讓他們不斷地糾纏,然後不知不覺地讓他交付了真心。

  「為什麼?難道你真的喜歡那個麻煩的女人?」籐堂綾的話中充滿著不甘心,她真恨當時為何沒有阻止他到台灣。

  「我會回去,但不是現在。還有,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結束了。」籐井翼輕推開緊靠在他身上的籐堂綾。

  「翼,不要丟下我……」籐堂綾緊扯著他的襯衫,無助的啜泣。

  「抱歉,我沒有辦法回頭了。」籐井翼冷淡的說道。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不想和她繼續這個話題,大步邁前,想上樓去看看尚紫羽。

  籐堂綾咬了咬下唇,突然衝到籐井翼面前,捧住他帥氣的臉,向沒有防備的他送上雙唇,試圖喚回過去的那段愛情。

  但籐井翼卻完全不為所動,沒有推開她,也沒有回應她的吻,只是冷淡的審視著她,直到她察覺到他沒有任何反應,才猛然離開他。

  「為什麼?」

  「如果我吻妳,妳就會放棄我嗎?」籐井翼的眼中掃過了冷風。

  籐堂綾心一冷,不顧一切的哭喊:「你背叛了我!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了,難道為了一個女人,你就要放棄這段情嗎?」

  她的哭泣並沒有勾起籐井翼的同情,只得到冷冷的回應:「我承認我對她動心,就算妳沒有發生『那件事』,我一樣會選擇她。」

  「什麼?」籐堂綾突然愣住,他說的難道是……

  「妳自己做過什麼心裡明白就好,背叛這段感情的不只是我。」

  聞言,她跪坐在地,渾身顫抖。

  想一手遮天的她,原來是個笨蛋,白費了那麼多工夫,瞞過的卻只有自己……




  之後幾天,尚紫羽幾乎是二十四小時都和籐井翼在一起,因為籐井翼不准她離開他的視線。

  每天清晨醒來,她都會看見他坐在她房裡打電腦,一開始她還以為他只是閒著在玩遊戲,但一問之下,才知道他是在處理他的股份和集團的投資。

  「難道那些車子、房子,真的都是你賺的?」

  某一天晚上,她終於將自己的疑問問出口。

  「我之前就說過了,難不成妳認為我說假的啊?」他又不是閒來無聊編那些爛謊言。

  「嗯,對啊!」

  「那妳本來認為我是怎樣的人?」竟然還敢說「對」?他真佩服自己沒過去掐死她。

  「不事生產、好吃懶做的敗家子。」

  「喂!」他真是好氣又好笑。

  他十五歲時,就已經聽父親的命令,在國外拿到了企管學位,現在他經手的生意都是以億為單位,國際商場上的大人物聽到他的名字,都還得要尊敬三分,這女人竟然說他是敗家子?

  他今日的成就,靠的全是自己的實力,籐井家在他背後支撐的,並不是龐大的財勢,僅只有名聲而已。

  籐井家的長輩教育他們這些繼承人,得先在社會上闖出一番地位,才有資格競爭將來籐井氏主事者的位置。

  「我想在旁邊看。」

  前幾天她被他的工作激起了一絲興趣,想參觀他工作的情形,卻被駁回,原因是他怕她跟他一起熬夜會搞壞身體。

  可是在她死纏爛打下,又承諾她會在白天把睡眠給補足,他只好勉強答應了。

  「記得,如果累了就不要死撐著,一定要去休息知道嗎?」籐井翼還是很不放心,在那種分秒必爭的時候,他真的沒時間照顧她。

  「嗯!」尚紫羽肯定的答道。

  到了紐約股市開盤的時間,螢幕中的資料不斷傳遞過來,他一邊解讀資料,一邊操縱下單。

  雖然英文也算是尚紫羽的得意科目,可是看到速度快到連讀都來不及讀的資料,以及一堆看不懂的專有名詞,她還是投降了,兩三個小時後,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股市收盤後,籐井翼從忙得不可開交的工作中抽身,看著旁邊也算是陪他一起工作的她,不禁揚起笑容。

  輕柔的將已熟睡的她抱到床上,他才步出房間,為自己的勝利泡杯咖啡。




  尚紫羽醒來時,已經早上十點半了,陽光從沒有窗簾遮蔽的窗子中透了進來。

  她揉著惺忪的雙眼,正想著怎麼看資料看到床上來了時,發現床頭櫃壓著一張小紙條,上頭寫著--

  我要出去辯一些事,肚子餓的話冰箱有東西可以吃,但是可別亂弄,吃壞肚子喔!

  「拜託--我才是住台灣的人耶,還擔心我嗎?」尚紫羽啼笑皆非地看著那張紙上的留言。

  雖這麼說,但心裡還是感到無比的溫馨。

  她從他身上得到許多她以前所冀求的溫暖,而且也漸漸開始依賴他了。

  他強勢地進入她的世界,雖然一開始碰到了困難,但是他並沒有逃避,反而勇往直前,把她從過去那令人難受、痛苦的泥沼中解救出來,讓她感受到被守護的感覺。

  但是,他真的喜歡她嗎?

  唉,真討厭這種不確定感,這種感覺叫人特別難受。

  梳洗完畢,她走出浴室,看了眼掛在牆上的鐘,不好!已經下午三點了,那她到底睡了多久?今天的課也全曠光了吧!

  天啊,這是她第幾次做的糊塗事了?今年想被當了嗎?

  「唉……」她忍不住垂頭喪氣的歎息。

  正當她在低頭唉歎時,手機的聲音響起,她的思緒又被拉回現實,走向桌前接起電話。

  「紫羽,妳睡得還好嗎?」話機的另一頭是會讓她心跳加速的聲音。

  「嗯,睡過頭,所以連課都沒去上。」尚紫羽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呵……不要緊的,我叫妳的朋友幫妳請過假,放心吧!」他的輕笑聲從手機中傳來,她似乎可以想像他笑起來的俊逸模樣。

  「是嗎……」也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的聲音就覺得很安心。

  「妳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籐井翼突然問。

  「嗯?什麼日子?」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日子還真的有些過糊塗了。

  「妳不知道嗎?想想看啊!」他催促著她。

  「我連今天是幾號都不太曉得了……」她勉為其難的認真想了一會。

  「生日快樂!」他莫可奈何,既然壽星自己都忘了,那他只好替她解答了。

  「天啊!這是真的嗎?」她連忙翻著桌上的小型行事歷,定眼一瞧,她真的忘了,而且還要由一個才認識不到一個月的人來告訴她。

  「呃--謝謝。」尚紫羽有些尷尬,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呵……我給妳三十分鐘,我會在樓下等妳。」

  「什麼?」尚紫羽不曉得他給她三十分鐘要做什麼。

  「妳就換上我放在客廳桌上盒子裡的那件晚禮服吧!」那是他特別請設計師為她訂做的,只有她有資格穿上這件禮服。「待會見。」

  「喂!喂!」尚紫羽想問他叫她穿晚禮服幹嘛,但他已經掛掉電話了。

  到底有什麼場面需要她穿到這麼正式的衣服?想不通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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