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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寄秋 -【雷米爾的指環.下(荷米絲的留聲機之十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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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 00:04:38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7
雷米爾的指環.下[荷米絲的留聲機18 ] 作者:寄秋
  
「你背後有鬼!」
這帥哥把美眉的招術還挺特別的嘛,
想嚇她這蹺家的忍者少女?!太小看她了!
打小她歐多桑就說她身邊跟個鬼,
她受過的驅鬼儀式多到她都可以出書了,
好不容易逃到台灣投靠網友小豬兄妹,
雖然途中小小失足落湖,
不過無妨,還意外得到一枚漂亮指環……
指環?!看來眼前這登徒子就是在覬覦它,
她不給,他就給她亂摟亂抱,
甚至吻她吻給機場的所有路人看,
接著天天跟著她說有鬼要抓她去當新娘,
她氣到和他單挑,哪知露咪咪戰術失效,
反被他壓在他身下哼哼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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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 00:06:44 |只看該作者
楔子   
  
  日本  愛媛縣

  黯淡的星光下,迷濛的白霧覆蓋著湖邊的層迭峰巒,蔥籠的林木間,隱約可見一座高高城塔,高塔上,一名長髮女孩頭低垂、十指相扣,虔誠的在心中默禱。

  親愛的上帝啊、親愛的阿拉真神、親愛的佛祖啊、親愛的各方神明,請你們一定、一定要保佑我這次能順利脫逃,我真的不想再當實驗品了,聽說這一次歐多桑還透過關係找到一個能通靈御鬼的人來幫我驅鬼,可這十幾年來,什麼東西方驅魔大師來了幾千位,什麼鬼方法沒試過,哪有一點用呢?

  你們一定全看見了,我被又蒸又煮,甚至頂著烈陽曬得差點中暑,到瀑布下淨身被激流沖得頭昏眼花……

  我好可憐,歐多桑卻硬要說我身邊跟個鬼,但我覺得他心裡才住了個惡鬼,才會如此百般的折磨我……

  求求你們,我已經找到內應,連外應都打點好了,請你們一定、一定要幫幫我

  「叮咚!」門鈴聲響起,隨即是擴音器的聲音,「光琳小姐,屬下送東西來了。」

  她抿抿唇,輕歎一聲,一抬頭,粉臉倏地一亮,一道璀亮的流星正劃過天際。

  她露出一抹笑容,成了,肯定成了!

  雖然滿心喜悅,但森田光琳硬是裝出一張被軟禁半個多月、悶悶不樂的神色。

  門開了,小澤林郎推進來一車她下半個月的生活用品及一大堆食物真空包,再對她行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禮,「光琳小姐,還有什麼要我送進來的?」

  她星眸低垂,緩緩的搖頭,再淚眼婆娑的凝睇著他。

  小澤林郎挺直了腰桿,一見她眉宇間的愁雲及那雙清靈無塵的明眸打轉著晶瑩淚光,他的心猛地一揪,濃濃的不捨湧上心頭,他好想將她擁入懷中安慰——

  驀地,他的背脊發寒,背後涼颼颼的,好像有什麼揪著他的領子,迫得他不得不往後走。

  他臉色發青,不敢再逗留,急急的將門上鎖,再用鐵鏈連繞門把好幾圈後上了另一個鎖,跌跌撞撞的衝進電梯,按了一樓的鍵,虛弱的靠著鏡面,驚惶的喘著氣兒。

  是真的……光琳小姐身邊跟個鬼的傳聞是真的……

  而森田光琳一聽到門上鎖,美麗的眸子立即漾起笑意,將那一堆食物真空包連拆了好幾包,嗯……飛鏢、毒針、暗器、人皮面具,還有——

  有了!機票、護照,甚至逃跑的工具皆備!她露出一抹天使笑容,快步轉身從衣櫃裡拿出早已備妥的小背包,將這一堆東西全丟進背包後,換上一套黑色勁裝,背好背包,將裝有鋼索的發射器套在右手,走到窗前,先將燈光捻熄後,再回頭看著這間由她親愛的歐多桑特地為她量身打造的五星級高塔囚房——

  她得意一笑,拿起口紅在粉紅色牆面寫上「退房」兩字,返身回到窗台邊,看著遠處一株她目視多日的高大杉木,按了手上的發射器,咻地一聲,一條銀色鋼索直直劃過湖面,在粗壯的樹幹繞轉了幾圈美麗弧線後,緊緊的扣住樹幹。

  Yes!她美眸一亮,隨即縱身一跳,飛……飛向自由,她在心中雀躍的呼喊。

  驀地,她卡住了?!一株低於視線的枯木居然勾到她的背包,

  她難以置信的眨眨眼,不會的,她已經離自由不遠,絕不能掛在這兒被發現!

  她用力的搖晃、掙扎,也努力的反手去拉開背包,但香汗淋漓的搞了老半天還是搞不定。

  突地,一道冷光飛了過來,半截細枝枯木應聲截斷,她在同時間往下墜——

  慘了!她急忙要收回鋼索,好拉高身體,但來不及了,撲通一聲,她垂直墜湖,濃密的森林四周立即響起好幾聲的倒抽涼氣聲,由於人數還不少,甚至夾雜了幾聲驚呼,在這寧靜的夜聽得格外清楚。

  但森田光琳沒聽見,她咕嚕咕嚕連吃好幾口湖水,才狼狽的掙出湖面,奮臂泅游到岸邊後,爬爬濕淋淋的髮絲,急喘幾口氣,走到另一邊「內應們」早已備好的木舟,跳上船,輕聲的划槳,慢慢的消逝在白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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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 00:07:0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台灣  桃園中正國際機場

  熙來攘往的機場大廳,染了頭金髮的朱韋翔叼了根沒點燃的煙,一臉不耐的看著低頭看簡訊的朱宜晨,「小豬,人來了沒?我要趕去約會了。」

  「哥,我不是叫你別叫我的小名。」

  她嘟嚷一句,由於小時候長得又小又瘦,家裡的人給她起了個小名「小豬」,看會不會好養些,果然,十七歲的她這會兒圓圓潤潤的,離恐龍妹只有三步遠。

  「小豬妹,我老實告訴你,要不是你付給我一萬塊,我還不願意裝假來接你那個麻吉網友。」

  朱韋翔不客氣的打了妹妹的額頭一下,這網路交友就算了,居然故意把自己說成男的,這下可好了,人家從日本飛來台灣,還請她接待幾天,這小豬妹便要他出馬頂替!

  她揉著額頭,「哥,你知道我沒有朋友,好不容易才在網路上交到一個肯聽我說心事的好朋友,也許、也許——」她粉臉泛紅,先交心也許就有機會變成男女朋友嘛。

  「別發春啊,小豬,你老哥在此給你個良心的建議,我勸你要有自知之明。」他的眼睛突地一亮,以手肘頂頂妹妹的手,「看到沒,那種才能讓男人的胃口大開。」

  朱宜晨瞪了哥哥一眼,老哥看女人都是先看胸部、腿,最後才看臉,所以從他眾多女朋友看來,美倒也沒多美,但胸部絕對都是波濤洶湧。

  不過迎面走來這個……她詫異的睜大了眼睛,好、好漂亮啊!

  她很嬌小,一件質料柔軟印了金色細條紋的細肩帶連身洋裝襯托出她比例完美的身材,一雙姣好美腿蹬著三寸高跟鞋,走起路來,炫目的烏亮長髮隨著圓潤胸波上下晃動,她直覺的看向哥哥——

  沒錯,老哥就對準那兒瞪直了眼。「哥啊,你的口水快流出來了!」

  他吞嚥了口口水,目光再往上移,嘴巴頓時大張

  天使?不、不!是仙女,不不……是落入凡間的精靈。

  純淨無瑕的璀亮黑瞳、粉嫩透明的凝脂肌膚、紅艷欲滴的紅唇,朱韋翔忍不住的再吞嚥了一口口水,這樣的美眉他要是沒把到手,他這輩子就白活了。

  朱宜晨看著愈走愈近、眾所矚目的大美女,說她不羨慕嫉妒是騙人的,她老哥也挺帥的,怎麼她卻是小眼睛、小鼻子——

  她頭一低,轉身背對那名美女,繼續看著手機,等著網友來電。

  朱韋翔仍盯著美女看,見對方拿起手機撥打,同一時間,妹妹的手機也響起。

  「光,你到了?呃,我、我是小豬的妹妹,可是,光,你的聲音聽來怎麼像是女的?!」朱宜晨一臉困惑,隨即一臉震驚,「啥?你是女的?!天,我以為—— 呃,我,是,就是我,嗯,我其實也是女生啦……你早就猜到了?你也看到我了?!」她錯愕的拿著手機看著機場內密密麻麻的人群。

  「嗨,小豬。」甜美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

  奇怪,光的聲音怎麼這麼近?

  朱宜晨好奇轉身,竟看到那名天仙美女就對著她笑。

  騙、騙人的吧!她傻眼,「你、你就是跟我在網路上認識了半年多的光?!」她差點口吃。

  她微笑點頭,「我的全名是森田光琳,中日混血兒,好高興看到你,小豬——」明亮的水靈眸子上下打量眼前穿著寬鬆T恤、牛仔褲,圓圓潤潤、皮膚白裡透紅的女孩,「小豬,你跟我想的完全一樣耶。」

  是嗎?她跟她想的可完全不一樣!朱宜晨呆若木雞,平平是十七歲,她看來就像初綻的玫瑰美麗誘人,怎麼自己……

  老妹看人看呆了,朱韋翔這會從怔愕中回過神來,他笑呵呵的上前獻慇勤,「光,我是小豬的哥哥,你剛下飛機一定很累,我們就到上面的咖啡廳先喝個果汁或咖啡,休息一下,我再開車載你回我家。」

  森田光琳甜美一笑,「謝謝你,小豬哥。」

  「小——咳、咳……」他一張俊臉漲紅,連咳好幾聲,「這——你、你叫我什麼?!」難道他心有邪念,馬上被她看穿?

  她一臉無辜,「你是小豬的哥哥,我當然叫你小豬哥了。」

  噗哧一聲,一旁的朱宜晨立即抱著肚子笑了起來。

  看來這個美女與她學校的那些美女不同,難怪可以成為她的麻吉,雖然,她是女的這件事讓她挺失望的。

  三人隨即搭著手扶電梯上二樓,朱韋翔站在森田光琳的身後,雙眼直盯著她那頭如瀑布般的美麗黑髮,他好想碰觸……他偷笑,輕輕摸一把,不至於被發現吧?!

  他伸出手——咦?怪了,怎麼他的手離她的纖腰仍有三公分距離就再無法靠近了?

  他眉頭一皺,再使力的要靠近她,冷不防地,一道猛烈的拉力突地將他往後扯,他腳一滑,一手及時的扣住扶手,但那道拉力竟持續將他往後扯,他想喊人,卻莫名的出不了聲,眼看就要往後摔了,忽地,有人扣住他的手臂拉了他一把,他這才站穩腳步,剛鬆口氣,正想跟那人道謝時,卻見他已快步越過他一把扣住森田光琳的手——

  他一楞,隨即大叫,「喂,你幹什麼?」他都還沒碰到她呢!

  「你幹什麼?!」森田光琳一雙璀亮秋瞳竄起兩簇怒火,瞪著眼前這個粗魯無禮的傢伙。

  他很高,一副BOSS太陽眼鏡遮住了他半張臉,但濃密微亂的黑髮、高挺的鼻樑、性感的薄唇,這絕對是一個長相俊美的男人,而他的身高傲人,她腳蹬三寸高跟鞋居然只到他的胸口,雖然,她本來就是個只有一五五公分的小不點兒。

  雲清霈抿緊了唇,「你跟我來。」

  「笑話!我為什麼要跟你走?快放手!」她好不容易才過關斬將的獲得自由,這個從哪兒冒出來、莫名其妙的男人想幹什麼?

  他緩緩的勾起一抹笑容,突地傾身在她的耳畔說了一句,「你身後有鬼。」

  通常他是不會對身邊有靈體糾纏的人這麼直截了當的,但這個女孩身後的靈體很強,極可能已在她身邊十多年,她應該多少知悉。

  森田光琳用力的扯回自己的手,美眸一瞪,「你把美眉的招數很特別,你以為我會嚇得抱住你?可惜我不吃這一套。」

  「我說的是真的,而且——你有生命危險。」墨鏡後兩道犀利眸光掠向她身後。

  「是,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住到你家,讓你趕走他,是不是?」她嘲諷道。

  他沒這麼想,不過,這建議好像也不錯,何況還是一個水噹噹的大美女,他笑了笑,「是可以考慮。」

  她一翻白眼,「抱歉,這一招已經有人試過了,他的下場是被我踢下床,半夜到外頭去遛鳥。」

  「我可是好心。」何況他看來應該不需要用這種招數把美眉。

  「喂,你這個人莫名其妙的說些什麼!」朱韋翔奔上前想臭罵他一頓,但見人已轉身過來,朱韋翔擰眉眨了眨眼,見雲清霈將墨鏡摘下後,他的嘴角立即往上一揚,用力的槌了他堅硬的胸膛一拳,「臭小子,從紐約回來也沒說!」

  「剛下飛機。」

  「哥,你們認識?」朱宜晨看帥哥差點看傻了眼,她怎麼不知道她哥有這麼英俊的朋友。

  「當然,我們兩人可是『老爹跆拳道館』的鎮館之寶呢!」他得意的大拍胸脯,卻沒說自己是活費,雲清霈才是扎扎實實的寶。

  森田光琳也有些看癡了眼,雖然她有許多許多帥哥、美女級的兄弟姊妹,但真的很難得看到這麼俊美的男人,最主要的還是他那一雙深奧卻閃爍著狡黠光芒的迷人黑眸,那是一雙超級電眼,危險又魅惑。

  「她是你的朋友,韋翔?」

  雲清霈的目光回到森田光琳身上,她驚覺自己過於專注的凝眸,粉臉微微漲紅,心臟更是沒用的卜通亂跳。

  「她是我妹在網路上認識的朋友,剛從日本飛來,有問題嗎?」

  他點點頭,突地注意到她左手的一隻指環,他一怔,那不是雷米爾的指環?!這只指環他可不陌生,那曾是他幼稚園時追小女朋友的信物,但繼母不是已將它還給他的「玩伴」荷米絲了?

  「你左手上的指環哪裡來的?」

  什麼口氣?一副她偷來的樣子!剛剛對他的好感霎時消失殆盡,「你管我哪裡來的!小豬,我想回你家休息。」

  「哦,好啊。」朱宜晨有些手足無措,尤其哥的朋友看來好尊貴的樣子,吊兒郎當的哥哥是什麼時候認識這一號人物的?

  森田光琳逕自轉往下樓的電扶梯,沒想到那名俊男也跟著下來,還一手扣住她的纖腰,她飛快的抬頭瞪他,「我要喊色狼——」

  「正好,我要做個試驗。」

  下一秒,他的唇印上她的唇,她的星眸倏地瞪大,該死的,這傢伙竟然——

  她直覺的要推開他,但他的接吻技巧顯然是黑帶級的,他熾烈的吻她,一手扣住她想推拒的手,灼燙的舌竄入她唇中恣意妄為,狂烈的纏吻令她開始感到渾身無力、頭昏腦脹、眼神逐漸迷離……從來……從來沒有男人吻過她,她更不知道一個吻居然可以讓人如此虛軟無力卻又渾身酥麻……

  雲清霈原本只想做個實驗的,看看她背後那個無法對付他的靈體會有什麼反應,但他沒想到她的味道會如此美好,他忘情的品嚐著……

  「呃,朋友妻,不可戲啊……」

  朱韋翔一張苦瓜臉的在兩人身後哀號,雖然,雲清霈原本就比自己俊、家世比自己好,更比自己聰明,但總是他先看上她的啊……突地,有人從他背後用力推了一把,他無法克制的往前衝,急得大喊,「快閃,」

  聞聲,雲清霈直覺的抱住仍沉浸在兩人意外之吻的美人,緊緊的將她護在懷中,同一時間,他後背被猛力一撞,他護著美人往前俯衝掉落時,連忙請一些「朋友」幫忙墊底,讓兩人不致受傷。

  四周響起此起彼落的驚呼聲,然而森田光琳聽到的是一陣怦然狂跳的心跳聲,她不知道這是自己的心跳還是她身下這個有著溫暖胸膛的男人。

  倏地張開雙眸,她看著倒臥在地上與她的臉相距咫尺的男人,她一眨眼,捲翹的睫毛輕輕劃過他同樣又長又捲的睫毛,一股微妙又難以形容的親密感令她的心臟再次不規則的跳動,就連呼吸頻率也顯得紊亂……

  但她發現他的眼神並不是落在她身上,而是她的身後——

  「你還是忍不住出手了。」

  什麼?他在對誰說話?她瞪著他,卻見他停頓了一下又道——

  「我不會讓你帶走她的,就算你守護了她十七年也是一樣,你們是不同世界的人……」

  看著他那雙深不見底的黑潭閃爍著嚴肅之光,她不解的回過頭,只見到匆匆跑下來的朱家兄妹,還有一些看來受到驚嚇又忍不住露出笑意的旅客,好笑的眼神似乎是在笑他們吻得太入神。

  好啊,她又羞又怒的轉過頭來,惡狠狠的瞪著眼前這英俊得太沒道理的男人,他肯定是佔了她的便宜,想裝神弄鬼的拿來當合理借口。

  「喂,你少演戲了,我可不信那些看不見的東西!」

  「我看得見。」

  「咦?」

  「他站在你的身後,陰寒的目光正瞪著我,因為我還抱著你——」雲清霈故意露出一抹陶醉的笑容,她這才驚覺自己還趴在他胸日。

  她粉臉爆紅,急急忙忙的從他身上起身,「你——你——」她又氣又羞的說不出話來,但也太莫名其妙了,怎麼一個男人的胸膛會這麼溫暖、這麼舒服?

  天?她在想什麼?!

  「清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推你的,也不知道是哪個傢伙偷推了我一把,所以我才——」滿臉愧疚的朱韋翔邊說邊將好友拉起來,見他帥氣的拍拍身上灰塵,目光又回到刻意別開臉的森田光琳身上,小豬正擔心的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他大聲咳了咳,清清喉嚨,將好友的目光吸引回來後,湊近他,壓低聲音道:「太不夠意思了吧!清霈,森田光琳是我先看上的,你居然先啵了她——」

  「你近不了她的身的。」他脫口而出。

  「咦,你怎麼知道?」朱韋翔一愣,他的確試過,還真的碰不了她。

  「她身上的靜電很強,偏偏你又跟她的磁場相斥,所以就被震開了,我就是看到了,才上前救你的。」雲清霈連忙找話搪塞,免得他再追問下去。

  他們本家在南京的雲家人都擁有異人的能力,可以通靈御鬼,據說那是自古遺傳下來的,而且每一代都會有一名能力特強的男丁,其四肢某部位會出現彎月形紅色胎記,此男丁亦即為家族的族長。

  只是,早在清末民初,雲家宗族大舉移民紐約,在放眼金髮藍眼的世界中,建立傲人事業,如今更是發展成一個舉世周知的金控集團,至於這股異於常人的能力,也成功的隱藏在這紙醉金迷的世界後,鮮少被人提起。

  他跟父親身上皆有彎月形的紅色胎記,對靈界的一切他更不陌生,那是他從小就熟悉的另一個世界。

  稍早前,他也是看到森田光琳身後那名金髮碧眼的英俊少年用力的將朱韋翔往後拉扯,他才會快步的衝上電梯扶了好友一把,再扣住森田光琳,以己身的強大靈力逼得那名少年不得不退開她身邊幾步。

  不過那名少年雖然奈何不了他,他也無法讓已是千年孤魂的少年遠離森田光琳,尤其是他在他的眸中看到他對她堅定濃烈的深情,情字一上身,要逼退他可難了。

  思緒間,他走到森田光琳身前,「先不管你背後那個『人』,我想知道你手上的指環是哪裡來的?」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她對他可是很不滿,除了他跟歐多桑是同一掛,硬說她身邊眼個「人」外,他還奪去她的初吻,而且還是在這種公共場所,現在又一副在問犯人似質問她指環是打哪兒來的?!

  「那是我朋友的東西,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這種指環在日本很多,你從哪一點看出來是你朋友的?」

  「這指環全世界只有一隻。」

  「我偏說你認錯了,還有,別再說我身邊跟個『人』了,我不相信也不打算再聽這種鬼話。」森田光琳拉拉小豬的手,她看著雲清霈居然看呆了,「我真的很想休息一下,」更想離這個男人遠遠的,「先回你家好嗎?」

  朱宜晨一愣,臉一紅,「好。」

  「好,我載你回去。」朱韋翔伸手拉她,咦,可以碰嘛,他直覺的看著嘴角漾著一抹神秘笑容的雲清霈。

  怎麼回事?朱韋翔搔搔頭,一臉莫名其妙的跟他擺擺手,跟著妹妹及森田光琳出了大門,到停車場後,開車離去。

  「那傢伙叫什麼名字?無禮又粗魯!」森田光琳看著小豬哥,想探探那傢伙的來歷,沒想到不問還好,一問才知道那傢伙可是大有來頭、身世顯赫呢。

  不過,也還好嘛,跟她家是不相上下,雖然她家是靠殺人、放火、當保鑣等致富,人家是做正經生意的……但,兩家就是差不多,她才不願意承認那個冒失鬼優於自己……



  藍天白雲下,一輛黑色跑車在高速公路上奔馳。

  「不是說過不用來接機?」雲清霈將領帶扯下,慵懶的靠坐在舒服的椅背上,看著身旁專注開車的陸帝皓。

  他是遠在紐約的爺爺派駐在他身旁的眼線,為的是防止他步上他老爸後塵,成了不願被困在雲家企業內的另一頭家族黑羊。

  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對一個天才而言,要陽奉陰違製造乖巧假象可是易如反掌。

  陸帝皓在心中暗歎一聲,答道:「公司裡有一些重要政策要你過目並下達指示。」

  他挑眉一笑,「不是要你全權處理了?」

  「清霈——」

  「帝皓哥,咱們說好的,除非你無法處理的事,不然我是不需上場的,當然,在我心中無所不能的你怎麼可能會遇上無法處理的事?」

  這個奉承的話讓陸市皓只能苦笑。

  大老爺特別在台灣設立分公司,讓甫從大學畢業的孫子來掌管,但在學校就是理財高手的小少爺早就做好生涯規劃,即使他現在不工作、不靠雲家經濟支持,靠著他分佈在世界各大股市的多筆股票、基金投資,錢滾錢的,撥個電話輕輕鬆鬆就有數千萬美元入袋。

  至於台北分公司這裡,他只是做做樣子,技術指導,公司大小事則由他這個無所不能的最佳特助全權處理。

  大老爺若來台灣看他,他就乖乖的上個幾天班,大老爺前腳一飛美,他後腳也跟著飛到世界各地。

  若說他的父親雲中岳浪蕩不羈,雲清霈就是聰敏狡猾,懂得做雙面人,耳根子更是落得清靜。

  「真的不去公司看看?」

  「有你這個『大哥』在,我有什麼好不放心的。」言下之意是免了。

  陸帝皓聽懂了,莫可奈何的送他回位在淡水山區的豪華住宅,再認命的回公司上班。

  陽光下,幽居清靜的兩層樓別墅只聽得樹上傳來的幾聲啁啾鳥聲,夏風輕舞,茂盛綠蔭透出了幾道明亮光影。

  雲清霈走進屋子,瞟了陽光遍灑的落地窗一眼,「我想獨處,謝謝。」

  一抹似有若無的光影在陽光下消逝,他坐在沙發上,眸中閃過一道古靈精怪的眸光,笑道:「鬼魂女、鬼魂女,快出來,有事問你!」

  空氣中,先出現一聲煩躁的輕歎聲,接著,荷米絲出現他對面的沙發上,一頭褐色波浪長髮,紫羅蘭色的雙眸,身上是一襲希臘式白色長袍。

  「我心情很不好,小鬼,還有,講了幾年了,我是魔女莉莉絲的女兒,別老叫我鬼魂女。」荷米絲瞪著這個她從幼稚園看到大的小男生,不,他再也不是小男生了。

  但他人是長大了,心態卻不改,自從發現他們的頻率相通後,管她跟她的留聲機在哪裡,他一吆喝,她不離家出來見見他都不成,真是不幸!

  「鬼魂女,我知道你心情為什麼不好,雷米爾的指環不見了是吧?」

  她一楞,天啊,她是鬼魂,這小鬼是人呢,怎麼他比她還神?!

  看她的表情,雲清霈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荷米絲,因為生前得不到美滿的愛情,死前不希望自己的遺憾再在人世發生,所以施咒於愛人雷米爾所贈的留聲機上,試圖促成世間男女成雙成對。

  深愛雷米爾的她,曾遺留一枚以己身精血咒化出的指環給雷米爾,桎梏住他相關兩人的記憶,使雷米爾遺忘她,一人獨受思念之苦,而她死後也一直徘徊人間,沒有轉世重生。

  沒想到他的老爸因緣際會回到過去,得到那一枚雷米爾指環並回到現代,在繞了一大圈後,他離婚的老爸找到第二春,並由繼母將指環還給荷米絲——

  這麼重要的東西,她居然能弄丟?

  「小鬼,你知道指環在哪裡?」

  他點點頭。

  「那你不幫我要回來?」

  他優雅聳肩,「人家不給啊,還說那種戒指日本滿街都是。」

  「胡說。」

  「是啊,但話說回來,那麼寶貝的東西你怎麼會丟的?」

  說到這事,荷米絲也覺得懊惱,指環與來自過去的巫斯意外出現時,她的一顆心就一直懸著,沒有指環的雷米爾如果還活著,一定會想起她的,再加上巫斯一直努力的在找「時間路」,好讓雷米爾能來到現代,她更是喜憂參半,天天瞪著那只指環……

  結果,就在昨天晚上,窩在留聲機裡的她見到一道流星劃過天際,眨眼間,她只覺得那道流星好像遠遠的直奔進她的家,剎那間,她的家裡滿是星星,等星光閃逝,她手中的指環也平空消失了。

  她一臉無奈的將那短短幾秒鐘發生的事說給雲清霈聽。

  他蹙眉,黑眸沉澱著思索。如此一來,他更不明白森田光琳是如何得到那只指環的?

  「小鬼,你到底幫不幫我要回來?」荷米絲眼一瞪,這才是重點。

  「當然幫。」他從她的眸中可清楚看出她不排除要親自出馬,只是,森田光琳身後有個千年孤魂,他暫時還是別讓兩個鬼打架吧!

  他站起身,「好,給我幾天的時間。」

  「幾天?!」她差點尖叫。

  「不然用搶的,」

  呃,也是啦,雖然她挺想的,再說了,搶自己的東西應該不犯法嘛。

  「我上樓睡一覺,你自便。」雲清霈上了樓,回到臥室沖個澡,躺在床上,腦海卻不自覺的想起森田光琳那張愈嗆愈美的生氣臉蛋,還有那個撼動心弦的纏綿之吻……

  他的嘴角揚起一抹好玩的笑意,就不知人跟魂搶同一個女孩,孰輸孰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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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 00:07:2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自由。
       
  森田光琳沐浴在一片美麗晨光中,迎接自由的一天。

  她舒服的伸個懶腰,再做了一個大大的深呼吸後,燦然一笑,天啊,這自由的空氣真的太棒了!

  愉快的起床梳洗,換了一件V領的小圓碎花洋裝,神采奕奕的離開這間與她的五星級囚牢相比只有十分之一大的五坪小房,不過,這裡窗明几淨,往窗外看,可以看到淡水景致,她是滿意到不能再滿意了。

  「你起來了啊,光。」朱宜晨邊打招呼邊將麵包塞入口中。

  「小豬,今天是星期天你還要到片場打工?」

  森田光琳看著慌張的拿著大包包、嘴裡還咬著半片麵包的她,兩人半年多的網交,她知道她在課後都在一家製片廠打工。

  朱宜晨邊點頭邊將麵包嚥下肚去,「嗯,最近公司在趕拍一部鬼片,雜事都歸我,好忙呢,平常下課還有假日都得趕過去。」說著說著,她有些愧疚,「對不起,我說你來台灣時會好好招呼你的,其實我是騙了你……」

  她搖頭笑了笑,「沒關係,我很能自得其樂的,而且,我來台灣前早已將台北的地圖記在腦海裡,不會迷路的。」

  「咳咳,小豬,你忘了還有老哥我嗎?」從另一間房出來的朱韋翔特別梳了一個油亮亮的頭,身穿花襯衫、低腰破牛仔褲還露出裡面的四角花內褲,他抬高下顎,笑咪咪的斜看老妹一眼。

  朱宜晨當然知道老哥在想什麼,可是——「你今天不是要到跆拳道館去練習?」

  「一天沒去又不會怎麼樣。」他瞪了連紅娘都不會當的呆頭妹一眼。

  「不會怎麼樣,但老爹會直接過來抓人。」她好意提醒,由於兄妹倆的父母早逝,與父母是舊友的道館老爹就特別照顧他們。

  「跆拳道?我挺有興趣的,我跟你一起去吧,小豬哥。」森田光琳笑靨如花的看著他。

  小豬哥?!朱韋翔的俊臉立即皺成一團,而朱宜晨卻是笑到不行,這算報應吧,誰教他老愛小豬小豬的叫個不停。

  「呃,好是好,可是,光,你可不可以別叫我小豬哥?」怪難聽的。

  「可是你明明是小豬的哥哥啊。」她不明白。

  頭疼,文化不同,好像有些難溝通。他乾笑兩聲,「那就沒人的時候叫,有別人在場時,就別這麼叫我了。」

  她不以為意的點頭。

  三人隨即離開這間只能抵擋風雨的老舊四樓公寓,朱宜晨去搭公車,森田光琳則跟朱韋翔往道館走去。

  其實昨天朱韋翔兄妹帶她到這棟父母遺留給他們的舊房子,兄妹倆都很不好意思,因為她看來就是個天之驕女,不過,她一點都不介意,還一臉興奮,讓他們兄妹是鬆了口氣。

  此際,朱韋翔邊走邊凝睇著一臉笑盈盈的大美女,實在很想問她有沒有男朋友、昨天雲清霈跟她有沒有撞擊出愛的火花?他還有沒有機會……

  「這麼巧?!」

  一聽到這個充滿笑意但魅惑的男性嗓音,森田光琳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詫異的回頭,竟見到昨天那個討厭鬼一身藍白運動服、運動鞋,慢跑到她身邊,他的額邊滴著汗珠、劉海微濕,璀亮的陽光打在他那張英俊如魔鬼的臉上,莫名的,她的心跳又開始不規則起來……

  只是一看到他的眼神又越過她,瞟向她身後,露出若有所思的一笑後,她的火氣也跟著旺了,她受不了的瞪著他,「怎麼?那個『人』又在我身後了?」

  「嗯,但他看到我表情很差。」

  「我能瞭解。」她看到他,表情也很難好起來,雖然她壓根不信他的鬼話。

  朱韋翔一見美人兒一看到雲清霈笑容就不見了,口氣也不好,心裡可焦急了,這是標準的化學反應啊,慘了、慘了!

  「呃,光,還是我今天帶你到淡水老街走走,就在另兩條街過去——」他還是先打斷兩人的火花要緊。

  「不用!」她挑釁的目光直勾勾的瞪著雲清霈,「我昨天聽到你跟這位雲先生都是一家跆拳道社的寶,正巧我對跆拳道也挺有研究,我想跟雲先生切磋切磋。」

  「雲先生?」雲清霈挑眉,饒富興味的黑眸瞅著她看,「這麼叫太陌生了,昨天那個吻——」

  「閉嘴!」她馬上打斷他的話,但臉卻不爭氣的泛紅了。

  他看見兩團嫣紅飛上她的臉,黑眸漾起一抹愉悅,嘴角上揚,今天的她可比昨日更令人垂涎三尺,在璀璨的陽光下,她的一雙明眸熠熠發光,全身上下像上了余粉、明亮照人,既然她要較量……

  他突地伸手握住她的小手,「那就先做點熱身運動,跟我一起跑。」

  「跑?你開玩笑,我穿高跟鞋,喂!」

  但這個自大的臭男人根本沒理她,拖著她就往前跑,「雲清霈,放開我——」

  「快跟上來,不然,你會跌倒,當然,我絕不介意抱著你跑。」他朝她邪魅一笑。

  又想佔她便宜,哪有這麼好康的事!她連忙跟上他的步伐,可心裡卻不明白,這男人幹麼老找她麻煩,而自己又為什麼這麼聽話?

  「等等我啊——」朱韋翔更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老會變成第三者、隱形人。

  他歹命的跟上去。

  約莫十分鐘後,巷口一家「老爹跆拳道館」的招牌出現在森田光琳眼前,氣喘吁吁的她很不開心的看到雲清霈雖然滿頭大汗,但只有淺淺的喘息聲。

  「清霈!」

  「清霈!」

  她詫異的看到一屋子原本在練習甚至對打的學員全開心的跑過來,不管男女都對他又笑又叫的,這傢伙這麼受歡迎?

  不過,她感受到一對敵視的目光來自——她順著感覺往右前方看,果然看到一名穿著白色道服的女子冷冷的看著她,她不客氣的也冷冷的瞪了回去,莫名其妙嘛,她為啥瞪她?

  「清霈,你這次到紐約一、兩個月可想死大家了,原來是身邊多了這麼一位嬌小美麗的女朋友……」

  「她叫森田光琳,漂亮吧。」

  「當然,而且身材很好,跟你超速配的。」

  「謝謝你們。」

  雲清霈低沉的笑聲慢慢的劈入她的耳膜,這傢伙剛剛說了什麼?她什麼時候成了他的女朋友?

  雲清霈不意外的看到她原本瞪著張薇的目光迅速的回到自己身上,他一挑濃眉,「有什麼問題嗎?甜心。」

  「甜、甜心?!」森田光琳難以置信的瞪著他,這會兒是怎麼了?口頭上吃吃豆腐也行?

  「是的,甜心。」他愉快的拉著她的手就往更衣室走。

  她本想站著不動,沒想到這傢伙居然仗著高大的身材直接將她架著走!

  「雲清霈,你到底在幹什麼?」她氣炸了,他根本是欺負她的嬌小。

  「只是先讓你習慣。」

  「習慣什麼?」

  「當我的女朋友。」

  「我才不當你的女朋友!」除非她頭殼壞去了。

  「你會的,而且很快——」

  「不可——」

  雲清霈突地一手扣住她的腦後,俯身攫取她紅潤的櫻唇,深深的吻著她,這個吻有著霸氣,與昨天的吻完全不同,似乎在宣示什麼,她被吻得天旋地轉的,雙腳無力,甚至快無法呼吸了……

  半晌,他緩緩的離開她的唇,深邃的黑眸閃爍著兩簇被挑起的慾火。

  他幾近著迷的看著粉頰酡紅的她,他交過不少女朋友,但從沒有一個這麼輕易的就能撩撥起他的情慾,她,真的很特別。

  森田光琳猛嚥著口水,喘著氣兒,雙手是握拳了,卻是手腳無力,這拳頭就算出得去,也是白打的。「你……你……你有什麼毛病啊,你憑什麼想吻我就吻……你有沒……有沒有尊重我的意思?!」不明白,自己怎麼還喘個不停?

  他魅惑一笑,「你的滋味會讓男人上癮,你知道嗎?」他的目光忽地移到她身後,「張薇,光琳也想下場,請你幫她找一套衣服。」

  張薇?!她一楞,她身後有人,而且不是那個「人」!

  她飛快轉身,對上的就是那名瞪了她許久的清秀女子,她火速的又轉回頭,難以置信的瞪著雲清霈,「你明明知道有人了你還——」

  「有什麼關係?張薇,麻煩你了。」他一派泰然。

  「請你跟我來。」張薇面無表情,但心在淌血,她可是暗戀他好幾年了。

  「去吧,有什麼怒火待上場較量時再發洩。」

  他俯身在森田光琳的耳畔低喃,溫暖的氣息刻意的吹拂她耳際,搔得她渾身發麻,不敢再逗留,急忙跟著張薇往前面另一邊的女子更衣室走去。

  心裡的咒罵聲不斷,色魔、色狼,看她待會兒不將他摔個四腳朝天才怪!

  待兩女一走進更衣室,雲清霈即對著站在更衣室門口的鬼魂道:「她只會是我的,不會是你的。」

  此時,朱韋翔正巧走到他身後,聞言誤以為他在跟他說話,搔了搔頭回答,「咱們是好兄弟啦,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是不會跟你搶的,可是你那招先下手為強也實在太狠了。」居然順水推舟的宣佈森田光琳是他的女朋友,唉,他的動作怎麼老慢他一步?

  「你沒有能力對付我的,你很清楚這一點。」雲清霈又對那個鬼魂說。

  「我知道啊,你是雲家金控集團的未來繼承人,現在更是台北分公司的年輕大總裁,是個億萬單身漢,我哪有能力對付你?」朱韋翔再歎一聲,老天爺就是不公平,「但你就是一點好,沒架子、好相處,所以我才會破例跟你這種有錢人當麻吉嘛。」

  雲清霈冷冷的瞪著那個鬼魂,見他沉鬱的碧眼冷冷的瞪了他好久後,猝然轉身的欲走入女子更衣室。

  「不,非禮勿視,你也一樣。」

  雲清霈擁有通靈御鬼的能力,自然也讓他結交了不少靈界的好朋友,他念了幾句話,便有幾名「好友」替他擋住他。

  「什麼非禮勿視?!我怎麼聽不懂?」朱韋翔走到他前面,一臉困惑。

  「沒什麼事,去換衣服吧。」他莞爾一笑,轉身往男更衣室走去。

  什麼啊?朱韋翔搞不清的搔搔頭,跟著走進去。

  


  「行嗎?」

  鋪著榻榻米的道場上,近二十名男女學員分坐兩排,空氣中飄浮著緊張氣氛,就在中間位置,瘦高清秀的張薇與嬌小玲瓏的森田光琳面對面,即將進行較量。

  「行嗎?」憂心仲仲的朱韋翔再問雲清霈一次,「你不喊卡?」

  「有必要嗎?」他好整以暇的回問他,「是光琳要單挑我,張薇跳出來要先打這一回合,光琳也答應的。」

  「可是怎麼會沒必要,張薇是張老爹的傳人耶,」他一臉焦急,再壓低音量道:「再說了,你跟光琳打也會憐香惜玉嘛,但張薇可把她視為情敵,一定使勁摔的。」

  「是嗎?」

  「是!」朱九旱翔應得乾脆,卻不明白他怎麼這麼自在,「瞧瞧張薇,她瘦巴巴的但肌肉結實,我都是她的手下敗將了,再瞧瞧光琳,細皮嫩肉,還矮張薇一個頭,哪個是飼料雞、哪個是放山雞,誰強誰弱一眼就看清楚了,你不心疼不擔心?」

  雲清霈還真的不擔心,雖然那件過長的百色道袍穿在她身上略顯滑稽,不過更顯出她的清純嬌小,而她的長髮束成馬尾,也讓那張精緻絕美的五官更讓人驚艷,整體而言,她除了美色誘人外,氣勢很穩,眼神很棒,有殺氣。

  在場上擔任裁判的是五分鐘前才進門的張老爹,在得知女兒的對手是雲清霈的女朋友後,他就知道是女兒醋罈子打翻了硬要上場。

  只是,他也看出這個中日混血兒的小女娃絕非泛泛之輩,他反而擔心起女兒。

  他看向引起這場戰火的雲清霈,以眼示意是否能停止?但他緩緩搖頭,眸中儘是頗為玩味的眼神,讓他只能無奈點頭,進行賽程。

  「立正,敬禮——開始!」

  「喝!」

  「咦?!」

  眾人發出驚呼聲,因為才眨眼工夫,他們許多人口中的大師姊居然被嬌小的森田光琳踢中一腳,得了第一分。

  張薇難以置信的瞪著眼前這個美得過火的女孩,沸騰的怒火在她胸臆間燃燒,她快速的搶進攻擊,可對方靈活躲過,這太令人難以相信了……接下來,森田光琳接連攻她數腳,幾次甚至將她壓倒在地動彈不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只有雲清霈跟張老爹的表情各異,雲清霈一臉笑意,張老爹因擔心他那個好強的女兒在情場上失意,這會兒連最有自信的跆拳道也栽了,這——

  「不用比了!」痛苦的淚水湧上張薇的眼,她快步的逃進女更衣室。

  「輸了有必要這麼難過?」森田光琳真的不明白,何況是她自己要跳出來代替那個自大狂的,她撇撇嘴角,走到穿了一身白色道袍,更是英俊到不行的雲清霈面前,「大少爺,我現在可以跟你打了?」

  「可以,不過,你要小心點。」

  「哈,要小心的人是你!」

  她送給他一記大白眼,她可是「薩摩忍者」第一千三百五十六號傳人,雖然大部份的忍術都只學了半調子,但制伏人的功夫可是練得頂呱呱。

  「琳,你剛剛真的出乎我意料之外,超棒的,不過你還是要小心,清霈不只在這兒拜師,而且你們的身高——」朱韋翔看著赤腳的她,居然只比雲清霈的腰際再高一點點。

  雲清霈笑了出來,黑眸裡儘是打趣,「是啊,再來的可是一場老鷹抓小雞,你確定要上?被我壓著可會喘不過氣的。」

  森田光琳仰高頭瞪他,身材嬌小絕對不是她的錯,可這個男人長這麼高就是他的錯,「身高不是問題,我們比的是實力。」

  「實力?我喜歡這兩個字。」

  「那可以上場了?」

  他笑笑的走到場中央,她轉身也走上前跟他面對面。

  場上的氣氛仍舊嚴肅,一大一小的俊男美女不知怎麼的,讓大家的神經更是繃得緊緊的。

  「清霈,你確定?」張老爹很清楚他的實力可比自己的女兒高出好幾倍。

  「放心,張老爹,很快就會結束的。」他有信心。

  「很快?呿,張老爹,你要擔心的人是他,他很快就會被我結束掉!」森田光琳哪聽不懂這個白髮蒼蒼的慈祥老人話中語意。

  「呃,那好吧。」他尷尬的點頭,示意兩人準備,「立正,敬禮,開始!」

  「啊!」

  「咦?」

  左右兩邊的學員倏地起身,驚訝的看著在短短一秒之內就被雲清霈壓在身下的森田光琳,而且她那聲驚叫聲還不小呢!

  「還玩嗎?」雲清霈狡黠的黑眸凝睇著被他壓在身下的美女。

  太、太扯了,怎麼可能?!她不敢相信,她是高手,而他竟然是高手中的高手?她喘息著,因為他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像泰山壓頂,重重的壓在她身上。

  「說不出話?那就結束了。」他迷人一笑。

  「不行……才剛、剛開始……」

  「好。」他起身,看著她漲紅著臉兒喘著氣,但眼神卻是殺氣騰騰。有趣,這不認輸的眼神他真的挺喜歡的,那就再打吧!

  「啊!」

  「啊!」

  「啊!」

  她竟被連三摔!摔得她頭發昏、眼冒金星,而臭男人此時還是壓在她身上。

  「認不認輸?雖然現在才打不到五分鐘。」他其實挺享受身下這張軟床的,而他愉悅的表情也很清楚的透露這一點。

  五分鐘?!好大的恥辱!森田光琳惡狠狠的瞪著這個英俊的魔鬼,「不認輸!」

  雲清霈貼近她的臉龐,以性感沙啞的聲音挑逗道:「既然你這麼有體力,我們換個地方,我幫你消耗消耗不更好?」

  她粉臉爆紅,又氣又怒,「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說的地方叫床嗎?」

  他邪惡一笑,「叫床?有默契!我就挺想聽聽你的叫——」

  「閉嘴!」她喘著氣兒,死瞪著他。

  默契個大頭鬼!她今天要是沒摔他一次,她的名字就倒過來念!

  她突然笑了,笑得好美、好燦爛。

  他蹙眉

  「雲清霈,你……的上半身……稍微抬……高好不好?我真的有些喘……不過來了。」

  或許是被這張絕美的笑容引誘,他憐香惜玉的稍微起身,沒想到這個小日本女人居然將半敞開的道袍內的小可愛上衣迅速的拉下又拉回,時間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秒,卻足夠讓俯視的他得以看到那兩團粉嫩渾圓——

  他猛地倒抽了口氣,她居然沒穿胸罩!

  「噢!」下一秒,他突地雙腳騰空,再硬生生的倒地,而那張奸計得逞的小臉出現在他的面前,她柔軟的身體就壓在他身上。

  「認不認輸?」森田光琳得意揚揚的看著他。

  他服了,甚至覺得很值得,他狡黠笑道:「我認輸了,我真的沒有碰過這種膽子大到可以在這種場合色誘我的人。」

  「誰色誘你?!這是我們薩——我的老師教的致勝方法。」她連忙改口,這可是她的家族所教,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就算賠上身體也行。

  「教得好,我挺喜歡的,你可以再來一次嗎?」他一臉可惡的笑。

  「再——」她一愣,話才出口,她突地頭上腳下,又被倒摔了一記,換他重重的壓在她身上。

  她氣呼呼的瞪著他,他卻笑嘻嘻的看著她,兩人就這麼對視,久久、久久……

  半晌,「咳咳!」張老爹咳了兩聲,老臉紅通通的,這兩人哪像在比賽?

  雲清霈這才發覺自己居然忘了還在比賽呢,可見她有多麼賞心悅目,他笑笑的放開她,站起身後,這才發現整個道場居然空蕩蕩的,只剩張老爹。

  森田光琳也發現了,可是那些人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呃,你們慢慢『練習』,我叫韋翔跟小薇帶所有人去跑後山,至少一個小時才會回來,我也去看看吧。」張老爹憋住一肚子笑意的走出道場,還識相的將道館的門給關上。

  「太好了,這下子我們可以慢慢玩了。」雲清霈笑得開心。

  「誰要跟你玩!!」該死的!丟臉死了,都是他!她火冒三丈的就往更衣室走去,但他卻從後面抱住她。

  「喂——」

  「是你勾引我的……」

  他灼燙的氣息在她耳畔輕拂,雙手從她的道袍下方往上盈握住她的柔軟,她身體一震,直覺的想推開他的手,她不知道——從不知道男人的手在胸脯上面的感覺是如此的……她甚至不知該如何形容。

  他的手離開了,森田光琳臉一紅,驚覺自己居然白白的讓他吃豆腐卻沒有半句話,她惱羞成怒,「不准你再做這種事!」她快步的衝進更衣室。

  可惡!!可惡的他,但更可惡的是自己,她為什麼會感到很微妙的一陣酥麻感?而且還不討厭,她怎麼會這樣的?

  雲清霈放手是有原因的,那個鬼魂渾身佈滿抑鬱之火,陰沉的眸子怒視著他,有這種鬼觀眾,就算他有再大的胃口,興致也消了。

  「我要是你,我會離她遠遠的,因為這只是開始——」雲清霈的黑眸竄過一抹勢在必得的堅定光芒,「你說我不敢,那就拭目以待吧。」

  人與鬼正式宣戰!

 


  在蓊鬱森林的包圍下,薩摩忍者家族在日本愛媛縣沿海所建立的秘密基地已有數百年之久,自從一六○○年代,日本政府禁止忍術修習,這個秘密基地的人員進出更是關卡重重,非親信貴客絕進不來。

  相同的,要離開這裡也同樣困難,所以,在森田光琳從高級囚牢逃跑後,此處現在可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低氣壓罩頂,大家長森田剛騰天天繃著一張臉,要幫助女兒脫逃的叛徒自首,但兩個星期了,居然無人承認!

  偏偏女兒電腦裡的資料也全數被清除,他完全不知道她會往哪裡去。

  古典樸拙的大廳裡,森田剛騰臭著一張臉,瞪著一室數十名妻妾,再看向站在大門庭院的一群黑壓壓的子女及子弟兵們。

  「原來我們這些薩摩忍者的後代傳人全是敢做不敢當的懦夫?」他的黑眸沉澱著一抹肅穆的抑鬱陰影。

  四週一片靜謐,只有風吹起葉片的沙沙聲,每個人頭都垂得低低的。

  「沒人承認?!該死的,她有生命危險,多少高人說她在十八歲時會有個劫數,你們——對,你們,我相信絕不只一個人幫她逃走,快給我站出來!」他壓抑的怒火已經快要克制不住了。

  眾人的頭垂得更低,但視線卻是瞟來瞄去,誰敢站出去?這兒有一半以上的人都幫了森田光琳啊,就連她的親娘吭也不敢吭上一句。

  不遠處,一名高階幹部帶了一名西裝筆挺的年輕男子走進大廳,森田剛騰一見到他,怒火頓熄,以眼示意要眾人先離開。

  眨眼間,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

  「雲大師,尚無光琳的消息,我——」森田剛騰眉宇間儘是憂心,剛剛的磅礡氣勢全不復見。

  森田光琳是他最疼愛的么女,怎奈自小就被鬼魂纏身,找了許多高人就是趕不走那鬼魂,好不容易最近請來一名來自中國南京的雲必風為她驅鬼,沒想到她居然逃了,再一個月就是她十八歲的生日,他心急如焚,卻無計可施。

  雲必風長得年輕俊秀,手腕處有個顯眼的彎月形紅色胎記。聞言,只見他一臉凝重,「或許該派更多人出去找,不然,萬一遲了,恐怕就來不及了。」

  森田剛騰也想過,但是他們近一年來所接的Case,在暗殺行動上,成功率是百分百,因而引起日本黑白兩道對薩摩忍者的追緝,所以他才將所有的人都召回來,就擔心他們被盯上,危及這數百年的秘密基地。

  「森田先生,纏住令嬡的是個很厲害的鬼魂,或者由我出去,或許我可以請另一個世界的朋友幫我尋找。」雲必風口是心非,他可不想離開這裡。

  「不,不成,雲大師,我好不容易才將你請來這兒,外面還有更多人搶著要請你這名大師,萬一到時候光琳找回來了,大師又仙遊至某處,那可怎麼是好。」他頻頻搖頭,「我不能冒這個險,」他沉吟了一會兒道:「請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如果真的找不到光琳,我會親自送大師離開,當然,酬勞除了我們一開始所說的數目外,我也會再加一筆絕不虧待大師的金額。」

  「別這麼說,森田先生,我與令嬡是有緣人,驅逐該名厲鬼的最後方法我也說過了,若真的走到那一步,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我明白,我甚至認為那是一勞永逸的好方法,我也不必提心吊膽,擔心哪天那個鬼魂再回到光琳的身邊,只是,現在最重要的是她得回來——」森田剛騰疲憊的看著站在雲必風身旁的下屬,「先送雲大師回房休息。」

  「是。」

  雲必風跟他輕點個頭,一轉身—黑眸閃過一道奸佞眸光,神情愉快的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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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陰魂不散!

  一連一、二十天,森田光琳的自由都因為雲清霈而多了一道陰影,她到哪兒,他就上哪兒,最離奇的是她出門的時間不一定,在哪個風景區或咖啡屋停留也是隨興,但他就是可以來個不期而遇。

  「光琳,我今天上早班,我先走了。」

  「光琳,我要去上課了。」

  朱家兄妹天天都是急匆匆的趕去上課,晚上回來,兩人雖會熱情的帶著她逛逛台北夜市、上陽明山看夜景,或是假日跑到遠一點的景點去玩,然而雲清霈總會「湊巧」遇上,兄妹倆當然看出她的不悅,可私底下都跟她舉手發誓,他們真的沒有通風報信。

  「啊,我忘了拿東西了!」小豬妹又急匆匆的折返,一看到森田光琳換穿了一套白色運動裝,愣住一問,「你要去哪裡?」

  「隨意走走,只是別再遇見某個人就行。」

  朱宜晨當然知道她口中的某人是誰,「光琳,雲清霈是許多少女眼中的白馬王子,你一點都不心動啊?」要不是太有自知之明,她也很喜歡他呢。

  「心動?!」她嗤之以鼻,對一個老是說她身後有鬼的男人心動?何況,他自大狂妄,一點都不吸引人,呿!

  「啊,遲到了,我要走了!」

  朱宜晨急急忙忙的下樓,一見到雲清霈又開了他那黑色跑車停在門口,她先是一愣,隨即笑笑的跟他擺擺手,大步的往巷子口跑去。

  她總覺得森田光琳是人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有這麼帥的男人天天想盡辦法的要見到她,她一定愛死他了。

  朱宜晨離開沒多久,雲清霈就看到身穿白色運動服的森田光琳下樓來,她的長髮紮成了馬尾,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又是你!」一看到他,她臉色丕變,一副倒了八百輩子楣的模樣,氣呼呼的逕自往前走。

  「我們真有默契,全是一身白色運動服。」事實上是他找了幾個「朋友」充當調查員,報告她幾點出門、人在哪裡或穿什麼服裝,讓兩人看來默契十足、緣份極高。

  「呵!」她做出一副無聊想睡的樣子,繼續往前走。

  這其實也是令她百思不解的地方,他不可能知道她穿什麼衣服,但每回碰面,他們就像穿了情侶裝似的,老是被路人誤解。

  不過,今天她可是打定主意,要把他當陌生人,當他是在對著空氣說話,她要聽而不聞……

  「光琳,我今天要跟你談些正事——」

  他走在她身邊,卻發現她開始慢跑,刻意拉開兩人的距離,他一笑,立即慢跑跟上,她一翻白眼,仍抿著唇繼續跑。

  「你被鬼纏身。」

  是啊,就你這個鬼!

  「他等著你長大,等你十八歲生日就準備將你帶離這個世界,因為你擁有的是初生的靈魂,最純淨的靈魂,而非輪迴了好幾世……」

  嗯,繼續掰吧!

  「還有你手中的指環其實是由一名魔女的女兒以己身的精血咒化而成的。」

  「呵呵,是啊。」神經病!

  森田光琳繼續跑,他也繼續跟在她身邊說些有的沒有的,「好吧,你知道在拍鬼片的現場及情境都很容易引來一些特別的『觀眾』吧?這種事時有所聞,而那些『朋友』也是真的存在的……」

  實在聽不下去了!她猝然止步,怒沖沖的瞪著他,「你都不用工作的?」

  「你都不用讀書?小豬說你才十七歲。」雲清霈他反問。

  「那是我的事。」她的家族都是在家裡自學,從未上過學。

  「那沒有工作也是我的事。」

  「你——」她語塞,隨即咬牙,「好,那就離我遠一點!」

  「那怎麼成,」

  「哪裡不成?」

  「你身後有個——」

  「鬼!」她真的受不了了,氣呼呼的往回跑,一路跑回朱家,當著追上來的他的面火速的將第一道鐵門甩上,「我不出門,這成了吧,你可以滾遠一點!」

  「你這樣對待你的男朋友?」

  「誰是我的男朋友,莫名其妙!」她怒不可遏的將第二道木門給關上,走回房間。

  真是的!她一翻白眼,好不容易才擁有的自由,為什麼會冒出雲清霈這個破壞狂?!她趴在床上煩躁的歎息,可怪了,為什麼都沒有聽到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她有看到他那輛車子——

  她迅速的從床上跳下,快步走到窗戶邊一看,他還傭懶的靠在車旁,笑笑的跟她招手。她連忙退後,眼內冒火。

  真是夠了!她從小背包裡拿出人皮面具,選了一張相貌平凡的女子面具,在一陣偽裝後,她小心翼翼的開門,步下樓梯,再一臉沒事樣的往右邊走去,但——

  怪怪,他怎麼又跟上來了?還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厲害!光琳,你這什麼化妝術,有空教教我。」

  「你——」她咋舌,「你、你怎麼可能認得出來?」

  他笑了,「我不是認你,我是認你身後的鬼。」

  又來了!「你別老說那些五四三的,氣死我了!」她氣呼呼的又衝回樓上,這一次,她乾脆打扮成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婆,微彎著腰、臉上滿是皺紋,腳步沉重緩慢的走出去。

  沒想到,雲清霈看到她先是一愣,接著竟然抱著肚子爆笑出聲,「哈哈哈……」

  哼,別自亂陣腳,他不可能認得出她。

  「年輕人,對一個阿婆這麼笑是什麼意思啊?」她的聲音蒼老如老嫗,偽裝術可是忍者的強項。

  「光琳,你真的太強,太可愛了,你老的時候要是像這樣,我一定一樣喜歡你,哈哈哈……」他這句話是真話,他發現她實在是一個很能娛樂他的女生。

  「什麼光琳?」她強作鎮定,越過他,但一雙厚實大手立即扳過她的肩,讓她面對他那張笑得更魅惑人心的俊臉。

  「光琳,你知道你真的很吸引人嗎?我從來沒想到我對一個老太婆也會產生一親芳澤的衝動。」他的眸光中帶有惡作劇。

  他不敢的,他只是在試探她……她這麼告訴自己,然而一見到他真的俯身靠近,在他的唇離她的只有一公分距離時,她倏地跳開身,又急又氣,嘴角抽搐,「你……你這樣也認得出來?!」她快吐血了。

  「我說了,我認不出你,可認得出你身後那個——」

  「夠了,」森田光琳三步並作兩步的又跑回去。

  不可能,不可能真的有背後靈的,她吞嚥一口口水,回頭看,啥也沒有,不,她不能被他騙了,自己嚇自己。

  好,這一次她就從後門出去,剛剛那兩次一定是瞎貓碰上死老鼠,蒙到的!

  這一次她戴上一個男生的人皮面具,並拿起繃帶將胸部東平,穿上條紋T恤、牛仔褲,將長髮全塞入一頂短假髮內,稍微整理後,連身鏡中出現的是一名陽光型的男孩。

  看你這次還能認得出我?!她露出笑容,從後門走出去,刻意繞了一圈,經過那輛黑色轎車。

  「你把你的胸部怎麼了?」雲清霈難以實信的看著成了平胸一族的她,這次她扮成男生,但她的胸部怎麼也不見了?

  森田光琳瞟他一眼,他只是試探,她絕不能上當,她繼續向前走。

  「光琳!」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臂,直接將她擄上車子。

  「放開我,我對同性沒興趣。」逸出口中的是沙啞的男音。

  他又是一愣,隨即狂笑出聲,「天,光琳,你真的令人驚歎,你的聲音像男孩——」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繼續裝蒜,不耐的打斷他的話。

  「是嗎?!那我先看看你把我最喜歡的部份弄成怎?樣」

  她尚未反應過來,他的手居然直接伸入她的衣服裡,她尖叫出聲,「色狼!」

  呵呵……貨真價實的清脆嗓音!雲清霈勾起嘴角一笑,看著她雙手緊抱胸前,怒不可遏的瞪著他。

  「老實說,你到底怎麼認出我的?」太可惡了!

  「你也老實說,你從哪裡學來這麼厲害的偽裝術?說真的,要是沒有你身後那個鬼,我還真的認不出來。」

  「我要聽實話。」

  「是實話了,我瞧瞧——」他好奇的去搓揉她的臉頰,沒想到竟搓出一張薄薄的人皮面具來。

  「還給我!」森田光琳氣呼呼的一把將它搶回來,他卻繼續讓她手忙腳亂,又去扯下她的假髮,滿意的看著那頭又黑又亮的長髮傾洩而下。

  「還我!」她連忙搶回她的假髮。

  他不安份的手又溜進她的衣服內,開始扯那些繃帶。

  「雲清霈——」她快瘋了!

  「下次別虐待這個地方,好不好?這樣很難呼吸。」他一臉的捨不得。

  她氣得牙癢癢的,恨恨的推開他那侵略的大手,「讓我們將話挑明了說,我不喜歡你,不喜歡看到你,不喜歡你亂碰我,不喜歡你說那些有的沒有的——」她幾近歇斯底里的大叫。

  「可是你說的不喜歡我全都喜歡。」他一臉無辜,還頗為傷心。

  「那干我什麼事!」她大為光火,璀亮黑眸閃爍著兩簇怒焰,讓她看來更加美得過火。

  「光琳——」炯炯有神的黑眸浮上一抹溫柔。

  她的心莫名的咚地跳一下,漏跳一拍,「你……別這麼叫我。」

  「光琳,」雲清霈故意的再叫一聲,「我跟著你絕對是為了你好,你可以試著跟我和平相處,不需這麼戒慎恐懼——」他的手機突地響起,趁他接電話的同時,森田光琳想開車門落跑,但他右手更快,直接扣住她的纖腰,將她拖進懷中,她氣得拚命掙扎,但他的臂力真不是蓋的,她氣,氣自己為什麼不將脫逃的忍術學得精通些。

  「嗯,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他關掉手機,「走,去看看我的公司。」

  「誰想去看——」

  可這個男人習慣我行我素,他直接開車上路,右手還是緊緊的抱著她,她只要一扭動掙扎,車子就跟著蛇行,後面便傳來汽車憤怒的喇叭聲。

  她氣呼呼的瞪著他,「你故意的。」

  「是。」他大方承認,她惡狠狠的瞪他,他笑得更開心。

  她只好暫時認了,就算不為他,也得為自己的生命著想。

 


  雲清霈帶著森田光琳來到位於台北東區的雲氏金控集團的台北辦公大樓,從進入金碧輝煌的挑高門廳開始,森田光琳就感受到不少關愛的目光,而她身邊這個高挺俊拔的大老闆一點架子都沒有,對每個看到的員工都能喊出名字,愉快的打招呼。

  待他們搭上專屬電梯上樓時,她忍不住好奇的問:「公司裡每個員工的名字你都記得?」

  「嗯。」

  「這裡有幾個人?」

  「員工三百一十一人,高階幹部四十人。」

  「你全知道他們的名字?」

  「當然。」

  她直覺的想要給他拍拍手,但及時的收回手,然而心裡卻又不得不承認這是件很難得的事。

  噹的一聲,電梯門開了,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開放式的大辦公室,品味典雅的裝潢、潔淨的空間,讓人完全沒有任何壓力感。

  雲清霈直接走入右邊的一間隔間,森田光琳好奇的跟著走進,這才發現這裡竟是一間臥室,而他正脫下身上的運動服,從衣櫃裡拿出一套西裝——

  見那肌肉糾結的上半身,她粉臉一紅,尷尬的轉身走出去。

  不久,西裝筆挺、英俊得讓人難以直視的他走了出來,她莫名的有股不自在,心臟怦然狂跳,她急忙找話,「像你這種閒人哪需要在辦公室裡弄間臥室?」

  「製造加班的假象。」

  「什麼?」

  「不用急,你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瞭解你這個男朋友。走吧,我還得去看些資料。」話剛說完,電梯門又開了,一名斯文俊秀的男人拿著一大迭文件走出來,一見到森田光琳他先是一楞,接著不解的看著雲清霈。

  「帝皓哥,她不礙事的,資料先給我,對了,還有幾分鐘?」

  「十分鐘。」陸帝皓將資料交給他,忍不住的又看她一眼,因為雲清霈從未帶過女人來辦公室。

  雲清霈坐到辦公桌上,開始速讀那些資料,森田光琳擰眉看著他眼神來回的掃過那一份份的文件,這麼快?真的假的?她好奇的要上前,但陸帝皓上前攔阻。

  「抱歉,請別打擾總裁。」

  她愣了愣,隨即大聲抗議,「我打擾他?有沒有搞錯?我是被他架來的。」

  「呃……」

  「我看完了。」雲清霈站起身,將那一大迭資料全塞還給陸帝皓後,笑道:「她的確是被我押來的,所以,開會期間你幫我找個秘書顧好她,我希望開完會還能看到她。」

  「我不要,我想走了。」她才不要留在這裡,等會兒又被人誤會她「打擾」他。

  但他一把扣住她的手,不過話卻是對著陸帝皓說的,「請找芬妮來陪她。」

  「芬妮?!這不好吧。」

  「沒關係,這樣光琳才不會無聊。」他意有所指的笑了笑,「我先去會議室,你晚一會兒到。」他朝她點個頭,逕自搭電梯下樓。

  陸帝皓苦著臉,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找那個他最難搞定的秘書來陪這個看來一樣難搞定的少女?

  「我要回去了。」森田光琳相信這個看來文質彬彬的男人不會像那傢伙粗魯的扣住她的手,結果她錯了,她詫異的瞪著一手扣住她手的陸帝皓,他的手勁甚至還不輸那傢伙呢。

  「抱歉,請你等一等。」

  他表情平靜的按了內線電話,請秘書處將芬妮先調到總裁專屬辦公室,不久,一名三十出頭、看來嚴謹苛刻的黑衣女子走出電梯,他走到她身邊交代了些話,再回頭看了森田光琳一眼,便搭電梯下樓。

  森田光琳看著她,「對不起,我要離開,請你別為難我。」

  「很抱歉,我此時的工作就是要守著你,也請你別為難我。」芬妮的聲音很冷。

  「如果我堅持?」她不介意跟這個穿著高級套裝的女人打一場。

  「那我只好訴諸武力。」

  「咦?」她一愣,可能嗎?不,也許是唬她的,「好,剛好,我也會格鬥的功夫。」

  「是嗎?很好。」

  兩個女人於是在辦公室裡打了起來……

  另一方面,在馬蹄型的會議室裡,一面大大的電腦螢幕上,一名白髮蒼蒼、眼神睿智的老者一邊點頭一邊看著正在主持高階會議的孫子。

  雲清霈正論及亞太地區股市的分析、投資價值、成長性、將來性,股價收益率及風險性,每項評論都有數據,他再對目前台北分公司的經營行政、財務、人事、績效進行審核分析……

  陸市皓看著參與視訊會議的大老爺一臉讚賞,再看向沉著談論的雲清霈,誰能想得到那些數據在稍早前他才過目的?打混摸魚是天才才有的權利吧。

  思緒間,他看到大老爺滿意的跟他點一點頭,牆面上的視訊畫面也隨即中斷。

  不意外的,雲清霈立即將一堆文件轉到他的桌面,跟幾十名高階主管拱拱手,愉快的離開會議室。

  大家搖頭笑了笑,對這情形早已習以為常,讓陸帝皓接續下來的會議。

  雲清霈則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令他意外的,被制伏的人居然是芬妮。

  她被五花大綁的綁在椅子上,嘴上還被塞了團毛巾。

  他連忙幫她鬆綁,再拿掉她嘴上的毛巾,「還好吧?」看來他是小看光琳了。

  「總裁,那個女孩不是簡單人物,你從哪裡找來的?」

  「什麼意思?」

  她側身給他看了她手臂上被兩道毒針射中的傷,「這是她的暗器,因為我們愈打愈激烈,她要停,我不肯,她說是我硬逼她下手的,」她搖搖頭,「但她也幫我塗了特製的藥,說過幾小時傷口就好了。」

  他濃眉一擰,她還會使用暗器?

  「總裁,我是大老爺派來保護你安全的貼身保鑣,我對自己的能耐很有信心,但她顯然勝我一籌,她不像外表看來那麼單純,你不該跟她太接近。」

  由於雲清霈的背景顯赫,雲老爺子對孫子的安全就更慎重,只是雲老爺子不知道小少爺本身就有能力照顧自己,她反而被他晾在公司的秘書處,偶爾切磋武藝。

  「我明白了,你去休息吧。」

  有趣!她的神秘挑起他更大的興趣,尤其是他得好好的問問她,她不是氣他氣得牙癢癢的,怎麼沒想到將這種傷人的暗器用在他身上?

  


  「用在你身上太浪費了。」

  森田光琳一點都不意外雲清霈又跑到朱家來,她也是故意等在這兒,對他的問題更是毫不驚訝,不過,她只開木門,讓兩人中間隔一道鐵門。

  他挑眉,「我以為我跟你結下的梁子應該不少?」

  「我說浪費就是浪費,再說了,你找的那位秘書根本不像秘書,反而像個保鑣似的。」芬妮的手腳俐落,她跟她對打,兩人一直是平分秋色,當然,她也看出她有斟酌力道,不敢傷她,只是她不肯留下,芬妮又咄咄逼人,還猛替雲清霈說好話,她是被逼到受不了才使用暗器的。

  對雲清霈,雖然他吃了她豆腐,但捫心自問,她從不曾動過以暗器對付他的念頭……原因?她回來已經問了自己N遍了,還找不出答案。

  雲清霈笑看著她,芬妮的確是他的保鑣,不過,這不是重點,他指指隔在兩人中間的鐵門,「我在來這兒的路上,接到張老爹的電話,他請我們去道館一趟,你出來吧。」

  她雙手環胸,「但我不想跟『你』出去。」

  「你不出來,我可以請我的『朋友』幫我開門。」

  「你別動不動就說那些鬼話行不行?!」她很討厭他談這種事。

  「不行,不然,我可以試試讓你開開眼界。」

  「不必,誰知道你已經搞了什麼鬼!」森田光琳氣呼呼的打開鐵門,警告的看著他,「你現在知道我會用毒針了,所以你最好安份點。」

  他若有所思的凝睇著她,「人皮面具、格鬥功夫、還有暗器,你又來自日本,我真的懷疑你會不會是一名忍者少女?」

  她一愣,心臟開始紊亂狂跳,然而表情仍力圖鎮定,「我要真的是忍者,爆破的功夫一定也一級棒,早就將你炸成碎片。」

  「你捨不得的。」

  雲清霈對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雖然他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嬌小美麗的女孩比一些熟女都還能抵抗得了他的魅力。

  捨不得?!她一臉驚愕,她苦思許久的原因居然是——天,她沒想到在他身上用暗器完全是因為她「捨不得」!

  不,這太詭異了,就算他長得帥、就算他的電眼太過迷人、就算他的吻技過人……呸呸呸!她腦袋瓜子在想什麼?

  「你想什麼?怎麼一臉紅通通的?說出來分享分享。」他頗好奇。

  分——她臉上的酡紅更加深了一層,但看著這張欺近打趣的俊顏,她惱羞成怒,氣呼呼的往老爹跆拳道館的方向走去,說來說去,全都是他那張無懈可擊的俊臉惹的禍。

  雲清霈很快的跟上來,「我們的事先不談,小薇因為你跟我,最近過得很沮喪,張老爹希望我們去勸勸她。」

  「我跟你?」有沒有搞錯?

  「沒錯,來吧。」

  他拉著她跑到跆拳道館,這個時間道館內沒學生,看來冷冷清清的,而張薇正坐在道場一角,神情憔悴,一見兩人手牽手進來,她眼眶泛紅,立即起身要走。

  「怎麼回事?你了不起就輸了我一場而已,幹麼將自己搞成這樣!」森田光琳發現她真的不太好。

  「咦?你們來了。」張老爹從後面走了出來,卻見雲清霈給他使了眼色,要他跟他隔岸觀火就好。

  「那不是輸一場的問題,那是——跆拳道是我最引以為傲的,我以為我很強的,而你卻輕輕鬆鬆的將我的傲氣擊潰了,還有清霈哥,你——」張薇咬著下唇,淚水一滴滴的滾落眼眶。

  「制伏的功夫我也是最引以為傲的,但我不也輸給你的清霈哥了?」怎麼這話說來怪不舒服的?森田光琳抿抿唇,「總之,難道我也要跟你一樣沮喪度日?!再說了,是你的清霈哥陰魂不散的粘著我,我可不喜歡他。」

  「真的?!」張薇頓時眼睛一亮。

  「假的。」雲清霈沒想到她居然把兩人的關係撇得這麼乾淨,他把手放在她的腰上,親密的道:「甜心,安慰人時要說真話,善意的謊言反而會造成更大的傷害。」

  「什麼甜心!」森田光琳想也沒想的就推開他的手,但他改措她的肩,氣!

  他笑了笑上臉認真的看向張薇,「感情的事是無法勉強的,你這樣讓張老爹擔心,恐怕我們會連朋友都做不成,日後,我也不會來這裡了。」

  「不!」張薇急著搖頭,再看著登對的兩人,她難過的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清霈哥。」

  「明白就好,或許你可以將看我的目光轉移到另一個學員戴玉銘身上,他很心儀你——說人人到,顯然還是蹺班來的。」他的目光落到門口處。

  高頭大馬的戴玉銘手提著好幾種張薇愛吃的水果走進來,「咦?清霈,你也在這裡,呃,我,這是我看小薇最近氣色不好,知道她對這些水果比較喜歡,所以……」他愈說臉愈紅。

  張薇對上他的眼睛,粉臉也不由得一紅。

  雲清霈笑笑的跟張老爹點點頭,便拉著森田光琳走出去。

  「呵,可惜了,看來崇拜你的人少了一個了。」她故意調侃他。

  「沒關係,你不補上來了。」

  「我?你慢慢等吧。」

  「去喝咖啡。」

  「不要。」

  「那親一下,二擇一」

  「不要……」

  「那就親——」

  「好,好!喝咖啡!」她投降了,因為他真的又靠過來了。

  他直接拉著她去咖啡館喝咖啡,順道說些她身後鬼的鬼故事,也替她洗洗腦,要她別那麼抗拒這個話題,要她正視隱藏在她身後的危險。

  但對森田光琳而言,這跟和尚唸經實在沒啥兩樣,她聽得呵欠連連,腦中直想著該用什麼方法讓他閉嘴。

  對了,他不是說過在拍鬼片的現場都極容易出現一些「觀眾」嗎……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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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 00:07:5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沉靜的夜,打工夜歸的朱宜晨呵欠連連的推門而入,燈光昏黃的屋內,一個長髮身影突地衝向她,她睡意頓醒,差點尖叫出聲——

  「是我,小豬。」

  森田光琳的聲音及時讓她的尖叫嚥回肚子,她忙將日光燈打開,撫著怦怦狂跳的胸口,「你嚇死我了,光,怎麼還沒睡,都十一點半多了。」

  「我有事要請你幫忙,你打工的片場不是拍完那部鬼片了?借一下場地好嗎?」她已經打定主意了,既然雲清霈那麼愛談鬼,那她就讓他見見鬼。

  給他嚇個屁滾尿流、口吐白沫,「回饋」他後,她就拍拍屁股的離開台北,往別的地方逍遙去。

  「不行啦,因為才剛拍完,一些佈景道具,甚至設計的機關都還好好的,萬一有什麼損害,我可慘了。」朱宜晨連忙搖頭。

  「不會的,我保證,你不是說這一、兩天公司的人忙著後制工作,要你一個人先收拾,我白天沒事,剛好可以去幫忙嘛,不然你每天回來都這麼晚。」

  「是這樣沒錯。」她有一點心動,因為她真的挺累的。

  「我保證,一定收好,不會搞破壞,拜託。」

  朱宜晨看著她,發現美女果然比較容易讓人心軟,她於是點頭答應了。

  第二天一早,朱家兄妹先後出門後,森田光琳背了背包下樓,不意外的,昨天念了一整天鬼經的帥哥照慣例開著車跟在她身旁。

  「去哪兒?」雲清霈挑眉問。

  「幫小豬去片場收拾道具,在她家打擾太多天了,總該回饋一下。」

  「怎麼聽來有人想落跑了?」

  這個男人怎麼這麼精?!她乾笑兩聲,「落跑?我在這裡只有小豬這個朋友,能去哪裡?」

  「我那裡。」

  「免了。」又不是走錯路。

  「那我載你去吧。」

  求之不得!但她還是故做遲疑狀,好降低他的警覺性……

  是了!他直接將她拉上車,她賞他一記大白眼,而這一切都在她預料之中。

  按照小豬抄給她的地址,雲清霈載著她來到一家私人投資的製片廠,大樓的八樓就是這次小豬打工的鬼片拍攝場景。

  森田光琳拿了小豬交給她的鑰匙開門進去,發現裡面佈置得陰森森的,蛛網、破屋、一些斷頭斷手的血腥場景也不缺,她好奇的按了牆上的一個按鈕,四周發出了陰風鬼魅聲,還有一些鬼火在半空中飛來飛去。

  她露齒一笑,現代科技真的什麼都能做,挺嚇唬人的。

  「雲清霈,你說像這種地方最有可能見鬼,是不是?」

  他點頭,「怕嗎?」

  「有你這個通靈御鬼的大師在我怎麼會怕,他們一看到你,肯定閃人了。」她一臉崇拜,心中卻在冷笑,待會兒就有好戲看了。

  「我要從最裡面開始收拾,反正你閒著也是閒著,就在這兒幫忙吧,謝謝。」

  他微笑點頭,但沒告訴她,靈界的人不怕他,因為他從不抓鬼的。不過,她話中帶刺的奉承倒頗令他訝異的,還真的有鬼。

  森田光琳往黑抹抹的走廊裡面走去,再迅速的躲入暗處,從背包裡拿出一張她徹夜改良過的一張青面撩牙的女鬼面具戴上,套上白色衣服,將鋼索套在手上發射,等鋼索纏繞住天花板的鋼架時,她先是尖叫一聲,「鬼啊……雲清霈……救命啊……救命啊!」

  等聽到匆匆奔來的腳步聲時,她立即收起鋼索,身子躍到半空中,飛過來飛過去,「是誰……是誰擾了我的睡眠……該……死……」

  淒厲的鬼聲隨著搖晃的白色身影飄來飄去。

  「你在玩扮演遊戲?」

  他在跟她說話?不可能,她戴了一個女鬼面具,他怎麼可能認出她來?還是又是她身後的鬼……她吞嚥了口口水,不,絕不能自己嚇自己!

  森田光琳繼續裝鬼聲,「你……的……女……伴……已……經……被……我……附……身……了……我……好……好……久……好久……沒有……嘗過……男人……的……滋……味……了……你……過……來……」

  他莞爾一笑,「好啊,常聽人說『色鬼』,沒想到今天就碰到一個,還是個女色鬼。」他眸中閃爍著濃濃笑意。

  居然不怕?!她齜牙咧嘴的又飛向他——

  「不過,有些鬼想先跟你玩,叫我要排隊呢!」雲清霈調皮一笑。為了讓她玩得更盡興,他乾脆請來在這個片場窩了幾百年的幾個搗蛋鬼,也允許他們將她當球玩,將她丟過來丟過去,鏡子更成了鬼鏡,出現幾位白髮長舌的頑皮鬼……

  有些不對勁了,森田光琳的表情開始變得怪怪的。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沁進她的五臟六腑,她甚至看到她手中的鋼索被一些看不見的東西拿來當跳繩玩,而她卻還浮在半空中被扔來扔去,一些原本擺放在地上的道具也全部往上飛,像是有兩方人馬在玩,正互相丟擲東西……

  「好不好玩?光琳,不過,你身後的那個鬼一直試著阻止那些同類嚇你,只是寡不敵眾,他已經被趕出去了。」雲清霈優閒的坐在一張椅子上,眸中帶笑。

  她猛嚥口水,「別……別說了,快讓我下來……我要下來了……」

  「可是他們玩得很快樂,還不想結束。」他一臉為難。

  「夠了……快點……快點……」森田光琳已經嚇到快要哭出來了。

  聽出她話裡的不對勁,他連忙請那些「朋友」先回去,再將浮在半空中的她抱下來,她枕在他懷中,抽抽噎噎的哭起來。

  要嚇人的反被嚇,她緊緊的抱著他,淚如雨下,哭得像個小孩。

  一次就夠了!她再也不敢了。

  他溫柔的撕去她臉上的人皮面具,抱著她往門外走,一個「朋友」好心的送來她的背包,他道了聲謝謝,再麻煩他們將東西物歸原位,這才抱著她離開。

  而在門關上的剎那,森田光琳正巧張開淚眼,不意見到裡面的東西仍飛來飛去

  她信了、信了。救命啊……嗚……這世界上果然有另一種「人」的存在。

  


  車內,只有哭泣聲。

  雲清霈抱著森田光琳坐在車內,看著她慢慢的停止哭泣,慢慢的移到身邊的位子坐好,慢慢的抬起淚汪汪的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他,「那個『他』還跟在我身後嗎?」她沒想到真的有個鬼跟在她身後好多年。

  他搖搖頭,拿了手帕輕輕拭去她頰上的淚,「我請了一些我曾經幫忙過的『朋友』困著他,暫時他無法跟進跟出,但他不會就這麼離開你的。」

  「那我怎麼辦?」

  「當然跟著我了,雖然,」他的目光突地移到車窗外,她只覺得毛骨悚然,直覺的想窩進他懷裡,但她不是膽小鬼,努力的壓抑住這個衝動,只是還是忍不住怯怯的問:「他在車外?」

  他點頭,「有一小段距離,不遠,他想跟我單挑,不過有事『朋友』服其勞,我將時間用來跟你培養感情不更好。」

  「誰要跟你培養感情!」他還能說笑?她眼角噙著淚水,咬著下唇,看來楚楚可憐的,「他——他真的要帶我走?」

  「嗯,雖然我暫時還不明白他在等什麼,但有我守著你,他不至於能傷你。」雲清霈定定的看著真的嚇到了的她,「現在願意跟我談點正事了?」

  她睜著晶瑩大眼看著他,愈想是愈不對,這不知道就不會懂得害怕了嘛,他讓她知道這個世界真的有鬼,她再來的日子要怎麼過?

  談啥正事?萬一他談的又是一些匪夷所思的恐怖事件,她不更慘!

  「若不想談正事,就談談床上的事嘍。」他的黑眸有著打趣眸光。

  那更不行!她現在很虛弱呢!「就談正事吧,」只是怎麼有人可以這麼可惡,卻又讓人覺得很有魅力呢?

  「你手上的指環到底哪來的?」

  「撿來的。」

  「實話。」

  「就是實話嘛!我是在——呃,我家的私人湖泊裡游泳時撿到的。」

  事實是她逃出家裡的那天不小心墜湖時,這只戒環在她泅泳時莫名其妙套到她手上,由於樣式不錯,她就將它視為幸運戒,當做她獲得自由的紀念品。

  雲清霈凝睇著她,姑且不論她是不是真的撿到的,就她目前的神情判斷,她絕對還有所隱瞞。

  「光琳,這只指環的確是我朋友的,我請你還給我。」

  「我怎麼知道是不是你朋友的?再說了,這是我的幸運戒,我不打算給任何人。」她是要刁難,誰叫他沒事證明鬼的存在,害她現在不管做什麼,心裡都毛毛的。

  「我可以送你別的指環跟你交換。」

  「鑽戒也成?」

  「成。」

  這麼阿莎力,森田光琳直覺的問:「你那個朋友是女生?」

  他點頭。

  難怪,肯定是什麼定情戒……莫名的,一股酸澀湧上喉間,她直覺的搖頭,甩掉這種怪怪的感覺。

  只是——這指環她還是不還,兩人的梁子結那麼深,她怎能便宜他,順他的意!

  「鑽戒我家也很多,一點都不希罕,我就愛這個,我要回去了。」她欲開門下車,但中控鎖鎖住了。

  「你不還我就繼續纏著你。」

  「激將法嗎?我才不會上當。」

  何況,他現在是她的護身符,還是纏著好唄。

  「那好,就繼續糾纏下去,再說了,你也是跟著我比較妥當。」雲清霈故意又瞄了她身後一眼,她吞嚥口口水,收回開門的手,「嗯,就纏著吧。」暫時。

  這一天,他帶著她四處遊玩,但剛見鬼的她哪有心情。

  悶悶不樂了一整天,他送她回到朱家,卻還是不讓她下車,「還是乾脆去住我家?」

  「還是乾脆爬上你的床比較快!」森田光琳沒好氣的回答,心中的悶火延燒一天,她真的無法不生氣,從今而後,她將生活在鬼影幢幢的陰影裡,這全拜他之賜。

  雲清霈勾起嘴角一笑,拍拍她的肩膀,「其實那些『朋友』並不可怕,就連跟在你身後的那個鬼也一樣,他是個守護者,我想你這十多年來應該一直是個幸運兒,不是?」

  她一楞,仔細回想還真是如此,不管什麼大小壞事,她總是很幸運的躲過,絕不會受傷……

  「所以,我必須很公平的說,他雖想帶走你,但那是因為他愛你、想永遠跟你在一起,所以我可以確信,他絕不希望嚇到你的。」

  聞言,似乎不那麼可怕了,再說了,眼前這傢伙不也說那些「人」叫「朋友」嗎?瞧他長得頭好壯壯,也沒有因為見鬼而嚇得長不大——

  「我知道了,謝——」她立即住口,怎麼能謝他?可是他害慘了她。

  他還是大方的接受,「不客氣,不過,要記得千萬別落跑,不然,萬一有什麼狀況,我可來不及去救你。」

  「你——」分明要綁住她嘛,但暫時她還是聽話好了。

  雲清霈為她開了車門,她下了車,一看到他要開車離開,她忍不住又喊了他,「晚上——」

  「你放心,他知道你怕他,心裡挺難過的,離你好遠。」

  是嗎?她鬆了口氣。

  「再見。」

  「再——見。」

  不知道自己怎麼這麼矛盾,更不知道這傢伙這會兒怎麼這麼不會利用機會,居然真的開車走人?

  森田光琳悶悶的看了手錶一眼,才七點多,朱家兄妹還要好久才回來,只有她一個人——頭皮發麻的她連忙跑上樓,開門進屋子後衝回房間,她記得書架上有一本聖經的……

  


  雲清霈在開車回到住家前的一條道路時,荷米絲突地現身坐在副駕駛座,她幽然一歎——

  「米子芙與闕天笙都找到你這兒來了,他們現在正在你家門口。」

  他勾起嘴角一笑,「他們兩個還真是鍥而不捨,鬼魂女,你不考慮見見他們?」

  「暫時沒有那個心情,一來緣份未到,二來——巫斯努力的在找時間路,萬一找到了?」

  「雷米爾就能來到現代跟你相見了,這不好嗎?」

  「我很不安,小鬼——」她咬了下唇,「我對他的執念不那麼深了,在促成一對又一對的情侶後,我的身體也愈來愈透明,魔法有時甚至施展不開來,我很擔心自己會消失,屆時他不更難過?」

  「巫斯叔叔是巫師,他來自過去,也許可以讓你重生——」

  「我不知道也不想想那麼多,那兩個人就先讓你去處理,我想躲一下。」語畢,心事重重的荷米絲也跟著消失了。

  同一時間,他的車子來到大門口,一對外表相當登對的男女就站在門旁。

  對他們,雲清霈曾聽荷米絲提過,所以一點都不陌生。

  闕天笙,擁有四分之一的義大利血統,直銀髮、銀眸,為了找到一座傳家聖物琉璃燭台,緊追著荷米絲的留聲機不放。

  米子芙,一頭自然卷髮垂肩,髮色栗色偏棕,臉上有些雀斑,黑眸,母親為美國華裔,是個靈媒,父親是德國人,從小她就對靈異事物特別感興趣,也有特別感應,當她聽聞魔女莉莉絲的愛女荷米絲的存在後,就開始收集相關資料,詳細研究後發現,荷米絲的出現都跟一架古老留聲機有關……

  於是這兩人開始大玩「看誰先找到留聲機」的遊戲,會循線追到他這兒來,他其實也不怎麼意外。

  「闕天笙,是我先找到雲清霈的,你可別跟我搶。」米子芙搶先嗆聲,這傢伙老扯她後腿。

  「是嗎?不是有人竊聽我的電話,搶了我的計程車,才早我一步到的?」

  闕天笙這話可一點都不冤枉她,他在機場以手機跟朋友確認雲清霈的地址時,有人拉長了耳朵偷聽,還一個箭步上前搶搭他要乘坐的計程車。

  米子芙沒應話,不過這話只有一半是真的,事實上,她也透過特別感應查到雲清霈,只是與她交談的靈體不知道他住哪兒,她巧遇闕天笙,當然「順便」聽聽有啥情報嘛。

  雲清霈一下車,先以陌生的眼神看著兩人,雖然他們也的確是第一次見面。「我們認識嗎?」

  米子芙急忙跳出來,「雲清霈,我是來請你幫忙的。」

  「幫忙?」他挑眉看著闕天笙,「那這位先生?」

  「我的目的與她相同。」

  他點點頭,露齒一笑,「請進來再談。」

  兩人回以一笑,但分別賞給對方一記白眼,這才跟著雲清霈進屋,並將他們的目的一一道來。

  米子芙坦白她知道他有通靈的能力,自己在酒後入睡亦能與靈體溝通,所以她知道他有叫喚荷米絲的能力,希望他能幫她見上荷米絲一面。

  闕天笙的消息則來自一位長輩,該名長輩得知一九八六年哈雷彗星接近時,雲清霈的父親曾經保管過荷米絲的留聲機,所以他試著要找到他父親,只是一直無法如願,後來輾轉得知,因為頻率相通,他也能傳喚荷米絲,故而找上他。

  雲清霈看著皆一臉認真的看著自己的一對男女,他搖搖頭,「你們來晚了一步。」

  「什麼意思?」米子芙心頭一揪。

  「我不知道荷米絲是怎麼了,以前我是可以將她叫來叫去的,但不知她最近發生什麼事?我怎麼叫也叫不到她,所以,你們要找的留聲機我也不清楚去了哪裡。」這叫善意的謊言,鬼魂女有交代嘛。

  「這……請你再試試吧。」

  「我明白了,打擾了,謝謝你。」

  米子芙訝異的看著闕天笙,他居然就這麼放棄了?

  雲清霈挑眉看著他,從他別具深意的銀眸中看出,他並不怎麼相信他的話。

  「呃——我先出去,但我一定會再來的。」米子芙可不放棄,但她又擔心闕天笙也許還有什麼其它情報,她快步的追上去……

  雲清霈感覺到一道黑影掠過身邊,他笑了笑,「看來這段日子你不會太寂寞了。」

  空氣中,傳來荷米絲一聲懊惱的輕歎。

 


  「你說光琳有消息了?」

  在日本愛媛,薩摩忍者的秘密基地裡,森田剛騰欣喜的揪住前來報喜訊的第十一個兒子中島。

  「是的,嘉川哥已經查到她的住所,如果父親允許,我想過去接應,一起將小妹帶回來。」

  「也好,不然嘉川跟她那麼好,要是心軟——你馬上出發,最慢三天,我要看到她回來。」他立即下達指示。

  「是的,父親。」

  黑皮膚、長相俊美的森田中島立即領命回到自己的房間整理隨身行李,一會兒門被打開,黑髮黑眸的藍依心走了進來。

  「十三姨。」他恭恭敬敬的點頭行禮。

  「中島,光琳她——」

  「十三姨,你放心,她也是我最疼愛的小妹,我會盡可能的不以武力將她押回來。」

  她鬆了口氣,「那就好,光琳年紀小歸小,但脾氣拗起來可是什麼人都勸不動的。」身為她的母親,她的脾氣她最清楚,萬一頁的不行,小妮子可是會跟自己的哥哥上演全武行。

  只是,看著中島向她點頭離去,她還更是五味雜陳,女兒想過自由的日子,然而一回來,卻有一個婚禮在等著她,她能接受嗎?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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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 00:08:19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睡不著。

  森田光琳抱著聖經躺了一夜,也想了一夜,想到天都亮了,小豬去上課,她還是全身軟趴趴的躺在床上,只要一閉上眼,昨天的恐怖經歷就全部問進腦海。

  砰地一聲,她嚇了一跳,立即從床上坐起身來,隨即聽到朱韋翔進門的口哨聲,她鬆了口氣,瞥了手錶一眼,已經九點多了,他上晚班都回來了。

  還是起床梳洗吧,她踱進浴室,不曉得外面已經播起小電影。

  客廳裡,朱韋翔邊吹口哨邊將同事借給他的片子開始播放,一些限制級畫面立即出現,但才看幾分鐘,畫面居然定格不動。

  「呿!燒錄的次級品!」他走上前,再調整片子播放,畫面還是不動,怎麼卡住了?!他用力拍打DVD機,居然全部都不動了!

  可惡!他用力的槌了一下,砰地一聲,森田光琳的房門居然也在同時打開,他嚇了一跳,急急關掉電視、DVD機,望向氣色不佳的森田光琳,「呃,我以為你出去了,你沒睡好啊?」

  「嗯,昨晚想些事——」她剛剛下定決心了,她要離那傢伙遠遠的,因為他看得見他就會說,他一說她就會害怕,所以離他遠遠的,不知道就不怕。

  她要把指環丟給他,反正他也是因為這只指環才纏著她的……

  「那——我去幫你買早餐。」朱韋翔略顯不安的看了身後的DVD機一眼。

  「沒關係,我待會兒自己出去吃就行了,小豬哥——」

  他的手機正好響起,一聽是小豬打來的,溫柔的表情立即變為不耐,「好……我知道了,你真會找麻煩,馬上幫你送去。」他按掉手機,一看美人表情又變得很好,「是小豬,她作業忘了帶去,我騎摩托車送去給她。」

  「嗯。」

  朱韋翔很快的就出門,森田光琳來到沙發上坐下,拿起遙控器開電視,卻出現「影視」的藍色畫面,她視線往上看了看那架DVD機,站起身,按了開關鍵,退出一片光盤,什麼片?上面連個字也沒有,她再將它推進去,按了放映鈕,同一時間,門鈴響了,她放下遙控器,這一對老是忘東忘西的兄妹!

  「小豬哥,你又忘了拿什——」門一打開,一見是雲清霈,她的第一個反應是要將他擋在門外,直接將指環扔給他,兩人從此一刀兩斷。

  但他怎麼可能讓她擋在門外,一個箭步他閃身進來,笑道:「早安。」

  她抿抿唇,「雲清霈,我已經決定了,我要把指——」

  「嗯,嗯——啊!啊……」

  「寶貝……哦……寶貝……」

  驀地,她的身後傳來令人臉紅心跳的淫蕩喘息聲。

  她柳眉一皺,看著黑眸直瞪向她身後,隨即露出一抹詭譎笑意的雲清霈,「難怪你門要關這麼快。」

  她飛快的往後看,一見電視上赤裸男女交纏的限制級畫面,她美眸倏地睜大,粉臉漲紅,立即衝向前去將電視關掉。

  這什麼東西啊,怎麼……「我——我可不知道這部片子是A片!」

  「看這種片不必害羞,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害羞個頭!」她的臉漲得紅通通的,偏偏他又刻意的靠過來,嚇得她連忙往後退。

  他有這麼可怕嗎?童心一起,雲清霈故意再向前。

  她一退,他再順勢向前,她再退!他好笑的再往前,性感的唇瓣勾勒著迷人笑意,瞧得她更是心臟狂跳,連連倒退,最後不慎跌坐在沙發上,他的雙手順勢擺放在她左右,將她困在小小的臂彎中,他一俯身,她連忙躺臥下去,他微笑,將身子壓迭在她身上,刻意將暖暖的鼻息輕撫她的耳畔……

  「你——」森田光琳猛嚥口水,耳際酥麻。

  「你不需要看那種片的,光琳,而且視覺是無法滿足身體的慾望的。」

  「我沒有看!我哪知道,你退開點啦!」她的心頭小鹿卜通狂跳,他長得太英俊,她真的該離他遠一點的,就算不為了那個「鬼」理由。

  「我妹叫你退開。」一個冷冷的聲音突地在雲清霈的身後響起,一柄冰冷的利刃更是抵在他的脖頸間。

  雲清霈眉頭一皺,他根本沒有聽到有人走進來的聲音。

  「中島哥哥,千萬別傷他!」森田光琳一見他身後的人,連忙叫道。

  刀子離開了,雲清霈吐了一口長氣,從她的身上起身。

  一回頭,他的眉頭揪得更緊,眼前居然是一名長相俊逸的黑人,而且是一個說得一口字正腔圖中文的黑人,而森田光琳叫他哥哥?!

  「親哥哥?」他好困惑。

  她點點頭,也趕忙坐起身來。

  「他戴了人皮面具?」他再問。

  她先是一愣,這才反應過來,笑了出來,「不,他的膚色就是這樣的。」

  「你對有色人種有意見?」森田中島冷冷的瞪著這個佔他妹妹便宜的男人。

  「我也是有色人種,怎麼會對你意見。」雲清霈說得直接,但心中仍不解,這兩人怎麼會是一對親兄妹?

  「雲清霈,可以請你先離開嗎?我有事想跟我哥談。」她知道他是奉歐多桑的命令來押她回日本的。

  「我也有事想問你,我先回車子去等你。」他點頭,先行下樓。

  門一關上,森田中島立即開口問:「那傢伙是你的男人?」

  「哥,別亂說!」但她的臉卻不由自主的漲紅,透露出一些訊息。

  「如果你真的對那傢伙動心,那哥接下來要說的事,你可能會難過。」

  她擰眉不解的看著他。

  於是森田中島將歐多桑打算將她嫁給這一次找來的驅鬼大師一事說出。

  她臉色丕變,「我不嫁,我才不嫁呢!」

  「歐多桑決定的事是沒人能改變的,而且一樓下突地傳來打鬥聲,兄妹倆立即竄至窗口往下看,就見到雲清霈跟森田嘉川打了起來。

  「哥,別打他——」森田光琳馬上大叫。

  「哥?!」雲清霈一個分神,被眼前這個金髮藍眼的男人踢了一腳,嘴角滲出血絲。

  森田光琳見狀一急,想也沒想的,直接從二樓縱身而下,迅速來到他身邊,焦急的問:「你還好嗎?雲清霈。」

  他詫異的看著她,再看看以同樣方式下樓的森田中島,狐疑為著眼前這兩男一女而生——

  「你害他受傷了,哥!」氣呼呼的森田光琳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口氣有多心疼。

  「他是你的男人?」森田嘉川定定的打量這個外貌、氣質皆不凡的英俊男子。

  她粉臉爆紅,「不是!」這兩個哥哥真是的,幹麼問同樣的話,「雲清霈,走,我幫你擦個藥。」

  「不用了,只是小傷,不過——」他拭去嘴角的血漬,他真的被搞迷糊了,一個白人、一個黑人,她全叫哥哥?

  再仔細看,三人在某些神韻上其實還真的有相似度。

  森田光琳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其實這也是他們不上學的眾多原因之一。

  「哥,你為什麼打他?」

  「他一直往上看你住的地方,我們又查到你的行蹤已經被兩派跟我們有結怨的人盯上,而我以為他就是其中一派的人,所以——」他搖頭,「算了,你快去把行李收拾好,我們要立刻回日本。」

  「我絕不回去。」她直接拒絕,她回去就得結婚,她才不要,她要嫁的人至少要像——她的眼神不自覺的移到雲清霈身上,心跳突地漏跳一拍。

  天,她在想什麼?笨蛋!

  「你不回去也不成,歐多桑決定的事無人可以改變。」

  「我要改變,我才不想嫁給我連見都沒見過的男人。」她眼眶一紅,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你們最疼我的,也是你們幫我逃出來的,現在再將我逮回去,這不是大矛盾了嗎?」豆大的淚珠一滴滴滑落,她努力的讓自己看來像個小可憐。

  「你要嫁人?」

  雲清霈不知道怎麼形容聽到這個消息的複雜感,他二十四歲,她才十七歲,他很喜歡她,更喜歡逗她,但從不曾想過結婚這檔子事,但不知怎的,聽到這字眼,他心裡還挺不舒服的。

  「是的,她要嫁人,你有意見?!還是你愛我妹妹?」森田中島問得直接。

  「愛?」他擰眉,「沒有——」他應該只是喜歡,應該?他居然有些不確定。

  沒有?!森田光琳又羞又怒,這男人奪走了她的初吻,剛剛又迭在她身上,結果他不愛她!一股濃濃的酸味在腹中翻騰,又有另一股怒火在胸口沸騰,她怎能同時感到這麼強烈的生氣與哀傷呢?

  「哥,你們等我一下,我馬上跟你們離開。」她在淚水潰決前,快步的衝上二樓,在將行李整理好,草草的寫了一張得臨時離開的紙條給朱家兄妹後,她快步下樓,但兩個哥哥居然不見了,就只留下那個討人厭的男人。

  「我兩個哥哥呢?」她火冒三丈的怒問他。

  「你的黑人哥哥接到一通電話,臉色丕變,就跟你的白人哥哥使個眼色,兩人迅速的跳上一輛轎車走了,我也不知道。」雲清霈挑眉一笑,「不過,你怎麼會有黑白——」

  「干你X事!」一火大,連髒話都出口了。她氣呼呼又要回到樓上,而他也跟上來——

  她猝然轉身,「你最好滾遠一點,因為我非常非常的討厭你!」

  「為什麼?因為我說我不愛你?」他邪魅一笑。

  「哈,哈,你愛我我還害怕呢!」她嘴硬,也是要守住殘存的自尊。

  「那你為何這麼生氣?」他的黑眸定視著她。

  她嚥下喉間的酸澀,「因為你你你——你讓我知道鬼的存在行了吧!」她怎麼還是想哭呢?他不愛她是應該的啊,她也不愛他不是?

  「好吧,先不談這個,光琳,其實我要跟你談的就是我的朋友,她真的希望你能將指環還給她。」

  昨夜鬼魂女又跟他說她想離開了,她想到其它地方去冷靜冷靜,只是在他聽來,是她想逃得愈遠愈好,免得雷米爾尋來。

  森田光琳瞪著他,她相信他愛的女人一定是那個「她」了,可為什麼?她比她好嗎?

  「我——我不還,你要回這指環,請你的朋友自己來跟我拿,我就在這兒等她,逾時不侯!」她要看看,自己哪裡不如她!

  雲清霈看著她怒氣沖沖的當著他的面將鐵門甩上,不得不慶幸自己門得快,不然鼻子肯定掛綵。

  沒辦法,只得請鬼魂女親自出馬了。

  


  「我出馬?!」

  荷米絲坐在留聲機旁,一翻白眼,「小鬼,我對你很失望耶,一隻指環你就搞不定,你從小是個鬼靈精,長大更是聰敏狡猾,你是不是故意讓她留著指環,好有借口去追她?」

  雲清霈一笑,嘴角還有些痛,那一場精彩的打鬥,他已經說給她聽,所以她也知道他嘴角的小傷是誰造成的。

  他揉揉嘴角,不否認,「一開始是有這樣的想法,但現在真的想幫你要回來,她就凶巴巴的不還,女人心,海底針,我也搞不清楚。」

  「搞不清楚?!你老爸把你生得俊俏迷人,美男計一施,指環還要不回來?」

  「我本來也是這麼打算的,誰知道就在接近她時,一把刀架上了我的脖子——」他優雅聳肩,然而黑眸可流竄著兩簇興高采烈的火花,「她很神秘、很好玩,你知道的,鬼魂女,你是我的幼年玩伴,就知道我有多無聊,我只能跟你還有一些『朋友』玩,從沒遇見讓我這麼感興趣的女孩。」

  「等等,小鬼,你的意思是指環你不打算要回來了?」

  「當然會,只是這幾天我得去守著她,不然,她的哥哥們好像要帶她回日本去結婚。」

  「你心急了?」荷米絲總算嗅到一絲端倪了。

  「也不是。」他其實也還沒搞清楚他對森田光琳的感覺,在機場的第一眼,她的確美得令他驚艷,而她身後跟的那名外國鬼眸中的深情讓他對她產生更多興趣,可他從沒想過的是,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他逗她、吻她竟像上了癮似的,一直想接近她……

  荷米絲搖頭笑了笑,看來有人跟他老爸一樣也要陷入情網了,她的指環若能再當一次愛神丘比特,也是好事一樁,但瞧他說的女孩那麼神秘,她還真想瞧一瞧,「你邀她來這裡玩嘛。」

  「你當真要親自出馬?」他還想多磨個幾天呢,雖然森田光琳還嗆了一句逾時不候。

  她點頭一笑,不過笑容立即打住,「快把我的家藏起來,那兩個不速之客又來了。」

  「正好,我要出門。」

  「我知道你要去找她,但別忘了想法子幫我甩掉那兩個人。」

  「我懂。」

  荷米絲消失,他將留聲機放回原木櫃子裡,這裡有設保全,他是不擔心在外面探頭探腦的兩人會闖空門。

  他一步出門外,闕天笙頭縮得快,米子芙就慢了一拍被他逮到——

  「有事嗎?」

  她尷尬的走出來,「只是想再找你談談,有什麼線索可以找到留聲機?」

  他聳肩,「恐怕我幫不上忙,而且,就我對鬼——荷米絲的瞭解,與她有緣的人自然就會遇見她,也許你們緣份未到,既然如此何必強求。」

  「這——」

  「我要出門了,抱歉。」雲清霈很快的坐上車,開車離去。

  不久,他就發現一輛黑色轎車以一定的距離跟在他身後,他搖頭笑了笑,果然是鍥而不捨雙人組!

  他故意繞到公司,再繞到老爹跆拳道館再繞到朱家附近,帶他們游車河,而那兩人的跟車速度真是一級棒,一直沒被他甩掉。

  既然如此,就請他的「好朋友們」幫幫忙了,來個鬼擋路或鬼打牆。

  幾分鐘後,他看到那輛轎車開始遠離他,並在一個十字路口繞起圈圈。

  「他的車子不見了,闕天笙。」米子芙急了。

  「我看到了,可是前面怎麼沒路了?」他不得不再轉彎。

  又過了好一會兒,她不安的問:「你不覺得我們一直在一個地方轉圈圈?」

  兩人互視一眼,寒毛直立,闕天笙急踩煞車,砰地一聲,身後的車子煞車不及送給他的車一個Kiss,他們從後視鏡看到氣沖沖下車的駕駛,相視一眼,這下可好了……

 


  「你邀我去你家玩?」

  森田光琳詫異的瞪著雲清霈,她是在朱家等他帶他的女性朋友來拿指環吧,怎麼?他得了失憶症嗎?再說了,要她去他家,那不羊入虎口?

  雖然他的心在另一個女人身上,但他吃她豆腐時可毫不客氣。

  「我不去,何況——」

  「不去是怕抵抗不了我的魅力?」他直接打斷她的話。

  「你這自以為是的自大狂。」

  「那就來。」

  「去就去,誰怕誰!」一說完,她馬上後悔。

  四道眸光在剎那間交錯,一個饒富興味、一個勉強撐住氣勢惡狠狠的瞪著他,他忍俊不住的爆笑出聲,她真的很好玩!

  笑死你吧,有什麼好笑的,她恨之入骨的瞪著這個俊到不行的男人。

  「好了,你們要談完了,可以出去了吧?」

  被當成路人甲、隱形人的朱韋翔躺臥在沙發上,頻打呵欠。

  被好友拒絕當電燈泡,已經有些哀怨了,再想到,他因為看慣森田光琳這樣的大美人,所有的女友們突地變得面目可憎,害他一個一個說拜拜,現在只能窩在家裡自我安慰,偏偏這對俊男美女還在他面前打情罵俏、不出門去讓他清靜清靜。

  「主人趕人了,我們可以走了吧?」雲清霈笑看著她。

  能不走嗎?她無奈的跟著他下樓後,卻又膽怯了,「呃,還是明天再去。」

  「你兩個哥哥看來是急著去處理某件事,我想這一、兩天恐怕不會回來接你回日本嫁人,你要等他們給你壯膽再去我家嗎?」

  「我才不是那個意思——」森田光琳恨恨的瞪著他,真不明白他怎麼這麼精,她的哥哥的確傳了簡訊給她,三天後才會跟她會合,因為他們要去處理幾個盯上她的黑白兩道的人馬。

  「不是就好,還有,別忘了指環一定要還給我,才能溜回日本。」

  指環、指環,她嫁人都不干他的事嗎?!她不由得眼內冒火,「你還記得指環的事,那你也該記得我已經說了要拿指環請你的女性朋友來拿,再不然,你用搶的好了,我還可以報警說你是搶匪,讓你去吃牢飯……」心酸酸,酸得竟說了些不知所云的話,因為他只在乎指環……她的心怎麼會這麼難過呢?

  他摸著下顎,「她會來我家,你一定會看到她的。」

  她一愣,凶巴巴的道:「那幹麼不早說!」

  「我以為我說了你反而不去。」

  「為什麼?」

  他出言促狹,「情敵相見,份外眼紅。」

  「情——無聊!」可捫心自問,她還真的有些不想去,萬一她比她漂亮又有氣質,那她不更難過?天,她在想什麼!怎麼這麼矛盾呢?

  在森田光琳思緒百轉間,雲清霈已經將她拉上車,開車載她回家。

  


  好大的房子,夠隱密、夠安靜,也很有品味……森田光琳來回的看著這個討人厭的房子,心裡也冒出一串話。

  雲清霈則凝睇著仔細打量這棟屋子的她,笑了笑,走到吧抬後方,為兩人調了兩杯酒,他注意到鬼魂女已經把自己的「小屋」拿出來亮相了。

  森田光琳此時也發現荷米絲的留聲機,她撫摸著它,上下看了看,這架留聲機挺有年代了,以紫銅打造的雕花喇叭,喇叭管則以黃鋼打造,背部再以鑄鐵製造拱形基架,底座為桃木色,是手搖轉動……

  她好奇的轉動手把,竟然有音樂響起,但上面並沒有放唱盤啊!

  Sugar,ah  honey  honey……(甜心,呀,甜心……)

  you  are  my  candy  girl.(你是我的蜜糖女孩)

  And  you've  got  me  wanting  you.(我想要擁有你……)

  Oh  Honey……  I  just  can't  believe  the  loveiness  of  loving  you……(甜心,我簡直無法相信愛你竟是如此的美好……)

  When  I  kissed  you,girl,Iknew  how  sweet  a  kiss  could  be.(我親吻你時,女孩,我才知道一個吻可以是如此的甜蜜……)

  留聲機響起了Don  Dante主唱的「Sugar  Sugar」老情歌。

  雲清霈覺得好氣又好笑,他拿了調酒走過來,對著森田光琳道:「走,我們到後面逛逛,那裡有花園跟泳池。」

  「呃,這架留聲機不用唱盤就能用?」

  「是啊,唱盤是設計在下方抽屜裡,很不一樣。」

  一道清風拂來,伴隨著一個似有若無的銀鈴般笑聲。

  她」愣,心頭發毛,「你有沒有聽到?不會是那個——」

  「放心,那些『人』都被我請到外面去了。」

  外面?她臉色一白,拿過他手中的杯子,快步的往後面走。

  雲清露露齒一笑,再輕敲留聲機一下,「鬼魂女,別亂播情歌。」

  「但她的確是個蜜糖女孩。」一道黑影閃過他的身後,還伴著一聲輕笑聲。

  他一翻白眼,「鬼魂女。」

  「別當電燈泡對不對?很難,至少得等我拿到指環,還有,門外站了個臉色發青的少年鬼,你找的那幾個朋友能擋多久,我可不知道。」

  「知道了。」

  「雲清霈,你在跟誰說話?」森田光琳停在離他約有十步遠的距離,一見他嘴巴唸唸有詞聲音又壓得極低,她的雞皮疙瘩都掉滿地了。

  「就一些老朋友們,他們跑進來,我又請出去了。」他找話搪塞。

  她吞嚥一口口水,她現在可明白他說的朋友、老朋友是哪一種人,「出去了嗎?」

  「全請出去了,你放心。」

  「我——」她粉臉酡紅,「放什麼心,」

  「叮咚!」門鈴聲突地響起,她嚇了一跳,手上的酒杯用力一晃,酒都濺出杯外,她尷尬的看著他。

  「我去開門。」他憋住一肚子笑意,轉身走去開門。

  「你來了。」

  森田光琳拿了面紙擦掉潑出來的酒,拿穩杯子,往門口一看,一名一頭褐色波浪長髮,一雙紫羅蘭明眸,身穿一襲希臘式白色長袍的美麗女孩正走進來,她注意到她跟雲清霈還交換了一種像是分享了什麼秘密的愉快眼神,而他們給她的感覺是很親密、也很熟悉,他們肯定是非常要好的一對。

  「鬼魂女,你會不會出現得太早了?」雲清霈給她一個大電燈泡的眼神。

  「放心,我拿了指環就閃人,免得待會兒現身到一半變成透明人嚇到你的她,但她看來真的很迷你,她很漂亮,你這個鬼靈精可要懂得憐香惜玉。」她開玩笑的瞪他一眼,隨即一溜煙的走到站著不動、但表情僵硬的女孩面前,「嗨——」

  「嗨!」森田光琳牽強一笑,心好難過。

  荷米絲回頭看著踱步過來的雲清霈,朝他眨眼示意——看來是郎有情、妹有意。

  她再回過頭,看著森田光琳道:「有人不想要我留太久,所以——」她直接伸手,「可以讓我看看你手中的指環嗎?我是它——噢!」她突地縮回手,神色一痛。

  「怎麼了?!鬼——荷米絲。」雲清霈立即上前拉過她的手看。

  這麼關心她?森田光琳好想哭。

  荷米絲困惑的看著發麻的手,再抬頭看著雲清霈,以只有他聽得到的聲音說:「雷米爾的指環好像被施了什麼咒,不,好像是被什麼強烈的意念給鎮住了,我居然不能碰……」她難過的咬著下唇。

  「什麼?!」

  森田光琳沉眉鎖眼的看著兩人交頭接耳的說著悄悄話,荷米絲還一臉哀傷,雲清霈更當著她的面將她擁入懷中安慰——

  她不自覺的緊握雙手,指關節都泛白了,她想跳腳、想大叫,也很想哭,但她居然沒出息的說了句,「我、我不打擾你們了,我回去了。」也不給兩人說話的機會,她拿起包包就跑。

  「你不去追?」荷米絲這才想到剛剛的舉止一定讓她誤會了。

  雲清霈緩緩搖頭,他看著那名跟隨在森田光琳身後的少年鬼,並沒有立即追上她,反而給了他一個若有所思的得意微笑後,這才離開。

  他知道?!雲清霈的臉色倏地一變。

  「小鬼,快去追——」

  「不,荷米絲,有件事我早該問你了,但我一直以為他不可能有那種能耐,也以為我只要派一些朋友幫我守住光琳她就一定不會出事,但現在我沒有這種把握了,我要請你幫我想一想……」

  他將那名少年鬼在第一次跟他對上時,就明白的告訴他他會帶森田光琳離開這個世界,而且是在她十八歲的生日一事托出,至於為何要等到她十八歲、又會用何種方法帶走她,他都請她幫忙想想……

  「我也不清楚,但你怎麼會忽然想要問我?」靈界的世界其實跟人的世界一樣複雜的。

  「因為跟在光琳身後的那個少年鬼,知道你無法碰觸雷米爾的指環。」

  「怎麼可能?」她一楞,但看著小鬼那雙嚴肅的黑眸,她知道這絕非玩笑。

  兩人目光對視,驚覺到有件不尋常的事就要發生了。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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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 00:08:31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夜幕低沉。

  森田光琳也不知道躲在被窩裡哭了多久,她只知道小豬兄妹都進來看過她,她騙他們她感冒了,人不舒服,想多睡一會兒。

  但她知道他們不相信,小豬哥還打電話給雲清霈,可他沒有來看她,肯定還是跟荷米絲在一起……

  「我沒想到我心中最勇敢的妹妹居然怯懦的縮在被窩裡哭泣!」

  森田嘉川的聲音突地在她身旁響起,她一楞,拉開被子,就見到她兩個哥哥都守在她身邊,「你們怎麼上——」

  一看到他們瞥了窗戶一眼,她就知道他們是怎麼上來的了。

  她連忙拭去淚水,「沒有,我只是感冒人不舒服才哭的。」

  「不誠實。」

  「撒謊。」

  兩個哥哥一人一句,她眼眶一紅,咬白了下唇。

  森田嘉川揉揉她的長髮,「你聽好了,那些甫盯上你的人都被我們擺平了,但你在這裡就是一個潛在的危險,若再次被盯上,甚至被一路跟蹤到日本去,就是一件很大的事——」他頓一下又道:「另外,歐多桑找來的許多驅鬼大師都直言你十八歲生日會有大劫,所以我們在前一天一定要將你帶回日本。」

  「也就是你還有五天的時間可以跟你喜歡的人在一起。」森田中島跟著接下話。

  她詫異的眨眨淚眼,「哥——」

  「這是我們唯一能幫你的,當然你可以讓這五天過得很精彩,也可以在傷心哭泣中度過,但哥要是你,一定會把這五天變成一生中最美的回億。」

  「意思是我還是非嫁給那個人不可?」

  兩人同時點頭,森田家族是承繼薩摩忍術的後代傳人,每一後代的結婚對象都是長輩精挑細選後再經過一次篩選,確定不會危及家族安全、不會讓忍術外流才定案的,也是如此,整個家族的安全才不曾出現問題,因此沒有人——至少到目前為止,不曾有過特例。

  身為薩摩忍者的傳人,他們沒有談情說愛的權利,而小妹有幸的遇上一個機會,這已是最大的幸福了。

  「去找他吧。」森田中島寵愛的看著妹妹。

  森田光琳眼淚盈聚,哽咽道:「可是他有愛人了。」

  「他親口說的?」

  她搖搖頭,滾燙的淚水一滴滴跌落臉頰。

  「那就勇敢的去問清楚。」

  她看著他們,「我——我去。」

  兄弟倆微笑點頭,不管如何,她還是比他們幸福,至少她知道愛人的滋味。



  夜色中,森田光琳再次來到雲清霈的屋子前,正想伸手按門鈴時,荷米絲的身影突地映入眼簾,想也沒想的,她直接蹲下身子就怕被她發現了,再次抬頭偷看,她看到她跟雲清霈正面對面的說話,兩人的表情還挺愉快的。

  看來稍早前困擾她的事,已經在雲清霈的安慰下消失了……

  人家都那麼好了,要她怎麼去問?

  偷聽?是了,聽兩人說些甜言蜜語,少了再問他的尷尬,免得自取其辱,自己也能死心。

  她看了看,決定從後門潛入。

  闖空門也是她的看家本領之一,從背包裡拿出工具,她就能飛簷走壁,快速的從二樓窗戶進入屋內,沒想到才剛要往樓梯口走,就聽到往上的腳步聲。

  「那一切就拜託你了,荷米絲。」

  「我會早一點給你消息的,我走了。」

  「不送了。」

  慘了!他們都說完話,而她也看到雲清霈的半顆頭了,她看了看,只得先問進最近的一間臥室內將門關上,可沒想到,她還真背。

  這裡竟然就是那個討厭鬼的主臥房,幾張大小照片擺在櫃子裡,她仔細瞧了瞧,哼,小時候就長得精靈可愛,難怪長大了這麼英俊……

  咋地一聲,門又被打開,她一急,只得迅速躲進浴室,聽到外面櫃子開開關關的聲音,接著又聽到腳步聲走近。

  完了,這下被發現不糗大了!

  一見浴室門的門把被轉了開來,森田光琳急忙往上一躍,先跳上上面牆柱的一個斜刻的精緻裸女雕像,雙手緊抱雕像,動也不敢動,只希望他快快離開,但她的希望可能——暫時難了。

  她倒抽了口涼氣,看著他開始脫衣,一件件衣物被丟到洗衣籃裡,雲清霈那足以媲美太陽神阿波羅的裸體曲線也一一落入她的視線中。

  那鍛煉過的結實臂膀、胸肌、腹肌……呃,她紅著臉快速掠過,那雙肌肉糾結的長腿……天,他的臀部處居然還刺了個紅色彎月的刺青,看來更加性感……

  她臉紅心跳,一個男人長這麼俊就很罪過了,連身體都練得這麼好,渾身散發著無可抵擋的男性魅力,簡直是勾引女人犯罪!

  雲清霈打開蓮蓬頭,開始淋浴。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五分鐘……十分鐘……

  天啊,他要洗多久?男人洗澡不是兩三下就清潔溜溜,怎麼他慢吞吞的?

  一見他淋完浴後,按摩浴缸的四個水龍頭竟開始注入熱水,她吞嚥了口口水,慘了,還要泡澡!她額冒冷汗。

  氤氳的水氣開始往上升,但這間浴室少說也有十多坪,所以視線仍然清楚,而她快撐不住了,她功力不夠,而且一旦他在浴缸裡躺平,那不更一覽無遺?!

  雲清霈嘴角微微一揚,已經有「朋友」跟他通風報信了,森田光琳當了偷窺狂,他也請荷米絲直接去跟那個少年鬼「溝通」,別讓他當電燈泡。

  而瞧她那麼辛苦的當起壁虎,他不努力的讓她的眼睛多吃些冰淇淋,不是太對不起她了嗎?

  黑眸盈滿笑意,他深吸口氣,踏入浴池後,大剌剌的躺著,刻意半闔眼眸。

  她不敢看、不敢看,可她的手沒力了,撐得好辛苦……這萬一摔下去正中要害……

  不行,至少得瞄準位置,不然毀了他的下半身或下半生幸福——

  太殘忍了,兩人的仇也沒結得那麼深嘛,那就偷瞄一下下……

  不瞄還好,星眸一往下看,竟對上了他那雙饒富興味的黑眸!

  「啊!」森田光琳嚇得尖叫,手一鬆,本以為他會抱住她,但沒有,那個惡男竟然迅速的問到另一邊,眼睜睜的看著她摔下浴池迸出嘩啦啦的水花。

  這一跌入水,她頓時渾身濕透,尤其身上的絲質上衣更是變得透明,上半身曲線畢露,偏偏她的Bra也是半透明的薄絲布,這會兒弄得簡直像沒穿似的。

  她雙臂緊緊環胸,不過來不及了,他已經看到她那誘人的渾圓。

  完了,怎麼辦?她的腦袋一片空白。

  他的手以不弄痛她但絕對足以拉開她雙手的力道將她的手往她的頭上舉,讓她胸前的春光更清楚。

  他瞧得意亂情迷,黑眸益發深沉。

  她輕喘著氣兒,「別——別……」她的心臟狂跳的快要撞出胸口。

  「你真的好美,森田光琳……」雲清霈喃喃低語,灼燙的氣息吹拂在她白皙的脖頸,緩緩的一路往下……漸漸的,她無法呼吸……無法思考……她只能緊拉住最後一絲理智……她不可以的……她該抗拒的……但逸出口中的卻是一聲煽風點火的呻吟,慾火被迅速點燃,他褪去了她的衣裳,狂野的激情在波動的泡沫水中澎湃洶湧,激盪出沸騰情慾,一波波的將兩人帶上情慾高峰。

  


  激情過後,雲清霈擁著森田光琳像是睡著了,她才小心翼翼的跨出浴缸,拿了浴袍穿上。

  不應該的,太可惡了!

  她蹲在設有恆溫設備的按摩浴缸旁,一雙美眸就瞪著舒服的在裡面睡著的男人。

  她的初吻在一個公共場所被他奪走,她的人生初體驗被他在浴缸裡奪去——

  可恨!!她幻想過,這兩件事都應該發生在很浪漫、很浪漫的地方,就算這間浴室有六星級也一樣,更何況,他愛的人並不是她,她怎能鬼迷心竅的將自己給了他?!

  「你咬牙切齒的在心裡罵什麼?」

  「就罵你啊,還罵——」

  森田光琳一楞,呆呆的瞠視著睜開眼睛的他,「我、我以為你睡著了。」

  「只是閉眼假寐,但真的有點兒困了。」他突地從浴缸裡起身,她急忙轉開頭,但下一秒,她的雙腳突地騰空,再下一秒,又浸回水裡,頭頂上同時濺起水花,她眨眨眼,看著在紛飛水花下男人的……重點!

  她粉臉一紅,連忙抬頭,就看到他帶著邪惡玩味的笑看著她,「喜歡嗎?」

  「喜、喜——」她居然口吃。

  雲清霈伸手將她濕漉漉的髮絲順到耳後,在蓮蓬頭噴注的水花下,褪去她的浴袍,再次吻了她——

  「你不是要睡——」

  「有個地方不想睡……」他灼人心神的黑眸凝睇著她,再次要了她。

  她招架不住,真的,這個男人……她發現,自己真的無力抵抗……

  


  天亮了。

  雲清霈擁著森田光琳,滿足的迎接今天的第一道曙光,金色晨曦柔柔的映在她粉嫩小臉上,她美得令人屏息。

  Angel  angel  wo……Angel  angel  wo……(天使,天使,天使……)

  You  are  my  special  angel  Sent  from  up  above.(你是上天派來的特別天使)

  The  Lord  smiled  down  on  me.(上天特別眷顧我)

  And  sent  an  angel  love……(所以派遣天使來愛我……)

  樓下突地傳來留聲機的音樂聲。

  他露齒一笑,鬼魂女,這叫另類鬧鐘?

  他小心的起身,不想擾了睡夢中的森田光琳,在輕聲的穿上衣服後,他走到樓下,果然看到荷米絲正坐在留聲機旁,搖頭晃腦的聽著音樂。

  一看到他,音樂暫停,她饒富興味的眸子盯著他看,卻故意歎氣,「唉,真好,我幫小鬼擋靈界朋友,他卻沉浸在溫柔鄉。」

  他一笑,「謝謝你的幫忙,但言歸正傳,『他』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她搖頭,知道他指的是那個少年鬼,「他挺悶的,大概知道你跟光琳會發生什麼事,走得遠遠的,根本不甩我,不過——」

  「不過如何?」

  「我有追問指環的事,他卻以一種我無法解讀的眼神凝睇著我,那種深沉還挺嚇人的,所以我打算這幾天到靈界各處去打聽一下,也許可以得到一些答案。」

  說著,荷米絲突然笑起來,「嘿,你的小女朋友起床了,還打算偷跑,我不湊熱鬧了,因為有兩個人也在接近當中,你自己看著辦,我去辦正事了。」

  雲清霈點點頭,很快的奔上樓,果然見到穿著整齊的森田光琳正準備要縱身下樓——

  「嘿,沒有嚴重到要跳樓吧!」他開玩笑的從她身後抱住她,將她轉過身來,抱在懷中。

  她不敢抬頭,天,她傻傻的就將自己給了他,還給了好幾次——

  「不敢看我?你身上的每一寸我可都看過摸過甚至親——」

  「別說了!」她連忙打斷他的話,一張粉臉滾燙得就要冒煙了。

  他溫柔的執起她的下顎,看著一臉紅通通的她,正要開口,她倒是凶巴巴的來個先聲奪人——

  「我先警告你,雲清霈,不准你提昨晚的事,我知道我太笨,我也知道你愛的是別人,但那就是發生了,不過,就這麼一次,呃,也許好幾次,總之就是到此為止,聽到沒?!不許再提!更不許再碰我……」

  說著說著,森田光琳的聲音愈來愈小,昨天的經歷其實是很美好的,她以為第一次會很痛很痛,但他很溫柔、很體貼的放慢速度,讓她去習慣他,讓她去感受兩人在一起的美好,只是……

  她的眼眶泛紅,淚水迅速盈聚,她的初戀結束了,她第一個愛上的男人……

  「傻瓜,是誰說我愛的是別人……」

  「至少我知道你不愛我呀……嗚嗚嗚……」她哭得愈形傷心。

  「叮咚!」殺風景的鈐聲響起。

  雲清霈揉揉她的髮絲,「待在這兒,有些話我想好好的跟你說。」

  她沒回答,只是看著他先行下樓。

  雲清霈不意外的看到站在門口的又是米子芙跟闕天笙,「你們還有事?」

  闕天笙一臉認真的看著這名英俊挺拔的男人,「我希望你能瞭解我們要找留聲機並沒有惡意,而是有各自的理由。」

  「為何這麼說?」

  「因為我以特別的感應去跟一些靈體交談了,他們說荷米絲應該還跟你在一起。」米子芙毫不掩飾心中的不怏。

  「是嗎?那我不知道,我也不清楚,不過,我必須再強調一點,她跟你們的緣份若未到,你們再怎麼鍥而不捨也是沒用。」

  「我們有鍥而不捨的理由。」她不悅的又瞪他一眼。

  「看來我們是無法達成共識。」他勾起嘴角一笑,樓上這時傳來一個奇怪的聲音,他蹙眉,「我樓上還有客人,抱歉了。」

  門關上了,兩人碰了個軟釘子,米子芙實在很不甘願,她相信也有感覺她離荷米絲並不遠啊……

  「現在怎麼辦?」她有點小沮喪。

  「『看』著辦吧。」

  兩人先行回到車內,他們打算開始當起緊迫盯人的追蹤者。

  雲清霈回到樓上,看到的只有空蕩蕩的臥室,窗簾隨風飄揚。

  她還是走了,膽小鬼!

  他搖頭笑了笑,在步下樓後,找些「朋友」幫忙找人,過了一會兒,他的手機響起,是朱韋翔打來的。

  「清霈,你的小女朋友拿著包袱說要回日本去了,你快來啊!」

  


  「讓我走!」

  朱韋翔兄妹聯合拉住了拿著背包就要出門的森田光琳,「至少等雲清霈來了再走吧。」

  「是啊,一聲不響的走,很怪的。」小豬妹也不贊成。

  「你們不懂的……」

  她怎麼解釋,她逃到台灣來,原本是打算住到她十八歲生日過後,向歐多桑證明她十八歲有個大劫只是無稽之談,那她也能擺脫那些鬼話連篇的日子。

  但雲清霈向她證明這個世界的確有另一種「人」存在,跟他在一起,她也許可以逃過那個劫難,然而現在兩人發生了關係,要她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的躲在他的保護下,她真的沒辦法。

  「拜託你們,先讓我走吧。」若不是他們對她太好了,她真的會打昏他們,趕快落跑。

  「你們就離開吧,我跟她談談。」

  雲清霈的聲音突地在她背後響起,她頭皮一麻,心猛地一揪,看著小豬兄妹倆跟她點點頭,先後下樓,接著,她身後的門也被關上了,一雙手自她身後抱住她,將她帶往一個溫厚的胸膛,「想落跑?」

  她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哪有,只是我本來就該離開了,我要回日本——」

  「去嫁人?」

  「嗯。」

  「真的要嫁人?」

  「歐多桑——我父親決定的事是沒有人可以改變的。」

  雲清霈將她轉過身來,面對著自己,「或許我可以改變。」

  她搖搖頭,喉頭一緊,「為什麼?我嫁誰你會在乎嗎?」

  他勾起嘴角」笑,「我應該怎麼回答你這個問題,你說過如果我說我愛你你還會害怕呢!」

  「這——」那時是氣話嘛,只是!她可以期待嗎?「荷——」

  他突地封住她的唇,「別提她。」他來這一路上有人尾隨跟來,他不確定那兩人是否也跟上樓來了。

  但森田光琳卻誤會他的意思,美眸竄起兩簇怒焰,用力的推開他,「別提她?!我明白了,你想坐享齊人之福,跟她在一起時不談我,跟我在一起時不談她,雲清霈,我也許才十七歲,但那並不代表我笨,」

  「不是這樣的。」他再次想擁住她。

  「走開!」

  她火冒三丈的直接給他來個過肩摔,雲清霈沒料到她會來這一招,硬生生的跟地板來個Kiss,待坐起身時,只看到她衝出門外,他立即起身追上,在樓梯間與急著想下樓的米子芙跟闕天笙錯身而過,這兩人是一臉尷尬,但他無暇理會,快步的追上氣沖沖的往外走的森田光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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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 00:09:13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陽光下,森田光琳跟雲清霈一前一後,走了好幾條街遠。

  終於森田光琳累了,渴了,踱進一家飄著咖啡香的咖啡店內,雲清霈也跟了進去。

  她以手肘支著頭坐在靠窗位子,斜瞪著坐在對面的他,她知道他是故意保持安全距離,讓她在街上走來走去,平靜心情也消消氣!而不採正面衝突,只是——對他這麼能處理她的情緒,她又覺得不開心,也許他就是經驗太多,才能處理得這麼好。

  唉,感覺上又打翻了好幾缸的醋,喉間泛酸。

  一杯熱咖啡、一杯咖啡冰沙送上桌,冰涼的碎冰入喉,的確消了不少暑氣及火氣,但卻冷卻不了森田光琳酸酸的醋意,偏偏對面的英俊男人仍以一張無懈可擊的笑容凝睇著她。

  「好了,要說什麼快說吧。」她悶悶不樂的開口了。

  「有人纏也有鬼纏,你人氣挺高的。」這麼走著,他察覺到她的黑白哥哥全成了跟班。

  「彼此彼此,你身後不也跟了兩個人。」她也沒有錯過那兩個跟她在樓梯間錯身而過的一對俊男美女,他們也是尾隨在他們身後啊。

  雲清霈魅惑一笑,他們兩人的確都是高人氣,「光琳,我相信你不想被逮回日本。」

  「你憑什麼這麼說?」

  「因為我在台灣。」他大言不慚。

  「臭美!」

  他還是笑得很得意,「我有辦法可以讓我們兩人同時甩掉後面那些人,甚至到一個他們絕對找不到的地方,你要不要跟我來?」

  「我不相信。」她兩個哥哥跟人的功夫哪是他甩得掉的!

  「聽來有挑釁的意味,我接受挑戰。」他突地俯身靠在她耳畔說了些話,「知道怎麼走了?」

  「是知道,可是你要你那些『朋友』幫忙?」她總覺得怪怪的、毛毛的。

  「若不想嫁人就跟我來。」

  她是真的不想嫁,跟著他……哥哥們的話突地浮上腦海……

  「哥要是你,一定會把這五天變成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

  是的,什麼都別去想,只要這五天能好好的愛一場……她就該知足了。

  她定視著他,點點頭,一種像要私奔的感覺在心中逐漸擴大。

  雲清霈眸中帶笑,付了帳單後,拉著她的手,跟年輕侍者說了些話,他點點頭上  意他倆跟他走。兩人於是從咖啡廳的後門離開,分別跳上一輛計程車,一輛朝北、一輛朝南,在身後兩方人馬也跟著上了兩輛車分頭追逐。

  森田光琳照著雲清霈的指示,東繞西繞來到一條隱密小巷後一轉彎,她立即下車,而早早就甩掉跟班的他則換坐另一輛計程車,等她上車後,車子直奔他的公司一樓,接獲指示的陸帝皓則帶著他們來到大樓頂端,一架直升機早已等著兩人了。

  


  藍天白雲下,一架直升機在南投的一處清靜山區降落後旋即離去。

  「歡迎來到我的秘密基地。」雲清霈微笑的挽著一臉詫異的森田光琳走進這楝像極了處於瑞士景致中的幽靜小屋。

  一進屋內,她臉上的驚喜更甚,這棟「小」屋裡的空間其實很大,它只有一層樓,另一面又幾乎是落地窗,因而,綿延的遠山景致全在眼中。

  「喜歡嗎?」

  她點點頭,雙眸折照發亮,幾乎說不出話來。

  「你到這兒可是跟我私奔哦。」

  「胡、胡說!」她粉臉酡紅,吶吶的道。

  「來吧,我帶你參觀一下。」

  他微笑的帶著她參觀這間由他一手購地、繪製設計圖,再請工人建造由他監工的房子。

  隔間雖然簡單,但每一間房都各有用途,主臥與衛浴設備也只隔著一層玻璃,書房裡各式各樣的藏書令她歎為觀止,一間簡單的健身房,可以與山景面對面,另外一間是所謂的辦公室,裡面的裝潢設備,甚至連同擺設都與他在台北辦公大樓內的辦公室一模一樣,而在另一邊則有一面電腦牆不停的顯示跳動的數據,仔細一看,竟然是各國股市的開盤情形。

  森田光琳不解的抬頭看著站在她身邊,眸中帶著狡黠笑意的男人。

  「你站在那裡,我幫你解惑。」他走到辦公皮椅坐下,按了鈕,面前那面電腦牆立即出現與陸帝皓連線的視訊畫面,「我到了。」

  「太好了,大老爺在幾分鐘後就會進入視訊,我會將畫面切到你那裡。」

  「謝謝。」

  雲清霈看著一臉恍然大悟的她,示意她先退出去,她點點頭,轉身出去,將空間留給他。

  雲清霈在跟爺爺談了公司的經營概況後,視訊便結束了,他走出去,看著她坐在他最喜歡的躺椅上,凝望著眼前這片青翠的山嵐景致。

  「看來你是個表裡不一的人,我記得你說過辦公室裡的臥室是製造加班的假象!而這兒肯定又是一個假象了。」

  他點頭,「我承認,而且為了讓我爺爺不擔心家族再多一頭黑羊,我只能用我的方式讓他安心。」

  「黑羊?」

  他再點頭,將父親浪蕩不拘、二十歲不到閃電結婚,生下他後,兩年不到,就結束第一段婚姻,甚至在踏入第二段婚姻後,父親也一直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至於雲家的一切,他從不想涉入,因此爺爺對他這個孫子總是多了股憂心,就怕他步上他父親的後塵。

  森田光琳明白了,對他有些改觀,「沒想到你也會這麼貼心。」

  「你不知道的地方還很多,這幾天你有機會好好看到。」

  「這幾天?為什麼這麼說?」她感覺到他話中有話。

  「我私自翻了你的護照,再過幾天就是你十八歲的生日了,『他』——」

  「『他』也跟來了?」

  「沒有,這是最奇怪的一點,就是因為這樣更讓我覺得不尋常。」他定定的看著她手中的指環,「或許只是猜測,但我總覺得這只指環是個關鍵,也許他可以藉由它找到你,所以他才放心的沒有跟著你。」

  「你的意思是要我把指環拿下來還你?」妒火再次重燃,「好,反正你一開始在意的就是這只指環,還給你啊!」森田光琳氣呼呼的將指環拿下來丟向他!「我想你也可以請你的女朋友來拿了。」

  「我沒有女朋友——」

  「就是荷米絲,」

  雲清露露齒一笑,「這指環的確是她的,不過,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再說了,我請她去幫我查些事情,暫時她也無法來這兒。」他將指環放入一個水晶盒子裡,放在櫃子裡收妥,等著還給荷米絲。

  「好了,現在我們可以專心的來聊聊我們的事了。」

  她美眸一瞪,「我跟你有什麼事?」

  「你愛我的這件事。」

  「哈,作你的春秋大夢!!」

  「是嗎?」

  雲清霈直接攫取她的紅唇,將她擁入懷中,深深地、深深地吻著她,用她無力抗拒的狂妄與溫柔令她傾醉後,他將她打橫抱起,附在她耳畔低語,「信不信,這幾天我就能讓你說出你愛我?」

  「不……不信……但我知道,我要我們這幾天什麼不想、什麼也不問,好好的在一起,好嗎?」

  森田光琳喘著氣兒,主動的吻了他,她不想抗拒了,她很清楚自己只有這幾天的自由,她跟他是兩條暫時交錯的線,數日後,終將成為兩條平行線,不再交集

  火紅的落日映染了半邊天,床上的情慾之火正開始蔓延……

 


  對森田光琳來說,自欺欺人的日子的確是很快樂的,可惜的是快樂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日出日落,一天一天幾乎是眨眼即過。

  她在他的懷中伴著星月入夢、她在他的懷中迎接金色晨曦,日子美得不像真的,她盡情享受他給她的激情與溫柔,唯有在他問及她的家庭背景時,她會三言兩語含糊帶過,不讓惱人問題影響心情。

  雲清霈大概猜得出她在逃避什麼,隨著她生日一天天接近,一股莫名不安也纏繞上他心房,他隱隱感到有什麼不好的事就要發生,所以他也不敢逼問,至少讓她安心的留在他身邊……

  偏偏鬼魂女還不見人,他喚了她多次都不見人影,他擔心、莫名的擔心著,自己保護不了懷中的女人……

  沉靜的夜,厚重的雲層遮蔽了星月。

  臥室裡,森田光琳像隻貓咪似的趴在雲清霈身上,下巴抵在他溫熱光滑的胸膛上,赤裸裸的婀娜胴體僅披一件藍色絲被。

  兩人的臉上都還有些麵粉跟幹掉的麵糊。

  他們剛剛才切了一個兩人共花一個小時以麵粉及水果合力烘烤的生日蛋糕,其實外觀很醜,但可是他倆沾了滿身麵粉努力完成的,儘管外表不及格、滋味也不怎麼樣,但吃著吃著,森田光琳卻哭了。

  她眼神一黯,「雲清霈,我好怕明天一到,我的魂魄會不會真的被我身後的那個『人』帶走了。」也是因為如此,她才想到要提前一天慶生。

  「我會守著你的,光琳。」這是一個承諾。

  「你也感到不安吧,雲清霈。」她牽強一笑。

  他詫異的看著她。

  「我可以感覺得到,真的,擁有可以通靈御鬼能力的你都覺得不安了,我想我能逃過此劫的機會一定是微乎其微。」她其實是很害怕的,但她又不希望他太過擔心。

  他溫柔的揉著她的髮絲,「別想太多,我是因為他一直沒有出現,不清楚他的動向而感到不安。」

  「其實,我能遇見你,就很幸福,」她連忙搖頭,打斷他的開日,「我的家族說白了點,是活在另一種黑暗世界的人,但我們還算是很快樂的,歐多桑跟我母親,還有許多——」她笑了笑,「總之,很多人都很愛我的,所以,」她的黑眸閃爍著淚光,「我可不可以麻煩你一件事?」

  「什麼事?」

  「如果我們擔心的那件事真的發生了,你可不可以把我送回小豬那裡,然後,在窗戶——」森田光琳下了床,從背包裡拿出一條心型項鏈,墜子旁有一個精緻的小鎖扣,她打開鎖扣後,掉出另一個小墜子,那是一個古老圖騰。

  「請把這個掛上,到時,我的哥哥們會將我的身體帶回日本,埋葬——」

  他貼住她的唇,「我不會讓那種事發生的,你快把項鏈收好。」

  他緊緊的擁著她,心裡也許有惶恐,但也有堅定的信念,連他都訝於自己想保護她的心竟如此強烈。

  「雲清霈——」她淚眼婆娑,她愛他……好愛好愛他……但她只敢在心裡告白,這幾天,她好迷戀他的味道,她的心的悸動與他的合而為一,身體的契合更是微妙,她從未想過她可以跟一個男人如此親密……

  雲清霈深深的吻著她,這個吻帶著專制與霸道,卻是要讓她清楚的明白他會盡其所能的去保護她。

  他愛她生氣的臉龐、醋意十足時的酸勁、難過時的堅強、激情時的放縱,這股愛或許來得突然,然而他確實就是這麼愛了啊!

  他緊緊的擁著她,就怕她會在他懷中突然消失……

  「我想去洗個澡。」她想穿好衣服,準備好離開這個她深愛的男人。

  他看出她悲觀的想法,沒說什麼,只是抱著她下床,以行動代替言語,他絕對會守著她的。

  兩人來到以玻璃隔間的浴室,氤氳水霧一起,他溫柔的以手撫觸她的臉,清洗她臉上的麵糊,她也幫他清洗,他們嘴角帶著笑意,都不希望讓那沉重的氣氛纏繞彼此,突地,他臉上的笑容打住,驚愕的看著她的背後。

  森田光琳不解的轉回頭,臉色刷地一白,瞪著玻璃鏡面上出現的驚悚字句——

  你阻止不了的……羅斯

  雲清霈立即從浴池中起身,拉了條浴巾繫在腰間,並找了幾個「朋友」想圍阻羅斯,卻發現四周竟沒有一個「人」。

  他臉色倏地一變,抓了一件浴袍包住森田光琳後,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快跟我來。」他拉著她往外走,不意看到了這幾天一直找不到的荷米絲。

  森田光琳一臉尷尬,她這算不算是第三者被原配撞見了?

  但荷米絲根本沒看她,而是一副大事不妙的緊張神情,「小鬼,糟了!」

  「我也覺得事情很不尋常,我的週遭居然不見任何『朋友』?」

  「你沒發現嗎?」荷米絲指著外面黑暗的天際,但今日雲層相當厚,根本看不見天象,「今晚月全蝕,黑暗的力量籠罩,我四處打聽了才知道,哎呀,我就提重點了,十二點過後,就是她十八歲的生日,她是他今夜精選的黑夜新娘,她的磁場與他的將連結,你阻止不了他的,唯一的方式就是要她熬過這一晚,絕不可以睡覺。」

  「不能睡?」

  「嗯,夢裡是人魂得以連結的一個結界,你要說信道也成,他會在睡夢中帶走她的。」荷米絲忽地感到不適,她眉頭一皺,「此時的磁場很不利於我,我得先走

  」

  「等一等,我把指環還給你,你先幫我看住光琳。」雲清霈快步的跑去拿指環,卻發現放在水晶盒子裡的指環不見了!他很快的回到主臥室,「光琳,你拿走指環了?」

  她忙搖頭,「我沒有。」

  「怎麼會?它不見了!」一種愈來愈不好的預感襲上心坎。

  荷米絲感到自己的靈體就要變透明了,她連忙跟他示意,「我得先走了,別忘了,千萬不能讓她睡著。」

  幾乎是一眨眼,森田光琳驚愕的看著荷米絲竟然在她面前消失了,「她——」

  他搖搖頭,「她的故事很長,但我現在沒有心情跟你說她的故事,你也聽到她說的了,你絕不能睡覺,懂嗎?」

  她用力的點點頭。

  他守著她,兩人特別煮了咖啡,坐在客廳看著外面深沉的夜色,就是不睡。

  只是他們打打鬧鬧的玩了一整天,森田光琳真的是累了,好幾次都打起瞌睡,也幾次被他叫醒,他倆又看了電視,總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漫長。

  睡意濃厚的森田光琳倏地起身,他問:「去哪裡?」

  她揉揉眼睛,「我去拿些東西吃,補充些體力。」

  「我陪你一起去。」他真的不放心。

  「不用了,荷米絲不是說了,我睡了,他才有機會帶我走的?」

  「嗯。」也是。

  她往廚房走去,在拉開冰箱時,一個似有若無的呼喚在她耳畔響起,「跟我來,光琳……跟我來……跟我來……我等你等了好久……好久了……光琳……」

  她的眼神逐漸迷離接著轉為空洞,她輕輕的關上冰箱,緩步的跟著一道迷濛身影往後門走去。

  


  好安靜!

  守在客廳裡的雲清霈倏地起身,一股不祥的陰霾迅速籠罩他的心,他快步跑到廚房,卻發現那裡空蕩蕩的,他的臉色在瞬間化成一片死灰。

  「光琳?光琳?!」他大聲吼叫,瘋了似的四處尋找,但沒有!沒有……為什麼不見她,她人呢?

  他幾乎吼啞了嗓子,卻沒有一聲回應,他慌了、急了,不住叫喚,「鬼魂女,鬼魂女……」

  「小鬼,怎麼了?」在這種黑暗力量籠罩下,荷米絲其實也是很虛弱的。

  「她不見了,該死的,我就讓她離開我身邊一下下而已——」

  「我幫你找找,你也快去找!」

  一人一魂裡裡外外找了半個多小時,最後雲清霈在一處花叢下找到了蜷縮著身子的森田光琳,她睡得好沉、好熟……

  他身體一震,腦子霎時一片空白,不見了……她的靈魂不見了,眼前只是一個沒有魂魄、無血氣的軀體。

  他的心涼了、血液冰了……他跪坐在地上,緩緩的將她抱入自己的懷中,眼眶閃爍著淚光,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可惡!光琳,你給我回來!」他痛心的吼了出來,激動的搖晃著她,但他知道她聽不見了,再也聽不見了……

  


  森田光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不遠處似乎一直響著結婚進行曲。

  她眨眨眼睛,坐起身來,這才發現自己竟置身在一間佈滿白色蕾絲、紗帳的古典房間內,而身上……

  她一楞,詫異的低頭打量,她怎麼會身穿一件復古樣式的公主白紗?

  她下了床,狐疑的走出房間,再步下螺旋階梯走了出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組樂團正在演奏結婚進行曲,有風琴、鋼琴、小提琴等等,只是他們都面無表情,就連站立在他們前後兩排的男女傭人也是一樣的撲克牌臉。

  她困惑的打量這四周景致,訝異的發現自己剛剛竟然是從一棟古老的美麗城堡裡走出來的,而四周的花與樹全是靜止,甚至還帶了點半透明……

  「我等了你好久了,光琳。」

  一名金髮碧眼的俊逸少年身穿蕾絲白襯衫、白色燕尾服,俊美賽神的迎向她後,竟緊緊的將她擁入懷裡。

  「我——我認識你嗎?」她一臉尷尬的輕輕推開他。

  「我在你身邊守護了十八年,為的就是這一天。」羅斯深情款款的看著她。

  十八年?她困惑的凝望著他,益發感到不安起來,她痙攣的吞嚥了口口水,「等一等,這裡是哪裡?你又是誰?」

  他溫柔一笑,「羅斯•米克伊溫,這是我為你所建的夢幻世界,這座美麗的天鵝湖城堡,供你使喚的傭人,還有——」他從口袋裡拿出雷米爾的指環戴入她的手指,「這是你的婚戒,是我費了很多力氣才得到的。」

  「這不是清霈——原來是你拿走了。」森田光琳臉色丕變,一股冷顫從心底發出。

  羅斯?!對了,這名少年就是跟在她身後的「那個人」,意思是,她已經被他帶來他的世界了?

  「光琳,我在靈界裡流浪了上千年,我知道有些靈魂是注定會相遇相愛的,像你跟雲清霈的情緣就是注定的,你們一定會碰面也會陷入愛戀,」他的碧眼裡有著好深、好沉的情意,「但我也知道,有一隻雷米爾的指環流落到現代,那是荷米絲以己身精血咒化出的指環,可以桎梏住雷米爾跟荷米絲兩人相愛的所有記憶,使雷米爾忘掉她。」

  荷米絲?難道是那個荷米絲……「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一股強烈的不安緊緊的纏繞她的心房。

  他深情凝睇著她,「我也有能力借助這只指環的力量桎梏住你跟雲清霈的所有記憶,讓你永遠忘了他,永遠的留在我身邊。」

  「騙人……不可能的……」一陣戰慄遍及她全身,她不可抑制的顫抖著,不,她不要忘了雲清霈,更不要永遠的留在這裡!

  她那麼的愛他,她好不容易才擁有了此生最美麗的回憶,她對他的愛是一點一滴累加起來的,是由討厭轉為喜歡的……兩人創造的記憶更是獨一無二,她怎能忘了他?忘了他不也等於忘了她自己——

  「在這個我一手創造的夢幻世界裡,我就有這個能力,光琳,而那也是我為什麼必須將你帶回我的世界,我等著你長大,等著黑暗力量的幫助,等了好久好久才等到這一天。」

  「不……我不要……我不要……」一串晶瑩淚珠滾落眼眶,她努力的要將戒指拿下來,卻移動不了分毫。

  羅斯再次將她擁入懷中,「光琳,在這個世界中,它擁有我的執念,你拿不下來的,靈界的鬼魂更動不了它,但你不用擔心,你會一天天、慢慢的忘了雲清霈,相同的,你也會一天天的知道我究竟有多麼愛你……」

  森田光琳緩緩的搖頭,淚流不止,「不要……我不要忘了他,我不想……我真的不要!我也不要留在這個世界,我要回到我的世界去,你放我走……求求你,放我走!」她激烈的哭喊,用力的想掙脫他的懷抱。

  「噓,你太激動了,好好睡上一覺,寶貝。」

  他輕吐了口氣,她眼神迷離、逐漸闔眼,他將她打橫抱起,帶她回房。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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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 00:09:19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現實世界裡,雲清霈正與荷米絲對峙。

  「不行!小鬼,我絕不讓你進到她的夢裡,那是羅斯的世界,在那裡他是個強者,而你卻沒有任何靈力。」荷米絲張開雙手,站在沉睡的森田光琳身邊,不許他接近。

  「鬼魂女,我一定要進去!」他一臉肅穆,深不可見的黑眸閃爍著堅定眸光,「除此之外,你也要幫我守住我跟她的身體,絕不能讓任何『人』趁虛而入,不然,我們就真的回不來了。」

  「小鬼,這太危險了!」她急得想尖叫。

  「我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她的魂魄在羅斯的夢境裡飄流,那個世界你也進不去,但雲家的靈力讓我有能力可以進去,我不能見死不救,更何況,你知道她對我的意義,請你讓開。」他定定的望著她,堅決的眸光不見一絲波動。

  她看著他久久、久久,末了,她輕歎一聲,明白了自己是阻止不了他的。

  荷米絲讓開,看著雲清霈在森田光琳身邊躺下,過了一會兒後,隨即靈魂出竅,進入另一個空間……

  一開始,雲清霈只看到朦朧的霧氣,白茫茫的什麼也看不見,然後,他聽到哭泣聲,是光琳的低泣聲……

  他順著聲音往前走,白霧漸漸散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像極了童話故事中的城堡,四周的山巒景致更是美得虛幻,幾名傭人一看到他,面無表情的退了開去,他擰眉,順著他們的眼神往城堡走去,森田光琳的低泣聲再次響起,他快步的跑上二樓,衝進一間有著光線的臥室,她正身著一身美麗白紗趴在床上低泣。

  「光琳!」

  她身子一震,飛快的回頭,星眸倏地一亮,但淚水也立即湧上眼眶,她快步的奔進他的懷裡,哽咽的哭了起來,「雲清霈!」

  他緊緊的擁著她,「我們得快走,這是你跟羅斯聯結的夢境,不宜久待。」

  「雲清霈,在這裡你是沒有能力救她的。」一道冷颼颼的聲音在兩人的身後響起。

  雲清霈一回頭,就對上羅斯那張俊秀的臉龐,他笑,「也許你說的對,但我總要試試,再說了我的個性就是不信邪。」

  「你根本近不了我的身,而我不必近你的身就能傷害你。」羅斯露出一抹完全沒有人氣的笑容。

  下一秒,森田光琳明明什麼也沒看到,卻見到雲清霈像被什麼看不見的力量連打了好幾拳而倒臥地上,她臉色一變,衝過去將他扶起,「還好嗎?」

  他搖頭,「沒事——」

  「他是傻瓜,光琳,他明知道他來到的這個世界,他將比一個平凡人都還不如,而他還是來了,這就是他愚笨的地方,他到這兒只是找死。」

  她驚愕的看著雲清霈,他握緊她的手,搖搖頭,再看向羅斯,「也許吧,但你以為我可以眼睜睜的看著你將她的魂魄鎖在這裡——」

  一道冷光突地又衝撞向他,他再次跌坐地上,俊臉上滿是痛苦。

  森田光琳無助的抱著他,眼眶泛紅,「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我要是你,我會勸他離開,不然,他只會在這個世界被毀了魂魄,再也無法重生。」

  她驚愕的瞪著羅斯,再看著幾乎坐不起身來的雲清霈,她還有選擇嗎?

  她咬緊牙關,淚水在眼眶裡直打轉,「雲清霈,他說的對,你、你……你還是快離開吧,離開這個夢境——快點,算我求你!」

  雲清霈喘著氣兒,臉色慘白,卻還是對著她笑,「不行,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

  「笨蛋,你根本沒有能力救我,何必把自己困在這裡受苦!」

  「因為你在這裡啊。」他微笑。

  她一楞,淚水潰堤了,羅斯手一握,雲清霈像是又被揍了好幾拳,她想幫忙,但她什麼也沒看見,兩行清淚刺痛了她的眼,她看不下去了,也不忍心看,她衝向羅斯,對著他又哭又叫

  「別打了,別打他了!」

  羅斯突然一伸手,像有一道無形的力量推向雲清霈,更令她驚恐的是,他的身後明明是一道牆,卻在瞬間變成一池湛藍湖面,眼看著他就要掉入湖中了——

  「不!」恐懼襲上心坎,她面色如土灰,直接衝上前去救他,但羅斯卻緊緊的扣住她的纖腰。

  「不,我不要……不要……你要我做什麼都行,只求你讓我去救他起來……我求你……」她不能看著他在她眼前溺斃啊,她不能……不能……嗚嗚嗚……她驚恐萬分的瞪著逐漸沉入湖中的雲清霈……

  「我要你永遠留在這個世界陪我。」

  「好、好,快放開我,我答應你了。」她淚眼模糊的掙脫羅斯的手,快步的跳入湖中,潛泳至湖底,將昏迷的雲清霈救上湖面,再費力的游到湖邊後,將他拖上山﹃。

  「雲清霈,雲清霈……」她拚命的叫他,但他完全沒反應,寒慄在剎那間涼遍全身,她顫聲的喊著,「雲清霈、雲清霈!快醒來啊,我求求你……快……」

  森田光琳拚命的喊他,拚命的做心肺復甦術……但他就是不醒……為什麼?!她眼眶泛紅,淚水一滴滴的滾落眼眶,她幾近絕望的哭叫,「醒來,我要你醒來……我不准你死在這裡!快醒來……嗚嗚…!醒來……」

  「他沒救了,他在這個世界原本就很虛弱。」

  「你閉嘴!」她淚眼怒視,咬牙切齒的道:「他不會死的,他不會……他很強……他很強壯……他可以在五分鐘內就將我制伏——」她哽咽,仍倔強的怒道:「他不會這麼簡單就死的!」

  回過頭她邊哭邊怒打著雲清霈的胸膛,「你快起來!!他看不起你,可我挺你的啊……你快醒來……醒來…!然後給我滾……離開這兒遠遠的,別來了……嗚嗚,我要你醒來……醒來……雲清霈……嗚嗚嗚……」熱淚在臉上狂肆奔流,模糊的淚眼讓她看不清楚他的臉。

  「醒來……我要你醒過來……」沒有,他還是動也不動……森田光琳激動的拚命槌打他,驀地,一陣黑暗淹沒了她,她昏厥過去。

  羅斯走到她身邊,溫柔深情的將她抱了起來,四周的景致變回純淨美麗的臥室,她身上濕透的婚紗在瞬間又換上了一套乾淨的白色婚紗,他像擁著心愛寶貝,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床上。

  「羅、羅……斯……」他身後響起了雲清霈虛弱的聲音。

  他一楞,摔然轉身,居然看到雲清霈撫著胸口、勉強的坐起身來,他擰眉,「沒想到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強。」

  他蒼白一笑,「我……跟你……來個約定,如何?」

  「約定?」

  雲清霈將那個約定說出來,他身形一震,「你說的是真的?」

  他點頭,「這麼優渥的條件,我完全處於劣勢,你應該不必考慮吧。」

  羅斯點頭,但仍狐疑的看著他,「你相信我會照約定來?」

  「這是賭注,而我選擇相信。」

  兩人四目相對,幾乎在瞬間,空氣中雪花漫飛,雪愈下愈大,終於將夢的世界全部淹沒了……



  森田光琳是從睡夢中驟然甦醒的,她驚愕的起身,卻發現她還在原來的小屋裡,而雲清霈就躺在她身邊。

  一想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夢境,她想也沒想的就拚命叫他,「雲清霈、雲清霈!」

  一見他睜開眼睛,她立即又哭又笑,「太好了,太好了,我在夢裡見到一個少年,然後,你也在夢裡面,你——」一想到那驚心動魄的畫面,她淚如雨下,忍不住緊緊的抱住他,「嗚嗚……嚇死我了,我以為你真的就那樣死了……」好在,這個觸覺是溫暖的,是溫暖的……

  「那只是一場惡夢,羅斯是不存在的。」雲清霈脫口而出,但隨即閉嘴。

  「羅斯?!」她身形一震,飛快的抬頭看他,臉色蒼白,「那是真的發生了?你也知道羅斯,可是他怎麼會放過我們?他還要我答應他永遠留在那裡陪他……」

  「沒有的事,那只是一場惡夢,你快休息吧。」雲清霈的臉上有抹動人的溫柔,他深情的將她擁在懷裡,輕輕的愛撫她柔亮的烏絲。

  他好久好久以前就渴望能這麼碰觸她,而這種真實感比在夢幻世界裡更令他眷戀……

  怎麼回事?森田光琳覺得他怪怪的,這傢伙怎麼會這麼溫柔的撫觸她,像從沒抱過她似的?還是他被她嚇到,現在比較懂得憐香惜玉了?

  「快睡,我的寶貝……」

  寶貝?!她一楞,他從不曾這麼喊過她的。

  她驚愕的瞪著他,再下意識的看著自己的手,天!她的心頭狠狠一揪,渾身泛涼。

  那不是夢……不是夢,雷米爾的指環真的在她手上!

  她面色如土灰,急急拿下指環,「我不要這個。」

  「沒關係,那就還給荷米絲吧。」他溫柔一笑,將指環放在床頭櫃上,再次擁著她,俯身想親吻她的唇,但她竟下意識的退開了。

  「光琳?」他眉頭一皺。

  「呃,我——我突然覺得好累,可我睡了好久了不是嗎?」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她就是覺得有地方不對勁。

  雲清霈溫柔一笑,「那好吧,可能是睡不好,你好好的再睡一覺。」

  他也想好好的睡上一覺,感受有肉體的感覺。

  森田光琳聽著他平穩的呼吸聲,看著他英俊的臉,是她多心了?他看來就是雲清霈啊,驀地回想到惡夢裡的情境,她眼泛淚光,不禁緊緊的擁著他。

  好在,真的好在只是一場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在他溫熱的懷中睡著了。

  荷米絲來到床前,將屬於她的指環拿起,再看著相依偎的兩人——

  她長歎一聲,瞥了眼身旁另一絲鬼魂,「這下可好了,他佔了你的身體,要把他趕走可難了。」她擔心的就是這件事,偏偏她的法力又更弱了。

  「這下你不有伴了?」真正的雲清霈笑看著她。

  她瞪他一眼,「一點都不好笑!我的靈體愈來愈透明,誰知道哪時候會消失呢?但我很清楚一個孤魂在時間的河飄流的孤寂,那滋味並不好受。」她想了一下又道:「我要現身跟光琳說,告訴她,她身邊的雲清霈根本就不是你。」

  「不!」他上前攔阻。

  「為什麼?」

  「我跟羅斯有個約定。」

  「什麼?」她眼睛倏地瞪大。

  他凝睇著靠在自己——不,靠在羅斯懷中熟睡的森田光琳,「如果她察覺不出他並不是我,我的軀體就永遠的讓給羅斯,但如果她發現了,他就得永遠的離開她。」

  荷米絲呆楞了約有三秒,隨即開罵,「你瘋了?!萬一他不照著遊戲規則來,你不永遠成了孤魂了?你走這一步是險招啊,小鬼。」

  「那是當時唯一的下下策,他以執念堆砌出的夢幻世界,那股力量超出我的預期,若不那麼做,我也會被困在那個世界出不來的。」

  「可是你這樣做太危險了,我要去找你父親。」他跟這小鬼一樣靈力超強。

  「不,鬼魂女,請給我一些時間,我對光琳有信心,也對羅斯有信心,他會遵守遊戲規則的。」因為他跟他一樣,都深愛著她,這是他唯一的籌碼。

  信心?不,她一點信心也沒有,她真的思索起是否該去找雲中岳,唸唸這個太過膽大妄為的小鬼。

  


  森田光琳真的不懂,為什麼一個她真心喜愛的男人,在這幾天卻讓她感覺兩人的距離好遠,她甚至無法接受他的親近。

  她瞪著清晨的金色晨曦,再回頭看著仍在睡夢中的雲清霈,她的心頭泛酸,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難過。

  他給她的感覺不像是她記憶中的雲清霈,以往即使她拒絕他的吻,自大的他仍照樣吻了她,吻到她癱軟的屈服在他懷中,再以狡黠黑眸嘲弄她,但這個雲清霈很尊重她,雖然她看得出來他有不悅,然而他還是順了她的意。

  而且,雲清霈從不說「我愛你」,可這幾天他總是深情的凝睇著她,說著他愛她……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甚至有一種很荒謬的想法。

  然而她不敢多想,她怕那是真的,只是她也看得出來,他很想要她,天天抱著她入睡,她清楚的感覺到他慾望的蠢動,不過他忍下來了,只是他可以忍多久?

  她走到廚房,看到一包他們曾攪和完成生日蛋糕的半包麵粉,她柳眉一擰,一個想法突地湧入腦海,她眼睛倏地一亮,拿起麵粉和水——

  「做早餐?」雲清霈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一雙大手從她身後抱住她。

  「不是,我突然很想再玩一次。」

  「再玩一次?」

  她轉過身看他,一臉笑意,「我們再來做一個獨一無二的蛋糕吧。」

  「獨一無二?」他顯得迷惑。

  「是啊,上回我生日時才做的,我們再來做一次。」她拉著他的手一起去打打那些麵粉水,還倣傚上一回,他故意將麵糊塗在她臉上害她失聲尖叫的事,只是這一回換成她,她硬是在他臉上塗上面糊。

  他笑了,「哪是這樣玩的!」

  但上回就是這樣玩的呀,雲清霈很愛玩,依這情形,他一定會回送她兩團麵糊的,可沒有,他只是一臉寵愛的看著她,並拿了毛巾擦拭臉上的麵糊。

  森田光琳深吸口氣,強壓抑下心中那股不安,微微一笑,「還記得上回的造型吧?」

  「呃……」

  「沒誠意,這麼快就忘了,還說你愛我!」她故意將麵粉全拿出來灑在他身上。

  她笑得闔不攏嘴,他的臉色卻怪怪的,「別這樣玩,這樣很不舒服。」

  「可是上回是你先這樣弄我的,後來還反撲在我身上,甚至把我扛到床上去呢,你忘了?」

  「呃,沒有,怎麼會忘了。」他還真的把她扛到床上去,但一將她放下,卻發現她在哭,「怎麼了?」

  她說不出話來,不是這樣的,雲清霈那傢伙是直接將她撲倒在地上,說是要懲罰她,最後他們就在地上做愛了,後來才回到床上,開始第二回合……

  他不是他……天!他真的不是他,那真正的雲清霈去了哪裡?

  「別哭,我捨不得你哭……怎麼了?光琳……光琳……」他俯身親吻她的唇,這個吻很溫柔,也帶著好多好多濃濃的不捨,但不對,就是不對……

  她淚如雨下的推開他,傷心的問:「你到底是誰?」

  他臉色丕變,「我是雲清霈。」

  她哽咽的搖頭,「不,不對,你不是,你是——」她倒抽了口涼氣,臉色刷地一白,「你是羅斯,是不是?」

  他臉色也白了,「不是——」

  「是!是你,我可以感覺得到,你搶了雲清霈的身體!那他呢?」她焦急的看著四周,「你這個笨蛋,我就說過,你不該進去夢裡將我救出來的,現在怎麼辦?你怎麼辦?!」

  「光琳,你想太多了,我就是雲清霈——」

  「走開!你不是他,你不是他,我要他回來,要他回來……嗚嗚嗚……」

  她不願意他抱她,更不願意他安慰她……她只要雲清霈回來,她一直哭一直哭

  他的眼神好哀傷、好哀傷,「你……真的這麼愛他?我可以像他一樣的愛你,不,我比他更愛更愛你,光琳,在他還沒有遇見你之前,我就深愛著你……」

  「但我不愛你啊,我感謝你守護了我十多年,也因為如此,你更瞭解我的心在誰身上,所以你才想用雷米爾的指環來讓我遺忘,可是羅斯,我求求你,讓雲清霈回來,只要你肯讓他回來,我願意回到你的世界去的……真的……我求你,我可以捨棄愛、可以不要幸福,甚至魂飛魄散都可以……求你……」

  「光琳……」

  羅斯一臉震懾的看著她,無言以對,他愛她、保護她都是想給她幸福,結果

  輸了!在現實與夢境中,他都輸給了同一個男人,即使他擁有他的身體,他還是無法贏得她的心。

  雲清霈……他淒涼一笑,「我輸了……我輸了……這場賭注我輸了……」

  他悲傷的視線落在空無一人的沙發上,輕輕的點頭後,他躺回床上,魂魄離開了雲清霈的身體,永遠的離開了森田光琳。

  「還不去!」荷米絲推了坐在沙發上的雲清霈一下,他微笑,進入自己的身體,見狀,提心吊膽了好幾天的荷米絲終於可以喘口氣了。

  她得窩回她的家休息幾天!唉,年紀有點大了。

  森田光琳不解的看著看似熟睡的雲清霈,眼眶仍噙著熱淚,「現在是怎麼樣了?你醒一醒啊,雲清霈,拜託你,別嚇我……如果你回來了,請你快睜開眼睛看我,求求你……」

  突地,她被拖進他的懷中,她一楞,還沒反應過來,她的紅唇已被他攫取,狂野的吸吮著,她直覺的要掙扎,但他反而將她轉個身,壓在她身上,仍然熱烈的吻著、吻得她快喘不過氣來了……

  「唔……放、放開我!我快不能呼吸了……」

  他終於放開了她,她眨眨淚眼,瞧見那雙黑眸中久違的狡黠笑意,她知道他是誰了!

  她用力的抱住他,反而主動的吻住他的唇,狂野的吻著他,輪到他被吻得氣喘吁吁,他笑道:「呼……是誰說不能呼吸了,居然還這麼激烈的吻著我。」

  她不管!她才不管,他終於回來了……她一直吻著他……吻著……吻著……淚水卻一滴滴的滾落眼眶。

  「怎麼哭了?」

  森田光琳只是搖搖頭,不知該說什麼。

  「不必擔心,羅斯他願意——不,該說是不得不放棄了,因為他知道你有多愛我……」

  她粉臉漲紅,吶吶的道:「誰愛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她倏地住口,突地想起一件事,「為什麼羅斯說他輸了?還說什麼賭注……」

  雲清霈於是將兩人的打賭遊戲說了。

  「什麼?!」這不知道還好,一知道,她是火冒三丈,「雲清霈,你是個大白癡,這種事可以拿來打賭?萬一他佔著你的身體不走呢?」

  「你很擔心?」他笑得很開心、很得意。

  「誰、誰擔心,早知道——」可惡!森田光琳氣炸了!用力的連槌了他的胸膛好幾下,聽到他哎哎叫疼,她的怒火猶未消,氣沖沖的跑到屋外去,以多國語言狂罵大白癡,她再也不想理他了!

  


  接下來幾天,森田光琳真的氣到不理雲清霈,就算他賠罪也不成,還氣呼呼的說要離開,為了緩和她的怒氣,雲清霈只得先叫來直升機。

  他本想請鬼魂女出來當和事佬,可是喊了老半天,就是叫不出來,她的留聲機更不知到哪兒去了。

  這是從不曾發生過的,難道是被什麼神物給鎮住?還是她找到擺脫他奪命連環Call的方法了?

  瞧著她氣呼呼的等著直升機的來臨,他還是將希望放在鬼魂女身上,女人心,海底針,看同是女人的她會不會比較瞭解。

  「鬼魂女、鬼魂女!」唉,叫得他的喉嚨都沙啞了,她還不出現!

  眼看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愈來愈近了……

  「鬼魂女——」

  「來了,小鬼,你在叫魂啊!」荷米絲氣呼呼的現身了。

  雲清霈勾起嘴角一笑,「叫你當然只能叫魂了,你去哪裡了?」

  「唉,我真的沒空管你的閒事了,這個指環的原主人出現了,全拜你那個巫斯叔叔的努力不懈。」她真的不知該高興還是該害怕?她只確定自己一定要躲起來。

  「你是說巫斯叔叔已找到時間路,還讓雷米爾來到現代了?」大消息!

  她苦著臉,點點頭,「所以,再來你怎麼叫我我都不會理你的,就這樣了,我得找個安全地方躲起來。」

  「鬼魂女!不要那麼不帶種——」

  但她消失了,而另一邊,森田光琳已經坐上直升機,他搖搖頭,只能先跟著坐上直升機,卻見她臭著一張小臉看向另一邊。

  唉,誰來告訴他,這個女人的氣要多久才會消?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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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4-26 1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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