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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月嵐 -【妾志難伸(妻不如妾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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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6 00:14:0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即使明白盧家人擅用什麼手段陷害、拉攏旁人,但徹底防範卻是另外一回事。

  時季初夏,晨光微溫,原該平靜的早朝時刻,今天卻彌漫著濃烈的爭執氣氛……

  “通敵叛國?”

  令人己心諱的字眼迸發,引起眾多臣子的議論。

  雲慶瑞蹙超秀眉。滿臉憂愁地瞧著一臉嚴肅的霍青越和盧尚書,實在是有苦難言。

  一早,盧尚書便當面上奏,指稱霍青越私通南疆外敵,妄想領軍叛亂。此舉自然引發雙方爭執,霍青越沒肯承認,盧尚書又指證歷歷,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盧尚書,誣告朝廷重臣,而且還是護國有功的霍大將軍,可是要真憑實據的。”夏尚書蹙著眉為女兒的夫婿仗義發言。

  “若無證據,臣自然不敢上奏皇上。”盧尚書壓根兒沒把夏尚書看進眼底,

  “那麼,盧尚書的證據為何??不妨呈上來讓皇上過目。”一臉沉靜的宰相在旁開口。

  “宰相說得是。盧尚書,若有證據便取來給朕瞧瞧。”雲慶瑞連忙接話。

  “稟皇上,臣收到密報,說霍大將軍府中藏有私通敵國的書信,皇上不妨派人一查。便可知曉。”盧尚書瞟了眼緊繃眉心的霍青越,露出一瞼得意。

  “這……但無實證,這番搜查豈不有辱霍愛卿的名聲嗎?盧尚書還是先舉出證據來……”雲慶瑞自然是不肯相信此事的。

  尤其先前他已與六王爺雲仕煬、霍青越等人商討過盧尚書的野心該如何處置,因此現下他無論如何都不肯退讓半步。

  皇上。臣這裏有一封書信,是臣暗中派人攔下的密函。”盧尚書板起面孔,一瞼嚴肅地自袖中掏出書信來。“下邊寫著【霍青越敬呈】,上邊有南疆敵軍特有的圖樣,還請皇上過目。”

  “這……快呈上來!”雲慶瑞當然不相信霍青越會叛國,因此一聽見有證據,連忙派侍從取過。

  霍青越冷著瞼瞪向那封書信,他知道這是陷阱,但卻無法立刻反駁:

  人脈極廣的歐陽季朗早已動身前往南疆探聽消息,封景淮則居中聯繫,原本打算搶先盧尚書一步。先查出他不法的證據。卻沒料到慢了他一步。

  “皇上若存疑,可派人取來奏摺,對對字跡。”宰相在旁提醒。

  “有理。快派人去取。”雲慶瑞盯著被拆開來的信函,滿滿明示軍情的文字,令他看得冷汗直流。

  滿朝文武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都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因為誰也沒料到盧尚書竟會當朝舉證,對付霍青越。

  時間緩緩流逝,在取來奏章、經過多人仔細比對之後。大家都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皇上,不知這字跡核對起來,可像霍大將軍??”盧尚書認真地問。

  “這……”雲慶瑞僵著聲調應道:“是很像霍愛卿,但是也不能就此認定霍愛卿有罪,說不定是……有人故意誣陷??”

  “那就請皇上下令,搜查霍將軍的府邸吧!”眾多站在盧尚書這邊的朝臣,不約而同地異口同聲。

  “臣絕無叛國之舉!”霍青越冷聲道。

  “這是不是……等搜過之後。再讓人仔細調查?”宰相突然進聲,“皇上,臣認為既有證據,就該先將霍大將軍押入牢中嚴加看守,不許任何人進出,另外再派人將霍府四處一一清查。”

  宰相說得冷硬,讓旁人不由得將視線調向他那總是冷無表情、猜不透心思的面容。

  平時宰相總與霍青越意氣相投,今日卻反常,讓不少人議論起來。

  “但是……總該給霍卿一個機會……”雲慶瑞不死心地想為霍青越辯解。

  “皇上,巨願暫脖。交出兵權、歸還皇上,並請皇上將臣押入牢中,待此事調查清楚,再還臣一個清白:”霍青越瞟了眼宰相。總覺得他那極重的口氣裏,似乎隱含著另一番意義,索性暫且配合。

  雖然表面上聽來,宰相像是陣前倒戈,想投靠盧尚書那邊,但是在霍青越聽起來,倒像是為了保護他。

  所謂的嚴加看守,不許任何人接近,其實也意味著想暗中對他下手的敵人無法近身。

  所以……雖然他與宰相交情不深,姑且一試倒也未嘗不可。

  尤其平時決策,宰相總是站在為國為民的立場說話,想來不至於幫著盧尚書加害忠臣才是。

  “這……”雲慶瑞憂心地望向宰相,見他只是冷眼應對,也只得暫且同意,“那麼……就暫且依眾臣之意,將霍卿押入牢中。”

  “皇上英明!”

  在一片死寂當中。擁護盧尚書的朝臣們開口回應,只是這一聲,卻喊得雲慶瑞意亂心煩……

  “什麼?青越被關?”

  消息傳到霍府時已是過午,看著士兵們把將軍府團團包圍,夏如雁一方面是錯愕,二來則為霍青越憂心。

  遠遠看著士兵的身影在府內穿梭,夏如雁瞬間只覺得渾身發冷。

  此時,她真不知道該不該慶倖自己的好運氣?

  一早她送走霍青越上朝,原想喚姍兒準備外出,卻沒料到姍兒身體不適,她便帶著另外兩名侍女和一名家丁,到不遠處的河邊賞景畫畫,哪曉得一回府便遇上這樣的事。

  原本地還納悶著將軍府外怎麼會有一大群人圍觀。卻突然被個陌生姑娘拉了便走,要她千萬別回府。

  她與那陌生姑娘僵持半天。才知道她是宰相派來的人,而宰相正等在對街的客棧二樓。

  她半信半疑地跟著前去,在見到曾有過幾面之緣的宰相後,她才錯愕地發現,霍青越真是被關入牢中了。

  “因為如此,所以還請夫人暫且別回府。我想霍將軍最放心不下的人應該是你。”宰相瞧著客棧底下、街上往來的士兵,又將聲音壓低了幾分。

  “那麼,青越會沒事嗎??”夏如雁憂心道。

  “這要看將軍府能搜出什麼證據。”串相望了眼對街的將軍府,沉聲道:“光憑一封書信,並不能將他定罪,現下霍將軍已讓皇上派人看守,短時間內不會有性命之憂。”

  “那……我能幫什麼??”夏如雁蹙起秀眉。儘管霍青越不在身邊。讓她感到相當不安。但她仍然不願意低頭。

  她這輩子。要的就是她的自由。她的夫君霍青越。所以不論遇上了什麼困難,她都要跟霍青越一起度過。

  “夏尚書那邊肯定有人監視,不知道夫人有無其他去處?”宰相低聲問道。

  “這……”夏如雁蹙緊了眉頭,這一時半刻之間,她還真不曉得自己該上哪去?

  無意識地握緊了系在頸間的平安符,在心煩意亂之間,霍青越的叮嚀卻突然躍進了她的腦海。

  霍青越說過,要她一有危險就打開,保她平安無事,

  不知道現在算不算得上是性命收關的重要時候??

  毫無猶豫地,夏如雁解下錦囊,在宰相不明所以的眼光下,小心翼翼地打開來。

  “這是,一看著被倒出錦蠢的玉石戒子。宰相的肩梢之間匆地掠過一絲喜色。

  “青越為什麼會把這個放在平安符裏交給我?”夏如雁愣愣地瞧著它,滿腦子疑惑。

  “袋裏還有張紙條,也許是霍將軍留下的。”宰相指指錦囊。提醒道。

  夏如雁依言翻出字條,只見上邊寫著“呈交六王爺雲仕煬”幾個大字。

  “果然是六王爺的水玉戒。”宰相見著霍青越的字條,眉間的憂慮瞬間褪去幾分。

  “六王爺??青越什麼時候識得了六王爺??”夏如雁記得,霍青越與大多數的皇親國戚素無往來,怎會突然蹦出這戒子跟字條?

  “現在可不是探究此事的好時機,夫人。”宰相微眯起眼,眉眼之間透露出幾分喜悅,“既然霍將軍留下此信與信物,就表示兩人有所交情,夫人不妨前去投靠六王爺?”

  “青越是吩咐過我,有難便開了它,保我平安無事……”這麼說來,她的夫君早就料定會遇上此事??

  “看來霍將軍是有所提防了。”宰相點點頭,叫過身邊侍從,低聲吩咐了幾句,“既然如此,夫人就盡速前去拜訪六王爺吧,也許能有什麼幫助。”

  “但我不知六王爺身在何處。”夏如雁雖曾聽爹爹提過宮內權貴的事情,卻未曾知曉太多私事。

  “我替夫人備了馬車。”宰相指往樓下,“為了掩入耳目,夫人就裝作獨自前往的樣子吧,我會派人暗中引你到六王爺那兒。”

  “多謝相助,如雁一定會帶回好消息的。”夏如眶感激地起身。

  “夫人別客氣,我只是不想見到皇上因為失了忠臣良將而痛心一輩子。”宰相不帶感情地應聲,隨後便指示身後侍從護送夏如雁離開。

  望著馬車駛離,宰相再度望向將軍府。

  但頤那六王爺真有法子救得了霍大將軍,否則依盧尚書等人的龐大勢力,即便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甚至是萬民之首的皇上,也救不了遭人誣陷害的霍青越啊!

  馬車在離京兩日路程的地方停了下來。

  或許,該說是被攔了下來。

  夏如雁自馬車內探出頭,在視線對上前方攔路的彪形大漢之後,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在打聽到六王爺並不在京城裏之後,她一路趕路離京,想前去尋找六王爺救霍青越,卻沒想到半路上竟會遇上這群盜匪。

  不過,看他們衣著華麗,似乎又與匪徒之流格格不入,

  這些到底是什麼人??又有什麼目的?

  “車裏的是夏尚書幹金吧!”為首的大漢提聲嚷道。

  夏如雁有絲錯愕。

  莫非是京城派來的追兵?畢竟她可是霍青越的小妾,如今霍府被包圍,照理說她應該被關在府內的……

  “姑、姑娘……您這……究竟該怎麼辦啊?”車夫探頭對車內的夏如雁詢問道。

  他只是收錢送人。可不想惹麻煩啊!

  更何況這夥人看來就是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

  “我下車問問,你先等等。”夏如雁強壓著心中的恐懼,彎身下了馬車。

  不怕、不怕……她還趕著去救霍青越呢!怎能在這地方收了手?

  “果然是夏如雁姑娘。”大漢瞧見夏如雁下了車,突然迸出一聲笑音。“你是何人,為何擋住去路??”夏如雁緊握粉拳,極力使自己鎮定。對方認得出她。那八成是京城來的追兵吧!

  “在下盧非凡。”大漢把夏如雁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丁一回。跟著下了馬.

  “盧……”夏如雁先是一愣,然後才錯愕地迸出驚叫聲,“你是盧尚書的什麼人?”

  此刻會攔阻她的,應該就是與霍青越為敵的朝中要員,而此回當眾誣陷的人便是盧尚書,因此這盧非凡一定與他關係匪淺。

  “在下是盧尚書之子。”盧非凡走近夏如雁,高人身形帶來了些許的壓迫感。

  “你……你有什麼事?我們之間應該無話可說吧?”夏如雁力持鎮定,她可不想顯露出自己的恐懼,那只會令盧家人更形囂張。

  “跟你談一筆買賣。”大漢應聲道。

  “什麼買賣??”夏如雁輕蹙秀眉。

  “你嫁給我,我就放人,”盧非凡幹瞧地應聲,

  “什麼??”夏如雁忍不住往馬車旁縮了點,“你、你在胡說些什麼?我早巳嫁人……”

  “不就是個妾?”盧非凡重重哼了聲,“當初我原本要娶你為妻,哪曉得你那腦袋不清楚的爹。居然將你丟給霍青越當小妾!”

  “你……”夏如雁這下可後悔下馬車了。

  原來這男人就是爹爹急著要她出嫁的原因啊!現下他又來陷害霍青越……根本就是個惡徒!

  “不過我不介意!”盧非凡並沒將夏如雁的懼色看入眼裏,只是自顧自地談論著他的看法,“雖然你已嫁給霍青越為妾。下過本公子就是中意你,只要你點個頭,我可以不計較你的過去。”

  “你在說什麼?我不會離開青越的。”這男人。狂傲到極點.

  “你確定?要知道,他現在的命可是掌握在我手中,要讓將軍府內搜出多少通敵叛固的證據,可是在你的一念之間啊!”盧非凡揚起得意又張狂的笑容。

  “卑鄙小人!”夏如雁咬了咬下唇,怎麼也想不到,向來正直的霍青越,竟會敗在這種人手中。

  “你仔細考慮考慮,我不會逼你,因為我要你自己來求我!”盧非凡輕哼一聲。

  “我絕不會答應你的!L她早已決定要與霍青越相守一生,那是她在自由以外的唯一渴望。

  這關係她一輩子的甜膩夢想,怎能就這樣斷送在盧非凡手中?

  “你可以繼續逞強沒關係,因為我就喜歡你這硬脾氣。”盧非凡冷聲道:“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你身邊的姍兒是我派去的人,現下她大概已經在將軍府裏放了下少霍青越通敵的書信吧!”說著,盧非凡忍不住狂笑出聲。

  他忍這麼久,為的就是出一口氣!

  當初他好說歹說,偏偏夏尚書那死腦筋,怎麼都不肯把女兒嫁給他,壞了他不少計晝。現下……

  好不容易將霍青越丟人牢中,夏如雁又無力反抗他,自然要好好把握這回的機會,務必說動夏如雁轉投他的懷抱。

  “姍、姍兒她……”夏如雁忍不住倒退了幾步,差點軟了身子跌坐在地上。

  怪不得霍青越知道她總是單獨帶著姍兒出門時,神情那般緊張,原來是因為這件事!

  這麼說來,霍青越一直都在暗中保護著她。卻沒讓她知道,操心這些事情。

  青越。她的好夫君啊……

  就算賭上了命,她也絕不能叛他而去!

  “你現在可知道自己說出口的每句話有多重要??”盧非凡揚了揚眉,朗聲道。

  夏如雁咬了咬下唇,她知道,若說姍兒是盧家人,那麼要在府內栽喊,可說是輕而易舉。

  不過從盧非凡在此攔截她,而且還洋洋灑灑將自己的計謀一口氣說盡的情況看來,他們應該還不知道霍青越識得六王爺,才會認定誰都無法救得了霍青越,也才能以此為把柄要脅她。

  “我說如雁,你就跟了我吧,要穿金戴銀,吃香喝辣,我哪個給不起?要論男子氣概,我哪點不如霍青越?”盧非凡自傲地續道。

  “就算你當了皇帝,我也不嫁!”夏如雁越聽越是惱火。

  誇口說喜歡她想娶她,卻是把她當成擺飾看待??什麼穿金戴銀、吃香喝辣,她根本不要那些身外之物!她要的只是與相愛的霍青越一同走遍萬裏江山!

  “你好人的口氣!”盧非凡被她激得有些惱火:

  雖然早知道夏如雁就是這點與眾不同之處吸引了他,但是真對了上,還是免不了氣惱。

  “哼,等到霍青越被押送午門赴斬,我看你還能不能硬著嘴!”盧非凡咬牙切齒地應聲。

  “我絕對不會讓青越被處斬的!”想到那有可能發生的駭入場面,夏如雁忍不住紅了眼,

  她的夫君哪……她怎能讓他落入盧非凡這小人之手?

  霍青越可是個將軍,一個武官!就算要死。也該為國捐軀,戰死沙場!

  “可惜你是無能為力了。不然你逃離京城做什麼?”盧非凡望著前後兩邊只餘荒涼小道的平野,僅是嗤笑一聲。

  “將軍府留不得,不離京我能去哪??”夏如雁小心地應對著,不想把六王爺的事說出來,免得盧非凡從中攔阻。

  “我很樂意收留你。”盧非凡張開雙臂,咧嘴大笑。

  “不用了!”夏如雁冷聲回絕。

  “等你走投無路再來找我,也行。”盧非凡聳聳肩,自信滿溢。他策畫這計謀這麼久,絕不會讓夏如雁從手中第二度溜走。

  到時候,夏如雁一定會身心俱疲,只能回頭求助於他的!

  “死都不去!”夏如雁丟下一句回絕,跟著立刻上了馬車。

  “姑娘,您這是能走了嗎??”車夫回頭問道。

  他不想瞠渾水。如果這群彪形大漢硬要攔車,他可想保住一條小命。

  “讓他們過去吧!我這人很好心的。”盧非凡示意手下退開一條路。

  夏如雁緊緊攀住窗沿。如果不是霍青越為她留下一條指引的道路,要她去找六王爺,也許此刻她真的只能妥協,委身于盧非凡。

  但是……她絕對不要選擇這個決定!

  看著盧非凡等人當真沒任何動靜。夏如雁連忙示意車夫前進。

  在盧非凡反悔之前,她得快點找到六王爺幫忙!

  “如雁,你逃到哪里都沒用的,因為我絕對下會放手!你還是早日死心回來找我吧,不然就連霍青越的命都保不住了!”盧非凡在馬車駛過面前時。進出了得意狂妄的低啞笑聲。

  夏如雁忍聲沒回應,她知道跟這男人再多吵幾句,都是浪費時間。

  與其與盧非凡爭一時之氣,倒不如快點趕路。

  她一定要把霍青越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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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6 00:14:24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還真是小人得志。”

  輕音少了幾分暖意,在燃著淡香的房內迴響著。

  “王爺,您可有辦法救青越出來??宰相大人輿皇上都對此事東手無策……”夏如雁好不容易在離京三日路程的小鎮內尋到了六王爺,連忙將霍青越遭盧家人誣陷一事告知了雲仕煬。

  “我趕著回京,就是為了將消息通知皇上,”雲仕煬斂起略帶怒意的眼神,應道:“那通敵叛國的人,其實是盧非凡,他利用盧尚書的名號在外壯大自己的聲勢,表面上看來似乎是在為爹親鋪路,好使他爹坐上宰相之位,可事實上卻不然……

  這陣子他藏著身分私下四處探訪,為的自然是趕在盧家人下手之前,就先揪出他們的罪證。卻沒想到依舊慢了盧家人一步。

  也幸虧他早料到盧家人狡詐。事先給了霍青越信物。否則晚了幾日。只怕難得的忠臣良將,便要曝屍刑場。

  原本他預計先差人前去通知霍青越,如今看來,這人力可以省了,他直接入宮找皇上還快些。

  或許,直接上刑場擋下那一刀,免得霍青越人頭落了地,再當眾公開盧家的罪證,也是個好主意。

  “王爺這意思是……盧非凡還有更大的野心??”想起那盧非凡,夏如雁又忍下莊輕顫。

  “他聯合了南北疆的敵軍,妄想登上帝位,甚至允諾以國土作為回禮……”雲仕煬低哼一聲,“他還真以為當皇帝這麼容易??”

  “什麼?他、他想稱帝?”夏如雁傻了眼。

  原來那盧非凡的野心,不只是得到她或使盧家人在朝中得勢,而是想要取代現任皇上?

  “用下著擔心,我這趟回來,就是想當面拆穿他們的陰謀。”雲仕煬說得輕鬆。卻教夏如雁憂心忡仲。

  “但王爺您平時不是向來不理政事嗎?如今突然出面指控他們……”縱使他貴為六王爺,但能否說服朝臣及皇帝,那還是未知數。

  “要證據,這手邊多得是,青越的幾個朋友早為他尋來救命的法寶。雲仕煬拍拍床邊的錦盒。

  “那青越真的有救了!”至此,夏如雁總算是放下心來。

  “等下我讓人備馬,立刻動身。L雲仕煬望向窗外,看似微陰的天色裹上了厚重雲朵。看來像要落雨。

  又或許,那不過是上天有眼,因而出手遮陽,帶來警告!!

  天子腳下京城裏,可不是沒王法的地方!

  大雨滂沱。

  該是炎熱的初夏,一早開始,雨卻下個下停。

  驟雨令泥地難以行走,也讓來往大街的馬車車輪深陷其中,動彈下得。

  趕著搭建的處刑台,一早便讓雨水沖得搖搖欲墜。工人們只得冒雨修復。

  傘與傘交疊而成的陰影下,百姓們拉長脖子往木頭欄柵裏望去,議論紛紛,為的自然是即將被處刑的霍青越。

  將軍府的書房內,成疊的通敵書信件件落著霍青越之名,來自南疆敵軍的信物夾雜其中,令人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宮裏,依附在盧尚書勢力之下的眾臣們,即使明白霍青越的清白,亦不敢多吭一聲。

  宰相依然是張冷瞼,皇上則憂心得幾乎病臥在床。

  盧尚書只道皇上是遭到信賴的忠臣霍青越的背叛,氣急攻心,才會憂患成疾,然而明眼人都知道!!

  這不過是瞎扯。可宮內的權貴鬥爭,就是這樣的千古不變,鬥智、鬥權,葉門心,因此,霍青越人頭尚未落地,宮內已爭奪起兵權去向。幾十萬的大軍、訓練有素的精兵,誰不想要呢?

  握有這兵權,就像是占了京內皇城一半的權勢一般。

  只不過以往,這權勢總握在功續連連,官位升個不停的霍青越手上,所以沒人能搶得走,如今盧尚書勢力如此擴張,兵權該落誰家的議論,也就隨之而來……

  “朕不能派人暗中救走霍卿嗎?”低音飄蕩,皇帝雲慶瑞的音調聽來像地獄裏的幽鬼,哀泣著痛失忠臣的悔恨。

  “盧尚書派了兩隊人馬圍著刑場。想來也怕劫囚。’宰相冷眼瞧著下遠處的刑場,今日的雨來得突然,就算想趁勢劫人,也得有相當功夫。

  偏偏……這朝中身手最好的人,就是此刻被押赴刑場的霍青越。

  “可是,朕不想手刃忠良……”可是,在苦無證據反駁盧尚書的情況下,他又無法循私偏袒。

  這叫他到底該怎麼處理才好?

  “能拖就拖。”宰相低聲道:“會有人來救霍將軍的。”

  忠臣,他不想留嗎?他比皇上還想留下霍青越,可若是與盧尚書硬碰硬。情勢並不會比較有利。

  所以他暗中護送夏如雁前去尋找六王爺,就盼著那其實有著優秀才能、平日卻不太管事的雲仕煬能幫上忙。

  “真的?”雲慶瑞瞧了宰相一眼,眼底還是滿溢的擔憂。

  “真的。”宰相握緊拳頭,目光不停地在人群之中梭巡著。

  “那……由朕來拖時間!”向來優柔寡斷的雲慶瑞蹙了下眉心,果斷地吐出建議。

  “皇上?”宰相把視線移向每回總要他三催四請,才肯做下決定的皇帝,唇角掠過一絲笑意。

  “朕親赴刑場監斬,免不了長篇大論、來個憂國憂民的一席勸言,跟著再苦口婆心地勸諫在場諸多官員,最後重新問霍將軍是否頤意戴罪立功、繼續為我朝效力……這些話,夠拖上半日了吧?”雲慶瑞努力地思考著。

  “夠了。”說不定還能拖到黃昏。宰相心想。

  “那麼,拖延時間就交由朕來。你若想到什麼好方法救霍愛卿,不用經過朕的許可就放手去做。”雲慶瑞堅定地望向宰相。

  “明白。”宰相微一拱手,算是接下了這道秘旨。

  瞧著天邊越聚越攏的烏雲,黑壓壓、下雨下得幾乎見不著前邊道路的天氣,讓宰相更是放心了。

  就算皇上拖不了多少時間,光這大雨也能令人錯誤百出,更別提要趕在斬首之際修復處刑台。

  這是老天爺在幫忙,所以……他們就靜觀其變吧!

  泥濘令人寸步難行,霍青越被關在囚籠裏好半天了,耳邊不停地聽見皇帝難得的多言,只是雨聲將其掩蓋,令他什麼也聽不清楚。

  處刑台的修復極為緩慢,彷佛是大雨在為他爭取一絲延命生機。

  這幾日沒能見著他那小妾夏如雁,也不知她怎麼了??

  雖是給了她保命的平安符。不知道是否派上用場?六王爺和封景淮、歐陽季朗那邊,不知道把證據查出來沒有?

  他並不想死!!不是因為怕死,而是有志未伸,所以不願意死。

  他承諾過夏如雁,要帶她四處遊走、賞景畫畫,他在入宮為官的時候,對天地立誓。要效忠朝廷、忠心報國。

  如今,夏如雁不在身邊,他還沒能帶她出門遊走,沒能多疼她幾年,而邊疆敵軍更是虎視眈眈,隨時等著來犯。在這種情況下,他怎能安心死去??

  ‘如雁……’不自覺地吐出呼喚聲,不是歎息,是想念。

  想見她甜美的笑靨,想看她認真作畫的表情,那曾經撫平他失去亡妻的淡淡憂愁。

  他想保護她,而不是被關在囚籠裏,想著她身邊沒了依靠。畢生志願難以實現。

  他的小妾啊……

  “青越!”混著雨聲的柔音,穿透了水氣,撞入霍青越的耳裏。

  “雁兒??”霍青越驚訝地抬頭,自籠中縫隙往外瞧去。只見人群漸漸讓開了一條路,有些雜亂的刑場旁,幾匹快馬突然闖人。引起一陣驚叫。

  “大膽!是誰敢擾亂刑場??”盧尚書見有人闖入。立刻喚來士兵想抓人。

  他盧家好不容易把眼中釘霍青越推入刑場,怎能在這種時候被人阻攝?

  “我來見皇上的。”雲仕爆的聲音透入霍青越的耳裏。讓他循聲望去。

  果然夏如雁去見六王爺了!

  瞧著大雨之下的身影,只見夏如雁正與另一名姑娘同乘一騎,跟在雲仕場的後頭。

  “六、六王爺??”盧尚書傻了眼,怎麼這個平日鮮少出現在宮裏的人,竟會出現在這裏??

  “我有證據,可以證明霍將軍無罪。”雲仕煬拉高了聲調,為的是使在場所有人都聽得到。

  “呈上來。”雲慶瑞沒想到出面救人的,居然是雲仕煬,連忙讓身邊侍衛上前迎接。

  一旁的宰相見雲仕煬信心十足的表情,立刻暗中吩咐,要人將刑場包圍起來。

  他與皇上困坐皇宮,查不到盧家人的罪證,不代表游走宮外的六王爺查不到。

  如今六王爺既然這麼自信,肯定是握有相當的證據,說不定不只能救出霍青越,連盧家人都能一併抓住處刑,這樣好的機會自然要好好把握。

  “我查到真正通敵叛國的人並非霍將軍,而是另有其人,證據就在這錦盒裏。”雲仕煬冷聲應道。

  “快給聯瞧瞧!”雲慶瑞感激地看著雲仕煬將錦盒遞上;心裏真是感動萬分。

  原本還面露得意的盧尚書見此情況,整張老臉霎時垮了下來。

  盧非凡的計畫到底成不成啊??他那兒子再三保證,計晝絕對不會生變,而事實上一切情況也都如他們所料順利進行,只是……

  他們千算萬算,卻唯獨漏算了雲仕煬這個行蹤飄匆不定的六王爺!

  眼見錦盒被打開來,盧尚書的脖子忍不住拉得老長,想偷瞧盒中之物,究竟是些什麼樣的罪證輿證據。

  “這……這不是朕賞給盧尚書的玉器嗎?”雲慶瑞雖然早有料到,裏頭裝著的應該是不利於盧尚書等人的罪證,卻沒想到會見著古老的回憶。

  這是他當初接納眾臣提議,重新迎回盧尚書入宮為官時,當面賜予他的。

  如今,卻出現在這裝著罪證的錦盒裏……

  “什麼?”盧尚書嚇得一屁股跌回椅子上。

  若不是左右有人伺候著,也許他已經跌到泥地上了。

  那是他兒子送去跟南疆敵軍談條件的信物啊!怎會落到六王爺手中??

  “這是……”雲慶瑞瞧著盒裏眾多的往來書信,一封封寫著盧尚書與盧非凡的名字,全是與敵軍商量好,要暗中潛入皇城,取他這皇帝人頭,然後稱帝為王的信件。

  “看來……這處刑該先中止,皇上。”宰相露出一抹笑意,他瞧著皇上雖不是特別驚訝,卻也飽受震驚的表情,提出了良心的建議。“回宮仔細請人比對字跡吧,皇上。”

  “在那之前,皇上是否有道聖旨該下??”雲仕煬冷眼看向嚇得不知所措的盧尚書,沉聲道。

  “來人,替朕將盧尚書拿下,並派人前去包圍盧府,沒有朕的允許,不許任何人隨意出入!”雲慶瑞將錦盒蓋上,交給了宰相,起身命令道:“另外,將霍將軍暫且押回牢中,等侯調查。”

  聖旨宛如雨中的響雷,震得盧尚書幾乎失去抗辯的能力。

  夏如雁則是匆匆下馬,奔向了多日不見、令她掛心無比的霍青越。

  “青越!”夏如雁顧不得一身濕,將一雙纖手伸入籠中,撫摸著霍青越略顯消瘦的臉龐。

  “雁兒,你沒事吧?”霍青越握緊她的棻荑,向來沉穩的聲調之中,難得地滲入了幾許激動。

  “我沒事!青越你要不要緊?這些天沒能見到你,我好擔心……”夏如雁說著,眼淚差點落下。

  “牢裏安全得很。”宰相令人將他的牢房看守得滴水下漏,就算有人想暗中下毒手都很難辦得到。

  “我很快就救你出來,青越。”夏如雁露出了釋懷的笑容,“謝謝你,青越,你一直都在暗地裏護著我,卻沒告訴我,對不對?”

  不管是盧非凡的事,還是姍兒的事……霍青越都自己藏著,沒讓她多操心。

  “我想你快樂畫圖,不用煩惱這些。”霍青越難得扯開一抹笑意,“疼小妾,那是天經地義的事。”

  “青越……”夏如雁被霍青越逗笑了。

  這男人啊……光看外貌,還真瞧不出他會說這樣甜蜜的話來。

  “先躲個雨吧,皇上會還霍將軍清白的。雲仕煬走近兩人,對夏如雁低聲說道。

  “多謝王爺。”霍青越抬眼對雲仕煬道謝。

  “這是應該的。”雲仕煬回頭瞟了眼讓人護送回宮的皇帝,以及大吼大叫,不停掙紮著想逃走的盧尚書,淡聲道:“畢竟,這是我們的江山。”

  霍青越看著雲仕煬若有所思的眼神,僅是點頭以對。

  六王爺的想法總是異于常人,卻也讓人無從反駁起。

  江山,確實是他們的。

  是君、是臣。更是百姓的……

  盧非凡與盧尚書,因妄想通敵叛國,甚至搶奪皇位,因此被處以死刑。

  盧非凡雖有意逃走,但宰相早已暗中令人圍住盧府,讓盧非凡最後只能被

  押人大牢。

  與盧尚書有所牽連的官員,也因而被連累,受到嚴懲。

  其中,跟著狼狽為奸者,輕則丟官、或處以重刑;受到脅迫者,依情節輕重判刑。

  朝中貪官勢力在一夕之間低落穀底,而霍青越亦證明瞭他的清白。

  姍兒在盧府內被抓到,害怕受刑的她很快地說出自己陷害霍青越的經過,那些通敵書信其實都是盧非凡派人偽造,再教她放人霍府內,而此證言,也跟著證明瞭霍青越是無辜的。

  夏如雁讓盧非凡要脅的夢魘已過,霍大將軍則重新取回兵權,只是,他還來不及稍作休息、養精蓄銳,便急著請赴邊疆。

  理由自然是為了搶在敵軍知道軍情洩漏之前,便一舉攻下對方城池。

  而霍青越也確實不負所望,在三個月後得勝回朝!

  “青越!”夏如雁一得知霍青越回家了,顧不得長髮未梳理,便奔出房外,往門口跑去。

  “雁兒!”霍青越一把將夏如雁摟進懷裏,緊得像要把她的骨頭給捏碎。

  “受傷沒有??”夏如雁四處查看霍青越的雙臂、背上。

  “沒有。”霍青越把夏如雁抱起,就這麼大方地住房內走去。

  “你剛從牢裏被放出來,就趕著上戰場,我可擔心死了。”夏如雁摟住霍青越的頸項,低聲訴說著三個月來的輾轉反側。

  “沒事了。”霍青越連關門都省了,直接把夏如雁抱到床上後放下,低頭便往她的頰上吻去。

  粉嫩柔軟的觸感,像在提醒他,他確實已歸鄉,而過去的沙場征戰,已成了夢裏的回億。

  “那皇上可讓你放了假??”夏如雁賴進霍青越的懷中,柔音問道。

  早在霍青越出征之前,他就允諾過回來要帶她外出的,不知道這話還算不算數??

  “皇上讓我及士兵休養半個月。”霍青越咬上夏如雁的頸項。雖說是三個月沒見著小妾,他卻思念得像分別了三年。

  或許,是過濃的愛意,讓他亂了思緒。

  “那你這半個月要帶我出門遊山玩水,還是賴在家裏讓我伺候你?”夏如雁咯咯笑著。讓霍青越這麼一啃,癢得她直想發笑。

  “你希望是哪一個??”霍青越不答反問。

  不管是遊走山水,還是在家休養,他身邊都少不了夏如雁的陪伴,所以在哪里他都能接受。

  “我嗎?”夏如雁偏著頭想了想,僅是露出甜蜜的笑容,“我啊……只要有青越在身邊,去哪都好。”

  正因為霍青越時常得出門打仗,他們總是聚少離多,所以她更要好好把握相處的時間。

  “既然這樣……那這兩天就暫且讓我賴在床上,讀你伺候個夠吧!”說著,霍青越已將夏如雁撲倒在床。狠狠地往她嫩白的頸子啃咬起來。

  “你不累啊!”夏如雁差點笑岔了氣。她沒反抗,倒是笑得沒力。

  她這夫君啊……什麼都好,就連體力都是旁人的數倍!

  尋常士兵打完仗回家,早該連人帶衣睡得沉,偏生霍青越遺精神奕奕!

  “有你在,怎麼會累??”霍青越扯下夏如雁的衣裳,親吻著專屬於他的甜膩肌膚,沉聲裏已透出明顯的愛欲。

  “不累的話,就把三個月來的事情跟我說說吧……不管你想說上多久、即使是要說一整晚,我都奉陪。”她已經不想再當個只能等候丈夫回家疼愛的小妾。

  她希望自己多少能明白夫君在外的情況,更想知道霍青越是否遇上了困難、是不是需要她的幫助。

  就如同霍青越將她呵護得無微不至,她也想盡己所能,為霍青越付出一切。

  守住這分得來不易的幸福,已是她畢生的志願。

  至於那游走山川美景、繪圖寫景的希望嘛……

  只要有她親愛的夫君陪伴,這希望何愁不能實現?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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