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現在登入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朱輕 -【前世是誰埋了你(夜嫁系列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1
發表於 2017-11-11 01:34:44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顏玉爾無辜水潤的目光令顧勝失控地咬住她的耳朵,灼熱的疼痛令她偏頭,卻沒能躲開男人纏繞在耳邊的話語,「不,我要好好疼你。」

  健壯的鐵臂緊緊地將她擁住,滾燙堅硬的壯軀動情地摩檫著女人柔軟銷魂的身體,細碎又急躁的吻烙在少女身體的每一處。

  火熱的快感令她發出如嗔如泣的沉吟,身上每一處被他揉過的地方都覺得又脹又疼,還有些隱隱發燙,燒我她昏昏沉沉、口乾舌燥。

    當那硬挺的慾望虎視眈眈地抵住穴口時,顏玉爾還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什麼。

    顧勝吻咬著她光滑的裸肩,腰部一沉,狠狠地頂入。

    撕裂般的疼痛令她脫口尖叫,所有的熱情在這一刻消失得乾乾淨淨,唯有尖銳的疼痛在體內叫囂,理智瞬間回籠,顏玉爾想要掙扎,可稍有動作,私處的痛感就更嚴重。她嚇得不敢再動,只能委屈又恐懼地掉眼淚,「好痛……」她要被吃掉了嗎?好不容易修練成人,她不要這麼快就又去陰曹地府報到啊!

    顧勝俯首吻去她的眼淚,聲音是難得的溫柔,「乖,很快就不痛了。」

    他的話彷彿有魔力一般,拂去了顏玉爾心頭的恐慌,僵直的嬌軀在他輕柔菩下的細吻中漸漸柔軟,顧勝好溫柔,溫柔得令人願意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顧勝的動作溫柔卻難掩急躁,他忍得很難受,他急切地想要讓顏玉爾那微涼發顫的嬌軀也跟著滾燙起來。

    漸漸的顏玉爾逐漸感覺到被他吻過的地方灼燙不已,再被那健碩身軀用力廝磨,更像是著了火一般,燒得她手足無措、六神無主,原先那強烈的疼痛也被一股無法言喻的感覺所取代。

顧勝的手緩緩滑下,撫上那晃動的雪乳撫揉、搓弄,直到那抹嫣紅在指間挺立。柔軟的觸感令顧勝不由得低嘆出聲,情難自禁地俯首對著她的唇重重一吻,「是不是好一些了?」

顏玉爾用難忍的嬌哼代替了回答。

粗糙的手指探下來揉住交合之處,試圖挑出她體內溼潤的慾望,好讓她能夠更好地接納自己的龐大。但她的花徑卻無論如何揉弄,依舊緊窄到不行,裹得他熱血沸騰,若不是怕將她頂得散了架,真恨不得狠狠地折騰她直到天亮。

深深地埋入,情動地愛撫,初嘗歡愉的女子在顧勝的掌下很快就迎來了第一次高峰。

情潮掠起的光芒在澄澈的眼底驟然迸出,陌生又強烈的快感令她驚得睜大雙眼,下唇緊咬,纖細的玉手用力掐緊顧勝肩膀上的肌肉,用力到顫抖。

肩頭傳來的刺痛令顧勝停住了動作,轉而他喘吁吁地吻住她的額角,「舒服嗎?」

她雙眼無神地軟倒下來,渾身無力地窩在男人的懷中,她長睫輕顫,訥訥地問:「我、我是不是要死了?」這難道就是人類瀕死前的感覺嗎?為什麼旅挺舒服的?

她無厘頭的輕語令顧勝低笑,粗喘著咬住她的紅唇,「沒有,妳還活得很好。」

「哪你的損失討完了嗎?」

「沒有。」大掌捧住她嬌嫩的臀,借力將粗硬的慾望埋到最深,「還差得遠。」

驟然加快速度的佔有令她想要尖叫出聲,可還字來得及張嘴,男人強硬霸道的吻就已落下,含去了她所有的反抗。

顧勝筋脈搏動的粗大慾望狠狠地摩擦著她緊嫩的肉壁,不斷被撩起的慾潮洶湧地襲來,令好怕得想要逃離,不斷地哀求他停下來。

可理智已被慾火燒盡的男人根本不能自控,方才那一刻的憐香惜玉再沒出現過。

  這一夜,顧勝全然不顧她的哀求,貪婪地索求,強硬地掠奪,身下的女人被他折騰得幾近昏厥,強烈到可怕的快/感反復拍打著她的理智,令她的意志越發恍惚。

  在累極地昏過去之前,顏玉爾最後的想法是,嗚嗚嗚嗚,我再也不會偷吃了!

  擬香閣,與顧勝所居的獨樓毗鄰,簡單秀致的一個屋室,通體由上好黑檀木雕鏤而成,造型素雅別致又不失肅重,處處都昭示著設計者的匠心獨運。

  每個月的初一、十五,顧勝都會親自來這裡打掃,並將閣中所收藏的食譜依次拿出來曬,在這個月也不例外。

  關於擬香閣的清掃,顧勝向來親力親為,絕不假手他人。

  終於把全部的食譜都搬出去擺好、攤開之後,已是將近晌午時分。

  重新折回到閣內,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到那唯一沒有被拿出去的畫卷之上。

  黑眸微微一黯,繼而緩步走到桌案前,接著長指微動,輕輕地將畫軸上的絲帶抽開。

  畫卷緩緩地在案上鋪開。

  隨著畫中絕色女子的呈現,顧勝眼中的光芒也逐漸隕滅。

  滿眼的素白之間,這個女子站在開出一片絢麗的梅林中央,淺色衣裙上繪制的細雪寒梅顯得格外應景。

  似是有風吹來,點點紅梅墜在她烏黑的鬢間,將她沉靜又不染纖塵的美襯托到極致。

  顧勝覺得畫中的人在看著自己,這種溫曖的眼神令許多回憶湧入腦海,也令他想起了同樣擁有這種溫曖眼神的顏玉爾。

  「雄爺。」

  忽然響起的叩門聲令他回神,迅速地抹去眼角的濡濕,「什麼事?」

  「大師傅又送了玉厄酒來請您嘗嘗看。」

  其實宋喻也不想打擾雄爺悼念亡人,只是每個月的這兩天,他一旦進了擬香閣就會待上大半天,可府中、店中又有許多事情離不開他,所以每到這個時候宋喻都不得不硬著頭皮來這裡找人。

  可知這一次他真的、真的、真的是很不想來!

  首先,農歷七月本來就全年中最危險的一個月,因為臨近七月三十那個大日子,所以雄爺不僅食素,而且心情很差,基本處於點火就著的狀態;其次,玉厄酒揋前開窖就發生在前幾天,所以現在雄爺一看見玉厄酒就心疼得想發火,可他今天偏偏又端了玉厄酒來,哎,真是凶多吉少。

  「端進來。」

  宋喻小心翼翼地推門而入,默不作聲地將手裡的東西放到桌上,小心地挪得離那幅畫遠一些。

  那是一個精緻的寬口大碗,碗中鋪著厚厚的冰,而裝有玉厄酒的玉壺則是插在冰中。

  近日天氣越發炎熱,顧勝吃喝都離不開冰,所以宋喻特意冰上了酒,希望能讓他心情好點。

  顧勝掃了眼酒,心又跟著抽疼起來,這是經過顏玉爾的荼毒之後倖存下來的那半窖玉厄酒。

  「新的玉厄酒又釀上了嗎?」拜她所賜,他不得不讓酒匠重新釀了一批。

  「嗯,損失的玉厄與素肉都已經補上。」

  「冷庫的儲存呢?」

  「還足夠,應該不會耽誤店裡……」

  「應該?」濃眉不悅地揚起。

  「不、不,是肯定,肯定不會耽擱生意的。」

  顧勝這才滿意,看了眼宋喻,又看了哏那酒壺,對方立刻取出冰在碗中的小杯,一面斟滿一面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下他的臉色,心裡並拿不准自己即將稟報的那件事算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雖然他從小隨侍在顧勝身邊,但卻仍然過已故的顧老爺、現在的老夫人,和畫中女子的關系不是特別清楚。

  「有話就說。」正垂眸去拿酒的顧勝已經看出了旁邊人的欲言又止。

  被看穿的宋喻咳了一聲,決定先說個別的事,「雄爺,去安津顏府調查的人已經回來了。」

  「查出什麼了?」他都忘記自己請人去調查顏玉爾的事情了。
  「他們帶了新夫人的畫像去,連問了幾個人都確定她就是顏小姐沒錯。」

  顧勝又垂眼應了一聲,顯然已經不太關心這個問題。

  因為不管顏府為什麼要謊稱自己的女兒是個病秧子,反正人他已經娶了並且吃幹抹淨,想要退貨或者要回聘禮是沒什麼可能,倒不如好好想想該怎麼從她本人身上討回損失。

  「呃,去調查的人又帶回來一個消息。」

  一聽宋喻那要死的語氣,顧勝就猜出來了,「老太太要來了?」

  不過這一次顧勝猜錯了,「不,老夫人舊疾復發,恐怕先來不了了。」

  顧勝僵直了背脊,「很嚴重?」

  「雄爺可以放心,老夫人只要靜養一段時間即可。不過……」宋喻頓了頓,又說:「三小姐會先過來。」

  顧勝瞬間緊繃的肌肉這才放鬆下來,不由得輕舒一口氣。

  這老太太還派了先遣部隊?

  不過依三妹那個怯懦性子,來了又能起什麼作用?不過是打探打探消息罷了。

  瞧顧勝並沒有言語,只是又端起了酒杯,宋喻這才默默地松了口氣,成功過關。

  不過想來也奇怪,雖說成親後雄爺的咆哮次數明顯上升,不過他的脾氣卻好了不少。

  「這酒裡添東西了?」忽然顧勝看著手中的酒擰眉發問,誰敢私自在他的玉厄中添材料?

  宋喻一慌,「沒、沒有吧,雄爺,這和上次送給您嘗的是同一批酒啊。」

  「那我怎麼嘗到了櫻桃的味道?」

  「櫻桃?難道是杯子的問題?不會啊,這杯子是奴才親自洗幹淨的。」

  顧勝又嘗了一口,而後若有所思地舔了赫唇。

  好熟悉的味道,甜香醇厚,就像是剛剛採摘下來的櫻桃,混合著濃鬱清冽的酒香,甜美到醉人。

  他目光下滑,看向那被粗長手指捏著的小小酒杯,他黝黑的膚色與瑩白的玉瓷形成強烈的對比,就好像是那一夜,他的指緩緩地撫過女人潤白的雪膚,撩出催情的粉紅。

  目光一熱,顧勝似乎想到了什麼。

  難道不是酒的問題嗎?難道是他在情不自禁地想念親吻那個女人的感覺?

  自從那一夜過後顏玉爾就開始躲著他,白天不管多麼活蹦亂跳,晚上等他一回家立刻就縮回到偏房裡,死活也不肯出門。

  想到這,顧勝不由得臉色一沉。

  這幾天一直忙著收拾顏玉爾惹下的爛攤子,所以他一直沒做理會,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意見。

  「她還是躲在房裡不出來?」

  迅速跳躍的話題令宋喻一愣,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是。」

  當然了,今日他白天待在家裡,所以顏玉爾肯定不會出來亂轉。

  她這種回避的行為有些激怒顧勝,想他征戰情場數年,但凡上過他床的女人哪一個不是被他征服得老老實實,可偏偏這個顏玉爾不識好歹,沒碰她之前整天跟屁蟲一樣地黏著他,碰過之後反而開始玩消失……

  搞什麼,顧勝情不自禁地低頭看了看胯下,難道是對自己不滿意?怎麼可能!

  將手中的瓷杯重重地放回到桌上,「再多派幾個人去把守地窖和肉坊。」

  宋喻嚇了一跳,忙說:「是。」

  「誰若是再讓她偷吃到一點,誰就給我收拾東西滾蛋。」

  「是、是……」

  【第五章】

  就當宋喻准備告退時,細不可聞籲的一聲是從酒壺那裡發出的。

  兩人不約而同地朝酒壺看去,只見一個拴在細在線的小銀鉤正懸在半空,若即若離地蕩在酒壺旁,那尖銳的鉤子險險地勾在壺把上,細線一松又一緊,銀鉤終於徹底鉤住玉壺,緊接著,在顧勝與宋喻的目光中,那玉壺晃晃蕩蕩從冰塊中拔出身。

  濃眉下的黑眸倏爾一眯,當玉壺即將晃出自己的視線之前,猛地伸手一把握住,「顏、玉、爾!」

  喀拉,頂上的瓦片清脆響動,夾雜著女子低低的驚呼。

  顧勝衝出擬香閣,繞了半圈來到屋後,先是看見了架在簷邊上的梯子,而後才從屋頂上找到了偷酒賊。

  顏玉爾著一襲輕衣便裝,像只青蛙似的趴在房頂上。

  午後刺目的日光下,她身上的緋紅衣褲顯得格外惹眼,襯著腰際挽著的白色腰帶,顏色分明。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2
發表於 2017-11-11 01:34:58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誰把她放進來的,天鷹呢?」天鷹是專門負責看守擬香閣的守衛。

  「雄爺,您忘了嗎?今天天鷹休班。」宋喻在一旁輕聲解釋。

  其實在顏玉爾入府之前,天鷹就算天天休班也沒關系,因為畢竟雄爺已經放了話,根本沒有人膽敢擅進擬香閣。

  可現在不同了,這位新夫人可是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今日天鷹不在,所以顏玉爾完全有可能也有機會溜進來。

  聽完宋喻的解釋,顧勝低咒了一聲,繼而又抬頭看向房頂,「喂,你爬這麼髙幹什麼?作死嗎?」

  方才自房中貫出屋頂的咆哮就已經令顏玉爾亂了手腳,如今聽見顧勝的聲音已經來到屋下,她就心兒更慌,忙不迭地想要往下爬,爬到房檐邊上的時候伸出小腳試探性地往下踢了踢,似乎在找梯子。

  瞧見她探出房檐的小腳,顧勝只覺得膽顫心驚,不由得更怒,「快給我下來!」

  顏玉爾嚇得腳一滑,架在房檐上的梯子被她無意間踢到,直挺挺地就倒了下來。

  砰!梯子轟然倒地,緊追而來的宋喻差點被梯子砸到,嚇得往旁邊一跳。

  房上的顏玉爾也被這動靜嚇到,小心翼翼地回頭看了看才發現梯子沒了,膽顫心驚地往下麵看了眼,好髙!令人目眩的髙度使得顏玉爾連忙閉上眼不敢再看,脫口尖叫,「救命!顧顧顧顧……」

  沒等她顧完,一股強大的力道就忽然襲上領口,顏玉爾感覺整個人被提起來,接著身體便猛地朝放下飛去。失足的恐懼令她再次脫口尖叫,她要摔死了!不過沒叫一會兒,那不斷飆出髙音的紅唇就被一隻溫熱的手掌捂住。

  「唔唔唔…」

  「鬼叫什麼!」

  熟悉的咆哮聲成功地拉回了顏玉爾的理智,她這才發覺失衝感已經消失,不過身體好像還是懸空的。疑惑地掀起眼,先躍入眼簾的就是地面,啊,地面,真好,接著便是自己懸空的雙腳。

  咦?顏玉爾下意識地踢了踢腳,感覺這一幕好熟悉,看樣子她又被顧勝提著了吧,哎,好討厭,每次都像是臘肉一樣,好沒尊嚴呢……

  不過以眼前的狀況來看,保命還是比尊嚴重要多了。顏玉爾轉了轉眼珠兒,然後慢吞吞地抬起小臉兒。男人怒氣衝衝的俊臉呈現在眼前,那雙幽深依舊的黑眸此刻亮得驚人,燃著滾滾的怒火。

  顏玉爾很識時務地露出抹討好的笑來,「呵呵呵呵……」

  「不准笑。」

  顏玉爾立刻乖乖地把笑收回去,心虛地低下頭。
  「看著我!」咆哮再起。

  她又嗖地一下抬起頭,瞠圓了水眸,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顧勝緊抿著薄唇,似乎還沒能從方才那一閃而過的驚恐中抽身。

  有那麼一瞬,他真的以為顏玉爾會跌下來,現在想想真是後怕,如果自己不在場呢?如果自己不會武功,沒辦法飛上去救下她呢?

  她這麼小只,肯定會摔扁的。

  真是的,落水、挨揍、醉酒,為什麼她總是要這樣離譜?鼻樑上的瘀青都還沒消退,她就又出來作怪。

  「顏玉爾,你每天都在致力研究於怎麼把自己弄死嗎?」

  「沒、沒有。」

  「那你是在搞什麼鬼?」

  「我只是……」委屈巴拉地對了對手指,囁嚅道:「玉厄酒的味道太香了,我就……」

  果然是因為這個,所以這個女人躲了自己這麼多天,好不容易再冒出來卻是因為想喝酒!她的解釋令顧勝怒火更盛,灼人的目光幾乎要在顏玉爾身上戳出兩個洞來。

  其實顏玉爾也不想的,畢竟是一朵花,這麼愛喝酒、吃肉確實不太好,所以自從那日被他在床上狠狠地教訓過之後,她就痛定思痛,決定齋戒幾日,恢復往日做花時的好習慣,好好地吸收一下日月精華。

  可是沒堅持幾天,顏玉爾就選擇了放棄,嗚嗚嗚,她真的好想吃肉啊!

  那些美食與美酒好像會說話,雖然藏在地窖和肉坊裡,可那誘人的香氣還是像有靈性似的,無聲無息地飄過來挑逗著她的鼻尖,彷佛一隻小手,不斷地在顏玉爾眼前勾來勾去,那姿態好像是在說,來吃我呀,來喝我呀,來吃我呀,來喝我呀。

  所以她就……哎,重重一嘆,顏玉爾耷拉下腦袋。

  顧勝盯著她,目光情不自禁地往下滑去。

  不知為何,在澄澈的日光下,她絞住衣角的白嫩小手,和那因為低頭而露出來的一小截纖細玉頸,都顯得好誘人。

  顧勝瞳眸變得更加灼燙,不由得揪著衣領把她提過來,響亮的咆哮變成了陰沉的質問,「我上次有沒有告訴你,若是再敢去地窖和肉坊……」那天在床上,她可是答應得好好的。

  「所以我沒有去!」顏玉爾連忙想要解釋,可抬頭後卻看到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

  他們離得太近了,近到讓她感覺顧勝的呼吸已經吹進了自己的衣領,帶著火般的溫度,一如那夜他不斷在自己身上作亂的大手一樣,順著衣領徐緩而下,撩得她渾身發燙……

  忍不住又把頭低了下去,「地窖和肉坊有好多人看著,我根本靠近不了,所以……」

  「所以就偷到我這來了?」注意到顏玉爾紅透的耳根,顧勝聲音更低,湊得更近。

  她默不作聲地點點頭。

  啊,不要離這麼近嘛!她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害羞與緊張令顏玉爾的眼睛滴溜溜地亂轉,試圖找點東西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當注意到地面上的那一丁點艷紅血滴之後,成功被吸引注意力的她不由得驚呼,「呀!」

  顧勝卻全然未覺,他眸光晶亮地盯著她的發心,須臾後輕笑,「很好,看來上次給你的教訓還不夠。」

  顏玉爾傻傻地抬眼,「啊?」

  顧勝沒理會她的疑惑,楸著她就往樓裡走。

  顏玉爾一改平時的遲鈍樣子,立刻就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他不會是、不會是又要像那天一樣教訓她吧?不要啊!慌亂之下,顏玉爾急急忙忙地大叫:「不要,我受傷了!」

  受傷?顧勝腳步一頓,擰眉看向她。

  顏玉爾連忙舉起自己的手指頭,獻寶似的送到對方眼前,「你瞧,我被劃傷了,還流血了呢……」說完似乎還怕他不信,又用那根手指指向不遠處的地面,「流得滿地都是。」
  顧勝看了看那白嫩手指上的一小道劃痕,接著又順著她的手望去,瞄見那幾滴小小的血淸.

  一直杵在一旁的宋喻忍不住道:「雄爺,要不要奴才去請……」

  「不用。」

  顧勝收回目光看向顏玉爾,一字一句地說,「痛一點才會記得教訓。」

  希望噗也一下子破滅了。

  顧勝非但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反而大手一撈直接將她扛橫抱起。
  片刻的天旋地轉之後,顏玉爾已經窩進了一個堅硬炙熱的懷抱,不過這次她卻沒有絲毫溫曖的感覺,反而覺得渾身都要燒了起來,「你、你要帶我去哪裡啊?」
  顧勝言簡意賅的兩個字,「回房。」

  「我不要回房,嗚嗚嗚,顧勝,放了我嘛,上次真的好痛、好累,我有好久都不能好好走路呢,不要了好不好?嗚嗚嗚……救命啊……」

  顧勝可不管顏玉爾如何求饒哭訴,顧勝還是腳步不停。

  上次被教訓的過程還記憶猶新,一想到第二天那渾身散了架般的疼痛,顏玉爾就覺得膽顫心驚。

  對顧勝的刻竟躲避令她和他相安無事地度過了好幾天,可誰知今天才有點小動作,就被他給抓了個正著。

  嗚嗚嗚,早知道就不嘴饞了,好後悔!

  砰的一聲,房門被狠狠踹上,顧勝大步走到榻邊,像上次一樣將她丟上去。

  已經掙紮到沒有力氣、真的像一條臘肉似的顏玉爾咚的一聲跌上去,然後一動也不動趴著。

  顧勝在床邊俐落地脫光衣服,而後爬上去將她嬌軟的身子狠狠壓住,毫不留情地俯首咬住那藏在布料下麵的香肩,「不准裝死。」

  放棄掙紮的顏玉爾哼了一聲。
  顧勝不耐煩地將裝死的女人翻過來,已經滾到舌尖的咒罵卻被她可憐兮兮的表情給逼了回去。

  「顧勝,不要了嘛。」

  這傢伙真的是很會裝可憐,可顧牲才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人,毫不留情地否決,「不行。」

  顏玉爾癟嘴,又擠出個更可憐的表情來,「商量商量嘛……」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3
發表於 2017-11-11 01:35:14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顧勝惻臥在顏玉爾身旁,一隻大手已經開始慢條斯理地去解她的衣襟,只解了幾顆扣子之後便將大掌沿著衣縫探入,隔著肚兜用力捧住那團小小的柔軟,滿意地聽她吞下懇求痛呼出聲之後,才輕笑著咬住她的耳垂,「沒得商量。」

  顏玉爾覺得腿間一涼,褲子已被扯下,「那我們、我們……」

  不由分說地按住她亂踢的長腿,繼而分開,將長指探入。

  「啊!疼疼疼疼……」

  顧勝不耐煩地聲音自耳畔響起,「你很吵。」

  顏玉爾拉住他不斷在自己腿間作亂的大手,小聲哀求,「那、那你輕一點好不好?」

  「你乖一點,我就考慮考慮。」

  「唔……」顏玉爾又哼了一聲,而後不情不願地松開他的手,「好吧。」

  她又嬌又怯的樣子令顧勝心頭一軟,難得耐下性子挑逗,可不等對方情動,自己就先被她唇間溢出的輕喘和腿間的濡濕勾得情欲大發。

  本想教訓她一下的顧勝,又一次先失去了理智,霸道的唇舌攜著粗喘在她的臉惻反復遊弋,挺拔的鼻樑用力地磨蹭著她柔滑的肌膚。

  將沾滿了蜜 液的長指抽出,沿著吻痕一路滑上。

  滾燙的掌心將她小巧的椒乳完全包裡,堅硬的指縫夾住那挺立的嫣紅,引得顏玉爾哼吟不已。

  就在她被熱辣的感官刺激擺弄得神智不清的時候,忽然聽到她耳畔說:「剛剛哪根手指受傷了?」

  迷迷糊糊的她下意識地將那根手指伸出來。

  沒等她反應過來,嫩軟軟的手指便被一個溫熱口腔含 住。

  顧勝含著她的手指湊過去索吻,他靈巧的舌繞進去勾住顏玉爾的小舌,強迫她品嘗自己指尖的腥澀。顏玉爾被迫與他貼著自己的指尖接吻,指尖傳來刺痛,可被顧勝的舌尖掃過時又覺得很癢,各種感覺交融在一起形成令人顫栗的酥麻感覺,顏玉爾忍不住呻/吟得更大聲。

  顧勝被她的聲音誘惑得幾乎崩潰,不由得將中指深得更深,用力地抽送、揉搓,緊接著又深入了第二根手指,兩指迅速抽弄。

    強烈的歡愉襲擊了顏玉爾,這已不是厥人初次親暱,可每一次她都覺得不能招架,只想要逃開那恐怖的快意。
高潮的餘溫未過,便有粗硬的灼熱代替手指用力頂入。耳畔縈繞著男人激動的喘息,堵在腿間那熱鐵似的男根狠狠地抽送,每一下都埋進最深,捅得顏玉爾嚶嚶沉吟,大腦裡一片空白,只能無力地攀住他的肩,隨著他急速的頻率顫抖。

朗朗白日,暖室之內卻是春情一片。兩人在床上折騰不休,慾望好不容易攀至最高點,顧勝情難自禁地扣緊顏玉爾的下巴,「吻我。」

    意亂情迷的顏玉爾被體內的慾潮折磨得手足無措,暈乎乎地吻了上去。顧勝狠咬住她的唇,低吼了一聲釋放熱流。

  當房中的兩人大戰暫歇的時候,宋喻還傻站在擬香閣外對著攤了滿地的食譜頭疼。

  這些食譜該怎麼辦?雄爺還會不會回來了?若是不回來誰來收拾這些書?哎,好頭疼。

  宋喻輕嘆一聲,繼而緩緩抬頭朝眼前的小樓看去。

  雄爺居然會收拾到一半就離開擬香閣,這種事還是第一次發生……看來,今年的七月也不會很難熬嘛。

  這是一根由顧勝親自裡上紗布的手指。

  顏玉爾躺在床上,盯著自己的手指頭不停地傻笑。

  其實那只是一道很淺很淺的小口子,當時她咋咋呼呼是因為不想和顧勝回房,不過之後拗不過他,又被折騰得剛一結束就睡去,所以老早就把受傷的事情給忘了。

  可沒想到一覺醒來後,卻發現手指已經被包紮好。

  肯定是顧勝幫她包的,別看他這樣凶,其實還是挺關心她的嘛。

  自那日起,顏玉爾就不再躲著顧勝了,更何況她躲也躲不掉,因為顧勝總會找各種各樣的藉口把她拉上床教訓。

  幾次下來之後,顏玉爾逐漸發現那件事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習慣了之後反而還覺得很舒服,畢竟她從一開始就喜歡他的體溫、他的撫摸,現在嘗到甜頭之後就更喜歡黏著他,最後索性抱著鋪蓋直接從偏間搬進了顧勝的臥房。

  時間一晃,她已經搬進來好幾天了,可顧勝卻變得一日比一日忙,每天都要很晚才回家,顏玉爾整天無聊地在家裡閑逛,尋找任何可以偷到酒和肉的機會。

  或許是因為她最近表現不錯,所以戍守地窖和肉坊的人手少了很多,使得她偶爾也可以趁機偷偷地溜進去,不過有了前車之鑒,顏玉爾現在變得小心了也聰明瞭,每次都只偷吃一小點點,解饞之後再偷一點出來藏好,她預備好好地和攢存糧以備不時之需。

  所以沒過幾日,少量的素肉與玉厄酒已經藏滿了顧家的各個角落。

  咕嚕……一想到這個,才吃過午飯的顏玉爾又餓了。

  啊,好想吃肉!五髒廟裡的饞蟲開始憤怒地咆哮,她忍不住跳下床溜出了房間,打算先隨便找一個藏肉的窩點,拿一點出來解解饞。

  可當她繞過小樓來到擬香閣附近時,卻又不由得停下了步子。

  這個屋室她總會經過,可今日不知怎麼的,顏玉爾瞧了眼那牌匾就停下來。

  那上面的字她不認識,不過她卻記得幾天前,自己就是爬到這個房頂上准備偷酒喝的。

  因為揾前就打聽好這一日大師傅會送玉厄酒給顧勝品嘗,而他又一定會去擬香閣清掃,所以顏玉爾早早地就等在了房頂上,不過也正是因為等得久了,所以她看到了很多令她不解的事情。

  比如顧勝為什麼要親自清掃這裡?還有那張攤開的畫卷裡繪著的美麗女人是誰?她看到顧勝看那張畫看了很久。

  不過顏玉爾的神經實在是太大條了,很快就把這些疑惑忘得幹幹淨淨,一門心思地開始偷食、藏食,直到今日才又重新想起來。

  重新湧起的好奇心令她暫時將饞蟲趕目一邊,腳跟一轉便大步朝擬香閣走去。
  可還沒等她靠近大門,就被一個人給攔了下來,「夫人。」鬼魅般的身影猛地閃到眼前,冷語劈頭而降。

  突如其來的障礙物嚇了顏玉爾一跳,忙不迭地退開一步,警惕地抬眼,「你、你是誰?」

  「奴才是負責看守擬香閣的人。」

  「看守?」

  顏玉爾將眼前模樣冷酷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那我怎麼沒見過你?」

  「雄爺有令,閑人不得擅入擬香閣。夫人,請回吧。」男人沒答話,反而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是閑人嗎?」顏玉爾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是夫人耶!」

  男人直視前方,語調平平板板,還維持著剛才的手勢,「夫人,請回吧。」

  眼見他鐵了心地不放行,做事向來遵循知難而退准則的顏玉爾也沒堅持,「呋,難道裡面藏了寶貝嗎,還特意派人看守。」

  哼了幾聲之後就轉身離開。不過剛走開幾步,顏玉爾忽然一拍手,「不對!」說話間又迅速地折回來,彷佛發現了什麼把柄似的,一臉得意地伸出手指著男人的臉,「前幾天我才來過這裡,還爬上屋頂了呢,那時候你怎麼沒出現?」

  「夫人說的是八天前嗎?」

  「沒措。」

  「那天是十五。每逢初一、十五雄爺會親自看護這裡,所以奴才休班。」

  「可他那天沒有看護啊。」

  「夫人是說雄爺抱著您上樓之後嗎?」依舊是那麼四平八穩的語氣。

  顏玉爾卻莫名其妙地紅了臉,「你、你怎麼知道的?」

  男人還是沒有回答,兀自說:「在那之後,宋管事就喚了奴才回來,繼續看護。」

  「所以這個破地方是時時刻刻都有人看著了?」

  顏玉爾忍不住踩腳,「好吧!」言畢氣呼呼地拂袖離去,走開幾步之後憤憤地回頭,卻已經瞧不見方才的男人了。

  顏玉爾重重地哼了一聲,連吃肉的興致都沒了,生著悶氣就上了樓。

  本來沒有放在心上的一件事,經此一鬧反而變成了紮在心頭的一根刺。

  擬香閣裡到底有什麼東西?那個女人又是誰?為什麼顧勝這麼寶貝?

  該不會他也在那個地方藏食物了吧!

  顏玉爾氣呼呼地回房,在房間裡轉悠了好幾圈以後又衝下樓,直奔二樓的下人房。

  前幾天顧勝安排給她的貼身侍女春棗就住在這裡,和府上那些死氣沉沉,木頭似的下人相比,她算是最話多活潑的,所以還比較好套話。

  「春棗!」

  氣勢灑灑地推門而入,把正躲在房中躲懶嗑瓜子的春棗嚇了一跳。

  「夫、夫人,您不是散步去了嗎?」

  「我……」目光一閃,落到那炕桌上散著的東西上,立刻被吸引,「你在嗑瓜子?」

  春棗有些慌神,「呃,不、不是,這是昨晚吃剩下的……」

  「還有嗎?」顏玉爾俐落地坐到床上。

  「啊?」

  「瓜子還有嗎?」順手拿起一粒瓜子丟到嘴裡,「再拿一些來。」

  春棗又拿了瓜子過來,忍不住喘喘地問:「夫人,您是來找奴婢吃瓜子的?」

  「嗯。」顏玉爾模模糊糊地應了一聲,反應過來後連忙又說:「啊,不是,我是有話要問你。」差點又把正事忘了了!忙不迭地拍去了手心裡的瓜子殼,直起身子嚴肅地看著春棗,「我想問,你知不知道樓後面的那個擬香閣?」

  春棗點點頭。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4
發表於 2017-11-11 01:35:27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章

  「那你知道裡面藏了什麼嗎?」

  春棗又搖搖頭。

  顏玉爾垮下臉,坐回去不髙興地又抓了把瓜子來吃,一面吃一面咕噥。

  滿腦子都是那些書、那幅畫,還有那些不知道藏在哪裡的美食。

  想著想著,腦子裡的畫面竟是定格到了那幅畫上,顏玉爾歪著頭回憶著畫中女人的長相。

  她是誰呢?顧勝為什麼一直看了她那麼久?莫名的心頭忽然浮上了些酸澀。

  【第六章】

  「春棗。」顏玉爾喊了一聲。

  「奴婢在。」春棗回道。

  「你說……」顏玉爾若有所思地看著一處,下唇上還黏著片瓜子殼。

  「如果有一個人看著一幅繪有女人的畫,一看就看了好久,那代表了什麼?」

  「看畫的那個人,是個男人嗎?」

  顏玉爾點點頭,收回目光看向春棗,「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只有男人才喜歡看女人的畫像啊。」

  春棗想也不想地說:「奴婢覺得,那畫中的人肯定是那個男人的心愛之人。」

  「心愛之人?」顏玉爾瞪圓了眼睛,「男人的心愛之人不應該是自己的妻子嗎?」

  「夫人的意思是說,畫中的女人不是他的妻子?」

  「絕對不是!」她才是顧勝的妻子!

  「不過這也沒什麼奇怪的嘛,有很多男人都不喜歡自己的妻子啊,家裡放著一個不得不娶的女人,心裡還住著得也得不到的女人。」

  春棗搖頭晃腦地嘆了口氣,「男人啊,就是這樣的,吃著碗裡的,看著盤裡的,還要想著鍋裡的。」

  顏玉爾聽得稀裡胡塗的,「你的意思是,那個男人喜歡畫中的那個女人,超過自己的妻子?」

  春棗點頭,「奴婢覺得肯定是這樣的。」

  原來是這樣,擬香閣裡並沒有藏美食,而是藏著一個心愛之人啊!

  顧勝雖然沒有背著她偷藏食物,可顏玉爾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她覺得胸口悶悶的,難以言喻的酸澀感緊籠在心頭,那種喘不上氣來的感覺很陌生也很不舒服,顏玉爾丟掉瓜子捶了捶自己的心口,感覺那裡像是堵了塊大石頭。

  「夫人,您怎麼了?」

  顏玉爾揺搖頭,「春棗,你知道長生殿在哪裡嗎?」她的肚子裡可以放酒、可以放肉,卻唯獨放不了心事,所以她想要去問問顧勝。

  「奴婢不知道。」

  沒關系,總有人知道。

  顏玉爾跑出下人房,連續找了好幾個人,最終還是連哄帶騙、軟硬皆施地套出了長生殿總店的位置,然後趁人不備溜出了顧府,接著便問路找了過去。

  她一定要問清楚,擬香閣裡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然而她前腳踏出大門,另一個人後腳就來到了顧府,兩人自門前匆匆檫肩而過。

  長生殿,方圓千裡之內最大的藥膳總店和其分店,以養生玉厄酒與滋補藥膳和素肉聞名遠近。

  華美的三層閣樓以黑樟木雕鏤而成,造型方正恢弘,氣勢不凡。

  樓內樓外不論是大氣的格局還是精心的擺設,無一不彰顯著這裡比美食更為有名的渾厚財力。

  可顏玉爾的心思卻全然不在這上面,而是在那個美麗女人上面!不,也不是,她的心思全部都在吃上面。

  踏入長生殿,顏玉爾就被店裡撲鼻的香氣給吸引了。

  玉厄酒與素肉的香氣飄蕩在空氣中,因為摻雜了一絲絲的藥香,而顯得香卻不膩。

  店內四角都擺著三腳青銅風輪,輪下擺著剛剛從冰窖中取出的碩 大冰塊,徐徐散開的涼氣驅走了秋老虎餘溫還有店裡鼎沸人聲所帶來的燥熱。

  又香又涼快,簡直令人進來了就不想出去。

  「這位小姐,午安。」店小二友好的問候喚回了顏玉爾飄散的注意力,「您一個人用飯嗎?」

  「是。」

  「您來得可真是巧,我們只剩下一個位子了。」

  顏玉爾瞬間笑開,啊,好幸運!

  已經完全把此番前來的用意拋擲腦後的她開開心心地被店小二帶上位吃東西了。

  玉厄酒、素肉,再加上各種各樣的藥膳美食,顏玉爾洋洋灑灑地點了一大桌的菜。

  全部上完之後連店小二都不禁犯了嘀咕,這位個子嬌小的姑娘,真的可以全部吃光嗎?

  當顏玉爾在美食的海洋中快意徜徉的時候,方才那個與她擦肩而過的人又出現在了長生殿裡,不過此人可不是來吃飯的。

  她與掌櫃的輕語了幾句之後,對方立刻露出恭敬小心的神色來,接著直接將她引到了樓上去,在三樓走廊的盡頭,有扇一拉四開,造價不菲的雕花木門,顧勝就在那扇木門後。

  才剛召集幾位管事開了會的他略顯疲憊,正打算閉目休息卻聽到外面的通稟聲,「雄爺,有客來訪。」

  「不見。」言簡意賅地丟下兩個字,而後便閉上了眼。

  可木門還是被緩緩拉開了。

  顧勝嘖了一聲,很是不悅地睜開眼,「我不是說……」

  「大哥!」清麗的女聲傳入耳畔,令他吞回了咒罵。

  「你怎麼忽然來了?」

  眼前的少年骨架單薄卻衣衫寬大,松松挽起的牛角髻間橫貫了一根桃木簪,鬢間零星的碎發之間攏著一張唇紅齒白的清秀容顏。

  其它人或許會認為這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少年,可顧勝卻一眼就認出了對方是自己的三妹,顧纖雲。

  「忽然?」顧纖雲笑了笑,「大哥的耳報神這麼靈通,怎麼會不知道我要來?」

  顧勝當然知道她要來,只是……

  「我派了人去接你。」

  「沒遇上吧,我這個樣子恐怕他們也認不出。」

  顧勝端詳了她那身類似於道袍的寬大男衫,略有些不認同地擰眉。

  放眼顧家,除了他以外最令老夫人頭疼的就是這個三女兒了,貴為千金又生性純良,卻偏偏要去做一個除妖師,整日搞得灰頭土臉,一點女孩的樣子都沒有。

  顧勝輕嘆,示意她坐下。

  顧纖雲找了個位置坐下,順手將身上的粗布挎包摘下來。

  「宋喻。」

  在側間工作的宋喻立刻出現,「奴才在。」

  「著人倒一杯烏梅湯來。」

  宋喻的目光在顧纖雲身上落了一瞬,繼而迅速滑開,垂眼道:「是。」

  「我最愛喝烏梅湯了,大哥還記著呢。」

  顧勝談談地嗯了一聲,又問:「你直接來這裡?」

  顧纖雲揺搖頭,「我先去家裡,見你不在才又來這的。」提到這個,她立刻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於是忍不住半伏在案幾上,朝顧勝那邊湊了湊,神秘兮兮地說:「大哥,我覺得你家有點不對勁。」

  「不對勁?」

  顧勝擰眉,下意識地就想到她該不會是調上顏玉爾了吧?

  顧纖雲認真地點點頭,「我在你家嗅到了一絲妖氣。」

  眉心頓時一展,顧勝露出個不屑的表情來,「又裝神弄鬼。」

  「你別不信,真的呢。」

  「那你抓到什麼了?」

  顧纖雲的臉又垮下來,「我找了一圈,什麼也沒找到。」

  顧勝哼笑了一聲。

  這時宋喻送了烏梅湯進來,顧纖雲雙手接過杯子,很是客氣地道了謝,然後才又看向顧勝,「可是我的感覺不會錯的,大哥,你還是小心點好。」

  她輕輕地放好了杯子,然後抓起自己的布包開始翻騰,片刻後翻出了一樣東西交給顧勝。
  顧勝斜看一眼,「什麼?」

  顧纖雲的指尖掛了一條頂鏈,鏤空的桃木珠垂在紅繩之下,珠心裡裡著玉石。

  「這是祥玉珠,用來護體最好。」

  「我不信這個。」顧勝根本不打算接過來。

  「你是不信有妖怪可以近得了你的身吧。」顧纖雲輕嘆,「大哥,不要總這麼自信嘛。」

  顧勝橫眉,伸手一推她的腦袋,「少教訓我。」

  顧纖雲吐吐舌頭,不死心地把祥玉珠舉髙,「我聽說新大嫂的身體不好,難道她也能百邪不侵?大哥,就算不為了自己,你也該考慮考慮大嫂吧,對不對,嗯?」一面說,一面將手中的頂鏈送到了顧勝的眼前。

  「她的身體好得很。」能吃能睡,哪有一點身體不好的樣子。

  顧勝撇了撇嘴,不過思忖片刻之後還是把祥玉珠拿了過來,大掌一收攏入手心,掂了一掂之後又隨意地揣進懷中。

  算了,那丫頭總是神經兮兮的,沒准妖怪也喜歡挑這種人下手呢。

  心中暗忖,嘴上卻道:「我收下就是了,囉嗦。」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5
發表於 2017-11-11 01:35:39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

  「大哥,你還挺在乎嫂子的。」顧纖雲說那番話就是試探試探,沒想到大哥還真為此把祥玉珠給收下了。

  「少胡說。」顧勝矢口否認,不耐煩地瞪她一眼,「快把烏梅湯喝了,我忙完就帶你回家。」

  對方笑了笑,乖乖地低頭喝烏梅湯。

  因為顧纖雲的到來,顧勝這一日提早地離開了長生殿,只留了宋喻在店裡照看。
  一行人自後門乘車離開,所以誰都沒發現正在店中二樓吃得歡天喜地的顏玉爾。

  回家將顧纖雲安頓好之後,才發現屋子裡面少了個人,傳來貼身伺候顏玉爾的春棗詢問,結果對方卻是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清楚。

  顧勝濃眉緊擰,黑眸之中已有怒火閃現,「顏玉爾到底在哪?說清楚!」

  「奴婢、奴婢也不清楚。」

  顧勝臉色驟變,「你不是天天跟著夫人,怎麼會不清楚?」

  春棗忙不迭地解釋道:「夫人每天都會挑時間下樓散步,向來都不准奴婢跟著。今天下午也是這樣,奴婢以為夫人只是散步去了,結果……」

  雖然給自己找了藉口開脫,可她的聲音還是因為心虛而越來越低,「結果到了晚膳時分,夫人還沒回來。」

  顧勝只覺得腦袋像是飛進去一隻蒼蠅,不斷嗡嗡作響。

  下午就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掌心中沁出冷汗,黏膩得令人發狂。

  死一般的寂靜令人心生不安,就在大家都以為暴怒即將襲卷而來的時候,顧勝卻是很冷靜地開了口,只是他的聲音又冷又低,低得彷若抵在喉間的一柄匕首,正被他的一字一句推入血肉。

  「既然一直沒回來,為什麼沒人有來告訴我?」

  春棗伏得更低,「奴婢、奴婢以為夫人很快就能回來了……」

  春棗本不是一直在顧府侍奉的,只是因為顏玉爾嫌棄府上的下人太死板無趣,顧勝就又從別的地方調了春棗來侍奉她。

  可春棗這個丫頭心思浮躁、眼見淺薄,因為總見到顧勝訓斥顏玉爾,就下意識地認為新夫人不受重視,侍奉起來就不其盡心,總是找機會躲懶,所以在顧勝回來之前,她根本沒有發現顏玉爾不見了。

  「你以為?」

  顧勝冷冷一哼:「那麼,若是她出了事,你以為自己有幾條命來抵?」

  春棗嚇得身子一晃。

  無形的壓迫感自顧勝魁梧的身軀中散開,他俊容緊繃,擱在案上的拳頭越握越緊,黑眸中的殺氣越來越濃鬱。

  站在一旁的顧纖雲感覺到大哥情緒不對,明顯是起了殺心,於是忙在他開口前出來打圓,「大哥,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找到大嫂,在處置前先問清楚。」

  顧勝下顎緊繃,抿唇不語。

  得到默許後的顧纖雲轉而看向春棗,「大嫂不見之前,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夫人、夫人先問了奴婢知不知道擬香閣裡藏了什麼。」

  「擬香閣?」顧纖雲臉色一變,繼而看向顧勝,「那不是……」

  顧勝的眸光果然變冷,薄唇輕掀,冷然道:「繼續說。」

  「然後又問了長生殿在哪,可奴婢之前是在肉廠做工的,並不知道,所以……」

  顧纖雲錯愕地問出聲,「大嫂去了長生殿?」自己不認識大嫂,沒看到情有可原,那大哥呢?怎麼連自己妻子去了店裡都不知道?

  疑惑地目光望側面滑去,結果只看到一把空蕩蕩的圈椅,「大哥?」再一抬頭,只見顧勝已經走到了房間外。

  顧纖雲急忙跟上,「大哥,我和你一起去。」

  顧勝健步如飛地衝出小樓,衣袂在夜風中掠出堅硬的聲響。

  顏玉爾去了長生殿,可自己卻沒有見到她,這是為什麼?

  她初來乍到,自成親後還沒有單獨出過門,所以現在這種狀況顧勝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顏玉爾迷路了,或者……他不敢再繼續往下想。

  若只是迷路了倒還好,不過顏玉爾長得那麼水靈,就怕會……
  她又傻又貪吃,如果真遇到了壞人恐怕只有被吃幹抹淨的份!莫可名狀的恐懼感懾住心房,鐵網般越束越緊,那瞬間,顧勝的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誰要是敢碰他的女人,誰就得死!

  「大、大哥,你走慢些……」

  「不要跟著我!」細風吹來的男性嗓音有些顫抖,「去衙門找修彌,讓他帶人搜鎮!」

  修彌是衙門中的捕頭,亦是顧勝的好友。

  顧纖雲聽過這個人的名諱,當即就明白了大哥是想要動用官府的人力來找人,如此的大動干戈,可見這位新嫂子在大哥心中的地位,顧纖雲不禁感覺訝異,因為從小到大除了那位從未謀面的大娘以外,她還從沒見過大哥為了哪個女人這樣失態過……

  剛想應聲,卻見走在前頭的顧勝猛地停了下來。差點一頭撞上去的顧纖雲急急忙忙地也跟著收了步子,忍不住越過他朝前看去。只見迎面走過來兩個人,走在前頭的男人她認識,是哥哥身旁最得臉的管事宋喻,而走在他身後的是個面生的女子,紅衣烏發、玉膚朱唇,氣色明媚的五官之間處處都誘著機靈。這個人是……

  顧纖雲又惻頭看了眼,立刻從顧勝的表情中判斷出對方的身分,是大嫂!

  顏玉爾出視的瞬間,緊束在心頭的鐵網忽的撒去,驟然鬆懈下來的心跳開始變得飛快,混亂的心跳聲撞擊著身體上的每一塊肌肉,使得顧勝的身軀不易察覺地一晃,他垂下眼,默不作聲地平復著呼吸和心跳。

  這時,宋喻己經走上前來,「雄爺。」

  顧勝的胸瞠略有起伏,緩緩地問:「怎麼回事?」

  宋喻小心翼翼地把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原來就在半刻前,店裡有位眼生的客人點了一桌子菜卻沒錢付帳,並自稱是顧勝的妻子,宋喻聽掌櫃的稟報完後下樓一看,發現對方果然是顏玉爾。

  「夫人來得突然,又一直在……忙著吃飯,所以恐怕是還沒來得及和您見上面。」想到雄爺和三小姐回家見不到夫人肯定會著急,所以宋喻立刻將她帶了回來。

  原來她不是迷了路,也不是遇到了壞人,而是一直忙著吃。顧勝恨恨地磨了磨牙,這倒還真是她的風格!

  枉自己剛剛還擔心她出了事,如今想來還真是可笑。比恐懼更為強烈的憤怒湧入眼底,滾燙燒灼的目光直直地射向不玩處那個正以螃蟹狀橫著往一邊挪去的小女人身上,滾滾的怒火燒上喉嚨,化作一聲震耳的咆哮:「顏玉爾!」

  對方猛地立正。

  「過來。」

  顏玉爾背著手,用腳尖蹭了蹭地面不肯動彈。

  「我讓你過來!」顧勝咬牙切齒,「別逼我親自過去。」

  若是讓他親自過來,那自己肯定會被他揪在手心裡,難逃臘肉的命運。顏玉爾垂下肩膀,不情不願地蹭過來,乖乖地站到他面前之後,亦是垂頭耷腦地不言語。顧勝居髙臨下地盯著她的發心,恨得手心發癢,好想在這顆腦袋瓜上鑿出個棗子來!

  他忍了又忍,最終陰惻惻地問:「飯好吃嗎?」

  顏玉爾把背在身後的手拿到身前,低頭擺弄著手指不說話。

  有力的指忽然撫上她精巧的下巴,接著用力一勾,強迫著顏玉爾抬起頭來。

  只見她眉兒緊皺,嫩嘟嘟的紅唇也高噘著,盈盈的水眸中裝滿了不髙興。

  原來她闖下禍好歹還知道裝裝可憐,今日倒是理直氣壯了。

  顧勝心頭更怒,「我在問你話!啞巴了?」

  顏玉爾仰視著他,片刻後把臉一別,輕輕地哼了一聲。

  那聲音短促又清脆,帶著一絲絲的稚氣嬌嗔,明明是在挑釁,卻又讓人生不起氣來。

  顧勝凝視著她的小臉兒,指間用力,滿意地聽到對方吃痛地嚶嚀了一聲,然後轉過臉來控訴地瞧著他,軟軟糯糯地抱怨,「痛!」

  「痛一點才會記得教訓。」

  「我不要教訓。」顏玉爾嘟著嘴,「我又沒錯。」

  「沒錯?」黑眸一眯,「聽說在去長生殿之前,你還去了擬香閣?」

  「沒錯,我去了。」當美食被吃光之後,她就又想起擬香閣裡的女人來了,本來心裡就不舒服,一聽顧勝這興師間罪的口氣,顏玉爾更火大,不由得和他杜上了,「怎麼,我不能去嗎?反正我就是去了,你打我啊!」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6
發表於 2017-11-11 01:35:5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

  與她相比,顧勝倒顯得很談定,「不,你進不去。」

  他搖搖頭,「天鷹不會放行的。」

  天鷹?那個擋路的冰塊男?

  「你憑什麼覺得我進不去?」

  顧勝毫不留情地戳破她,「你打不過他。」

  顏玉爾不甘心地咬唇,瞪了他半刻之後泄氣道:「我就是沒進去,你滿意了吧?」

  「怎麼,你好像還很有道理。」

  因為深信沒人能夠隨便進出擬香閣,當然,那天一不留神讓顏玉爾爬上房頂是個意外。

  所以顧勝對這件事並不生氣。

  他只是惱她隨便亂跑讓自己擔心,另外也覺得有些奇怪,好端端的她怎麼對那裡產生了興趣?還有這副誰欠了她錢一樣的表情是為了什麼?

  「對!」顏玉爾瞪著他,很想問擬香閣裡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可現在卻又問不出口。

  此刻她的眼睛晶亮,清澈的眠底燒著難得一見的倔強,襯著她鮮艷的紅唇竟有一種迥然以往的韻致。

  顧勝的目光變得深沉,體內燃燒著的怒火又變成了另外一種更為火熱的情緒,他松開她的下巴,忽然令人發毛地冷笑了一下,「好,我們回房後再好好討論下你有沒有錯。」

  顏玉爾沒聽明白,「什麼?」

  沒等她反應過來,對方就已經欺身逼來,堅硬的鐵臂用力抱住纖腰,繼而俐落地杠上肩。

  視野猛地顛倒過來,顏玉爾就驚聲尖叫起來。

  —旁的顧纖雲被這變故給嚇到了,還以為所以忙不迭地湊上前,「大、大哥……」

  「別擋路。」顧勝冷冷地下令,「明天再讓你和大嫂打招呼。」言畢便杠著顏玉爾大步離開。

  不過肩頭的人兒卻始終不肯配合,掛在他胸前的雙腿不斷亂踢,「放開我啦,又是這樣,我不要回房!」小手也咚咚咚地捶打著他堅硬的背脊,可捶了幾下之後卻又哀吟著揉了揉自己的手,「好痛,你的背怎麼這麼硬?」

  顧勝勾唇一笑,話中有話地說,「我有很多地方都很硬。」

  顏玉爾聽不明白他的竟思,只是一個勁兒地哀號。

  好討厭,這次終於沒有被當成臘肉提著,不過卻又被當成麻袋一樣杠著,這個人就不能讓她好好地走回房嗎!

  連踢帶踹地折騰了一路,最終所有的動作在她被丟上圓桌之後戛然而止。

  圓、圓桌?顏玉爾摸了摸屁股底下的絲質桌巾,微微一愣。

  「你不是很喜歡吃東西嗎?」顧勝撥開她的腿擠入,精壯的身子將她牢牢壓住,輕輕緩緩地解答了她的疑惑,「所以今晚我要在這張桌子上,像吃飯一樣……」

  薄唇湊近,曖昧熱燙的呼吸令顏玉爾不由得輕顫,「把你吃掉。」

  顏玉爾忙伸手捂住他即將壓下的唇,卻不想對方順勢張口咬住她的掌側。

  吃痛地把手縮回來,而後顧勝便忍無見忍地低頭將她的紅唇攫住,靈活地長舌粗魯地探入,卷走了顏玉爾所有的解釋。
  顧勝的吻一如既往的粗魯霸道,不給人留一點喘息與反抗的機會,缺氧與疲倦令她只掙紮幾下就沒了力氣,無可奈何地癱軟在他狂烈的熱吻之下。

  感覺到懷中的嬌軀柔軟下來,顧勝這才放開了她的唇瓣。

  【第七章】

  顏玉爾被顧勝吻得暈暈乎乎的,又把擬香閣的事暫時給忘了,只是吁吁地問:「你、你為什麼總想要吃掉我啊?」

  顧勝凝視著她那被吮得嫣紅無比的唇,輕笑道:「這和你總想要偷吃酒肉是一個道理。」

  顏玉爾思考了一下,似懂非懂地眨了一的樣子令顧勝心生莞爾,不由得脫口說了一句:「傻丫頭。」

  之前的怒火莫名其妙地就這樣散去了,只想要摟著她柔軟的身子狠狠地吻,灼人的目光逐漸變得深沉下來,像是霧氣彌漫的深淵,攏著顏玉爾熟悉的濃深欲/望。

  顧勝情不自禁地再一次吻下去,他的吻一路探下,沿著繡花衣領的邊沿在她白皙的頸間吮出塊塊紅痕。

  灼燙的吻配合著那不斷為她寬衣解帶的大掌吻得更加深入。

  顏玉爾感覺到男人在反復舔吻著她肩膀、胸口,接著又吻上胸前的柔軟,濕熱的含弄令少女敏感的花蕾在他的齒間綻放。

  貝齒輕壓著紅唇,誘人的嬌吟不斷溢出。

  不知不覺間,衣扣已經全部被解開,男人的唇舌又回到耳畔。

  有力的手則是沿著胸前挺立的飽滿滑下去,直接剝開褻褲,撫上那片已經泛出了濕潤的禁地,或輕或重地揉出了更多的蜜 液,按部就班地誘導著顏玉爾,哼出一聲緊過一聲的呻/吟。

  急促的呼吸、迷亂的眼神,她輕顫著走入這甜蜜的陷阱。

  顧勝咬著她的耳朵,呼吸粗重,「以後若是再亂跑,我絕對不會放過你,聽到沒有?」

  顏玉爾哼了一聲沒言語。

  顧勝將埋入她的手指重重一挖,緊接著又硬生生地擠入第二根,惹得顏玉爾痛呼了一聲。

  「聽到沒有?」

  顏玉爾攏緊了雙腿,「聽、聽到了……」

  「聽到什麼了?」

  「不要……嗯……不要再亂跑。」

  「如果再跑呢?」

  顏玉爾本不想再說,可忽然感覺到又有一根手指抵了上來,於是忙不迭地喘道:「你不、不會放過我。」

  顧勝這才滿意,「很好。那麼現在你要不要被我吃掉?」

  身上男人所散發出的不容反抗的壓迫力令顏玉爾沒辦法說不,可她又實在不好意思開口,於是只好把臉埋入他的頸窩,然後細不可聞地點了點頭。

  顧勝低笑了起來,忍不住從她身上爬起來脫衣服,滾燙的欲火燒得他渾身發脹發痛,連手掌都是發顫的,迅速地解開衣襟,翻手脫下之前卻見一個小小的珠子從內袋中滾了出來。

  是那枚祥玉珠,正巧落到顏玉爾平坦的小腹上,深棕色的桃木映著少女雪白的肌膚,似乎在發出幽暗的光芒。

  顧勝伸手欲拿,長指還未靠近就見鏤空桃木中藏著的玉石倏地一亮。

  他立刻將手收回去,還未來得及做何反應就聽到桌上的顏玉爾尖叫了一聲,她彷佛被燙到一般將腹上的珠子拂開。

  顧勝立刻緊張起來,一把按住她的肩,「你怎麼了?」

  「我、我……」話未說完,顏玉爾就已經昏了過去。

  月餘間,同一個郎中已經來了顧府三次。

  在感嘆雄爺真照顧生意的同時,他不由得也對這位不是挨揍就是昏倒的顧夫人產生同情。

  認真仔細地給顏玉爾把脈之後,仍舊是除了脈像虛浮不定、忽強忽弱以外,什麼病症也沒有診出來。

  郎中如實地將情況陳述,卻沒想到顧勝聽完之後卻一把掀翻了他的醫箱。

  「庸醫!」

  年輕郎中嚇得雙腿一軟,差點沒跪下。

  「次次都說沒病,沒病的人怎麼會好端端地暈倒?你當我是傻瓜嗎!」

  氣衝衝地下令將郎中轟走,接著又請人去請了其它郎中來。

  可誰知連請了三位郎中,得到的結論卻都是一樣的。

  脈像虛桴、身子虛弱,除此之外並無大礙。

  顧勝聽完之後卻根本沒能放心下來,沒病怎麼會昏倒?莫不是得了什麼診不出的怪病?反復地踱步之後,他轉而又坐進圈椅中,一面焦躁地揉著下巴一面望向床上昏睡的女子。

  顏玉爾躺在諾大的床榻中,單薄得幾乎要陷入床褥中。

  才剛正常跳動的心髒彷佛又被狠狠攫住,坐立不安的顧勝又一次站了起來,直接走到床邊挨著顏玉爾坐下,放在腿上的雙手緊緊地攥成了拳,拇指來回摩挲著食指,顯得格外焦躁不安。

  死死地看了她半晌過後,終是忍不住按住了她搭放在身側的手,她的手好涼。心底的不安潮水般越漫越廣,她會出事嗎?這個有著溫曖眼神的女人,會不會也像娘親那樣,無聲無息地離開他?

  顧勝握緊她的手,頭也不抬地說:「宋喻,再去請郎中。」

  「雄爺,已經是半夜了……」

  「快去!」驟然迸開的咆哮就像是一隻有力的大手,瞬間將顏玉爾飄忽的意志給揪了回來。

  唔,好吵。

  她皺了皺,從鼻間哼出了幾聲嚶嚀,沉重的眼皮掙紮了幾下之後才緩緩睜開。

  狹窄的視野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清晰。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7
發表於 2017-11-11 01:36:00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

  首先躍入視野的是顧勝粗狂的俊臉,他正在一眨也不眨地看著自己,濃而不雜的劍眉攏得很緊,眉間溝壑縱橫。

  四目相對,顏玉爾看到顧勝幽深的眸子倏地一亮,緊接著便覺得手上一痛,低頭才發現他正緊攥著自己的手不放。

  「你醒了?」

  顏玉爾眼波一漾,下意識地掙開了他的手。

  才有些舒展的濃眉又擰起,顧勝垂眸看了眼自己空蕩蕩的大手,轉而又爆成了拳放回到大腿上。

  方才的緊張、失態讓他覺得有些尷尬,蜷手擋著唇清了清喉嚨之後,他才又看向顏玉爾,眉宇間的擔憂已經斂去不少,「現在感覺怎麼樣?」

  感覺怎麼樣?她的感覺很不好。

  當那顆珠子落下的時候,那種灼傷到靈魂的劇痛是顏玉爾怎麼也忘不掉,而且她也很清楚,這種痛是由防身用的桃木導致的。

  因為她前世為妖,這一世重生的時間又太短,還沒有和這具軀體完全的融合,所以還有部分花妖的體質,以致於承受不了桃木的攻擊。

  不過,顧勝為什麼會有這種防妖的東西?難道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身分了嗎?
  顏玉爾瞧著他,一言不發,就像是初見那日一樣,只不過這次她的眼中並沒有好奇,而是不安與警惕。

  「怎麼不說話?」這種眼神令顧勝感覺到陌生,之後又連問了幾句,顏玉爾都不肯開口,最終索性閉上了眼睛別過臉去。

  這是怎麼了?回憶了一下早先在圓桌上發生的事,他不禁懷疑難道是自己的行為惹惱了她?可他又不是第一次搶把顏玉爾拉上床,為什麼她會生氣?

  擔憂、尷尬、不安,混雜成了憤怒。

  顧勝想要發脾氣,卻又因為擔心她的身體而硬生生地忍下。

  因為好像除了可以忍耐憤怒以外,其它情緒已經越來越不受控制,全部都被顏玉爾的行為牽著走,各種會令人軟弱的感情充斥著他的心髒,讓那顆自從娘親去世後就冷硬下來的心越發柔軟。

  不知不覺的,這個貪嘴、愛闖禍的笨女人已經占據了他的心。

  從昨晚開始,失蹤、回歸、昏倒,事情接二連三地發生,而顧勝的情緒也急速地跳躍,這讓他覺得疲憊不堪,然而床上這個反復折磨著他情緒的始作俑者,卻對他表現出了明顯的排斥。

  摻雜著委屈的怒火令顧勝忍不住拔身站起,他頭也不回地離開房間。

  可行至一半的時候,卻感覺到有東西磕了腳。

  停下來抬腳一看,是那顆方才被掃到地上的祥玉珠。

  顧勝目光微微閃燦,立刻就想到了顏玉爾昏倒之前所發生的那件古怪事,難道就是它害她暈倒的?大掌不禁狠狠一攥。

  顧勝剛衝出房間就忍不住開始吼人,「顧、纖、雲!看看你給我的好東西。」一顆鏤空的桃木珠被狠狠地丟到地上,叮的一聲細響,珠子反彈了一下,繼而向前滾去。

  「祥玉珠?」顧纖雲低頭看了眼滾到腳邊的珠子,順手撿起來,「祥玉珠怎麼了?」

  顧勝將在顏玉爾身上積壓的怒火轉發到妹妹身上,「這是用來防身的嗎?根本就是害人的!顏玉爾一碰到這該死的破珠子就昏倒了。」而且還變得奇奇怪怪的。

  一定是這顆珠子裡有古怪,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不由得看向顧纖雲的目光更淩厲了,「你該不會是老太太派來掏亂的吧?」

  「什麼啊,才不是呢。」顧纖雲被罵得莫名其妙。

  顧勝滿臉懷疑,「那你自己跑來幹什麼?」

  「七月三十就是大娘的祭禮了,娘今年身子不好沒辦法來,所以我才代替她來的嘛。大哥你怎麼能覺得我……」話說一半,顧纖雲忽然停下來,用力眨了眨眼睛之後看著顧勝問:「等等,你剛剛說,大嫂是碰到祥玉珠才會昏倒的?」

  顧勝沒好氣地說:「你現在才知道?」

  顧纖雲搖頭,「不可能的,祥玉珠對人是沒有任何危害的。」

  「顏玉爾還在房裡躺著,你還敢說這鬼東西沒有危害?」

  「真的,不然大哥你怎麼沒事、我怎麼沒事?祥玉珠是以桃木而制,只能傷害到妖怪,絕對不會害到人的。」

  見顧勝還是不相信,顧纖雲不由得著急起來,「大哥,我除了這麼多年的妖,對這個還是有把握的,你要相信我!」

  妹妹的眼睛裡充滿了篤定,不像說謊。

  顧勝的目光落到她緊攥著祥玉珠的手上,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深沉莫測。

  「大哥……」顧纖雲顯得非常嚴肅,「祥玉珠碰到大嫂的時候,有沒有發光?」

  「如果發光了代表什麼?」

  「祥玉珠只有遇到妖怪時才會發熱發亮。」顧纖雲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的表情,忍不住說:「大哥,難道說大嫂她是……」

  「她是個妖怪?」顧勝迅速介面。

  顧纖雲狠狠地抽了口冷氣,臉色驟變。

  可誰知,下一刻爆栗就敲上了頭。

  「沒有的事!」顧勝的表情忽然變得柔和下來,「少胡思亂想了。」

  顧纖雲哭喪著臉揉腦袋,「可那祥玉珠……」

  「沒發光。」他看起來像是松了口氣的樣子,「什麼反應也沒有。」

  「咦?那就奇怪了。」顧纖雲信了顧勝的說辭,兀自咕噥起來,「沒發光就不是妖怪,那為什麼會昏倒?」

  「許是她身子太弱,連這種法器也受不了吧。」

  「會嗎?」顧纖雲滿臉疑惑。

  「當然會。」向來不信也不懂這些東西的顧勝倒是萬分篤定,不耐煩地擺擺手,「快上樓去睡覺。」

  欲言又止的顧纖雲似乎還想說什麼,不過卻被他堵了回去。

  將妹妹趕走之後,顧勝自己又在一樓大廳裡待了好久。

  他很清楚,祥玉珠碰上顏玉爾的時候是發光了的,並且還燙得她尖叫出聲。

  可他並沒有和妹妹說實話,因為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顏玉爾是個妖怪。

  自己明明是百邪不侵的,怎麼會連娶的媳婦是不是妖怪都感覺不出來?搞錯了吧?

  這時,樓梯上又傳來腳步聲。

  顧勝抬頭去看,卻見顧纖雲又折了回來。

  「你怎麼又下來了?」

  「大哥,我還是覺得不對。」

  顧勝看著跑到自己眼前的妹妹,發現她手裡有多了樣東西。

  「那又是什麼?」

  「這是降魔令,可以讓妖怪顯出原形。」

  「你給我這個做什麼?」

  顧纖雲整理了一下措辭,委婉地說:「大哥,我也不相信大嫂會是妖怪,不過……」

  「不過什麼,你覺得我會蠢到娶一個妖怪做媳婦嗎?」顧勝厲色打斷她,「不會有妖怪可以近得了我的身,我也絕不會與一個妖怪做夫妻。」

  「大哥,可你並不是真的百邪不侵啊。」顧纖雲見大哥要發飆,忙換了個說辭,「如果你真的堅信大嫂不是妖怪,那試試又有何妨,這個降魔令,我可以拿娘的健康和你起誓,絕對、絕對不會對人產生傷害,就算身子再弱的人都不會。」

  見顧勝神色動容地瞧著她手裡的東西,顧纖雲忍不住抬抬手,「試試嗎?」

  顧勝沉默半晌過後,還是將降魔令接了過來。

  這時兄妹倆誰都沒有發現,樓梯拐角處露出的一角衣袂倏地消失了。

  「好。」顧勝拿著降魔令,「我就再試一次,讓你死心。」

  打發走了顧纖雲之後,他捏著那張黃色符咒陷入了沉思。

  他真的有那麼堅信顏玉爾不是妖怪嗎?其實也不是的。

  從她入府之後,顧勝就覺得她很奇怪,時而神經兮兮、時而蠢蠢笨笨、時而又聰明機靈。

  他曾懷疑過她的身分,其至一度確認她肯定不是傳說中的病秧子,不過之後顧勝覺得自己並不在乎她是誰,所以就沒再多想。

  可現如今,她竟然可能是妖怪嗎?

  這個可能性令他眉頭緊鎖、臉色凝重,不過卻並非是因為害怕,而是憤怒。

  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是妖怪的話,那她膽子也太大了,竟敢來自詡為百邪不侵的他身邊作怪,更可恨的是自己竟然一點都沒有發覺,反而一再地被她牽著鼻子走!顧勝狠狠地捏緊了手中的降魔令。

  不,他還是不能相信這個與自己同床共枕多日的女人竟是個妖怪……更何況,哪裡會有顏玉爾這麼笨的妖怪,三番五次地讓自己陷入危險,總是讓人牽腸掛肚、提心吊膽……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8
發表於 2017-11-11 01:36:14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

  不覺間,他已經走到了樓梯與地面間那半人髙的空隙。

  目光不經意地滑過,片刻後又察覺到什麼似的看了回去。

  顧勝走近,半彎著腰向裡面看去。

  那是什麼東西?觀察一會兒之後,顧勝才又直起腰,緊接著惻過身子貼上樓梯惻,將手探了進去。

  摸索了半晌,他黑眸一亮,抿著唇用力一抓,將那黏在樓梯惻板上的東西扯了下來。
  掏出定睛一瞧,竟是個油紙包。

  顧勝滿臉狐疑地將紙包拆開,在看到藏於其中的東西之後便愣住了。

  素肉?誰會把素肉藏在這裡?幾乎是同時,心中的疑問就已經被揭開了。

  放眼顧府,除了那個饞嘴的女人以外,誰還會做出這種事來,把素肉藏到這裡,虧她想得出。

  看著手裡的東西,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真是的,如果說顏玉爾真的是妖怪的話,那也一定是豬妖,簡直饞到令人哭笑不得。

  所有的怒火與疑惑因為這一小包肉乾而消失得幹淨,顧勝揣著油紙包走到樓梯口,一屁股坐到台階上。

  他捏起一片曬幹的素肉湊到眼前。

  以往的每一年,在娘親忌日的這個月,他都會特意食素以盡哀思,今年亦是如此,所以他已經有大半個月沒有沾葷腥了。

  可今天,顧勝忽然很想嘗一嘗這片肉乾。,

  將手中的素肉丟入口中,仔仔細細地咀嚼起來,嗯,還是熟悉的味道,並沒有什麼變化啊。

  顧勝對娘親的食譜和自己的手藝都很有信心,所以並不質疑素肉的美味,可是它真的好吃到讓人欲罷不能嗎?為什麼顏玉爾會費盡心思偷了又偷?

  將口中的素肉吞入腹中,顧勝又搖頭嘆息。

  他想不通顏玉爾為什麼會這麼愛吃酒肉,就像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將貪嘴又愛闖禍的顏玉爾放在心裡,這兩者沒准還真的是一樣的道理。

  或許當被她用那種充滿溫曖與善意的目光注視著的時候,他就已經陷了進去,他喜歡那種眼神。

  那讓他想到了已故的娘親,很多年前,她也是這種眼神注視著自己。

  雖然現在的繼母,也就是顧老去人過他也很好,可他卻再也找不到當年被娘親看著的那種感覺了。

  直到顏玉爾出現……顧勝一手拿著降魔令,一手拿著油紙包,思考了很久很久之後終究是忍不住拔身而起、抬步朝樓上走去。

  走到臥房門外時,顧勝又停了下來。

  他舉起兩只手,目光從油紙包和降魔令上滑來滑去。

  一定要問清楚,如果顏玉爾不是妖怪,那就把這包素肉獎勵給她吃。

  如果顏玉爾真的是妖怪,那麼……

  顧勝的目光落到降魔令上,猶豫片刻後還是又看向了那包素肉。

  那麼他就當著她的面把素肉全部燒光,饞死她!

  下定決心之後,顧勝用力地推開了房門。

  原本在房中無形湧動的夜風順勢拂出,撩動著拴在玉琢下的殷紅流蘇。

  顧勝伸手摸了摸腰際流蘇微晃的玉佩,不由得擰起了濃眉,哪裡來的風?

  他大步踏入內室,第一眼便瞧見房中方窗未闔,而且室內空氣清冽乾爽,絲毫沒有悶了大半夜之後的悶捂味道。

  顧勝心頭一緊,快步走到窗邊。

  扒住窗欞往下看去,只見由床單和羅裙捆綁而成的繩索正在夜風中晃晃悠悠。寬厚的大掌用力地拍向窗框,該死的,她居然跑了!

  而且還用床單和衣裙做繩子,顧勝的心又開始滴血了,難道她不知道這些東西都很貴的嗎,尤其是他房裡的床單,那可是由上好的鳳銜絲所制,一匹可抵十鬥金啊,這麼好的料子,卻被她……

  顧勝虎軀一晃,心痛地捂住心口,十分想要咆哮。

  抓回來,一定要把她抓回來!這是顧勝當時唯一的想法。

  不過在他想要吼出下人出去找人之前,一個忽然閃過的念頭又令他閉上了嘴……

  等等,顏玉爾逃跑了,這代表了什麼?怒雲彌漫的俊臉上瞬間飄出驚愕,這代表了……她真的是妖怪?

  震驚與狂怒猛地撞擊,反而像是水遇上火,瞬間化作了蒸氣。

  本來還不確定該怎麼面對她可能是妖怪這個事實的顧勝,現在反而冷靜了下來。

  顏玉爾的消失就像是一陣狂風,吹散了他心頭猶豫不決的煙霧。

  不能讓她走!不管她是什麼,都不可以讓她走!

  可是顧勝又很清楚,如果這時候興師動眾地派人去找,那不管真相是什麼,妹妹顧纖雲都會認定她就是妖怪,到時候顏玉爾難免會陷入險境,所以他必須單獨出馬才行。

  下定決心之後,顧勝大步地離開了臥房,不過回到大廳之後卻又停了下來。

  他的手裡還拿著那張降魔令。

  時值破曉時分,廳中燈盞中的燭火即將燃盡,顧勝猶豫了片刻之後,終於還是走到角落的燈柱前,一手掀開燈罩,另一隻手則是將手中的降魔令湊到了殘焰前。玄黃色的符咒被火舌吞沒了一角,越發刺目的火光點亮了男人的眼,燃燒、捲曲、焦黑,最終在修長的指尖化作灰燼。

  顧勝張開手,撚去殘餘的灰塵,黑眸中跳躍的光芒消失殆盡,可東方卻已經顯出了魚肚白,一抹艷色自地平在線漫出。

  又是新的一天。

  殘夜將盡,自天際滲出的日光正一點點地漫過灰濛濛的天空。

  因為時辰尚早,所以大街上十分清靜,除了寥寥幾處早點攤在做生意以外,多數商鋪均是大門緊閉。

  其中一家鋪子的台階上坐著一個模樣靈秀的少女,尚暗的天色之下她身上的緋紅衣衫顯得格外刺眼,少女擁緊懷中鼓囊囊的大包裡,正在狠狠地撕咬著手裡的肉乾,這個少女正是顏玉爾。

  幾個時辰前,在看到顧勝接過降魔令的那一刻,躲在樓梯拐角的她忍不住逃回房間。

  顏玉爾聽到了降魔令、聽到了變回原型,更聽到顧勝毫不猶豫地說:「不會有妖怪可以近得了我的身,我也絕不會與一個妖怪做夫妻。」然後,他將降魔令接了過來。

  其實顏玉爾已經重生為人,身體裡的妖氣本來就在逐漸減弱,之所以會被祥玉珠傷到只是因為融合得不夠徹底,所以就算顧勝拿出了降魔令,也不一定能讓她顯出原型,不過受到點傷害是肯定的。

  不過她不怕疼也不怕受傷,真正令她介意的是顧勝談及自己可能是妖怪時所持有的態度。

  他說得那麼肯定、那麼蔑視,好像娶一個妖怪為妻是件特別可恥的事情。

  顧勝的話令向來十分想得開的顏玉爾第一次感覺到了受傷,那一瞬間之前所有為人的喜悅都煙消雲散了。

  她忽然覺得很羞恥,原來對這個世界而言,自己終究是個異類,不被認同的異類,只有畫中的那個女人才是顧勝的同類,他們都是人類。

  最重要的是,顧勝喜歡她,不喜歡自己,自己是他不得不娶的女人,而畫中的人才是他的心愛之人……春棗的話反反復覆地在腦中盤旋。

  令原本每一根神經都粗得嚇人的顏玉爾也難得地鑽了一回牛角尖,連事實都不打聽清楚就開始亂吃飛醋,還越吃越傷心,直接把臆想當成了事實。

  顏玉爾吸了吸鼻子,低頭看向那根還裡著紗布的手指。

  其實手指上的小傷口早就好了,可因為是顧勝親手幫她包紮的,所以她一直捨不得把紗布拆下來。

  不過在聽到顧勝說的那些話後,她不由得伸手將那已經泛黃的紗布撕了下來。

  被捂得時間太長,指尖泛出不正常蒼白,看起來皺皺巴巴的,她捏緊手指,流出了來到人世間之後的第一滴淚。

  之後顏玉爾便逃走了。

  不過因為行李太重,所以沒跑多訴就覺得又累又餓,不得不選擇暫時歇歇腳,決定先填飽了肚子再繼續逃命。

  唔,逃命?

  顏玉爾咀嚼的速度減緩,不由得有些悲從中來,因為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有從顧勝身邊逃開的一天。

  從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對他有著莫名的好感與親切感。

  她喜歡黏著他,並且天真地以為自己可以一輩子都黏著他。

  可沒想到……好討厭,又想掉眼淚了。

  顏玉爾抽抽搭搭地低下頭,又從那堪比百寶箱的碩 大行囊袋裡翻出了一包肉乾,決心化悲痛為食量,讓素肉的美味來化解心頭難以說明的鬱結。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9
發表於 2017-11-11 01:36:35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在出逃之前,她將自己藏在顧府裡的所有存糧全部都拿了出來,所以這個大行李袋裡足夠的素肉、玉厄和瓜子,她可以隨便吃、隨便喝,不會有人罵她、吼她、管制她。

  可是好奇怪,她一點都不開心,不但如此,就連口中的素肉都好像不如原來美味了。

  她一片一片地往嘴裡寒肉乾,可卻因為喉頭哽得厲害而一片都咽不下去,於是臉頰被填得圓滾滾的,就像是倉鼠。

  顏玉爾費力地咀嚼,因為吞得太用力而咽住,她用力地捶了捶胸口。

  【第八章】

  顏玉爾正被素肉卡得難受就瞥見一碗熱騰騰的豆漿被送到眼前,於是想也不想地就把碗接過來灌下去。

  咕咚,咕咚,溫燙的豆漿滾入,將卡在喉間的食物送下,哈,終於活過來了,顏玉爾捧著碗長籲了一口氣。

  頓時覺得呼吸暢通的她放下空碗,而後笑著抬起頭,「謝……」另一個謝字還沒說出口就又被抽氣聲取代,顏玉爾瞪圓了杏眼看向堵在眼前的髙大男人,因為被猛然灌入口中的空氣嗆到,不由得咳了起來。

  對方直接忽略掉她活見鬼的表情,沉著臉接過碗。

  「你、你怎麼在這?」顏玉爾緩過氣卻沒緩過神,還保持著抬手給碗的姿勢,傻兮兮地問。

  「這句話該由我來問才對。」男人陰沉凜冽的目光彷若冰錐,狠狠地敲回了她的理智。

  顏玉爾醒神之後迅速放下手,抱著行囊霍地站起來,「你怎麼找到我的?」

  從半夜到破曉,她跑了這麼久,沒道理這麼快就被逮到了啊。

  白皙小臉兒上的錯愕逐漸化成驚恐,纖細的柔荑輕輕抬起,微顫著指向顧勝,「難道這裡到處都有你的眼線嗎?」

  啪的一聲,小手被毫不留情地打下來。

  顏玉爾吃痛地哀吟,攥住自己的手控訴地瞪向他,「你打我幹嘛啦。」

  「因為你蠢。」顧勝黑著臉朝後一指,「不想被我找到,那就別在路上嗑瓜子好嗎?」

  這一路的瓜子殼,他想不找到都難,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有沒有一點逃跑者的覺悟?一邊跑路一邊磕瓜子真的很不正經啊,搞得他真不知是該慶幸她留下線索,還是該氣腦她的愚蠢。

  在他惡狠狠的目光中,顏玉爾捂著手越過他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一行歪歪曲曲的由瓜子殼鋪成的細線。

  「咦,還是真的哦。」紅雲一點點地燒上耳畔,顏玉爾因為自己的大條而訕笑幾下,「啊,早知道……」

  「早知道就吃不帶殼的素肉了?」顧勝陰陽怪氣地接話。

  顏玉爾完全沒意識到危險的逼近,看著那行瓜子殼晃了晃小腦袋,認真地說:「當然不是,瓜子哪裡都有賣,素肉卻不是,我要留著慢慢……啊!」身子瞬間騰空,衣領上傳來的拉力令她脫口尖叫,驚慌地抬頭,差點撞上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

  「女人,我不是在和你聊天。」顧勝咬牙切齒,目光彷佛是無聲的咆哮。他是在諷刺,諷刺!

  「不是就不是,我還不想和你聊呢……」話音未落,一隻碗便扣上了頭。彌漫下來的豆漿味令她的掙紮停了一瞬,就在這時,顧勝的另一隻手又朝胸前探來。

  顏玉爾瞬間回神,「快點放我下來。」

  想要抵擋卻無奈兩手都用來抱著懷著的包裡,所以只好像魚一樣地拚命扭動,可這仍是沒能攔住那直直逼來的大掌,「喂,你要幹什麼?救……呃?」顧勝的大手在包裡前停下來,「這是什麼?」

  顏玉爾立刻警惕地抱緊了包裹,大聲道:「這是我的行李!」

  「行李?」顧勝不由分說地拂開她的手,將抽緊的口袋扯大,那爭相湧出的東西令他哭笑不得,「素肉、玉厄、瓜子,這就是你的行李?」看來她在家裡藏得寶貝可不只樓梯下麵那一樣啊。

  顧勝一樣一樣地念完,然後盯著她低垂的小腦袋瓜,「顏玉爾,真有你的。」

  頸上的拉力瞬間消失,顧勝放開了掌下因為心虛而不再掙紮的小女人。

  「說真的,你是不是豬投胎來的?」

  才不是,人家是小花投胎來的呢。顏玉爾低頭對著手指,沒有吭聲。

  「既然是行李,那你好歹裝一件衣裳行不行?」

  「衣服都用來綁繩索了。」

  一提到那些價值不菲卻被用來當繩子爬的衣裙,顧勝火更大,「你怎麼不直接跳下去!」

  啊,好惡劣,居然讓自己跳下去,顏玉爾有些不髙興地抬起頭,「那不行,摔下去好疼的。」

  顧勝無言。

  「呋,我是要逃跑,又不是自殺。」

  顧勝被她氣得血液翻湧,閉上眠勻了勻氣,接著微微俯身湊近那張寫滿了天真無畏的小臉,用那陰冷到兇狠的嗓音,一字一句地告訴她,「你不知道嗎?從我身邊逃走,無異於自殺。」言畢一手奪過顏玉爾懷中的行李,另一隻手卡住纖腰,將她整個人撈起來夾在腋下。

  扣在頭上的豆漿碗掉下來,碎裂聲中夾雜著顏玉爾的尖叫:「啊!放開我!」

  「救命啊,殺人啦……」殺豬般的慘叫回蕩在空曠的大街上,但基於方才兩人的互動表現來看,旁觀者都覺得這是小夫妻在吵架,所以明智地選擇了無視。

  除了一個早點攤的小販,那人先是走到豆漿碗的碎片前看了看,然後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喂,不要跑,把豆漿錢和碗錢付了啊!」

  最終,他的聒噪被迎面飛來的一錠銀子硬生生地砸斷。

  顏玉爾於半夜出逃,結果天剛亮就又被顧勝扛了回來。

  被扛進房,被丟上床,被扒光光,這些對顏玉爾來講再熟悉不過的懲罰流程今日卻變得格外恐怖,對降魔令的恐懼使得她一直掙紮個不停,只可惜她根本掙不過身上這個壯如山的男人,所以當顧勝壓著她開始寬衣解帶的時候,顏玉爾只好自暴自棄地捂住臉。

  好吧,就讓劇痛來得更猛烈些吧,大不了就是昏過去嘛。她其至想最好能夠現出原形,嚇死這個總把她當成麻袋扛來扛去的混蛋!

  可等了好久,預料之中的劇痛都沒有襲來,取而代之的反而是越發強烈的快/感,顏玉爾的意志逐漸飄離,任由顧勝靈活的唇與手將她身體裡蠢蠢欲動的火焰撩得更旺。

  當他沉腰挺入的時候,她忍不住緊緊閉上眼,嬌軟無力的身軀被他火熱的慾望迅速貫穿。

    顧勝激動到微顫的大掌扣住她的下巴,「睜開眼。」

    指尖用力,顏玉爾吃痛地睜開眼,撞上男人被慾火點亮的眼。

   「我有沒有說過,如果再亂跑,我絕對不會放過妳。」

   「嗯……」她蹙眉沉吟,想要扭開臉,結果卻被扣得更緊。

「我有沒有說過?嗯?告訴我。」

埋在體內的慾望狠狼地捅到最深,顏玉爾受不住地呻吟出聲,「嗯……說、說過。」

「可妳卻沒有乖乖聽話。」顧勝滾燙的薄唇貼上她的臉,緩緩地宣告了她的下場,「所以今天我不會讓你好過的……」語音未落,火熱的吻已經纏上。

粗硬的慾望開始強悍地捅入,顧勝狂野又霸道地佔有著她,一次又一次,直到顏玉爾啜泣沉吟、哀聲求饒都不曾停歇。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原來先前歡愛的時候顧勝都在刻意壓制,他真正的力量與慾望其實強大到可怕,彷彿抵死纏綿,永不停歇。

「不管妳是誰。」顧勝用力地咬著她的耳朵,不只一次地警告,「除非被我丟掉,否則哪裡也不准去。」

  屋外的日頭一點點強烈起來,而男人的欲/望也彷若烈日,將顏玉爾折騰得幾次昏厥過後才稍稍消退。

  你以為那次近乎施虐的歡愛就是顧勝給顏玉爾的懲罰了嗎?不,沒那麼簡單,那日之後,顏玉爾就被禁足了。

  這一次的逃亡計劃不僅沒有給她帶來任何好處,反而讓她多日以來辛辛苦苦偷藏的寶貝全部都被沒收了。

  這種沒有自由、沒有素肉、沒有玉厄、沒有瓜子的生活,對顏玉爾而言簡直是最最最最殘酷的懲罰。

  如果還能再選擇一次的話,她寧願被打回原型也不會逃跑的。

  可惜時光不會倒轉,顧勝的怒火也沒有那麼容易就平息。

  這一次他鐵了心要讓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吃點苦頭,所以不管顏玉爾如何吵鬧、哀求,顧勝都不肯把她放出來。

  見他如此狠心,顧纖雲忍不住犯了胡塗,「大哥,你身上還帶著降魔令嗎?」
  顧勝頓了頓,神色不變地撒謊,「嗯,怎麼了?」

  「那大嫂沒什麼變化吧?」

  「你去房裡給她送過飯,不是都看到了?」

  不僅如此,顧纖雲還親眠看到大哥把偷偷溜出房間的大嫂給扛回去呢,如此的親密接觖,顏玉爾一點不適都沒有,所以她已經徹底打消了對這位大嫂的疑慮,只當祥玉珠的那件事是個誤會,沒准是大哥看錯了也說不定。

  可是正因如此,顧纖雲才不明白,「既然大嫂不是妖怪,那你還關著她做什麼?」

  顧勝隨手批了幾筆帳目,眼也不抬地丟給她幾個字,「你不用知道。」

  「可是大嫂身體不好,你這樣對她不好吧?」

  「她身體好得很。」

  顧纖雲還想再勸,結果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顧勝一個眼鋒給逼退。

  「你是來參加我娘祭禮的,還是來多管閑事的?」

  「呃,參加祭禮的。」

  顧勝隨手從桌角拿起一本薄薄的小冊子丟給她,「那就去幫忙。」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0
發表於 2017-11-11 01:36:51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他重新把眼垂下去,「兩天之內,把上面的事情都做了,有不懂的就去找宋喻幫忙。」

  再有幾日就是娘親的忌日,要准備的事情有很多,顧勝不想出任何紕漏,所以才不想讓顏玉爾出來亂跑讓他分心。

  接到任務的顧纖雲沒再說什麼,可這件事卻像是塊石頭墜在她心頭。

  因為誤把顏玉爾當成妖怪,還和大哥說了一些沒邊沒際的話,所以天性純良的顧纖雲對她充滿了愧疚,只想做些什麼來彌補一下。

  所以這幾日她只要得空就會去顏玉爾的房間外轉悠,或者找機會給她送飯。

  可不知道為什麼大嫂似乎對她有些敵意,見面後也不吭聲,完全不給她幫忙的機會,顏玉爾的反應讓顧纖雲認為他們的爭吵沒准是由自己引起的,於是顧纖雲就更愧疚了。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她很快就找到了彌補顏玉爾的機會。

  這一日,准備來送飯的顧纖雲剛一上樓就聽到了房間裡傳來的爭吵聲。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大哥又來抽查監督。多日以來,這對夫妻只要一碰面,說不上幾句肯定就會吵起來,她碰上過幾次都選擇了回避,不過今天為了弄清楚他們矛盾的根源,顧纖雲決定偷聽。

  房中的兩個人吵得熱火朝天,完全沒注意到她。

  「我要吃肉、我要喝酒、我要嗑瓜子!」

  「顏玉爾,你給我適可而止。」

  「我不要適可而止,你這個小偷,快把我的寶貝都還回來。」

  「咱們誰才是小偷?那些酒和肉明明都是你偷走藏起來的。」

  「我藏起來了就是我的!」

  「無理取鬧。」

  顧勝懶得和她廢話,正准備拂袖離去就感覺到她忽然撲上來抱住他的腿。

  「嗚嗚嗚嗚,我不管啦,人家藏得這麼辛苦,你怎麼可以全都拿走啊,好歹留一點給我嘛。」

  顏玉爾摟著他的腳踩,蠻不講理地開始耍賴,「還給我嘛,還給我啦,還一點點也好啊……嗚嗚嗚,我好慘、好虧本,逃跑不成功,還把寶貝丟了……」

  顧勝低下頭,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喂,不是吧,你饞哭了?」

  「嗚嗚嗚,好想吃、好想吃……」

  顧勝無力地咆哮:「你有點出息行不行!」

  「我不要出息……我要肉、我要酒、我要瓜子……」

  顧勝被她吵得一個頭兩個大,罵也不行、哄也不會,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活了三十年,他一直都被人奉承著、順從著,顏玉爾一開始雖說有些不聽話,但每次也都是只敢在背後做手腳,面對他時多數還算是乖的,這樣撒潑耍賴、又哭又鬧還是第一次,同樣是第一次遇上這種狀況的他有些手足無措。

  然而就在顧勝發怔的時候,顏玉爾已經松開他的腳踝跳了起來。

  「喂,你就是不給我吃對不對!」

  顧勝愣住,搞什麼,一秒變臉啊?

  顏玉爾大步折回到床邊,抄起玉枕就氣勢洶洶地殺了回來,然後在顧勝有所反應之前,那又冷又硬的枕頭就已經砸了上來,「小氣!鐵公雞、大壞蛋,讓你不給我吃、讓你不給我吃,打你!」齜牙咧嘴的小女人彷佛是氣急的小獸。

  「喂,顏玉爾!」

  「打你。」髙度不夠,跳起來揍。

  「住手,你再這樣我就還手了,喂,該死,噢!」

  「給不給我吃、給不給我吃?」

  本來已經心軟的顧勝被打得急了眼,「不給,就不給!」

  「啊啊啊,過分!」

  咚、咚、咚……玉枕砸上肌肉,發出令人心驚的悶響。

  聽起來就好疼啊,躲在門外的顧纖雲伴隨著那些聲響一下一下地縮脖子,心都跟著哆嗦了起來。

  真看不出來這個小個子的大嫂發起火來這麼嚇人啊,完全和自己那位脾氣火爆的娘親有得一拚了

  「顏、玉、爾!」砰!房門猛地被撞開,顧勝本人伴隨著那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一起衝了出來。

  「喂!」

  回答他的還是砰的一聲巨響,房門又被關上了。

  「顏玉爾,你竟敢打我?是不是找死!」

  「就打!」房門那一側的顏玉爾同樣很激動,「誰讓你不給我肉吃?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躲在角落的顧纖雲簡直要給大嫂豎大拇指了,不不,大嫂比娘親厲害多了。

  娘雖說總會罵大哥,但大多數都是不痛不癢,更別提動手了。

  還見一次打一次?老天,這個十七歲的小嫂子不一般啊?太霸氣了,簡直是大哥的剋星。

  感嘆歸感嘆,顧纖雲還不忘把自己藏好。若是被大哥知道自己看見了他被揍的場面,那她一定沒有好果子吃。

  顧勝氣得臉色鐵青,又對著房門臭罵一頓之後才拂袖離去。

  等他因為憤怒而變得格外沉重的腳步聲徹底消失之後,顧纖雲才敢從角落裡走出來。

  她整理了一下剛剛自己聽到的消息,思付了一下之後看了眼手中的午飯,緊接著也下了樓。

  半刻之後,她端著一份新准備的午飯出現在雲廳。

  顧纖雲有些不安地來到顏玉爾的房間,推門之後並不意外地看到了滿屋的狼藉,她小心翼翼地越過地上的障礙物來到內室,目光四下尋了一圈之後才在角落找到了顏玉爾。

  半刻鐘前還暴跳如雷,凶如小老虎的她現在正可憐兮兮地窩在床上咬被角。
  「大嫂?」

  「唔?」顏玉爾咬著被角看過來。

  「該吃午飯了。」

  雖然對除妖師毫無好感,可她還是很客氣地說:「謝謝你幫我送飯。」

  「我今天給你帶了好吃的。」顧纖雲笑了笑。

  「可我現在沒什麼胃口。」顏玉爾重新咬住被角,一點興致都沒有。

  反正顧勝那個小氣鬼已經下了死命令,她的那些寶貝肯定是吃不到了,雖說下人每日送來的食物都很豐盛,可對顏玉爾而言只要不是素肉和玉厄就都算不上是好吃的。

  「真的不嘗嘗看嗎?」

  見她又揺了揺頭,顧纖雲不由得端著托盤走到床前。

  碗碟中飄出的幽幽香氣令正打算揺頭拒絕的顏玉爾忽然停下了動作,她的鼻尖抖了抖,繼而抬頭看向顧纖雲,清澈的水眸之中漾出了一絲絲地不可置信。

  這難道是她朝思暮想,求而不得的……

  面對著顏玉爾已經泛出綠光的眼神,顧纖雲笑著點了點頭。

  「啊!」顏玉爾抑制不住地興奮大叫起來。

  顧纖雲連忙做出噤聲的手勢,「小點聲哦大嫂,這些也是我偷拿出來的。」

  顏玉爾立刻捂住嘴巴,用力地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顧纖雲笑了笑,輕手輕腳地將托盤放到旁邊的桌上。

  沒等人家招呼,顏玉爾就已經飛過去准備開動。

  那一瞬間,什麼除妖師、什麼降魔令,她簡直覺得除妖師與妖精之間幾千年來結下的心結都被解開了,若不是怕嚇到顧纖雲,顏玉爾真想撲上去狠狠地親她幾下。

  裡然眼前這個埋頭苦吃,幾乎要把小臉埋到碗裡去的小女人是自己的大嫂,可她畢竟比自己小幾歲,又天生童顏,所以顧纖雲瞧著她莫名其妙地就浮上了一些母愛,覺得顏玉爾可愛得要死,讓人沒辦法不去喜歡她,於是口氣裡竟也不自覺地添了一絲疼愛。

  「你要是喜歡,我明天還偷來給你吃好不好?」

  「嗯嗯!」滿嘴是飯、像極了倉鼠的顏玉爾重重地點了點頭,笑眯了眼睛。

  顧纖雲本以為對方對自己有敵意,可沒想到這麼簡單就獲取了顏玉爾的好感,她的笑容純粹而簡單,水盈盈的清澈眼眸裡裝滿了熱情與善良。

  顧纖雲這才發覺她其實是個很單純的人,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開心就笑,不開心就哭,完全不會掩飾。

  這樣善良美好的一個女孩,自己居然誤會她是個妖怪,顧纖雲簡直要愧疚死了。

  於是忍不住主動開口道,「大嫂,我想我該和你道個歉。」

  「道歉?」顏玉爾正在吮著手指,不解地看向她,「為什麼?」

  顧纖雲將自己把她誤會成妖怪的事情全部都說了出來,她不好意思地垂著頭,所以完全沒看到對方驚愕的表情。

  顏玉爾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把這件事告訴自己,更沒有想到顧纖雲已經確信她並不是個妖怪。

  顧纖雲為什麼會認定自己碰到了降魔令卻毫發無傷?自那晚在台階上看了一眼之後,她明明就再也沒見過降魔令了。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4-27 06:48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